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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也忙叫裴妍裴蓉几个回家。

那汉子一见自家婆娘这招有用,脖子一梗,朝田满仓嚷道,“前面虽有几回,却是没入了巷的。裴家这侄子”

这话连裴明远这样的大老爷们都听不下去了,扬声朝院里喊,“开门!”

而那自始至终神色平静的小娘子,脸色登时羞得如一块红布,深深低了头。

老裴家院中,裴老大裴老四都在门后听动静。

听到这里,再听裴明远的喝声,忙不迭地把院门开了。

裴明远便朝那汉子道,“若想心平气和说事,你就进来。若是还要闹”他斜了斜那低头不敢看人的小娘子,哼道,“反正丢的也不止是我们家的人!”

说着,一马当先,进了院子。

那汉子立在原地踟蹰一会儿,也抬脚跟了过去。他婆娘忙拉着那小娘子也跟了进去。

田满仓原在府城做木炭小营生的时候,是听说这个周泼皮的事迹的,也叫好事的人指着给他认过。

也是看在裴老三的面子,要帮衬老裴家一把,也跟着进了院子。

此时,裴刘氏和老二一家都不在。老裴头倒是在家,却是懒得理会,躲在屋里不出来。

裴明远就叫裴老大两口子并裴琮过来,又叫已出了月子的黄氏带着家里的几个丫头去自家躲一躲。

等黄氏带着老大家的裴娇和自家的两个丫头出去了。

他这才看向裴琮问道,“琮哥儿,这事儿你怎么说?”

裴琮觑了觑那面色平静的小娘子,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虽然没出说什么,但看他面色,这件事确有其事。

韩氏忙护着儿子道,“老三,方才满仓兄弟不是说,他们这是故意坑咱们呢!”

这就有怪裴明远压着裴琮说话的意思了。

裴明远站起身子道,“我也是听说他们寻上孩子娘的晦气,这才多嘴管一管。大嫂即不要我管,我也不管了。你们自己个儿说。”

说罢转身就走。

裴老四也懒得管,见他走,也跟着要往外走。相比较裴家两兄弟,田满仓更是个外人,他们都要走,自己更不好留了,也跟着起身。

裴老大见此情形,就慌了神儿,忙留他们。要没个人在身边帮衬着,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人家商量解决。

韩氏见裴明远如此不给她脸面,脸色极是难看,偏过头去盯着地面不语。

裴明远瞧着神色惶惶的裴老大,和白长了个大个子,遇事一点不顶用的裴琮,深深的叹了口气。又回身坐了下来。

这回不问裴琮了,就问那周泼皮,这事儿他们打算怎么解决。

周泼皮的婆娘飞快地接话道,“我妹子的名声是叫他败尽了,在府城已抬不起头做人。你们要么娶,要么给银子。我们做兄嫂的,好给她置一份象样的嫁妆,好给她寻个好人家儿。”

人家已给明明白白的给出了两个选项。而且这两个解决法子,也是裴明远心里盘算的。当下就把话头踢给裴老大夫妻两人,让他们跟周泼皮夫妻俩商议。

把田满仓拉到穿堂外头,问他方才那话的意思。

第八十七章 照这样说来,倒也娶得

田满仓便把在府城听到的,和裴明远说了。

这个周泼皮也是府城的老户。他爹娘死得早,他自小就是不务正业,他这妹子,听人家说,可比他哥哥强太多了,只是命不大好。

十七岁时嫁了他家近邻。那后生家里虽穷,也是个肯干的。原来在府城的一家酒坊里做工。后来,自已兴许是学成了手艺,就辞了工自酿酒往外卖。因价钱便宜,又不掺水,他自己也勤快。除了固定摆着摊子卖,也挑着担子走村串乡的卖。日子也越过越好。

说到这儿,田满仓不免叹息,“这好人怎么就不长命?这小娘子的女婿,成亲第二年的大夏天出去卖酒,遇上大暴雨,回家的时候,天已黑了。过河的时候,大概是没瞧清,一头栽到河里,给淹死了。”他顿了顿说道,“那尸首还是几天后,在离他落水的地方,十几里的河滩草丛里发现的。”

