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昀将脸埋入了她的发梢深吸了一口气,发间有一股清香袭来,令人迷醉。眼前这个人,总算马上就要完全属于他了,一想到这个,他浑身上下便热血沸腾了起来。

“珞儿,”他低声道,“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吗?还是好好来想一想,该怎么和我圆房吧。”

作者有话要说:圆房!八月的最后一天了,必须争取双更,小天使们给醋哥加加油!十八点左右来刷一刷~~

第50章

景昀翘首以盼了几个月的日子总算到了。

在大陈,及笄是一名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这一日,有条件的富贵人家在及笄礼后都会宴请宾客,以此宣告吾家有女已长成。

而一般的及笄礼都会在婚前举行,宁珞这样的极为少见,也不宜再大宴宾客,这一点倒是正中景昀下怀。

除了双方父母,景家邀请的都是景宁两家亲近的长辈,人虽不多却都德高望重、身份贵重,包括宁国公夫人宁贺氏、姑姑宁臻芳都到场见礼。

宁珞身穿鹅黄袄裙缓缓而来,那如墨般的长发披肩,将她的臻首娥眉映衬得分外婉约动人。

景昀坐在左侧,痴痴地瞧着愈来愈近的佳人,胸口的跳动随着脚步声越来越重,仿佛不听使唤得要从里面跳将出来。

宁珞到了前方,和赞礼、赞者互辑作礼后便面朝厅门而跪,三名执事捧着玉盘站在右前方,玉盘中放着发笄、发簪、钗冠,赞者上前,挽起那如云的墨发成髻,正宾清阳真人嘴角含笑,净手焚香,取过那玉簪插入发髻中。

换上曲裾深衣,加了冠钗,一直垂眸敛眉的宁珞抬起头来,目光掠过景昀,朝着他笑了笑。

那清纯俏皮的少女骤然间变了模样,成了庄丽明艳的妇人,唯有眉宇间还未散去的清纯泄露了她的秘密。

景昀只觉得喉中干涩,恨不得此刻便和宁珞一起策马飞奔,到只有两人的地方去。

礼成后便是午宴,宴席丰盛,清阳真人和大长公主已经很久没见了,两人相谈甚欢,景昀却吃得干巴巴的味同嚼蜡,宁臻川一连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元熹想什么这么出神?”宁臻川笑道。

景昀此时觉得,这老丈人笑起来真是像只狐狸,平日里不动声色,一旦有了事情,那小九九必定是打得精而又精。他不敢怠慢,连忙道:“下午我要带珞儿去太清别院,正在想还有什么事情没想周全的。”

宁臻川有些好笑,故意板起脸来:“我听说你告了两日假?”

景昀在正月初六便调任羽林卫任中郎将,升至四品武官负责皇宫守卫。一听此话,他的脸上不由得一热,是哪个人这么嘴碎?这等小事居然也要在宁臻川面前说上一句。“难得去别院小住,总要带着珞儿四下瞧瞧。”

“少年人总还要克制,不可恣情纵兴,多看看湖光山色才能陶冶情操。”宁臻川意味深长地道。

景昀恭谨地道:“是,父亲说的是,我省得。”

这个女婿沉稳端方,行事张弛有度,宁臻川其实心里满意得很,只是瞧那魂不守舍的模样,他便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沉吟了片刻,他低声道:“我和珞儿的母亲也很久没有出去走走了,不如今日就和你们同行,你看如何?”

