现在算是自寻烦恼也不算是。时空门失败就要从登仙台走。不走,就是不孝;走,就要跟爱人分离。所以,她很矛盾,只是经历了那么多事,现在处理问题更趋理智和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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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姐姐,吉时快到了,就算再生什么气,也等成了大礼再教训骏王呐。”银月正忙着劝独孤娉婷出来。

墨刑扶我上前,宫人立刻要下跪,墨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们不再行礼出声。

背对我们面朝独孤娉婷寝殿大门的平和太后心急地问:“箫司乐来了没?快去看看。”她身旁的太监一回头,看到了我和墨刑,登时跪下了:“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这一声,打破了之前的宁静,所有宫人立刻全都跪下,呼喊着:“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和太后与银月在高高的呼喊中转身,独孤翼也缓缓回神,目光落在了墨刑的身上细细打量。他的神情有如当年墨刑第一次看季少白的时候,透着欣赏和喜爱。

平和太后看见墨刑时,微露一抹失措,一时似是不知该说什么。太子复活,让金宫的某些人,怀揣心虚。

“骏王呢?”墨刑开口便问墨焱的下落,“郡王妃不愿穿嫁衣,理当他来相劝,他人呢?!”大婚前三天,根据礼仪,夫妻不再同屋。

严厉的声音让周围人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独孤翼和银月站在一处,静静旁观。

“焱儿他……酒醉未醒?”最后,只有平和太后告诉墨刑墨焱的去向。

“喝醉了?”墨刑的脸立时下沉,“今日两国大婚,他明知却醉酒。来人!去把骏王拖来,用冷水浇醒!”

平和太后的脸上立时露出心疼之色,想阻止,却又惧于墨刑的威严而不敢言语。

我在旁边看了个清楚,原来平和太后是个欺软怕硬之人。

当年我没有靠山,她就给了我一个梨。平和友善的面具下,是一颗整日算计他人的心,就想等龙墨焎与箫满萱鹬蚌相争,然后让他儿子渔翁得利做皇上。

慢着,平和太后最爱这种坐山观虎斗的事,昨晚会不会是她……不会的,平和太后并不知道石头就是墨刑,连墨焱都不知道。

在侍卫去拖墨焱时,独孤翼和银月上前。银月看见我就怒气冲冲地问:“狐狸精,是不是你惹娉婷姐姐生气了?”

“银月公主,你是在叫圣龙太子妃狐狸精吗?”墨刑对银月扬起了迷人而妩媚的微笑,然而双眸中却是慎人的寒气,冻得银月一时瞪大双眼,不敢说话。

我轻轻扯了扯墨刑的衣袖,让他收敛寒气:“好了,银月一直这么叫我,我也习惯了。”

墨刑看在我的面子,微笑依旧,寒气锐减。

独孤翼在旁笑了笑,遂面露关心地看我:“箫司乐,本王听说了昨晚的事,你……没事吧?”

他关切地看向我的身体,似是找我的伤口。估计宫人对我到底伤在哪儿还不是很清楚。

“独孤兄,多谢关心,月儿没事。”墨刑替我做了回答,也带走了独孤翼的目光。两个齐高的男人在我身旁对视,目光里满是惺惺相惜。

忽然间,我又感觉到自己多余了。

他们对视片刻,相视一笑,独孤翼笑道:“石头,你可真是跟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呐。”

墨刑也颔首一笑:“之前不便透露真实身份,稍后自会与独孤兄说明。”

独孤翼理解地点点头,忧愁再次浮上脸庞,他再次朝我看来:“箫司乐,你可知娉婷为何生气?她一向做事很有分寸,不会不顾大体,也不会不听我这个皇兄的话,是否……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也一时尴尬。就在这时,身后有些骚乱。转身看时,竟是已有人将醉酒的墨焱抬了来,旁边是一脸阴沉,脚步如飞的龙墨焎。

