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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锦面上表情变幻莫测,复杂难言,最终将三个锦囊小心翼翼的塞到贺羽怀里,“留好了,这乃陛下手书,万不得已之时可以保命用的。”

贺羽见沉锦看了锦囊,心里也有些难耐,趁沉锦不注意,悄悄打开锦囊瞅了几眼,看完后,与沉锦一般无二的复杂难言,他家主子当真是神算子。

*

过了年后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好,也一日比一日暖和了起来,杨柳冒出了细牙,青草探出了小脑袋,早春的花顶着寒冬最后一丝凛冽的风霜绽放了笑容,给这座寂静的宫殿添了几分喜气。

祁烨怀里揣着这玉佩好些日子,却心思烦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尚未同定国公确认这玉佩是否是定国公府的,但想来也八-九不离十。

鄞湛这些日子查了很多年前的旧闻,方知,当年定国公与江瀚海同在一军中,两人同时遇到了定国公夫人,江瀚海对定国公夫人心生爱慕,而定国公夫人却对定国公芳心暗许,这段缘分便注定了后来的孽缘。

江瀚海与定国公差不多年岁,可是定国公父亲去世的早,定国公早早便承袭了爵位,又加之年少沉稳,武艺高超,深受当时的皇帝陛下喜爱。

而江瀚海则不同,他虽是长子嫡孙,但资质却不如江家老二,每每被人嘲笑,再加上本身心胸狭窄,气量又小,还总被与定国公相比较,让他对定国公充满了恨意,总是喜欢事事与他一较高下。

被定国公一脚踹到湖里的事情更是传遍了整个帝京,让他被人当茶余饭后的笑话讲了一年,他岂能甘心?

可是自此以后,他却再也没有明里找过定国公与定国公夫人的麻烦,这是为何?

想来是因为他想到了更好的报复的办法。

祁烨一直犹豫的原因在于江阮那夜所说的话,在沙场上,一个念头便会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将领,祁烨从来不会犹豫,可是事情牵连到江阮,便也让他烦乱了。

这一日他去太后那里请安,恰好太后问起他为定国公寻女儿的事儿,祁烨纠结了一个多月,终究是开口说与太后听了。

太后听后,忍不住拍桌子,“这种事情,你竟然憋在心里一个多月?祁儿,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祁烨坐在椅子上,白皙的手指敲着桌面,一向淡然的脸上有些失措,语气是太后从未听过的茫然,“阿阮说她不想找自己的家人。”

太后,“......”

太后气到语结,恨不得敲一下皇帝陛下的脑袋,她儿子明明睿智聪明,怎么遇到大事儿便糊涂了呢。

太后自己个儿气了半天,见祁烨没什么发应,只得自己顺了顺气,“祁儿啊,你这是关心则乱啊!”

“嗯?”祁烨皱眉。

太后叹了一口气,“你当真听不出来阿阮那是气话吗?若说她的亲生父母舍弃了她,不找也就罢了,可是若她真是秋杭的孩子,你可知秋杭为她掉了多少眼泪?她的父母不是因为不爱她而丢弃了她,反而因为把她的丢失而夜夜难眠,日日陷在懊恼之中无法自拔。”

“祁儿啊,哪有孩子不希望得到父母亲情的,你要做的便是把阿阮的父母带到她的身边来,让她享受她从来没有享受到的温暖与关怀,也给那两个因为丢失女儿而痛苦不堪的父母一个弥补的机会。”

祁烨面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这些我都可以给她,并不需要她的父母。”若阿阮当真不愿意寻找她的亲生父母,他便加倍的对她好,弥补她所有的遗憾。

太后从未见过如此顽固不化的皇帝,无奈的摇摇头,“你要这般想,若长乐被歹人掳走了,你与阿阮又当如何?”

祁烨猛地抬头看向了太后,两人四目相对,祁烨忽然之间仿佛明白了。

阿阮嘴上虽是那般说着各自安好,可是心底当真是这么想的吗?

