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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妍不由得皱眉,“他们那屋的主人家难道买地的时候,宅基都没打灰脚,没界定好么?”

“怎么没有?”裴玥一叹道,“那些人把院墙扒了个稀乱,就是说要找灰脚。结果灰脚是找着了,虽然没过界,但那墙不还得再使垒?”

裴妍无语,她着实没想到这个时空,竟然还有挂靠这一说呢。不过再一想,这也正常。官府每年修路修桥的,不知要修多少。

这样的活总得有人干。

有活就有利。有利就有人肯用心动脑子。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家营造班将要来面对的不仅仅是,象和刘家班那样的靠着自家真本事而进行的良性竞争,有可能还要面对这样的官匠的恶意竞争。

可自家的班子仅仅是个小虾米而已。

真要让这些官匠给惦记上了,恐怕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顿了顿,她问裴玥,“那咱爹是什么意思呢?帮还是不帮?”

裴玥道,“原这位唐班头就帮过咱们,我瞧着爹的意思是不肯不帮。”说着,他顿了下,道,“再说,眼下人家有难咱们不帮。将来咱们有事,也别想着人家来帮咱们。”

“这倒也是。”裴妍有些上愁。其实她是不愿意和这些略有些势力的班子结仇顶头的。但裴玥说得也有道理。

默了一会儿,她突地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沙盘来。忙和裴玥说了,问他道,“往常你们和刘家班的碰面说话,听他们提起过这些事儿没有?”

裴玥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讶然地看着她问,“你什么时候去那位沈先生的家了?”

裴妍原是想着要和裴玥说了一说的。可后来事情一多,就忘了。这会儿听他问起,便把前些日子那老者如何缠她着不依,自己没得法子才跟着老者去了他家,结果在那里碰到了沈澄,以及看到了新城的沙盘的事。

详详细细地和裴玥说了一遍儿,道,“我觉得他们若是没什么想法的话,是不可能花那么大力气弄那么个东西的。如今他们把东西制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官府委托他们制这些东西的,还是自己先制出来,再想方没法的说服官府照着这么做。”

顿了顿,她说道,“不管是哪一种,我觉得这个刘家班,好似实力还挺强的。”

若是这样的话,倒不如先和他们套套近乎。等到将来,被大班子挤压得没有生存空间了。自家也可以靠着大班子,揽些小活。不至于裴明远这营造班才刚扯了起来,活没做几单就夭折。

只是,这些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们肯去附就投靠,刘家班也未必看得上。

第一百零八章 被拦

妹妹虽没明说,裴玥却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再往深处想,也觉这刘家班的实力不似他们现在显露出来的那般。倒不是他们有特别的动作,而是

裴玥认真思量了一下,觉得他的怀疑,是来自那位看起来稳重内敛,神态安然,看似温和,却又让人不由得心生出几分距离感的沈先生。从他和刘万平的相处来看,他根本不象是画图的先生。

倒象他才是真正的东家。

裴玥把往常见到的情形,诸如,刘万平总是在行走时落后他半步,落了座总是刘万平张罗茶水,偶尔那陈家酒楼有人过来请示,多半是那位沈先生首肯之后,刘万平才发号施令等等这些小细节说给裴妍听。

好吧,裴妍其实自打在花市见他第一眼,就觉得他不像是个普通的书生。不过,那会儿也没功夫多想,今儿要不是突地听闻这茬事儿,她怕是还要等一阵子才能想起那个沙盘,以及那个沙盘有可能涉及宋家的事儿。

想到这儿,她有些汗颜。

宋家自始至终帮了自家不少忙。她可不能因为嫌麻烦,就对这事儿知而不问。

于是,在裴玥和她说了自己的猜测之后,她也便说了这沙盘有可能涉及到宋家的事儿。然后和裴玥商议道,“要不,待改日你客店里遇见了他,旁敲测击地问一问,关于那沙盘的事儿?”

