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顾氏说道:“远哥儿心性单纯,若是被人勾搭得学坏了,这可不行!”

纪洪哈哈一笑,颇为自负地说道:“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这一点我可以担保,我纪洪的儿子绝不会做出不务正业、吃喝嫖赌、败家忤逆的事情来的。”

顾氏听了,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但还是犹自辩解道:“那也要请到家中,咱们看过才好!”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奉上!周末快乐哦!

48、妯娌

自打范氏怀了身孕,主持中馈的事情就交到了顾氏手里。

搬到了椿树胡同之后,顾氏便撒手不管,诸事不理,掌家大权又落到纪瑾瑜手中。

纪瑾瑜干脆在自己院子前面,作为客房的第一进院子的花厅里理事。

初八这一天上午,纪瑾瑜正跟灶上的管事婆子何妈妈商量中秋节的菜单,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喜月进来禀报:“姑娘,姑太太派人来给老太太请安,顺便看看姑娘!”

“去看过老太太了吗?”

“没有,刚进门!”

既是看老太太,应该先去老太太的院子,然后临走的时候才经过前院的。没有正主没看到,巴巴地来看我这个小辈的道理!

纪瑾瑜想着,便对旁边站着的湘月说道:“快请进来!”

纪瑾瑜合上手中的食材单子,对灶上管事婆子何妈妈说道:“就照着这上面的食材买,又肥又大的螃蟹另外再添两娄,甜点跟月饼不要我们自己做了,到南大街五云斋去买,又好吃又方便!”

何妈妈听了连连点头,考虑了一下又谄媚地说道:“姑娘可能不知道,盛京做糕点最好的,要数盛明坊。五云斋要排在盛明坊、鼎丰林后面呢!”

“盛明坊的月饼虽然好吃,却是北方人的口味。妈妈怎么忘了,老太太、二太太还有二姐姐,都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就是父亲、母亲与我,也在南方生活了十来年呢!要说南方的月饼,还是五云斋的最合口。既然妈妈说了,不如两家各买一些!这些都要上等的,另外再买一些二等的月饼回来,十四那天晚上分派下去,按照人头,每人五块。我这会还有客人,妈妈先回去,细节妈妈自己掂量就成。这些日子就劳烦妈妈辛苦一些,待过了中秋,我再好好谢谢妈妈!”

“不敢当姑娘的谢,倒是我,要代大伙谢谢姑娘。”何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既然姑娘有事,我就先回去。姑娘放心,事情交给我,绝对给您办的妥妥当当的!”

何妈妈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不多时,就看见湘月身后跟着一个细眉圆脸的中年妈妈走了进来,纪瑾瑜忙站起来,迎上去:“原来是柳妈妈,您怎么亲自来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拿着深蓝色包袱的小丫头。

柳妈妈是纪晴云的贴身妈妈,能让她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几个人行礼、见面之后,柳妈妈才道明来意:“二太太今天一大早,跑去找我们奶奶,要我们奶奶给二姑娘保媒,临走的时候还放下了这个!”,说着那小丫头将手上的包袱放到纪瑾瑜面前的桌子上。

纪瑾瑜打开一看,居然是两个小孩拳头大的夜明珠。

柳妈妈又说道:“这夜明珠,我们奶奶是认得的,这是老太太的陪嫁,一共有四颗。当初连奶奶嫁人都没舍得拿出来,怎么会到了二太太手中?我们奶奶怕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便让我过来问问!”

纪瑾瑜听了,不由觉得汗颜!

姑母的意思,是怕二太太趁老太太不知道,盗了老太太的嫁妆吧!看来,二太太黄氏很不得人心啊!就纪瑾瑜对她的了解,盗老太太嫁妆这种事,她应该还没有胆子做。

纪瑾瑜忙解释道:“这夜明珠的确是祖母的,却不是二婶婶拿的,是祖母给她的。说起来,也不是给二婶婶的。当初二姐姐出嫁,除了五百两银子以外,祖母还拿了一对夜明珠给二姐姐添妆,想来就是这两个了。另外两个,我出阁的时候,祖母送给了我!所以,这夜明珠,应该是二婶婶从姐姐处拿的。”

柳妈妈露出了然的表情。

“不知二婶婶托姑母给二姐姐找的是什么样的人家,居然要送这样的大的礼?”,黄氏抠门,人所共知,这么大手笔,由不得纪瑾瑜不好奇!