“老五倒是冷静。”身边的墨刑发出了这样一句感叹。即便发生了昨晚的事,龙墨焎依然知道两国大婚为重,将墨焱拖了来。难怪他一直是墨刑和皇帝大叔心中皇位继承的不二人选。

龙墨焎远远看到墨刑,脚步微顿,目光错开片刻,双眉一拧,依然朝我们而来。墨刑轻轻推了推我:“月儿,去叫骁骑公主。”

我知道他是有意支开我。我点点头,转身缓步走向紧闭的殿门:“娉婷,让我进去。”

独孤娉婷听得出是我的声音。其实,我也没把握独孤娉婷会让我进去。从她的角度,我是她的情敌。不过,往往情敌能打破自己的平静,乱了自己的阵脚。

见门未开,我继续说道:“你忍心让我这伤重的人在门外久站?还是……你真的不想给骏王,给自己一个和好的机会?若是如此……那今日的大婚,就让给我和太子了,我们正好缺一场大婚,我将穿上为你准备的华丽嫁衣,精美首饰,华贵的凤冠,走在……”

“吱呀~~~~”想$要阅%读更^多精彩内容*请登录$派+派后-花^园殿门开了,是惴惴不安的小宫女。

暗沉的寝殿里,不见半丝光亮。

众人见终于开门都松了口气。于此同时,墨焱也被人驾到了院中,龙墨焎冷冷命令:“拿一盆冷水来!”

墨刑挺立在旁冷冷俯视醉得不省人事的墨焱,小暹拉着他的手也是一脸深沉。小太监匆匆去拿冷水,转眼间,墨沄、师傅、龙墨冰和龙墨影都来看热闹了。独孤翼走到我的身旁:“我跟你一起进去。”

我摇摇头:“独孤国主还是在外等候吧。”说罢,我提裙入内,小宫女匆匆关上门。

空旷的寝殿没有半丝阳光。小宫女将我引到内室,昏暗中,一身白色内衣的独孤娉婷枯坐在梳妆镜前一动不动。长发披散,如同无魂的女鬼。

“王妃这个样子多久了?”我轻声问那小宫女。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说“从昨晚月宴回来便是如此。”

“那……昨晚骏王是否送她回来?”

小宫女摇摇头。

明白了。跟我当年一样,心醉了。那时我借酒消愁,而独孤娉婷却是一夜枯坐。此刻的她更让人心怜心伤。

哎!轻叹一声,轻轻走到独孤娉婷身旁坐下,静静在看她。

“箫满月……”她空洞地目视前方,“我输了……”

“不,公主,是我们都输了。”我轻轻地说,她依然枯坐,我继续说道:“墨焱喜欢我,是因为这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微微一怔,苍白的脸朝我看来,我苦笑垂眸,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对不起,要揭开那伤疤……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我轻笑摇头,独孤娉婷静静地注视我,双眸中是同病相怜的痛。

做了个大大的深呼吸,让自己平静,鼓起勇气说出那一直不想再回忆的苦涩往事:“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墨焱是我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他英俊,他潇洒不羁,我对他一见钟情。我以为他也爱我,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他爱上的是另一个世界的新奇,而不是我这个人。脱去另一个世界的外衣,我没有任何可以吸引他的地方。但你不同,你跟他兴趣相投,惺惺相惜。他不是因为你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而喜欢你,而是喜欢真正的你。”

独孤娉婷呆滞的目光渐渐聚焦、汇拢,浮现出惊讶、疑惑,最终慢慢平静。

“现在的墨焱……只能说是钻牛角尖了。他从未输过,所以……我不该回来刺激他,搅乱你们的生活……”

