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放在她腰间的手慢慢的向上移,奚炎依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就差眼球飞射出来了,“龙隐锋,我是皇叔,你最好对我尊敬点!”

那只挪移的大手在她的后背正当中停下,奚炎依不知道他要玩什么,但是看他的眼神很不善,似乎还带有一丝报复的成分,眉心紧皱,她都不知道这家伙原来喜欢男人么?

龙隐锋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放在奚炎依背心的手微微一动,奚炎依立即感觉前胸的紧绷消失呼吸顺畅,同时脸也白了,她的裹胸布

龙隐锋微微低头,虽湖水浸在他们俩的锁骨之处,但是他身体的感觉是真实的,不用去看,那顶在他胸前的柔软是什么他就知道。

紧抿带着几分孤傲的的唇角一点一点的上扬,奚炎依的脸由白转绿再由绿转青,看着他带着坏笑和满眼的得意慢慢的俯身凑到她耳边,感觉那有些沉重的呼吸吹打着她的耳朵,“很大!”

奚炎依的脸瞬间爆红一片,整个脖子都染上了红,龙隐锋直起身体,放开被他抓住的手,放开她的后背,转身游向岸边大步的走上岸,独留奚炎依浸在水中全身如火烧!

年少轻狂 051:惊心一吻

反手扯出那已经断裂的裹胸布扔在水里,可怜的布帛随着湖水的荡漾飘向一旁,奚炎依朝着岸边游过去,在浅水的地方站起身,一手环在胸前,内衣都透了,里面的‘货物,尽情的舒展开来,轮廓清晰。

走上岸,随意的把外袍套上,也不管里面还在滴水的内衣。

穿上外袍,奚炎依几步走到龙隐锋身边,他正脱下湿透的中衣,阳光下,精壮的身体反射着水珠的光芒,那纠结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在肌肤下滚动,奚炎依不由得喉咙干燥,瞥开眼,暗自思量,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距。

那边龙隐锋穿上干燥的外袍,扣上腰带,转身看着奚炎依,外袍被滴水的内衣浸湿,长发散乱的垂在肩头后背,整个一落汤鸡。

回过头和龙隐锋对视,微微仰头看着他,此时两个人的神情不复以往,龙隐锋在看的是一个女人,而奚炎依在看的是个知道她是女人的男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奚炎依开口,粘在脸颊的发丝在往下滴水,奚炎依抬手随意的拨开,脸色严肃神情认真。

龙隐锋俯视着她,漆黑的眼眸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奚炎依能感觉到他此刻没有恶意。

“八年前!”龙隐锋开口,低沉的声音从胸膛震出来,震得奚炎依耳膜作响,八年前?八年前!

“你怎么知道的?”奚炎依想不通八年前她做什么让他发现了她是个女人,那时没胸没屁股,扒开上衣也看不出是个女的,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龙隐锋抬高了一条眉毛没有给予解答,奚炎依皱眉,随后转身一屁股坐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捋着已经有些半干的头发,悠悠的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办?打算高密么?”

龙隐锋似乎觉得奚炎依的话有点可笑,看了一眼别处复又注视她,“那我何不八年前就高密呢?”

奚炎依笑,“你打算替我保密?难不成是在拉拢我?小子,就算我是个女人可我还是你的长辈,你爹仍旧是我皇兄,这些都没改变,你什么都得不到。”

龙隐锋似乎也小,刚硬的唇角微微上扬,“我也没说要在你这儿得到什么,你在紧张么?”走到奚炎依面前,他高大的身体遮住了阳光,奚炎依皱眉,“躲开,挡住太阳了!”

龙隐锋倒是依言挪到一旁,最后也席地而坐,奚炎依扭头,俩人的视线正好处于同一水平线,微微眯了眯眼,“我没紧张!”奚炎依语气有几分冷的说道。

龙隐锋对于她的冷声无谓,转头看向那泛着粼粼光斑的湖面,“你不必再练功了,女人,应该少抛头露面才是。”

奚炎依拧着眉看着他刚硬的侧脸,一丝讥笑浮上唇角,“是啊,不用抛头露面,只要在家里为争夺你们男人斗来斗去就行了?比如梅贵妃?”

