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送我最后一场欢爱,算是饯别。”桃花勾住天拓的脖子,唇吻上他,身体有着奇异的战栗感,就在这妖冶的血红的彼岸花田里,他们完成了作为神仙的最后一次身体结合。

胸如凝脂白,发如浓墨黑,景是血红无尽天,人是缠绵痴爱仙。

她走了,一个微笑,喝下孟婆汤,什么往事都不愿记得。

天拓将军将所有元神珠交给天王,准备以死谢罪,为这荒唐的行为买单。天王说了一句话:“也贬你去凡尘吧,不要找她。”

天拓用自己的元神珠逼自己过桥后吐出了半碗汤,一个绮丽婉约的笑容,看的孟姑娘一惊,当要阻拦时,已晚。

他记得,记得片段,所以他在寻,寻找桃花仙子。

49 又见孟婆

红苗依然坐在那个台阶上,谁人都不理。她的远处站着龙炎燎,静静地陪她很久了。

现在已经换了时代,皇上驾崩,龙炎辰拿着玉玺上位,改年号为昭元。即日起是昭元元年。

国家就是这样,和万物生长一般,离了谁它都能够持续繁衍下去。也许会更昌盛,也许会落败,但都和逝去的人没有关系。

史书上真正记载着你的暴政,你的伟绩,以及你人在正年暴疾而死。但那统统不算,你留下了一个贵妃,和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

所有人都哭了,就独独红苗没有流下泪来,她怕伤了孩子。因为原来听乳娘说过,怀胎时如果常哭,孩子生下来就很脆弱,会像林黛玉那般水做的样儿。红苗觉得自己怀的是女孩,母性感知,她想让孩子和自己一样不受约束,从小上房揭瓦痛痛快快,然后在小地方过小日子,这京城真的讨厌。因为失去一个人,从而讨厌一座城。

她的思绪飞舞,没有留意,旁边竟坐着一个黑衣服的女人。

那时,日落不久,余温还在大地飘散,这个女人的面庞有些发白,但在余晖的照射下,竟也有些温和。

红苗侧头对她说话:“你也在等人吗?”

“好久不见了,桃花仙子。”女人浮起一个笑容,有些要揭秘的味道。

“你是和我说话?”

“拓临走之前找了我,我帮他记起一些事情。把这个喝了,你也会记起。”声音依旧蛊惑。

红苗想都不想直接端着喝掉,有关于拓的,即使是假的,她都不想放掉。

画面出现,和那女人讲解的声音搭配:“他喝了半碗汤,只记得与你的相识,相爱,忘却了与你的相分,相离,以及背叛———”

……

记忆如潮水涌来,不知不觉便已泪流。

她在心里呐喊千百次:我忘记了,我忘记了,我竟然忘记了。

我就是桃花,我还自己吃自己的飞醋,他一直都在找我,我还百般别扭。全部都是悔,恨自己当时没有珍惜。

但是,即使拓看见了相分的最后,以及他再怎样满是愧疚,也该是珍惜眼前好好和她过日子啊,根本不至于内疚的去死吧。

她的疑问表达在微蹙的眉上。

孟姑娘重新审视她:“没错,他的这个选择很大程度是因为看到了未来。”

“未来什么样,会有多惨?”

“不惨,风潇晓月,艳色无边,你和一个男人在上床,但不是拓。他看见了这个画面,恨自己两世都不能独享你,他觉得是天王在惩罚他,说好不与你相见,硬是要见结局总会不完满。他任命了,放弃了,祈求下辈子不再遇见你———”

“我不能相信,他竟然这么懦弱,为没有发生的事而放弃我,”红苗简直要泣不成声,“我怀着他的孩子,他却不信我———”

擦眼重新抬头看,那孟姑娘已经消失。

这世界太过奇幻,没有什么不能相信,你不敢相信的也终会发生。

听见动静,红苗扭头,仿佛看见龙炎拓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挎着小包袱向她走来。

“小香炉,等久了吧。”

是啊,两个人之间竟然隔着那么漫长的岁月长河,因此纠扯不断,这姻缘,着实令人动容。

“拓,我们有宝宝了。”

他的惊喜溢于言表,抱紧她,又想起什么,略微的松开。

他身上的香味难以形容,是独特的,红苗从不反感的,熟悉又深情,她简直要醉倒。

她真的倒了,坚持了三四天的身体终于不支,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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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炎燎很紧张,红苗在那么坐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想起那个成护卫,便急忙找他来,那个男人是红苗的第一个男人,也许红苗会听他的话,好好吃东西,振作起来。

他感觉红苗的病情严重了,她一直在发烧,现在又———开始出现幻觉?她和旁边的空气说话,又是做喝水状,又是哭,又是笑,直到最后泪眼婆娑的站起来,说了些话,华丽的晕倒。

他要吓死了。

这种打击,丧失心爱之痛,他能体会,他真的怕红苗撑不下去变成疯子,所以只在一旁守着,不敢去刺激她。

红苗晕倒的那刻,成源溪赶到。他抱起这虚弱的小身子,对龙炎燎说:“我想带她回洛阳,那里的环境她熟悉。”

是啊,她需要好好疗情伤,看她这个样子,又怎能不放人。

50 日照香炉生紫烟

昭元七年的洛阳。

一个古里古怪的小女孩,满脸脏兮兮的在树上捉知了。

树下一个沉稳俊秀的男孩,抬头看着她。

女孩还在抱怨,“百无一用是书生,果然不假,连树都不会爬,你爹娘都是怎么教你的———”她还有理了。

男孩一抱怀,“紫烟,你不觉得你对不起自己的名字吗?”