说着,他往穿堂里一抬下巴说道,“原先这小娘子的丈夫在的时候,这周泼皮两口子就眼红她家的日子。那小娘子的丈夫一去,那后生家里也没人帮衬,就把这小娘子从夫家接回了家。放出消息,说是给小娘子再寻婆家,实则”

田满仓说着一叹,“实则,尽是给她寻些,要么是有些家业,那岁数都能当她爹当她爷爷的。要么就是给大户人家做妾。这小娘子倒有几分骨气,不肯应。等到那遗腹女落了地,就重丈夫的营生,置了个卖酒的小小铺面。”

裴明远听到这里,就诧异地问。“要照你这样说了,这小娘子倒不是他哥嫂那样的人。”怎么今儿会跟着他们过来胡闹?

田满仓叹了口气道,“这是才刚开始呢。后来那周泼皮见他妹子的酒铺子里,常有男子进进出出的,就打起了歪主意。”

“专拉那不明就里的人往他妹子的铺子里吃酒,等人家吃醉了,就变了脸。说是想占他妹子的便宜。趁机讹钱。西城门那一带,没有不知道他的。老户熟户都防着他呢。估摸着琮哥儿也是这么着着了他的道。”

“那周小娘子早先还闹,后来。大概也习以为常了”

田满仓说着又是摇头一叹。

裴明远便道,“那他妹子就不知道反抗?”

田满仓道,“咋反抗?她一个寡居的妇人家,上头又没有旁的近亲长辈。要嫁人还是要怎么着。不是他哥嫂说了算?夫家也没个近亲的人,再说了。她回了娘家,也就和夫家再不相干了。人家想管,也管不着呀。何况那遗腹女还小,才两三岁的样子。带着孩子。她就是想远走他乡,也不敢。还怕路上遇着什么事儿,把孩子也给害了呢。”

“这倒也是。”裴明远微叹了一声。就听见院里的声气儿猛地拨高。是韩氏和那周泼皮的婆娘因赔多少银子争执不下,吵了起来。

裴老大即做了决定。裴明远也懒得再问。就和田满仓在外头立着。不一会儿,裴老四也出来了。

裴明远就问他,“这个小的起名了没有?什么时候做酒?”

裴老四先是摇了摇头,“等爹起呢,估摸他没心思。我想着还去叫镇中的鲁先生起,后来好丫头她娘说,玹哥儿的名字都是玥哥儿翻书取的,让他照着王字旁的给挑一个好听的也就行了,就不用去再去鲁家了。”

顿了顿,他往里头瞄了一眼,苦笑道,“家里这样,哪还有心思做酒?”

裴明远就道,“干脆,也和玹哥儿一样,也做百天。”

裴老四点点头。

里边的争吵声愈来愈激烈了。

周泼皮的婆娘被争恼了,大声道,“要想了事,拿二百两银子出来。不然,你们就准备迎亲吧!”说着,她冷笑道,“别想着迎亲就能一文不出。要迎亲,拿一百两的聘礼来,不然,这事咱们没完。”

说罢,那夫妻两个,扯着周小娘子大步出了穿堂。

那周泼皮又扭头朝里面喊了一嗓子,“给你们三天时间备银子,到时我们再来听话。若是再推三推四的,我们可就不象今儿这么好说话了!”

说罢,看也不看裴明远等人,径直出了院门儿。

裴明远见人走了,进去瞧了一眼。见裴老大和韩氏俱是一脸灰败地默坐着。待要问两句,老大两口子却是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想来是心烦,不耐烦。裴明远也没和他们打招呼,就出了院子。

见外头郑三等人还在,或是站,或是蹲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裴明远便和他们道,“眼瞧就晌午了,还是各回各家吧。午饭后,得闲的都过来帮帮忙。”

那些汉子都应了声,各自回了家。

裴明远回到家时,裴妍正在和苏氏黄氏说着,今儿裴明远如何的威风,那边儿的事情如何解决等语。

见他回来,苏氏忙问,“可说定了?”