龙隐锋转头,与她那包含讽刺的眼睛相对,“你手段高超,想必任何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呦嗬,多谢硕王夸奖,小女子受宠若惊!”奚炎依撇开眼不看他,作为女性的观点来说,龙隐锋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那一世,好像还真的没见过他这样的男人,这一世看见了遇见了,可惜是她侄儿。

龙隐锋的眉峰隐隐有些抽搐,奚炎依做惯了男人,一举一动严重缺少女子的柔和,偏偏她说个小女子出来,配着她那男性化的表情,怪异又搞笑。

俩人一时无声,日头渐渐西移,奚炎依身上的衣服也干的差不多,站起身抖一抖皱巴巴的外袍,用眼白扫了一眼龙隐锋,“硕王还不走么?要留在这里喂蚊子?”

龙隐锋抬头看着她,身子不动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奚炎依拧起眉,虽然她知道自己此时肯定像个落难乞丐,但是有什么好看的至于这样看着一眨不眨?

半晌,龙隐锋站起身,慢慢的欺到奚炎依面前,随后压低身子伏到她耳边,奚炎依再次感受到他呼吸之间的气体打到耳朵上,微微后退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或许,你应该把腰带扣上!”

说完,龙隐锋转身脚步沉稳的走向树林,奚炎依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低头,瞬间感觉自己肺叶都被气得持续性胀大,她的外袍就那么散乱的套上的,里面的内衣已经干了,可是她没有裹胸,两团小白兔就这样顶着那本来就不算很宽松的内衣,弧线完整并且隐隐的能看到里面小白兔的颜色,透视装也没她这么透视的,怪不得龙隐锋刚刚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她一动不动,他坐在那儿抬头正好看的清楚!

“妈的,吃豆腐吃到老子身上了!”被气得脸蛋发白,奚炎依怒气横生的扣紧腰带,还气不过的抬手狠狠地将那小白兔按压下去,待得她松手那小白兔又弹跳起来,奚炎依粗粗的喘气,龙隐锋那个兔崽子,逮着机会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诸葛钊和龙可心的大婚不日将近,各国来使也纷纷到场,听说赫连殷和赫连焰也已经到了皇都,奚炎依没有去见他们,虽然知道早晚得见面,但还是等到早晚见面的时候再见吧,她现在代替着诸葛钊奔走在皇宫和学士府之间,因着初露宫门口那大牌子还杵在那儿,诸葛钊也扬言不会踏入初露宫一步,所以,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奚炎依在帮忙做。她这个皇叔做的也是够尽责,从小陪他们玩到大不算,还得帮忙收拾烂摊子带着开心潇洒外加如同老妈子,不知到时他们夫妻给她多少好处费!

单手托着一盒学士府珍藏的首饰朝着初露宫走去,她今天一身浅紫色的长袍,腰间白玉腰带,脚上是同色的锦靴,额上淡紫的抹额,一头黑发用紫金冠束在脑后,她感觉自己是从葡萄园出来的,可百霜那丫头叫唤着她俊俏异常,特别她肌肤很白而且细腻,百霜摇头晃脑的说她是翩翩公子不浊于世,优雅不失贵气,风流不浪荡。

此时想起不由还笑,她就像一粒熟透的葡萄,估计厌食的人看见她会立即觉得口舌生津。

走在长廊中,步伐悠然的奚炎依蓦地停下脚步,慢慢回头,假山的另一边闪过一个人,奚炎依后退几步仔细看着那边,一个奇异装束的人正朝着广德楼的方向走,广德楼在德善宫与去世的老太后拜佛的佛堂中间,看着那人慢慢消失在视野当中,奚炎依微微眯眼,随后转身追了过去。

广德楼平日里没有人,不过这里适合登高望远,可龙天齐很少来这里,倒是后宫的嫔妃或是皇子公主等经常来。不过此时宫里正忙活着龙可心大婚的事儿,谁也没时间来这里,这里反倒寂静异常,好似连呼吸的声音都听得清光

隐在广德楼前的石狮后,奚炎依眼看着那个奇装异服的男人走进了广德楼,环顾着除却大门的其他位置,只有用轻功飞上去才行,正门只有一个,她不能从那儿进啊!

正想着,一只手突然搭上了她的肩,奚炎依身体一僵迅速回身同时脚也踢出去,却不料那只手迅疾的挡住她的腿,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系列动作只在瞬间完成。

看清了后面的人,奚炎依紧张的情绪瞬间平复,抬手拿开捂住她嘴的手,“你怎么在这儿?”