“不。”独孤娉婷握住了我的手,终于锐光再次在她的眸中浮现,这位女将军少许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这不是你的错,是墨焱定力不足,他太好强,他不接受任何失败。他变了,变得不再是我爱的那个墨焱,他变得古怪,阴沉,不再对我袒露心扉。当初他会跟我说起你,那时,我反而不介意。可是现在……他心里藏了太多的秘密……我……越来越不懂他了……”她面露哀伤和失望,即便再坚强的女将军,在感情面前,也显出了女人的犹豫和迷茫,“我很矛盾,很彷徨,也很犹豫。我跟他在一起真的会……快乐吗?获得幸福吗?我现在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

“娉婷,只要躯逐墨焱的心魔,墨焱就还是墨焱。但这个能帮助他走出魔障的人不是我,是你。”我反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我只会让他心更乱,但你可以让他的心平静下来。你想想当初你们如何相知相爱?墨焱被心魔迷住了心窍,已经看不清自己到底喜欢的是谁了。”

她沉默下来,抽走我握住的手,转身静静地看向铜镜:“这个婚……我会结,是为两国的利益。但是墨焱……我不知道该不该再给他机会……”

房内因为我们都不再说话而变得安静。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别人只会越帮越乱。

“所以……”她再次开了口,依然看着铜镜,“那个盘子可以帮你回到你的世界?真没想到,原来真的还有别的世界……”她转脸看来,眼中布满好奇。

“哎……昨晚试过了,可能盘子在人间时间太久了,没有成功……”

“那你打算怎么办?留在这个世界?”

我也陷入迷茫。很多事,不是不想去想,而是想起来,心会控制不住地痛。而且……很痛……

第一百十五章似乎美好的未来

她见我不语,缓缓起身,忽然有些趔趄,我立刻起身扶住她,伤口的扯动让我痛得立刻冒出了冷汗。

而她的情况似乎比我更糟,竟是身体发软,无法站立,强忍伤口的疼痛,将她扶上床,她面色苍白,双眉微拧,揉紧了小腹。

“没事吧。”我急急问,额头已经是伤口裂痛的冷汗。

她咬了咬唇:“没事,突然小腹痛。你没事吧。”她忍痛看向我的右臂,低眸一看,竟是血映出了衣衫:“没事。来人,快去请太子进来。”我看独孤娉婷似是真的有事。

小宫女急急去开门,我立刻打开了寝殿所有的窗,让阳光照入。

开窗时众人朝我看来,平和太后目露急切,墨焱一身湿透,抬眸阴阴沉沉地朝我看来,披散的长发粘附在他的脸上,一滴滴水流顺着他的长发滴落地面。反倒是龙墨焎大步朝我而来,隔着窗户目光一下子落在我的右臂,急道:“你流血了!”他立刻转身喊:“传御医!”

我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不再与他说话,红裙被鲜血染地深红,为什么,都说爱我,却又伤害着我?

墨刑已经入内,身旁紧跟独孤翼。独孤翼一见独孤娉婷躺在床上,急急朝她而去。

墨刑以为是我有事,朝我而来,心痛地看向我已经映湿的衣袖:“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口反复开裂容易发烧。”

我自然知道,如果没有墨刑的良药,说不准我现在就躺床上烧着呢:“我没事,是娉婷,她好像有点不对劲。伤口御医来了自会处理,你快去看看她。”

墨刑点点头,独孤翼已经心疼地抚上独孤娉婷汗湿的额头:“娉婷,没事吧,不要吓皇兄。”

“我来。”墨刑让焦急的独孤翼让开,执起独孤娉婷的手,目露惊讶,放下她的手立刻按上她头上的穴位,一边轻按一边对独孤翼说:“独孤兄,麻烦你照看一下月儿的伤。”说罢,他随手拿出一瓶药,我知道,是止血的。

独孤翼立刻朝我看来,一眼看到我被血染湿的衣袖,双眉微拧:“箫司乐,请坐下。”

我和独孤翼坐在独孤娉婷的床边,独孤娉婷在墨刑的按摩下已渐渐平静。

独孤翼面露安心,惊讶感叹:“没想到石头还会医术!”说罢,他挽起我的衣袖,白皙的手臂进入他的双眸。他微微一怔,方才后知后觉地略带尴尬:冒犯了。”