裴玥觉得妹妹这个提议,有些交浅言深了。原本他们和刘家班算是对头。如今虽然出于情面解了误会,也不代表自家和人家就熟识了。

事实上。虽然常在刘家客店见面,也不过是口头客套两句罢了。更深层的话题,根本没有涉及过。

便为难地看着妹妹。

裴妍也知道自己这个提议,有点太过急切了。毕竟不熟啊。

正在闷头想法子,裴明远和田满仓等人回来了。

和裴玥猜测的一样,裴明远不肯不帮。连肯帮忙的理由也是一模一样。

待田满仓和郑三等人分别回屋后,裴妍便将方才的担忧。又和裴明远说了一遍儿。

裴明远虽没有她想的那么深远。也知道这回若是伸头帮了唐大通,那姚家班肯定是要对他们上心的。至于往后,会不会使绊子。裴明远眼下可不知道。

不过,他想了一会儿道,“兴许也没你猜的那么严重。再者,不接新城的活。咱们也可以接别处的活。天底下那么多要盖房起屋的,那姚家班能把这些活计都揽在手里?一个小小的班子。能只手遮天不成?”

做为资深的倒霉蛋儿,一旦遇到什么事儿,专爱往最坏处想的裴妍听了这话,心头又是一松。

也是。眼下不帮,是说不过去。只能先帮了,日后的事儿。日后再说罢。

说过这话,又叙了些家中琐事。父女几个吃了晚饭。分别进屋睡去。

次日一早,天稍稍放晴。裴妍吃过饭,匆匆去了庄子。

原她就想着,庄子里应该没什么紧急的事儿。到了庄子里一瞧,果然没什么事。她把几个育苗室都看过之后,便去庄子里转悠。

顺便把接下来要做的活梳理一下。

虽然她和苏氏说只帮秦家扦插菊花,但事实上,她是不可能只做这一样的。不然的话,秦家请她这个门园子岂不是太亏了。

而她虽然对扦插育苗稍有些经验,对菊花月季,乃至牡丹芍药也粗通一些。知道该在什么季节分株繁育。但还有一些花草是记不大清楚扦插繁育的节时。

比如玉兰树,比如那少少的几棵西府海棠,和那一大片,她在前世也没见过几回的木芙蓉等。

一个园圃是否有竞争力,除了要有名贵的花草装点门面之外,更多的还要靠那些成年名贵的大树。

毕竟像这样的树木生长都需要的时间的。那些新起的园圃想一下子在这方面超过老圃,根本不现实。而秦家眼下,用来支撑门面的大树好树已经不多了。

好多园地都空着,要么是胡乱栽种了些常见的松柏槡柳等。

这些杂树便是长个几十年又如何?也根本卖不了几个钱。

所以,本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处事准则,裴妍觉得,她有必要任期之内,把秦家的大花树,给好生整治一下。

反正,眼下月季她是打算用她的那个非常简便的方法,直到秋后剪枝之后,再进行繁育的。而牡丹和芍药,则要等到中秋过来,才能开始分株。

而这菊花也算是暂告一个段落,眼下正好是个空子。

于是她走到桔梗田那边儿,便站定脚步。看看天色,比早上还稍微放晴了一些。便和裴蓉往回走。

到客院略做收拾,和张栋说了一声,让小九赶着车,又带上武妈妈和丁香,出庄往府城而去。打算去书局看看,有没有更多的关于这方面的书籍,以供她参考。

若是没有的话,她就只能自己摸索了。

还好的是,转了几间书局,买到了几本自己想要的书。又想起将来要卖瓶花的事,便去了朱记,先和朱掌柜打了个招呼,等到瓶花上市的时候,让他替秦家分卖一部分。

朱掌柜已习惯了她捣鼓稀奇的东西,往常合作也很愉快,自然顿儿也没打一下的就应下了。只是见她为了秦家这么跑前忙后的忙活,心中不免感叹,笑道,“我还不知道这门园子还要操心庄子买卖的。”、裴妍呵呵笑了下,道,“这不是有您这个现成的关系在么,多说一句话也不费劲。再说,就是我不来说,等过些日子秦家人也该来说了。到时,您也不会不应。干脆,我抢个先,还在东家面前落个好儿。”

说得朱掌柜笑了起来。满口应承着让她放心,送她出了铺子。

已是正午时分,天色又开始阴沉起来,裴妍怕被淋在半路,忙叫小九赶车,准备回庄子。

马车才刚行了七八步,就又被人拦下了。

这回拦她的是,方才她进朱记铺子时,与她错身而过的年青人。年约二十来岁,细眉细眼,面色看起来有些阴郁。

武妈妈忙低声提醒道,“是曹老爷家的大爷。”

曹家?裴妍有些讶异地挑了下眉,这么快就挖上门了么?!

