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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吓了一跳,忙让人下池子捞他,这不过刚刚开春,池子里的水可是凉的很。

墨漾眉头轻皱,足尖轻点,踏过碧波,将在池子中扑腾的人拎出了水中。

这个插曲将整个祁王府都惊动了,多亏是虚惊一场,但也令平日里寂静的王府彻底热闹了一番。

花琰裹在被子里,浑身发颤,抱着姜汤的手都不停的抖着,眼神哀怨的瞅着墨漾,“小,小三十六,你太,太绝情了。”说着鼻间一行清流汩汩而下。

墨漾抱着剑垂眸不言不语,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

江阮抱着长乐坐在床边,顺手拿起一旁的绢帕递给他,“花大夫,擦擦。”

花琰抹了一把鼻子,可怜兮兮,“皇后娘娘,您还是让小公主离我远些吧,万一被我传染了便不好了。”

江阮闻言,忙抱起孩子往后退了几步,“那我就先带着长乐回房了,花大夫好好休息。”

花琰,“...娘娘您的嫌弃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

眼见着江阮走了,花琰幽怨的小眼神看向了墨漾,巴巴道,“小三十六...”

墨漾留给他的是一个决绝的背影。

花琰哼了一声,滚进被子当中,捂住了自己,这世上最讨厌他的,就是这个小三十六了,旁人与他疏远,向来只是开玩笑,而小三十六对他,怕是真的厌恶吧!

*

祁烨是在午后来的,江阮正躺在床上背对着房门哄孩子午睡,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宫女,虚了一声,“小声些,刚睡着。”

祁烨大步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江阮不管不顾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江阮先是一惊,继而察觉的熟悉的怀抱与气息,放了心,侧眸看了他一眼,“陛下怎么来了?”

祁烨没回答她的话,而是低头用下巴去蹭睡梦中的小人儿,江阮忙推他,祁烨却不罢休,顺势将江阮也压在了身下,一家三口滚做一团,小人儿终于醒了,因为被人打扰,开口哇哇大哭。

江阮只觉有些无力,忙安抚的哄着孩子,好在小人儿困了,砸吧砸吧嘴又睡着了。

江阮想要起身,那人却赖在她身上不肯起来,江阮无奈,“陛下想干嘛?”

“对不起,是我错了。”祁烨一开口便是道歉。

江阮却没什么反应,她家先生道歉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只要他一做错事,认错态度都特别良好,可是日后从来没有改过。

初识时,江阮怎么也想不到,就是那样的一个男子,站在那里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让人赏心悦目的男子,后来会变成这般厚脸皮的一个人。

也许,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只是那时的她不曾发现而已。

江阮推开他,下了床,语气淡淡,“陛下哪里错了?”

“哪里都错了。”祁烨跟过来,贴着她,一步不离。

这话便是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江阮岂会轻易原谅他,走到桌边执壶倒了一杯茶水,刚刚端起来,便被某个厚脸皮的人凑过来就着她的手饮了去,喝完后,头靠在她肩膀上,小声道,“阿阮,我昨夜一夜未睡,今日还处理了好多事情,好不容易抽了些许的空过来。”

他这般无赖,江阮纵有天大的气也没有了,转身,便撞进了他怀里,祁烨顺势搂住她的腰,唇在她耳边嘶哑道,“阿阮,陪我睡会儿吧。”

祁烨将江阮抱上床,江阮搂着长乐,祁烨搂着江阮,三人进入了短暂的小憩。

这边,花琰换了另一身大绿色的衣衫,头上红发带分外鲜明,大摇大摆的进了帝后的院子,老远便瞧见在屋顶上坐着的两个青灰色身影,高兴的招手,“十八,小三十六。”

墨漾听到声音别开头去,十八叹了口气,“你说这庸医每日里哪来的这么高的兴致,我在祁王府的这些日子快被他折磨疯了。”

墨漾还是不言语,十八看着越来越近的欢快身影,又看向墨漾,“也就你这张冷脸能制住他了,十八哥我先走了...”

十八站起身就打算往树上跳,衣带却被人扯住,接着一个力道袭来,自己便被人扔下了房顶,正正好好落在花琰身前,花琰乐了,“十八,好几天没见你了,想我了吗?”

十八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转头,“欸,我怎么在这儿?对呀,我怎么在这儿?”然后晃悠着身子走了两步,一个提气消失不见了。

花琰,“......”

