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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什么?”

“妾身…呃…能不能让厨房给妾身熬一碗无子汤?”花开想着自己是住在娘家,这种东西可没法开口要,也只能求助他了,她记得这几日正是危险期,若是有孕就糟了。

四阿哥皱眉道:“喝什么无子汤,没必要,等过了端午节官媒就上门了,我定让你早点过门,无碍的。”

花开大吃一惊“王爷,怎么又说过门?你答应过五年后放我自由的…”

四阿哥瞥了她一眼“本王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花开立刻呆住了,他竟然耍赖!怎么可以这样?花开气得连害怕都忘记了:“王爷,当时你并没有反对,没反对就是同意了,怎么吃干抹净竟然不认账?”

四阿哥有些得意,他嘴角噙着笑“本王怎么吃干抹净不认账了?不是说好过了端午就上门提亲吗,这怎么是不认账?你放心,顶多再过两个月就迎你进门,便是真的有了孩儿也不要紧…”

花开气急“王爷,你不能不讲道理!”

四阿哥沉下了脸,“啪”的一声把筷子撂到八仙桌上“道理?本王怎么不讲道理了?本王说的话就是道理!花开,爷允许你进门,允许你为爷生孩子,那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什么女人都有资格怀爷的孩子吗?”

花开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天下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吗!当时他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也用行动证明他是同意了的,这会儿竟然反悔了,这不是摆明了欺负她嘛!花开的泪水噼里啪啦往下落,心里无限委屈,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四阿哥看见花开竟然哭了,不由怒从心头起,难道自己有那么差吗?就这么不愿意嫁?气得他无名之火无处发泄,猛地一掀桌子,只听得稀里哗啦一阵响,满桌子的碗碟全都落在地上摔碎了,桌子上的汤汤水水洒了满地,在碗碟的破碎声中,夹杂着花开“啊”的一声尖叫…

这样暴怒的四阿哥是花开无论如何没想到的,她双手抱在胸前,全身瑟缩,有些惊恐的看着四阿哥,是不是她太自不量力、太不知好歹,在他跟前太放肆了?眼前这个人不是普通人,而是心机手段都狠辣无比的冷面王,她竟然忘了!她一个女子又算得什么?这一刻她眼泪都吓回去了,她还不想死呢。

天晴在外面听见动静,“咣当”一声推开房门跃了进来,看见屋里的情形,有些她不知所措,四阿哥吼道:“滚出去!”天晴急忙退了出去,还不忘关上房门。

四阿哥一步步往花开跟前走,吓得花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墙壁无处可退了,四阿哥终于抓住了她的胳膊,他盯着花开的眼睛问道:“告诉本王,为什么不愿意嫁?说!你喜欢上了谁?是不是老十四?”

四阿哥也知道今天吓着花开了,不过这件事儿他必须问清楚,否则如何心安?

花开连忙否认“不不…没有…妾身没有喜欢谁,真的…”她原本想说自己心里有人了,所以才不想嫁他,不过眼前这情形,她若是承认心里有喜欢的人,说不定四阿哥会撕了她,再说了,她喜欢的人在哪里?

“你没有喜欢的人?那为什么不愿意嫁?你今天若是不说出个子午卯酉来,本王定不会让你走出这个门…”

花开一直觉得,什么都没有小命重要,她听了这威胁,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现在谁告诉她应该怎么办?都说柔能克刚,要不今天就试一试?

