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了一阵,王三炮忽然指着地上的蹄子印说:“又是一只香獐子,不过这只是母的,还带着个小崽。”

胖子的眼珠子立刻瞪得溜圆:“三叔,无论如何也得套住啊。”

奇奇也听明白了:“嗯,我看肯定是和香香一家的。”

“那可不保准,还要碰运气,香獐子不像傻狍子。”王三炮追踪着蹄子印走了好一会,沿途陆陆续续下了十几个套子。

胖子想跟过去,却被他打发回来:“人多脚印乱了,野牲口也就不敢走。还有你的烟卷也掐了,打猎的时候其实也忌讳这个,野牲口的鼻子都灵着呢。”

回到木楞子,胖子的心一直惴惴不安,王三炮则摆出一堆小夹子,都是用铁丝弯成的半圆形铁环,后面突出一块做把手。

把手上连着一个拴绳子的竹子插销,前端有一个一厘米长的小细棍,上面有个槽,可以卡住插销。

把铁环拉起来,上面带着钢丝弹簧,然后用插销压住,卡在木棍上,只要轻轻一碰小木棍,铁环马上闭合。这种小夹子专门用来打鸟。

王三炮笑呵呵地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只只白色的小虫,是从苞米茬子里面扒出来的,把小虫固定在木条上,还来回打滚。

毛毛看着好玩,猛然把毛乎乎的小爪子伸进去抓虫子。幸亏王三炮眼疾手快,在它爪子上敲了一下,然后用木棍在小虫那捅了一下。

啪,一声脆响,夹子把木棍死死夹住。毛毛则吓得蹦起老高,吱吱乱叫,躲得老远。

提着夹子走出屋,找了一块林间空地,王三炮洒了一把谷子,然后就开始下夹子。这事也信不着胖子,都是他亲手完成。

弄完了就要回去,奇奇和胖子非要看看过程,于是就远远躲到树后。不一会就从树上飞下来一群小鸟,比鸽子稍微大点,一身沙褐色羽毛。

胖子有点明白过来,这东西为啥叫沙半斤:羽毛沙褐色,褪完了估计也就有半斤重。

啪啪啪,一阵脆响,十几盘夹子几乎不分先后,同时炸响,剩下的沙半斤一哄而散。胖子飞跑过去,一个个捡起来,乐得合不拢嘴,看来下夹子的位置和距离也很有讲究。

晚饭时候,沙半斤就成了主菜,味道果然不错,和飞龙各有千秋。胖子估计自己消灭十个八个没问题,不过,这东西尝尝就算有口福,不能贪吃没够。

吃饱喝足,躺在炕上,胖子破例没有在两分钟之内睡着,老有香獐子在脑袋里晃悠。

第二天一早,胖子就催着王三炮动身,奇奇穿衣服的时候,胖子就催了好几次。

来到昨天下套的地方,胖子老远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影,忍不住大叫一声往前冲。不料那个小一点的家伙却向远处跑去,跑了十几米又站住,回头观望。

奇奇只好亲自出马,终于成功安抚了这一对香獐子母女。胖子抱着香獐子往回走的时候,奇奇就已经给它们取好名字:“你叫小香香,你就叫香香公主,一家人可以团聚了。”

第二天,狩猎活动正式结束,爬犁上拉得满满登登,大黄它们三只狗根本拉不动,好在胖子有把子力气,在后面推着。奇奇坐在爬犁上面,牵引着三只香獐子,她才是真正的赢家。

渐渐出了老林子,胖子借着直腰喘气的当,回望大青山,心中忽然有点感慨:几十年之后,恐怕再也看不到这里的原始风光了,东北虎再邪乎,也没有人邪乎,山中之王最后不也被逼上绝路吗?

