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在竹榻上躺了两天才觉好了些,虽说下床踩地的时候,两条腿还有些发软打晃,到底不用躺着了,而且也不能再躺下去了,这男人只会熬白粥,她已经连着喝了两天,今天要是再吃,非吐了不行,杜若觉得自己两条腿发软,除了男人毫无节制的折腾之外,跟一天三顿吃白粥也有很大关系。

虽说这男人的技能点每每让自己惊喜,但厨艺上却只会失望。

杜若做了简单烧笋子跟素炒小白菜,吃了一碗饭才觉好些,男人更加捧场足足吃了四碗饭,连点儿菜汤儿都没剩下。

吃了饭,男人把杜若抱到桃花树下的摇椅上,去屋里拿了薄被出来搭在她身上,便收拾菜园子去了,六月了吧,山里却不热,尤其这会儿是早上,日光穿过头上的桃枝洒在杜若身上,明明暗暗的,不冷不热的很舒服。

杜若从竹凳上拿了碗喝了一口竹叶茶,看了眼前头的野茶树,瞧着倒是活了,就是没窜出新芽来,不能摘了烹茶。

从野茶树又移到旁边的菜园子里,男人正收拾菜园子里的豆角架子,上回从冯铁匠家里挖了一把豆角苗来种在了菜园子里,没几天便窜了起来,杜若便寻了竹棍草草搭了一排架子,却搭的不很结实,也不好看,七扭八歪的。

男人正用野藤捆绑固定,那野藤是在山壁上长的,这里随处可见,柔软结实韧性强,是最天然的绳子。

大约是干活热,男人外头的衣裳脱了,只剩下里头的白色单衣,他出了许多汗,单衣紧紧贴在身上,犹如第二层肌肤,显出异常壮硕的身材。

杜若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脸一红,摇摇头,自己想那些做什么,她可刚能下地,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而且,自己如今可有新的目的,新的追求了,她想摆脱陆家寡妇的身份,这男人是自己目前来说唯一的机会,所以无论如何都得试试。

现在,自己的筹码已经交出去了,这男人会不会帮自己呢,如果会,自己怎么做,如果不会?不,他必须帮,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过,杜若也会天真到,只一回就让这男人心甘情愿的帮自己,毕竟陆家的麻烦也不是很好解决,且,若直接开口让他帮忙,一个是露了底儿再一个也落了下乘,实不可取。

杜若正想着,忽然身子一轻被人抱了起来,男人竟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回来,杜若已经忙搂住他的脖颈,愕然道:“你,不是收拾菜园子呢吗?”

男人:“一会儿再收拾……”抱着她就进了屋,直奔竹榻,听着他逐渐粗重的气息,用脚豆像也知道要做什么。

杜若有一阵子特别迷恋拳击,觉得那种砰砰砰,每一拳都到肉的感觉巨爽,所以只要有机会便去看比赛。

虽然喜欢看,却不大明白规则,尤其为什么分量级,体重差不多的才能比赛,今天她终于明白了,量级很重要,就像自己跟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且相差甚远。

这个比方还不大贴切,应该说就像穿鞋,几码的脚就得穿几码的鞋,而自己跟这大哥就像,明明特大好的脚丫子却非要往最小码的鞋里头套,其结果却大不一样,她痛不想再做,男人却很爽,以至于乐此不疲,杜若觉得这大概是他们目前来说最难以调和的矛盾……

第17章 对于次数的理解

不过这次杜若在竹榻上躺了一天,也不知是他端来的药有效,还是女人在这方面有特殊的恢复能力,总之比上回好了许多。

但杜若仍然觉得不能这么下去,非常有必要跟他谈谈,想到此,舀了一碗竹叶茶端了过去,见他正在锯竹子,那竹子是他今儿一早起来才从山上扛下来的,年头长了,比平常的竹子粗了许多,杜若忍不住道:“这么粗的竹子用来做什么?”

男人接过碗喝了仍递还给她方道:“做竹床。”

杜若愣了愣:“不是已经做好了吗。”

男人看了她一眼:“再做一个。”

杜若真是不能理解这男人的思维方式,又不是卖,做这么多熬着吃啊,又一想他不嫌累想做就做呗,自己管他呢,自己过来可是谈正事的。

想着,开口道:“有件儿事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

男人放下手里的锯,抬头看着她:“什么事?”