他虽年少便离开母后身边,可是他知道母后是疼他爱他的,甚至为了他受了十几年的冷宫之苦,义父又待他如同亲子,还有大哥大嫂护着,又有二哥陪伴一起长大,所以他少时虽颠沛流离,却从不缺乏感情。

而阿阮却不同,她周围虽围绕了那么多的人,但真心待她的却没有几个,她真的不想有一双疼她宠她的父母吗?

是夜,祁烨召见了定国公,定国公在崇华殿待了大半夜,出了崇华殿时,身体踉跄,竟仿佛是老了几岁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被被编辑敲了,让我改文,让把以前那些肉渣渣全都改了,编编下班后还在给我看文,一句一句的给我圈出来发到扣扣上,一直陪我改到九点多。

我以后怕是要废了...隔着屏幕我觉得编编在我头上写了三个大字--黑名单。(开玩笑,我编态度简直不要太好,还夸我文笔好,让我受宠若惊,我想她也许是怕我身受重伤后坑文,所以给我几个甜枣吃,哈哈哈哈哈,容我仰头大笑三声,已疯魔.jpg)

你们还记得当日的合欢夜与初夜吗?就是那两章,十二章与二十六章,你们有兴趣的回去看看,二十六章最后又加了点儿东西,已经改的面目全非了...今晚这章是在作者君身心受到巨大重创之后咳血码出来的,好想吊打二哥...

二哥掏出锦囊:驾,快跑...关注本文最新章节 - 请百度搜索“魔爪小说阅读器”或登录mozhua8.下载最新版本

第86章

定国公府这几日气氛诡的很异,定国公夫人又哭又笑的,定国公也尝尝唉声叹气,叹着叹着气,却又笑了起来,夫妻二人看起来似是有些疯魔。

定国公平日里也总是闹些小脾气,府里都是习惯了的,可是夫人向来性格爽朗大方,这几日这般情绪起伏,倒也是奇了。

叶舟逸在家里待了几日待不下去了,有一对吃着吃着饭突然哭出来的父母,真的特别惊吓,就在他忙着安抚时,那对父母又抱头笑了起来,让叶府小少爷一度以为家里招了邪。

正坐在茗萃宫里向江阮吐苦水的叶舟逸表情一言难尽,一张俊脸苦哈哈,“阮姐姐,你说我爹我娘是不是中了邪?我想着到城外的寺庙里给他们找老和尚驱驱邪,后来又想到陛下倒是会些玄黄之术,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让陛下给我爹我娘看看呢?”

恰逢今日榕桓带了长乐进宫,江静柳正在哄着长乐玩,闻言,小脸上满是惊讶,“你是想要当今皇上做和尚做的事情?”

江阮忍不住抿嘴笑,点点江静柳的鼻尖,“瞎说什么呢。”

江静柳吐吐舌,起身行了个礼,“是我逾矩了,还请阿姐莫怪。”

叶舟逸听了江静柳的话,摸摸脑袋,他这个想法确实是有些不切实际,让当今圣上为他家驱邪,他爹怕是要拿刀砍死他吧!

江阮伸手戳着长乐软乎乎的小手,一边好奇的问道,“你家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爹你娘受了些刺激所以才如此的?”

“我家能有什么事儿啊?”叶舟逸浑不在意的摆摆手,“你又不是没在我家住过,我家除了我爹平日里疯疯癫癫外,我娘还是挺正常的,现在不正常的是我爹一如既往的不正常,而一直正常的我娘也不正常了。”

江阮,“......”

叶舟逸瘫在椅子上,一手不停的往嘴里塞着点心,“还是你这里舒服,有吃的有喝的,还有玩的。”说着,对长乐笑嘻嘻的招招手,“这是我见过最懒的孩子,这都快要三个月了,连头都还抬不起来呢。”他听祁王府的那些嬷嬷奶娘说正常的孩子两个多月时,让她趴卧,脑袋就能够挺起来了,而这位长乐公主,一让她趴着,她脑袋立刻‘扑通’一声就陷进被褥里去了,小腿瞪着,怎么也抬不起来。

偏偏那庸医还说小公主身体好的不得了,就是懒一些,笨一些,后来再试几次,这小人儿就是不动弹,任由脑袋埋在被子里,怎么教她她都不抬头,后来榕桓看不下下去了,把小人抱走了,说怕她再磕下去,把鼻子磕塌了。

江阮尚未说什么,江静柳狠狠瞪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你才懒呢,我们长乐这是聪明,才不要费力气给你们逗乐呢!”