“这是我要跟姑娘说的第二件事”,柳妈妈正色道:“二太太说,要将二姑娘说与武宁侯府上的长公子。二太太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说镇北侯府上的大奶奶昨日来做客,夸二姑娘模样好,性子温顺,便要将二姑娘说与武宁侯府上做大奶奶。因为她身上有事不方便,所以就要请我们奶奶从中间说项。

我们奶奶一听,吓了一跳,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不知道是二太太一个人的主意,还是家里都想做这门亲,二太太前脚刚走,就派了我来了。”

纪瑾瑜一听立马站了起来,一脸郑重:“多亏了妈妈您跑一趟跟我们说,这件事我们实在不知道。家中如今是我主持中馈,我可不知道二姐姐什么时候见过镇北侯府的大奶奶。别说二姐姐了,就是二婶婶也没有在家中见过她。

昨日镇北侯府大奶奶是到家里来了,只是她来的时候,我与二姐姐、二婶婶陪着祖母去了法缘庵。我们到家的时候,镇北侯府的马车已经回去了。”

“我就知道这里面有蹊跷”,柳妈妈松了一口气:“武宁侯府的长公子已经连克死了三个人,谁家还敢把姑娘朝他家中嫁?那还不如直接将姑娘往火坑里推!我们奶奶就说,老太太、大太太都不是这样的人,恐怕是二太太自个儿的主意。就派了我来问问,果然被我们奶奶说中了!”

事情牵涉到二太太黄氏,又牵扯到纪瑾玥的婚事,纪瑾瑜不敢擅做主张。所以,她忙说道:“我虽管家,却是家中最年幼的。二婶婶又是长辈,这样的事我之前也没有遇到过,事关二姐姐的终生大事,我也不敢乱拿主意,请妈妈跟我一起到老太太处走一趟。”

柳妈妈听了,脸上就露出赞许的目光。三姑娘真不愧是大太太的女儿,这接人待物,处理事情的手段,有条不紊,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姑娘说得对,这件事情本来就该让老太太知晓才是!”

纪瑾瑜让湘月去东院请顾氏,自己陪着柳妈妈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

“给母亲请安!”,黄氏笑盈盈地进了老太太的屋子:“昨天刚听了一天的经,不知道母亲累着了没有,也该好好歇歇!”

纪老太太冷哼一声:“我不累,倒是你恐怕累得不轻!”

“母亲说哪里话,陪母亲去上香听经,可是既积阴德又能孝敬母亲的好事,我并不觉得累!”

黄氏话说到嘴边,才感觉到老太太这话音有些不对啊!

黄氏不由抬起头来,看见纪老太天寒着脸,目沉如水地盯着自己。

顾氏拿着一把六角湘妃团扇,低眉敛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坐在老太太旁边,给她打着扇子。

果然是顾氏!

黄氏一见她如此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的火气就“噌噌噌”往上窜!每一次都是如此,自己在底下被老太太训斥,她像没事的人一样坐在一边可怜地望着自己,看自己的笑话。到了最后,她总是会出来轻轻巧巧地给自己说上几句好话,然后等着自己对她感恩戴德,老太太对她赞不绝口!

这些年来,自己在老太太面前总也讨不到好,昨天陪着老太太去上香,自己忍着困意与无聊,陪着老太太听法缘庵里的尼姑讲经。自己一句也听不懂,还是硬装成感兴趣的样子,为的就是讨好老太太,到时候玥丫头的婚事,老太太也能帮帮忙!

没想到,顾氏居然这么阴险!见自己得了老太天的欢心,就开始给老太太上眼药了!

难道,自己这些年来不得老太太欢心,都是顾氏在中间挑拨的不成?黄氏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有道理!

“大嫂!”,黄氏的声音绷得紧紧地,脸色十分难看:“在安吉的时候,你就一直把持家务,别人沾不得一点边。我敬你是嫂子,从来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到了盛京,你越过我,将中馈交给瑜丫头这个小辈,我照样什么话也没说。现在,我整日里闲在家中无所事事,难道这还不够吗?你何必时时处处要强压我一头!”

顾氏一听,脸色十分难看,本来她想着纪瑾玥那柔顺的模样,心中还想给纪瑾玥找一户好人家。现在,听了黄氏的话,她心中冷哼,自己什么都没做,都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若是自己真的动了善心,给纪瑾玥说了亲,纪瑾玥以后过的不好,她岂不是要找自己拼命?

