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得狠的时候一天两包烟,产生依赖之后很难戒除,就像对林映潼,上了瘾之后要拔除很难很难,后来感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减少了抽烟的量,才逐渐把注意力转移掉。

对于很多人来说,烟是很难戒的。叶奚沉知道,自己的根源始终来自于谁,只要她在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说,安全健康,呆在他身边一辈子,让他一辈子不抽烟,也行。

林映潼深扎在叶奚沉心里十数年,喜欢就像是一种本能和习惯,像空气,像水一样,不能缺失。

如今她近在咫尺,还觉得远在天边,还觉得不够。

这样的爱怎么都不够表达。

林映潼蹲在行李箱前,床上摊着几件冬装,厚重的大衣,没法装进箱子里。

想了想,林映潼打开衣柜门,取出两件打底毛衣,随手扔到床上,一转头,叶奚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衣服不用带,喜欢什么当地买就是了。”

叶奚沉插着口袋走进来,坐在床上,顺势将林映潼拉进怀里。

“行李少带一点,需要什么打电话告诉我。”下巴靠在她肩头,叶奚沉闭上眼睛,包着她的手轻轻揉搓着。

她的大衣脱下了,只穿着里面薄薄一件黑色高领打底衫,在叶奚沉怀里娇小一只。

呼吸渐渐急促,身体被扳过去面对他,手掌贴着她的脸颊,吻沿着颈子一路到下巴鼻尖最后再回到嘴唇,反复辗转轻舔。

林映潼感觉热,手掌按在他的胸口往外推了推,“东西还没整理……”

力气软绵绵的,没什么劲道。叶奚沉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低声说:“让我亲一会儿,一个星期见不到面,你不想我?”

林映潼被他按下脑袋,呼吸被掠夺了,亲了一会儿,他停下,抬起一双灼灼生辉的眼,低低问:“会想我吗?”

林映潼摇头。

“不想?”叶奚沉拧眉,勾起她下巴,牙齿撕咬她嘴唇。

林映潼嘶了一声,眉心轻拧,脑袋往后仰,想逃,叶奚沉捉紧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相缠:“说想我。”

林映潼还是摇头,狡黠一笑,“不想。”

“皮痒了?帮你松松。”叶奚沉将人压在身下,两手撑在两侧,俯视她。

“你自己说……先松哪里?”看着身下这个女人,声音越说越低,等不到答案,率先低身亲了下去。

今天的叶奚沉和往常很不一样,他的亲吻带着挑逗和情。欲,勾着她身体里原始的冲动,全身上下散发着勾人心魄的气息。

看她的目光就像看着猎物,危险又摄人。

他勾起她贴在额前那一缕凌乱发丝,压低身子,膝盖顶进她的两腿之间。

在她耳边吹气,用低哑磁性的嗓音诱惑道:“你不想我没关系,我会很想你,这一个星期,看不见摸不到,没有你我怎么办?”

林映潼眨了眨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扇在叶奚沉脸上的皮肤,心痒难耐。

男人低着头,眸光沉沉,咽了咽喉咙,喉结上下轻微滑动,再也克制不住,俯身贴住她的唇,咬了一下马上弹开,复又贴了上去。

林映潼乖乖闭上眼睛,属于这个男人的强大气息占据了她每个毛孔,气流在他们几近相贴的唇上颤动。

她听到那把让人听了足以耳朵怀孕的气音,低低说道:“想不想和我试一试,按你喜欢的来,我会很温柔。”

第46章 小甜心46

林映潼闭上眼睛。

灯光落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覆下来, 在白瓷的肌肤上打下淡淡的影子。

她一脸乖巧又安静的模样, 实在太美了。

叶奚沉咽了咽喉咙, 喉结滑动,低下头亲她的脸, 从额头到鼻尖最后到嫣红的嘴唇, 林映潼睫毛微微颤动, 她很紧张,却没有阻止,不敢睁眼睛, 手指紧紧攥住被单。

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叶奚沉停了下来,单手撑在床上,手臂从后腰和床的中间穿过,搂住她,一个翻身抱起坐在腿上。

