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珞妹真正喜欢的有可能不是他?

这个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便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景昀啊景昀,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暗骂自己道,“珞儿已经嫁给了你,你若是因为这子虚乌有的梦境便起了疑心,那可是天下第一的混账了。”

他躺了下来,小心地替宁珞掖好了被子,重新将她抱入怀中。

颈间有东西滑了下来,正是那块玉牌。景昀盯着瞧了半晌,忽然想起来,新婚那日,他也看着这玉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难道是这玉牌有什么玄机?明日去太清观的时候,不妨去问问清虚道长。

带着这个念头,他重新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长吁了一口气,不用去当花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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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翌日天气晴朗,惫懒了多日的阳光终于露脸了,点点金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跳跃着,好像蹁跹的蝴蝶一般调皮。

宁珞睁开眼的时候,便见景昀的手脚霸道地压在她的身上,好像在梦中也要将她牢牢困住似的。

睡着的景昀褪去了平日里的沉肃冷厉,那深邃的轮廓仿佛也柔和了很多,浓密黝黑的睫毛覆盖着眼睑,更显俊朗。宁珞忍不住凑了过去,在他眼睑上刚偷了个吻,那眼睫动了动,景昀便睁开了眼睛。

宁珞一脸的若无其事,想从景昀的手中退开:“该起了,不是说还要去太清观吗?”

景昀却笑了:“亲了我便想跑了?你太小看你夫君了。”

宁珞的脸腾地红了,两个人紧贴的身子上,她清晰地感受到了景昀某个部位的变化,经过昨晚,便是傻瓜也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白日宣淫,非君子所…唔…”

唇被堵住了,景昀好一阵蹂/躏,真恨不得将这朵娇花直接拆吃入腹,须臾不离左右。

等二人从床上起来,都已经快过辰时了,婢女们鱼贯而入替宁珞洗漱,绿松和紫晶吃吃笑着,悄悄在宁珞耳边说了两声“恭喜夫人”,倒让宁珞落了个大红脸。

一切收拾停当,景昀便带着宁珞出了门。

宁府别院就在不远处,宁珞此来并没有告诉孙管家,小童去通报了孙管家后,孙管家这才惊喜地跑了出来,一叠声地将宁珞请进了别院内。

看着孙管家忙前忙后,宁珞笑着阻止:“我们就来这里瞧瞧,马上就要去太清观了。”

“那也得让小人尽分力才行。”孙管家很是坚持,取出了几样别院冬日腌制的梅子和干果请他们品尝。

后院的梨林此时还是光秃秃的,走得近了才能看到一颗颗细小的花苞被紧紧地包裹着,宁珞看了半晌,却莫名情绪低落了起来。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景昀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低落。

宁珞没有说话,只是怅然地看着不知名的远方,依稀仿佛间,好似雪团还在她脚下撒欢,引逗着那些婢女追着它跑来跑去。世事难料,仅仅一年,雪团便离她而去了。

“你说,小猫小狗死了之后,会不会有魂魄停留在它牵挂的人身旁?”她喃喃地问。

景昀顿时明白了过来,那只白猫长得很漂亮,他仅见过一两次也是印象深刻。“一定会的,你心里念着它,它也会念着你,只是你也不能太过牵挂,以免误了它往生之路。”他轻声劝慰道。

“是我太大意了,”宁珞轻叹了一声,她始终不能释怀,雪团会是死在赵黛云手中,要是她能够多提防赵黛云些,说不定还能救雪团一命。

“要不然我们再养一个…”

景昀话音未落,宁珞便摇了摇头:“我再也不养了,省得若是去了还要伤心劳神。”

景昀皱了皱眉头,隐隐觉得这个念头甚是不妥,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再让宁珞沉浸在雪团已逝的往事中,便顺势岔开了话题,和她聊起了太清山的趣闻,宁珞这才渐渐开怀了起来。