*

屋内,长乐睡够了早已经醒了,正抱着小脚丫玩的不亦乐乎,江阮迷迷糊糊醒来,看到长乐的小脸,不由笑了笑。

祁烨听到娘俩的笑声,嘴角不由勾了勾,尚闭着眼睛便探头往江阮脸上凑。

‘啪’的一声,清亮的巴掌声,打的祁烨懵了一会儿,方睁开眼睛,一只胖乎乎软嫩嫩的小手对着他的另一边脸又是一巴掌,伴随着的是咯咯的笑声。

她的小手太快了,江阮都来不及阻止,便见祁烨脸上被她的小手划了两道红痕。

“相,相公,你没事儿吧?”江阮惊诧后,便是忍不住的笑,摸他的脸,“疼吗?”

脸上些微的疼痛让祁烨彻底清醒了,撑起半边身体,执起长乐的小手,“这些奶娘嬷嬷,指甲这么长也不知道剪剪。”

江阮抱住长乐亲了亲,“乐儿这是要留着指甲,等她爹欺负她娘亲时,便替她娘亲出气的。”

祁烨看着母女俩抱在一起可怜兮兮却又忍着笑的样子,无奈,“你就笑吧,等明日百日宴上,大家看到为夫这般模样,定以为帝后夫妻不和,大打出手了。”

江阮埋头在床上,闷声笑,“哪是以为,本就如此。”

祁烨无可奈何,摸摸她的头,宠溺的笑,“只要你高兴,亲自挠几下也行。”

江阮终于笑完了,坐起身,看着他脸上越发明显的两道指痕,“让花琰来瞧瞧吧。”

江阮话音刚落,便听到了花琰大喊的声音,“小三十六,来,来,让本神医给你把把脉,你看你的脸如此苍白,定是受了风寒,来来...”

祁烨打开房门,看向他,“你大呼小叫什么呢?”

花琰看到他的脸,震惊万分,“三,三爷,不,皇上,你被皇后娘娘打了?

祁烨的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硬生生忍下了将他扔进池子里的冲动,他来时便听说花琰落水的事儿了,若再扔下去,怕是要好几天出不了屋了。

花琰边给祁烨上药,边不屑道,“三爷,以往生死关头你都不带皱眉头的,今日不过是被皇后娘娘挠了几下,就这般大惊小怪,未免也太娇气了。”

“我堂堂一个神医竟然在这里给你医治指痕,也太大材小用了”

一旁站着的无数宫女太监浑身冷汗直流,这位神医怕是不要命了吧?

“您说是不是,三爷?”花琰唠唠叨叨不说,竟然还寻求皇帝陛下的赞同,这胆子也是大的没边了。

江阮忍不住偷笑,饶是祁烨对花琰向来宽容,此时也忍不住黑了脸,声音平板,“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同皇后吵架,花琰,你给朕闭嘴。”

“闭嘴?三爷,您这也太为难我了,闭上嘴怎么说话?虽然您现在贵为皇上,掌握天下生杀大权,但是您也不能阻止我说话呀,是不是?”

祁烨忍不住拂开他的手,站起身,看向江阮,“我现在要回宫,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回去?”

江阮看了看怀中的长乐,又看了看祁烨,躲开他的视线,小声道,“明日是长乐的百日宴,明日早上,我同长乐一同回宫,相公先回吧。”

再一次输给了自己的女儿,祁烨忍了良久,转身走了。

花琰看着祁烨的背影,一脸了然,“你看,你看,还说没有吵架。”

隐在暗处的十八不住的摇头,“这庸医真是没心没肺的很呢!”

墨漾垂着眸,淡淡道,“能够一直活的这么快乐,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十八闻言看了他一眼,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你也可以这么快乐的,因为你有三十五个哥哥。”

墨漾眼皮跳了跳,甩下肩膀上的手,缩进了没有光影的暗处。

十八看了看自己刚刚被人嫌弃的手,撇了撇嘴,还是这么别扭!