裴明远摇了摇头,把韩氏和那妇人的争吵,以及田满仓的话,和那汉子最后撂下的狠话儿,简简说了。

苏氏听了便说,“要照这样说来,那小娘子倒也娶得。”初听田满仓的话头,她还当那小娘子也是个水性扬花,风流妖招的性子呢。

若是那样的,那是一百个不能娶。

裴明远摆手,“罢,不管了。琮哥儿没叫人拿住打死,已算是好的了。”说罢,就催苏氏赶紧的做饭,吃完饭他好做活。

黄氏见这边忙着,也不好久坐,忙回了自家。

吃过午饭不一会儿,上午说定做工的人三三两两的来了。裴明远便带着众人往长满了竹子的南山去了。

裴妍一时无事,仍旧去看她的花草。原想随意瞧两眼,再去看看她的大西瓜长得怎么样了。

搭眼一扫,却见两三根月季上枝条有白粉状的东西。浅浅薄薄的一层,不大显眼儿。她凑近细细瞧了瞧,觉得象是月季的常见病白粉病。

这倒是月季的一种常见病。一般天热干燥的时候易发病,若是雨水勤的话,这种病反而少发。再有氮肥施多了,土壤缺钙钾肥,也容易得这种病。再有就是种得太密,通风不好。

裴妍认真想了想,虽然已入夏,可是自家就在山脚住着,早晚都是凉嗖嗖的,夜里还要盖中厚的被子。应该不是太热导致的。

而她这么大的院子,就那十几棵月季,更不可能是种得过密。而且月季正在花期,又是夏季,也不适宜施大肥,她只隔那么十天半个月了,用稀释得很淡很淡的鱼肠肥浇一下而已。

想来也不是氮肥太多的缘故,有可能是钙肥不够。

她原想去肉铺子里收集些骨头回来磨骨肥呢,后来一直忙,也就给忘了。眼下也没什么紧要的事儿,裴老四也能来做工了,干脆就趁这些日子多备些骨肥。

骨肥是一方面,可眼下这白粉病,也得赶紧治,要不然蔓延开来,可就坏了。

想了想,她袖了些钱,往镇中去了。

吕氏先是叫裴老大家的事占了心,吃过饭后,她又想起吴青今儿的行事,便拉她到一旁,缓声地说了几句。

虽是亲外甥女,却也不是自己的女儿。她也不好说太重的话。

吴青此时倒是一脸坦荡,笑道,“姨母说的是,今儿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接连的说错话办错事儿。”说着,她笑着站起身子道,“姨母就是不和我说,我也想去和裴三伯娘裴家妹妹赔个不是。要不是因我那话,把裴三伯娘给牵连进去,裴三伯也不会伸头去管他们老大家的闲事。”

听她这样说,吕氏反倒过意不去了,摆手道,“罢了,她们也不是那小气的人。”

吴青却坚持道,“她们不小气是她们的事儿。我自己心里头不安是我自己的事儿。须得把话说到了才能心安。”

说罢便去了。

倒叫吕氏自责自己今儿太过严苛了。

吴青出了田家的门,往老裴家去时,正碰上裴妍要往镇上去。

她忙忙的走近,神色坦荡地说了一番和吕氏说过的话。很是歉然地道,“今儿总归都怪我。”

裴妍笑着说了一通不碍的话,和吴青作别。只是心底的怪异到底没消去。

两人作别后,裴妍去医馆买了些硫磺,又镇中买了些生石灰回了家。吴青回到家,把在道上碰到裴妍以及听她说的裴明远等人上山砍竹子的事儿说了。

正在歪神的田满仓忙起身往外走,“我也过去帮忙。”

在院中坐着田世全见状,也起了身。

吕氏今儿心里存了两桩事儿。一桩就是一向说话行事极是稳妥的吴青接二连三的出状况,再就是怕婆婆那话再勾起儿子的什么心思。

见了忙叫他,“你跟去做什么?又搭不上手。”

吴青听了便笑,“很是。”顿了顿,看了看在树荫下坐着的田嬷嬷,和田世全道,“端午的时候,裴家妹妹送来的泥鳅,嬷嬷说吃了很顺口。你这会儿要是没事,咱们也去田里铲泥鳅怎么样?”

