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生气。相公,你说怎么办,人家心里好难受。”

“哦?怎么个难受法,让我摸摸看…”说着,竟就真的伸手去摸。

白姝仙笑着喘了两声,要躲,可是却越来越贴过去。她的眼睛好像是水做的,氤氲着雾气。正水汪汪地看着他。

柳睿是个中原大男人,也许会被塞外牡丹的热情奔放所迷,可心底到底还是爱着江南的温婉佳人。偏偏白姝仙外表妖娆热情,性子却又小鸟依人。很对他的胃口。

两个人笑着闹了一阵,柳睿把她抱了起来,直接压到床上。

她的喘息声低低的。他的睫毛也掀得低低的。

“相公…”这塞外牡丹,情动处果然人比花娇。

柳睿轻轻地笑,低声道:“这回不要叫人打搅了我们的好事。”

白姝仙的双手缠上他的肩头,娇声道:“讨厌,相公你好轻浮。”

“…”这句话让柳睿一怔。

白姝仙当然注意到了他细微的神情变化。轻声道:“怎么了?”

柳睿好似回过神,又坏笑着欺近,道:“怎么,你觉得我轻浮?”

白姝仙的手揽着他的脖子,上下打量了他一回,又吃吃地笑,道:“可是,人家就喜欢你轻浮…不,还不够轻浮,你还等着什么…”

眼看郎情妾意,**一触即发,突然又传来了紧急的拍门声。

柳全儿的声音都要带着哭腔了:“少爷!少爷!少爷!”

“…”

“…”

一对狗男女同时一顿,最终柳睿懊恼地直起身子,扑到门上去用力把门扯开,怒吼道:“又怎么了?!”

白姝仙也坐了起来,拢了拢衣领,似笑非笑地望着这男人的背影。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凑巧。总不能天天这样吧?她不禁想,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可是门边,柳全儿真的急得脸都快变形了,结结巴巴地道:“大,大小姐她,她…”

柳睿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偏偏又要故意做得一副暴怒的样子,道:“她她她,她又怎么了?!这回是头疼还是脑热?!能不能换点别的花样?!柳全儿,你是我的人还是她的狗?怎么专门来坏爷的好事?!回去告诉她,生病了去找大夫,爷治不了…”

这时候,一个人被从走廊深处扔了过来,屁滚尿流地滚了两下,直滚到柳睿脚边。原来是青楼的龟公。

“…”柳睿抬起头,看到身材巍峨的柳鸿,他身后跟着三个柳家武卫,还有几个安家武婢,都佩着剑。

然后,他们慢慢向两边分开,后面,走出一个婀娜却面若寒霜的女子来。

“治不了什么?花柳病还是花心病?”

“…”

柳全儿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大小姐,上门来了…”

“…”

柳全儿你就是个吃白饭的!!!

柳鸿让了让身,一脚又把那龟公踢到一边儿去,免得他挡了安明儿的道。

“…”

柳鸿你就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最终安明儿走到了柳睿面前,本来就酷似安织造的一张脸上,出现了安织造要虐人时常有的表情。更让柳睿不寒而栗。

她低声道:“柳睿,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柳睿倒抽一口气,也压低了声音道:“你这就闹上门来了?”

安明儿一怔。

他低声道:“你先回去,回头我跟你解释。”

她不可置信地拍掉他要来扶她的手,恨道:“你以为我已经撕破脸上门了,你就能拿这句话来搪塞了我过去?姓柳的,你以为我可欺是不是?!”

柳睿才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一眼瞥到妈妈和众妓哆哆嗦嗦地躲在一边,都被佩刀的武婢吓住。最终他只回头看了一眼,白姝仙正坐在桌前喝茶,姿态优雅,看都不看他们这边一眼。

安明儿一下子就要哭了:“你还看她?好,她生得比我好看是不是,你去看,你去看!你只管去看!”

柳睿按住她要打他的手,只想先把她哄了回去,耐心地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先回去,不,我先送你回去。”

安明儿倒是保持了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姿态,她一把挣脱了他的手,还擦了擦自己的手背,别开了脸,低声道:“你都不要脸了,我还要脸做什么?”

“…”

“好,我走,我这就走!你以后也不用再来找我了!省的你一天到晚就咒我头疼脑热,指不定哪天我就被你咒死了!”

