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缓缓走进门,可谓美姿美仪,花开都觉得惊艳,年氏语带歉意,缓缓道:“妹妹晚来了,还请福晋和众位姐姐莫怪。”花开心道,就是冲着年羹尧的面子,这府里也不敢有人怪罪啊。

乌喇那拉氏笑道:“早就知道妹妹身子弱,不过是来晚了些,何来怪罪。”说完,眼睛似有深意的看了李氏一眼,又把屋子里的几个女人都介绍给了年氏,年氏一一敬茶。

等她敬到李氏跟前的时候,李氏喝了茶,娇笑道:“年妹妹确实跟我们姐妹不一样,刚进门就是一场风雨雷鸣,听说昨晚上花园里,被雷劈死了不少麻雀呢!真不是个什么好兆头,妹妹以后还是小心些。”

花开真是搞不懂这个李氏,她都已经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刚刚对付完自己,这又对上年氏了!她这是向大家显示她的权威?

年氏一听李氏这话,顿时脸就白了,咬了咬嘴唇,终于什么也没说。

乌喇那拉氏皱眉道:“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刮风下雨正常的很,以前裕亲王府的槐树,还被雷劈断了呢,也没见怎么着。”

年氏得了乌喇那拉氏的维护,心情好了些,接着把茶敬完了,这才在一旁坐下,问道:“怎么没见两位少爷?”她可是准备了礼物的。

李氏有些不以为然,笑道:“弘昀要去上书房读书,弘时不太舒服,刚吃了药。”

乌喇那拉氏问道:“弘时的病还没有起色吗?不如再让章太医来看看。”

李氏说道:“病已经见好了,只是弘时吃了药就犯困。”

花开也不言语,看来自己进门的时候,李氏带了两个孩子来,还算是给自己面子,她就把屋里的几个女人偷偷打量一遍。屋里其他几个格格正说着悄悄话,耿氏侧过身子小声问舒雅:“好几日不见了,你最近忙什么?我见你总关着院门。”

舒雅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也是个不爱出门的,我几次想要去找你说话,见你关着门我也不好意思去。”耿氏闻言便笑了。

宋氏和武氏坐的距离远了些,花开听不清她们说什么,她正觉得无聊,没想到乌喇那拉氏转过头关切的对她说道:“妹妹刚有了身子,可得注意些,前三个月胎不怎么稳,要好好调养。”

乌喇那拉氏这话一出,屋里的其他女人,注意力全都放到了花开身上,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不一而足,花开忙说道:“谢谢姐姐提点,我会注意的。”

李氏呵呵笑道:“是啊,还没有恭喜钮钴禄妹妹呢,真是太好了,爷又要有一位小阿哥了,昀儿、时儿又要多个弟弟了。”说着话锋一转“年妹妹如今刚进门,或许不知道,钮钴禄妹妹可是进门就怀上了,下一个能怀上的,说不定就是年妹妹了。”说完,李氏抿着嘴笑。

李氏如此一说,花开能感觉的到,屋里各种打量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她不由暗恼,这个李氏太嚣张了,这是在影射自己提前怀孕了?还是怀疑自己孩子的父亲?花开跟每个母亲一样,别人伤害她,她可以谅解,但是若想伤害她的孩子,那绝对不行!看来自己的宽容,让她觉得自己好欺负!

花开佯装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她垂下头,掩藏住自己的情绪,琢磨着应该怎么教训她一回才好!她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可惜自己这双手只能治病,没有别的用处,不知怎么,她脑海里忽的有了一个念头,都说医毒不分家,自己也算是半个医者吧?那么毒呢?可不可以试一试?

花开明知道这不是个好想法,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野草,在她心里迅速生长起来,花开自己对自己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她招惹了自己,反击一下只是正常防卫…

花开心里正谋算着,没想到李氏对乌喇那拉氏笑道:“姐姐,听说钮钴禄妹妹院子里的花草是一绝,不知道咱们有没有资格去欣赏一下啊?听说王爷爱极了那里的草木,今晚还打算在春暖阁过夜呢。”

乌喇那拉氏笑道:“你问我这个可是问错了人,那是钮钴禄妹妹的院子,你问她才对。”

花开心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这可怨不得我!花开笑道:“姐妹们若是能来,那我春暖阁可是蓬荜生辉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样吧,我先准备一下,明天请各位去春暖阁用午膳,如何?”

