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的叹口气,周石侧过身子把刘远揽进怀里,一下下用胡茬亲昵的蹭着刘远的肩膀,无比惬意。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觉得,那酒喝得好。

真好。

刘远是在一阵细微的麻酥酥的感觉中醒过来的,浑身像散架了一样。他心说自己这做的什么梦啊,怎么感觉还能残留到早上的。

可一睁开眼,他就愣住了。

周石近在咫尺,不是幻觉,不是虚像,真真切切。

记忆全部回笼,刘远有些不知所措。

周石微笑,纯粹的快乐从那笑容里飘散出来,气味香甜:“早。”

第 61 章

刘远敛下眸子,强迫自己不去看周石的脸。因为那眉眼太占便宜了,盯着它们,根本没法好好说话,连脑袋,都会晕乎乎。

半晌,刘远从床上起身下地,就那么赤身裸体地把散落的衣服捡起来,然后又一件件套上,一边穿,一边很自然的嘟囔:“你昨天喝了多少啊,拿着钥匙都开不开门,还冤枉我换锁。”

周石不记得还有这么一段,便倚在枕头上,笑着道:“真的假的啊,你别当我喝醉了就胡编。”

刘远把衣服穿好,又捡起周石的衣服走回床边,递过去:“我能编出这么搞的吗,绝对真人真事。”

周石接过衣服,很自然地抬手去摸刘远的头发。

刘远躲开了。

看着周石发愣的表情,刘远心里扎了一下。可他还是深吸口气,然后说:“你刚回家没几个月,肯定不适应,毕竟不比外面没人管的自由。这样,以后你要是再烦了,难受了,就过来,我陪你说说话……”

周石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都到这地步了,刘远怎么能……

“我不用你,”周石几乎是带着赌气意味的,“能陪我说话得多了去了。”

刘远似乎笑了下,可等周石定睛去看,却只见淡淡哀伤。然后他听见刘远说:“要实在找不着伴儿,做也行……”

周石真的难受了,胸口疼得几乎喘不过气。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声音变调:“我不是为这个。”

“我知道,”刘远说着顿了下,似乎需要一些缓冲,比如微微仰头把眼底的热气压一压,然后才能继续说,“反正等过阵子,你适应了,就知道家里好了。”

“你知道个屁!”周石终于没忍住,吼出声。

刘远忍了几个月的火终于腾的着了起来,眼睛酸胀得厉害,可刘远还是用力的瞪大它们:“你再冲我喊?这里是我家!”

周石想都没想,张嘴就说:“也是我家!”

“屁!”刘远说着就扑过来翻周石的衣服,它们还没来得及被主人穿,正聚堆的放在床上,“你把钥匙还我!”

周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衣服拢巴拢巴抱怀里,死活不给:“凭什么!这是我花钱配的!”

刘远用力把衣服从周石的胳膊里往外拽:“滚蛋!明明是我下楼找的配钥匙的!”

周石不甘示弱,死揪着不放:“那钱是我给的,你说没零钱,我给你的两个五毛硬币!”

刺拉——

周石的T恤成了抹布。

谁也没搞明白,钥匙明明在裤子里,为嘛最终阵亡的是衣服。

可俩人,终究是消停了。你看我,我看你,都一副气急败坏苦大仇深的表情。

半晌,周石才叹口气把刘远搂进怀里,一字一句道:“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

刘远低声咕哝:“能,只要你别再过来了。”

周石报复似的把人搂得死死,用尽全身力气,勒得刘远生疼。

从这个角度,刘远可以清晰的看见周石后背上的纹身,隐约间,那好像真成了双头蛇,正朝自己吐着芯子,就像在等待最佳时机,将自己一口毙命。

刘远最终也没和周石掰扯出来子丑寅卯。因为他已经起床晚了,着急忙慌的洗漱完毕,连吃早饭的时间都所剩无几,更别提旁的。所以他要出门的时候,周大少还坐在床上打赤膊呢。

刘远想起来壁橱里有一堆周石没带走的衣服,原本想和他说,可转念一想,周石肯定也门儿清,便没多此一举了,只是简单叮嘱一句:“最近这楼不太平,你走的时候拿钥匙多拧两圈反锁,别一带上就不管了。”

周石点头,看着刘远说:“你放心,我一定从外面把门锁好。”

刘远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呢,话里话外浓浓的怨气快缓解能源危机了。可刘远没辙,只能寄希望于周石说话算话:“那我上班儿去了。”

周石没好气的哼了声,眼看着刘远把门关上。

可没一秒,那门又开了,刘远把圆咕隆冬的脑袋重新伸进来,若有所思地问:“你不用上班吗?”