出了宁府别院,二人领着家仆和侍卫沿着山径盘旋而上,天气虽然清冷,却也起了一层薄汗。

到了太清观,两人在三圣殿中叩拜,替家人祈福,又一路往上,到了清虚道长居住的小楼前。然而门前小道却拦住了他们,辑礼道:“观主开年后便去云游了,只怕要到入夏才回,还请贤伉俪见谅。”

景昀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只好又装进肚子,幸好这太清观幽雅清净,里面有好些前朝名士留下来的墨宝真迹,他领着宁珞一路观赏过去,倒也不觉得无趣。

午膳便用了观里的素斋,明正小道长还认得宁珞,热情地过来寒暄,两人一直在太清观中盘桓到了辰时,有侍卫来报,余丰东一行人已经快到太清山脚下了,他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余丰东被贬往西北,四月初便要到任,此去路途遥远,他一介文官,又带着家小,日夜兼程只怕也要大半个月,便早早地遣散了家仆,带了几个忠心的老仆,一家人轻车简行,便去鲁平城赴任了。

景昀和宁珞候在路边的亭子里,看着那一行人渐行渐近,昔日宾客盈门的三品大员,此时只有两辆简朴的小马车,真是人情冷暖薄如纸。

宁珞看得心里发酸,再也忍不住了,疾步走出凉亭,冲着那马车挥起手来:“慧瑶!慧瑶我在这里!”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余慧瑶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看着宁珞一下子便红了眼圈。

宁珞将早就备好的包裹塞进了她的怀里,哽咽着道:“这些你拿着用,要是有什么事了便捎个信到我外祖家在鲁平城的铺子里,他们会想法子送信给我的。”

余慧瑶抬手替她抹去了眼泪,微笑着道:“哭什么,我们平日里不是总盼着能四下多走走,而不是被困在后宅的方寸之地,如今也算是圆了半个愿。”

宁珞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那…徐冠良他…找过我…”

余慧瑶嘲讽地笑了笑:“他也上门找过我,说是想出了个主意,让我先进府做他的小妾,然后他想办法不娶正妻,慢慢再把我扶正。”

宁珞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这是什么馊主意!”

“他就是这样的人,耳根子软、自己没主意,只会被人拿捏着走,从前我家人看中他的老实诚恳,却没想到,这也是他的致命伤,”余慧瑶的神情淡漠,“用不了半年,他便会抱着他的娇妻过上快活的日子,偶尔能在脑中念起我,那便是他情深意重了。”

“那样也好,”宁珞咬了咬牙恨恨地道,“就这样一刀两断,那个软脚虾配不上你。”

余慧瑶点了点头,嫣然一笑:“说得对,天涯何处无芳草。别光说我了,你呢?”

她仔细地打量着宁珞,见她体态丰腴、容光焕发,眉目中更是隐含□□,便放下心来叮嘱道:“看上去世子对你很好,我也就放心了,日后在这皇城根下天子驾前,你和世子万万要小心行事,不要让恶人有了可趁之机。”

宁珞甜蜜地朝着景昀看去,景昀正和余丰东说着话,目光却不时地看向京城的方向,好像在等着什么。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余丰东再次致谢,刚要上马车,只见官道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人朝着这里疾驰了过来。

那人骑着一匹枣红马,显然骑术不佳,在马背上身形狼狈,到了马车前,他几乎是从马上翻滚了下来,一瘸一拐地便来到了余慧瑶的面前,正是邹泽林邹大才子。

宁珞愕然:“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邹泽林反问道。

景昀长吁了一口气,将宁珞拉过一旁。

余慧瑶也有些纳闷,想了一下笑着道:“你是来看我有没有把那悔过书撕了是不是?放心,早就撕了,必定不会堕了你邹大才子的名声。”

邹泽林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中一片晦涩难明。良久,他沉声道:“对不住,是我那日在酒楼中胡言乱语,以至于被人拿了话柄坏了你的名声。”

余慧瑶哂然一笑:“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别放在心上,就算你不说,有心人也能凭空捏造出几百个谣言来。”