屋里各怀心思的几个人都答应了,花开也携着九月、天晴慢慢走回自己地院子,她一边走,脸上不由露出微笑,看来今天除了自己,大家都不怎么愉快啊!年氏失望的眼神,李氏故意挑起大家的嫉妒,乌喇那拉氏不动声色的纵容…

回到春暖阁,九月说道:“李侧福晋分明没安好心。”

天晴也说道:“按理说她的计划已经落空了,难道她想亲自对主子动手?她不会这么蠢的。”

花开笑道:“不管怎么样,你总应该告诉王爷一声吧?”

天晴不迭的答应,花开心道,四阿哥在自己身边安放了眼线,总是也有些好处的,免得有什么事儿自己亲口对他说,他未必信。

吃过午饭,花开和九月说了会话,又做做针线活计,小睡了一会,花开便遣散了身边跟着的人,自己在院子里逛起来。

看着院子里的各种各样花卉,花开不由动开了心思,夜来香夜间停止光合作用时,排出大量废气,这个虽然对人的健康不利,当毒药却见效慢;含羞草内含羞草碱,接触过多会引起眉毛稀疏,毛发变黄,严重的会引起毛发脱落。夹竹桃的茎、叶、花朵都有毒,这个毒性有些大;水仙花能导致皮肤红肿,汁液不小心弄到眼睛里去,会弄瞎眼睛;虞美人全株有毒,果实的毒性最大,可导致生命危险…

花开不停地走着看着,刚过酉时,九月找来了“侧福晋,今晚上王爷要来呢!您总得稍微梳洗打扮一下吧!”

45

花开梳洗打扮完,舒雅穿的花枝招展的来了,她的小心思花开当然懂,无非就是冲着四阿哥来的,她若是能把四阿哥带走,也是她的能耐。

舒雅来了,便拉着花开下棋,花开无可无不可,舒雅自幼被额娘按大家闺秀的规矩教养,琴棋书画虽算不上样样精通,却都拿得出手,花开可不敢跟她比,也就是围棋,能跟她走几盘。

舒雅摆开棋局,两人坐在暖阁的炕上,跟花开你一步我一步地下了起来,但是明显的,舒雅有些心不在焉,大概是想着怎么能吸引四阿哥的目光吧?她连着被花开吃了几条大龙,最后还是花开觉得实在无趣,叫人撤下棋盘。

花开笑问道:“妹妹身体不适?为何这般没精神?”

舒雅摇了摇头:“没事,或许是昨儿睡得晚些,身子有些乏!昨晚的雷声真是凶,就连三伏天也没有这样的大雨。姐姐,你说年氏是不是很厉害?今天这样的日子,她就敢最后一个到,偏偏福晋还帮着她说话。”

花开笑道:“她这是试探大家的底线呢。”她说着叫小丫鬟送来两个靠枕:“既然身子乏,咱们就倒着说话,这样侧身坐着实在累得慌!”

等到两人躺好,舒雅开口问道:“姐姐,你怎么会不怕王爷?”

花开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不怕他?”想当初,花开还是很怕四阿哥的。

舒雅笑道:“前晚上王爷发怒,我吓得手都打颤了,唯有你还敢劝着王爷别发火!”

想起前晚的事儿,花开笑了笑,不管是真大度还是假大度,该装样子的时候总得装一装样子。

舒雅喃喃道:“自古以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寻常人家嫡妻欺凌妾室,寻个由头打死了也是有的;妾室得了宠,谋害嫡妻的也常见。现在仔细想想,嫁人真真是要不得的,像咱们这样不幸做了侧室的,要看正室夫人的脸色,虽然不至于有打骂,勾心斗角是难免的;若是做了正室,不过是个体面的摆设,天天应付丈夫的妾室,明明心里不高兴还要装大度,真是苦死了。”

花开听着不像话,忙从炕上坐起,见门口没人,才放下心来,嗔怪道:“你怎么今天忽然说这话?以后不准再说了!明知道一会儿王爷要来,若是被他听了去,非得罚你禁足半年不可!”