鲜红的血已经从绷带中流出,在手臂上留下一条鲜红的血迹。

他轻轻解开我的绷带,他和墨刑一样,久经沙场,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也会包扎这种小事。

此刻,墨焱和龙墨焎已经入房,龙墨焎大步走到我们的桌旁,看到我染血的绷带时惊然怔立,深深的痛涌上他的双眸,让他双拳紧拧。我看了看他拧紧的双拳,忽然觉得昨晚可能不是他做的,否则,他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转眸间,看到墨焱已经悄然站在独孤娉婷的床边,目光却不是落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独孤娉婷身上,而是……墨刑的背影上。

“怎么伤这么重!”身旁传来独孤翼的惊呼,“没想到火枪的威力会这么大。”、

“呵。”我轻笑,说话会让我好受些,“这还不算厉害,如果被真的打中,直接穿骨。”看向独孤翼,他面露惊叹。匆匆拔下瓶塞,将药粉洒上我的伤口,白色的药粉清凉而透着薄荷的清香,瞬间将我身边的血腥覆盖。

“呼——呼——”轻轻的,他吹上我的伤口,药粉的清凉降低了我伤口的痛,“这药果真神奇!”他细看药瓶惊叹,伤口已经止血。

与此同时,墨刑收回双手,独孤娉婷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床边的墨焱,眸光变得柔和与安心。她是那么地爱墨焱,希望墨焱能够感觉到。

立时,独孤翼上前急问墨刑:“娉婷到底怎么了?”

墨刑沉下脸,转身似想教训不关心独孤娉婷的墨焱,墨焱却已经坐到床边握住了独孤娉婷的手,担心而抱歉:“你怎么这么傻,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这句话,足以治愈女人心中所有的伤。

房间变得寂静,墨刑面露缓和,独孤翼欣慰点头,龙墨焎站到我的身旁,双拳依然拧紧。我看向他,他面色阴沉,全身紧绷。他在愤怒,他在隐忍什么。这种神情以往只在他注视石头时出现,可是今日,他看的,却是龙墨焱。

不由得也看向紧握独孤娉婷手,情深意切的墨焱。他这次……说的是真话吗?

“石头。”独孤翼似乎还是喜欢叫墨刑石头,那显得很是亲切,“娉婷到底怎么了?”

墨刑扬起了微笑:“恭喜独孤兄,公主有喜了。”

登时,整个房间都惊喜起来。站在窗外偷听偷窥的太监们,匆匆将这个好消息扩散。

“娉婷你有喜了!太好了!今日真是双喜临门!”墨焱显得分外激动,紧紧握住她的手,喜悦地抚上她的脸庞,独孤娉婷苍白的脸色,在他喜悦的神情中渐渐恢复血色和笑容。别人的千万句劝说,不及爱人的一句爱语。

这就是爱情。

方才独孤娉婷还在为自己的未来和幸福担心和忧虑,现在,是烟消云散了。

独孤翼也欣喜不已。

墨刑转而略带忧虑:“不过,公主体质阴寒,此种体质胎气不稳,好在公主常年征战,身强体健。但今后不能让公主再伤心烦忧了,知不知道,骏王?!”墨刑最后的语气放了沉,没有看墨焱,而是背对他而说。

墨焱侧目看了他一眼,笑容微收,点了点头,随即再次只是看着独孤娉婷。

正好御医前来,替我包扎。

随后宫女们急急入内,让娉婷先吃下热粥,然后洗漱更衣。平和太后也急急入内,看她的好儿媳,她就要做奶奶了。

我们在墨焱一家喜笑颜开之时退出了独孤娉婷为宫殿,墨刑将我扶到外面坐在院中的石桌上,似是不放心地再次检查我的伤口:“下次别逞能了。”他关心的语气里带着责备。

我好笑地看他:“独孤娉婷快晕了,难道你让我别扶让她摔?”