顿了顿,又瞅着田杏儿笑道,“原先我和杏姐儿说两个人去,可又怕人家笑话我们。正好你陪着我们一块儿去。”

田杏儿高兴得直点头。

这话更是合田嬷嬷的心意,夸了吴青一回,叫几人快去。

见田世全有些不情愿,她就瞪眼道,“臭小子,我还有几年活头?能攀扯你几年?”顿了下,又说道,“往常白疼你了。先前我还想着享享孙子的福呢。现下看来,将来就是有福,也轮不到我享。”

说得吕氏心里有些不大痛快,却还是强忍着催田世全道,“快去吧,看把你嬷嬷气得。”

第八十八章 制药

三人拿着东西出了家门,田杏儿说要去找裴蓉裴珏一起去。

吴青拉着她道,“今儿还是别去了。才刚我看妍姐儿去药铺子买药,说是她的花草病了,兴许要留他们两个在家帮忙呢。”又和两人道,“咱们也别去南山脚下的田里铲,那边今儿做工的人多。让人瞧着也不自在,咱们往东山脚下的田里去。”

裴妍这些日子偶尔教裴蓉裴珏一些关于花草的知识,这事儿田杏儿也是知道的。何况她十一岁了,也是个半大的姑娘,也怕人多和她打趣儿,自己不自在。

便点了头,拉上田世全和吴青往镇东去了。

丈夫带着一帮汉子赶制脚手架,自家正院里乱糟糟的,苏氏就抱着小儿子到东院子这边来。一进院子就瞧见女儿在院子和瓜田相交那棵榆树下,上次她煮药鱼草水的临时灶上正煮着什么。

她就往瓜田旁的那几口大缸上瞄了一眼问她,“是不是你那缸里又生虫了?”

裴妍回头看着她笑了下,继续拿细竹枝搅着锅,摇头道,“倒不是。不过娘不提醒,我差点忘了。今儿还得抽出空子把那几口缸拿黄泥给封死了。”

从前沤鱼肠等肥水,还有密封的工具,虽然有些气味,容易招蚊蝇,只要细心些,也能防得住。如今什么都没有,先前她让裴玥帮她看看,书上有没有提到过杀虫的法子。

裴玥就看到那本《老圃良言》中有提到芫花可以杀虫,可不论是裴玥还是裴妍都不知道这芫花是什么东西,兄妹俩在那里猜了半天。也猜不着。

当时,王大壮家的和黄氏正在家里说话,见他们两个在那里发愁,便问他们是什么事儿。裴妍便把那书的图给她瞧。

几人认了半天,觉得象是这山里头见常的药鱼草。又说这药鱼草有毒,不能空手沾它。

裴妍一听这个,就知道这药鱼草兴许就是芫花。和裴玥跑到山里采了些回来。和书上的图做了对比。愈发觉得象了。

就照书上的法子熬了些水,倒到鱼肥缸里。反正这东西,对花草的生长也没什么妨碍。

兴许正是因为芫花的缘故。那鱼肥缸旁,虽然蝇子环绕,缸里却没怎么生虫。于是裴妍每隔些日子都要煮上些芫花水倒进去。

可她也怕倒得多了,毒性过大。对花草的长势有影响。而且如今最初的腐熟期已过了,里头不再有发酵的气体产生。干脆彻底把它们封死了。

让大太阳晒上两个来月,到时里头的肥水完全腐熟也没什么气味了,就可以浇花了。

苏氏听着她又要捣鼓黄泥什么的,再看她身上的旧衣裳。抱着小儿子在树下坐了,无奈叹道,“也不知道你要捣鼓这些东西捣鼓到什么时候?那新衣裳做了也不穿。整日家的这几身旧衣,水里来泥里去的。”

裴妍偏头一笑。“等我啥时候把蓉姐儿和珏哥儿教会了,对了,还有四叔。等他们都上了道,我就可以天天穿着好衣裳,见天的赏赏花吃吃茶,旁的一点不干了。”

说得苏氏笑了一场,闻到锅里散发出来的硫磺气息,便皱眉问道,“这是又是弄什么?”