他如此直白杜若倒有些不好开口,蘑菇了一会儿方道:“就是,我觉得那事儿做的太勤了不好。”

男人沉默良久:“是我做的哪里不好,你不喜欢?”

饶是杜若都有些脸红,这种话让自己怎么回答:“不,不是。”

男人:“那就是你也喜欢。”

杜若忽觉很难跟这男人沟通,他们的脑电波完全不在一个频次上,很难沟通也得沟通,要不然结果极可能是自己还没摆脱陆家寡妇的身份,就直接葬进了前头的坟茔地,找陆家的那个死鬼二爷去了。

性命攸关,必须说清楚,想到此,杜若直接的道:“太频繁了我不喜欢。”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吐出两个字:“两次。”

杜若愣了愣:“什么两次?”

男人:“我们只做了两次。”

杜若不免有些气:“你真好意思说两次,是整整两个晚上,一晚上你做的就不止两次了。”

男人想了想:“你是觉得次数多了,那以后就做一次。”说完便接着锯竹子去了。

杜若虽觉没有达到自己要的结果,至少他答应了减少次数,对自己来说也算有了进展,但晚上的时候,杜若便知自己大错特错了。

男人的确信守诺言,只做了一次,但一次的时间很长很长,杜若觉得若不是自己最后实在扛不住,说了几句求饶的话,这男人能一直做到天亮。

转天杜若躺了半天,男人心情极好,把家里的活儿都做了,还去山上打了两只兔子回来,并且熬了上回的药端了过来。

看见那碗药,杜若猛然想起一个被自己忽略的大问题,避孕,这里是古代,日子倒是悠闲,可医疗水平却远远跟不上,生孩子的危险系数太高,一个弄不好命就没了,所以就算自己以后摆脱了寡妇的身份,也不想生孩子,更何况如今她还是陆家的寡妇,要是弄出个孩子来,可是大麻烦。

想到此,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忙道:“你这药是从山下的药铺抓了吧,那么明天你下山抓几幅避子的药回来。”

男人看着她:“避子药?”

杜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是陆家的寡妇,寡妇知道吧,死了男人的才叫寡妇,男人都没了哪来的孩子。”

男人没吭声,把药碗咚一声放在桌子上,沉着脸出去了。

杜若眨眨眼,他什么意思,难道想让自己给他生孩子不成,想得美,自此两人一天没说话,当然,两人本来话就说的少,以前一天也不见得能说一句话,如今虽好了一些,但大部分仍是肢体交流。

杜若正想着若这男人不下山抓药,自己是不是找二喜,只是二喜到底是陆家的下人,虽说人机灵,对自己也颇为照顾,但真拿不准会不会露出去。

杜若清楚的很,当初自己被送到山上来守墓就是因为陆家要遮掩弟媳妇勾引大伯子的丑闻,这要是自己怀了孩子,估计得沉塘,若是落到那种境地,自己想过悠闲日子的理想就彻底泡汤了。

杜若却没想到,跟自己冷战了一天的男人,到了晚上却又来了。

杜若气的不行,用了吃奶的力气推开了他,男人被拒绝恼怒的瞪着她,他恼,杜若更气:“你看什么看,没有避子药,以后甭想。”

男人沉着脸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杜若从窗子看着他出了小院下山去了,不禁哼了一声心说走了更好,拎清,自己好歹能睡个好觉了,想着,一咕噜躺在竹榻上,拉上薄被睡了。

杜若睡得正香,却感觉不对劲儿,好像一块大石头压着自己,又热又不舒服,睁开眼却对上男人的脸:“你不是下山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你做什么,我不跟你说了吗,甭,唔唔……”杜若话未说完就被男人堵住了嘴,接着咕噜噜,好像什么东西顺着喉咙滚了下去。

杜若吓了一跳,急忙推他,可男人力气大的紧,又在兴头上呢,简直跟头蛮牛一样,哪里推得开,眼看自己的睡裤被他扯了去,杜若急了,合着自己说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精虫上脑就惦记着自己痛快呢,要是这次自己怂了,以后自己的话真是连放屁都不如,放屁好歹有味儿呢。