花开脸上的泪痕犹在,她也不去擦,此刻不用装扮,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花开放低了声音说道:“…王爷,其实妾身对您的情谊,一直不曾或忘,也曾经想同您结为连理,只是当年一想到妾身不是您唯一的女人,妾身就伤心难过,史书有载,大唐宰相房玄龄的妻子,宁愿喝下皇帝赐下的毒酒,也不愿意丈夫有其他女人。妾身和她感同身受,当时一想到日后王爷会去别的姐妹那里过夜,妾身就吃醋,就伤心难过,心里嫉妒地发狂,妾身就想一个人霸着你,可也知道那根本不可能,所以妾身一狠心就嫁了赛图…”

还真没有人在四阿哥面前说这种话,这个时代的女人,哪有直承自己的妒妇的?花开还真是唯一的一个,让四阿哥有些手足无措,他赶紧掏出手帕来,笨手笨脚的给花开擦眼泪,嘴里还哄着“别哭了,别哭了,我不知道…”

四阿哥竟然不牛逼哄哄的自称爷了,花开知道有效果了,心情平复了不少,她接着说道:“…妾身之所以不愿意进王府,就是害怕有一天妾身会抑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若真的那样,王爷绝对不会饶了妾身,就是妾身自己,也会厌弃那样的自己,所以妾身觉得不如不进王府的大门,这样,王爷就会永远想着妾身的好,妾身宁愿远远地看着王爷,只要王爷过得快活…”

花开本是个爽利人,今天被迫说这些话,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琼瑶戏里的苦情女主角,差点没把自己酸死。可是四阿哥无疑很吃这一套,他把花开拥到怀里,紧紧地搂住了…

花开总算松了口气,只要他不发火了就好,“天子之怒,流血千里。”她一个小女人可承受不了。

四阿哥心里感动归感动,原则还是没变,他轻抚着花开的后背说道:“花开,爷是一定要纳你的进门,要让你上皇家玉蝶,否则也对不起你的一往情深。”

花开浑身一僵,自己戏演得过头了。她这样的身份,即使进了王府,也只会成为人们的谈资被人嘲笑,至于重阳,也会让王府的人瞧不起,对孩子的成长更不利,所以王府是万万不能进的。

花开打定这个主意,便问道:“王爷,您有没有想过,若是您真的纳了妾身,这事儿传到皇上耳朵里会怎么样?京城的人又会怎么说?还有您的兄弟们会怎么看?”

四阿哥显然想到了事情的后果,他安慰花开:“你不要想得太多,这些爷来处理,只要爷愿意,你的名字记上皇家玉蝶很容易,至于其他的…总有办法的。”

能不能上皇家玉蝶花开真的不在意,其他的才是最主要的,她知道流言蜚语也能杀人,花开忙说道:“王爷,妾身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您想不想听听?”

“好啊,你说!”

事到如今,花开只能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王爷想纳妾身,只要把妾身安置在城外的农庄就行,这样对谁都好,妾身也不求别的,只要王爷每年抽空来看妾身一两次,妾身就知足了,另外咱们的婚事儿也不必太操办,简简单单就行,以后若是有人问起来,王爷您就说因为赛图救了您一命,您之所以纳了妾身,只是为了更好的照顾赛图的妻儿,并没有别的意思,这样别人肯定说王爷您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皇上那里,王爷也能交代得过去…”

花开的提议无疑让四阿哥很动心,他以前一直有这些顾虑,若是按着花开这样安排,一切困难都迎刃而解,只是对花开有些不公,四阿哥说道:“如果这样,那就太委屈你了。”

花开强笑道:“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妾身原本只想着远远地看着王爷好好的,就知足了。”

今日大喜

四阿哥的别院在潭拓山的山麓,花开从别院出来,颓丧得很,今天在雍王爷面前,真可谓一败涂地。

虽说是春天,刚过午的阳光还是很炽烈,山麓中鸟语花香,花开看着眼前的美景,从清晨到现在,也不过是几个时辰过去,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九月跟在她身后,见花开神情恍惚,悄声问道:“奶奶,你没事儿吧?”

花开摇摇头,有事儿又能如何?她纵然心中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日子也照样得过下去,更何况情形也不是太糟,最起码她和重阳住农庄上,要比住雍王府自在得多,至于找个合意的丈夫,那不过是她的美好愿望,现在的男人会有合她心意的吗?