林映潼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颜, 心口狂跳, 感觉难以呼吸,脸红红的, 热了。

她艰难地伸手按了按脸颊,发现不仅脸很烫, 渐渐蔓延到了耳根。抬起眼皮, 推了推叶奚沉, 想从他身上下去,哑着嗓子说:“明天的行李还没整理。”

“不重要。”叶奚沉一点一点收紧力道,没打算放过她的意思,揉搓着她的耳朵。

耳朵整个儿又烫又难受,林映潼轻轻咬了咬嘴唇,“……没洗澡。”

叶奚沉漫不经心嗯了声,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呼吸急促起来,轻咬着她的唇瓣,“去我房间?”

这暗示太明显,林映潼可想而知的脸爆红,埋进叶奚沉怀里,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放,被叶奚沉捉住,带着她的手绕过他腰身,男人低笑凑近她耳朵,热热的呼吸喷洒,带笑道:“抱紧我。”

一点暧昧气息,在两人之间越来越浓烈,林映潼被弄得耳根火烧般撩人,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叶奚沉好心情地勾起唇角,抱起她,大跨步走出房间。

从客房到叶奚沉的房间,短短几步距离,林映潼仿佛觉得走了很久很远的路。心口一直跳动很厉害,她知道今晚必定会发生一点什么,有点期待,又有点不安,带着一点小小的兴奋,抬起眼睛看叶奚沉,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他走路的时候总习惯性抬头目视前方,步子又稳又大,在他怀里温暖又可靠,林映潼勾着叶奚沉的脖子,往他怀里蹭进。

眼前是坚毅完美的下颌线条,白皙的脖子上微微凸起的锋利喉结轻微地上下滑动,林映潼被他诱惑着,也跟着吞咽了一下喉咙。

咕咚一声,奈何咽口水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太响亮,叶奚沉低垂眸光,视线落在她脸上。

叶奚沉静静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脚步慢下来。

她的皮肤很白,妆卸干净了,素着一张脸,皮肤状态非常好,一颗斑点都没有,鼻尖挺翘,眼睛大,双眼皮褶皱深,显得格外有神。

家里热,她脱了外套,只穿一件薄薄的打底,露出的锁骨精致美丽,再往下,紧身打底衫下的山脉,依稀能看到形状。

小时候营养好,他妈很注重女孩子的这方面,在林映潼初初发育的时候就给她买了塑形的胸衣,给她灌输有关的知识,虽然细胳膊细腿,全身的肉好似长在屁股和胸部上,又挺又翘,说是尤物也不为过。

叶奚沉呼吸不由急促起来,心跳飙升,燥热紧随而来,如潮水激打着沙滩,一浪卷席着一浪。

隔着薄薄的衣服揉着她的细腰,手感说不出的美妙,直往心里深处去。

越看越喜欢,怎么看都看不够,抱在怀里摸在手里还觉得少了些什么,她的身体太软了,叶奚沉联想到秦格家养的猫,像没有骨头似的,又软又娇,激发了男人的欲望。

亲也不够,抱也不够,今晚非把她欺负到哭出来不可。

林映潼当然不知道叶奚沉脑子里想的这些,对上他愈来愈渐深的眸光,只觉得呼吸更加不顺畅了,她下意识捂住嘴巴,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动。

这一动,简直要了命。

腰上被狠狠揉了一把,叶奚沉低下头,在她捂嘴的手背上亲了一口。柔软的触感带着潮意,触碰上她白净的手背,发出轻轻啃咬的声音,刺激着神经。

叶奚沉技术太好了太能撩了,虽然并没有唇齿相缠,林映潼还是被挑了起来。

牙齿轻轻咬着她的手背,带来一阵触电般的感觉,林映潼被他弄的脑袋迷迷糊糊。怎么进的房间又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她的衣服凌乱,叶奚沉也没好到哪里去,眼里的欲望毫不遮掩。

林映潼写的小说都是情情爱爱之类,难免都有一些出格的剧情,但由于她本人并没有相关经验,写到这些的时候都一笔带过,很清水,往往都是男主讲一堆骚话,亲吻的描写寥寥数笔就结束了,看的人欲罢不能。