龙隐锋放开她的腿,漆黑的眼眸扫了一眼广德楼,“那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跟着一个外国人来的,他进了广德楼。”奚炎依后退靠在石狮上,擦了擦嘴,感觉喘气都是他手上的味道。

“外国人?哪国的?”龙隐锋看了一眼广德楼,里面光线很暗,根本看不见人。

奚炎依轻哼一声,“我要是知道哪国的还用得着跟到这里来么?不过你这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你跟踪我?”

龙隐锋没回答她,反倒说道:“你回去吧,我去看看!”说罢,沿着石狮右侧往广德楼的方向走,奚炎依立即跟上,“不行,我得看看那人到底是哪国的。谈,说起来你要我走,和他有约的人不会是你吧?”奚炎依挑眉,虽她对龙隐锋无好感,但是也知道他也不会和外国人扯上关系。

龙隐锋没回头,直接淡淡的抛下一句话,“可以跟着,不许扯后腿!”

奚炎依立即翻白眼,谁扯谁的后腿还不一定呢!

绕到了广德楼的侧面,地面距离二楼差不多有十米,而且二楼的栏杆后走道狭窄,这上面他们都来过,所以上面的地形奚炎依和龙隐锋都很熟悉。

“跳上去!”龙隐锋看着奚炎依开口说道,漆黑的眼眸平静异常,好似面临任何事他都如此镇定,哪怕泰山压顶,他也会如此模样。

奚炎依目测了一下那高度,说实话,她倒是能跳上去,但是一点声音都不发可能有点困,扯了扯嘴角,抬手搭在龙隐锋的肩上,碰触的一刹那奚炎依小小的唏嘘一下,真结实。

“我的轻功如何还要我自己说么?带着我上去!”唇畔上扬,清澈的桃花眼荡漾着得意的笑,几分奸诈几分迷人。

龙隐锋看着她,一手绕过她的后腰揽住她的身体,脚下一点两个人平地而起,在他们面前,地心引力什么的不过浮云。

两人准确且没有一点声息的落在二楼,随后绕到广德楼后方,顺着那窗子进入里面。

广德楼的二楼有不少的书,因为以前太后喜欢来这里,太后又喜欢看佛经等一些经文,所以龙天齐就特意的派人装修了二楼,不仅有软榻供太后休息,还有一个小型的厨房,大排的书架紧挨着软榻,软榻挨着窗子,俩人从窗子悄无声息的进来之后就隐藏到了书架后,因为他们俩都听到了两个脚步声走上来。

“主上有吩咐,望小姐按计划行事,不要因为儿女情长误了国家之事!”男人的声音,而且完全是东祠国的口音,这个人就是刚刚奚炎依跟踪的那个男人。

“将军放心,我的弟弟还在他手里,怎敢违抗命令?”苏睫妤的声音,而且说此话时口气冰冷且带着讥讽,看来对于老乡,她并没有多少欣喜之意。

躲在书架后的两个人面对面,因为空间狭窄且气流不通畅,两个人都调整呼吸,不会呼吸过重让外面的人听到。

“哼,你知道便好,主上听说你和大齐的太子过往甚密,那太子也上了你的床么?”男人的话开始带有色情味道,奚炎依微微蹙眉,女人长得美也是一种罪,任何人见了都想沾沾腥。

“拿开你的手!这是我的私事,将军未免管的多,只要我不耽误主上的大事,我的私事又与你何干?”苏婕妤的声音充满怒火,但还是稍稍有点压抑之感,似乎在她内心里还是有些惧怕。

“哼,装什么贞洁烈妇,忘了你以前在本将军跨下承欢的样子了么?你那时的骚劲儿现在怎么都没了?有了更年轻更英俊的姘头了?”男人的话越来越粗鲁难听,然后布帛撕裂的声音,身体撞在软榻上的声音,急切脱衣服的声音,亲热的声音…。

奚炎依的手放在身侧攥成拳,眉心纠结成一个疙瘩,虽然这样的事儿很多,可是不代表她可以看见了装作没看到,那女人她无感,可是那男人更让她感觉恶心,听着无处不在的肉体相撞的声音,奚炎依恨不得出去宰了那俩人。