裴妍便说,“上回哥哥帮我看有没有治虫子的法子的时候,提到了硫黄和生石灰也可以杀虫杀病害,我就想着把这两样合在一处,试试看看不能配出些药。”说着,她往自己那几株月季上示意,“这不,我的花儿好似生病了。我熬些试试,看看能不能治好。”

事实上,这是她从前园圃里常用的熬制杀菌剂的方法。虽然市售的杀菌剂也不贵,但是对于大田种植来说,一是需要的量大,二来也要反复喷施。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周边的园圃大多都是自已熬些石硫合剂,用来防菌防虫。当然,这东西也不是万能的。遇到石硫合剂不顶用的时候,还要去买些百菌清多菌灵波尔多液之类的交替使用。

裴蓉和裴珏从瓜田里摘了一大筐甜瓜,两人合力抬着筐回来,听见她的话。

裴蓉就好奇地问,“花又不是人,还会生病?”

“是啊。”裴妍看着锅里的东西熬得差不多了,把火退出来,塞到一旁的松土里灭了火。站起身子,拉裴蓉过去看那株生病的月季。

裴蓉年纪略大些了,多数东西给她讲解,她也能听得懂了。只是到底才十岁多的孩子,手下没个准头。那扦插,她教了她许久。

她下刀太浅,就是太深。要么砧木和接穗削得正正好,却固定不好。

不过,随着她的技术一点一点进步,也对养花种草的兴致越来越浓厚了。

裴妍将那病灶处,指着让她看了,和她道,“这种东西我瞧着像是病,到底是不是,等我把药制好了,再观察两天,若是别的枝上也生了白粉,月季叶子蔫儿,那肯定就病了,咱们就有用这个药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治好。”

“哦。”裴蓉了然点头。低头打量那株生病的月季,突见一根嫩嫩的枝条上,象是被人拿刀子划了一个口子,便指着它好奇地道,“大姐,这是你弄的吗?干什么用的?”

裴妍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一看倒吓了一跳,忙凑近细细看了,然后飞快进屋取了削刀,把那根嫩枝条切了下来。又把另外十几株月季依次看过,发现几根同样的枝条,也都给切了下来。

这些月季,自打买回来了,她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连根小芽都舍不得碰伤。说是等到秋后天凉了,好把枝条截了埋在地下,来年插枝育小苗。

突然的下此狠手,裴蓉就十分的讶异,便问她。

裴妍指着那像是被刀子划了个口子的地方和她道。“这里被黄腹虫下了虫卵,得切下来,拿去烧了。不然等枝条枯了,虫子孵出来,得把月季枝叶都吃光。”

这是那本《老圃良言》里真真切切地提到过的,因此她也不用隐瞒什么。详详细细和裴蓉说了,这黄腹虫的危害和习性。

总之一句话。这种虫子特别讨厌。是月季的常见虫害。

两人正说着,朱记的小伙计小五子又来了。离他上次来,也有近十天的时间了。倒和从前拉那些常春小景间隔的时间差不多。

迎他进来。裴妍就好奇的问,“你不是说那满盆的常春不好销吗?”

满盆的常春没有那些盆景状的占地方。上次他拉了大约三十多盆,没想到卖得倒也快。

朱记小伙计听她提到上回,不免想到自己的话。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掌柜的说。姑娘种的花洁净少虫。卖起来不怎么费心。”

原给鱼肥里头加芫花水的时候,她顺手也往腐好的菜饼肥里倒了一些。因为一直没怎么见虫子,她也没注意是不是芫花水的功劳。

今儿看到月季上的虫子,再听小五子的话。心下便知,肯定是芫花水起作用了。

又想往前要大田种植的话,这病虫害防治可是大难题。从现在起要开始积累些经验才是。

领着小五子把常春装了车。临去时,裴妍把手中切下的嫩枝条递给他一根和他道。“你回去也让掌柜的使人瞧瞧你们那园圃里的月季,有没有这样的?若是有,赶快把它们切下来拿去烧了,这里头有虫卵。”

