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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直奔鲁国公府而去,江阮握紧祁烨的手,“先生,你不可同去,此时还来得及。”

祁烨不说话,抬手撩起车帘,“晚了,已经到了。”

马车停在鲁国公府门前,祁烨率先跳下了马车,伸手,“走吧,阿阮。”

江阮站在马车上,望着日光下那双仿若透明的修长的手,将自己的手放了进去,便如此吧!

江阮来到鲁国公府敲门,小厮打开门,“你找谁?”

“这是你们府的二小姐,怎么,不认识了吗?”宴琨呵斥道。

“二小姐?”那小厮上下打量她一番,“我们江府没有二小姐,你们走吧。”说着便要关门。

宴琨的大刀挡住大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没有二小姐,叫你们家老爷出来。”

那小厮的力气自然是不敌宴琨的,大门被打开,里面站着的人也显露了出来,江瀚海站在门内,凌厉的眸子落在祁烨身上,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才淡淡启口,“我江府没有二小姐。”

“爹,我娘病了,您让我进去看她一眼,求求您了。”江阮想要往里进,却被府里的下人拦了下来。

“我江府的人病了,与你有何干系?”江瀚海双手背在身后,冷冷看着她,“当日你不听我言,非要嫁给他,便已是与我江府没有任何关系了。”

“爹...”

“阿姐,阿姐...”江静柳突然从院中冲出来,满脸泪水,“阿姐,娘亲就要死了,娘亲就要死了,你快去看看她呀...阿姐...”

“柳儿,柳儿...”江阮急切的唤她,被祁烨抓住手腕闪开了江府仆人的推搡。

“将人带下去。”江瀚海使了个眼色,下人将哭闹的江静柳带了下去。

“关门。”江瀚海转身,不再去看她。

“爹...我求求您,您让我进去看我娘一眼,爹...”江阮挣开祁烨的手,哭喊着想要往里冲,被人推了出来。

大门在江阮眼前缓缓关上,江阮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哭喊道,“爹,我求求您了,您让我进去看我娘一眼,爹...”

江阮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是那大门却纹丝不动,日头毒辣辣的烤着大地,江阮面目发白,却还是不住的哀求着,“爹,我求求您,你让我进去看看我娘,求求您...”

“爹,求求您了...”

“爹,求您了...”

江阮哭喊的嗓子都嘶哑了,可是却并没有人应她。

江阮哭的已经没有了泪水,只不住的呢喃着,“爹,您让我见见我娘吧,娘,娘,女儿不孝...”

祁烨立在她身侧,听着她嘶哑的哭喊声,眸子中泛着冷冽,淡淡开口,“宴琨,冲进去吧。”

“主子。”宴琨皱眉,小声道,“您若是光明正大从正门进去,青天白日里,这江瀚海不敢把您怎么样,可是咱们要是带人冲了进去,那便是私闯鲁国公府,那么即便他让府兵射杀您,也是不违例的,他要的便是咱们按捺不住冲进去,日后即便闹到皇上面前,他也丝毫没有罪责的。”

祁烨冷冷看他一眼,“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宴琨一抱拳,“是。”

宴琨招了招手,数十条人影出现在他身边,“任凭主子吩咐。”

祁烨伸手拉起江阮,江阮跪了一个时辰,已是脚麻,被他如此强硬的拉扯起来,一时站不稳,瘫倒在他身上。

祁烨看着面前的门,淡淡道,“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跪他。”

第44章

闯进去的路是很容易的,鲁国公府的人和隐在暗处的蔡相的人,等的便是祁烨毫无办法私闯鲁国公府,这样他们才能名正言顺的行射杀之事。

所以只有在进门处起了小小的冲突,为的便是做给旁人看得,有人私闯鲁国公府。

所以进了门,几乎是没什么阻碍的,江阮踉踉跄跄的直奔王氏所在的院落,还未行至,便听到了江静柳的大哭声,“娘...”

江阮脚下一软,祁烨用力撑住她,江阮已经没有了泪水,一步一步的走进去,随着江静柳的哭声越来越大,江阮看到了躺在床上悄无声息的王氏。

江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整个人都虚无了,“娘...女儿来晚了...”

“阿姐...”江静柳哭着扑到她怀里,“阿姐...”