龙隐锋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在这光线很差的地方更显幽深,蓦地,他慢慢的抬起手,轻轻地遮住奚炎依的耳朵,隔绝了那无孔不入的淫秽声音。

奚炎依微愣,抬眼看着他,那么一瞬间,她常年以来心里对他的恶感通通而光,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外面的一切都恍若消失不见,天与地之间只刺下他们两个人,安逸宁静。

奚炎依的心跳在扑腾扑腾的剧烈加速,她从不知有一天面对龙隐锋她会有这么怪异的感觉,虽她没体会过男欢女爱,可是某一些事她还是明白的,她面对着龙隐锋时把他当男人看了,而且还是那种很迷人很吸引人的男人,刹那间她明白了这个感知有些不知所措,脸颊也火速燃烧起来,放在她耳朵上的双手也好像两个加热器一样,连带着整条脖子都烧起来。

外面那两个人还在继续,在大齐的地盘,在天子脚下,做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还做了这么久,也不得不让人佩服他们的胆量。

奚炎依完全依附内心的反射在向后退,身后就是墙,她已经紧紧的贴在了墙上,但还是不住的往后缩,她有心动,可是伴随着心动的就是惧怕,她惧怕会与他们扯上任何不明不白的关系,那么到头来,遭罪的那个人就是她!

奚炎依后退,龙隐锋随着向前,看着她那有些迷蒙又有些惧怕的眼睛,龙隐锋有些微诧异,不知为何突然这样。

蓦地,奚炎依紧紧地闭上眼,将脑中所有的情绪都清除出去,却在同一时刻龙隐锋身上的气味顺着鼻端灌满胸腔,她的心跳愈发的加快,好像马上就要跳出来一样。

龙隐锋漆黑的双眸闪过些异样,微微靠近奚炎依的脸,他的气息就更强烈的将她整个人包围,霍的睁开眼,死死的盯着毫厘之外的那张脸,幽深的眼睛,刚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每一处都散发着浓重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奚炎依的脸要爆炸了,喉咙干燥的冒烟,狠狠地咽下口水,她引以为傲的理智自制力都在逐渐流失。

看着奚炎依那有些渴望有些退却有些迷离的眼睛,龙隐锋似乎知道她这是怎么了,紧抿的唇微微翘起,给他刚硬的脸带出一丝生动和柔和,完美的喉结上下滑动一下,紧盯着她的眼,随后视线下滑慢慢的移向她的唇,外面那激烈的声音此时就像是催(禁)情的药,催促着他低头,带着一点点颤抖,覆盖住那微启的红唇。

像是漏电了一般,奚炎依的整个身体都在哗啦哗啦的闪耀着火花和电流,整个身体完全僵住甚至手指都在颤抖,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那双同样在看着她的眼睛,唇上的触感如此清晰,但又好似在梦境一般,奚炎依的气息乱成一团,呼气吸气已经不规律,大脑发晕这是缺氧的症状。她想呼吸,可在她呼吸之时连带着也张嘴,那火热的湿濡便钻入了口中,奚炎依完全没了反应,只能任那火热在她的嘴里翻搅探索纠缠…

“哦!”外面陡然传来怪声,奚炎依的理智瞬间回到了空白的大脑,尽管还有些发晕,但双手听使唤了,捧住龙隐锋的脸将他推开,奚炎依上气不接下气又不敢大力的喘气,俩人皆双眼迷蒙,好似刚从梦境中回来一样。

“美人儿,你还是那么销魂!”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还伴随着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这俩人完事了。

“哼,少废话,把药给我!”苏捷妤的声音很清亮,但其中冷意不可忽视。

“给你,只需一滴,必保那个老皇帝没命。”那个男人的话让书架后的两人瞬间警醒,居然要给龙天齐下药。

“我做完了这事儿,就请主上说话算话放了我弟弟,不然我做鬼都饶不了你们!”说罢就是下楼的声音,看来苏捷妤要给龙天齐下药,她自己也没打算活着。

那男人只是怪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随后也离开,广德楼恢复了寂静,寂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书架后的两人面面相觑,奚炎依倏地放开捧着龙隐锋脸颊的手,站在原地眼珠乱转一番,蓦地转身就往外走,好似屁股着火一般。

龙隐锋看着她逃跑一样的消失,并没有出声,眼里浮起一抹他自己也没注意到的迷茫。

逃也似的从广德楼冲出来,奚炎依直接往宫外走,猛然想起要给龙可心送去的那盒首饰落在了广德楼,可此时也没心情去拿,丢了就丢了吧,她不管了!