景昀的心漏跳了一拍,愕然抬起头来,脑中同时闪过无数个拒绝的理由。“这几日天寒地冻的,只怕父亲和母亲同行的话太过仓促…”

耳边一阵轻笑传来,宁臻川眼中的促狭一闪而过,景昀瞬间明白了,耳根泛起了一层绯色。

宁臻川拍了拍他的肩:“好了,我们就不去打扰你们了,带着珞儿好好玩一玩,我们还等着早日抱到外孙呢。”

这一顿宴席吃得分外漫长,等大伙儿酒足饭饱,还要奉茶闲聊,幸好宁臻川深谙景昀的心情,只说几个长辈聚会便可,小辈们听着无趣还是各自散去做自己的事情便好。

得了老丈人的训示,景昀便再无顾忌,拜别了大长公主和清阳真人,和宁珞一起上了马车直奔太清山而去。

这几日正是春寒料峭、乍暖还寒时候,城外的空气分外清冷,然而极目远眺,连绵的群山形成了一道道柔美的曲线,新绿隐约可见,就好似绝代佳人正要撩开覆面的轻纱一般。路边偶有不知名的野草野花经过了一季寒冬的摧折,在寒风中堪堪吐出花苞,看着分外喜人。

眼看着城墙在身后越来越远,景昀让车夫停了马车,将手指放在嘴边一声尖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在车队后的逐云飞驰而来,亲昵地绕着景昀打转。

景昀翻身上马,朝着宁珞伸出手去:“来,看看逐云的本事。”

宁珞今日穿了裙子,并不方便,正犹豫着呢,景昀手一用劲,将她提了起来侧坐在了马背上。

扬鞭策马,逐云身姿矫健,朝着前方疾驰了起来。

宁珞只觉得耳边风声猎猎作响,身子仿佛腾云驾雾一般,她惊喘着,紧紧地抱住了景昀的腰,两个人的心跳好似在这一刻并在了一起,“咚咚”地擂着胸口。

“别怕,有我在呢。”那清朗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胸膛微微震动着,散发出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她揪紧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过了片刻,她甚至敢从景昀的怀里探出半个头,看着身旁飞驰而过的景致,努力感受着那种极致的快意。

她的丈夫,将会是纵横天下的将军,而作为他的妻子,她怎么能不去努力跟上他的步伐呢?

纵情疾驰了一会儿,景昀深怕宁珞受不了颠簸,这便放慢了马速。官道上的人很少,刚出正月,还是天寒的时候,路边田里劳作的人也不见一个。景昀也懒得让宁珞进马车去,索性便两人依偎在一起,犹如闲庭信步一般,在官道上缓缓而行。

前面一阵马蹄声传来,景昀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顿时脸色一变,银鼠皮大氅一甩,将宁珞整个人都拥进了怀里。他勒马肃立,避让一旁,看着那辆华丽的马车行驶了过来,又在他面前缓缓停下。

车窗的帘子挑开了,杨彦从里面探出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景昀不得不抱着宁珞翻身下马,躬身见礼:“瑞王殿下。”

杨彦的目光在宁珞身上贪婪地停留了片刻,旋即收回了目光,神情自若地和景昀寒暄着:“大冷天的,元熹可真有闲情逸致啊,”

“家母的病稍有起色,我们去太清观还愿。”景昀不亢不卑地道。

“早知如此,我也住上一晚再回来,”杨彦笑道,“倒好和你们把酒言欢。”

“不敢叨扰瑞王殿下。”景昀沉声道,“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先拜别殿下。”

“好,一路顺风。”杨彦嘴角带笑,一派风度翩翩的模样,眼神却仿如毒蛇,直勾勾地黏在宁珞身上,“珞妹小心别冻着,还是去马车上暖和一下吧。”

宁珞咬着唇,满心倔犟地想要再骑马,却被景昀悄然示意,两人一起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前行而去。

掀开帘子偷偷一瞧,杨彦的马车居然还在原地,定定地目送着他们离开。

好好的一段路程,被他这样一搅好像一锅熬了很久的粥掉入了老鼠屎,兴致大减。前世杨彦的阴影太重,宁珞又气又怕:“他会不会跟上来?”

“不至于,他到底是王爷之尊,总得有些礼义廉耻,”景昀劝慰道,“更何况我们的婚事是陛下所赐,他万万不敢胡来。”

宁珞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提醒:“那这次余家的事情,是不是有他在里面作祟?”