江阮也对叶舟逸撇撇嘴,附和江静柳的话,“就是,我家女儿是最勤快,最聪明的。”说着低头亲了亲小人儿的额头,一直睡着未醒的小人儿吧唧吧唧嘴,似是赞同她的话。

叶舟逸碰了两个软钉子,摸摸鼻子,拱手行礼,“是在下错了,还请皇后娘娘,江五姑娘莫见怪。”

江静柳对他皱皱鼻子,“你这话要是被桓儿听到,他肯定打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叶舟逸一听不乐意了,拍桌而起,“小爷我还不信了,就他榕桓,比小爷我还小几岁呢,怎么着也是我把他打的下不了床,他在哪儿呢,我找他去。”

江静柳兴奋了,跳起身拍手,“在校场呢,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你们俩到底谁武艺高强些。”她在宫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宫里与她同龄的人几乎没有,她素日里便觉无聊,今日有这种热闹,怎能不瞧上一瞧。

江静柳期待的看着江阮,江阮失笑,“去吧,去吧,多穿些衣裳,虽已是初春,但还带着些冬日里的料峭,不要着了凉。”

“嗯。”江静柳披了小斗篷,对江阮行了礼便跟在叶舟逸身后出了茗萃宫。

江阮无奈的摇头,到底都是些孩子,年轻有朝气,既明亮又飞扬。

*

榕桓师承祁烨与沉锦,武艺自然不在话下,而叶舟逸出身将门,这些年虽然顶着一个浪荡小公子的头衔,但是私下里这武艺也没有放下,两人这一架打的酣畅淋漓,倒是痛快的很。

江静柳素日里见到的都是高门子弟在一起小打小闹,哪见过这般真功夫,激动的嗓子都喊哑了。

叶舟逸与榕桓比完武后,出了一身大汗,便去沐浴更衣了,江静柳生性活泼好动,也不耐烦等他们,便自己出了校场,往茗萃宫去,榕桓待会儿是要带长乐回祁王府呢,她现在回到茗萃宫还能同长乐玩一会儿。

江静柳还沉浸在方才的比试之中,在御花园里蹦蹦跳跳的走着,便听一人唤她,“五妹妹。”

江静柳好奇的抬头,便看到江静云裹着厚厚的大氅站在假山处。

自从出了母亲的事情后,江静柳对江府也就有些寒了心,再加上江阮在府内经的那些事儿,她心疼阿姐,对江府的人更是生了怨气。

但到底江静云与江静柳同出江府,江静云平日里虽然刁蛮任性,但是对同宗姐妹倒也是极好的,在府里时,两人差不多年岁,也是经常玩在一起的。

所以此时江静柳对江静云的态度虽不热络,倒也还算温和,“听说四姐姐前些日子得了风寒,大病了一场,可是大好了?”

江静云走过来,撅着嘴,“五妹妹既然知道我病了,竟也不回府探望我,到让人失望了。”

江静柳知她素日里喜欢闹性子,便哄了两句,江静云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露出了笑脸。

江静柳与她到了御花园的亭子里坐下,江静柳有些好奇,“四姐姐今个儿怎么到宫里来了?”

江静云又撅嘴,“你与二姐姐感情倒是好得很,在宫里都住了大半年了。”

江静柳眨巴眨巴眼,没说话,她若是接了江静云的这话,怕是要哄她哄到天黑了。

“我今日来宫里是看望姑祖母的,柳儿,你知道吗?姑祖母要我嫁给皇上呢。”江静云缠着手里的帕子,似是有些纠结。

“嫁给皇上?”江静柳惊得站了起来,失声道,“你怎么能嫁给皇上呢?”