回到王府奚炎依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小杜子百霜百合还有王府里年老的总管分数次来她房间门口来看她,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惹到了王爷,但也用不着把自己锁起来啊!

夜幕降临,小杜子走到房门口听听里面没什么动静,轻咳一声开口,”王爷,晚膳好了,用膳吧!”

“不吃!”里面突然传出来声音吓了小杜子一跳,而且还离他挺近,窗子那里,原来王爷在软榻上呢!

走到窗边,小杜子再次开口,“王爷,您遇到什么事儿了?是皇上训斥您了么?还是金衣营里有啥事儿闹心啊?不然您说出来给奴才听听?您说出来就能舒服很多的。王爷,啥事儿都能解决,可您别把自己闷坏了啊,您要是生病了,咱们这些奴才受罚不说,肯定心疼死啊!”小杜子絮絮叨叨,活像个更年期妇女。

“行了,别磨叽了,我说不吃就不吃了,离我远点,烦得很!”奚炎依不耐的声音顺着窗子传出来,小杜子瞬间闭嘴,看着紧闭的窗子半晌,小杜子叹口气摇摇头,转身离开。

同一时刻,硕王府,老管家听说硕王没用晚膳亲自过去一趟,到了竹园发现硕王正站在院子里,魁梧高大的身躯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抑郁气息,老管家走到龙隐锋身后,“王爷,晚膳已经好了,您用膳吧!”

龙隐锋摇摇头,“撤了吧!”

老管家叹口气,“饥饿伤身,您是铁甲军的主心骨,您可不能伤了身子啊!”

龙隐锋的眉头微微蹙起,“徐伯回去吧,本王今晚不用膳也不会饿死,回去吧,本王要静静!”

老管家的话停在了口中,半晌叹口气,“好,天冷了王爷在外少站些时候吧!”说罢转身而去。

诸葛钊与龙可心大婚的前一夜,宫中大摆筵席,各国的来使满朝文武携带家属皆入宫参宴。

在府中郁闷了两天,奚炎依心情平复了很多,她自认为这都是她自己冲动的结果,没有怨谁,并且下定决心日后必定要戒掉冲动,从此后在她的字典里将冲动二字彻底划出。

与金衣营一行人从乾朝门入宫,来往皆是文武官员,不时的打招呼奚炎依还注意着东祠国的人,人影绰绰间奚炎依看到了那个那天在在广德楼和苏婕妤相会的男人,他是东祠国的将军,虽说是将军,但不似大齐的将军,他的权利没有那么大,但据说是东祠国皇帝的心腹。

那天听到的事儿奚炎依自然告诉了铁枫,所以今日金衣营入宫的人员比以往都要多,而且皆密切的注视着东祠国来使的动向,他们猜测过,东祠国的人要下毒毒害皇上,不是今日便是龙天齐去德善宫之时,但想来那苏捷妤或许也不会那么笨的让龙天齐死在自己的宫里,而今天却是个好日子,今天宫里人多繁杂,各国的人都有,苏捷妤能逃脱的机会则大大增加,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今天。

“开宴之时我距离皇上较近,所以我负责盯着苏婕妤。”奚炎依抽空和铁枫耳语。

铁枫点点头,“你要警醒点,毕。”后一段话铁枫没说,但是他没说奚炎依也能猜得出他下半句是什么,嬉笑一声,“毕竟那女人很勾魂是不是?呵呵,铁总教原来也是会审美的嘛,本王一直以为所有女人在铁总教的眼里都一个模样呢!”

铁枫眼角抽搐,“你若扮成女人也会很美!”他说这话本来是嘲笑奚炎依娘娘腔的,可谁知他说完这话奚炎依笑的厉害,那笑很得意,好似他真的在夸奖‘他,一般,“多谢铁总教夸奖,哪日本王也扮回女人,让铁总教评判评判到底是我美还是那苏婕妤美!”

铁枫的眼里又浮起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视线转向别处忽然有诧异,“今日铁甲军怎么也进宫这么多人?”

