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寡妇皇后受宠日常上一章:第 16 章
  • 小寡妇皇后受宠日常下一章:第 18 章

祁烨默默的看了半天,深知今夜坦白的事情怕是无从说起了,走到这一步似乎是无路可退了。

祁烨起身,缓缓的往江阮的方向走过去,江阮一抬头,发现祁烨已经到了身边,脸一红,往水里缩了缩,小声道,“相公怎么过来了?”

祁烨微微倾身,双手撑在浴桶上,与她对视,“我与你一起洗可好?”

江阮此时只觉羞涩异常,哪敢去看他,低着头,“不要,相公等一下再洗好了...”

江阮话音刚落,祁烨已经不由分说的将衣衫除去,进了来,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她的脸泛着红润,在这昏黄的烛火下,更添一份暧昧。

因着前些日子的事情,祁烨一直以来忧心忡忡,两人已许久未曾亲热过,这对初尝情事,又正常的男人来说是挺难熬的,今日又见这般美色,祁烨又岂能把持的住。

祁烨轻轻的亲吻着她的唇角,缓和着她有些紧张的情绪,江阮的双手揽上他的脖颈,在热气的氤氲下,她微眯的眼睛里带着股天然的媚态,祁烨下身一紧,周身都僵硬了起来。

她低喘,本能的往他怀里蹭着,祁烨忍不住在水里要了她一次,又将她抱上床要了一次。

祁烨第一次知道,原来做这种事情眼睛是很重要的,只看着累及躺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的人儿,他便觉有些难耐,但是江阮的病还未好,他又不忍心折腾她,只燃着蜡烛看了她半宿。

*

江阮昨夜泡了个热水澡,后来又被祁烨折腾的出了一身汗,蒙着被子睡了一大觉,翌日倒是神清气爽,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两人在床上头靠着头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从床上起来,打开房门时,外面日头高升,已接近午时。

宴琨,漓儿还有榕桓他们闲来无事,正聚在一起看花琰与贺羽下棋,听到开门声,都转眸看过来,江阮不由脸一红,拧了祁烨的胳膊一下。

祁烨不由无奈失笑,倒是对她这般亲昵的小动作喜爱极了,握住她的手,手指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

花琰一看到祁烨,下棋也没有心情了,眼巴巴的瞅着他,他可是要被他憋死了,放着这么大的谈资却不能言,这可是要人命的呀。

祁烨只做没看见他期盼的眼神,内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些微忐忑的,过了昨夜,他就已经过了最佳的坦白的机会了。

两人下了楼梯,去看花琰与贺羽下棋,江阮只顾着害羞,一时不查,就要一脚踩空,祁烨一把扯住她,“小心楼梯...”

江阮愣了一下,祁烨也愣了。

江阮抬眸看向他,直视着他的眼睛,祁烨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

江阮的心募得怦怦的跳了起来,细细看他的眼睛,好似真的不一样了,他的眼睛里有了神采。

江阮双手抓住祁烨的胳膊,高兴道,“相公,你是不是看得见了?”说着,抬手在祁烨眼前晃了晃,祁烨的眼睛眨了眨。

江阮的狂跳不止,声音有些发颤,“相公,你是看见了对不对?”

祁烨颇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低低应道,“嗯。”

江阮笑开了眉眼,“什么时候看到的?方才吗?”

祁烨不想骗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一时之间沉默了。

花琰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昨日便看见了。”

一言出,四周皆寂。

宴琨贺羽榕桓,还有隐藏在周围保护着他们的侍卫皆都很高兴,江阮却是心里慌了一下。

连想到昨日他的种种不同,江阮惊得捂住了嘴巴,清亮的眼睛看向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昨日便看得见了?”

至此时,祁烨想不承认也不行了,颇为艰难的点了点头,“阿阮,你听我解释...”