反正,纪瑾玥是二房的女儿,自己不过是个婶娘,何必操那个心呢!再说了,不是还有老太太吗?老太太看着面软心慈,实际上心里面明镜似的!好在她从不无理取闹,否则,顾氏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老太太面前讨到好!

这样想着,顾氏就存了看笑话的心思,脸上越发谦和:“二弟妹,你误会了…”

顾氏的话刚说出口,就听见纪老太太冷冷地讽刺道:“你怎么会整日闲在家中无所事事?又是见晴云,又是陪镇北侯大奶奶说话,又要陪我这个老不死的听经,恐怕二太太早就忙得□乏术了吧?”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抱歉,父母来看我,今天陪他们出去玩了,更晚了,抱歉!

49、准备

顾氏的话刚说出口,就听见纪老太太冷冷地讽刺道:“你怎么会整日闲在家中无所事事?又是见晴云,又是陪镇北侯大奶奶说话,又要陪我这个老不死的听经,恐怕二太太早就忙得□乏术了吧?”

老太太的话,让黄氏不由地一噎,自己去见纪晴云的事情,老太太怎么会知道?

难道自己早上出门被顾氏看到了?

她瞪了顾氏一眼,硬生生地将刚才那嚣张的气焰压了下去,挤出一个笑脸道:“老太太这又是听谁在搬弄是非?说的这些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到了这个时候,嘴硬不说,还颠倒黑白将屎盆子往别人身上扣!

顾氏不由心生怜悯:纪瑾玥那样柔顺的姑娘,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母亲!如此一来,恐怕连老太太也不会喜欢纪瑾玥了!

“你不明白?”老太天怒及反笑:“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随手一丢,两个小孩拳头大的夜明珠就像玻璃球一样骨碌碌地滚到地下。

“哎呀!”黄氏心疼得不得了,忙将夜明珠拾起来,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检查它们有没有磕坏,口中还埋怨着:“母亲,你这是干什么?这样大的夜明珠,就是整个大晋朝也找不出来几个,幸好没有摔坏,若是摔坏了…”

她说道这里,手不由一顿,这明明是自己送给姑太太纪晴云的夜明珠,怎么会到了老太太手中!

老太太见她这个样子,更加不齿:“摔坏了也是我的东西?只要我高兴,摔坏了,我还能听到一声响!若是给了那不肖子孙,拿出去白填别人家的口袋,还不如摔了省事!”

“老太太,说哪里话?”黄氏心虚道:“姑太太是老太太嫡亲地闺女,哪里会是别人?”

话刚出口,她就恨不得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果然,老太太讥笑地望着她:“怎么,你终于承认了?”

事到如今,黄氏也知道瞒不下去了,反正最后老太太也是要知道的!

“老太太!”黄氏心虚道:“这件事,我本来早就想告诉大家的,但是想着事情还没有真正定下来,就没有说。我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就跟老太太说的,没想到老太太有了耳报神,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你求人办事,却拿了我的东西,幸好晴云是个明事理的!若是遇到那不懂事的,恐怕只会怪我不疼亲生的姑娘,偏疼隔辈的孙女!弄不好,还会因为这几个珠子跟我离了心。”

原来,老太太是因为这件事生气!黄氏自以为自己找到了老太太生气的缘由,不由放下心来!

“这怎么会!”黄氏忙解释道:“谁不知道咱们姑太太随了老太太,最是明理懂事,通情达理…”

纪老太太一见她一副不知道错的样子,也懒得继续跟她说,便直接说道:“听说你给玥丫头找的是武宁侯龚家的长子,不知道你见过没有,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别跟上一次那样,稀里糊涂地就将玥丫头嫁了,到后来还是你大嫂周旋了半天人家才愿意和离!”

“那怎么能一样?这可是侯府公子,岂是一个小小的安吉县令家能比的?我虽没见过,但是也知道高门大户的公子从小就跟在夫子身边读圣贤书,懂道理,明是非!”说话的时候,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顾氏与老太太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来,黄氏也不知道龚伯男克妻的事情!只是看着对方门楣高,是高门大户,权贵之家就想嫁纪瑾玥,并不是知道情况,还要将纪瑾玥往火坑里推,卖女求荣!