祁烨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眸子一缩,整个人都晃了一下,宴琨扶住他,轻声道,“主子,鲁国公府的侍卫已经把整个院落都围的水泄不通了,蔡相今日是打算赶尽杀绝了。”

“什么时辰了?”

“申时刚过,天就要黑了,按着时辰算,若无意外,贺羽应该已经把丰远的人带来了,王尚书此时应该已经到了。”

宴琨看了一眼神情哀恸的江阮,“只是苦了夫人了。”

江阮跪在床前,面无表情,“我自己想的法子,没什么苦不苦,只是到底是来晚了。”她不能不管不顾,任由祁烨带着这么多人来陪她送命,所以,对母亲,她到底是愧对了。

“祁公子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出来一见吧。”屋外突然传来江瀚海的喊声。

祁烨转身,缓缓踱步走出了房门,门外无数火把照的整个鲁国公府灯火通明,江瀚海站在一众士兵之前,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着紫袍的男人。

祁烨眸子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蔡相,好久不见了,这么算下来,十几年了吧,上一次见你还是在宫里的赏花宴上。”

蔡相嘴角泛起一抹不达眼底的笑容,“这位公子倒是说笑了,本官与你怎么可能在宫里见过呢。”

“擅闯鲁国公府,你可知何罪?”江瀚海甩甩袖袍,冷声问道。

“江大人这话从何说起,我与我家娘子今日前来奔丧,我家娘子苦跪鲁国公府前两个时辰不得而入,我倒不知,还有人不能回自己家,不能见自家娘亲的吗?”

江瀚海冷哼一声,没有再与祁烨多言,对蔡相道,“丞相,夜长梦多,动手吧。”

宴琨拿出一块小巧的玉牌举在手中,“我家主子乃是当今三皇子,江大人还要动手吗?”

江瀚海轻蔑的笑了笑,他要杀的便是这个三皇子。

江瀚海抬手,府中士兵见此号令,冲了上去,与宴琨等人打成一片。

蔡相阴鸷的一笑,这些年他在宫外培植的势力,他岂会不知,若让他进了宫,太子之位必危矣,若他继承皇位,他蔡家一族,可能活命?

多年的追杀,今日可以结束了。

人啊,最不能有的便是感情,你看看,不过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女人,便能将他引出来,倒是让他失望了。

祁烨负手立在那里,幽冷的眸子看着眼前的这场打斗,耳中是那悲痛欲绝的痛哭声,当年义父受重伤,他寻了花琰去救他,可是等他赶到时,义父的尸首都已凉了,最后一面终究是错过。

他最不想的便是让她与他经历同样的痛苦,可是最终却还是无能为力。

眼见着兵士越来越多,宴琨等人已经支持不住,节节败退,蔡相今日必是把所有的高手都集结于此了。

宴琨退到他身边,“主子,过了时辰了,王大人还未来。”

“事情太过仓促,晚些也是正常的...”

江阮从屋内走出来,走至他身边,看着院中的激战,握住了他的手,“我连累先生了。”

祁烨垂眸看她,“你我是夫妻,何谈连累。”若说连累,也是他连累了她。

他猜到了蔡相引他入鲁国公的目的,不过是围而杀之,他这十几年不曾在母妃面前侍候,已是心中不安,而此时他不想她有此遗憾,连自己的娘亲都见不到最后一面,所以闯入鲁国公府是无可奈何,但也并不是破釜沉舟,到底还是有六七分把握的。

可就是那个时候,她还是思虑清晰,“若败了呢?”

“先生的节奏,因着这件事儿定然已经被打破,你定然有后招,对不对?”

