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在妖北的时候你可是很热情的呢,怎么,现在回味了?想念我的身子了?否则为什么要来激将我,我是一定能找到爱情的,只不过寻找的路上是需要无数新鲜的身体,以及你这颗绊脚石的———”

抓住命脉,想反客为主也不难。现在天拓将军不就是假正经,装贞洁烈士,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评她,那就一起堕落好了。

桃花在人间的这一年,导人向善是一点都没学过,但是拽人堕落是一拽一个准,用在神仙身上,也格外适用。

是的,她的讽刺戳到了天拓的那个点,他的恨意涌上脑。那时和他才欢爱过,她就能被妖精勾引走,是他不行?满足不了诱惑不了她?直到她回来,变成这个摸样,都是欲害的。好吧,既然你深爱这些人世间的男女之事,我“喂饱”你!

于是,天拓将军发威了,桃花仙子被他抓住,然后被暴力的侵占了一番。

这就是与红苗那一刻记忆重合上的点———被同一个男人粗鲁的对待。

44 温情总是短暂

激情退却,龙炎拓依旧抱着红苗,一下一下亲吻着她的发,“苗儿,近日给你册封可好?”

“嗯?册封什么?”

“册封为朕的御用香炉,怎么样?”他在说笑,但红苗听见后只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什么都没说,她在想,这下是不是走不掉了,不然,就留下吧。

是爱,还是恨,或者是怕,这些情感杂糅一起,不好分辨,但被龙炎拓强烈需要着保护着,红苗这点感动还是有的。

没几日,三德子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红苗小主蕙质兰心,深得朕意,特册封其为皇贵妃,钦此。”

红苗跪在地上,“谢主隆恩。”

全皇宫的人都惊住了,流言比什么都快,那晚的几人夺一女的荒唐事,早就成为谈资,现如今这个册封,更加爆料!红苗小主的身份不明,做个娘娘已经是承蒙圣恩了,现在竟然直接封了皇贵妃,将锦妃和柔妃压在身下,疯了疯了。

这是爱吗?她有了新的衣裳和漂亮的饰物,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龙炎拓接下来的日子和红苗十分粘,连批奏折都是抱着她一起,她是回归到他身上的一块软肋,那种是失而复得的感觉,令他又惶恐又兴奋。

夜夜的欢爱,用尽各种姿势,他最喜欢看她高 潮后粉扑扑的脸颊和一副满足了的小表情,带着三分慵懒,三分茫然,三分不以为然,剩下的一分,全是迷死人的诱惑。

但幸福了没几日,她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有日龙炎拓在最后的释放时,嘴里喊了两个字,不是“红苗”,而是“桃花”。她当下都愣了,什么都串想起来了。

燎王说的她胸口的桃花印记像极了一个人,一定能迷倒皇上;他最喜欢看人跳“桃花赋”;他让她当香炉喜欢闻她的桃花香;他看见她的身子,突然燃起的爱意;以及这莫名的包容,包容她招惹的那些男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叫“桃花”的女子,而红苗认为自己,只不过可悲的成了替代品。

她的不爽原来不在于皇帝的不专一,不在于那些嫔妃和她的共同分享,而是自己成了彻彻底底的一个替代品。

这是多悲剧的一件事,你所得到的关爱,受到的册封,全部来自那个叫“桃花”的女人。

在龙炎拓上朝的时候,红苗偷偷溜进了他的御书房,她要找那副画,那副画着桃花的画,她要看看她们之间到底哪里相像。

爱情总是伴随着嫉妒和猜忌,没有办法阻挡分毫。

果然叫红苗找到了,它被精心安置在那里,打开它,画面上的女人似要跃出纸面,面凝鹅脂,雅瞳深炯,笑意深深,美得不似凡人。是的,她们长得完全不一样,桃花是仙女,而红苗是凡人,一种闷气从心底散发。

只是因为香味和胎记,都能对她这么好,那如果碰见长相一模一样的呢?她为自己的替身身份恼怒,把画摔在地上,伸出脚在上面踩,满是怨恨,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这个男人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龙炎拓回到御书房正看见此情此景,没有多想,一把推开红苗,轻拭画中仙女身上的脚印,“染红苗,你发什么疯?”