一个坚定的信念涌上胖子心头:既然我回到这里,就要守护好大青山,做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就像写作文,此章点题)

(今天开始上班,悠闲的假期结束,意味着只能晚上码字,俺尽量争取早一章,晚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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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夜半枪声

更新时间:2009-8-14 7:26:08 本章字数:2871

“看看你们俩成什么样子,小的逃学,大的也跟着没正事,有你们这样的学生和家长吗!”使劲一甩脑袋后面的大辫子,来表达内心极度的愤怒。

胖子和奇奇并排儿站在大辫子前面挨训,出来打猎的时候,胖子也没想到会一出去就四五天。

“三叔也是,打猎带小孩,万一伤着怎么办?”幸好王三炮没在这,老师要是发起脾气,不管是谁,肯定一块训。

胖子嘴里哼哈答应着,心里却琢磨着另一回事:平时大辫子看起来挺文静,原来也挺有脾气,不过,主要还是为奇奇担心,不对呀,怎么没听她说惦心我呢?

“上次遇到黑熊多危险,黄大哥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嘿嘿嘿,胖子心里痛快多了。

“小玉――老师,我错了――”奇奇跟犯错误的小学生没啥两样。

“小玉老师,我也承认错误。”胖子有样学样,好像也找到点上学时候的感觉。

大辫子脸上很快就多云转晴:“行了,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快洗手吃饭吧。”

“吃饭喽,小玉姐姐,你烧的菜真香。”奇奇的小嘴最知道哄人,大辫子马上由小玉老师变成小玉姐姐。

“那啥,小玉啊,给我再盛碗饭。”胖子更干脆,老师二字直接忽略。

吃完饭,胖子要去李队长家转转,奇奇也张罗着要去和二丫头玩,不过在胖子看来,更有可能去炫耀,没办法,小孩都好这个,奇奇也不能免俗。

索性三个人都去了,掀开厚厚的门帘子,奇奇先跑进去:“二丫,这几天没见,我想你啦。”

“你干啥去了?”

“我跟…”果然是这点小心思。

“胖子来了,还有小玉老师,快坐快坐。”李大婶抄起笤帚疙瘩划拉炕,大辫子坐在炕边,胖子干脆脱鞋上炕,和李队长在炕头盘腿大作。

炕头上放着一个大火盆,一阵阵柔和的热气儿从里面冒出来。那年月,农村的火盆可是个宝,烧完的柴火灰扒到盆里,盆是用黄泥箍的,经烧。

柴火灰闷在里面,不冒烟却还有热度,第二天早晨一扒拉,还能扒拉出火星子。

小孩最喜欢火盆,弄点豆包什么的扔在里面,烤得金灿灿,而且还一点灰不沾,就算有点灰也不怕,农村没那么多讲究,有时候身上哪儿拉个口子,顺手还扬上一把灰止血。

所以,火盆、老猫、烟笸箩,是这里农村的炕头三宝。

奇奇和二丫鼓捣出一大堆嘎拉哈,扔个布口袋搬着玩。嘎拉哈是小孩冬天的主要玩具,尤其深得小姑娘的偏爱,就是猪羊后蹄的一块关节,羊的比较小巧,染上红色挺漂亮;猪的嘎拉哈比较大,淘小子们喜欢弹着玩。

胖子看她们俩分嘎拉哈,忽然冒出两个特大号的,足有拳头大小,忍不住拿起来瞅了两眼。

“这是上回你打的那个野猪身上的。”李队长吧嗒着小烟袋说。

“难怪是特大号的,这次进山,我算开眼了,看到不少野牲口。”胖子一说起这个就来劲了,那模样跟刚才的小奇奇差不多。

“现在越来越少喽,我年轻那阵,那真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那家伙…”

李队长白活了一个多小时,胖子这才明白,自己和奇奇那点小经历,在人家面前根本不算事。

“队长,咱这大青山能承包不?”趁着李队长抽口烟的当,胖子见缝插针。

“这个倒没听说,不过山里的木材都归林业局管,这事我看还得到县里去打听。”说完,又开始讲起来。

从李队长家出来,已经有八九点钟,胖子拿着个电棒上鹿场,走出屋门的时候,听到屋里传出一声“小心点”,听得胖子心里热热乎乎。

到了鹿场,老远就听张老汉在那大声吆喝:“谁呀,黑灯瞎火的来干啥。”张老汉是个老跑腿,无牵无挂,所以胖子才雇他看鹿。

“是我,张大爷。”胖子连忙应了一声。

“胖子快来,我不是说你,那边有俩人影晃荡。”张老汉大声嚷嚷着。

胖子激灵一下,连忙关掉手电筒,猫着腰往过跑,边跑边喊:“出来,再不出来就放枪了!”胖子手中出现一把红缨枪,自从上次枪挑黑瞎子之后,胖子对它就情有独钟,此刻长枪在手,虚张声势,趁着黑夜,拿红缨枪当猎枪使。

张老汉来了主心骨,也精神大振,扯嗓子嚷嚷:“妈了个巴子,黑更半夜,偷偷摸摸,打死也白打!”