墨刑无奈而笑。倒是独孤翼目露感激:“多谢箫司乐了!”

我们三人相视一笑,师傅和墨沄,还有龙墨冰和龙墨影他们,也上前来,关心我的伤势。大家都是面露喜色,独孤娉婷有喜的消息,还是让这个许久未有喜事的皇宫,添了一抹生气和喜悦。

视角中,看到了远远孤立,静静注视我们的龙墨焎。这画面多么熟悉,宛如当年的墨刑独自静静地站在远处注视着他的兄弟姐妹们。

“独孤兄,寅国太后是否也是阴寒体质?”墨刑认真地问起独孤翼,独孤翼双眉微蹙:“石头,我知道你是何意。不瞒你说,母后确实也是阴寒体质,这次娉婷有喜真是上天的恩泽,希望骏王好好对待娉婷。不过,呵,夫妻吵架也是常有之事,只怪我平日太宠娉婷,她的气劲有些大了。呵呵……”独孤翼豁达而笑,他自是不知娉婷伤心的原因。

墨焱与我的事情,每次都是在人后,除了我们这几人,是无人知道的。这样也好,也免得我面对独孤翼尴尬,他知道也只会更加担心独孤娉婷。

大婚即将开始,我们相位离开,墨刑没有跟龙墨焎提起任何关于皇位的事情,大家只是没有理睬他。

后来我问墨刑阴寒体质怎么了?墨刑说阴寒体质之人不易受孕,受孕后也易流产,故而独孤娉婷尽管身强体健,在一夜哀伤之后也动了胎气。也亏她是女将,若是常人家的小姐,只怕已经流血危险了。

听完不免惊讶,原来怀孕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因为独孤娉婷怀孕,很多大礼都相应省去,只为让她不要太过疲累。并有御医随身在旁,以防各种意外。

坐在筵席上,看着墨焱与独孤娉婷身穿华贵的大红喜袍端庄威严地从红毯走过,心里更多的是对他的祝福。似乎是因为跟独孤娉婷说了自己与墨焱的过去,现在,是全部地放下了。

本来大礼是由我弹结婚进行曲,但因为我手受伤,无法领奏了。这婚礼进行曲由各种古乐器合奏,不仅不失气势。反倒增了古风的味道。

我与墨刑在这曲声中紧紧相握彼此的手,微笑观礼这对双喜临门的新人。

这一天里,只要是大礼的间隙,就会有大臣来面见复活的金宫太子,高兴的高兴,探口风的探口风,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各种各样的意图。

只有忠于墨刑的终黎将军他们,以及效忠皇帝大叔的老臣们,才会急切地问起墨刑“死去”的那段时间究竟去了何处?到底是不是“某人”陷害?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墨刑只是一笑置之,气煞关心他的众人,尤其是老臣,气得脸发了白,当场拂袖离去。

第一百十六章不要你的皇位

墨焱反派的等级升高了。当年他越纯,也就越容易陷入黑暗。反倒一直因阴沉沉的龙墨焎,再黑也黑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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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进行的礼仪极多,越到后面,我对皇室大婚的期盼和羡慕值也越来越低,太…累了。祭拜先祖之后,考虑到独孤娉婷的身体状况,下午的一些宴会她回宫休息,骏王独自宴宾。

我也渐渐觉得有些贫血地头晕,墨刑担心地轻抚我微微冒汗的额头:“去休息一会。”

“恩。”确实有些吃不消了,感觉头昏脑胀,昏昏欲睡。还是因为伤势而困倦呐。

他轻轻扶起我,才出殿,终黎和左幌他们又围了上来:“太子,我们还有话跟你说。”