江静云偏头看她,“我怎么就不能嫁给皇上了?二姐姐虽然贵为皇后,但是到底是年龄大了,皇上后宫里必然是要添人的,我若是进了宫,还能与二姐姐相互扶持呢,再者说了,咱们鲁国公府若是同时出了皇后和贵妃,也是喜事啊。”

江静柳皱着眉,“无论你怎么说,你就是不能嫁给皇上,而且皇上与阿姐两人情比金坚,皇上一定不会娶你的。”事关江阮,江静柳的语气一下子便强硬了起来。

江静云哼了一声,托着腮,“不过现在你让我嫁我也不嫁了。”

“啊?”江静柳懵了一下,继而喜上眉梢,凑过去,“不嫁就对了,你想啊,当皇上的妃子有什么好的,整天拈酸吃醋,更何况,皇上心里只有我阿姐一个人,你若进了宫必也是不受宠的。”

江静云想了想,突然扯住江静柳的手,小声道,“柳儿,我告诉你,皇上其实很凶很凶的,他不是个好人,你一定要让二姐姐小心一些。”

江静柳听的云里雾里,更加纳闷了。

江静云想到那日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柳儿,你知道吗,二姐姐宫里的一个宫女被皇上命人乱棍打死了。”

“什么?”江静柳大惊失色,“皇上为什么要打死她?”

“皇上说是那宫女勾引他,所以便把她打死了,你是没见到当时的情形,那宫女浑身是血,我眼睁睁的瞅着她咽了气。”

江静云抱紧自己的胳膊,“不止这个宫女,你还记得那个纪泉明吗?”

纪泉明?江静柳想了半天,方才想起这是哪号人物,他曾到府中提过亲,想要娶阿姐,只是当时阿姐与林家三公子已经有了婚约,所以祖父并未应允。

“他怎么了?”

江静云四下看了一眼,才小心翼翼道,“我也是这几日方得到的消息,年前时,皇上查抄了他的府邸,纪大人在府中自刎而死,我听宫里的一些宫女私下里传言,是因为当日他和二姐姐在后花园里私会被皇上撞见了,所以才惹来的祸事。”

“不可能。”江静柳生了怒气,“我阿姐才不是那样的人呢,是谁在私下里乱传,我撕烂她的嘴。”

江静云忙扯住怒火冲天的江静柳,“你先别急,先不管是谁传言的,你说皇上是不是凶残,竟然因此便害了纪大人的性命,你说二姐姐可知晓?”

江静柳秀气的眉紧紧蹙着,皇上会是如此凶残之人吗?只因那个宫女勾引她,他便把人活活打死,明明阿姐与纪泉明之间没有事情,他却将人逼死了,这是那个和善儒雅的陛下会做的事情吗?

“柳儿,我今日告诉你这些事情,是要你告知二姐姐,让她长个心眼,莫要让皇上和善的外表给骗了,姑祖母还说了,二姐姐是鲁国公府里出去的小姐,她定会护着她的。”

江静柳小脑袋转了半天,突然瞪向江静云,“这些事情你知我知,你不可告知我阿姐,若从你嘴里泄露了半句让我阿姐知道了,我便撕烂了你的嘴。”

她知道阿姐喜欢陛下喜欢的紧,若让她知道了陛下的这一面,定然会伤心的,她才不管陛下在外面是何种模样呢,只要在阿姐面前是那个俊雅温和的先生便好。

“五妹妹?”江静云惊诧的看向江静柳,“你这话是和意思?”