从来没想过,这么快她就拥有实战经验了。躺在叶奚沉柔软的大床上,身上压着他,身下躺着他的床,周身都是这个男人都气味,林映潼心跳很急,快得以为要死过去。

很多很多的情绪,事业上的焦灼和压力,曾经的过往给她带来的阴影和伤害,一切的一切,在这速度与激情之中,全部化为对这个男人深深的热烈的爱情,在这一刻,林映潼什么都不想,只想让他快一点再快一点,贯穿她的身体,紧紧地拥抱着他。

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

她是第一次,叶奚沉也是第一次。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的感情和默契,他们配合的很好,忘记了中间换了几次姿势,叶奚沉说到做到,第一次,他让她很舒服。

明天还要做长途飞机,叶奚沉不敢让她太累,毕竟才第一次,放她自己去洗澡。

林映潼挪动着仿佛被拆开重组了一遍的身体,软软呼呼爬起来,腿脚却没什么力气。

她拿一块毯子裹着胸部,露出粉白的肩膀和一双紧致的长腿,看的叶奚沉一阵心痒难耐,狠狠压下小腹涨上来的一股热潮。

他靠过去,从后面搂紧林映潼,燥热在两人之间弥漫开。

林映潼敏感感觉到叶奚沉顶着她,有意无意蹭着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喘息急促,声音很低,带着哑:“我帮你洗?”

不等她回应,他低着头,将人用力压进怀里,舌头舔着她裸露在外的柔嫩肌肤,热热的呼吸喷洒在上面,皮肤瞬间变得一片粉色。

林映潼全身战栗,听他在耳边轻声感叹:“你真美,甜心……”

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热涛席卷,叶奚沉打横抱起林映潼走进浴室。

手一松,浴巾掉落地上。叶奚沉捡起垫在缸沿上,放林映潼坐在上面,手掌托在她后背以防掉下去,腾出另一只手打开出水开关。

他们没有说话,水流声哗啦啦在耳边盖过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热气氤氲,林映潼喘不上气来,靠在叶奚沉怀里,只觉得周遭火热,行李箱没整理好,明天要出国,不管了,一切都不管了,她抓着他的后背,深浅不一的指甲印嵌进皮肤里,仰着头,重重呼吸,就算是明天死了,也不管了。

突然明白过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就是这个意思啊。

……

叶奚沉把人抱出来的时候,林映潼整个身体像一只在汤锅里刚捞上来的粉蒸虾仁,又粉又白又软,窝在他怀里,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理智回笼,慢慢恢复了清明,想起来行李还是没有收拾,明天还是要走的事实。

她忽然不想走了,对未知的环境产生了害怕和迷茫的情绪,在此之前,为了叶奚沉答应过她一个星期以后就能接她回来去见爸爸,好不容易努力从这种对新环境的恐惧害怕迷茫中走出来,可是现在,重新坠入低落情绪的怀抱里。

是他的怀抱太过温暖,给了她贪恋的舒适感。想象着,可以在他身边,一辈子被他妥贴安放,就觉得好心安。

她不要海誓山盟,也不要甜言蜜语的情话,只希望,叶奚沉能永远在身边,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出现,陪伴她。

“不能不走吗?”林映潼憋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叶奚沉把她放在床上,一条腿的膝盖跪在床上,低头注视着,背着光,目光又深又黑,要死的窒息感。

林映潼把眼睛别了过去,听到他的声音很轻的落下来:“不能。”

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属于他的体温刚刚在她身体里蔓延开,温存却不复存在了。林映潼推开他,翻过身去,卷起被子把自己连头盖脑蒙起来,眼泪就这么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甜心?”叶奚沉在身后轻轻叫她。

她咬着嘴唇,抖着,没应。

叶奚沉捏住被子的一角,轻轻一拉,掀开她盖在头顶的被子,从后面揽住她,“我答应你,在你生日前,我们回来。”

林映潼含着眼泪,不想让他看见,没动,也没说话。

他低下头,轻吮着她光裸的肩头,林映潼一阵战栗。

她的肌肤带着凉凉的潮意,如一块上好的玉器,叶奚沉舍不得放手,喉结滑动,从肩膀一路吻到后颈,再吻过她的头发,脸埋在香软的颈窝,深深呼吸,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相信我好吗?”