祁烨以为她不过是个温婉和善的女子,到不曾想她遇事如此理智。

“贺羽已经下山,我在丰远还有些人手,可以增援,到时亮出身份,不过是提前了入宫的日子罢了。”

“那见了皇上如何说?私闯鲁国公府到底是大罪,皇上与你多年不见,他与太子父子情深,你如此挑战皇权,没有理由又要如何辩解?到时璃妃娘娘又该如何自处?”这位皇帝她虽未见过,但他若是情深意重的人,也就没有璃妃娘娘十二载冷宫之苦,没有祁烨这些年所受的磨难了。

祁烨被她问的哑口无言,这些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事情迫在眉睫,这些事情日后都可一一化解,此时最重要的还是她的母亲。

祁烨伸手将江阮揽在怀里,鲁国公府的一番跪地哭喊,给了他私闯鲁国公府的由头,日后见了皇上,他有的辩解,同时也为他拖延了足够的时间,能够等至贺羽从丰远赶回来,能够来得及相救他们。

只是这一番拖延,她的娘亲却没有能够等得到她。

祁烨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红肿的眼眸,心中愧疚不已。

蔡相没想到祁烨带来的这几个人武艺如此高强,竟然能够抵挡如此长的时间,一招手,弓箭手迅速上前,江瀚海一惊,忙道,“我家静柳还在里面。”

蔡相冷冷瞪他一眼,“今日若让他逃了,日后就是大麻烦,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射。”蔡相毫不犹豫的下令。

如雨般的剑射了下来,祁烨护着江阮退进屋内,一时不查,一支箭从小臂处划过,渗出些血迹。

“相公...”江阮大惊,“你没事儿吧?”

祁烨摇摇头安抚她,“不过是些小伤,不碍事的,按理来说是应该要受些伤的。”

蔡相正待进一步进攻之时,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踉跄的跑进来,“大人,大人不好了,巡城御史带兵将冲进来了。”

“巡城御史?”蔡相大惊。

“对,就是巡城御史王子峰。”

“王子峰?”江瀚海猛地看向蔡相,“他怎会与祁烨有所牵扯?”

蔡相双手攥拳,他派人确定定国公已经出城,城里已经没有祁烨所用之人,所以才会如此大胆,在天子脚下行此射杀之事,只是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巡城御史?

祁烨手里到底有多少势力?想到这些,蔡相不寒而栗,“江大人带人挡住王子峰,不过是些管理治安的兵士,不足畏惧,他冲进来,必要时候连他一起杀了,这里交给我,定不能让他逃出去。”

“相爷,那些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兵士,我们打不过。”

“你...”蔡相一脚踹到他,“废物,江大人,你快些带人去。”

蔡相眼眸猩红,“给我冲进去,冲进去,把人给我杀了。”

屋内,宴琨松了一口气,“主子,贺羽回来了。”

江阮也松了一口气,将依旧跪在地上痛哭不止的江静柳抱在怀里,声音哽咽,“柳儿,听阿姐说,阿姐现在没办法带你走,你要记住,好好保护自己,过一段时间,阿姐一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

江静柳咬着牙,“阿姐,你去做自己的事情,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这是娘亲留给你的信,你带着。”

江阮接过她手中的信,干涩的眼眸再一次红了,江静柳涕不成声,“娘亲,娘亲让阿姐不要自责,娘亲早就病了,病了很长时间了,并非因为阿姐之事,娘亲知道爹想要引你来,很是自责...”

江阮看着王氏的遗体,悲痛不已,跪在地上对着王氏的遗体重重磕了三个头,“娘,女儿不孝...”

祁烨也撩袍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

贺羽带着兵士冲了进来,赶在蔡相的士兵冲进屋内时,拦了下来,院内的局势一下子逆转了。

鲁国公府虽有府兵,蔡相带来的人也是武功高手,但是祁烨手下的人何尝不是以一敌十的高手中的高手,这巡城御史的兵将本就不是鲁国公府的府兵可以比拟的,更何况这大多的兵士还是贺羽从丰远带来的人假扮的。

巡城御史王子峰走进来,“下官巡城至鲁国公府外,听闻府内好似有打斗之声,故以进来看看,江大人可有损伤?”

蔡相已经隐至暗处,江瀚海咬牙切齿,“怎么王大人是特地进来帮忙的?”

“自然。”王子峰面上带着笑容,“巡城御史做的便是保帝京平安之事,自然也包含鲁国公府。”

江瀚海冷笑一声,“既然如此,王大人便将私闯鲁国公府的贼人绞杀吧。”

“私闯鲁国公府的贼人?”王子峰站直身体,扬声大喊,“屋内可是私闯鲁国公府的贼人?”

宴琨打开房门,走出来,再一次举起手中的玉牌,“我家公子乃是当年宫内走失的三皇子。”

“三皇子?”王子峰一脸大惊,“江大人,他说他是宫内的三皇子?”