越想越怒,推不动就又掐又挠,反正绝不让他如意,男人大约也未想到杜若这么泼,虽说最后把她制住了,脸上身上却被她挠的了都是血道子。

被自己钳制住仍不消停,两条腿儿又踢又踹,那人腾出一只手来按住她的脚:“刚那个就是药。”

杜若愣了愣:“你说刚我咽的那个是避子药。”

男人点点头,杜若猛然卸了劲儿:“你怎么不早说,那这个药是哪儿弄来的,会不会有副……”话未说完已经被男人按在榻上……

体力消耗的太厉害,转天杜若晌午才起来,睁开眼便看见旁边的竹桌子上有一个白瓷瓶,拿过来,拔了上头的红绸塞儿,咕噜噜倒出几颗药丸子来,不大,跟指肚差不多,估计是自己要的避子药。

杜若非常怀疑,这东西有没有效,保险起见再吃一颗吧,想着塞了一颗在嘴里,砸吧砸吧了滋味,意外的不难吃,没药味反而有股子香气,吃了以后杜若忽觉有些饿,难道这不是避孕的而是开胃的?

第18章 真的甘拜下风

有了避子药,杜若松了口气,对于男人发情的频率,杜若根本找不到有效的节制方法,一开始她想到的是锁门,茅屋脆弱的门闩根本挡不住一头发情的蛮牛,再连续两晚被蛮牛破门而入之后,杜若放弃了锁门的想法。

杜若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等蛮牛的热情退却,她认为蛮牛之所以如此乐此不疲,是因刚开荤,新鲜,所以才没完没了的,等以后日子长了,也既腻烦了,就像这世上所有的夫妻一样,新婚燕尔都是如胶似漆,日子长了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杜若一个月前对自己这个想法颇具信心,毕竟有无数鲜活的范例在前头摆着,可一个月后却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这男人的精力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且,不禁没像自己预想的那样腻烦,反而开始有兴致,研究些花样,例如换个姿势什么的,或者换个地方,基本上一个月后,杜若已经记不清蛮牛究竟解锁了多少姿势。

杜若终于相信无论看上去多老实的男人,在这方面都拥有不可测的潜能,而且,杜若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重新做了一个竹榻,因为他嫌原来的太小,新做的竹榻用了最粗的竹子,结实非常,样式也不一样,原先的那个就是最简单的竹床,新做的不禁结实还多了护栏,美观了许多,并且比原来的大了一倍。

换了竹床的晚上,杜若才明白,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大一张竹床,而那个护栏也根本不是为了美观,对于这头蛮牛在这种事儿上超乎寻常的热情以及想象力,杜若这个现代人都甘拜下风,她琢磨是不是古代的男人都跟着头蛮牛一样闷骚,看上去老实正经,关上灯就变成了禽兽。

不过,蛮牛热衷于研究花样儿,对杜若来说倒算是一种变相的福利,杜若从来不觉得这种事儿有什么大不了,工作之余彼此顺眼,你情我愿,既可身心愉悦也可解除压力,有利无弊,随着社会的发展,节奏的加快,身处都市喧嚣的男女对于这种事早已看开,杜若亦然。

既然无法改变现状就尽量让自己愉悦这是杜若一贯的做法,一开始蛮牛的做法之所以让她抗拒,是因为实在没什么愉悦可言,单一机器的运动,即便马力十足也是痛苦的,因为他们毕竟不是动物,只是为了繁衍。

可蛮牛一开始的做法就让杜若感觉自己只是只母的而已却并非女人,好在蛮牛在这方面开窍很快,以至于一个月后的今天,两人之间在这方面已经和谐了不少。

和谐之后,蛮牛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干活更加卖力,虽然仍不爱说话,不大跟自己沟通,但知道疼人,除了做饭他无能为力,其他所有的活儿,都不让杜若碰。

只要杜若一插手,他便会不由分说把自己抱进屋里,放到窗边的竹椅上,把针线笸箩塞在她怀里,甚至再也不用杜若洗碗。

杜若如今唯一能做的事儿就是做针线,然后上床。

杜若觉得大约男人骨子里都有控制欲,蛮牛也不例外,想必蛮牛认为他们上了床自己就是他的女人了,这种想法在杜若看来霸道又可笑。

不过杜若目前是不会反抗他的,因为杜若正是要利用他这种霸道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不过这样霸道的男人,为什么对于自己寡妇的身份却提也不提。

是想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过下去,故意装糊涂,还是有别的打算?