林映潼摇摇头,带着哭味的声音回答:“不相信。”

她拉过被角,身体往下蹭,想重新把脸埋进被窝里,被叶奚沉揽住腰,根本动不了。

“听我说,”他紧紧拥着林映潼,舔着她耳后的嫩肉,真的有一种冲动,要将她全身都舔个遍,最终还是按捺住了,手指在她腰际缓缓揉弄着,“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想办法让你回到我身边。”

叶奚沉低下头,深深埋在她香软的发里,轻轻说,“潼潼,你要相信我,你是我所有的力量,没有你,我现在拥有的全都没意义。”

她被他亲着吻着拥抱着,浑身打颤,听到他叫她潼潼,心跳更剧烈。

叶奚沉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家里人也没有这么叫她的,大家都叫她的小名甜心,他这么叫,意味着什么。

林映潼浑身控制不住地抖,积压了很久很久的情绪,就连刚刚几次最酣畅淋漓的时候都没有爆发出来,然而就在叶奚沉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这样叫她的时候,决然崩溃。

她颤着,抖着,背对着叶奚沉,躬起身子,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眼泪静静地从眼角流下,死死攥紧叶奚沉的手臂。

叶奚沉俯身从后面紧贴上她的后背抱紧,薄薄的睡衣从身上滑落。

“你想要什么?”叶奚沉俯在她耳边问,“我全都可以给你。”

这个问题,熟悉到不能在熟悉,很久很久以前,叶奚沉还是一个小男孩的时候,插着口袋,靠在门口那根大理石柱子前,低垂着眸光,问她相同的问题。

——“你想要什么,我全都可以给你。”

——“我想要爱,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很多的爱,那就给我足够的安全感,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安全感,我想要一栋大房子,很多很多钱,如果有了钱,我就不需要那么多爱了。”

那时候,才十多岁的小女孩眼神坚毅,口齿清晰,目光平静,这么回答他。

时隔多年,旧话重提。

林映潼想了想,攥紧他的手,转过了身,手臂穿过面前这个男人,紧紧抱住他的后背,在他怀里轻轻说:“叶奚沉,我想要一个家。”

我想要一个家,一个有很多很多爱,很多很多安全感,一个有你有我的家。

我不想要那么多钱了。

即便你一分钱也没有,是一个穷光蛋,只要是你,是你叶奚沉,我都愿意。

一个不会被背叛,不会有分离的温暖的家。

你给的起吗,叶奚沉?

喉咙口涨得疼痛难忍,叶奚沉说不出话来。

他何止想,每天都在想,如果不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明天天一亮就想拉着她去把证先扯了。

叶奚沉分明清楚,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张结婚证能解决的,是根植在她心底,深深的烙印,是横亘在他们中间,于十年前那场带给她一辈子阴影的事件——她母亲的案子一天不查清楚,林映潼的心病永远根治不了。

对林远深,叶奚沉是恨的,是那种恨到骨髓里都表达不尽的恨意,可是恨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不能动林远深,因为那毕竟是林映潼的父亲,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廖依的口不择言,让林映潼无法接受导致发病,叶奚沉好不容易平稳住她的情绪,就更不可能让林映潼知道真相,知道她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为人,他只能选择保护和隐瞒,只能把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林映潼情绪崩溃的这段时间,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压力是无形的,整夜整夜的焦灼感,却不能对外人倾诉,只能一个人扛一个人挨,连一个分担的人都没有。

为了让她的世界更美好,他所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没听叶奚沉回应,林映潼抬起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他把灯关掉了,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即使这样,她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视线,比星星还闪耀的眸光,低头注视着她。

喉结滚了滚,叶奚沉刚想说话,他想说好,我可以给你一个家。

林映潼却因为等不到他的回应,情绪再度失落下去,可能是因为太在乎这个人了,情绪也总是随着他的反应起起落落,她低下头,声音轻轻说:“如果生日前一天晚上,你没有接我回家,我就收回我说过的话。”

一阵沉默里,她感受到他燥热的体温,贴了过来,碾在她唇上:“什么意思?”