这么一想,花开的心情好了不少,她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对九月说道:“我没事儿,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九月看了看身边的天晴,说道:“是天晴姑娘接奴婢来的。”

花开“哼”了一声,说起这个天晴,她就更不满了,要不是这个死丫头,她今天会吃这么大亏吗?结果刚才四阿哥竟然把她赐给了自己做丫鬟!这哪里是给她当丫鬟用,分明是派她监视自己呢!以花开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天晴的不同,她绝不是个普通人,难道四阿哥看出自己说的是假话,所以才派她来?

花开还真拿不准,她轻叹了一声,要糊弄过那冷面王,岂是容易的事儿?

在别院门口,早就预备好了软轿,花开坐上去,神经这才松弛下来,软轿一路晃悠,她也思绪万千,不过一想到居然跟那个坏男人ooxx了,她的脸就忍不住发烧。

天晴和九月跟在花开乘坐的软轿后,二人都不言语,走到岔路口,九月问道:“这是往哪里去?”

天晴说道:“这是下山的路,王爷已经派人去跟太太说了,咱们直接在山下的马车上等着太太她们,不用再去潭拓寺找了。”她也知道自己先前的行径惹恼了这位新主子,这会儿耐心的向九月解释,无非是说给花开听。

花开虽然知道天晴只是奉命行事,却也恼得很,自然懒得理她。

天晴怎么也没想到会被王爷送人,尤其还是送给了被她得罪了的花开,天晴知道这位新主子在王爷眼里非常重要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她送来,她是雍王爷的人,新主子虽然不会把她怎么样,不过若是在王爷面前说她几句坏话,她也吃不消,因此她决定还是小心谨慎些好,免得再惹恼新主子。

花开下了软轿,正看见额娘佟佳氏和大嫂富察氏从山上下来,佟佳氏见了花开便问道:“四福晋找你做什么?”富察氏眼尖,一眼就发现了天晴,也问道:“这不是四福晋身边的丫鬟吗?怎么也——”

花开连忙打断她的话:“额娘,嫂子,这是四福晋赏我的丫鬟天晴,咱们先上车,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佟佳氏一听,有些惊疑不定,好好的四福晋赏什么丫鬟啊?

花开和嫂子一起把佟佳氏扶上马车,因为有天晴在,有些话佟佳氏不好问,便一直憋着,富察氏在花开对面坐着,突然发现花开脖子上的一处吻痕,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花开看见嫂子频频看来的目光,心里早把四阿哥骂了一通,吻了也就吻了,竟然还留下印迹,真是个混蛋。这会儿花开生怕富察氏说什么,她便说道:“这次要恭喜大嫂了。”

富察氏讶然“妹妹怎么这么说?”

花开笑道:“我听四福晋说,王爷给大哥谋了大名府知县的缺,吏部公文估计就快下来了。”

佟佳氏一惊:“花开,这是真的?那你…”她一下子想起了什么,立刻又闭了嘴。

富察氏也顾不得研究花开脖子上的“草莓”了,丈夫会有这样的好运气吗?若是没有上下打点,这样的肥差会落到安泰头上?富察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既然婆母问了,她也就不再多言,只是急切地等着花开回答。

“是真的。”花开点点头,这可是四阿哥亲口告诉她的,当然不会有假。

富察氏听了,心中狂喜,眉开眼笑的恨不能立刻回家去告诉丈夫,可是看佟佳氏脸上丝毫没有喜色,她只当婆婆还不相信,忙说道:“额娘,既然小姑说了是四福晋说的,料想是王爷知道了才透漏出来的风声,应该不会有假。大名府距离京城近,又是个富庶的地方,能得到这个肥缺,真是幸运。”