看到终黎他们热切的眼神,我知道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对墨刑说。就在这时,紫菱挺着大肚子走到我的身旁,对墨刑笑道:“把你的月儿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墨刑依然不放心地看向我,正巧,墨沄和师傅他们也朝墨刑而来,还有龙墨冰和龙墨影拉着小暹一起前来,看到他们一同微笑地走向墨刑,我知道我不该再独占墨刑,我要让墨刑回到他的兄弟姐妹和朋友们之间。

于是,我轻握墨刑的手:“你跟终黎他们好好聊聊,越王他们也来了,你不是一直想跟他们团聚,他们也一定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和紫菱去休息,你不用担心。”

当他听到越王他们也来了,立时转身,此时此刻,曾经远离他的皇子公主们,已经在不远处对他微笑。

清风扬起了所有人的发丝,我仿佛在明丽的阳光下,看到碧幽雪和皇帝大叔欣慰的微笑。墨刑当初的牺牲是值得的。

和紫菱在宫女太监的陪同下,进入昨晚的寿阳阁休息。我和紫菱一人一张卧榻躺在窗边,初秋的风已显凉爽。

紫菱伸长手,我们在空中相握,她微笑而欣慰地看着我:“看到你和刑花开结果,我真的很高兴。”

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内心深深的感动。

当年,她苦苦哀求我能不能去爱墨刑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是金宫里唯一知道真相的公主,只有她知道墨刑独宠金宫背后的条条伤痕,也只有她,疼惜这位表面光鲜的太子殿下。

“谢谢你。”紫菱微笑地说完安稳入睡,拉住我的手也慢慢滑落。我起身将她的手放回榻上,轻轻盖上薄薄的丝毯,那高高隆起的肚子,里面藏着小生命。孕育真是神奇呐,不知不觉,小生命将要降临了。

躺回卧榻静静地看她,下个月就要生了吧。

不知不觉,我也睡了过去。朦朦胧胧地,感觉有人轻轻坐到我的身边,轻抚我受伤的手臂,难道是墨刑回来了?

我微笑地睁开眼睛:“你回来了?”然而,眼前却是龙墨焎紧闭双眸,隐忍痛苦的苍白侧脸。他缓缓起身,身体晃了晃,似是头晕地单手扶在卧榻的扶手上,慢慢再次坐回,抬手抚上额头,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你没事吧?”

开口之时,却是对我的关心之语。

与墨刑冷静一个晚上,也隐隐觉得枪杀的事可能与他无关。他不可能做得这么明显,就像昨晚,一发生枪杀,所有人怀疑的对象都是他:龙墨焎,甚至他的姐姐。

龙墨焎不会那么鲁莽,也不会那么愚蠢。

可是,我还是不想跟他说话,尽管隐隐感觉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他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坏人。

他似是缓过劲,目光落在熟睡的紫菱身上,轻轻而语:“我下面的话,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还是要说:小心墨焱!”

“哼。”我轻笑,“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我和墨刑感觉,昨晚不是你。”

“你相信我?!”他有些激动地朝我看来,他只说了你,而不是你们。似乎墨刑相不相信,他并不在意。

我撇开脸不想看他:“但是,也不相信你的话,墨焱没有理由那样做。”

“呵。”他苦笑,“我没有做,你们却都认为是我做的。他做了,你们却认为是我诬陷。哼,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也希望这次是我诬陷了焱。”他似是自省地苦笑摇头,“你放心,皇位我会还给墨刑。我真的输了……”

“不必。”忽然间,墨刑轻轻的话从卧榻后而来,立刻望向身后,果然是墨刑一脸深沉地挺立在我的卧榻后,俯视坐在我卧榻上的龙墨焎。平静的双眸中,是龙墨焎神情复杂的脸庞。

龙墨焎转身仰视他,略带苍白的脸上是不甘,是认输,还有一丝纠结复杂的,如同是又爱又恨的情愫。

墨刑注视他片刻,淡淡说道:“父皇仙逝后,圣龙一年更替两代帝王,频繁换代对圣龙不利,你还是好好做你的圣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