轰――,一声闷响,一道火光直冲天空。

“妈呀――”两团黑影从鹿栏旁边现形,跟头把式玩命跑,向不远处的山林逃窜。

胖子也有点发傻:还真放枪啊!

“再敢来得瑟,腿给你们打折喽!”张老汉又咆哮一声,那两个黑影跑得更欢。

胖子也没追,来到张老汉身边一瞧,只见他手里拎个洋炮,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您老这枪哪弄的?”

“你上山打猎,我一个人在这不安心,就跟三炮媳妇借了这家伙,还真够劲。”张老汉有点意犹未尽的架势,拿着洋炮来回比划。

“谁叫您放枪了?”胖子一阵阵后怕,幸亏是往天上放,要是真把人打了怎么办。

“你说再不出来就放枪,我就放了。”张老汉很认真地对胖子说。

“我――我那是吓唬他们。”胖子看看手里的红缨枪,哭笑不得,这张老汉平时看着蔫了吧唧,想不到关键时刻还真猛,这帮手不白雇,有事真上啊。

两个人打着手电筒,查看了一下鹿群,没有掉头的,不过在地上还是发现了一把短刀,看来对方的用意很明显:杀鹿。

“指定是山下上来的二流子,跑这来拣现成便宜。”张老汉说出自己的推测。

“这次倒真是提个醒,村里的人厚道,不祸祸,甚至都注意保护鹿群,以后也想养。但是别的人不一样啊。”回到屋里,胖子还在琢磨刚才这件事。

忽然窗外黑影一晃,张老汉噌就蹦起来:“还敢来,信不信我崩了你!”抄起洋炮就往出冲。

“是我,王三炮,才刚谁乱放枪?”王三炮健壮的身形闯进屋,从枪声中,他听出是自己那个老洋炮的动静,所以急火火赶到鹿场。

胖子把经过跟他学了一遍,王三炮也气个够呛,骂了一阵子,最后叮嘱不要随便放枪,这才回村。

“没事,刚才那一枪,估计把那些二流子吓尿裤子,再也不敢来得瑟,睡觉吧。”张老汉把那把短刀作为战利品收为己有,然后招呼胖子休息。

胖子拍拍后脑勺,觉得他说得也在理,躺到炕上,照例在两分钟之内找周公聊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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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带毛的

更新时间:2009-8-14 7:26:12 本章字数:3178

第二天下午,奇奇放学之后,把香香还有香香公主等一家三口领到鹿场,胖子专门给它们扎开一块围栏,又钉了一圈横梁,香獐子体型小,尤其是香香公主,才跟小羊羔那么大,容易钻出去。

也不知奇奇是怎么弄的,这本来素不相识的两只成年香獐子还挺亲近,看来有戏,就连香香公主有时候淘气,骚扰香香,它也不恼。

不过鹿群对新来的房客不大友好,尤其是那几只大公鹿,耀武扬威地晃动头上的大犄角。香獐子没角,体型跟人家又不是一个级别,所以只能远远躲在围栏远离鹿群的那一边。

奇奇看不过眼,钻进鹿栏,鼓捣了一阵,几只大公鹿就消停了,最后甚至香香公主钻到这边,也安然无恙。

胖子看得心花怒放:这丫头有本事啊,不管什么野牲口到了她的小手里都服服帖帖,没听人家说嘛,老虎都冲她笑呢。

到了晚半晌的时候,车老板儿从公社回来,给胖子捎话:收购站叫他拉小鸡去。

胖子一拍大腿:可不是到了收小鸡的时候吗,现在天寒地冻,杀完就能冻上。这事搞的,实在有点被动,但愿那个老革命不会发脾气。

第二天一大早,胖子一个人去了公社,那么多小鸡,不动用木盒是运不回来了。走在山路上,上面铺着厚厚的一层雪,中间被往来的马车压得溜平,跟镜子面一样光。

嗖――身后一个人影从胖子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凉风。

真快啊,胖子纳闷了。只见吱嘎一声,前面的人影忽然转身停住,跟胖子打招呼:“胖哥上哪啊?”