红苗用眼角瞥了他一眼,从那以后再没跟皇上说过一句话。

她的心情是无比复杂的,但远远不及龙炎拓复杂。南方水利工程出现了贪污的迹象,王御史提议要微服私访去调查,此事事关重大,即将又到多雨的季节,工程没修好,不仅洪水会危及百姓生命,留下的还是千年笑柄。他心系这事,却看到红苗在使小性子。

对她已经这么好了,她还不知道珍惜,这种脾性,真该好好凉她一凉。龙炎拓决定,等视察水利回来之后再跟她讲这个玄幻的前世故事吧,现在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

可恰恰是这个没有及时说出的解释,让俩人欲行越远,而龙炎拓的这一次下江南,又有多少潜伏的毒手开始伸向了红苗。

45 他是真命

有两句非常真理的话是这么说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那都是唯一会发生的事;已经结束的,已经结束了。

前句的意思是宫里的危机四伏总会显露,该爆发的该惩治的谁也避不开;后句话的意思是红苗真正发现了自己的感情洁癖很严重,作为替身的事情让她不可接受,已然结束了。

红苗不快乐,这三天都不快乐。她的心是沉闷的,却还要应付很多事。每日给皇后的请安是要做的,时常皮笑肉不笑的闲聊是要应付的,但是,那有毒的食物却是不能再食了。

因为,她有喜了。

悲剧吧,她在这个时候怀了孩子。身边伺候的人都被买通好了一样,红苗竟找不到一处无毒的食物。

幸亏,好心的小太监喜子趁着无人的时候会塞给她一些好吃的,所有人的心都跟明镜一样,在皇上离开的这段时日里,她的小命会不保。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了,但是皇后的眼睛太尖了,一点点的猜测也不能让它变成可能,皇后察觉出红苗有喜了,就下了毒手。

她在皇上离开的第三天下午,派人将沾有春心散得银针射向了红苗,顺便,她找来了燎王,说贵妃娘娘想要回家乡探亲,毕竟红苗是燎王献来的人,应该知道红苗的底细。

燎王本就想见见红苗,一时的心切让他忽略了这破洞百出的借口。

红苗被银针刺中锁骨的那一下真的是非常疼,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心里苦笑。本以为必死无疑了,她就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睛神游。

可那感觉不对,越来越熟悉了,和以前被庸医下春 药的感觉是一样的,有点闷,身子潮湿,糯软。但却有极大的不同,这是真正的烈性春 药,也就是说它拥有最基本的功能———不合欢变会死。

燎王看见红苗满头的汗,急忙走进拍拍她的脸,“红苗,红苗,你怎么了?”

她吐字不清,眼睛睁开又闭上,“离我,远一点。”

看着她迷离但痛苦的表情,小王爷心里顿时明白了,这是一个陷阱,令他不得不陷入的陷阱。

皇后娘娘的算盘就是如此打的。那日的争夺战,燎王的表情再清楚不过,他们之间不可能像表面这么单纯,用他来沾惹红苗再合适不过。即使从日子算来是皇上的种,和皇上的兄弟私通也是宫里不齿的一笔烂帐,况且,中了春心散后激烈的性 爱,很难说还保得住保不住孩子。

“……红苗,我不可能看着你有事。”燎王坐在床边,低垂着脑袋,一向自信满满的他这次真的无助丧气到极点。怎么办,用红苗的生命做赌注的陷阱,逼得他必须这么做,后果怎样完全可以不予考虑。

但,他在意的是红苗的心。是的,他想要红苗,但不是通过这种办法,这样的性 爱是不快乐的,他想要红苗快乐。

“不可以。”红苗说的很坚定,但最后的吐字还拉了尾音,透露出小小的呻 吟,她的呼吸是灼热的,像是能烧毁一大片荒原。

“你是在为他守节?即使付出生命代价?”

“王爷,帮我带句话,给他,”在情 欲袭来并且关乎于生死的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的嫉妒从何而来,那溢出胸口的情感虽然复杂,但是无不清清楚楚的指向———爱。是的,她爱上了他,所以才会介意自己成为了替身,现在怀有他的宝宝,灵台一片空澈,看清楚了很多事,“告诉他,人间,就是这点好。平和,安逸,小小的烦恼,小小的幸福。他是我的真命,我找到了。”

听了这话,燎王还怎能下的去手,但就看着她被折磨致死,他做不到!“红苗,你忍忍,皇兄正在回来的路上,我这就去迎他,你要挺住,听见没有。”