“…小福!”

“别叫我小福!我就是个苦命的娃,哪有什么福气…”她还真抽泣上了,掏出帕子擦了擦脸,转身就想走。

柳睿只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追上去,要拉她的手:“小福!”

安明儿被他拽得停了下来:“又干什么!放手!表在这种地方跟我拉拉扯扯,你不要脸,我还要!”

柳睿忍着气,拉住她道:“我送你回去。”

“放手”,安明儿使劲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一下子就退到了柳鸿的身后,“我说过让你别来找我了!”

柳睿面对挡在自己面前的柳鸿,只觉得自己的头又大了一圈:“柳鸿!”

柳鸿面无表情地道:“属下不能让大小姐在这种地方被主子拉拉扯扯,属下得护着大小姐的声誉。”

“…”真是要气死他了!

柳鸿回头瞥了一眼,又道:“请主子以后还是少来这种地方罢。大小姐这两天都在这附近转悠,对大小姐的声誉影响很不好。”

“…”你还就随着她转悠!

柳睿深吸了一口气,道:“小福,过来。”

他也生气了。这已经不是最原来的那个问题。而是现在有个男人挡在了她前面要给她出头,倒像是她在他这里受了欺负一样。

安明儿吧嗒吧嗒地躲在柳鸿后面掉眼泪,低声道:“我今天来,也不是要你难堪。我只是想告诉你,我都知道了。”

柳睿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而后低声道:“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来找白姑娘,只是喝喝酒谈谈心罢了。不信你可以问她。”

白姝仙听到了。她只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男人最喜欢拿这种话哄骗女人了。

安明儿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够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不然我就…”她突然顿了一下,好像在想什么恶毒的事情。

“…”

最终她道:“阉了你。”

“…”

柳鸿魁梧的身躯,晃了晃。

最终安明儿在大闹了一场迎春楼之后,冲了出去。她一路上都在哭,柳鸿他们几个护着她,把看热闹的人挡开了。最终去把柳睿今天逛花楼的轿子抬了出来给她坐。她不愿意给人看笑话,确实是坐了进去。不过坐进去了也还是哭,一路哗啦哗啦,眼泪止都止不住。

下人要把她抬回清苑,她不依,一定要回平阳。不然就从轿子上跳下去。柳鸿没办法,只得让人去备车。

她要上车的时候,已经哭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在迎仙楼附近一直徘徊了多日,每天都看着柳睿进去。他在里面干什么?只能听他胡说。柳鸿等男人也不愿意帮她进去看看。最终她按捺不住,只能跑出来丢人,在一楼大闹了一场。

no.122:(朝廷篇 )大闹床头

原来青楼里客人**都是有龟公在暗处监视着的。这种事情柳鸿竟然知道。她也没心思管他是怎么知道了,三两下搞定了在暗处偷窥的龟公,她就躲在原来龟公偷看的那个暗室里的密孔里偷看,结果就看到柳睿像个急色狼一样对着那女人又摸又抱…

先前存的一丁点希望,也一下破光了。

不管他是不是逢场作戏。那他以后还要不要这样逢场作戏?谁知道他又是不是真的在逢场作戏。这些话都是拿来骗她这种女人的罢了。

这辈子第一次哭成这样,她搂着自己的膝盖,缩在了车里,把自己整个人也缩成一团。

她有多傻,婚前**给他也就算了,还一来二往天天给他暖床,自己都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现在想想,是好险没怀上身孕,不然真要死在她老娘手上。还乖乖听他的话缩在清苑里,要出门身边还塞着一大堆人,连多走两步路都要和那一群人商量。

然后他就出去逢场作戏。逢这种场,做这样的戏!

马车在走。他也没有追上来,许是还是舍不得那胡女。

她知道不能这么哭下去,不然回到酒楼又会被注意。也知道酒楼还有肖如意在,现在想起来柳睿和肖如意也不清不楚的。再来她也有些喘不过气来了,眼前都有点发黑。不能再哭下去了。可是她就是停不下来,她自己也没有办法。

马车停了下来。她也不知道了。

柳鸿在赶车,静静地望着自己的主子。这会子天都要黑了。

柳睿黑着脸。道:“这是要去哪里?”