胖子一看,是二肥子他哥,大肥子。再一看,这家伙脚底下绑着两块木板,比棉鞋稍大一点,前面拉出一个凸形槽,背面拉掉一半,然后钉上三个大洋钉。

脚尖一点地,洋钉帽扎进雪里,然后就能向前滑。大肥子见胖子盯着他的脚看,就抬起脚,胖子看到,木板上竖着绑了两根粗铁丝。

“这玩意不错,赶上滑冰了,而且站上去比冰刀还稳当。”胖子心中暗赞,也不觉有点心痒痒:“大肥子,你脱下来叫我试试。”

“胖哥,我爹赶马爬犁在后边呢,就你这体格,非把我的脚滑子踩碎不可。”说完转过身,咔咔蹬了几下,速度起来,一溜烟跑远了。

胖子心里这个郁闷啊:我至于那样吗?不过这体重确实有点超标,没办法,一天天能吃又能睡,不胖才怪,要不咱也减减肥?

脑子里激烈斗争一阵,胖子得出结论:顺其自然,绝不能因为减肥亏空了肚皮。况且现在虽然稍微胖点,不过力气又大,身子又灵活,没感觉出啥累赘。

就在胖子自我安慰的时候,后面来了一辆马爬犁,还真是大肥子他爹,胖子也就不客气地坐上去,在咔嗒咔嗒的马蹄声中,来到公社。

进到收购站大门,里边热火朝天,几十辆大马车排成长长一队,上面都拉着不少土囤子,里面鸡鸭欢腾,大鹅嘎嘎。

车老板抱着大鞭子互相拉噶,交流着彼此大队的情况。整个场面,只能用热闹来形容。

胖子问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出来,老革命在屠宰车间。胖子找过去,一进屋就见里面热气腾腾,一股腥气扑面。

正中央是一个特大号的铁锅,胖子约莫了一下,就算他躺进去都能装下。

锅里烧着开水,四周一圈妇女,拎着杀完的小鸡到锅里蘸一小会儿,然后把落汤鸡搭到锅台上,双手上下翻飞,眨眼间就变成秃毛鸡,黄呼呼的肉皮一根毛都没有。

褪完的小鸡拿到一边,专门有人开膛,把肠子扒出来,心肝和鸡胗留下。鸡胗是好玩意,在中间拉一条口子,往两边一掰,里面的脏东西倒出去,最后再把鸡胗内膜的一层黄皮扯下来,这东西叫鸡内金,可以入药。

处理完内脏的小鸡,又专门有人整形,脖子连脑袋压到翅膀下面,两只大腿折过来,把爪子塞进肚内,团团呼呼,再也不伸腿拉胯。

到这就算完活,一只只摆到木板上面,抬到外面冻,冻实之后在放到凉水里打几个滚,拿出来之后就裹上一层冰,再也不怕风干,当地人管这个叫“挂蜡”,冬天储存肉啊、鱼啊什么的最方便。

胖子正看得新鲜,就觉得宽厚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小胖子,你咋才来,小鸡我都给你装笼子了。”

回头一看,老革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身后。看到小老头满面春风,胖子这才安心:“孙站长,可得好好谢谢您老,想得真周到。”

“再不来小鸡都饿死可得算你的。”老革命把手里的帽子往脑袋上一扣,背着手走出去,胖子也把手往身后一背,跟来出去。

到了办公室,叶莺正坐在那,看到胖子,眼睛一亮:“胖哥,来买小鸡啊。”

胖子憨笑点头,然后把一兜子炒熟的松子扔给她:“小玉给你的。”

两个人说话的工夫,老革命叫会计算账,噼里啪啦算盘一响,胖子立刻傻眼。

“一共是八百六十二块。”