佟佳氏有些不悦“若是没有花开,这样的肥缺还能轮到安泰?”哪有天上掉馅饼这样的美事儿?佟佳氏心中喜忧参半,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富察氏人也不笨,立刻就明白了婆婆话里的意思,再加上小姑脖子上的吻痕,这哪里是去见四福晋了,分明是去见了四阿哥才对,不管怎么样,富察氏还是很高兴,她忙拉住花开的手“妹妹,你有心了,嫂子谢谢你。”

花开笑着摇摇头“嫂子,那是我的亲哥哥,我不帮他还能帮谁。”虽然这事儿她没有张嘴求四阿哥,却和她息息相关,她倒不指望兄嫂承她的情,总要让他们知道才好。唉!若是依着她,除非性命攸关,否则又怎么会开口求四阿哥?

佟佳氏问道:“四阿…四福晋就没有再说别的?”

花开摇头,四阿哥说什么过了端午派官媒上门,花开还真怕有个什么变故,所以也就瞒着不说。

佟佳氏还待追问,花开说道:“今天起得太早了,还真有些困倦,我先眯一会儿。”她说着,便靠着车厢假寐,无非也就是避开额娘的追问,身体的确是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路颠簸到了府门口,天色已黄昏,管家等候在大门口,看见车停下了,便赶紧迎上来了“恭喜太太,今日大喜。”

佟佳氏问道:“有什么喜事儿?可是吏部有公文给安泰了?”

管家一愣,没想到太太竟然知道了?嗯,也许是主家走了谁的门路,知道倒也不奇怪,管家便点头笑道:“是啊是啊,吏部特意派了人送公文过来,说大少爷就要升任大名府县令了!还有二少爷,今儿太医来复查,说二少爷的眼睛大好了,以后可以不用再戴着眼罩了。太医说日后只要修心养眼,勿用目力太过,眼睛应该没问题…”

佟佳氏喜道:“看来今日真是佛祖保佑了,这可真是太好了,恒泰现在在哪儿?我先去看看他。”

管家笑道:“太太,府上有了这样的喜事儿,老爷高兴,特意让厨房加了几道菜,这会儿老爷正在书房检查二少爷的功课呢!”

佟佳氏一边走一边暗自埋怨丈夫不知道体恤孩儿,病刚刚好就又催着功课了,以前若不是他把孩儿逼得紧,怎么就会得了眼疾?

娘三个来到书房门口,就听恒泰朗声说道:“虽曰未学,贤者论学,必归之尽伦者焉。盖不学无以明伦,伦而有不尽焉,亦不足以为学矣。”

凌石说道:“嗯,这个破题和承题都作得不错,恒泰,你的领悟力不错,能否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稍一点拨,小叩则发大鸣,唯一的缺点就是倚靠着小聪明不知道用功,以后这制艺万万不可荒废,每天至少作两篇,接着来…”

佟佳氏虽然心疼儿子,此刻也不敢打断书房那父子的学习,只得叮嘱了门外的司砚,让他等恒泰作完文章,一起去吃晚饭,这才奔着自己住的主屋去。

富察氏说道:“额娘,媳妇先回屋洗漱一下再过去。”

佟佳氏点头,却对花开说道:“你跟额娘来。”

花开就知道母亲不会轻易放过她,来到佟佳氏的屋里落座,佟佳氏把下人都撵了出去,对花开气道:“你有什么事儿瞒着额娘,还不赶紧说!”

屋子只有娘俩个,花开便不再隐瞒,将四阿哥打算过了端午节来提亲的事儿说了一遍。

佟佳氏无奈的说道:“躲来躲去还是躲不过,难道这就是命吗?”

花开知道额娘担心她的日子不好过,便又把她要求住到城外庄子上,四阿哥同意了的事儿一起说了,至于她被四阿哥骗了的事儿,那是半个字也不敢透露的。

佟佳氏叹了口气说道:“住到城外的庄子上虽然能省不少麻烦,可是那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他又不能经常去,只是苦了你。”她说着眼圈有些发红。

花开笑着安慰道:“额娘,不能这么说,做了他的格格,总比守活寡要好,最起码普通人没人敢欺负女儿和您外孙,再说了,就算是住到王府里,若是王爷不喜欢,还不是照样守活寡?”

