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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役

林沫然一走进纪云起的别墅,还没来得及欣赏里面的豪华装修,迎面就飞过来一条围裙,将她兜头盖住。要不是闻着上面还有一些隐隐散发出来的清香,她肯定自己一定会立马爆走,像个爆竹似地冲天而起,瞬间炸开。

这个纪云起,太清楚怎么惹毛她了,偏偏自己平时温驯的性子,在他面前居然不起作用,甚至比一般人更容易发怒,而且每次她在那里气得直跳脚,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罪魁祸首一定会在旁边面带笑容地注视着,免费看戏顺带陶冶情操。这样性格恶劣的人,真是难以想像,会有什么人能够忍受他一辈子。

林沫然一把抓掉盖上头上的围裙,冲纪云起叫道:“喂,你差不多一点。是你请我来的,怎么这么不客气啊。”

“你错了,我并不是请你来,而是你欠我的。你看看我脸上的伤,到今天还没好,难道你不觉得愧疚吗?”

一点也不!林沫然在心里大叫着,忍不住偷偷去看纪云起的脸。他的纱布已经拿掉了,脸上的伤口很明显,褐色的伤疤衬着他过于白皙的皮肤,显得有些狰狞。好好的一张美人脸孔,就这么被毁了,让人心里不由有些难过。不是替纪云起难过,而是对任何美好事物被毁掉的可惜之情。

纪云起上来拍拍她的肩,说道:“怎么,看够了没有?我的脸都毁容了,你还看得这么着迷,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

“鬼才着迷。我只是在想,你以后要是一直这么丑下去倒也不错,可以让你的自恋心收敛一些,省得你总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那你就错了,就算我长得再帅,我也一向对别人很客气。你最近在公司里,有听到别人说我坏话吗?”

林沫然仔细寻思了片刻,诚实回答道:“那倒真的没有。不管男的还是女的,说起你来都是称赞的。果然,你是个虚伪的家伙,在人前装得一副绅士的模样,只有在人后才会显露出恶劣的本质。”

“所谓的恶劣,也只有你说过吧。你觉得一个人,一百个人说他好,只有一个人说他不好,那听的人会怎么想?”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反正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我才是那个小人。”林沫然有些丧气,看着纪云起在那里对着玻璃柜端详自己的脸,发出诸如“就算脸上有个疤,也还是那么帅”的感言,真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知道,跟自恋的人谈美丑,是说不通的,于是便转而开始注意起手上的那件围裙来。这是一件让她第一眼看到,就忍不出发出这样的赞叹的东西。

“天,这也太粉嫩了吧,粉色,小碎花,还有蕾丝边。纪云起,你确定你是个

男人不是女人,你平时在家,就穿这样的围裙打扫卫生?”

纪云起给林沫然端来了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又扫了那条围裙一眼,笑道:“我在家,从来不打扫卫生。这是我让我家的钟点工阿姨帮我买的,专门给你用的。她就是这样的风格,整天穿各种小碎花的蕾丝围裙。怎么,你不喜欢吗?”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就是有点太可爱了。看起来,你们家钟点工阿姨年纪挺轻的,才会喜欢这样的风格吧。”

“唔,不算很老吧。”纪云起端着自己的杯子思索着,“大概五十出头吧,手脚还挺利索的。”

“五十出头!”林沫然大吃一惊,干笑道,“那,那这个阿姨还真是童心未泯,有一颗年轻的心啊。”

“我看她的心理年龄,大概比你还要小。平时穿得花花绿绿的,还经常绑一些可爱的头巾。倒是你,年纪轻轻的,一身死气沉沉的颜色,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就像整天没睡醒似的。”

林沫然心想,我是没有睡醒啊。好不容易等到个周末,却被你这个家伙一大早就从床上叫了起来,非让我过来。你知道你们家门前那座桥有多长吗?我下了公车走得腿都要断了,现在整个人又累又困,哪里还有朝气可言,怨气倒是有一堆呢。

“怎么,是不是又在那里积累怨气了?”纪云起一眼就看穿了林沫然的小心思,拍拍她的头,催促道,“好了,别光顾着生气了。有空生闲气,倒不如把这股气全化作动力,一会儿好好帮我把家打扫一遍吧。”

“你还真是老实不客气啊,居然真的使唤起我来了。你们家不是有钟点工吗,怎么,这点钱都舍不得花?最近美国经济不景气吗?”

“美国经济我不关心,我最关心的是,我们家什么时候能恢复整洁。钟点工阿姨女儿今天结婚,她没空过来,所以我才找你来帮忙嘛。你看起来,应该很会做家务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这一点啊?”林沫然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看上去,很像个贤妻良母的样子吗?

“中国人谈起女性,不是总会说她们贤良淑德吗?”

林沫然冲他一吐舌头:“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接受的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中国式教育啊,怎么像是还活在解放前啊。我跟你说,我们打败列强美帝国主义后,中国的妇女就讲究独立自尊了。”

“独立自尊和贤良淑德一点儿也不冲突。难道打败了美国人,传统美德也要随之一并抛弃吗?”