这么多钱!胖子一个劲吧唧嘴,他来到靠山屯,一共收入八百多块钱,买树苗花去将近一半,买生活用品又花一些,手头就剩下三百多块钱。

在脑袋上拍了一下,胖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实在是没有经济脑瓜。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胖子一直觉得这时候物价比较低,以为三百块钱不老少呢,可是那小鸡也不少啊。

“老站长,钱不够啊。”胖子只好实话实说。

“钱不够你来干啥,小鸡饿了一天,得掉多少分量,公家得受多大损失!”老革命火了,吐沫星子溅出老远,仿佛胖子是千古罪人一般。

胖子向叶莺挤咕两下眼睛,意思叫她讲情,哪里知道叶莺低头磕松子,嘎巴嘎巴,根本没理这碴,不过嘴角抿着,有点坏笑的意思。

胖子心里有点疑惑:按理说叶丫头怎么也应该帮忙讲讲情,好歹在我家连吃带住十多天呢?这里只怕有点猫腻。

于是胖子低着头,就是不吱声,心说:“看你们怎么耍,能耍出什么花样。”

老站长拍了半天桌子,这才说道:“小胖子,你没钱这些鸡也得要。不如这么办,先打个欠条,来年还钱。”

还有这美事?胖子抬起头:“老站长,有啥条件你就说吧。”

“来年割下的鹿茸必须卖给我,不许叫二道贩子收走。”老革命一本正经,说得义正词严。

胖子卡巴两下眼睛,彻底明白,原来是惦心我的鹿茸呢,不过现在短处在人家手里捏着,就这么办吧,反正咱也不吃亏,做一回无本生意,想不到啊,我胖子也能打白条。

看到胖子点头,老革命终于露出笑脸:“我那还有点当年的小鹅,你要不要?”

胖子一咬牙:“要,不过也赊账。”

一千只小鸡,一百只大鹅,足足装了七八十个笼子,胖子叫人帮着抬到收购站大门外,靠着大墙一字排开,稀稀拉拉老大一片。

“不知道一千块钱在这个时候算不算一屁股债。”胖子拍拍自己肥肥大大的屁股,心里忽然想起一句老话:家称万贯,带毛的不算。

不妙,胖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除去眼前的鸡鹅不算,无论是梅花鹿还是香獐子,甚至连小野猪,都是带毛的啊。

最后胖子终于得出一个结论:现在还只是投入阶段,想要产出,只能等到明年。

“不要着急,日子要一天天过,至少现在还有梦想。”胖子很善于调剂自己的思想,很快就想开了,难怪他能长得这么胖,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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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雄与雌

更新时间:2009-8-14 18:35:50 本章字数:2826

当胖子把鸡和鹅都撒到鹿场旁边的鸡舍时,鸡舍旁边至少围了上百个人,村里的小娃子基本到齐,妇女也不少,都抻着脖子瞧热闹。

那些放出笼子的小鸡抖落抖落翅膀,伸开腰,立刻就不安分起来。因为都是从各家各户收来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合群,彼此间很快就爆发冲突。

那五十只公鸡率先挑起战火,这些家伙生性好斗,特别是周围那么多五彩缤纷的小母鸡,更叫它们的雄性激素空前暴涨,征服欲把冠子涨得通红,老话怎么说了,精虫上脑啊。

“胖子,我看有点不大对劲。”农村生活经验丰富的张老汉提出自己的意见:“公鸡在一起,非把对方斗败不可,这帮家伙好像要掐仗。”