这道理佟佳氏当然懂,事到如今,她心里虽千百个不愿意,也知道没有办法,毕竟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花开见额娘不说话了,便又提起要去庄子上住的事儿,她现在倒没必要躲着四阿哥了,只是想着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既然她随意就能培养出名贵的花来,不趁着现在多赚点,岂不是很亏?本来养花种草在娘家也行,只是花开怕被人发现,觉得还是去自己庄子上弄这个妥当。

佟佳氏不愿意女儿离开,眼看着安泰要去外地上任,儿媳妇和几个孩子当然得跟去,女儿若是带着外孙也走了,家里岂不是太空旷了?可是她也知道花开不开心,况且大病初愈,也该去散散心,便点头道:“那你带着恒泰一起去,他的眼睛刚好,你阿玛就逼着他念书,他都闷在家里几个月了,也得出去松散松散,免得把孩子累坏了。”

心事重重

花开回到自己住的屋子,刘嬷嬷絮絮叨叨地说道:“奶奶,您可不知道,小少爷一早上醒了没见您,就开始抹眼泪。奴婢好说歹说他也不听,就连景韫格格邀他去玩,小少爷也不动地方,早饭午饭都没吃,午觉也不肯睡,眼珠子都哭红了,后来没法子,奴婢请了二舅爷来看他,小少爷这才吃了几口鸡蛋羹,实在熬不住了才睡下…”

花开听了一阵心疼,重阳这孩子就是心思重,她顾不得去洗漱,连忙先去看孩子。

重阳脸上还带着泪痕,睡梦中还不时地抽噎两下,嘴里呢喃着喊额娘。

花开怜惜的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亲,没想到重阳蓦然睁开眼睛,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搂着花开的脖子说道:“额娘,你去了哪里?你不能不要重阳,孩儿以后一定乖,天天写大字,不让额娘操心…”

花开听了又是心酸又是欣慰,好一顿安抚,重阳这才不哭了。

吃过了晚饭,一家人并不走,而是坐在一起闲谈,凌石开始给儿子讲为官之道。

花开没什么心思听这些,远远地坐着看孩子们玩耍。景韫跑到花开跟前“姑姑,今天表弟不乖,他哭了。我早上一睁眼也没见到额娘,我就不哭。”

花开看见重阳不好意思的模样,觉得有趣儿,强忍着笑说道:“景韫是好孩子。不过,咱们重阳以后见不到额娘也不会哭了,是不是重阳?”

重阳绷着脸点点头,景韫比划着,刮了自己脸几下来羞他,转而对花开说道:“姑姑,我没哭,你是不是讲个故事鼓励?”

这些日子,如果几个孩子表现的好,花开就给他们讲故事以兹鼓励,小家伙们听习惯了,今天自己提出来了,花开点头“好啊,讲一个什么故事呢?”

景韫拍着手笑道:“讲‘逗你玩!’”

前几天花开给几个孩子讲了马三立的单口相声《逗你玩》,几个小家伙就记住了。景澜像小大人一般,在一旁凉凉的说道:“真幼稚!这故事你都能讲出来了,还听什么。这次当然让姑姑讲一个新的。”

景韫眨着大眼睛“那好吧,姑姑就讲一个没听过的。”就连年纪最小的景辉,也凑到跟前来听故事。

花开讲道:“从前有这么兄弟二人,因为家里穷,做兄长的出门没有体面的靴子穿,便跟弟弟商议,两个人凑钱买一双靴子,说好了谁出门谁穿,做哥哥的有事情总要出门,做弟弟的没机会穿靴子,他就等哥哥晚上回家睡觉之后,穿着靴子满院子走。就这样,哥两个的那双靴子很快就穿坏了,做哥哥的就又跟弟弟商量,想再买一双,弟弟说:‘那可不行,我还要睡觉呢!’”