周石愣住,隐隐的有点难受,不过很快他就打起精神,冲着刘远龇牙道:“怎么不上,我现在两份工作呢!”

刘远似乎长舒口气,但立刻又怀疑的眯起眼睛:“那你怎么还不收拾?要迟到了吧。”

“我旷工总行了吧!”周石没好气的嚷回去。

刘远撇撇嘴,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然后干净利落的从外面把门关上,真正上班去了。

周石望着门发呆了好一会儿,有些惶惶然。他希望全世界都感觉到他周石不一样了,可如果刘远没有,那么这个全世界也白搭。

周石给家里那边公司打了电话。

他现在是副经理,原本的副经理这会儿成了他的顶头上司。不过待遇没变,那边一接电话还是客客气气的问:“经理,有事吗?”

周石在脑袋里把今天的日程表过滤一遍,然后才说:“嗯,我下午才能过公司去,上午的两个会怕是都赶不上了,流程就按咱们昨天拟定的走,回头我再到你那儿去拿会议资料。”

那边似乎思索了下,过了一会儿,说:“要不我让秘书直接送你办公室去吧。”

周石想了想,便说:“也行。那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周石又拨通了王小卫的手机,那边一接就火了:“我找你一晚上,你干嘛去了!”

周石把电话拿离耳朵一点点,才道:“我说你能不能别总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找我。”

王小卫没好气的吼:“你把加拿大和中国的时差抹平,我他妈也想晚上睡觉!”

周石总算听出不对劲儿:“怎么,出问题了?”

王小卫冷哼:“你还不算迟钝。海关那儿出了点问题,这批货走的渠道不对,要按这么走,关税我们得多出一大截。我正和他们科长打电话呢,看能不能改。”

周石直接起身去衣橱里翻衣服,两手找,就用脑袋和肩膀夹着电话讲:“等着,我这就过来。”

王小卫挺诧异:“你不用上班了?”

周石一早上被这么问了两回,郁闷至极:“我他妈去照看我自己的生意,你说算不算上班!”

王小卫呵呵乐:“赶紧的吧,等你。”

周石听话的把门反锁两圈,又用力推了推试试效果,才匆匆的下了楼。两分钟后,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跟王小卫合伙租的写字楼。

出租车飞驰起来的时候,周石才开始认真的想一些问题。比如他这阵子到底有没有成长,再比如,他该拿刘远怎么办。

成长是王小卫总爱用的词儿,自从周石和他说了想奋斗,想成才,想自立门户之后,那人就总把这两个字儿挂在嘴边。天天督促周石用比较分析法来绘制自己的成长曲线,用这一天的自己和前一天的自己进行对比,然后看看有没有改变,再看看这改变究竟是不是积极的,上升的,进步的。

曲线周石自然是没画的,但天天被人这么耳提面命的鞭策,多少也能往前走点儿。更何况是家里公司家外公司两边磨练,事半功倍。

当然周石也没少犯错,但王小卫说了,就怕不犯错,不犯错就没进步了。况且家里那边有经理顶着,这边有他兜着,周石只要别把天捅破,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周石挺感谢王小卫的,虽然他没说,但那句谢谢一直是记在心里的。

至于刘远这边,周石决定改变策略了。因为他发现闭门造车的弊端太多。而最重要的一点,他看不见刘远。看不见,就不知道近况,像非典那样的再发生一次,他得后悔一辈子。

有时候周石会觉得王小卫这人要成精了,因为他总能用最有效的办法解决最棘手的问题,总能用最短的时间看透一个人或者一件事的本质。甚至于当他拿着钱去找王小卫的时候,他都觉得那个靠在门口似笑非笑的人,其实是早有预料的。

跟王小卫一起做生意,成长的不光是能力,还有一些做事的方法。比如做什么事情不一定非要硬碰硬,或者非黑即白,而是有很多变通的方式的。太多纯粹的手段往往走了极端,且效果不好。再比如,妥协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争取。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刘远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穿梭回那个乱七八糟的早晨,然后卡住自己的脖子,把那句没脑子的“以后你要是再烦了,难受了,就过来”掐死在摇篮里。这样他就不会每天回家用钥匙开门前都要做遍心理建设,以免发现屋子里多出一个人。

“回来了?我做了青菜和排骨……”

“我节食。”

“多少吃一点呗,我好容易有时间弄一回。”

“你那么忙,还总过来干啥!”