第一百零九章 对峙

曹家挖墙脚这件事,裴妍是自打一开始应了秦家的差使,就存在心里的。原想着,即便是曹家知道秦家又聘了门园子,一打听却个十二三岁的乡庄丫头,只会在背后嘲笑秦家有病乱投医,专等看秦家的笑话儿,而根本不会理会她呢。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了门。

不过,曹家这么快知道这件事,也并不奇怪。他家和秦家同在城东住着,听武妈妈说,两家不过隔了几条巷子,而那曹老爷的小儿子还和秦朗同在一个学堂里读过书,不过两人极是不对付,见了面就要打架。

后来秦老爷便将秦朗转到了城西的一处私塾。

对曹家,裴妍的态度是鲜明的。那就是良性竞争没问题,各凭本事罢了。可他们这样恩将仇报,恶意挖人墙角,对原来的东家下狠手,故意排挤打压的行径,她很是看不过眼。

所以,早在心中盘算好了,若是曹家不把她放在眼中,不理会她也就罢了,两下相安无事。若是挖到她头上来,她的态度就是一个字:不。

不管给开出多厚的条件,都是这么一个字:不。

虽然是秦朗强求着她接了秦家这差使。但某种程度上来说,秦家与她,确实也有知遇之恩。恩将仇报的这样的事儿,她可是干不出来。

于是,在听了曹家大爷身边的随从相请她,到茶楼说话的意图之后,她挑开帘,笑着婉拒道,“可是不巧了。天将午时,又快要下雨了。我得急着赶回庄子去。多谢曹大爷的美意,这茶还是过后再吃。”

正如她猜的那般,曹家确实一直在关注秦家的事儿。

确切的说,是青州府园圃这一当行,如今曹家一家独大,生意可谓是顺风顺水。没了烦心事,那心思自然都聚到秦家身上了。

是以。秦家前脚刚聘下门园子。曹家后脚就知道了。只是,因有前一个草包门园子做先例,这回又聘得一个毛头丫头。原本曹家也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确实都等着在看秦家的笑话儿。

不过随后传出来的消息,却让他们有些笑不出来。那些连曹老爷都闻所未闻的杀虫杀菌的药,和那些她侍弄园圃的小法子小点子,以及和那些老圃们扦插菊花时。完全不同的操作手法。

这都不由得他们不上心。但也没有上心到,立时就去挖她的地步。

原还想再观察一阵子。没想到今儿恰巧在朱记遇上了,曹家大爷曹直不免有些好奇,这才使人拦了车。

没想到,她竟一开口就拒绝了。连个回转的余地都没有留。

曹直细长眼眸中含着的点点客套笑意,一点一点的收拢。真是很久没有受过样的冷遇了!

她究竟是年纪小不懂,真当他是单纯的请她吃茶呢。还是已叫秦家给收拢得死心踏地了呢

不管是哪一种,但就眼前这半点余地都不留的行径。就让他很不爽!

裴妍看在眼中,心中嗤笑。不过守着个破园子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了不起没人敢惹的人物?连她自己有经营了七八年园圃的经验,于花草之上也算通一些,更有这个时空没有的,像组织培育等繁育新品种的知识。

哪怕人人都夸她如何,她也不好意思因此就张狂起来。

说到底,在这一行当做得再出色,大家也还都是普通人而已。

在那些达官贵人面前,顶多能算得上一只长得稍微肥一点的蚂蚁。

可再肥的蚂蚁也是蚂蚁。那便要有做蚂蚁的自觉!

各家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也就行了。到处摆什么少爷公子高大上的架子,就未免太浅薄了!

