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担心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六月。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顾氏派了五福送了西瓜给纪瑾瑜解暑。纪瑾瑜问了五福顾氏身体如何,纪老太太身体如何,全哥儿怎么样了。

五福一一作答,她告诉纪瑾瑜顾氏、纪洪、纪老太太身体都康健,就是顾氏跟往常一样苦夏,进食少了许多,虽说有点清减,但是精神不错,请大夫看了,并没有什么不妥。

倒是全哥儿现在会翻身了!范氏也不敢将他放在小车里,而是放到大床大,一分一刻也不离人,就怕他翻身摔到了地上。

纪瑾瑜听着放下心来,将给顾氏做的新裙子,纪老太太做的新马甲,还有全哥儿做的防止蚊虫叮咬的香包交给五福,让她带回去。

等送走了五福,纪瑾瑜又让阳春将西瓜送了两个到宋府。这半个月来两家常来常往,俨然十分熟悉了。

到了傍晚,宋太太带着涵官亲自来道谢:“难为妹妹惦记着,有了西瓜还不忘送两个给我们,这两天西瓜刚上市,还缺的紧,就是有钱都难买到。我正想吃呢,没想到妹妹就送来了,正解了我的馋!”

纪瑾瑜笑着说道:“不过是两个西瓜而已,哪里值当华姐姐亲自来一趟。现在虽然太阳下去了,可是暑气还没有消,受了热可不是玩的!就是姐姐不怕热,也要想想涵官才是!”

宋太太掩口轻笑:“哎呦呦!快别提他了,若不是他,我还不想过来!就是他说赖在家里一天了,想出来走动走动,又说你家后院里面引了一汪活水,傍晚消暑正好。我听了也心动,就带着他来了。你可别嫌弃我聒噪才是!”

“这怎么会?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的紧,华姐姐有时间也要常来走动才是!”

两个人就坐在后院的小池子旁边,用琉璃的小盅装了鱼食来喂鱼。

引得涵官直接跳到池子,在水里面摸来摸去!纪瑾瑜怕他摔倒,忙吩咐小丫鬟看紧了。

宋太太感慨道:“我娘家虽然在京城,但是母族亲戚都是隔房的,因此渐渐也都不走动了。我们家老爷升迁的也慢,也不好去,免得让人误以为我们高攀。没想到这次回盛京,居然会遇到妹妹,真是有缘分!”

“是啊,也合该我跟华姐姐有缘分!姐姐若是觉得无聊,只管来我家就是!”

宋太太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想在京城多呆几天,可是我们家老爷已经定了要调到南京去了!这下子若是去了,最少也得三年才能回盛京来呢!”

“是吗?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到南京做知州吗?”

“是啊!”宋太太情绪有点低落:“是要到南京做知州呢!”

虽然同是知州,可是福州知州只是从五品,而南京是直隶知州,那是正五品!

“那可真是太好了!宋大人这是荣升了,妹妹这里恭喜姐姐了!”

宋太太不以为然:“唉!我们回盛京来,原想着就留在盛京里面,哪怕官职小一点都无所谓。毕竟家就在这里,可是没有想到,等了这么久,居然是要外派到南直隶。若是平时倒也罢了,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宋太太压低了声音:“南直隶可是圣祖皇帝开国的地方,虽然迁京到盛京来,可是南直隶依旧很重要。这一次,南直隶的好几个官员都被换了下来,听说是皇太孙想安插自己的人进去,没想到怎么就会落在我们老爷头上。我倒宁愿继续回福州,南直隶什么人都有,关系错综复杂,我们家老爷为人敦厚,实在不适合这样的地方!”

“姐姐!你这是多虑了!”纪瑾瑜安慰她:“宋大人虽然为人敦厚,但不代表不会为人处事,何况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朗,到底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姐姐先不要着急,横竖文书已经下来了,姐姐先跟大人一起去上任就是了!宋大人处事稳健,只要不露头,不冒尖,想来不会有大错。反正,咱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遇事不争不抢,肯定不会碍着别人的眼!”

宋太太挽了纪瑾瑜的手,松了一口气:“是呀!我们家老爷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可是我就是不放心!偏偏我这里没有个可以商量的人!今天听了妹妹的话,我也觉得正是这个理。真是多些妹妹,这样一来,我这颗心就算是安下来了!”