第93章

翌日便是小公主的百日宴,前些日子,宫外的那些达官显贵们便听到了消息,这次虽然是小公主的百日宴,其实是太皇太后和皇后要为皇上选妃。

今日的宴会帝后是分开举行的,众位大臣与皇帝是在崇华殿饮宴,而皇后携众女眷在御花园里赏花。

小公主满月宴时太皇太后并未出席,京中便有些传言,今日太皇太后出现了,而且心情尚好,皇家不睦的传闻自然不攻而破。

这些时日,有许多官员的夫人已经进宫见过太皇太后,心里有了几分把握,一国之君没有妃嫔,本就说不过去,若太皇太后与皇太后硬要为皇上选妃,皇上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

所以这场百日宴不同于两个月前的满月宴,大家心知肚明,能够在今日被太皇太后看上的女子,便离入宫不远了。

太皇太后与众位夫人相谈甚欢,宴会一直欢笑声不断,江阮坐在一旁,嘴角噙着温婉大气的笑容,一点儿没有因为是为皇帝选妃而有丝毫的不高兴。

太后表情虽没什么变化,但看向江阮的眼神却有些怜悯,自古帝王便是如此,哪有一生钟情一人的帝王。

同样心中难受的还有坐在左侧的定国公夫人,江阮住在祁王府时,她亲眼见证了帝后之间那深切的感情,可是那个男子是皇帝啊,定国公这一生只有她一个女人,被众人嘲笑了一辈子,而坐在高位上的那个皇帝,怎么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想到这里,定国公夫人悲从中来,她的女儿,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她从来不想她的女儿位居高位,只想她女儿有一个疼她爱她的人平安到老,可是,她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又卷入了这权势的中心,怕是再也没有平静的生活了。

“来,云儿,弹奏一曲为大家助兴吧。”太皇太后对江静云招招手。

江静云上前行了一礼,便坐在了古琴旁,十指微动,一曲凤求凰倾泻而出。

江静柳站在江阮身后,小嘴瘪了瘪,小声嘀咕,“这江静云竟还不死心。”

今日选妃,这鲁国公府家的四小姐和五小姐都是适龄女儿,想来总有一位是要入宫的,只是不知是这四小姐还是一直住在皇后宫里的五小姐了。

要说这四小姐,太皇太后似是对她很是宠爱,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想要让她入宫的,而这位五小姐是皇后的亲妹妹,若真要入宫,这位五小姐也是极有可能的。

一曲毕,众人皆纷纷赞叹。

“此曲当真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一男子好听的声音传来。

众人看过去,只见皇帝带着宫人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极其浅淡的笑容,看了一眼江静云,然后对太皇太后还有太后行礼,走到江阮身边落座,自始至终没有看江阮一眼。

皇帝脸上的指痕经过一晚上,越发明显了些,底下众人虽看见了,却也没有敢大着胆子开口问的,只是对帝后的生活揣测万分,会不会是因为皇上要选妃,所以皇后嫉妒,才将皇上的脸给挠花了?

今日皇上对皇后神情如此冷淡,想来是两人之间有了嫌隙,只是碍于这皇后毕竟是鲁国公府的小姐,姑祖母又是太皇太后,所以才对皇后如此宽容的。

“皇帝来的正好,来,云儿,给陛下敬杯酒。”太皇太后对江静云招招手。

江静云前几日还说她害怕祁烨,不想嫁给他,今日却又不知怎的又换了一副心意,看向祁烨的脸上又带上了羞涩,向来少女心事多变化,一时一个样子。

江静云上前敬酒,祁烨也没有推辞,与她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见皇帝今日心情不错,那些大臣之女纷纷献艺,力求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能够得到皇帝的青睐,而今日的皇帝来者不拒,似是很高兴。

一场宴会,各人心里有各人的心思,有各人的打算,祁烨侧眸看了一眼江阮,今日这场所谓的百日宴,实际的选妃宴,直至此时,江阮只淡笑着,不发一言,他只是想要知道他的皇后打算如何收场。

“皇后啊,皇帝登基已有大半年,也该选妃了,你是后宫之主,理应为皇帝打理好这后宫之事,后宫安稳,皇帝才能安心处理前朝之事。”太皇太后一脸的和善,像是真的为了皇上着想一般。

江阮躬身,“是,皇祖母,臣妾已经拟好了日子,着礼部准备妥当,便为陛下选妃。”

江阮在百官夫人面前说了这话,而皇上并没有提出异议,这件事儿也便是板上钉钉了,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激动。

后宫选妃需要经过层层筛选,从民间还有官家选取适龄女子入宫,而这些百官家的女儿比那些平头百姓多了一个好处便是能够见到皇帝,只要皇帝对她们看上了眼,哪还需要什么层层筛选,自此以后便是大富大贵了,是以那些想要入宫的女子更是含情脉脉的望着皇帝,希望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江阮坐回去,感受到一丝冷冽的视线,侧眸,便看到了祁烨正在看着她,神情自然,似是不经意,薄唇开合,无声的说了几个字,“需要为夫帮忙吗?”