“一个贼人也敢冒充皇亲国戚,怎么,王大人不会信了吧?”

王子峰走上前拿起宴琨手中的玉牌仔细瞧了瞧,一脸的高深莫测,“江大人,下官看这玉牌倒像是真的,皇子手中每人一个玉牌,下官有幸见过太子殿下的玉牌,与这个倒是没什么两样。”

江瀚海握紧了手中的剑,看向了暗处的蔡相,若巡城御史执意偏帮祁烨,今日之事已是无能为力,除非把巡城御史一并绞杀,可是此时明显是不能。

这几个月来,他对祁烨连番追杀,已是损兵折将,当日在城外湖边的一战,更是损失大半精英,哪里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多他不知晓的势力。

眼看着蔡相的人影消失在墙头,江瀚海便知已无能为力,“那王大人打算如何?”

“宫里确实走失了皇子,他又有皇子才有的玉牌,下官岂能有任何打算,只能带他进宫去面见皇上,请皇上定夺。”

“来人啊,将屋内的人带出来,跟本官入宫去见皇上。”

江瀚海眼睁睁看着祁烨走出来,握紧了双手,满眼怒气,终究是棋差一招。

江阮跟在祁烨身后,看到江瀚海,顿了顿脚步,向着他走过去,一步一步,坚定无比。

江瀚海看着她那双冷若冰湖的眼睛,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抹异样的感觉。

江阮在他面前站定,微微抬眸看他,启唇,是嘶哑的嗓音,“今日,我于府外,又跪又求,为的不过是见我娘最后一面,父亲铁石心肠,将我阻挡门外,直至娘亲咽下最后一口气。”

江阮说了几句,眸子泛着红意,是泪水,也是愤恨,“江大人,还请你记住,今日之事,他日我必百倍千倍奉还。”

祁烨也走至他身边,淡淡开口,“还请江大人替在下谢过相爷,若依着定国公找到我,再把我带至皇上身边,这中间定也千难万难,我能不能活着见到皇上还得另说,有了今日之事,倒也免去了我不少麻烦。”

祁烨牵着江阮的手,踏着一地尸首,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鲁国公府。

第45章

出了鲁国公府,祁烨让宴琨将江阮送至定国公府,然后只身一人入宫。

王子峰跟在他身边,小声道,“公子,此番入宫,想必也不会一帆风顺,公子还要万分当心。”

祁烨点头,“我知道,只是此次事发突然,我们准备并不妥当,你怕是要受些委屈了。”

“下官倒是无妨,只是怕公子此去不能如想象中的顺利。”当今皇上是个多疑心思极重的人,怕就怕他听信小人之言。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而且是发生在鲁国公府内的,鲁国公又不在府内,江瀚海自然也是要入宫的。

但江瀚海自然还是有心眼的,谋杀皇子,这也是大罪,所以进宫前,他先打发人去了皇太后的宫里走了一遭。

等通报到刚刚用过晚膳正打算批阅奏折的皇上时,皇太后也已经得知了消息,所以等祁烨等人入了偏殿时,不止皇上,皇太后,皇后,还有璃妃俱已在座。

璃妃看到从殿外缓缓走进来的人,手猛的抓紧了,等到祁烨越走越近,璃妃再也忍不住,踉踉跄跄的奔下来,长泪纵横,“祁儿,祁儿...”

他记忆中的母妃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眼睛很亮,笑起来很漂亮,而此时扑倒他身边的女人头上已经泛起银丝,眼角也已有了皱纹,虽然他依然能一眼认出她来,但她的脸上已经带上了岁月的苦难。

祁烨眼圈一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半天才低哑着喊出了两个字,“母亲...”

璃妃泪眼模糊的捧着祁烨的脸,不住的看着,泪水顺着她的眼角不断的滑落,“娘的儿啊,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这十二年,支撑她走下来的,便是来日相见的信念,当这一日终于来临时,心中滋味可谓复杂难言。

皇帝也有些激动,一步一步走下来,行至祁烨身边,弯腰看他,声音有些颤抖,“可是祁儿?”