江阮的脸泛起红晕,又惊又喜,又羞又燥,又恼又怒,一时间复杂难言,对上他墨黑色的狭长的眼眸,更觉不敢直视。

祁烨伸手去触碰她的手,江阮情急下拿起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他怎能拿这种事情骗她呢。

祁烨眸色不动,任由她咬着,江阮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一时间觉得无味,松了她他的手,祁烨却将自己的另一只手送至她嘴边,“解气了吗?这个再咬一口。”

江阮眉眼微抬,正好与他黑眸对上,心里猛地一跳,本能的瞪了他一眼,拎起裙角转身跑进了房间。

祁烨站在那里,看着她消失在门内的娇俏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以往他不信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而今日他却亲身证实了这句话。

以往他更加不信什么‘色欲熏心’,‘色令智昏’这些个词,今日却是深切的理解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英雄难过美人关’,至此时他倒是深信不疑了。

第40章

江阮回到房间后,倚靠在房门上,心依旧跳个不停。

他昨日便能瞧见了,那么昨夜的那一切岂不是...

江阮越想越羞燥的慌,不由恨恨地跺了跺脚,什么温润儒雅,文质彬彬,全都是表面,内里真的是...一言难尽。

午饭时,漓儿喊了两三次,江阮只言不吃了,并未出房门,江阮不吃了,祁烨自然也吃不下,站在门外静静的陪着。

宴琨怕他累着,好心好意拎了个杌子过去,祁烨连看一眼都懒得看,宴琨不由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祁烨冷冷道,“拿开你的手。”

宴琨浑身抖了一下,直接从竹楼上跳了下去。

花琰悄悄把那小杌子用脚勾了过来,然后坐在不远处抱着一碗饭,边吃边看热闹,嘴笑得就快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从他认识这三爷起,只见过旁人在他手里吃屈的,何从见过他这般模样,这般情景他可是盼了好多年了,今日能够得以见到,也算是有生之年得偿所愿了吧。

贺羽看着花琰笑得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由摇摇头闪到祁烨看不到的地方去练武去了,有些人总是分不清轻重,殊不知有些人的热闹是看不得的。

江阮在屋内呆了半天,到底是不安,虽说她心里有恼怒于他,但不过一时之气,很快便消散了,而且他的眼睛好了,她是打心眼里高兴的,可同时又避免不了的有些担忧,这眼睛这就是好了吗?会不会再犯?会不会留下什么别的病症?

可是若让她心无杂念的与他说话,她又做不到,方才她与他对视了一眼,那双眼眸,又黑又亮,沉静如水,摄人心魄,让她有些不敢直视。

她与他之间,本应是十分熟悉的了,可是因着他的眼睛,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她嫁与他时,他便没见过她,想到当时的情形,再想到他娶她之前便知道她是他几年前未过门的妻子,他娶她是否是因为这诸多因素,所以是无法避免呢?

想到这些,江阮便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江阮最终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的人没有预料她会出来,猝不及防的,两人面对面的对了上。

祁烨伸手想要触碰她,“阿阮...”

江阮慌忙别开眼睛,躲开他的手,从他伸长的胳膊底下钻了出去,祁烨被晾在了原地。

花琰看到这一幕不厚道的大笑出来。

江阮将笑得停不下来的花琰扯进了厨房,祁烨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眸子眯了眯。

花琰说,祁烨的眼睛虽说是看得到了,按理来说也不会再有大的变数,但是该喝的药不能停,该扎的针也还得扎下去,而且比之前还要上心,不能视物太久,更不能再强烈的阳光下曝露太久,总之是要万分小心,不可大意。

江阮听完后,也顾不得与祁烨之间的那些小闹腾了,从厨房里走出来,祁烨还站在那竹楼之上,面对着她的方向,今日他穿了一身玄色衣袍,墨黑色的发丝随风飘扬着,黑眸静静的望向她这里。

江阮步子顿了一下,以往他经常穿的都是些素白,石青的衣衫,再加上他俊雅的面容,总让人觉得他是一介文弱书生,而此时的他站在那里,身后是广袤的绿林,林字旁是万丈的悬崖,他立在这山水之间,让她心生了一股畏惧,仿佛这样的他才是他真实的他。

“阿阮。”江阮怔愣间,祁烨已经走近她,整个人周身的疏离感一下子就敛了去,刻意放柔的嗓音,“我错了。”