景韫、景辉和重阳年纪太小,听完这故事都愣愣的好似没明白,只有景澜“咯咯”笑起来“那做弟弟的好傻啊!怎么为了穿靴子天天晚上不睡觉?”

恒泰走过来说道:“姐姐,你可不能这么埋汰我,我可没有跟大哥合伙买过靴子。”他这一说,全家人都笑了起来。

恒泰在花开身边坐下说道:“姐姐,今天王太医说了,我的眼病之所以好的那么快,都是姐姐的功劳,他还仔细的问了姐姐都给我按摩什么穴位,我就跟他说了,王太医让我问你,他可不可以用这个法子给别人治病。”

花开自然满口答应,心里却道,看来自己这双手还是很神奇的,只是王太医给病人按摩,估计无论怎么按也是白费力气。

佟佳氏虽然同意花开去庄子上住,却要求她无论如何得过完端午节再走,花开只得答应。结果这两天安泰要去大名府做知县的消息传出去了,家里客人不断,都是过来道喜的,花开帮忙应酬了几日,终于迎来了端午节。

据说五月五日为恶月、恶日,诸事多需避忌,所以一直有接新婚女儿归家躲端午的习俗,花开在娘家过节倒也不犯忌讳。

端午节这天,汉人吃粽子,赛龙舟,挂蒿草,喝雄黄酒,旗人也学了个十成十,富察氏听了花开的建议,今年准备的粽子有八宝粽、鸡肉粽、豆沙粽、鲜肉粽,送出去当礼物时富察氏也没在意,谁知道回礼时候人家都说好,还特意请教怎么做,乐得富察氏合不拢嘴。

过节了,花开本想去厨房亲自做几道菜给家人尝尝,富察氏却笑着说道:“好妹妹,我和你哥哥过些天就要走了,今儿你还是成全嫂子吧,让我也显显孝心。”这些日子佟佳氏一直怜惜女儿,说她身体不好,要好好休养,再说花开现在是出过嫁的女儿,回到娘家就是客人,富察氏哪儿敢劳烦她下厨房啊?

正巧有人送来了一篮子樱桃,富察氏命人清洗干净,家里人每人分了一份,花开拿着樱桃回屋,天晴迎过来说道:“奶奶,奴婢有话跟您说。”

这几天花开根本没给天晴安排事情做,九月是花开的陪嫁大丫鬟,她知道天晴是雍王爷的人,自然也不敢给她分配什么活儿,天晴一直属于被晾着的状态,花开以为她受不了了,便懒懒的问道:“有事儿吗?”边说着边拿了樱桃给重阳吃。

天晴说道:“还请奶奶让她们回避。”

花开看她那郑重的样子,倒像是真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连忙让九月带人下去,重阳看着樱桃问道:“额娘,我去给表姐送点好不好?”

花开点头答应了,重阳抓了满满一把樱桃跑了出去。花开这才对天晴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现在没人了。”

天晴说道:“王爷送了信来。”

花开听了有些心不在焉,才见了没几天,四阿哥能有什么事儿,还值当巴巴的写一封信来?看四阿哥那样子,也不像是能写情书的人。她随手拆开信封,展开信一看,顿时冷汗流下来了。

原来她的小叔泰格,昨天第一次堂审,不知道这家伙抽什么疯,对他打死人的事儿供认不讳,而且还在过堂的时候供出另一件事儿,说花开早就和雍王爷关系暧昧,两个人合谋害死了他的哥哥赛图…

天晴看见花开脸色发白,手有些哆嗦,忙说道:“奶奶,王爷特意说了,这事儿您别担心,一切都有他来安排,就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也不要放在心上,王爷还叮嘱了,不如您带着小少爷去庄子上住些日子散散心。”

“流言蜚语?”