“我这阵子心情都不太好。”

“……”

第 62 章

说实话,刘远没想过周石回家以后会跟以前不一样。因为改变永远都是最难的事情,不然他们俩在一起辛苦熬了一年,也不会是那个结果了。

但周石又确实不一样了。

他会经常性的接电话,会叽里呱啦说些自己听不懂的,会看着看着电视中途跑掉处理事情,会……会真的看起来像个男人了。

刘远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们现在的关系。周石并不是三天两头就往这里跑的,忙的时候可能一两个礼拜都不见人影,可闲了,又会天天报道。吃饭,聊天,接着就是过夜。

有一次刘远喝了点儿酒,其实没醉,但故意借着酒劲儿和周石说,你别过来了,我还想找新朋友呢。

他永远忘不了周石那个眼神,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好像把眼睛都看痛了。

终于,刘远不忍心起来,说你别这样,我难受。

周石总算开口,问刘远说,你能不找吗。

刘远忘记自己回答了什么,只知道那天一直到最后,气氛都很糟。

那之后刘远就不再提这茬了。因为他发现他有些贪恋这样的日子,都说难得糊涂,那他宁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周石过来,在他们曾经一起驻守过的小小方圆里,那么周石就只是周石,他也只是刘远。他不管周石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管周石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那些和他都无关。甚至说出了这个门,他和周石,也可以无关。

所以刘远越来越少的出门,越来越多的呆在家里。

这个礼拜周石好像又在忙,基本没露过面。刘远就在家里捧着自己的电脑上网。这个月他终于发了一笔丰厚的奖金,本来想弄台式的,可一来自己也不太懂,还要麻烦别人帮着组装,二来也占地方,又不方便,思来想去就弄了个低端的笔记本。没事儿挂个QQ,上上网,玩玩小游戏,也挺滋润。

刘远以前上QQ都喜欢隐身,因为好友里很多都是不认识的人,加一些不太熟的同学朋友什么的,随便几个跑过来和他寒暄,他就觉得有点烦,因为确实没什么可说的。索性自己掌握主动,想和谁说话就去敲谁。

可是现在不行了。刘远现在的QQ里,一大半都是少年宫的学生家长。自从他当上主任之后,家长名片跟雪花似的往他这里飞,他也不能含糊啊,领导就也像模像样的给他印了一盒,让他发去。一来是和家长联络好感情,二来也是变相的做广告嘛。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他除了做教务安排,还得兼职售中和售后服务。

要说家长对孩子们的教育那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上心,刘远只要一上线,经常是忙不过来,屏幕上一溜的对话框。稍有不慎,小笔记本就卡住,半天缓不回来。

今天也是一样,刘远耐心的挨着个向家长们汇报少年宫的近期安排,课程规划,还要绞尽脑汁的去想那个问“我家孩子最近表现怎么样”的男人到底是哪个孩子他爸,忙得不亦乐乎。

右下角又有企鹅在闪,刘远想也没想就点开,结果是郭东凯。问他最近怎么样。刘远瞬间敲过去个还行,完后继续和其他家长劈里啪啦。

不知过了多久,那边才又发过来一句:找时间,再出来聚聚吧。

刘远皱眉,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索性实话实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忙,回头再说吧。

谢天娜回家的时候,就看见自己丈夫对着电脑发呆。她说了两遍“我回来了”,那边才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谢天娜也不以为意,她习惯了,她想起她哥给她说的非典那事儿,再联系男人的一贯表现,忽然觉得她哥分析的很有道理。那就是郭东凯心里面有人,而且这个人还不是玩玩儿那种。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话放这里也合适,不怕郭东凯出去玩儿,别说男人,现在女人也乐意出去玩儿,但玩完你得知道回家。而不是回家之后心里还装着事儿。

这一惦记,就比较难对付。

谢天娜也不准备对付了,她承认自己斗不过郭东凯,那人简直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于是她开始认真思考谢天齐的话,趁年轻,刮他一半财产,然后走人。

谢天娜庆幸自己坚持没要孩子,因为女人一旦生过孩子,就不值钱了。

从背后悄悄靠近自己丈夫,谢天娜发现郭东凯的QQ好友栏里就那么一个头像。呵,还真干净。谢天娜一直很好奇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儿,可惜无缘得见。QQ显示不出照片,空荡荡的对话框里,就那么零星几句话。谢天娜对自己丈夫说了什么没兴趣,看了堵得慌,她只看对方的回复。

【还行。】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忙,回头再说吧。】

谢天娜自觉的勾起嘴角,出声道:“就一普通寒暄,至于想那么半天么。”说完,没等郭东凯反应,女人直接过去敲了几下键盘,然后回车。

屏幕上多出一行字——成,那你先忙。

郭东凯眯起眼睛,很不高兴,女人不甘示弱的回望,笑得有些冷:“这不就结了,回头人家忙完,你再续上。”