这一会的功夫,黄氏也反应过来了。既然是这么好的人,为什么顾氏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过去!难道那武宁侯家的公子是个身体残缺之人或者德行有亏之人?

“大嫂!”,黄氏不由焦急地问道:“武宁侯家的长公子,莫非是个瘸子或者麻子不成?”

“二弟妹放心,武宁侯的长公子相貌堂堂,文武双全,既不是瘸子,也不是麻子!”

黄氏听了,放下心来:“这就好!这就好!”

顾氏望了老太太一眼,艰难地说道:“我在这里恭喜二弟妹得偿所愿了!”,她口中说着恭喜地话,语气却掩饰不住的难过,说罢还拿手绢擦了擦眼角。

黄氏见了,心里凉飕飕的!这怎么是恭喜的神态,分明是送葬的样子!

黄氏急的头上直冒汗:“大嫂!武宁侯家的公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呀!”

顾氏这吞吞吐吐地说道:“二弟妹,事到如今,你还问这些做什么?姑太太已经跟武宁侯家说了,对方满口答应,说是下个月就择日来迎娶!从今以后,你就当没有生养过这个女儿吧!”

黄氏听了,急的嘴里直冒泡:“大嫂,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跟我说说呀!”

老太太见了,脸上就露出满意的神色。看来,黄氏虽然糊涂,看护子女的心却是真的!

顾氏见火候差不多了,才怜悯地望着她说道:“武宁侯的长公子一表人才,但是却是个克妻的命!连过门带订亲的,一共克死了三个人了!”

黄氏一听,如坠冰窟!直冷得她心中打颤,手脚都抖了起来:“大嫂,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顾氏见了,叹了口气,状似哽咽地说道:“这都怪我,没有跟你说清楚!你要怪,就只能怪,玥丫头命薄!”

“不会的!不会的,大嫂!”,黄氏拉着顾氏的手,眼睛红红地说道:“大嫂,你一定有办法的。大嫂,我求求你,救救玥丫头!这孩子,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是她大伯娘,你不管她谁管她!”

顾氏却不说话,只拿着帕子擦眼泪。

黄氏又求老太太:“母亲,我错了!母亲,是我猪油蒙了心,猫屎糊了眼,母亲,求求你,救救玥丫头啊!我可只有这一个姑娘,若是嫁去了武宁侯府,跟跳火坑有什么区别!母亲,你就看在这孩子天天为您抄写金刚经的份上…”

说着,黄氏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玥儿,是母亲害了你啊…”

本来顾氏只是做戏,见黄氏哭得伤心,感受到她一篇疼爱儿女的慈母之心,顾氏眼泪就真的落了下来。

物伤其类!黄氏大哭,她心中也十分难受,就想让老太太放过黄氏:“母亲,你就救救玥丫头吧!”

老太太这才状似为难地说道:“玥丫头怎么说也是我的孙女,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事到如今,少不得我让晴云亲自跟龚家赔礼道歉了!”

黄氏听了,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谢谢母亲,谢谢母亲!”

“只是有一点,你得答应我!”,老太太说道。

黄氏头点如捣蒜:“母亲,你说,你什么我都答应!”

“从今之后,玥丫头的婚事,由不得你做主!”,老太太盯着黄氏说道:“若是有适合的人家,人品出众的好孩子,不用你说,我也会为玥丫头做主!”

“我知道!”黄氏连连答应:“事不过三,我以后绝对不会瞒着老太太了!”

“嗯”,老太太点点头,仿佛对黄氏的听话很满意,然后又警告地说道:“如果你再背着我,偷偷定了玥丫头的婚事,到时候,休怪我不给你留情面,将你送回安吉去!”

黄氏却没有懂!

“老太太,放心,玥丫头的婚事,我一定全听您的!只是,过几个月老爷就要从安吉到盛京来了,您将儿媳送回去,到时候我再跟着二老爷回来,路上来来回回的,岂不是麻烦吗?”

老太太盯着她似笑非笑:“我说的是送你回安吉黄家,并不是我们纪家!若是你再胡来,我们纪家可容不下你这样忤逆亲长,事上不尊的媳妇!”

言下之意,就是要休了黄氏!

黄氏这下子才反映过来!

她没有想到老太太在满屋子仆妇与顾氏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脸色变得刷白!好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说道:“老太太教训的是,儿媳记住了!”