舒雅笑道:“有时候我觉得禁足其实就是变相的奖赏,你想啊,不用早早起来给福晋请安,也不用跟别人打交道,听那些暗藏机锋的话…”

花开听了深以为然,却不知道舒雅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今天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了?难道想要博得她的同情?让她在四阿哥面前说点好话?

舒雅又说道:“我现在也没有别的愿望,只求老天能给我一个孩子…”

花开笑了笑安慰道:“你总会有的。”姊妹二人在屋里叙话,猛然就听见四阿哥在门口咳嗽了一声,二人都吃了一惊,不过是真吃惊还是假吃惊,就不好说了,花开心道,舒雅大概是知道四阿哥来了,才故意说了这句话吧?不知道四阿哥到底听没听见。

姊妹俩把四阿哥请进屋,四阿哥满脸面无表情,冷冷的对舒雅说道:“回你的院子去!以后不准总来春暖阁。”

舒雅有些惊惶,心道不过是一句心里话,没犯什么大忌讳,就算是冲着堂姐的面子,王爷也不应该生气吧?怎么跟自己料想的不一样?她虽然心有不甘,面对冷面王也唯有诺诺的答应着退下。

花开看到面色阴沉的四阿哥,还真有些打怵,她现在所依仗的,仔细想一想,不过是肚子里的孩子,花开小心翼翼的问道:“爷一大早来了春暖阁,又急急忙忙走了,是找妾身有什么事儿吗?怎么不准九月喊妾身起床?”

四阿哥盯着她看了半晌,看得花开心里发毛,“王爷,出了什么事儿了?为什么这么看着妾身?”

四阿哥说道:“爷脖子疼。”

“那妾身给你揉揉吧?”花开忙走到四阿哥身后,没有他那阴鸷的目光注视,花开轻松多了,心里却有些不明白,自己可没得罪他呀?怎么跟年氏住了一晚上回来就这样了?难道年氏在他面前说了自己坏话?可是自己跟年氏根本不认识啊!她怎么说坏话?

花开百思不得其解,她给四阿哥按摩了半天,手都有些软了,四阿哥觉得脖子非常舒服,他也琢磨着时间不短了,怕花开累着,便伸手拉住花开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坐下了。

花开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冷脸上亲了亲,说道:“王爷,昨晚上的雷好响啊,妾身一个人怎么也睡不着…”

四阿哥被花开这么一亲吻,只觉得浑身舒泰,忽然觉得下·身似乎有了些感觉,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他没得病?怪不得今天他微服找了京城里好几个郎中看,都说他没什么毛病。

四阿哥一愣神便笑道:“前晚上你还说手累的酸了,爷听你这意思,怎么手不怕酸了?”

花开见他脸上有了笑模样,终于舒了一口气,笑道:“只要爷喜欢,妾身手酸也不怕…”心说难道昨晚上年氏把他踹下床了?不可能啊,就年氏那娇弱弱的模样,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啊!那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儿?

此刻的四阿哥也顾不得天还大亮着,他赶紧拉了花开的手伸进他的裆·里,那条怒·龙真的又跟平时一样昂起头了,四阿哥心花怒放,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原来他根本没有病!他忍不住舒服的哼出声来。

花开不明白为什么四阿哥会欲·求不满,昨晚上可是四阿哥的新婚之夜啊,难道是他太爱惜年家那朵娇嫩的花,没舍得采撷?这可不是四阿哥的作风啊!

花开被自己的奇思妙想打动,噗哧一声笑了,四阿哥嗔怒“做事情一点不专心!”

花开笑道:“王爷,人家饿了,先吃饭好不好?”

四阿哥得知自己没病,心情大快,便说道:“嗯,先用晚膳也好。”

用晚膳的时候,花开便将他的女人打算明天来春暖阁玩的事儿说了,四阿哥一听便皱眉“这是谁的主意?”