纪瑾瑜答道:“姐姐怎么这么客气!是宋大人自己想得通透,再说了姐姐自己本来就是明白人,不过是被这风声弄怕了而已!我又没有做什么,当不得谢!”

“不、不、不”宋太太摆摆手:“我们家老爷可是被冤枉抄家的,后来虽然平反了,可是家里面毕竟不如往昔了!所以,我这心里总是惴惴的。如今听了妹妹这话,才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这也不怨姐姐!”纪瑾瑜压了声音:“皇太孙闹得太厉害了些!听说前几天进去探视圣上的时候,是佩着剑去的!圣上好像十分不高兴!”

“真的?”宋太太惊呼出声:“这也太大胆了些吧!今上怎么能由着他这样?”

“整个皇宫的禁卫军都由皇太孙掌管,今上就是想改储,恐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吧!况且咱们就是听人一说,真正的情况,你我这些外人哪里哪里能打听得到?这些话,原不是咱们能说的!”

“是、是!”宋太太点点头,两个人便心领神会地转移着话题。

送走了宋太太,纪瑾瑜开始准备晚饭。

可是,等了很久,都不见杨承回来。

纪瑾瑜心中着急,担心杨承像上次一样,又遇到了杨家的人。所以派了李寿跟四儿一起到五城兵马司去看看反生了什么事。

二人出去之后,又等了半天,才看见四儿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回太太,小的跟李大哥一起到了五城兵马司,却没有找到老爷,听里面当值的人说,老爷被叫到刑部去了!”

杨承只是个无品无爵的小吏目,怎么会到刑部去!

纪瑾瑜不由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司里的人有没有说为着什么让老爷去的刑部?”

“小的也不知道!”,四儿也非常着急:“小的得到消息之后,就立马回来向您禀报了!李寿大哥已经往刑部去了!”

纪瑾瑜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去刑部的一共有几个人,就老爷一个,还有另外有别人?”

“除了老爷之外,还有一个人!统共两个人!”

杨承为人心思缜密,想来应该不会出事。而且他要巡街,极有可能会遇到棘手的案子,需要转到刑部去。所以,到刑部也是正常的事情,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明白,不能自己吓自己。杨承不是那种喜欢胡乱闯祸的人,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乱子的。

四儿见纪瑾瑜不说话,以为她被吓得傻掉了,忙出谋划策道:“太太,要不要小的去跟岳家老太爷报个信,让老太爷关照一下?”

“不用!”纪瑾瑜摆摆手道:“现在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胡乱出主意,说不定本来没有什么事情,让咱们这么一折腾,帮了倒忙不说,还会吓到老太爷。”

“是、是、是!”四儿脸一红:“是小的没见过世面,被吓到了!”

纪瑾瑜宽慰他:“不要紧!你也是为老爷考虑!我们先等等看,实在不行,再去老太爷那里报个信!”

最后面一句话,却是对身边的一众人等说的。

几个人正说这话,就听见前面一阵声响,纪瑾瑜忙迎上去,便看见李寿面带喜色走了进来。

纪瑾瑜忙问道:“怎么样?”

“太太放宽心,是好事不是坏事!”李寿行了礼,说道:“老爷今天下午巡逻抓获了三个人贩子,救了好些个被拐的小孩子呢!老爷先是被请到刑部备了案,请刑部的人帮忙来认领孩子,后来五城兵马司里面的把总请到老爷到清风楼去喝酒,老爷推辞不过,就去了。老爷让小的回来跟太太报一声平安,让太太不要挂念,他晚些时候就回来!”

原来是这样!

纪瑾瑜的心就放了下来!

然后吩咐道:“嗯!今天晚上,辛苦大家了!特别是李寿大哥,忙东忙西跑了一个晚上,大家先回去歇着吧!”

众人纷纷说不累,然后一一散了。

纪瑾瑜又吩咐厨房,今天晚上每人加一个荤菜,犒赏大家!

她回到正室,丫鬟们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来。她对着湘月、阳春说道:“这一桌子菜,我也吃不完,横竖老爷不在家,咱们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你们就陪着我一起吃吧!”