没等郭东凯说话,谢天娜已经转身去盥洗室卸妆了。

果然,小孩儿没再说话。郭东凯把鼠标挪到小孩儿的头像上,再看一遍对方的QQ签名——撞钟撞得脑袋疼。

郭东凯看好几遍了,可还是没懂。

其实,郭东凯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要刘远吗,又似乎并不全是。只是放不下,放不下就会想,想多了就成了心魔。

和刘远在一起的时候,郭东凯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喜欢他,但凡他有这种自觉,他都不会那么干脆的结婚,因为结婚不是必需的,或者说,起码那个时候不是必需的。可现在,他才隐约觉得,小孩儿好像在自己心里扎根了。不是最近才埋下的,而是早早的就埋了进去,只不过现在才生根发芽。

郭东凯总是自觉不自觉的去回忆结婚那晚,刘远在他家楼底下闹。很奇怪,一开始他的记忆是相当含糊不清的,如果不是孟鹤说,他可能都拼凑不出全图。可年头越久,那景象反而越清晰,好像酒气形成的雾被时间弄散了,终于露出真面目。

说不后悔那绝对是假话,有一段时间,郭东凯恨不得把那条踹人的腿剁了。甚至现在见到刘远,他还会隐隐的心疼。

可讽刺的是,男孩儿不觉得疼了。

“对了,明天我们公司有个酒会,你得陪我出席,听见没?”谢天娜的声音从盥洗室里传来。

郭东凯懒得理。

他真有些累了。这疲惫形成的因素太多,一时间他也说不清。他只知道他理想中的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而是一个能让人放松,休息,甚至于享受的地方。所以他才会把玩儿和结婚分得很清,因为他觉得只有婚姻才能带来家。

可现在,他后悔了。

这段婚姻什么都没有带来,相反,在和刘远相处的某个阶段,倒有那么点对的感觉。郭东凯闭上眼,用心的去回忆刘远出柜后和他一起住的那段日子,似乎哪儿哪儿,都有那么点家的味道。比如累的时候,抱着小孩儿安静的躺在床上,那累就好像会消失。再比如无聊的时候,他就和小孩儿一起摧残一下厨房,成品能不能吃不重要,过程便已经很有意思。

刘远一直忙到挺晚,等他想下线的时候,才想起来郭东凯,可男人的头像已经灰掉。刘远有点过意不去,想留言,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还是关了电脑。

洗漱完,刘远便打着哈欠关灯躺到了床上,没一会儿,便昏昏欲睡了。迷迷糊糊中,他觉得好像有人开门,不一会儿,就听床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再然后,一个带着点儿微微凉气的身子就蹭过来了。

刘远懒得睁眼,下意识的扑棱开企图放到自己腰上的手,含糊的咕哝:“困,别弄我。”

周石执拗的把人弄进怀里,带着点儿调侃的笑:“你都不看看是谁,万一是坏人呢。”

“本来就是,别把自己择出去。”刘远动了动,找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了。

黑暗里,周石闻到了刘远的洗发水香气。

这阵子贸易公司很忙,周石一直没抽开空,其实几天前他就想过来,然后告诉刘远,他妈那边儿已经被他软磨硬泡的松了口。

本来这周末,周石妈安排好了让周石去相亲,可周石提前就给那女孩儿去了电话,想从根本入手找个理由直接推了。没想到人家女孩儿比他还不乐意,说早就听过他的事迹,这样的男人我可看不住。于是二人相谈甚欢,最后双双携手决定取消。

周石妈得着这信儿没晕死过去,可又恰逢周石爸去外地谈生意不在家,周石妈深感一个人对付儿子之吃力,本来想着延后再战,却被周石抓了个正着。然后周石就把心里话唏哩哗啦都和他妈说了。包括那些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还有刘远对他有多好多好等等。

最后周石说:“妈,刘远养了我一年。”

周石妈怒,说:“我养了你二十多年呢!”

周石就把他妈抱住,可劲儿的搂:“我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嘛,那我和刘远非亲非故的,人家凭啥。”

周石妈这叫一个不自在,直嚷嚷:“你小子给我起来!别乱蹭!”

周石当然不,他对他爸没辙,可对他妈,那是一扑一个准儿。所以这会儿他再接再厉:“妈,你要是不能接受我喜欢男的,这没办法,我改也改不过来的,但你相信我,刘远那人特别好。”

周石妈冷哼:“好?好能指使你回来?”

周石条件反射的就说:“不是他指使的。”

周石妈立刻问:“那是谁指使的?”

周石这才反应过来,指使这个词儿,呃,好像有点怪怪的。

周石妈直截了当地问:“你是打定主意不结婚了,是吧。”

周石为难的皱皱眉:“如果对象非得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