话头在喉咙口滚了几滚,终于沉闷地滚了出来。

——“你别娶我了。”

第47章 小甜心47

这一夜很快过去。

林映潼许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

她习惯睡在熟悉的环境, 前不久一直睡在医院, 她想回家。

一到晚上, 医院里太空, 太静,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她睡不着, 容易想东想西,以前看过的鬼故事,大多发生在夜晚的医院里,太平间里,越想越害怕,在脑海中栩栩如生,过目难忘。

叶奚沉这阵子很忙,通宵了几个晚上, 担心影响她休息,没有去医院陪夜。林映潼没说让叶奚沉陪,临近年底,是真忙, 每个人都忙得如陀螺转得脚不沾地, 不能老是给叶奚沉添麻烦拖后腿, 逞强说没事,不用为她担心。

身体到底好不好, 只有她自己知道, 情绪也是时好时差, 低落起来的时候就想缩在角落里安静地坐着,脑袋里其实是空白的,一脑袋乱线团缠绕,她和外界仿佛划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不想让人走进来,也害怕走出去。

有时候呆呆看着对面大楼,从天台上纵身往下跃是什么感觉?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就不会这么累了吧。

闭上眼睛,眼泪滑下来。

林映潼无法克制这些坏情绪,这些积压了无数岁月,早该埋在土里发酵腐烂的东西,现在却跑出来侵蚀她的健康,破坏她的心情,而她却无能为力,一点也不能克制。

曼奇说,你越想控制它,越不让它出现,它就越有可能主宰你、操控你。

——那我该怎么办呢?

——放松心情,顺其自然。

说得容易,她不知道该怎么放松,怎么顺其自然。

——你的弦紧绷着,你追求完美,一天都不肯放松,试着让自己慢下脚步,学会放手,留意周围的美好和细微之处。

林映潼觉得很难很难。她不知道该怎么放松,怎么放手,她焦灼不安,感觉不到快乐。

她分明知道根源所在,却无能为力。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一种看似积极实则逃避的方式,努力地赚钱,努力地工作,她的生活里可以没有感情没有爱,但不能没有钱。

她很拼命,她的事业发展一片光明,她有很多很多爱她的小天使,当然她也很爱他们,可是林映潼依旧感受不到快乐。

心里像有一个无底洞,不管怎么都填不满,或者说,填进去的东西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她到底想要什么?

很多次都这么问自己。

答案很简单,她想要一个家。

一个温暖,充满爱和温情,是一想起就充满力量和让人依赖的,没有背叛和分离的家。

她一直在找的,寻求的,能填满心里虚无的无底洞的。

是亲情,是友情,是爱情。

如果这些都没有,那她只要钱。

十岁,亲情没了。

友情呢?被背叛,被打压。

爱情?被劈腿,被误解。

林映潼不理解,为什么越想得到的东西,就越难以实现。为了以免受伤,她选择缄默和无视那段经历,穿上厚厚的铠甲,不再相信任何人。

既然得不到,那就不要了。

没有爱,只剩下了钱。努力工作,拼命赚钱,嘴上说着不屑,心里却热烈渴望。就是林映潼这样的人。

她分辨不出对叶奚沉亲情多一点还是友情多一点。

他没有表白之前,林映潼怎么也想不到他对她怀着这样的感情,是除去友情和亲情之外别的感情。

她对他呢,依旧还是分不清楚,但不讨厌和他在一起,还和以前一样,依赖和信任,在一起以后和以前没有区别,只是他会亲她会吻她会说爱她。

林映潼发现自己并不反感和他做这些亲密的互动,也许从很久很久以前起,她就对他存在过不一样的心思是爱情的苗头刚刚出来便被她掐断在萌芽状态。

对叶奚沉的感情是干净的纯粹的,是纤尘不染的,林映潼害怕对他产生别的想法。那是不道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