杜若慢慢发现,或许蛮牛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老实,因为自己竟然看不透蛮牛想的什么?

想到此,杜若看了眼院中正再盘扎米囤窠的男人,昨儿早上自己看见地里沉甸甸的稻穗,随口说了句得扎个囤米的东西才行,男人把手边的活料理清除便下山了,天黑方回来,自己问他下山做什么去了,蛮牛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把她丢在了竹榻上……

今儿早上吃了早饭便开始扎这个米囤窠,名儿是蛮牛告诉自己的,说是这里的人都用这个囤米,可以囤上一年。

其实杜若现在倒不担心粮食了,陆安虽说很久不了了,但二喜却每月仍会按时送米粮菜蔬过来,至于哑婆,上回二喜来说下头别院人手不够,暂时留下了,等得了空再上山。

杜若对于这种事儿已经见怪不怪,反正哑婆不来也好,省的自己还得琢磨怎么解释多了个男人的事儿,更何况,以蛮牛天天发情的频率,哑婆要是在的话也不大好,这茅草屋可没什么隔音设备,而且哑婆毕竟是陆府的人,来山上说是服侍自己,其实是看着自己,要不然上回自己说要下山,哑婆也不会拼命拦着自己了。

眼见蛮牛把米囤窠扎好了,杜若放下手里的针线,出去到灶棚子里舀了一碗竹叶茶递给他,看了看那米囤窠:“等把地里的稻子收上来,加上晾的笋干肉干,还有菜园里的萝卜,冬天就不愁没吃的了。”

蛮牛放下碗:“你打算在这儿过冬?”

杜若目光一闪:“不在这儿还能去哪儿,你别忘了我可是陆家的寡妇,在这儿是为了我那个死鬼丈夫守墓的,只要我是陆家的寡妇,就不可能离开这儿。”说着看向蛮牛,想探探他的打算,却正对上男人的目光,他的眸色暗沉深远,竟一丁点儿也看不透他的心思,在这样的目光下,反倒是杜若险些露了底儿。

她眨了眨眼岔开话题:“你不说你在骑营里的当兵的吗,想来那骑营也算军事重地,能由着你这般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吗?”

男人:“你想我回骑营吗?”

杜若没好气的道:“这不是我想不想的事儿,我是担心你丢了差事。”

男人:“我若丢了差事,就在这山上跟你过日子不好吗?”

杜若笑了一声:“好,当然好了。”转身进屋去了,心说,真要是这蛮牛丢了差事,跑到这儿来跟自己过日子,那就是一对奸夫□□,将来说不准一起沉塘了。

第19章 睡不着做点儿事

气候好,稻米从种到收只用了三个月,六月收了稻子又种上了新的秧苗,入秋前还能收以季,风调雨顺,一年二熟的稻米,这里的百姓一定相当富足,而从山下冯铁匠家的境况来看,的确如此。

能在这样的鱼米之乡过如此悠闲的田居生活,是杜若前世遥不可及的梦想,如今虽然梦想成真却少了必须的自由。

陆家二爷的寡妇,这个帽子扣在脑袋上,她这一辈子都不得自在,即便摆脱了这个身份之后,也不能留在这儿了,但她觉得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双手完全可以创造出更悠闲自在的生活。

这个世界远比她想的还要富足,只要不是乱世没有战争,到哪里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一方乐土,所以对于未来摆脱陆家后的日子,杜若充满期待。

但前提是怎么摆脱这个寡妇身份,本来杜若想借助蛮牛的力量,但蛮牛却根本不理会,杜若觉得蛮牛的人生如今只有两件事,干活跟做那件事儿,除此再无别的追求。

而打探蛮牛的心思,便成了杜若必须做的事儿,白天失败了,晚上继续,根据科学研究,男人在做那件事的时候智商最低,防卫能力最差,而且夜里看不清彼此的神情,比白天更合适。

打算好了,夜里两人折腾了一番过后,杜若极力忍住没昏睡过去,而是开口:“ 你说你没娶过媳妇,是真的吗?”折腾之后,杜若的体力有些透支,声音有些软软的,听上去有种惹人怜惜的娇弱。

半晌方听男人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想嫁我?”