景昀皱起了眉头:“我和父亲、岳父都仔细探究过了,只怕其中的确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他这个套没把你们引进去,只怕会有别的招数,我看他今日心情很好,不会是已经胸有成竹了吧?”宁珞担忧地问。

景昀欲言又止,眼中带着几分探究,好一会儿才道:“你看起来很了解他。”

宁珞一凛,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是啊,毕竟小时候曾和他玩耍过一段时日。”

景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得宁珞心里莫名泛起了一阵涩意。她坐正了身子,不着痕迹地朝着窗口挪了挪,车窗帘子还掀着,一股冷意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身后忽然被人抱住了,整个人落入了景昀温暖的怀里。

“珞儿,我好生嫉妒,”景昀的下巴在她的脖颈处轻轻摩挲着,喃喃地道,“若是我先认识你就好了,就没他什么事了。”

宁珞心里一暖:“景大哥太霸道,难道要我出娘胎便是你的吗?”

“若是这样就最好了,”景昀沉思了片刻道,“其实我总觉得认识你很久了,有一辈子那么久。”

宁珞心中激荡,转身依偎在了景昀胸膛,低声道:“景大哥,我也是,若是上辈子我欠缺你的,这辈子我都要补偿给你,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宁珞从未说过这样的情话,景昀听得心花怒放,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那下辈子呢?”

“只要你愿意,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陪着你。”宁珞低声道。

景昀猝然吻住了她的唇,狠狠地吸吮了片刻,又猝然分开,哑声对着车夫道:“快一些,再快一些。”

在身后这座大山的压迫下,车夫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定云侯府的太清别院。太清别院在太清山的山腰,依山傍水而建,景色秀美。

这一片是京城世家贵族别院汇集之处,宁国公府的别院也就在几步之遥。

太清别院的陈管家早就接了信,候在府门口将少主人迎了进去:“世子爷吩咐的东西全都备好了,请少夫人和世子移步到后院。”

宁珞有些纳闷:“为什么要去后院?”

景昀也不答话,只是牵着她的手,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朝前走去。

昏黄的烛火星星点点,将后院点缀的如梦似幻,在一片竹林掩映处,一片白雾蒸腾,热意扑面而来,居然是一汪温泉。

温泉被一个半敞开的屋子覆盖着,通向外边的开阔处伫立着一方纱帐,白色的纱缦随风轻扬,将温泉围在其中,前方一张小木桌在白纱中忽隐忽现,上面的一壶酒被小火温着,几碟精致的小菜,看上去诱人得很。

景昀盘腿在蒲团上坐了下来,将两盏小酒盅斟满了,嫣红的梅子酒仿佛宝石一般潋滟,倒映出了宁珞那张绝美的容颜。

“珞儿娘子,”景昀朝着她举起杯来,眉眼缱绻,语声低哑,“今日及笄大礼,为夫敬你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醋哥:我!真!的!不是!故意!卡在这里的!

景昀:此等不敬业的作者留之何用,拖下去做花肥吧。

醋哥:不,明日!明日一定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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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宁珞接过酒盅抿了一口,梅子酒香甜清冽,一股暖意直入喉中。

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情此景,她浑身上下绵软无力,好像下一刻就要飘起来似的。

“好喝吗?”景昀凝视着她,夹了一块小鸡肉放在她的碟中,“吃口菜垫垫肚子,山菇炖了半天了,据说很补身子。”

肌肉滑嫩鲜美,齿颊留香,宁珞忙了一天,又赶了路,的确饥肠辘辘,身旁的绿松见机便脱下了宁珞的披风,紫晶跪在桌案旁布菜,四叶和璎香不知何时已经点起了熏香,在温泉池中撒好了花瓣。