江阮终于忍不住抬眸瞪了他一眼,“先生可知,你每次认错的态度都特别良好,但每次都只是认错却从不知悔改。”

“有吗?”祁烨眼眸微眯,似乎带着些疑惑。

江阮一对上他的眼睛便脸红,偏开头,小声道,“花大夫说你的眼睛不能长时间见强光,不如把眼睛遮起来吧。”

祁烨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不好。”他好不容易能看得见她,此时恨不得眼睛时时刻刻长在她身上,怎么可能会把眼睛遮起来呢。

江阮不知他心中的想法,却也知道若是她,必也是不希望自己看不见的,于是也不强求,“那好,我与先生约好,这几日你都要呆在屋子里,若想出门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可好?”

“好。”祁烨乖顺的点头,她现在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做,这点儿小要求他又怎么会拒绝呢。

*

虽说阿阮同他讲话了,但祁烨还是觉出来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了,她对他似乎是不若以往那般亲密了,她亲昵他时总是软着嗓音唤他‘相公’,只有一本正经谈话时才会唤他‘先生’,而这两日,她只唤他‘先生’,一声‘相公’都没叫过。

那日他眼睛方好,她尚不知时,对着他浅笑吟吟,从不避讳他的眼睛,而现在她却连看他一眼都不看,每每与他讲话都是低着头,匆匆说几句,便不再言语,更不要说以前时两人凑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了,弄得现在他想跟她好好谈谈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而更大的问题则是她不再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了,总是遮遮掩掩,这两日来更是跑到漓儿房间沐浴去了。

还有自从入了夏后她晚上睡觉从来只着一件薄薄的肚兜,而现在每晚穿着里衣睡觉,还隔他几丈远,就差在两人之间放置一碗清水了。

祁烨又是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他今日不知叹的第几口气了。

宴琨站在他身侧,给他斟了一杯茶水,“主子有心事?”

祁烨晃着杯盏,放到鼻间嗅了嗅,突然开口问道,“当日阿阮收集的那坛雪水只喝了一次,这次有带来吗?”

宴琨摇头,“那日走得急,这些并未想到,主子若是想要,晚些时候我回铺子里给主子找来便是。”

祁烨摇摇头,“算了,等日后再说吧。”

“好哎,好哎。”屋外突然传来漓儿拍手叫好的声音,宴琨不由探头出去,笑了,“贺羽正在练剑,漓儿与夫人看的正高兴呢。”

祁烨站起身从大开的窗子里望出去,只见江阮趴在栏杆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还时不时的赞叹一声,“好厉害。”

花琰坐在栏杆上,翘着二郎腿,“不是我跟你吹,本神医也就是不习武,若是习武,定是最厉害的,什么贺羽,宴琨,阿大阿二一直到阿三十六,都不是本神医的对手。”

江阮难得情绪外露的甚是鄙夷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里满是不确定,“就你...”

花琰看她眼神,顿时跳了脚,“你,你,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这是看不起本神医吗?”花琰觉得自己受到了剧烈的打击,以往宴琨等人不给他面子,毫不留情的奚落他,他都不在乎,因为还有江阮在啊。

她从来不会鄙视他,一直以来都用一种‘敬仰’的目光看着她,可是就是那个一直以来都很‘敬重’他的人,此时却用一种同宴琨看他一般的眼神看着他,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受到了强烈的伤害。

江阮眼睛还在贺羽矫健的身姿上,眼见他长剑一挑,那花田里的花顿时飞散开来,眼中充满了惊喜,感叹,“太美了,不过花大夫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与我家相公都是文弱书生,靠的是笔,是学识,所以你们也不差的。”

花琰张大了嘴巴,眼睛眨了半天,总觉得这话并不像是在夸他...

屋内祁烨突然淡淡开口,“好久不曾活动一下手脚了,怎么样,要不要切磋一下?”

宴琨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挠了挠头,“主子是在说笑吗?”

祁烨回身看了他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

宴琨干笑两声,“主子,您明知道属下在您手里走不过十招...”