燎王急忙走掉,这是他留给她的保证,龙炎拓就在回来的路上。其实,全是骗人的,他不知道皇上行到哪里,他只一心想着去找自己信任的御医,看有没有别的办法解救红苗。他不懂医,他觉得在一个时辰内红苗不会有事。

可惜,希望只是一个虚幻的果实,结不成真实。

红苗的身心被蝼蚁啃食,脑子都是沉得,一波又一波的欲潮袭来,她很痛苦,想脱掉自己的衣服,想要。那残存的理智提醒她,上次中了春 药后用冷水泡身有效果,这次一定也可以。

她挣扎着起身朝宫里的荷塘走去,每一步都绵软无力,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她有要投湖的趋势,但没人敢拦敢言。

直到她走到荷塘边,闭上眼要往下跳,可就在这当口,忽然被另一根针扎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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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打正着,龙炎拓就是在回京的路上,他心神不宁,那种要出事的感觉又来了。他太相信这种直觉,以往每一次都准,那是红苗有事!

他马不停蹄的赶路,一进宫门就撞见领着御医进宫的燎王,心里一沉,果然是红苗出事了。

燎王在他耳边耳语几句,说了红苗被下了春 药的事,皇上的脸顺势就黑了。在当他走到寝宫去找红苗又没找到,那种焦躁和崩溃简直要了人的命。

“皇贵妃去哪了?!”他大发雷霆。

奴才们跪了一地,答:“朝荷塘的方向去了。”

她难受的竟然想到了死!这消息简直要吓蒙了他。两个男人同时快速到达荷塘,寻不到人,难道已经———

46 还有谁可以相信

红苗再睁眼的时候,人已经不在龙炎国的京城,而是在冬天却并不是很寒冷的陈国。

是的,她的身子并没有感到深冬应有的冷,但心,冷极了。

因为,她晕倒前被扎昏的那一下,手法和疼痛感让她辨别出了来人,而那个人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眼前的,连棋。

“醒了?”

“这里是?”屋里异域的风格明显,她还是要做确定。

“你的家。”连棋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一个浅浅的笑容,像春风吹皱的湖面,只一个涟漪,就消失了。

“你是陈国的细作?”

他所答非所问,“你 娘马上过来。”

“知不知道你有多无耻,你骗取了拓的信任。”

“拓,你叫的挺亲密,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差点被他的女人玩死。”

“这是我的事情。”

“我这是解救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只是龙炎国的一个小地痞小流氓,你救我做什么呢?”

红苗说着想起了什么,当着连棋的面就将手伸入裤中检查,还好,没被侵犯。他的医术果然高强,竟然解了春心散。

她的动作引起连棋的一阵轻笑。

“我可以装傻,但别以为我真傻。我不会认为你把我掳来只是为了母女团聚,我要回去!”她跳下床,动作又急又快,有些不想和连棋多说废话。

刚走到门前,推门进来的两个人吓得她连连退后。

“你怎么会在这儿!”红苗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龙炎辰,前朝的废太子,一贯话不太多的男人。

原来那句古话说的没错,不会叫的狗才咬人,最坏的人话也最少。她的话并不是问句,而是感叹,因为现实所显,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龙炎辰联合了陈国,准备对拓不利。

而娘亲也跟他们站在一起,也就是说拓有危险,而为了保全她,才把她掳来。天啊,这世界上到底还有谁可以相信?!

“阿丑姑娘,好久不见。”他故意用他们相见最开始的称呼来唤起她的记忆,那时候虽有隐瞒,但还算是盟友,不是敌人。

“其实还可以更久一点的。”红苗冷笑一声,“你们早计划好了吧,龙炎拓就这么招你们恨吗?不过,你们算盘打错了,我并不是你们的人,死都不会是。”

曾离上前握住红苗的手,想要安抚她,“孩子,我告诉过你,他非良配———”

龙炎辰也插了一句话,“你进宫之前怎么说的?去骗他伤他害他,平复我们的愤怒,夺回我们的所属,这就变了?”

得到了的爱就不想放开,这就是一个女人的贪念。所以,纠结。

她冷静的一笑,嘴角上扬,“没错,是变了,因为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也因为我爱他。”

龙炎辰看了连棋一眼,是要确认红苗有孕的事是否真实,连棋沉默地点了点头。

老陈王这时也走了进来,小小的房间乌云满天。“就呆在这里,哪都别去,龙炎国现在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