从那一天起,黄氏真的一改原来的样子,每天早早地到老太太院子里立规矩。不知道她是为自己之前的鲁莽后悔,还是害怕纪老太太送她回安吉。总之,这一番惊吓,让黄氏老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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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八这一天,纪慕远早早地过来跟纪瑾瑜打招呼:“大妹,今天哥哥要宴请的杨兄弟可是一位英雄,他不仅侠肝义胆,而且武艺高强!你可千万要好好准备才是!”

这位杨兄弟,居然能让纪慕远这样推崇这样重视!不过如果真的按照纪慕远说的那样的话,这个人还真的是个德高义明的好人!

既然能请到家里来,肯定与纪慕远交情不浅了!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纪慕远就要宴请他了,这速度好像快了一些!纪慕远也太容易轻信别人了吧!

现在既然人家要到家中做客,考虑这些也无用,还是好好招待才是!

更何况纪慕远还如此看重此人,自己更应该重视了!不管是谁,都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得到家人的认可。纪慕远也不例外!

纪瑾瑜想着,脸上就添了几分郑重:“既然是哥哥的朋友,我肯定好好备宴,绝对不会怠慢了!就是不知这位哥哥的这位杨兄弟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菜或者忌口的地方,我好准备一下!”

纪慕远却大手一挥道:“这个我不知道的,不过我看杨兄弟那个样子,应该是个百无禁忌的人!再说了,杨兄弟也不是外人,大妹也不要太小心了!”

纪瑾瑜听了就抿嘴而笑:“哥哥的话好生奇怪,一会说人家是英雄,要我千万好好准备,一会又说不是外人,要我不要太小心了!那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是呢?”

纪慕远听了也嘿嘿一笑:“是哥哥糊涂了,既然灶上的事情是妹妹做主,那我就听妹妹的!”

纪瑾瑜打趣道:“是啊!君子远庖厨,哥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兄妹两个人正说着话,就看见外门的婆子进来禀道:“大爷,姑娘,东院有客到了,老爷说让大爷姑娘过去见客!”

50、旧识

兄妹两个人正说着话,就看见外门的婆子进来禀道:“大爷,姑娘,东院有客到了,老爷说让大爷姑娘过去见客!”

若是男宾客,自然是由纪慕远去陪的,怎么会喊了纪瑾瑜去?

纪瑾瑜一边往外走,一边问:“是什么样的客人?”

那婆子想了一下,说道:“是个年轻的后生,看样子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斯斯文文的,说话也稳重。不像是谁家的公子哥,但是看模样也不像小门小户的出来的,以前到没见过!”

年轻斯文稳重的后生!以前还从未见过!

纪瑾瑜眼皮一跳,怎么会喊了自己去见客?难道是要给自己相亲!

纪瑾瑜不由朝纪慕远望去,纪慕远却一头地雾水:“该不会是父亲以前的门生吧!”

纪瑾瑜直摇头:“父亲离开盛京都十年了!他的门生怎么说也要有三十出头了吧!怎么可能是二十几岁的后生!”

纪慕远一脸地无所谓:“那我就不知道了!咱们还是去见了再说吧!”

沿着青石板铺就的道路,过了月洞门,纪瑾瑜跟纪慕远进了东院第一进。两人并未停留,而是直接进了西便纪洪地小书房。

靠近小书房,就听见纪洪满意中带着几分亲切地声音:“…不错,这一手字写得越发好了!若是哪天落魄了,靠着这一手入木三分地颜体也可以养家糊口了!”

纪瑾瑜与纪慕远不由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惊讶:分明是长辈对晚辈才有的语气!

纪洪喜欢字写得好的人,尤其推崇颜真卿的书法!只是纪瑾瑜是女孩子,不适合那种刚劲雄厚的风格,所以一直以来练得都是小楷;而纪慕远虽然练颜体多年,略有小成,但气势总是欠火候。

就在两个人惊讶的时候,早有小童报了进去。

就听见纪洪说道:“进来吧!”

纪瑾瑜应声而入,看见纪洪站在紫檀木平头案边,案上放着上好的宣纸,纸上写着几个纵横跌宕、开阔雄厚劲的字!

笔力如此凝练浑厚,隐隐可与纪洪分庭抗礼,实在不像出自年轻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