“对得起的很。我娘告诉我,她有个小名叫香炉,所以我就叫紫烟啦。日照香炉生紫烟嘛。你看,我都会背诗了,你一定要给先生说,我进步飞速。”

男孩“噗嗤”一笑,摇摇头,表示对这个玩的满脸脏的女孩没有办法。

她还囔囔,“可我没听过爹叫过娘这个小名耶,你说奇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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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烟,你个小混蛋,又拐着我儿子不去学堂!!”一个女人飞扬跋扈哦的声音,伴随着她的身躯闯进一家白墙褐瓦的大院儿。

“是他非要跟着我的,我可没拐他。”小表情满不在乎,手上端着一碗吃的。

“你们干啥去了?”依旧追问。

“逮知了,你要不要吃,刚炸好的。”小手一伸,很大方嘛。

玉娇容极为没有原则,拿了一个金灿灿油呼呼的知了吃进嘴里,“嗯嗯,不错,谁炸的,手艺见长,比去年炸的好吃多了耶。”

“当然是我爷爷炸的啊,不过多亏了我的慧眼识精,我这次找了颗千年香樟树,知了不多,就炸了这么点,唉———你别再吃了玉姨。高仲恺,你管管你 娘啊,她和小姑娘抢东西吃喂。”

小男孩跟在她娘身后,故作老成的摇摇头。

有个轻笑在旁发出,大家都侧头看去。院里站着一个美人,不是浅显的美而已,是一股岁月磨砺的大气。她的眼弯着,温温润润的母性气质,只不过她对着紫烟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夸她呢———

夜里,续着须更长几分沉稳帅气的成源溪给红苗倒了杯茶,“今个紫烟又顽皮了吧?”

“源溪,我觉得她长大了,她是我的孩子,都整整七年了———”

“她叫我一声爹,就是我的孩子,你别乱想了,乖。”

“我觉得我耽误你了,这七年,太长了。”

“红苗,我一直都在,进不到你的心里,我也要在你的身旁,不要再说那种话了。”

美丽更添几分神韵的她垂眸,脸上浮现少见的红 晕:“紫烟长大了,我觉得她需要一个弟弟———”

这种暗示令成源溪心里一惊,是喜悦和感动。

这些年,他们回了洛阳,和染肆启住在一起。日子像小时候那样过,只不过身份变了。

成源溪在染肆启眼里已然是女婿了,为了给孩子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她也默许他的帮助,她需要一个男人在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和孩子。

但这七年,他们同屋不同床,直到红苗自己想通。

这是一个邀请,是一个阔别已久的邀请。男人更添成熟的味道是一种保护,女子更加温婉魅力的身姿是一种吃不到的诱惑。直到现在,此时此刻,身心交融。

也许那年拓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吧,命运的齿轮总在旋转。

————二世完————

那好吧我就弄个分卷

51 牛逼少年张北

我合上这本书,书名上赫然印着《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可内容竟是这么一个荒诞离奇的故事。不用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位身穿prada经典黑色套装的女士的功劳,不,应该说是法术。

她面容含笑,翘了一下腿,做非常优雅状,“有什么读后感?”

“呵呵,呵呵,”我完全无话可说,但一切俨然早已记起,“孟小姐,你真有闲工夫,怎么又找上我了。”

“人真是一个怪物,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曾经拥有的是多么可贵,这一世,该你从良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个,孟小姐,姻缘这个事按理来说不归……你管吧。”

“我也想做做牵红线的事。”

“没有你的话,底下不是乱套了?谁还苦口婆心的劝他们喝汤呢?”

“现在一切都现代化了,奈何桥边有个机器,过去的时候自然会发汤,不喝的通过不了检测,也过不去,彼岸花田上搞了一大片娱乐设施,不想过的就在那闲散着,直到他们自己想通,然后渡过。”

“……”

“相信我,我是来帮你的,这是我的电话,138xxxxxxxx.。这个人间还真是好玩呐,大不一样了。”

“但是你适应能力还挺强———”我皱皱眉,记下她的号码。

“你遇见天拓了吗?”

“没有。”

我撒谎了,在记忆潮水涌来的时刻,在现实的当下,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人,我已经找到他了,只是———

“其实不用找,他会自动出现,你一眼就能认出来。但是,你也知道的,要处理好你的男女关系,别又在这上面栽头了。”她的话恰到好处。

“我哪里有处理不好了,目前清清白白。”

“是是是,小处 女 。跟你强调一点,不要碰触男人的中指,还有胸膛,不然他们又会迷上你,很难摆脱。”

“……这算什么勾人的妖法。”

“总之,你专一点,遇见天拓之前,把身边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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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图书馆门,就被一身影堵个正着,“裘染,裘染。”他叫我。

大家应该闹明白了吧,桃花仙子,染红苗,和现如今的裘染,这三世纠缠延续了,都是我。

而堵我的这个眉目还有几分俊朗的男孩是学校赫赫有名的某二代,缠着我好几天了,硬是要和我交往。前几日我还百思不得其解,刚才在图书馆遇见孟,然后恢复了前世记忆,现在全部想通了。

也就是说,我还保留着法术。

这个悲催的男孩,左手中指缠着巨大的纱布,是我的杰作。

我大二,在中国传媒大学读新闻,刚过完18岁生日,没有早恋过。就像网上那句非常经典的话说的一样:青春期的爱情就像鸦片,不管你吸没吸,背后总站着无数个林则徐。

而我的林则徐,我爸我妈,加上无数被通气的老师,遍布各地。这导致我被监管习惯了,到了外地上大学,还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乖宝宝不乖的那一天刚满十八,兴奋并带着成年的愉悦,是的,当时我就哼着歌走在校园的林荫路上,微风轻抚面颊,一切美得像是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