林沫然站起身来,一面将那条花哩糊哨的围裙往身上系,一面吐嘈道:“我们中国的女生啊,从小就被当作男人养。我们跟男生接受一样的教育,上一样的

课,考一样的试卷,连上体育课都是男女一起上的。你还想指望我们像传统妇女一样,整天洗手做羹汤?”

“确实指望不上。不过我劝你啊,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应该多学会做一些家务。我听说现在城市里的女生竞争很激烈,为了找一个不错的丈夫,大家都在提升自我素质。我在想,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减肥的话,至少应该把家务学会,这样才能在跟别的女人竞争时,有那么一点优势。”

纪云起的话说得真是语重心长。林沫然跟在他屁股后头往厨房里走的时候,一直在数身上的鸡皮疙瘩。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倒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自己在身材方面,的确不占优势,甚至可以说,还有些劣势。她之前桃花一直不旺,胖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

长得漂亮与否,有时候还能靠化妆来修饰,可是这个身材,还真是蛮难办的。这年头的衣服,都是越做越小,逼得女生们一个个在那里拼命减肥,生怕长一点点肉就会撑爆衣服。好看一点的衣服,根本就没有适合林沫然这样身材的尺码。

每次去逛街的时候,她总是最担心从店员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对不起小姐,这件衣服没有你的号。”有时候说得夸张了,甚至还会有人不客气地对她这样说:“不好意思,我们店里所有的衣服尺码都偏小,你一件都穿不上。”

好吧,林沫然真是忍不住要给自己掬一把同情的眼泪。想想她大好的年华,就是在这样的打击中慢慢度过的,要是不给自己增添一两样内在优势的话,在出嫁这条道路上,看起来还有不少困难呢。

林沫然一路跟着纪云起来到厨房,因为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以至于忽略了客厅的整体装修。等到进了厨房,灯光一打开,她立即忍不住惊叫起来:“我的天,你家的厨房未免也太大了吧,简直比我半个家还要大。你就算有钱,也不用这么嚣张吧,搞个这么大的厨房做什么?”

“我在家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厨房中度过的。做菜是我的工作,厨房要是不够大,东西都没地方放,做起菜来束手束脚的,怎么可能会做出不一般的美味呢?”

“你在公司不是有一间工作用厨房吗?”林沫然摸着墙上的壁砖,真是说不出的喜欢。这里的装修很简单,但看得出来,东西都很精致,里面有很多小心思,不是随随便便就装修得出来的。

纪云起打开下层的柜子,找了块新的抹布出来,往林沫然的怀里一扔,解释道:“做菜也是一门艺术,就跟画画一样,灵感是随时都会来的。有时候在家里,我也可能会突然想到什么新的菜式,你总不能让我再开车去公司做吧。这样的话,估计到了公

司,灵感也全都跑光了。”

“这么说起来,你是一个厨师?我说你好好一个厨师不去饭店工作,干嘛在我们公司当经理啊?”

“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我们公司到底有些什么经营业务吗?”

“这个,我还真是不太清楚。这几天你不在,也没人让我试吃东西,我整天就是做打杂的工作,不是复印就是扫描的。公司里的人看起来都很忙,可是我接触不到具体业务,哪里知道公司在经营什么啊?”

纪云起倚在工作台边,按着鼻梁,颇有些为难道:“林沫然,不要以为我们两个关系亲密,我就不敢开除你。”

作者有话要说:JJ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到晚上就不给我回复留言,我明天白天再试试吧。

☆、人妖

林沫然觉得,自己要是整天这么气极败坏的话,大概会早衰十年,提早进入更年期。所以她想了想,硬是把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给吞了下去,故做轻松道:“你要是整天把这种话挂在嘴边说,恐怕你的未婚妻醋劲大发,最后直接把你给甩了的。”

“我说的什么话?”纪云起假装思索一下,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那个啊。看起来,误会的不是别人,根本就是你自己。怎么,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林沫然有些不好意思,假装拿着抹布去认真工作,连水都没沾,就在那里拼命擦灶台,嘴里喃喃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反正你不要总说这种话,搞得我们两个真有什么关系似的。要是别人误会了,我是没关系,吃亏的反而会是你。别人会说你没眼光,放着大把的美女不要,跟个小胖妞整天搞在一起。”

“擦灶台要喷清洁剂,你这么干擦,要擦到何年何月啊。”纪云起递上一瓶清洁剂,塞进林沫然的手里,摇头叹息道,“看来我真是高估你了,果然你不具备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不过谦虚的美德倒是保持地不错。怎么,怕别人把我们两个放在一起,会委曲我吗?真是太谢谢你为了着想了。不过我刚刚说的关系,指的不是那个,你忘了,我们两个现在拐弯抹脚算起来,也是亲戚了,不是吗?”