邹泽林却没有应声,转身朝着余丰东深鞠了一躬:“余大人此行路途遥远,我原本不该多加耽搁,只是这几日我彻夜难寐思虑甚多,今日突然菩提灌顶,匆匆而至,万望余大人不要嫌弃我的一片诚心。”

余丰东有些莫名,他和邹泽林素来没有交情,平日里更对这狂妄的世家之子、朝中新贵敬而远之。这阵子的牢狱之灾让他身心俱疲,也不想再像从前一样,把同僚的话都要在腹中滚上几滚,多方揣测对方言行中隐藏的真正含义,他客气地拱手道:“邹大人客气了,我现在乃是被贬之身,邹大人能前来送别便是我的荣幸,山高水长,我们…”

“后会有期”还没出口,邹泽林便截断了他的话:“余大人,我诚心求娶慧瑶,还望你能应允。”

仿佛平地起了一声惊雷,所有的人都懵了。

好半晌,余丰东才找回自己的神智,又气又恼:“邹大人,你这是在拿我们父女俩开玩笑吗?你们邹家高门贵户,我们高攀不起。”说着,他一边说着一边拽过女儿便走。

“扑通”一声,邹泽林跪了下来:“伯父,小侄万万不敢拿这桩事情开玩笑,我若不是诚心,让我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余丰东的脚步停住了,惊愕地看着这个名满京城的狂妄才子,好一会儿才摇头道:“我不相信你的家人会同意这门婚事。”

“我的婚事,我能做主,他们同意便好,若是不同意,我便不回去了,在城里租间小屋子过自己的小日子,只要慧瑶不嫌弃就好,”邹泽林连眉头都没皱上一分,“此去西北路途遥远,到了西北更是物资匮乏、黄沙覆面,伯父怎么忍心让慧瑶去受这样的苦?请伯父放心,若是慧瑶嫁给我,元熹和夫人都可以为我做个见证,我必定待她如珠如宝。”

看着他诚挚的眼神,余丰东有了那么一丝心动,邹家的家世,就算放在从前,也是余慧瑶高攀了,而此刻落魄之时,就算不为正妻也不为过,若是能为女儿找到依靠,又何必千里迢迢去西北受苦?

他看向余慧瑶,迟疑着问:“慧瑶…”

余慧瑶看着邹泽林,眼中有瞬间的茫然。只是片刻之后,她的嘴角便漾起了浅笑,语声轻快:“邹公子真是侠义心肠,只是若为了那些莫须有的流言便要娶妻,只怕你从此之后要一个接着一个忙不过来,我现在很好,不需要你用这样的法子帮我,更不用对我心中抱愧,邹公子请回吧。”

“不是,慧瑶,我不是为了帮你,更不是因为那流言对你抱愧才想娶你,”邹泽林有些急了,“我一开始就喜欢你,只是因为…”

“邹公子说笑了,”余慧瑶的神情清冷,“你我从未有过交集,难道你输了一盘棋便喜欢上我了?这喜欢也来得太容易了,请恕我不能应允,山高水长,你我今后有缘再见。”

她转过身,扶着余丰东上了马车。

“驾”的一声,车夫扬鞭,马车晃悠悠朝前驶去。

邹泽林追了两步,厉声叫道:“余慧瑶,你就这么不肯信我?枉你落子犀利、棋走偏锋,却也是那样唯恐行差踏错的闺阁女子!”

余慧瑶的指尖紧紧地抓住了车厢,紧紧咬住了牙关没有吭声,只是那泪珠在她的眼眶中打转,终于不堪其重,滑下脸庞。

马车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看着失魂落魄的邹泽林,景昀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泽林,她既然走了,那就算了吧。”

邹泽林呆了半晌,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朝着京城策马而去,半空中只留下他清朗的声音响起:“好,她既然不信我,那我就让她好好瞧瞧,我刚才所言,到底是不是出自肺腑、源于真心!”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邹大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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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这一场变故就是连景昀也是措手不及,他只知道邹泽林要来送余家启程,却没想到这位邹大才子居然还对余慧瑶暗生情愫。