花开笑道:“当然是李侧福晋,她的消息可真灵通,爷前脚让小禄子告诉晚膳在妾身这里用,后脚在福晋那里,李侧福晋就说爷今晚上要歇在妾身这里,就说因为最喜欢妾身院子里的花…”

四阿哥眼眸里闪过一丝厌憎,嘴上说道:“你若是不喜欢她们来,干脆明天就说病了。”

花开笑道:“那怎么成?今天都答应了,食言可不好,再说这次看不成,难道还等下次?妾身还想清净清净呢!”她心里却在想,明天李氏若是不来了,她怎么下药、怎么教训她啊!

饭后,四阿哥照例办公务,花开则在拟明天中午的菜单,既然请了人来,总要弄得想点样子,不成想小禄子探头探脑的往屋子里看,四阿哥问道:“什么事儿啊!”

小禄子禀道:“主子,年格格屋里的嬷嬷来传话,说她们小主身体不舒服。”

花开“噗哧”一声笑“身体不舒服就去找太医,跟爷说有什么用?不知道的,还以为爷什么时候改行做郎中了呢!”今天李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四阿哥歇在春暖阁,若是半路被年氏劫走了,她的脸往哪儿搁呀!

四阿哥对昨晚的事儿还心有余悸,男人怕什么?男人最怕做不成男人!四阿哥虽不至于就此厌憎了年氏,到底心里有些忌讳,此刻见花开醋性大发的模样,他忍不住笑道:“小禄子,去叫苏培盛找太医给年氏诊脉!爷今晚就歇在春暖阁了,哪儿也不去。”

这一晚上,花开都没怎么睡好,从来没干过坏事的人,冷丁打算害人,竟然睡不踏实了,那些有毒的花草,经过她的催化之后,毒性应该越发强烈,所以下的毒千万不能多了,否则会出人命的…

一大早花开去给乌喇那拉氏请安的时候,其他女人就跟着她一起来到了春暖阁,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中午,花开准备的午膳很有特色,原材料选了青玉米,菜品有玉米棒炖排骨汤、玉米香菇排骨汤、松仁玉米、玉米炒肉、鸭蛋黄炒玉米、玉米沙拉、三色玉米。

众人都是大家出身,还从来没有见过玉米,这时候的人都不知道青玉米好吃,当然就更不知道青玉米可以做菜了,一时间大家都觉得这菜式新鲜,倒也吃得兴高采烈。

花开今天就是打算以奇制胜,她又亲自去了她的小厨房,指挥着厨师做了拔丝菜,拔丝山药、拔丝香蕉、拔丝地瓜、拔丝土豆、拔丝红枣、拔丝苹果。

花开自从来到清朝,还没有见谁吃过这东西,问了九月之后才知道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菜品,她今天这也算是开了先河了,说不定通过今天这一餐,能引领饮食新时尚呢!其实花开的小心思,是觉得吃这甜丝丝的拔丝菜,不会发现她下的毒。

花开眼看着李侧福晋吃下了含有含羞草碱的拔丝地瓜,不由挑了挑眉毛,她突然发现,她心中的罪恶因子并不比别人少,只是以前没有被别人激发出来,真是期待呀,不知道李氏会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新书《重生之寡妇难为》古言重生文,大家可以看一看哦,别忘了提点建议,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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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羞草碱接触过多,会引起眉毛稀疏,毛发变黄,严重的会引起毛发脱落,花开不可能有机会让李氏经常接触这东西,不过让她吃到肚子里还是有可能的,可吃下去和接触根本是两回事,结果当然也会不同,花开对第一个试验品的结果,还是相当的期待,可惜事情过了几天了,还没有什么动静,花开不免有些失望了,难道是用量太少了没起作用?