湘月、阳春本来就服侍纪瑾瑜多年,知道纪瑾瑜的脾气的,她们听了,略辞了辞就做了半边椅子陪着纪瑾瑜用了。

纪瑾瑜不知道杨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知道早上睁开眼睛就看见杨承睡在自己旁边。

她推了推他:“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杨承睁开眼睛道:“是我让她们不告诉你的,免得吵到你。我在小厮房里洗了澡,才过来的。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

纪瑾瑜看着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委屈。她翻了个身,面朝上,看着撒花的红绫帐子,语气有些硬梆梆的:“对了,你昨天是怎么回事?”

70、相夫

杨承听了,就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拿着她的头发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十分抱歉地说道:“昨天,你等了很久,对不对?都是我的错,一忙起来就忘了家里的事了。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一件事情没有做,但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直到我看到李寿焦急地找到我,才想起原来是忘了告诉你了!”

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只觉得这是一件极小的事情。分明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

纪瑾瑜知道,他之前一直是一个人,没有事事跟别人交代的习惯。但是现在,他们是夫妻,没道理杨承有事情不回家,连说都不说一声。若是自己昨天不让人去找他呢!他是不是就一直都想不起来自己还在等待?

纪瑾瑜心中有些发堵!

见纪瑾瑜不说话,他索性放了手,欺身压倒纪瑾瑜身上,面对着她,郑重地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若是不能及时回来,一定会告诉你,让你放心,绝不会像昨天那样让你着急,好不好?”

纪瑾瑜看着他那双深的不见底的眸子,看到里面的郑重,看到里面映着自己的脸,就点点头道:“昨天,我真是担心!不知你怎么会被叫到刑部去…我当时就怕你出了什么事情。好在,你好好的,什么时候都没有,要不然的话,这可叫我怎么办呢?”

说着,眼泪就留了下来!

杨承心中大恸,开始懊恼自己昨天的疏忽:“阿瑜,我的好乖乖,是我错了,你莫哭啊,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莫哭,好不好?”

阿瑜的眼泪,让他的心都快碎了!

纪瑾瑜的眼泪却流的更凶!

他亲了亲纪瑾瑜的眼角,感觉到她咸咸的眼泪,慌乱地安慰起来:“阿瑜,阿瑜,你不要哭了…”

他懊恼地敲打着自己的头,突然甩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纪瑾瑜惊呼出声,忙拉住他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我觉得自己真没有用,说好了不让阿瑜的伤心的,结果却没有做到!”,说着又低低软软地哀求:“阿瑜,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再也不让你伤心了!”

纪瑾瑜摇了摇头:“杨承,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以后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说一声。昨天我等了很久,都不见你的消息,你以为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

杨承点点头!

纪瑾瑜才又说道:“可是,你想一想,若是我出去逛花市,告诉你掌灯时分必然回来,可是等到掌灯时分却还是没有回来,你会怎么想?你到花市去找我,发现我不在,听人家说我可能去了别的地方,你又会怎么想?你会不会很着急?会不会到处找我?”

杨承想了想,点了点头:“我一定又着急又担心!”

“这就是了!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你一直不回来,我实在担心的不行。晚上你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醒了之后看见你,你也是轻描淡写地就揭过去了,没有好好解释一下,或者告诉我一下昨天的事情。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至此,杨承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阿瑜!”他放低了声音:“我以前一个人独来独往已经习惯了,但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不论我到哪里去,我都会告诉你,不会让你担心,不会让你着急!”

“嗯!”纪瑾瑜抬起头,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算是奖励:“乖!”

杨承看着她精致的锁骨,薄薄衣衫下鼓鼓的胸/脯,胸前露出一片雪白,眼眸开始变得深邃,声音也沙哑起来:“你才是我的小乖乖!”

说着,就俯□去,盖住了纪瑾瑜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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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举抓获几个人贩子,在盛京里面被人交口称赞,五城兵马司也算是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功。杨承由一个小小的吏目,升级为吏目的小小头目。

由原来的无级无品变成了个七品的把总,手下管着五十个吏目,可以安排吏目巡逻了!