只是这亲事到底不是嘴皮子上说说就可,邹家家大业大,邹泽林若是想娶,必定要伤筋动骨,而余慧瑶并没有一时冲动答应留下,其实倒是明智之举。

宁珞心里难过,一直郁郁寡欢,连晚膳都只是扒了几下便没了胃口。

景昀劝慰了几句,人生旦夕,福祸相倚,过个几年回头来看,是祸是福倒是不一定呢。到了晚上,他又陪着宁珞在山间散步,鸟鸣虫啼间,宁珞的心绪才渐渐安宁了起来。同床共枕时,景昀极尽温柔,轻拢慢捻间,两人共赴极乐之所。

夜深人静,景昀在身旁已经沉沉睡去,宁珞却依然毫无睡意,她侧着身子,指尖轻轻地描摹着景昀的轮廓,心中莫名便泛起了一阵忧伤。

世事难料,说不准哪日也会有莫名的祸事降临到他们身上,到时候两人还能有这样静美甜蜜的时光吗?到那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还是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她忍不住将脸颊贴紧了景昀的胸膛,听着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她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地就平静了下来。

就算今生她算计不过赵黛云和杨彦也已经足够了,她有了景昀,享受过这世上最美好的感情,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就算上天入地,只要枕边人不离不弃,就算是炼狱,也胜似天堂。

景昀刚刚调任羽林卫,公务繁忙,只能陪她在别院住了两晚,第三日一早,一行人便不得不回城了。宁珞回到府中,长辈们也都瞧着她暧昧地笑,景铮却不明所以,缠着她非得问她这两日去了哪里,为什么去玩了都不带上他。

大长公主笑道:“好了铮儿,别去打扰你嫂嫂,小心你大哥生气不喜欢你了。”

景铮瞪大了眼睛,不服气地道:“大哥才不会这么小气呢,我就喜欢和嫂嫂玩。”

大长公主摸了摸他的脑袋:“等嫂嫂日后给你生个小侄子,你便可以玩个够。”

景铮顿时兴奋了起来:“真的吗?小侄子在哪里?在嫂嫂肚子里吗?快些让他出来,我教他打拳骑马。”

众人都笑了起来,唯有青娘坐在一旁勉强扯了扯嘴角,原本爱黏着她的景铮却缠着宁珞问东问西,景晟对她越来越冷淡,逗留在俞明钰房里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俞明钰的顽疾若是见好,说不得今后倚靠她的日子也越来越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女人进门后才起得变化,这让她如何能够不心生怨怼?

俞明钰这两日又有些咳嗽了起来,坐不了久,众人在花厅小坐了片刻便散了,宁珞一路和俞明钰说着话,送她回房小憩,出门时便看到青娘在前面等着她。

在府里呆的时间长了,她也听了好些关于青娘从前的事情,也就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女人。听说她从前是俞明钰挑进府里的,嘴甜腿勤,俞明钰看她从小父母双亡身世可怜,便教她读书写字,让她做了贴身婢女。生景铮时俞明钰的身子落了病根,她便自动请缨,替主母分忧,被纳为了侍妾。

细想起来,那时候青娘一定在两边都说了什么,以至于定云侯夫妻俩生了龃龉,让她得了可趁之机。

“找我有事吗?”宁珞的眉头轻皱。

“少夫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青娘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意,“以后夫人这里有我伺候,你就晨昏定省做做面子便好,也就别劳心劳神地故意讨好了。”

宁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还有,铮儿是我从小带大的,你少拉拢他排挤我,要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青娘继续道。

“你是不是疯了?”宁珞气乐了,“我作什么,还不需要你一个姨娘来批准。”

这话戳到了肺管子了,青娘的脸色瞬间变了,眼中透出愤怒的光来:“你这是瞧不起我吗?我好歹在这定云侯府十来年了,你算什么?不就是刚进门的一名新妇吗?”