被劝着又喝了几杯,不知是酒力上涌的缘故,还是这温泉蒸腾的热气,宁珞的双颊渐渐绯红,看上去就好像一颗可口的樱桃。

身旁的奴仆和婢女收了碗筷,又伺候着漱口净手后便不约而同不见了踪影。

景昀朝着她缓步而来,双臂从背后围住了她,那修长而有力的指尖灵活地在她颈上的盘扣中活动,不一会便解开了她的外袄,那衣襟滑下,露出她白皙滑腻的肌肤。

灼热的唇亲吻着那肌肤,燃起了一簇簇的火焰,宁珞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就往景昀怀中钻去,景昀趁势便脱去了她的外衣,抱着她到了温泉边,轻声哄道:“这温泉能驱寒强体,最适合这个时候泡了,你且下去试试。”

宁珞犹豫着将脚放入泉中,她自幼便四肢畏寒,请中医调理了好长时候也不见好,此时那泉水温热地包裹着她的双脚,让她整个人都暖洋洋了起来。

她心痒难耐,却又有些羞涩,抓过纱缦朝景昀的眼睛蒙去:“你不许偷看。”

“好,不看便不看,”景昀应了一声,果然背过身去,“只是你不能洗太久,小心吃不消。”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借着些许的酒劲,宁珞胆大了起来,解开了中衣,一步步地跨入了泉中,将整个身子沉入了泉中,暖意将她包裹了起来,她发出了一声惬意的叹息。

“好舒服,”她渐渐自在了起来,摸索着找到了一个突起的石块坐了下来,鞠了一捧泉水淋在肩上,双臂在水面上轻拍溅起水花,“景大哥,你再等一会儿,等我好了你再…”

话音未落,却见景昀半裸着身子虬立在池边,宽肩窄臀,身姿挺拔,那双幽深冷冽的黑眸跳动着火焰,宁珞惊叫了一声,捂住了脸:“你怎么…不是说好了不偷看的吗…”

“我没偷看,我这是正大光明地看。”景昀正色道。

宁珞被他这无耻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闭着眼睛摸索着要找衣服,景昀不动声色地将她的中衣往后挪了挪,低声问道:“娘子为什么不看我?难道是我长得不好看吗?为夫我有些伤心了。”

哪里是不好看,是太好看了。

从指缝中看出去,景昀的肤色并不是寻常人那种苍白的颜色,而是透着阳光的浅蜜色,那常年习武的结实肌肉被衣服遮挡着时还看不出来,衣服一脱,这身姿矫健得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充满了男性的力量。

宁珞偷看得有些呆了,连景昀何时跳下了温泉都不知道,直等到那双手臂抱住了她,这才醒过神来:“你…你怎么下来了…我还没好呢…”

“我来伺候夫人。”景昀在她耳后轻声道,取了胰子便在她的身上涂抹打圈了起来。

宁珞心中羞涩难忍,却抵不过景昀的力气,浑身绵软地趴在池边,末了她也破罐子破摔了:是啊,他们是夫妻呢,偶尔为之的情趣又有什么打紧…

这可苦了景昀了,他忍了这么几个月,正是热血贲涨的时刻,身上的酒意在温泉的蒸腾下本就愈来愈浓,而此时美人无暇,滑如凝脂的肌肤被温泉浸润得愈加滑腻,那如墨的长发披散在如玉的颈肩肩头,几缕被打湿的凌乱地贴在宁珞的脸颊,更增添了几分魅惑。

真是自作自受。

他定了定神,强忍着小腹中上涌的热意,将宁珞的后背擦拭了个干净,又匆匆将自己打理了一下,这才用白纱将宁珞整个人都裹了起来,将她抱在了怀中哄道:“这温泉不能泡太久了,我们回房。”

宁珞不信他了,揪住了他的手臂嘟囔着:“你又要骗我做什么?”