她最厌的就是这种小人乍然得势,就目空一切,天大地大不如爷大的人物。

再者,她原是打定了主意的,哪怕曹家给出再高的工钱,也不会去。是以,根本没有相谈的必要。

而且她觉得她态度够好了,没想到还是惹他不快。即这样,就更没有相谈的必要了。

于是,说过这话,便让小九赶车。

曹直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微细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郁。

曹直身后的仆从见了,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按住马头,朝车内连声冷笑,“我们大少爷肯屈就相请,别给脸不要脸!还真当自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裴妍气笑不得,曹家就这点城府?就这么着就撕破脸了吗?挑开帘,皱眉看向曹直。

他只是立在道旁,眼睛看向旁处,闲闲地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似乎根本没瞧见没听见一般。

裴妍也来了气。虽然她一向不愿与人起冲突,也不代表她没性子。

缓缓笑问曹直,“曹大爷,这是什么意思?”

曹直抬头,细长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姑娘这话问得可稀奇了,曹某不过听闻姑娘技艺高超,想结识一二罢了。只是”他顿了一下,微拖着声音,带着几分感慨,似是十分的遗憾,“只是没想到姑娘不把我们曹家看在眼中”

裴妍也端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淡淡地道,“所以呢?”

曹直被她问得嘴上一滞,倒真不知如何作答了。

那仆从一见自家主子吃瘪,跳起来,指着裴妍的鼻子恶狠狠地骂道,“你别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张狂。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曹家是什么人家!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知怎的,看着他跳了脚怒骂,裴妍只觉得可笑。所以,她又淡淡地问了一句,“所以呢?”

你们打算把我怎么样?

那仆从被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激得火气,一捋袖子就要近前,嘴里呼呼呵呵的骂着,别当老子不敢打你云云。

小九和武妈妈丁香三个见他气性上来。生恐他真个发了狂,当街打人,赶忙跳下车把裴妍护在身后。

做为资深的单身狗和倒霉蛋,这些年裴妍唯一的心得,就是谨慎。

因为她吃过不谨慎的大亏。

当年那个好友,以帮她讨要余款为由,拿到走委托书时。她其实是有一瞬的犹豫的。可那犹豫仅仅是犹豫。一闪而过,又变成了侥幸。

她舍了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而去期望最不可能的结果。

最终得到的。自然是深深的失望和打击。来自与钱财与友谊的双重打击。不,还有自己愚笨的三重打击。

从那往后,她就告诫自己,行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一定要谨慎。

这个谨慎不仅仅包括在事业上,还包括在生活上。

从前她常常需要独自开夜车。车里必备两样东西。一个是防狼喷雾,另一个就是棍子。一根即可用来锁方向盘,又可以用来防身的棍子。这两样东西,在她独自经营园圃的七八年里。每样都有至少一次的使用机会。

其中就包括,做市政项目时,差点被人非礼的那次。

眼下也不例外。

她冷冷看了看曹家主仆俩。回身进了车厢,再出来时。怀里抱着四根棍子,兼两把寒光凛凛的树锯。

这些棍子是她偷偷藏在车里的,数量正好是随车的人手。她和裴蓉,小九,陈妈妈武妈妈,丁香和瑞香。一人一根的标配。

至于那两把寒光凛凛的树锯则是才刚在花市里买下的。没想到,转眼就有用武之地了。

她冷着脸把这些棍子一一分发给已呆了小九丁香和武妈妈。

自己手里拿了一根树锯,立在车上,居高临下看着曹直和他那仆从。

突地一阵风来,吹得她衣角翻飞,恍然间,她似成了那话本中,那要与人决一死斗的侠士。

小小的身子抱着一个寒光凛凛的大大的锯子,在围观的人眼里,看起来,格外的搞笑,又有些让人笑不出来。

而,她这副全副武装随时要和人干架的气势,不但惊呆了武妈妈几人,也惊呆了曹直和他那仆从。

这这这

对面茶楼里,二楼临街大开的窗子后,两个正在吃茶兼密切注意这边动静的两人,瞧见这一幕,更是“噗”的一声,不约而同,喷了口茶。

刘万平顾不得喘息,忙叫,“墨染。”