江静柳也还没及笄,也是孩子心性,此时也不知为何,就是看江静云不顺眼,不耐烦的挥挥手,“就是你听到的这个意思,还有,以后你离皇上远一些,那是我阿姐的相公,谁也不许抢。”

江静柳说完,便气呼呼的跑了,她倒要瞧瞧,到底是哪个嘴碎的,在背后里传她阿姐的闲话。

*

这边,叶舟逸从宫里出来,揉着自己被榕桓踹了一脚的胸口往定国公夫妇卧房走去,他得去瞧瞧他爹娘今日还魔不魔怔。

走到门口,还未推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了谈话声,叶舟逸的手不由又放了回来,他倒是想听听他爹娘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

定国公夫人声音哽咽,“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儿,却不能立刻到宫里去见她,你让我情何以堪。”

定国公胡乱的挠着脑袋,心里急躁却也好生的安抚着自家夫人,“你莫要着急,反正人在那里,又跑不了,陛下不是说了嘛,这件事情他还未同皇后娘娘讲,你若此时跑到皇后娘娘面前,告诉她你是她亲生母亲,她岂不是要吓坏了,你莫急,莫急...”

定国公在屋内乱转,抚着自己的胸口,自己安抚自己,“我也不急,我也不急...”

叶舟逸张大口,目瞪口呆,他爹娘这是得了臆想症,臆想当今皇后娘娘是他早些年走失的姐姐?

“好了,你怎么又掉眼泪了,咱不是说好,这是喜事,不能再哭了吗?”定国公胡乱的给她擦着眼泪。

“那你还不是在哭?”定国公夫人抽噎着反驳他。

叶舟逸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莫不是他爹娘真的找到了姐姐?

第87章

叶舟逸跑进茗萃宫时,茗萃宫内正在传晚膳,早有暗卫知会了祁烨,祁烨命人不要阻拦他,所以叶舟逸毫无阻碍的便进了偏殿。

坐在桌边的江阮和祁烨同时抬头看他,江阮看到他有些好奇,“舟逸?你不是回府了吗?”

叶舟逸连行礼都忘了,看着江阮的眼神特别热切,热切到让江阮浑身不自在,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道,“先生,我脸上有东西吗?”

祁烨看叶舟逸的眼神,便知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暗中对他使了个眼色。

叶舟逸的心思都在江阮身上,哪还能看到皇帝的眼色,奔着江阮便冲了过去,祁烨急急起身,拦在他身前,低声警告他,“叶舟逸,你给朕冷静点儿。”

叶舟逸对上祁烨略带冷意的眼神,仿若一头凉水从头上浇下来,顿时理智了许多,忙后退一步,跪下行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江阮从祁烨身后探头,“你们俩说什么呢?”

“没什么。”祁烨转身,淡然道,“朕宣他来一同用晚膳,崔铨,把五姑娘也叫来,一起用膳。”

江阮笑,“舟逸白日里来还说要陛下去定国公府驱邪,陛下莫不是应了?”

“什么?驱邪?”祁烨眉头微蹙,“谁中邪了?”

叶舟逸略显尴尬的咳嗽两声,“这是臣白日里同皇后娘娘开玩笑的话,做不得真的。”

恰好此时江静柳过了来,解了叶舟逸的围,叶舟逸忙埋头吃饭,不敢再多说话,皇帝的眼神就像是那冬日里的冷刀子,快要把他刺穿了。

这顿饭的气氛很怪异,江阮浑身不自在,一桌四人,除了她自己,其余三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转,陛下的,叶舟逸的,江静柳的,仿佛她身上有什么吸引人目光的东西。

而同桌的三人却各怀心思,祁烨在思考何时同江阮说定国公夫妇的事情,怎样能才能让她更好的接受这个事实。

而叶舟逸此时满怀激动,恨不得对天宣告,坐在他身边的这位皇后娘娘便是他的亲姐姐。

而对于江静柳而言,白日里江静云告诉她的事情对她冲击太大,她生怕阿姐被人欺负了,但是又要忍住不告诉她这些事情,也是很辛苦的。

江阮如芒在刺,而其他人也是心不在焉,这顿饭怕是没有人真正的吃下去。

晚膳后,叶舟逸抱着茶盏窝在椅子上,一副不想走的样子,祁烨瞥了他好几眼,叶舟逸只做没看见,最后祁烨忍不住赶人,“很晚了。”

叶舟逸磨磨蹭蹭的,一步三回头,祁烨突然又叫住了他,“沉锦回边境了,宫内的禁军统领交给了王子峰,你从明日起便领了禁军副统领的职吧。”

“啊?我?”叶舟逸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陛下,您没说错吧?”