杜若岂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咯咯笑了两声:“你忘了,我可是陆家的寡妇,就算我想嫁,陆家能答应吗。”

杜若说完竖起耳朵听着男人的反应,却听见的是蛮牛的鼾声,杜若怒上来,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男人的反应是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睡不着就做点儿事儿……”

杜若挑衅的结果是整整折腾了一宿,直到天光大亮,杜若实在忍不住开口求饶,男人才放过她,杜若睡了半天才恢复过来。

恢复过来之后,杜若总结了一下经验教训,经验是蛮牛的精力果然深不可测,教训是男人不能挑衅,尤其一头发情的蛮牛。

再有,杜若觉得自己对蛮牛必须重新认识,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一副老实样儿,实则并非如此,她十分怀疑这厮的老实都是装的,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可真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蛮牛倒是很能干,几个月的时间,就把茅屋翻修一新,房后的茅厕也已经垒好了,里头装的是杜若画的蹲便池,并从旁边引了水过来,可以冲,虽跟现代的没法比但比杜若想像的好了许多。

并且盖了一个专门洗澡的屋子,二喜累的土砖窑,杜若找到了新的用途,烧炭,她得储备过冬物资,而这是山里,暑热的时候是凉快了,到了冬天不定多冷呢,若是没有炭火取暖,非冻死不可。

炭自然是蛮牛烧的,知道自己要烧炭过冬之后,蛮牛回了骑营一趟,转天便烧出了一窑粗炭,杜若对于蛮牛的本事由衷钦佩,这男人有体力,有身材,长得也不赖,勤快肯干,最重要还身都会,就算搁在现代也是个十足的抢手货。

要不是亲眼看见,亲身体验,杜若都不信世上会有这样的男人,渐渐杜若开始觉得如果能摆脱陆家寡妇的身份,嫁给这么个男人貌似也不错。

但杜若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即便再无知她也知道古代男人的观念里,传宗接代有多重要,哪怕是穷老百姓都莫不盼着多子多孙,更何况这男人还有一些社会地位。

这样的男人哪会不要子嗣,而他却给自己弄来避子药,就说明并不想跟自己有结果,说白了贪图一时之欢,根本没想过长久,所以这男人是靠不住的,事实上杜若觉得这世上无论什么年代,男人这种生物都是靠不住的,这个貌似老实实则深不可测的蛮牛也一样。

不管怎么说,自从有了蛮牛,杜若的生活有了质的飞跃,从一开始的需要为三餐温饱算计,到如今稻米满仓,顿顿有菜有肉,有宽大的竹榻,柔软的棉被,能痛快的洗澡,干净的如厕,便如今杜若都觉有些不真实。

而她屡次试探蛮牛无果,蛮牛好像打定主意就这么跟自己混下去了,日子长了,杜若也疲沓了,想着或许这么过也成,至于自己寡妇的身份,回头再说吧,反正陆家也没来人。

杜若忽然发现陆家很久不来人了,而上山给自己送东西的人,从上个月也不是二喜了,换了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头子,是真聋真哑,不像哑婆能听见,只是不能说话,这老头子听不见也说不出,只是把东西送过来就走。

杜若疑心是不是陆安发现哑婆跟自己处出了感情,二喜被自己买通,所以干脆换了个又聋又哑的老头子来。

可是上个月来送东西的还都是二喜呢,杜若仔细想了想,二喜最后一次来也没说下回换人啊,还跟自己在院子里说了半天话儿呢?

不过,倒是送了不少东西,杜若翻了翻,翻出一袋子炭来,不是蛮牛在土砖窑里烧的粗炭,而是竹炭,颇为精细,一颗颗炭都是一样粗一样长的,杜若丢了一块在灶膛里,几乎立刻就着了起来,却没有冒烟,真正的无烟碳。

看起来陆家对自己还算不错,竟然送了这么好的炭来让自己过冬,不止无烟碳还有比一个扣着细细铜篦子的炭盆子。

杜若把无烟碳放进炭盆子里搬进屋里点着,不一会儿屋里便暖和了许多,这一晃都九月了,山里的冬天来得早,九月已经冷了,尤其晚上,盖了再厚的被子也是寒浸浸的,平常蛮牛在,那家伙跟个火炉子似的,被他抱在怀里也不觉得冷,昨儿他有事回骑营去了,临走前撂了话得去几天,因此昨儿晚上杜若一个人睡在偌大的竹榻上,把被子都盖上了也冻得没睡着。