话音刚落,那边就扑棱起来,只见两只大花公鸡一起跃到半空,足有一米,双爪对蹬,然后激情碰撞,洒下一地鸡毛。

落地之后,其中一只鸡冠子已经见血,但是溜圆的小眼珠依然斗志昂扬,脖子上的羽毛立起来,撑开一把小花伞。

它的对手脖子上也吹起冲锋号,两个家伙都伸着脖子,张着翅膀,互相斗气。然后又猛地跃起,短兵相接。

四周的小母鸡也炸了营,乱飞乱叫。有几只飞行上有特长的更是振翅高飞,越过栅栏,跑到外面避风头。剩下的公鸡也都捉对厮杀,整个鸡舍里那叫一个混乱。

这样难得一见的大场面叫外面的野小子也兴奋起来,一个个嗷嗷怪叫,又蹦又跳,又打又闹,比里面的小鸡闹得还欢。

胖子也急了:“奇奇,快上。”关键时刻,只能她小人家亲自出马平事。

奇奇看斗鸡看得正来劲,听到胖子招呼,这才答应一声,脸上洋溢着自信而甜美的微笑,向鸡舍走去。

胖子以手抚胸:好家伙,差点反天。在他的意念中,奇奇战无不胜,连梅花鹿这样的大家伙都能驯服,何况小小公鸡乎。

不过啥事都有例外,那些公鸡都杀红眼,奇奇刚进去,就有一只公鸡恰好腾空,尖利的爪子直抓奇奇粉嫩的小脸。

胖子心里咯噔一下,幸好奇奇伸出两只胳膊挡在脸前,这才躲过一招九阴公鸡爪。

奇奇伸手要去安抚一只斗败的白公鸡,谁知那家伙气急败坏,那奇奇当出气筒,追着她叨,奇奇只能大败而归。

“怪叔叔,它们都不听话――”奇奇委屈得说话都带着哭腔。

大辫子急忙把小家伙搂在怀里,好言安抚,免得她丧失信心。

“胖子,你看这可咋整啊――”张老汉都想进屋取洋炮,然后轰一枪镇镇场子。

胖子一跺脚,撒腿就往村里跑,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原来胖子也能跑这么快?”大脚嫂领着一帮人围追堵截飞出来的小鸡,同时还不忘惊叹一声。

“胖子八成也迷糊了,往村里跑有啥用?”

张老汉记得满地转圈:“这可咋整,这可咋整――”

不大一会,胖子又飞一般的跑回来,只见他的怀里抱着一只大公鸡,正是靠山屯公鸡界的领袖,队长家的五花大公鸡。

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五花大公鸡立刻瞪圆双眼,两个翅膀直较劲。胖子就势把它扔到空中,五花鸡也真不含糊,稳稳落在栅栏上,然后扬起脖子,引吭高歌:“喔喔喔――”

这一嗓子声音高亢,气脉悠长,响彻全场,无论是斗架的公鸡,还是乱跑的母鸡,立刻都消停下来。

五花鸡张开双翅,从栅栏上飞下来,昂首挺胸,咔,咔,咔,一步一个脚印,从鸡群中穿过,如同将军检阅士兵,又好似队长给社员开大会。

刚才有一只比较生猛的公鸡,已然取得三连胜,当然不服,猛地扑上来。

五花鸡高高跃起,两爪一蹬,对手直接被蹬出老远,脑袋立刻耷拉下来,表示臣服。

这一下再无挑战者,五花鸡如同鹤立鸡群一般,巡视一圈,就正式成为领袖。就连飞到外面的几只小母鸡,在五花鸡轻轻咕咕两声之后,也都乖乖飞回来。

胖子摘下帽子,擦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珠,然后就被大辫子抢下来,重新扣到脑袋上:“大冬天的,小心冻着。”

刚才胖子急中生智,想起了队长家的大公鸡打遍全村无敌手,急忙把它请来,果然奏效,鸡群彻底安稳下来。

“瞧瞧,你们这帮小子都好好瞧瞧,这才叫威风,赶明个长大了,都得有这种气概。”张老汉开始给野小子们上课,课题就叫大男子气概。

王三炮也不禁连连点头:“有道理,没点威风那还叫老爷们。”

胖子刚要跟着点头,却见那些妇女已经开始七嘴八舌反攻。大脚嫂说话最有劲:“老张头,你要有雄风,咋不讨个老婆。”

老娘们一起大笑,气焰极为嚣张。尤其是妇女扎堆的时候,力量绝对不可忽视。在靠山屯的历史上,曾经有五个妇女联合起来,愣是把一个老爷们的裤子扒下来,最后只能死拽着裤衩子蹲在地上讨饶。

张老汉被揭短,而且直戳肺管子,如何不恼:“你们这帮老娘们家家的,都欠收拾,打到的老婆揉到的面,有本事回家跟自己老爷们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