柳鸿回头看了一眼,道:“大小姐吩咐要回平阳去。”

“不是吩咐过了留在清苑不要随便出门的吗?”更不能回平阳去啊!

柳鸿道:“属下只接到了要保护大小姐安全的命令。”

“…”柳睿深吸了一口气,驱马到车窗边,敲了敲窗户,“小福?”

没人理他。她其实正喘不过气来,所以没听见。

最终柳睿只得让马车停了下来。自己爬了进去。一掀开车门。几乎看不到她的存在。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她蜷成小小的一团,缩在最角落里。

柳睿无奈地道:“小福。”

安明儿把脸深埋在膝盖里,好像不想再看到他了。

柳睿知道她在哭,可是他也没办法。这种事情没办法解释,不管他私心里怎么认为,他对不起她终归是事实。要求她把委屈吞回去,他也做不到。

先已经吩咐了马车回清苑去,他就只能坐在一边。看着她一下一下地抽泣,小小的身子不断地颤栗。

最终他出了声,轻声道:“别哭了,你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不理他。

他又道:“若是你实在不放心。那我这就带你回襄阳去,我们成亲。”

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哽咽地道:“那成亲之后,你还 要不要到花楼去?”

他沉默不语。

安明儿颤声道:“你…她就有这么好?你就这么舍不得她?”

要娶她,还是因为她的身份吧。他对她或许也确实是情深意重,但最重要的,始终是她安长韵明的身份吧。这是其他所有女子。都无法相比的。可是她,却不知道是悲是喜。

柳睿低声道:“我答应你,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再也不会踏入花楼一步,也不会再看其他人一眼。”

她露出一个有些怆然的笑容,声音嘶哑:“你是在答应我,还是在答应我娘?”

“自然是对你的诺言”,他伸出手,试图抱她,“好小福,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当真一点都不明白吗?”

她侧身躲开他的手,低声道,“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柳睿,你也了解你自己。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觉得,有些话,说出来,别人会不会信?”

柳睿明白。他这个人,若说出什么海誓山盟的话,谁也不会信,连他自己都不信那狗屁玩意儿。可这是她要的。可他即使说了,她也不会信。

这一瞬间,他很挫败。

“小福,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

他想给她,真的都愿意给她。可是,她到底要什么?他好像曾经明白过,可是又好像不明白。

安明儿不说话。

车子停在清苑。她也没有再反对,自己从车子里爬了出来,自己回了屋子,然后房门一闭,还是不愿意见人。

柳睿在房门外溜达了一圈儿,最终吩咐人去醉鲤山庄准备好,把肖如意秘密送过来,避免替身的身份被看穿。

丫鬟去准备晚膳,他亲自留意过,并选出安明儿喜欢的几样小菜色让人再去做,又选了几样小细糕点,也是她喜欢的。安明儿出来做酒楼已经有一年多,多多少少染上了一些市井女子的恶习,好尝鲜,专门喜欢一下下贱又稀奇古怪的东西。以前柳睿总是不让她吃。这次这样,为的是防她每次生气就会闹到不吃不喝的把戏。

送进去,过了半个时辰,还是一动不动地又撤了出来。糕点倒了碰了碰,桂花糕只咬了一口。再就喝了点水,想是哭得有些口渴。

柳睿让人又给她送了一碗冰镇好的酸梅汤,切成小块的西瓜。

撤出来的时候,还剩大半。据丫鬟说,她已经不哭了,只是一个人缩在床上发愣,好像在想心事。

天黑了已经很久了,也没见她出来走动。这也在意料之中。柳睿就在外面守着,手里捏着一本书,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可大可小,毁就毁在他不该瞒着她。她是个懂事的人,如果早说清楚了,就算心里不好受,也会忍着。如今瞒了她倒被她发现了,要是她真的心灰意冷,要拿这个做把柄退婚,他也无话可说。

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也记不清了。隐约,还是因为不舍得她自己吞了委屈。

此时他也只好苦笑。那是一种近乎胆怯的心理,往往会因小失大,坏了大事。他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犯过这种错误了。眼下果然就后悔莫及。