祁烨垂着的眸子有些幽深,缓缓抬起对上皇帝的眼睛,已是一片平静,开口唤道,“父皇,儿臣回来了...”

皇帝仔细的打量着祁烨,眼中越发惊喜,三皇子‘走丢’那年已是十三岁,虽说已过去了十几年,但是仔细看还是会找到当年的影子。

若不知他是三皇子,或许不会往这方面想,但是一旦知晓,便会越看越像。

“天祁,你就是天祁...”皇帝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扶起,眼含泪光,“你是祁儿对不对?”

祁烨伸手将璃妃扶起来,璃妃此时虽然很是激动,但已敛了情绪,转而对皇帝道,“陛下,咱们的儿子回来了。”

“三皇子?”坐在上座的皇太后突然开了口,“三皇子已经走丢了十几年,怎么能证明这就是三皇子?”

祁烨微微抬眸看过去,皇太后正目光威严的看着他。

祁烨从怀里掏出那小巧的玉牌,“这是当年父皇给儿臣的,不知父皇可还认得?”

“认得,自然认得。”皇帝拿在手中细细看了看,“朕的皇子每人都有一块的,母后,没错,这是朕的玉牌。”这个人一出现在他眼前,他便知道这是他儿子,即便没有玉牌,也错不了。

“只凭一个玉牌就能证明他是走失的三皇子?皇帝未免太过草率,皇室血脉绝不可如此冒失。”

“母后,你看看他,与当年的祁儿长得有多像。”皇帝错开一步,让皇太后将祁烨看的更清楚些。

祁烨与对上皇太后犀利的眼神,微微垂眸,皇太后打量他一番,冷冷道,“皇帝,血脉之事岂是长相所能决定的?”

不待皇帝说话,皇太后又道,“本宫倒想知道,巡城御史是如何找到这所谓的三皇子的?”

“巡城御史,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吧,朕也想知道。”

巡城御史忙跪下,“回皇上,太后的话,当时臣正在领兵巡视,行至鲁国公府外时,听到里面传来打斗之声,臣怕老国公受到伤害,于是冲了进去,便看到江大人正在围杀一个年轻公子,而此时这位年轻公子说自己是宫中走失的三皇子,臣不敢私自决定,于是便把这位公子带到了皇上面前。”

“围杀?”皇帝眉头紧蹙,看向江瀚海,“瀚海,巡城御史所说之事是否属实,为何要围杀三皇子?”

江瀚海跪倒在地,“回皇上的话,臣并不知这位公子便是当年宫里走失的三皇子,而且今日也并非如巡城御史所说臣在围杀祁公子,皇上许是不知,这位公子娶了臣的女儿,今日臣的妾室因病去世,臣的女儿回来奔丧,臣不知巡城御史为何突然闯了进来,还妄言臣在围杀三皇子,臣冤枉。”

“天祁,你娶了江大人的女儿?”皇上眉头越发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给朕说清楚。”

江瀚海看了一眼祁烨,开口,“这位祁公子所娶之人,便是臣的二女儿江阮,当年皇上曾为她与林家的三公子赐过婚。”

“江阮?”皇帝有些吃惊,“祁儿,你娶了鲁国公家的家的二小姐?”

祁烨淡淡点头,“是,儿臣是娶了江府的二小姐,今日我家娘子的母亲因病去世,我与娘子去鲁国公府奔丧,却不料江大人却让家丁将将我家娘子阻拦于门外,我家娘子跪地两个时辰,却不得而入。”

皇帝有些有些糊涂了,“瀚海,为何你不让他们进府?”

江瀚海长叹一口气,“虽说皇上仁慈,允许小女与林家的婚约只要满了三年之期便可作废,但是臣想着林公公对皇上一片忠心,小女既然嫁入了林家便应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岂能另嫁他人,可是我这女儿一点儿也不省心,没有媒妁之言,没有父母之命,私自改嫁,臣觉得心中愧对皇上,愧对林公公,是以一怒之下与小女断绝父女关系,今日小女上门,臣沉浸在悲痛当中,确实不知府内的家丁将小女阻挡门外,倒是臣疏忽了。”

“但是。”鲁国公卖完乖,声音陡然升高了,“臣也没想到祁公子却与王大人带兵闯入鲁国公府内,打伤鲁国公府家丁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