江阮只做没看见,垂了眸。

“钰太妃恭贺长乐公主百日之喜,特献上玉如意一对。”小太监扯着嗓子喊。

钰太妃带着五皇子缓缓走过来,今日的众人都穿金戴银,只有钰太妃身穿一身素白的衣衫,未施粉黛,领着蹒跚学步的五皇子缓缓走了过来。

钰太妃行了礼,江阮笑着招呼,“太妃来的正好,大家正在商议为陛下选妃的事宜,太妃来了正好,也可以提些意见。”

钰太妃抬眸,“陛下要选妃?”

钰太妃的语气似乎是不太好,太皇太后皱了眉,招招手,“钰太妃到哀家这里来坐。”

钰太妃却站着没动,一开口却是让众人讶异万分。

“先皇过世尚不足一年,陛下便大肆选妃,岂不是对先皇不敬?”

丝竹之声顿停,众人都不可思议得看着这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太妃娘娘,她能在宫里安稳度日已是陛下开恩,怎还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你在胡说什么。”太皇太后震怒的拍了一下桌子,“今日是宫宴,岂容你在此大放厥词,来人啊,把她给哀家带下去。”

满园子的护卫无一人上前,他们听从的是皇帝,而不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许是有些过于激动了,不过片刻便知自己失态了,握紧了手。

祁烨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白皙的手指绕着手里的碧玉杯盏打转,眼中晕染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似是知道他的皇后在打什么主意了。

“太妃娘娘。”江阮不疾不徐的开了口,“先皇过世,陛下已然为先皇守孝半年,陛下不比平常百姓,而是关系到天下苍生,历朝历代已经定下规矩,皇上不必遵从守孝三年之礼,只要陛下心中时时挂念先皇便好。”

“是吗?”钰太妃看着江阮,“皇后娘娘所言倒是不虚,只是小公主满月宴时,丝竹之声响彻整个皇宫,那时,陛下可是在为先皇守孝?”

皇后被钰太妃问的哑口无言。

祁烨眼中越发亮了起来,眼中带上了赞扬,民间有父母过世,守孝三年之礼,而到了宫廷之中,若让皇上为先皇守孝三年,废礼乐,有些不太现实,于是便改了旧制,皇帝只需为先皇守孝一年便可。

到了先皇那里,便又遇到了一个难题,先皇在位时,有蔡相还有些不怀好意的大臣在位,朝政不稳,难免要娶些妃嫔入宫以此来加固君臣关系,巩固政权,于是便又把旧制改为了半年。

到了祁烨这里,又有了新的变故,祁烨登基并非正常的继承大统,也不是养在宫里名正言顺的皇子,虽然有圣旨,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说白了,就是谋权篡位,所以自从祁烨登基,那么多的官员受到了牵连,这些守孝的旧制哪还有人敢提,无人提,祁烨自然也不乐意为先皇做什么样子,于是便不了了之了。

而对于选妃之事,祁烨向来没有放在心里,所以也便未加多管,只是没想到江阮竟然会来这么一出。

这种事情大臣提起来便没什么意义了,也无人敢提,而由同是先皇皇子的五皇子提出来,便意义重大了。

祁烨支着下巴看向钰太妃,眸子微眯,似是带着些危险,“太妃是在谴责朕?”

钰太妃牵着五皇子的手泛着细汗,面上却还是一片镇静,跪倒在地,“我并无此意,今日来只是恳请皇上允许我这个丧夫的可怜女人带着五皇子去皇陵为先皇守灵,不然先皇在底下怕是该寒心了。”

钰太妃此话说的毫不留情面,在座众人脸色都不太好,这是当众指责皇上不孝啊!

众人看着祁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坐直了身体,此时皇帝被逼问到这个地步,若再没有些表示,便无法交代了。

祁烨坐在那里,眸子幽冷的看着钰太妃,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祁烨才缓缓起身,开了口,声音凛冽,“朕虽年少离宫,对父皇实则心仰慕之,父皇待朕疼爱有加,更是将皇位传予朕,朕登基以来,忙于政事,对父皇却有不孝,皇祖母,母后。”

祁烨转身看向太皇太后还有太后,跪倒在地,“是儿臣不孝,让皇祖母还有母后寒了心,今日朕便下一道罪己诏,为儿臣的不孝弥补,自今日起儿臣愿为父皇守孝三年,三年内不行礼乐,不纳妃嫔,请皇祖母与母后成全儿臣。”

见皇帝跪下了,众人也都跪倒在地,江阮也起身跪倒在了祁烨身边。

太皇太后满脸寒霜,只是皇帝口口声声是他不孝,她若不应,便是由着皇帝不孝,若应了,三年不纳妃嫔,怎么可能?