第20章 以后不许吃酒

蛮牛不在,天气又冷,杜若有些犯懒,不想做饭,便去寻了个陶罐子来,把昨儿剩下的鸭汤倒在罐子里,抓了几把米,又切了些细碎的菜一起那进屋里来,把陶罐子搁在炭盆上的铜篦子上慢慢熬着,自己坐在窗下做针线。

杜若手里做的是她自己改良的内衣,本来有要几个,但都被蛮牛撕扯坏了,也不知他是什么毛病,每次都要扯拦一件儿,弄得她总的做新的。

熟能生巧,几个月练习下来,杜若的针线女工大有长进,不禁能做出差不多的,还能再上面绣些简单的花样儿,例如桃花,梅花,或者几片竹叶,比之前的好看了许多,当然太复杂的花样儿仍是做不来。

绣好一朵梅花,陶罐里的粥也滚了,揭开盖子,顿时满屋都是老鸭粥的香味,杜若从旁边拿了把长柄的竹勺搅了搅,用厚毡布垫着把陶罐端下来,拨开铜篦子把下头的炭火埋了埋,把陶罐放回去,陶罐里的老鸭粥咕嘟咕嘟缓慢的冒着小泡儿,便又去绣花,等又绣了一朵梅花,老鸭粥便熬好了。

杜若把切好的菜丢进去,盛了一碗出来,吹的不烫了尝了一口点了点头,香浓的鸭汤加上当年新产的稻米熬出来的老鸭粥就是好吃,比她吃过某知名粥铺子里的老鸭粥还要美味的多。

杜若吃了两碗老鸭粥,身上热了起来,推开窗子往外看了看,才刚九月竟然就下雪了,怪不得刚听见有簌簌之声,她伸出手接了一手雪粒子,冰凉冰凉的,不一会儿便化成了水。

杜若忽想起貌似灶棚子里还剩下半坛子黄酒,自己可以一边儿喝酒一边赏雪,想到此,起身出去拿了酒坛子进来,直接放到炭火的铜篦子上温了温,喝了一口,陈年的花雕,温过之后更加醇厚,极好喝。

杜若撑在窗子上,看一会儿雪景喝一口酒,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她也有些醉了,连人进来都不知道,直到被人抱回了竹榻上,才睁开醉蒙蒙的眼睛,瞄了一眼,咯咯咯笑了起来:“蛮牛你回来了,你不说得去好几天呢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男人扫了眼旁边空空的酒坛子,不禁皱了皱眉:“怎么吃了这么多酒?”

杜若指了指窗外:“下雪了当然得喝酒了,我跟你说,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有个愿望,到山里头住着,到了冬天下头一场雪的时候,边儿吃酒边儿听雪,我以为得等到退休才能实现呢,没想到老天爷让我这么快就梦想成真了,哈哈哈哈,你说我的运气好不好……你说话啊,别装哑巴,不许装哑巴……”伸出手在他脸上一通揉搓。

男人抓住她作乱的小手,看了她一会儿:“什么是退休?”

杜若咯咯又笑了起来:“你傻啊,退休都不知道,就是什么都不用做了。”

男人:“你说你很久之前就想来山上住了?为什么?”

杜若:“什么为什么?山上空气好,风景好,还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的烦心事儿,想怎样就怎样,没人管我,多自在。”

男人:“在陆府的时候有人欺负你吗?”

杜若摆了摆手:“什么陆不陆府的,不知道,我困了你别烦我,我要睡了。”说着自动自发的缩进他怀里,闭上眼睡了过去。

杜若转天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只觉浑身难受,她知道自己病了,估计是昨儿赏雪吹冷风吹的,模糊记得好像蛮牛回来了,感觉有人给自己号脉,杜若以为是蛮牛,睁开眼却看见一张陌生的俊脸,年纪大约有二十多吧,俊眉朗目,儒雅斯文,像个读书人。

对上杜若的目光,男人眼里有好奇也有戏谑:“你醒了。”

杜若:“你是谁?”

男人挑了挑眉并未回答杜若,而是侧头看向旁边:“好问题,我是谁?”

杜若这才看见旁边的蛮牛不禁道:“你不说这一趟回骑营要几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蛮牛:“事情料理完了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