景昀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语声轻柔:“自然是做这世上最美妙的事情。”

温泉旁便是小憩的卧房,宽大的花梨木螺钿大床上一应俱全,景昀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只见她的肌肤已经在温泉的浸泡下白中透着粉色,艳冶之极。

他俯下身来,噙住了那粉嫩的唇瓣,追逐着她的丁香小舌,一路攻城掠地。

宁珞的呼吸几乎都被掠夺,只在景昀松开她时才小口小口的喘着气,她的双眼迷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景昀的后背,喉中低低反复呢喃着:“景大哥…”

“珞儿,叫我元熹…”景昀将自己整个人都覆在了宁珞身上,滚烫的肌肤相贴,让人一阵战栗。

宁珞清晰地感受到了此刻景昀身上的变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珞儿,放轻松些,有我在呢,”景昀轻声哄着,在她的肌肤上印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吻。

睁大了眼睛,宁珞看着身上的这个男人,他的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忍得很辛苦,她心中感动,半抬起身子,在他的喉结上亲吻了一下,低声叫道:“元熹…”

脑中“轰”的一声,景昀整个人都被这个吻点燃了,再也无所顾忌,深切而持久的热吻、用力而热切的抚摸,他将自己深深地埋入了宁珞的身体,用最原始的本能,酣畅淋漓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和沉迷。

这一场情/事,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末了景昀才餍足不已,而宁珞浑身无力地靠在他身侧,初尝情/事的她其实并不好受,但景昀很是温柔体贴地引导,到了最后她也有些情动难耐。

景昀一下下轻啄着她的脸庞,滑向了她的脖颈。

宁珞被啄得痒痒的,忍不住笑出声来,想要躲闪,却被景昀扣住了身体。

“这是谁送你的?为什么一直贴身带着?”他略带不满地拿起宁珞挂在脖颈上玉牌问道。

“怎么,你要换成你的吗?”宁珞仰起脸来促狭地看着他,“那你可要去问问清虚道长了。”

“这是清虚道长赠你的?那可太难得了,必定能保佑你一声安康顺遂。”景昀很是意外,将玉牌小心地在她颈间挂好,却不受控制地又盯着莲座上的那抹鲜红看了好一会儿。

怪不得他总觉得这玉牌眼熟,难道他是在清虚道长那里见过?

带着这个疑问,他搂着宁珞沉沉入睡。

“珞妹,要不要离开这里?”他哑声问道,双眸执着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那门内悄无声息。

“我受远之之托照顾你,只要你想离开,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都能把你带走。”话语中带了几分难以控制的急切,明知道有悖礼教,他却还是脱口而出。

然而,里面却还是让人窒息的沉默。

手足仿佛浸入了寒潭,一寸一寸冰冻到了心脏,那种窒息的感觉是如此真实,让他好像身临其境。

“我明白了,”他后退了一步,“你放心。”

明白什么?放心什么?

脑中似乎有人在厉声质问。

明白你如此深爱那人,就算被他逼至绝境,也不愿从他身旁离开。

既然如此,我会让他从此乖乖呆在你身旁,珞妹,我要斩断他所有臂膀,让他只能臣服在你面前!

脑中凌乱的景象闪过,最后定格在一名白衣女子的背影上。

那素衣广袖飞舞,仿如谪仙人一般,江南小调入耳而来,凄婉而深情。

梨花片片而落,那白衣女子忽然转过身来,那张脸和他想的一模一样,正是方才还和他两情缱绻的宁珞,然而此时她的眼神凄厉,口中却吐出了伤人的利语:“景昀,是你害了我…你为何要害我…枉我一直如此信你…”

景昀惊喘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夜色沉寂,唯有窗棂中透出几丝清浅的月光。

宁珞就躺在他的身旁,抱着他的手臂从他身上垂了下来,落在锦被上;她的眉眼舒展,嘴角含笑,显然是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景大哥…”许是这突然的动作惊扰到了她,她呢喃了一声,无意识地朝着景昀蹭了蹭,重新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景昀低头看了好一会儿,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没着没落的感觉。

为什么他会做这样的梦?还做得如此真实,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