祁烨转身往外走去,“你同贺羽一起上。”

宴琨翻了个白眼,一起上也不过是二十几招的事情,以往他们求着他指点一下他们,主子都是不屑一顾的,今日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祁烨突然出现在花田里,让漓儿惊呼出声,江阮也诧异的张大了嘴巴,他手中拎着一把长剑,剑尖指着贺羽,贺羽沉默了片刻,提剑往他刺了过去。

祁烨飞快的往后躲闪,身形如鬼魅一般在那玉簪花田里闪现,贺羽的身形明显慢过他,只几招,便成落败之势。

江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家先生竟然会武?她竟然一直都不知晓。

就在此时,宴琨提着大刀加入了战局,宴琨的加入,缓解了贺羽的被动,两人很快调整布局,一左一右开始加攻祁烨。

江阮心往上一提,嘴里忍不住喊出声,“小心...”

祁烨耳力是何等的好,闻言,嘴角微勾,也不退,直接迎着宴琨的刀上了去,右手一个剑花打在他的手腕上,宴琨只觉虎口一震,大刀掉落在地,而此时祁烨迅速一闪身,贺羽的剑直直奔着宴琨刺了过去,贺羽眼见不好,一个翻身收了招式堪堪落在地上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宴琨与贺羽两人对视了一眼,再一次攻了上去。

而此时隐在暗处的几个人眼中都带着羡慕,“我说,哥几个儿,主子难得肯打一次,也不能都便宜了宴琨和贺羽,咱们也上吧。”

“这...不太好吧...”有人还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好,这可是难得的事情,你还记得上一次主子与咱们切磋武艺是何时了吗?”

“好像是去年的事情了。”

“这就对了。”有人一拍大腿,“这次若还是不上,你就得等明年了,明年咱们主子是何身份可就不一定了,你以为到时候主子还会亲自与你比试?”

林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继而七八条人影突然凭空出现,亮闪闪的剑光指向祁烨。

江阮大惊失色,刚要出声提醒祁烨,花琰忙道,“莫急,莫急,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江阮见花琰一副老神在在毫不担心的样子,又见那些人确实不像是下杀手的样子,这才放了心。

祁烨看着突然多出了七八个人,眉头紧蹙,一边化解着招式,一边冷冷开口,“你们出来做什么?”

那些人此时都一脸兴奋,哪还有人顾及主仆身份,只想着痛快的打一场,事后主子怎么惩罚都行,于是一言不发的把平生所学都使了出来。

初始,祁烨尚游刃有余,但越往后越有些吃力了,即便他武功再好,以一己之力对抗这么多人,而且全都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精英,怎么可能胜得了?

贺羽越打越觉得不对劲,悄悄的收剑退了出去。

最后一招,七八个人合力将祁烨的剑给挑落在地,一群人脸上尽是兴奋到不行的表情,虽说这么多人赢一个有些胜之不武,但是能赢了他们家主子,管他一个打十个,还是十个打一个呢。

“主子,怎么样?”有人笑嘻嘻的邀功。

祁烨沉着一张脸,墨黑色眸子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重重的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众人一脸懵,主子并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以往他们也不是没有一群人打赢他一个的时候,那时候主子还赞扬的赏他们,怎么今个儿这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呢?

第41章

天未亮,云泉宫内沉香渺渺,一室安静。

着明黄色里衣的人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似是有些朦胧,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哭声。

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凉的,想来人已经起了许久了。

皇帝坐起身,撩开青纱帐,寝殿内并未见到人影。

他下了床,寻着那细细的哭泣声走过去,只见那一身白纱的女子蹲在殿外的芭蕉下小声的啜泣着。

恍惚间,他仿佛忆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那一日,他被敌军围困,好不容易突围而出,身边只余两三个士兵,而他也受了伤,行了半日,就在头晕眼花,神情恍惚之时看到了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衣,也是蹲在一颗芭蕉树下,抱着一只白色的兔子,三千乌发垂落在地,听到马蹄声,她抬眸看过来,就那一眼,他便沉沦了。