进入农历八月,早晚已经很凉爽了,花开只等着熬过八月十五,也好回子衿馆,她还琢磨着是不是在临走之前,再给李氏下一次药…

屋子里已经有了凉意,九月指挥着婆子,把火炕烧的热乎乎的,天色渐暗,小丫鬟点燃上房的灯,九月陪着花开在东侧间的炕上做活计。

听到四阿哥的脚步声,九月赶忙下了炕,四阿哥一进屋,屋里的人便忙起来,小禄子便侍候他脱外面衣服,九月端来水,花开亲自投了帕子递给四阿哥,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花开笑道:“王爷好兴致,今天喝酒了?”

四阿哥说道:“嗯,跟十三弟一起喝了几杯!对了,爷叫人送过来的酱牛肉,你可吃了?那个确实比咱们府里做得味道好些!”

花开点了点头:“多谢爷惦记着,妾身吃了不少,就着多吃了半碗饭,也不知道那牛肉是怎么做的,还带着淡淡的草药清香,没有半丁点儿肉腥味,确实是好东西,王爷可知道是在哪儿买的?妾身也好打发别人去买!”

四阿哥一边接过湿毛巾擦脸,一边说道:“这事儿还得问小福子,今儿是他买的吧?”

小禄子禀道:“是的,主子,奴才这就去问问他。”

四阿哥擦完脸,将毛巾递给九月,便在花开身边坐下了,花开问道:“爷今儿遇到了什么喜事儿了,这么高兴?”

这几日四阿哥一直阴晴不定,弄得花开常常以为自己干坏事露了什么马脚,可见人是不能做坏事的,做了坏事难免就疑神疑鬼的。也幸好她下毒的事儿就连九月都瞒着,她自己觉得应该是天衣无缝的,这才勉强稳住心神。

四阿哥的烦恼实在是不能与外人道,就连自己的妻妾都不能说,因为他胯·下那宝贝,竟然只对花开的小手有反应,面对着其他的妻妾,竟然怎么也硬不起来,他连着几夜挨着个在其他女人那里留宿,竟是无论如何也不行,这种情况他也不好意思找太医问,憋在心里差点成内伤了,心里对年氏很是怨憎起来,就是因为她进门,自己才变成了这样!

其实以前他在花开这里舒服了之后,都是很久再不去其他女人的屋里,只不过那时候他天天忙碌,自己根本没有发觉这个问题,却在这次跟年氏洞房夜发现了,这罪过自然就全有年氏承担了。

四阿哥的郁闷可想而知,只是这事儿他不说,花开自然也不知道,此刻四阿哥听见花开问有什么喜事儿,便掏出一沓子银票来“这是你票号的钱。”

花开数了数,竟然有十五万两银子,她惊讶道:“爷,这是怎么回事儿?还不到一年,怎么就分红了?”

“什么分红,这是卖股份的钱。”

“啊?”花开急道:“王爷,股份怎么可以卖?眼看那是赚钱的生意,咱们又不缺钱花…”

四阿哥说道:“爷当然没有全卖了,还留下了一些,就是因为太赚钱,留下太多会惹人眼红。”

花开听了真是郁闷,不过四阿哥说的当然也有道理,现在还是低调点好,她对朝廷的事儿也不是很明了,只好闭嘴不说,不过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便问道:“爷,恒泰要参加秋闱了。”

“嗯,爷知道,只要他文章做的没有大纰漏,取仕就没有大问题。”

花开听了他的话,顿时高兴起来了“爷,安泰呢?不知道他在大名府做的怎么样?”

四阿哥说道:“他可比你老子聪明多了。”

“王爷这话若是让妾身的额娘听了,一准不高兴,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妾身的额娘就喜欢阿玛这样的!”

四阿哥听了,忍不住呵呵笑了,花开趁着他高兴,便说道:“王爷,明儿让臣妾的额娘来一趟可好?”