为此杨承还办了个小小的宴会,请了几个熟识的人。

男客请的是纪洪、二老爷纪岩、纪慕远、宋青苗、段允成、还有马上要到南京赴任的宋福鑫。

女客方面就是顾氏、二太太黄氏、纪晴云、范氏、宋太太华氏。因为纪瑾玥月份重了,需要养胎,所以就没有请她。

这次宴会倒让宋青苗跟宋福鑫熟悉了起来,杨承虽然不大明白原因,但是亲近客气总比疏远矛盾好,他只当宋青苗跟宋福鑫都是读书人,趣味相投,并没有多想。

到了晚上,送走了宾客,他又特意问了纪瑾瑜宋青苗的来龙去脉。

宋青苗,字谷雨,祖籍浙江安吉县。因写得一手好字,被纪洪看重,将他收在门下,半个幕僚,半个学生。四年前卖房卖地带着进京考取功名未果,回乡路上却被山上的劫匪劫了去。因他识字,为保命便做了账房先生。两年前朝廷派人攻下山头,他被解救出来。便自己经营开了一家粮铺。家中老母亲已亡故,前面的原配发妻已经改嫁他人,现在的妻子是纪瑾瑜的堂姐纪瑾玥。

听着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杨承总觉得宋青苗不是普通人,否则怎么会与宋福鑫这么能谈的来呢!说他巴结宋福鑫?这个不像!反而觉得宋福鑫隐隐有些攀附他的意思,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这件事情,杨承想一想便放到了一边。

现在杨承也没有心思去思考宋青苗事情了,因为宴会刚刚过去几天,杨承便接到了镇西将军府派人下的帖子,说是请杨承去喝茶!

镇西将军慕容德,祖上便是功勋世家,就在前面几十年,也立了大大小小数次功劳。后来,慕容老将军的亲妹,本来是四妃中的淑妃,孝贤皇后薨后,慕容淑妃便被扶正立为皇后。慕容淑妃被立为皇后之后,慕容家当时便风头无两。只是皇后素来贤良,慕容家为人也一直低调,慕容将军更是一连二十年驻守西北,只是每隔三年才会回盛京一趟。

这一次,据说,慕容将军在西北的戎狄交兵之时,大败戎狄。这次回京,是护送戎狄的使者前来与大晋朝签订盟约的。说是护送,其实不过是押解罢了!

拿着手上的帖子,杨承有些疑惑,自己与慕容家并无来往,怎么会接到慕容家的帖子呢?

纪瑾瑜说道:“慕容家二少奶奶未出阁前,与我是闺中好友,是交换了手帕的知交。我与你成亲的时候,她还派了人来给我添妆。不知,这次是不是她的主意?”

杨承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如果是慕容家二少奶奶的话,不会拿这种帖子。而且,你看着落款,明明就是慕容老将军。”

纪瑾瑜看着杨承皱起的眉头道:“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若是以前倒还罢了,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是有些不同寻常!”,杨承望着帖子沉吟道:“你知道现在朝廷的局势很不明朗,鹿死谁手亦未可知。据说,圣上的身体越发不堪,时局瞬息万变,慕容家是皇后母家,虽然忠心耿耿,顶多维持中立的态度。可是,前面却传出慕容家的二公子,是被太孙逼死,所以,慕容将军此番回京,不由令人猜测…”

太孙是名正言顺的皇储,但是却乖戾暴躁,蛮横无理,更时常当面斥责大臣,狠厉鞭挞宫人。原来,因为他占着嫡出的身份与今上对太子的思念而甚微眷顾,可是自打慕容皇后被扶正后,皇四子也是嫡出,嫡出就不再是他的优势了。

原本皇帝十分疼爱他,可是如今,皇帝渐渐昏聩,整日就想着练道修仙,加上慕容老将军本就是皇四子亲舅舅,先前又与太子交恶,无论如何都是会偏向皇四子那边的了!他这个时候回来,未必没有为皇四子造势的意思。

可是,杨承不过是小小的七品!无论如何,都跟这朝廷大事是扯不上关系的!

纪瑾瑜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没有错,但是,会不会是咱们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以你我的身份,慕容老将军,还不会花力气去拉拢吧!”

杨承自然明白,但是他却说道:“我虽然不名一文,但是岳父以前可是督察院侍郎,而且,岳父门下的故吏也不少。所以,我担心的是,会不会是他们想从我这里投石问路…”

“这个说不定!”,纪瑾瑜否定了他的想法:“我总觉得,应该不会!”