墨染会意,飞快下去了。

曹家仆从一愣过后,张狂地大笑起来,拿手依次点过裴妍几人,“就凭你们”

一言未完,斜里突地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哟,这不是裴家姑娘么?好巧,在这儿遇上你了。”

正僵持的几人闻声转头。

裴妍先是惊讶,这地方竟也有认得自己的人?待看到来人,微讶瞬间变成了尴尬。

她只是被逼急了,若不拿出些手段,自己今儿怕是不那么容易脱身,不知道要和他们磨到什么时候。再者她也有可能吃亏,这才

没想到竟遇上了熟人。

她忙把锯子往身后一藏,举目四下张望。

才刚一抬头,就瞧见往对面茶楼,临街大开的窗子之后,有一个人坐在那里淡淡吃茶,有一个人正凭窗往外张望。

两人看见她,坐着吃茶的人,朝这边举了举杯子,似乎极力忍着笑。而正往这边张望的刘万平更是扯出大大的笑容,连连朝她挥手。

裴妍默默低下头,把藏在身后的锯子,又往车厢里推了推。

墨染忍着笑上前道,“我们班头和沈先生正在那边儿吃茶,瞧见象是裴家姑娘的车子,便叫我来瞧瞧,结果,果然是您。”

说着,他又指着头顶道,“眼瞧又一场雨到,裴家姑娘不若先去茶楼避了避雨。我家刘班头,正好有事儿请教姑娘呢。”

裴妍待要说不去,突地脸上一凉,豆大的雨点,已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围观的人群一哄四散开来。

裴妍也顾不得尴尬了,忙借着武妈妈的手劲儿下了车,飞快往茶楼去了。

这边墨染抬步要跟是上,似乎不经意扫过,待看到曹直,他“哟”了一声,挑着声音道,“我当是谁在这里寻裴家姑娘的晦气呢,原是曹家大爷呀!”

曹直和他那仆从顿时尴尬万分,再没想到这丫头竟认得刘家班的人。连声道是误会!

而一脚踏进茶楼的裴妍,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这小厮也认得曹家人?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奇怪。

听刘记客店的刘掌柜说,陈家那酒楼,占地约有十来亩。而且他见天晃着去看进度,也见过沈澄手中拿的图纸。里头可谓亭台楼阁假山池水,景致画得极为的巧妙。

刘掌柜为此愁得不行,生怕陈家酒楼一开张,他的客店就没了生意。

也正是因陈家酒楼,才让他下了决心,决定要把自家的客店扩一扩。

那陈家即要造景,就得用到花草树木。青州府就这么几个园圃,而曹家又算是这一行当的翘楚。陈家又有财,兴许样样都要用好的。

是以,自然也只会找曹家,而不会寻其它诸如秦家等名声大不如以前的园圃。

这让原来一点儿都没把曹家放在心上的裴妍,突地有些好奇,那曹家的园圃是什么样的?

比秦家的园圃好出很多么?

说起来,她除了秦家的园圃,还没见过别家的呢。甚至于,因为早先她的园圃做的都是大路货,也导致她对那些名贵的品种不怎么上心,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是花罢了,只要好看就行。只要是好看的花,在她眼中,名贵不名贵,没有大太的区别。

可眼下,她的心思却有了不小的变化。

曹家敢寻她的麻烦,她哪怕不要工钱,也要帮着秦家把这青州府的头一把交椅给夺回来!

气死他们!

而要想重新夺回这头一把交椅,自然的就要有名贵的品种,或者是有旁家没有的特色花草来撑门面。

裴妍一边在脑海中搜寻着,该从哪个方向入手,一面上了二楼。

第一百一十章 略懂而已

裴妍在上楼时,想的不止是要给秦家添些什么名贵的花木撑门面。还分出那么一点点心思,感叹,自家好像和刘家班,天生八字犯冲。

从头一单生意开始,他们用的王贵武是和自家有过节的。如今,他们又帮衬曹家这个为人处事,在自己眼中皆不堪,才刚又和自己有了过结的人家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