祁烨忍无可忍,“你走不走?”

叶舟逸见祁烨真的冷了脸,撒腿便跑了。

叶舟逸走后,江阮给祁烨除去外袍,嗔怪,“这么大火气干嘛?”他的情绪向来隐藏的极好,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倒是难得。

祁烨轻轻哼了一声,“没发火,不大一点儿火气,他还不肯走呢。”

江阮将他的衣衫搭在横杆上,若有所思,“舟逸今日有些奇怪,白日里时还好好的。”

祁烨轻咳一声,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搂进怀里,低头看她,“静柳到底是鲁国公府的五姑娘,总呆在宫里也不合适。”虽说在外她是江阮的亲妹妹,可毕竟宫里只有皇后一人,没有旁的妃嫔,她一个马上就要及笄的小姑娘总在皇后宫里住着,传出去也不好听。

江阮稍稍怔了一下,瞬间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这些事情她倒真的没有仔细想过,心中不由有些愧疚,“是我疏忽了。”

祁烨将她抱上床,自己也脱了靴子上床,扯过被褥盖在两人身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该给静柳定一门婚事了,鲁国公府...”

祁烨垂眸看她,“你如此聪慧,应是能明白我的打算,她早早脱离那个家,对她而言是幸事。”

江阮点头,她自然知道,祁烨登基也有大半年了,当时与太子府亲近的官员都没能幸免,而鲁国公府却毫发无伤,祁烨定是留有后手的。

“可是给静柳定一门什么样的亲事呢?”江阮趴在他的胸口,锁着眉头,静柳是她的妹妹,她自然是希望她好的。

“静柳是皇后的妹妹,这京中任何一户人家娶了都是高攀,所以,只要皇后看上了,直接指婚便好。”

江阮对这京中的高门子弟其实并不怎么喜欢,想来想去,倒是花琰极合她的眼缘,“先生,这花琰可有婚配?或是心仪的女子?”

“花琰?”祁烨怎么也没想到江阮竟把心思打到花琰身上去了,有些迟疑,“花琰怕是比静柳年长了许多岁吧。”

“年长些又如何,先生不也是比我年长了不少,还有桓儿,你还把咱家女儿指给桓儿了呢。”江阮撅嘴。

听到江阮的指控,祁烨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花琰与静柳不相配的,你觉得舟逸如何?”

“舟逸?”江阮撑起身体看他,“可是静柳到底是鲁国公府的姑娘,鲁国公府与定国公府向来不睦,这桩婚事怕是不妥。”

祁烨手中把玩着她的头发,眸子微眯,“我也不是没有考量的,思前想后,我觉得只有定国公府能够庇护住静柳。”

若日后鲁国公府真的出了事情,一定会是桩大事,到时必定牵连甚广,而与鲁国公府有关联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牵连,江静柳的下半辈子怕是不好过。

江阮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祁烨稍加点拨,她便理解了其中的深意,“可是这种事情也要两人你情我愿的才好,总不能强求的。”

“婚配之事便是皇后的事情了,朕一个男子,总不好多管。”祁烨嘴角微勾。

江阮看着他的笑容,突然开口道,“先生,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祁烨眸子一闪,周身有些僵硬。

这一夜的月特别圆,却被云彩遮挡了一半,若隐若现,看不太分明。

江阮一夜未合眼,祁烨也陪着她一直坐到了天亮。

祁烨要去上朝,却又不放心她,最后要崔铨免了早朝,江阮闻言,无奈,“陛下难道真的要把祸国妖后这个罪名给落实了吗?”

江阮下床亲手为他穿上龙袍,轻叹一口气,“先生放心,我没事儿。”

“怪我吗?”祁烨低头看她。

江阮摇头,“不怪。”

“真的?”祁烨挑起她的下巴,呢喃,“阿阮,你可以怪我,我不怕。”

江阮抬手抚上他的脸,偎入他的怀里,“相公,我真的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