“是啊,现在街上的人都在谈论奶奶和…也不知道什么人敢散布这样的谣言…”

可以想见,那些人不敢说冷面王怎么怎么样,肯定都是说自己的!这事儿除了四阿哥的兄弟,还能有什么人有这样的胆子做得出来?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枪啊!花开抓过信又重新看了一遍,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十四阿哥在梨花林里的那句话“你难道不想知道赛图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吗?”

这事儿跟十四阿哥绝对脱不了关系,难道他看自己不上钩,这才找上了泰格?泰格真是自己找死,竟然卷进阿哥们夺嫡的漩涡里去,这么一闹,四阿哥顶多也就名誉受损,泰格却是性命不保,也许他明知道不会有好结果,这才故意阴人吧?或者他知道是落入了四阿哥的圈套才入狱,所以报复四阿哥,总之他是被人当了枪使。

这案子,顺天府估计是不敢审的,四阿哥贵为雍王爷,除非宗人府才有权利审问他,而那个泰格,估计他被人当枪使完了,就应该是个弃子了,毕竟这事儿本来就是他们诬陷的,利用完了泰格,当然要杀人灭口。

花开拿着信自己发了一会儿呆,事情的后果怎么样她想不出,不过跟四阿哥的婚事儿应该告吹了,最起码,过了端午节四阿哥不会来提亲了。

花开有些失落,还有些庆幸,这感情很复杂,她又猛然警醒,难道就因为把第一次给了他,竟对他有了跟别人不一样的感情?随即花开有告诫自己,别傻了,一定要谨守自己的心。

花开点燃那封信,看着它变成了灰烬,这才对天晴说道:“你现在就回雍王府吧,王爷这会儿正是用人之际,说不定有什么能用得到你的地方,在我这里,只会耽搁了你。”

天晴忙说道:“奶奶,王爷既然把奴婢给了您,奴婢当然就是您的人了,王爷怎么样,跟奴婢无关。”

花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宰相门房四品官,王府的奴婢比别人家的奴婢高了不止一头,这丫头怎么不愿意回去?莫不是被四阿哥给训练傻了?花开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不代表天晴不知道,她知道她若是真回到王府去,小命也就到头了。

天晴不肯走,花开也不说什么,只是连声吩咐收拾东西,反正原本就打算明天搬到庄子上去住,就一切照旧吧。如今流言一起,家人怕是要受到牵连了,大哥还好说,马上就要走马上任,这些天都不用去衙门,只有阿玛,有了这样的流言蜚语,倒是难为他了。

端午节,全家都很开心,唯有花开心事重重,家人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名声算是毁了,会怎么样?

濡慕之情

初六一大早,花开就坐上了马车,恒泰捧了一箱子书放到车厢里,花开笑道:“你这是想去做学问,哪里是去散心?”

恒泰笑道:“姐姐放心,我只让司砚帮我读,保证不会累着眼睛。”他说着,跨上司砚牵过来的马,重阳吵着要跟舅舅骑马,花开害怕危险,怎么也不准去,重阳虽然委屈,也只好在额娘身边坐下了。

恒泰笑道:“重阳别急,等着出了城,路上没有什么人,二舅就带你骑马。”

重阳看了看花开,见她没有反对,立刻又高兴起来,恒泰以前总是被父亲逼着读书,还从来没有去乡下住过,重阳就更不用说了,没怎么出过门。

作别家人,花开对九月说道:“先去我陪嫁的铺子看看。”

既然要卖花,当然要有一个铺面,花开的陪嫁铺子一直出租,租金又不高,眼看着要到期了,花开就想着收回来自己留着做个鲜花店,九月对车夫交代了两句,这才在花开的身边坐下了。

天晴原本以为花开出京躲避,应该垂头丧气,哪知道她神情基本没什么变化,不由心中暗自纳罕,转念又想,既然是王爷看好的人,总应该有些过人之处…

清晨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很快马车就到了铺子的所在,九月掀开车帘指着那铺子给花开看“奶奶,铺子还没开门呢,他家的生意并不好。”

花开看这里位置虽不是十分好,好歹是临街的,再说好酒不怕巷子深,自己若是培育出名品花卉,难道还愁卖不出去吗?她心里有数了,便点点头“咱们走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疑惑的声音:“花开?”