柳睿做贼似的在自家别院里溜达来溜达去,挨到半夜,终于挨不住,偷偷摸进了屋。她已经熄了烛火,睡下了。

还是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地上了床。嗯,这回做的是采花贼。

他也不好受,又喝了那白姝仙的酒。刚刚是忙着惆怅后悔,也没想办法泄火。这会子温香软玉就睡在身边,他寻思着,抱她一回但是不把她弄醒的几率,有多大…

但片刻之后又觉得自己无耻。她正伤心,他竟然还在想这种问题。

不过,也没规定就不许人无耻不是…他又没有成为圣贤的志愿。

等他回过神,他已经伸手把她翻了过来。她的呼吸几乎立刻就一促,但马上就恢复了绵长,也没有挣扎。柳睿就觉得她还没醒,翻身压了上去。

急了,压得她闷哼了一声,估摸着是要醒了。他连忙按住她的双手,后来想了想不对,又不是霸王硬上弓,他们这是夫妻行房,是天经地义的。虽然…但是按理说,即使妻子在生气,也不能拒绝丈夫的求欢。因是双手捧住了她的腰身,把她抱起来用力往自己身上贴。

柔软的身躯,熟悉的气味更刺激了心底的渴望,激烈的厮磨间她的反抗几乎微不足道。

“你禽兽…”她骂。

“吃了你,才叫禽兽”,他的喘息比她还重,“小福,别动。”

然而她却不肯放弃反抗,力气不大,却始终不肯就范,好像也不觉得累。一来二下柳睿大怒。

他低斥道:“别再动了!不然要你好看!”

她的身子软了软,终于是不推他了,只是手还在床榻上乱摸。他以为她终于屈服,因此稍稍退开一些,把衣裳褪下来。

最终他**勃发地顶着她,全身上下每一处知觉都兴奋地叫嚣,终于可以慰籍一下自己这几天每晚都欲火焚身之苦。

她好像害怕了,双腿无法并拢,拼命地想往后缩。他伸手去拉她,她只伸手来挥。闹腾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嘭”地一声…

“…”

原来刚刚安明儿上床睡觉的时候,怀里搂着刚刚她一直抱着哭的那个小玉瓶。这下一急,就用那个小玉瓶,砸破了柳睿的头…

做完了坏事才知道怕,安明儿吓得要跳起来:“睿,睿哥…”

黑暗中,柳睿咬牙切齿了一会儿,然后一伸手,把她抱了起来,跳下地。安明儿挣扎着要下地,结果柳睿脚上又踩到碎片,他的面容又一扭曲:“别再动了!”

怒焰狂飙,偏偏欲焰还下不去,再也不怜香惜玉,一把把她按到小榻上。

她挣扎了两下:“你得上药…”

“砸都砸了,现在再来关心,是不是迟了?”他冷冰冰的一句话抛下来,她就僵住不动了。

“趴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心底的情绪压下去,颤声道:“你,你先上药…”

柳睿的脑壳疼得很,又热又腥的血流过眼睛,火辣辣的滋味儿。再来欲焰正炽,绷得要炸掉,也疼。耐心柔情什么的全都丢去了喂狗,他还没从她竟然拿东西砸破他的头的狂怒中回过神来。

啰嗦,竟然还敢啰嗦!

no.123:(朝廷篇 )醉鲤山庄

她哆嗦地爬到了他身前,约莫还是想劝他上药,突然头皮一痛,竟然是头发被他扯住,丢回了榻上。

“躺好。”他沉声警告。她终于不敢再动,于是他低声吩咐她把腿分开。

一个绵长的吻。

他喘着气撑在她身上,灼热的液体滴落在她身上,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汗,她轻轻地颤栗。她伸手搂紧了他的肩膀。

柳睿的火气就稍微下去一些,低声道:“好小福。”

折腾到半夜,他总算肯答应让她给他上药。

点了烛火,才发现他的伤口没她想得重。但竟然还在冒血,大约也跟刚刚太过激烈有关系。他就这么光着膀子沉着脸坐在烛火里看着她。她给他清理伤口,上药,手就一直在抖。许是累,也许是怕。

上了药,他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了,低声道:“最近胆子肥了是吧,还想谋杀亲夫,嗯?”

她手里捧着药瓶,呐呐的。

柳睿就得寸进尺:“你要是换个大瓶子,这一下就该把我砸死了。难道你就存了这个心思?嗯?”

她低下了头:“不…”

“不?不什么?总之你的胆子是大了,我管不住了。我要管你,下次你是不是要拿刀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