“怎么?又想重阳了?若是愿意,把重阳接过来住也行,弘时现在也开蒙了,让他跟弘时一块读书,你就能天天见着他了。”

四阿哥的小算盘花开当然知道,无非就是不想让她离开王府,想拿着重阳拴住她,可是弘时根本就是个短命鬼,花开才不想让重阳跟他有什么交集,再说了,重阳的身份,若是跟弘时在一起,平白比他低了一头,她可不想让重阳受委屈。

花开忙说道:“妾身并不是想重阳,重阳在额娘身边,正好额娘还有人陪伴,免得她想起来大哥就掉眼泪,妾身这次真是找额娘有事儿,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银子,妾身觉得放在手里就是死钱,总应该钱能生钱才好,所以妾身打算做远洋贸易那块,妾身的身份,没法自己打理,当然要求额娘帮忙,这样算在钮钴禄家头上,跟王爷也没有什么关系,就不会被别人说闲话了。没问题吧王爷?”

四阿哥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呀,就不能安分点。”

花开嘟着嘴嗔道:“妾身怎么不安分了?”

看着花开幽怨的眼神,四阿哥笑道:“好,好,你安分得很,明儿就让苏培盛安排好了。”

花开连忙喜笑颜开称谢,听见外间屋传来说话声,花开问道:“有什么事儿?”

九月说道:“是李侧福晋院里的嬷嬷来了。”

花开不由心念一动,忙问道:“有什么事儿?”

九月看了看四阿哥,见他也在听着,便说道:“那个嬷嬷不肯说,只说要当面禀报王爷。”

四阿哥有些不耐烦,花开却说道:“带她进来。”此刻,花开的心里有一点小兴奋。

九月见四阿哥没有反对,忙去外面传唤,没一会儿就进来一个嬷嬷,花开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却也知道她是李氏的心腹,四阿哥冷冷的问道:“李氏又弄什么幺蛾子?”

那个嬷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求您救救侧福晋吧!”

花开不由得心一沉,难道李氏要死了?不会呀!自己用的药量少之又少,应该不会有性命之虞的!四阿哥皱眉“她怎么了!”

那个嬷嬷看了看周围,忙说道:“还请王爷屏退左右。”

花开一听,转身就往外走,不能在屋子里听,难道还不能去外面偷听吗?

四阿哥却说道:“花开留下,其余人退下。”

花开闻言,也没有坐下,而是在四阿哥身边站住了,随手给他倒了一杯茶,四阿哥说道:“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那个嬷嬷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王爷,奴婢的主子这几日就觉得身上不舒服,请了章太医来,也没看出是什么病,哪知道今天中午睡下之后,到了寅时醒来,满头的头发都落光了,就连眉毛都没有了…”

花开听了有些惊愕,没想到含羞草碱的效果居然这么好,她不过是看李氏满头青丝、朱颜翠发,有些嫉妒,想让她的头发少点,容颜难看点,可没想让她一下子变成尼姑,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花开倒也不后悔,她觉得这样也不错,再也不用听李氏那些尖刻、讨厌的话了,甚至不想见她,也可以不见。

花开一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好处,心中竟然开始祈祷,最好让李氏别再长出头发来,这样她的耳根子也就清净了,而且李氏也会安心,再也不用想着害人了。

四阿哥显然也很吃惊,他端着茶杯甚至都忘了喝,半晌说道:“可找太医瞧过了?”

“是侧福晋说什么也不肯,怕说出去丢脸。就连奴婢来请王爷,侧福晋也拦着…”

花开当然明白,这是李氏怕四阿哥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四阿哥把茶杯一撂,怒道:“胡闹!让她躺在床上放下帐子再让太医瞧!快点,现在就去请。”

花开一旁说道:“王爷,我听到一种说法,叫鬼剃头,李侧福晋应该是思虑过重,导致肝肾亏虚,肾气严重亏损,影响肝功能,以至于头发脱落,不对太医说明病因,如何能对症下药?”

四阿哥知道花开知道一些医理,便对那嬷嬷说道:“你都听见了,就跟李氏说,让她好好治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太医也不必瞒着,章太医不会乱说话的。”

嬷嬷见四阿哥没有去看望李氏的意思,只好退下了,花开这才对四阿哥说道:“王爷不去看看李姐姐吗?”

四阿哥“哼”了一声,想起来李氏竟然要害花开肚子里的孩子,就一阵恼火,便冷冷的说道:“思虑过重,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思虑什么!就想着害人了!”