回到帝京后,他在这云泉宫内栽种了无数的芭蕉树,为的就是纪念当日初见的那个瞬间。

转眼间这么多年了,他老了,她也已经不再年轻了,那些早已被他尘封的过往在这几日渐渐苏醒。

这些时日,她伴在他的身边,温声细语,与他谈论着当年的金戈铁马,他已经不是年少轻狂的毛头小子,不再沉迷美色,到了这个年纪,总想着有个人能够跟他说说话,可是宫里的那些个女子除了胭脂水粉,歌舞声乐,哪里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年少时光。

可是这些她都知道。

那些年,她一个女子,与他同甘共苦,征战沙场,她虽不会武,却被将士喻为女军师,有几场胜仗都是她出谋划策才会大获全胜的,那时的她笑起来时张扬的,明媚的,不像现在这般温婉,而他似乎更怀念那个时候的她。

皇帝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若不是形势所逼,他又怎会舍得将她打入冷宫呢。

听到咳嗽声,女人回眸,看到站在那里的人,慌忙擦了擦红肿的眼眸,站起身走过来,“皇上,您醒了。”

皇帝轻轻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抬手抚上她的眼睛,“怎么哭了?”

璃妃看着他,方收住的泪水再一次汹涌而出,哽咽道,“陛下,今日是祁儿的生辰。”

“祁儿...的...生辰?”皇帝喃喃,“祁儿啊...”他不由阖了阖眸子,不知是做了什么孽,他膝下子嗣凋零,不是那些妃嫔没有给他诞下子嗣,只是那些孩子都福薄,活不长,如今身边只剩太子一人了。

这其中之疑云他又岂会不知,只是当年他登基为帝时依仗了蔡相,这埋下的祸根,种下的苦果他就必须吞得下去。

若是让他重头再来,他怕是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吧,迎娶蔡相的女儿,借助蔡相的力量,登上这个至尊的位置。

璃妃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妾有罪,还请陛下赐死。”

“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要说的这么严重?”皇帝皱眉,“起来说话便好。”

璃妃哭泣不止,不住的摇着头,嘴里哭喊着,“臣妾有罪,臣妾有罪...”

“你何罪之有?”

璃妃仰头看他,泪眼朦胧,“陛下,祁儿没有走丢,是臣妾将他送走了...”

“什么?”皇帝惊得瞪大了眼睛,手也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璃妃跪在地上,哽咽着诉说着十几年前的往事,“当日,天瑞病逝,臣妾受了巨大的打击,一度神志不清,总觉得有人要害天祁,陛下也知道当时臣妾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好,于是一时冲动之下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趁着回家省亲之际,将皇儿送到了一个远房亲戚家寄养...”

“陛下,臣妾有罪,还请陛下惩处...”

皇帝听着璃妃的话,身体不住的颤抖着,踉跄了几步靠在了柱子上,“皇儿,皇儿他...没走失...”

*

今日江阮特地起了个大早,却没想到,这天还没亮,身边的人却已经不见了,而他什么时候起的她却并不知晓。

江阮迅速穿好衣衫,打开房门,只见花田内并排站着一排人,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本书蹲马步,此起彼伏的读书声。

而他们面前,祁烨坐在椅子上,手上撑着那把绘着木兰花的竹伞,手中执着一根竹条晃着。

“故谋...莫...难于...周密,说...莫难...于什么...听...”

祁烨的竹条打在他的腿上,“那个字念‘悉’,让你们平日里多读书,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吗?”

“给我蹲好了,身子往下低...”

那人憋屈着一张脸,嘴里继续念着,“...说莫难于悉听...”他们一群大老粗,什么时候正儿八经的读过书,这不是故意整他们吗?

“你,怎么不念了?”祁烨看向站在最边上悄悄偷懒的人。

那人尴尬一笑,“抱薪趋火,燥者先燃;平地注水,湿者先濡...”

流利的语言,祁烨抬眸看了他一眼,“我倒是忘记了,你是识字的,好了,你不必念了,起身吧。”

“谢主子。”兴高采烈的起身。

“你去对着花琰画一幅画像,要与他一模一样,若不同,你们俩都不要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