“嗯?”奚炎依转头,一行亮黑的铁甲进入眼中,眼眸微眯眼睛移动就与那最当前的人对上了视线。

浑身瞬间不自在起来,奚炎依扭过头不看他们,她瞬间的沉寂让铁枫都意外起来,“你不去嘲笑一番么?”

奚炎依蹙眉,“我什么时候有那么无聊过?”

铁枫没说话,她身后的木小庄开了口,“王爷每次都这样啊,不管在宫里还是在宫外,只要碰到了铁甲军的人您都要去嘲笑讽刺的。”

奚炎依拧眉,“好吧,那是我心情不好所以在找乐子,今儿我心情好,不想去找乐子,行了不?”

木小庄吐吐舌头,在他看来奚炎依今天的心情才不好呢!

“奚炎依!”一声高喊让奚炎依瞬间停住脚步,顺着那声音传过来的地方,居然是铁甲军里。

金衣营的人都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铁甲军,铁甲军的人也回头,队伍当中,一个一身铠甲的男子窜出来,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奚炎依,然后一步步的朝她走过来,“奚炎依?”

奚炎依微微眯眼,这人?这人有点眼熟。

“奚炎依,我是二狗啊!”那男子突然开口,奚炎依瞬间恍然,几步跑过去,“你真是二狗?你怎么做铁甲军了?”

二狗摸摸头,周正的脸带着憨厚的笑,“你走了之后的四年之后我娘就四处托人的打听官府要不要差役,后来进了衙门县老爷看我体格够结实就给我送到了军营,后来又进了铁甲军。可是奚炎依,你怎么也在皇宫的?你是金衣营的人么?”二狗不似小时候那般瘦弱,反倒结实异常。

金衣营和铁甲军都停下看着那俩人叙旧,木小庄喃喃自语,“王爷在铁甲军有朋友了!”

奚炎依笑笑,“对,我是金衣营的人,你是铁甲军的人,咱们还是对手呢!”她说的如此明目张胆,铁甲军的人都不由皱眉,只有龙隐锋面无表情。

“那,那我日后也总能看到你了?我有时间可不可以去找你?”能够遇见奚炎依是二狗从来没想到的,自小时候分开他以为他们一辈子都不能重逢了,哪知今日在宫里遇见了,刚刚他就看着那一行白衣的人,最当先的那人怎么看怎么眼熟,后来‘他,一笑,他瞬间想起了小时候的奚炎依,所以忘记了铁甲军的命令在宫中不得随意说话的规定就开口喊了一声,哪知真的是‘他”就算今天回去受罚他也认了!

“周占柱,归队!”龙隐锋走过来,一边淡淡开口,二狗,哦,不,周占柱立即神经一绷,“奚炎依,那我回去了,改天我去找你!”

奚炎依笑眯眯的点头,“好!”

周占柱返身归队,奚炎依转身看着走过来的龙隐锋,面目镇定,“不许罚他!”

龙隐锋垂眸看着她,“一切按规矩!”

奚炎依轻笑,“你若是罚了他,我要你好看!”说罢,转身而去。

金衣营继续走,木小庄好奇的很,“王爷,你刚刚和硕王说什么了?为什么他脸色不好?”

奚炎依耸耸肩,“你不是要我嘲笑他们么?我去嘲笑了!”

木小庄皱起脸,“我可没让王爷去嘲笑,别赖在我身上。不过那个叫二狗的是谁啊?好像和王爷很熟的样子。”

奚炎依回头瞪了木小庄一眼,“你怎么话那么多?闭嘴!”

木小庄眨巴眨巴眼,之后听话的闭嘴!

凤凰台上宾客满座,金衣营到达凤凰台之后便分散行动,奚炎依进入人群之中,猜想着肯定能碰到赫连殷和赫连焰,但还未碰到他们便被李梦卿逮着了。

看着款款走来的李梦卿,奚炎依觉得尴尬不已,但李梦卿似乎没发觉奚炎依的尴尬,双眸如碧水,饶是风情万种。

“王爷这几日在做什么?”他们俩的对话,每次都是以李梦卿先开口开始。

奚炎依笑笑,“帮着诸葛钊跑腿,可心不让他进初露宫,那个挨累的人只能是我了!”

李梦卿点点头,“我看王爷好像也很累。”

奚炎依点点头没出声,一旁小桃子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看这个人看看那个人,发觉他们俩之间的气流很古怪,不像那天晚上一样,让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牙酸的很!