“我算什么?我是定云侯世子夫人,宁国公府的千金,陛下亲赐的良缘,你呢?”宁珞轻蔑地笑了笑,“一个妄想飞上枝头的姨娘罢了,可别让人笑话。”

“世子…夫人…”青娘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那目光死死地落在她身上,忽然便笑出声来。

宁珞的心莫名漏跳了一拍,她压下这突然而起的不安,冷冷地道:“青姨娘,你还是先把你自己做的那档子事弄干净吧,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你…你胡说什么!”青娘那嘲讽的笑容收了收,略带惊惶地道。

宁珞连理也不理她,掉头就走。

“你…你把话说清楚…”青娘追了两步,眼神中带着慌乱,“你别逼我…”

“谁也没有逼你,逼你的只是住在你心里的鬼。”宁珞的声音低柔,却仿佛寒冬中挂在檐下的冰凌,透着丝丝寒意直入人心。

当晚,全家人都到齐了,不知怎么,今日的景晟看上去有些严肃,素来宽厚的他沉着一张脸,连话都不怎么说,青娘替他布菜,他却只是眼睛扫了扫,一口未尝。

这情形有些反常,景晟素来宽厚,对青娘更因心中抱愧,向来和颜悦色。

青娘有些难堪,强笑着道:“侯爷这是怎么了,朝中有什么难事吗?说出来我们也好帮着参谋参谋。”

景晟放下了筷子,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我的确有事要说,不过不是朝中之事,而是你的,”他顿了顿,神情森然,“青娘,我和明钰自问待你不薄,今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们俩说?”

青娘的脸刷的一下白了,膳厅里有一瞬间诡异的沉默,除了宁珞,众人的眼中都露出困惑之色。

“侯爷这是说的什么话…”青娘眼中泛起泪花,“我能有什么事可说的,侯爷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只管明着告诉我,我对侯爷的一片心意,夫人…夫人是知道的…”

俞明钰抿着唇,眼中一片恻然。

青娘掩面哀哀哭泣了起来,景铮立刻拽住了她的衣袖,惶然看向景晟:“爹…你为什么要骂青姨娘?”

“铮儿…”青娘抱住了景铮失声痛哭,“别怪你爹爹,是青娘不知道哪里做错惹你爹爹生气了…”

席间乱哄哄的,哭的哭闹的闹,大长公主的脸色铁青,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成何体统!晟儿,你有话便说,别让人说你负心薄幸、过河拆桥。”

景晟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门外脚步声响起,应当还在老家过年的金大夫拎着两袋东西迈步进了花厅。

作者有话要说:TUT我知道双更的时候你们都不爱在第一更下留言…

第54章

“青姨娘,敢问这是什么?”金大夫沉着一张脸,将那两袋东西扔在了桌上。

青姨娘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双唇颤抖着,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话来:“我…我怎么会知道…”

“那是年前替夫人治风寒的药,里面少了一味最重要的柴胡,而这一袋,是这次夫人治咳嗽剩下来的药渣,里面也同样少了一味最重要的药剂,”金大夫怒不可遏,“老夫治病救人几十年了,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恶毒之人,你这是想磨着夫人的病,让她缠绵病榻不起,好让你在府里继续兴风作浪,是不是?”

“哐啷”一声,桌上的瓷碗掉在了地上,大长公主和景昀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胡说八道…”青娘定了定神,眼中含泪,一脸的委屈,“我自问伺候夫人尽心尽力,从来不敢有半分懈怠,只是我没什么学问,脑子也笨,有时候做错事情难免,若是金大夫觉得我熬错了药,仔细说给我听,我下次一定改过来,只是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说我要害夫人!”

她哀哀地看向俞明钰,“夫人,你倒是说句话,自从我入了侯府,尽心尽力地服侍你和王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这样被人指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以头驻地,发出“咚咚”的声音,瞬间便额上起了血印,痛哭不已。

景铮听不懂,只看到青娘流血的模样,吓得拖住了她,满脸惊恐:“不要…青姨娘…你的头流血了…”

景曦气得用力地把他拖了开去:“笨蛋,她是坏人!她要害母亲呢!”

俞明钰不忍再看,犹豫着看向景晟:“侯爷,这…会不会是一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