花开顺着声音看去,居然是完颜洪庆,他一见真是花开,遂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这是…要出门?”

没等花开说话,恒泰骑着马过来了,他接过话头说道:“完颜大哥,我姐姐身体不好,我陪她去庄子上住一段。”

“哦。离开京城去乡下住一段时间也好,做人要放开胸怀。”

花开在车里听见不由一皱眉,看来他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了。

恒泰觉得完颜洪庆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反正跟他又不熟悉,也就随便寒暄了几句,完颜洪庆跟恒泰说话的同时,回头看花开,发现那车帘已经放下了,他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怏怏跟恒泰作别。

花开想起那日在潭拓寺的事儿,便问九月“你知道初一那天在潭拓寺,十四阿哥和舒舒觉罗侧福晋为什么提前走了吗?”

九月摇头,天晴说道:“这事儿奴婢知道,是十四福晋小产了。”

花开还以为十四阿哥急着去布置对付四阿哥呢,却原来的完颜氏小产,不过若不是十四阿哥干的,又会是谁?

马车出了京城,重阳就吵着要跟二舅一起骑马,花开再三叮嘱恒泰,千万要慢点骑,这才把重阳放到恒泰胸前,恒泰一手揽住重阳,一手牵着马缰绳,花开怎么看怎么不放心,好歹行了一段路,在花开的坚持下,重阳只好坐上了马车,花开给他讲了一路故事,车行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来到庄子上。

乡下房子修得简单,不似城里的高墙大院,尤其是那些佃农住的房舍,基本都是茅草房,马车一进庄子,就听见全庄子上的狗都开始叫唤。

庄头田槐得了主子要来的消息,早就等在村口迎接,他的母亲是佟佳氏的陪嫁,后来花开成亲,他和他的婆娘桂圆就给了花开做陪房,花开府上事情不多,就让他们两口子管着庄子。

田槐一见恒泰便上前打千行礼“二舅爷,您的眼睛大好了?真是可喜可贺。”

恒泰笑问道:“你这庄子上养了多少狗啊,怎么到处都是狗叫声?”

恒泰冲着马车也行了一礼,这才笑道:“二舅爷,您不知道,乡下的狗都自己找吃的,不用主人家喂,这些狗平时看家护院,逢年过节打打牙祭,若是有了灾荒,佃户就靠着它们的肉救命呢。”他说完就有些后悔,旗人是不吃狗肉的,今天真是糊涂了,怎么当着主人说这话…

恒泰见姐姐身为主人没说话,他也就没有言语,倒是花开,她前世的汉族,根本不知道旗人还有这规矩,她当然不会说什么了,此刻她想起的是九月曾经说过那些佃户生活艰辛,让她帮着想主意增加收入的事儿,此行她来到庄子上,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若是能得到这些佃户的真心拥戴,那也不错呀!

姐弟一行进了大院,桂圆迎了上来,给花开和恒泰见过礼便说道:“奶奶,奴婢已经找人把屋子收拾好了,您看看还缺什么短什么,奴婢好去添置。”

恒泰插话道:“这事儿让九月去办,姐姐,让桂圆带着咱们四处看一看吧,重阳正好奇呢。”

花开笑道:“分明是你自己好奇。”她虽嘴上这么说,还是让桂圆领着他们姐弟走一走,田槐不放心,也在后面地跟着。

这座院子分前后两栋,前面一栋是客厅和书房,恒泰不能长住,他的住处就安置在书房,后一栋就是花开和重阳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