花开听了有些心虚,也不敢言语。

耳听着二更天的梆子响了,四阿哥抱住花开说道:“你怀孕也有三个月了吧?”

花开愣了愣“是啊王爷,五月初一怀上的,到现在可不整好三个月了。”花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还是平平的,根本看不出来什么,花开问道:“王爷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四阿哥笑道:“你说呢?现在过了三个月,孩子也稳当了,你可以侍候爷了。”

花开斜睨了他一眼,心中不免觉得奇怪,王爷最近这是怎么了?跟花蝴蝶似地在各个院子里留宿,他也不怕累着…

作者有话要说:介绍朋友的新书:《炮灰的保命指南》

47

翌日清晨,花开在蛐蛐的鸣声中悠悠转醒,身旁早已经没有了人影,四阿哥什么时候起床的她居然不知道。

花开打了个哈欠,就见九月和玉兔端着热水进屋来,便随意说道:“爷什么时候走的?”

九月笑道:“爷起身的时候,见侧福晋睡的正香,就去耳房洗漱了,倒没把您给扰醒。”

花开顿了顿起身的动作,昨晚四阿哥的一通折腾,直到子夜时分才迷糊睡下,若不是因为她有孕,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

想起昨晚花开不由脸红,尴尬道:“睡的沉了,不知竟起来的这么晚,现在什么时辰了,还得去给福晋请安。”

玉兔放好了热水盆,又从柜子里取了件印花丝绸夹袍伺候花开换上。

九月眉开眼笑道:“王爷说主子身子乏了,今天不去给福晋请安也是可以的。”

花开皱眉道:“还是去吧,太出格了不好,就当我饭后散心。”

九月说道:“侧福晋,王爷走的时候说了,会派人给钮钴禄府上送信的。”

花开立刻想起额娘今天会来,赶忙吩咐厨房准备几样额娘阿玛喜欢吃的糕点,她想起来前个儿四阿哥派人送来的几匹上好的提花葛和绉絺,便吩咐九月各舀出一匹备着,等额娘走的时候舀回去做衣裳。

九月笑道:“奴婢也给侧福晋做两身吧,等您肚子慢慢大了,以前的衣裳都穿不得了。”

“还是让立夏帮着做吧,她在额娘身边的时候,就是一手好针线。你在我身边整日的忙,还得管着整个春暖阁的事儿,别累坏了。”

“哪里就累坏了?不过是吱吱嘴罢了。王爷几乎天天来,这院子里的哪一个不时刻提着小心?根本不用奴婢做什么,她们自然都规规矩矩的。”九月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收到府里赏赐的各种务物什,笑容加深,她觉得主子在王府里住着也挺好,有王爷的宠爱,便是她这个奴婢出了春暖阁,府里的其他下人看到她,也都带着尊重。

花开却是有些忧虑,这样的日子好虽好,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谁知道四阿哥的恩宠能维持多久?自己又没有什么背景,若是她将来没了四阿哥做后盾,得有多少人想来踏上她一脚啊!想起这个她就高兴不起来。

九月不知道花开的忧虑,她高兴的专心服侍花开梳洗,小半个时辰后,用了早饭,玉兔又找来一件坎肩服侍花开穿上,便去正院给乌喇那拉氏请安。

刚到正院,不待花开走近,老远就有院里的丫环、仆妇热情的迎上前来问安。

门帘处的传话丫头也笑呵呵的给花开请了安,躬身隔开门帘后扬声通传:“钮祜禄侧福晋到。”

花开含笑进了里屋,此时不过卯时刚到,在座的除了府里没名分地姑娘外,再就是少了李侧福晋,其余四阿哥的妻妾皆到齐了,头一次这么多人到齐,不会是都知道了李氏得了鬼剃头,大家都幸灾乐祸吧?还真是极有可能,李氏得宠可不是一年两年,尤其是她那种嚣张的人,背地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呢!

花开稍顿了下脚步,垂眼扫了下屋内众人,敛了心神行至屋子正中,蹲安行礼道:“请福晋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