李梦卿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低头调整了一下表情,随后抬头,面上的尴尬消失而去,“父亲说待得公主的大婚结束之后就会请皇上择日赐婚,王爷,您有意见么?”

奚炎依有瞬间的微愣,“赐婚?啊?啊,好啊,不过本王年龄着实过小,或许再等两年也是可以的。”

李梦卿眼底的欣喜在消失,点点头,“我会和父亲说的。”

奚炎依环顾四周,铁枫等人已经寻好了位置,盯住了东祠国的人,铁甲军的人也到了凤凰台,他们的人也在盯着东祠国的人,这是金衣营和铁甲军有史以来第一次做同一件事而没有你争我夺。

“翎王?”忽然,一道女声高八度的在脑后响起,李梦卿和小桃子都看过去,奚炎依站在原地脸上闪过无奈,到底是碰到了。

转身,笑容满面,“公主!”

火焰,就是赫连焰一身正统的大司服饰,火红的衣裙将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却也勾勒出她妖娆的体态,上挑的丹凤眼带着笑,“怎么?你不去找我就以为我找不到你了?无缺,你还真是小瞧我了!”

奚炎依笑笑,“这几日忙得很,没有时间去找你,但是我也知道必定会在这宴会上与火焰相遇,这不就早早的来了!”俩人又恢复了在江南之时的称呼,亲昵的不得了。

那边李梦卿和小桃子都神色怪异,小桃子上下的看着赫连焰,真是个美人儿啊,虽然自家小姐很美,但是这公主更美,特别是那一身妖娆又爽朗火爆的气质,在小桃子看来,比那个总是暴露着装的苏捷妤还要美。

李梦卿神色有几分黯然“他,的身边总是美女环绕,这公主更是美艳无双,怪不得‘他,在自己面前性情多变,这也怨不得‘他”谁叫自己没有那么出色呢!

赫连焰自然注意到了奚炎依身边的李梦卿,眉梢一挑,抬手随意的搭在奚炎依的肩上,“翎王,这位是谁?你怎么不介绍一下?”

奚炎依笑笑,牵起李梦卿的手,“这是大齐太尉李复兴独女,李梦卿,我未来的王妃!”

奚炎依如此动作,李梦卿倒是一诧,赫连焰更是有几分意外,拿开她搭在奚炎依肩上的手,上下的打量一番李梦卿,狭长的眸子像是激光那般有穿透力,“是个美人儿,你艳福不浅!”

奚炎依点点头,“确实!”

李梦卿冲着赫连焰点点头,唇畔挂着大方得体的微笑,这般场面她从小便经历,已经没有什么不适,虽然赫连焰的话让她心里不舒服,但是此时奚炎依牵着她的手,她觉得无谓。

赫连焰笑的妖娆如常,环顾了四周一圈,“翎王,你们大齐的皇宫我还没见识过是什么样呢,带我见识见识如何?”

奚炎依耸耸肩,“有何不可?”扭头看着李梦卿,“我带着公主四处转转,你和小桃子找到位置歇歇吧!”

李梦卿放开奚炎依的手点点头,“嗯,王爷您陪着公主去吧!”大方得体,更有正室的范儿。

奚炎依与赫连焰走出人群,不等的奚炎依说什么,赫连焰先一步的挎住奚炎依的手臂,理直气壮大大方方,更不管四周过往之人的注目,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皇兄呢?”奚炎依问道。

赫连焰斜睨奚炎依一眼,“怎么?你想他了?”语气带着不屑,她还是很讨厌赫连殷。

奚炎依耸耸肩,“问问而已。”

“你那王妃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我要是朝你们皇帝要了你去大司做驸马,你说还有机会不?”赫连焰还计较着这事儿,不过一个大国的王爷,怎么可能会去大司做驸马,要她来做王妃或许可行,但是她又不愿离开大司,尽管那里很闷,可是她也喜欢在自己的地盘上。

奚炎依失笑,“你不是承诺过要包养我么?有时间你过来瞧瞧我不就行了!”

赫连焰翻了翻白眼,尽管是翻白眼这么个没有气质的动作,但是在她做来还是充满了魅惑之气,“算了吧,你若是平民百姓我定然把你掳走,可你现在这身份,我要是把你带走了,大齐不得灭了我大司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