想了想又把那枝生白粉病的枝条递给他道,“我瞧这个也像是病。你拿回去问问你们掌柜的,看看他见过这种病没有。”

朱记后院里那花摆得满满当当的,四面又都是墙,即密又不透风。她这里的月季都生病了,想来朱记的月季也不能幸免。

小五子将信将疑的接过,倒没再说什么,赶着车走了。

到了铺子,不及卸货,就带着几分好笑地举着两根枝条进了铺子,张口就道,“掌柜的,这裴家姑娘还真有意思,让我捎了两根枝条给你,说一个生了虫,一个生了病”话着到这里,猛然看到和朱掌柜相对而坐的,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

他忙笑道,“哎哟,是秦家小少爷呀!您今儿怎么得空来了,不用去学里吗?”

秦朗瞪眼道,“爷的事儿也要你管?”

这秦家小少爷脾气可真大!可惜现在的秦家不是从前的秦家了。小五子心中嘀咕着,赔着笑往后退。

朱掌柜正叫这秦家小少爷缠得没法子,眼下正是个脱身的机会。便叫住他问,“裴家姑娘让你捎了什么给我?”

小伙计忙把两根枝条递过去,把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儿。指着那枝被划个口子的枝条道,“还说这里有虫卵,让咱们瞧瞧后院里的那些月季有没有这样的。若要有,得赶快切了,拿去烧了。”

又指着这个生了白粉病的道,“这个,她说看着象是病,却不知道是不是,让掌柜的您给掌掌眼。再看看咱们家的月季中,有没有这样的。”

朱掌柜只管卖花,略懂些肥水侍候。可这病虫的事儿是一点不知。

当下将信将疑地把那枝划了个口子的枝条刨开,果然见里头有一排比小米粒还小的虫卵。朱掌柜惊奇地“哎”了一下,忙叫小五子,“快去看看咱们的月季有没这样的。”

那里头可有好几盆,今年他特意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好品月季,象时下大热的晓风残月春水绿波等,死了伤了,就亏大发了。

朱掌柜说着话,和小五子往后院去了。秦朗一听朱记认得这个什么裴家姑娘好似还是懂行的,便叫汤圆也跟过了去。

经书友一提醒,我才发现,女主二弟的名字我一直打错了,这得多大的心啊。裴珏,不是裴钰。从这章起要改过来。5555~都鄙视我吧。

第八十九章 验证

他们进去时,请来照料花草的老者正坐在树下歪神儿,朱掌柜很是生气,忙把他喊起来,让他依样查看。犹怕他老眼昏花,也是个不懂的,再瞧不细致,自己也亲自下了手。

秦朗和汤圆都十分的好奇,也跟着去看那片月季。

这一瞧不打紧,他家没卖出去的几十盆月季,那生了白粉的,倒占了三四成。那被下了虫卵的嫩枝也有不少。还有些嫩枝已经干枯焦黑了。

朱掌柜气得指着那老者喝道,“雇你来照看花草,你倒底是怎么照看的?”

老者也很委屈,说道,“那上头的虫子,我一天抓三遍儿呢。”

朱掌柜无言。要不是他勤快抓虫子,自己也不会丁点儿没察觉。也顾不得生他的气了,让他赶快把生了虫卵的枝条给切了去。

然后看着那多数生了白粉的枝条,他发愁地叹口气,“这些可怎么办呢?”往年月季上倒也见过这种情况,他当时还以为,月季到了这个季节多数会这样呢,也没往深处想。

反正月季花虽然受些亏,但也是普通品种,不大心疼。眼下可不一样了,那一盆春水绿波都顶几十盆普通月季呢。

便问小五子,“那裴家姑娘可说这东西怎么治没有?”

小五子道,“说是已熬了药,但是不知道对不对症呢。”

秦朗听了,就“嗤”了一声,“还对不对症?又不是给人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