说着她问道:“送帖子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四儿回答道:“是个二十七八岁的汉子,身材孔武,一脸煞气,半边脸都是络腮胡子!”

“咦!”杨承想了想说道:“这个人我有点印象!我记得,上次我救得孩子里面,就有一个穿着华服的男童,当时来接他的人驾了一辆马车。当时马车上的人并未下来,只是过来一个仆从。那仆从好像就是这幅样子!当时司里面的兄弟还说那家人好不傲慢,我还劝说他们不必多言,当心祸从口出!”

“对!”杨承拍了一下手掌:“当时那个人说,容以后再谢!我因为忙,并未放在心上,难道那孩子竟然是慕容将军家的吗?”

“听你这样一说,倒是极有可能的了!”纪瑾瑜说道:“既然人家来邀请了,我们就当作是去喝茶好了。横竖慕容家每天有那么多前去攀附的人,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会被人关注的。”

“你说的对!反正以慕容家的权势,也不是我们能拒绝的了的!”

第二天,杨承略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慕容将军府上。

等到杨承回来的时候满面笑容:“我们都想多了,慕容将军已经带兵回西北去了,我到了慕容家见到的是慕容家的大爷,慕容紫英,我上次救的那个小男孩,就是慕容家的小公子。慕容大人不过是跟我道谢,并没有其他的事情。要说起来,慕容大人与我之前也是认识的,当时武举的时候,慕容大人与我较量,我输给了他。也亏得慕容大人交手之后拳脚之间甚是留意,要不然,我虽然得了探话的名,估计也会伤的很重!”

“原来是这样!”纪瑾瑜点点头:“无事便好!”

杨承却扭过头去暗暗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没有事?慕容老将军是回了西北,但是年底还会再回来!因为明年二月,是今上六十岁千秋,今上决定要普天同庆,于是从去年就开始在盛京起建五凤楼。

而慕容紫英自然也有任务,那就是搜集一些武功高强之辈,开始训练,到了明年二月,就将派上用场。

杨承就是慕容紫英选中的其中一个!

这里面包涵着太多的信息,杨承隐隐能猜到,今上这是要撒网了!至于抓的人究竟是谁,答案却不言而喻。这分明是个局,是今上要引诱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皇太孙会不会跳到这个陷阱里面呢!

杨承心中思量道,若是皇太孙没有入局,那么他储君的位置便能坐的稳稳的;如果他没有看透,有了不臣之心,那么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慕容家是皇四子的外家,便是要设局,也不该由慕容家来做,皇上将这么大的事情,交到慕容家手中,可以想象是多么信任皇四子了!

如此一来,皇太孙岂不是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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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因为抓到人贩子,而救人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没有想到这一天又有宾客上门。

来者是一个年方五十岁左右的青衫男子!

由一座屏风隔开,纪瑾瑜在厅堂接见了他。

上过茶之后,纪瑾瑜对来人说道:“因外子不再家中,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那个人话说的十分客气:“我姓杨,兄弟之中排行行三!若是杨承在此,当称呼我一声“三叔”!”

想必这个人就是上次四儿见到了三叔了!

“不知三叔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三叔说道:“杨承与他父亲之前的事情,想必你也该听说了。只是人常言道: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一笔也写不出来两个杨字。当年的事情,的确多有误会,如今事隔多年,有多少误会想必也该散了,所以,我们宗族的意思,是想让杨承归宗。”

71、有孕

当年杨承还只是个小孩子,他父亲用那么狠的心将他逐出家门,从家谱上去名。今天一句简单的误会二字,就想消除掉这些,未免太便宜了些吧!

据她所知,杨氏一门本来就不是望族,族里虽然出了几个做官的,但是都不甚如意,杨承生身父亲只做到了从六品,却是七八年来动都没有动过,也没有什么建树,以后想继续往上升看来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

可是杨承不同,他还年轻,虽然只是小小的七品,但是未必没有升职的空间。

其实,纪瑾瑜只想到了一点,没有想到的是,杨承娶了纪瑾瑜,那就说明他有一个五品的外家,而纪瑾瑜的哥哥、还有纪家的姻亲段家都是不错的人家。更何况,刚刚上任的南京知州与杨承也交好。所以,此刻杨承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杨氏一族的人,见到了这种情况,自然是想让杨承认祖归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