“皇帝有孝心,大可以时时前去皇陵悼念,不需为此三年不纳妃嫔,毕竟皇嗣乃国之根本啊。”太皇太后依旧不死心。

“皇祖母,守孝三年之礼,古来有之,只是后来渐渐演变,变成了今日这般,可是既然朕的子民们都能做到守孝三年之礼,为何朕做不到?朕乃天下表率,自当为天下人之先,朕会与众大臣商议,将旧制改回,礼不可废。”

事已至此,太皇太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太后亲自起身将祁烨扶起来,“皇儿孝顺,乃天下百姓之福。”

定国公夫人率先走出来,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跪下山呼万岁。

祁烨起身后,看向跪在那里的钰太妃,“既然五皇子有孝心,朕便应了太妃娘娘之请,即日起封五皇子为宁王爷,太妃带着宁王爷,择日出宫,去往皇陵给先皇看守皇陵去吧!”

皇帝并未言明宁王要看守皇陵多少时日,但众人都知道,今日太妃如此逼迫皇上,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往轻了说,这太妃是不把皇上看在眼中,往重了说,这太妃似是有谋逆之嫌啊!

钰太妃谢恩,望向江阮的眸子里带上了一抹感恩,这宫里尚且动荡不安,五皇子顶着先皇之子的名号,定然也过不安稳,即便皇帝不会要了他的命,也总有有心人想要利用,不如先暂且避一避风头,等朝政安稳了,再让她的孩子当个闲散王爷安度此生吧!

祁烨眼睛在众人失望的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江阮脸上,两人四目相对,互相的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江阮行此一事,其实也是万般无奈,上有太皇太后,下有文武百官,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这个皇后,她若肆意妄为了些,旁人说她是妖后,说皇帝被人皇后魅惑,现在她是鲁国公府的女儿,尚可以不去管鲁国公府如何自处,可是日后呢?

她实则是定国公夫妇的女儿,作为皇后,她若贤德,定国公与叶舟逸在朝中行事便可方便许多,皇帝便也可少为后宫之事伤神。

当然,她还有一个私心,她年少吃过太多的苦头,不算是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又看了那么多陛下不知从哪里给她寻来的话本,她的想法是异于旁人的,她想要追求那种一生一世两人白首的感情,不容她人插足的感情。

若放在普通人身上,这个想法并不难实现,只是祁烨是皇帝,这种想法便成了异想天开,她一直知道祁烨的心思,知道他对她的爱意,只是一个帝王,一生只有一个皇后,这听来便是天大的笑话。

她曾为之犹豫了很久,很久,后来,她想,不若赌一把吧。

她记得祁烨说过,何须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那是他给她的承诺,一生为一人的承诺。

她想着也许没有妃嫔的后宫也许不是不可以,只是前人没有人想要去做而已。

只要祁烨想,她也愿,两个人心意相通,也许总归是可以实现的。

只是在这条路上,不能只有祁烨在行走,她也是可以与他并肩而行的。

祁烨的视线自江阮脸上移开,声音冷淡,“既然如此,皇后,今日的宴会便至此时为止吧。”祁烨说完,便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浑身带着些冷意。

众人皆以为皇上是被逼无奈放弃选妃,所以才会如此生气,从而迁怒于皇后。

而这件事情上皇后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众人只能放在心中猜测,至少表面上大家看到的是皇后贤惠,心甘情愿为皇上选妃,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第94章

晚间,江瀚海从藏花楼里出来,因为醉酒,脚步有些踉跄,小厮看到了,忙把他扶上马车,往鲁国公府行去。

江瀚海醉醺醺的靠在马车里,心里却泛着冷意,这皇帝他越来越看不明白了,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江瀚海皱眉,“怎么了?为什么停了下来?”

没有听到回声,江瀚海掀开车帘,却被人用麻袋兜头盖住,拖下了马车。

江瀚海被人发现时是躺在鲁国公府的后巷内,浑身是血,鼻青脸肿。

鲁国公大怒,要让官府抓人,被江瀚海阻止了,“父亲,我有话同您说。”这些日子,所发生的这些事情一直让他心惊胆战,夜夜不能安眠,若再不同鲁国公讲实话,鲁国公府怕是就要毁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