说起来还真是,林沫然算了一下,纪云起跟她的关系其实也不算很远,就是她表姐夫的弟弟,听上去似乎还挺近呢。当然了,如果要说得复杂点,也可说成是她妈妈的姐姐的女儿的第二个丈夫的弟弟。这名头长得简直绕口,要不是事先在脑子里想好,就算是作者我,也觉得绕头有点头晕。

“要真是亲戚的话,你还好意思这么使唤我?你不知道在中国,亲戚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你公然使唤你嫂子的表妹,难道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没有啊,我没有公然使唤啊,我是把你叫到我家里来,偷偷使唤的,除了我们两个,谁也不知道。”

“那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林沫然嫌纪云起在旁边碍事,一把推开他,嘴里不客气道,“别挡道,碍手碍脚的,影响我发挥。”

纪云起听话地往旁边让了让,嘴里继续说道:“没关系,你要是想说出去,就说出去好了。我想到时候,听到的人一定会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这么无理的要求,你却乖乖照做了呢。我在想,你要怎么解释呢,如果实话实说的话,他们就会知道,你把你表姐夫的弟弟漂亮的脸蛋儿给划花了。让我算一算,我到底该问你要多少精神损失费才算好呢。”

“好了好了,我认输,我打扫卫生,行了吧。您老就出去晃晃,好好玩

一玩,约个会什么的。等你回来时,家里一定整洁如新了。”

林沫然觉得,在纪云起脸上伤疤彻底消失之前,自己大概要一直这样做牛做马,随时听候差距了。所以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古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纪云起也不打算在厨久待,他一会儿还有工作要做,虽然对林沫然的水平有点不放心,但是看在是免费劳动力的份上,他也不太好意思要求过高,将就一下得了。于是他拍拍裤子准备出去,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解释道:“有件事情我要申明一下,我没有未婚妻。”

林沫然当时正打开烤箱,把脑袋钻进去查看里面情况。听到纪云起的话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把脑袋伸出烤箱,准备要接话时,站起来身来却发现,纪云起早就消失在了门口,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林沫然把块抹布在两只手上扔来扔去,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什么有没有未婚妻的,难道那个女的,是凭空冒出来的?”

纪云起上了楼,留下苦命的小佣人林沫然在厨房里忙得直转悠。好在这个纪云起平时在家的时间不多,家里又只有他一个人,厨房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家最脏的地方,但比较起来,林沫然还是觉得,这里要比自己那间猪窝干净许多。

只是她在清洁的时候,总是要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什么东西。这里的东西,一看就不便宜,很多都是高级货,只怕随便一样东西都要花掉她一个月的工资。以纪云起这么小气巴拉睚眦必报的性子,要是碰坏了他的东西,他一定不会要钱,而会变着法子用其他替代法来折磨她。

一想到这里,林沫然不禁打了个冷颤,暗骂了一句“变态”,然后继续认命地努力工作,只求快点把事情做完,获得解脱。

大约过了一个钟头的样子,林沫然正累得满头大汗,趴在地上清理一块做菜时不小心滴下来的油渍时,纪云起却从楼上跑了下来,推开厨房的门走进来,冲林沫然道:“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家里的事情你就看着做吧。只要打扫一下就好,房间里的衣服放着不用整理,洗衣房里的衣服也不用洗,我回来自己会处理。”

林沫然靠在冰箱上直喘气,还没来得及回答,纪云起就像阵风似的,转身又走了出去,然后就听得通往车库的门“砰”地一场被关上,然后就隐隐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响声。

“真要命,简直快把人给累死了。”林沫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地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清洁厨房是一件这么累人的事情。难怪老妈总是说,一个家里面,最难清洁最费时的地方,就是厨房里了。那些

个长期积攒起来的油腻,比起其他地方的灰尘,要难搞得多。中国人的饮食习惯讲究大火多油,以至于把厨房搞成了每一个家庭主妇的噩梦。

纪云起一出门,林沫然就给自己放了几分钟的假,暂时离开这个让人做噩梦的地方,去到客厅倒了杯水,有些好奇地参观起了纪云起的大房子。

林沫然记得,自己上次看到这么漂亮的房子,是在表姐家。那是纪家大少爷为自己的表姐准备的超豪华婚房,当时一走进去,就跟跌进了皇宫一样,到处都闪耀着夺目的光彩,简直就是在那里时刻提醒着人们,纪云深到底是多有钱。

幸好纪云深为了比较低调,房子装修地虽然处处显露出富贵气息,却并不招摇也不俗气,要不然,搞不好大家就会在心里羡慕嫉妒恨地送他一个“爆发户”的名头了。

现在,林沫然再次见识到了这种低调的奢华。这两兄弟虽然吃不一样国家的饭菜长大,到底是一母同胞,品味看上去也有些像。这间屋子的装修,看上去跟表姐的婚房有些像,不过大概是纪云起从小在美国长大,为人更为个性自由一点,他的房子在小细节的装修上面,也有些不同。

像是哥哥纪云深,就喜欢在屋子里摆个酒柜,放些瓶子各异很有特色的各国美酒。而弟弟纪云起,明显对酒兴趣不浓,家里随处可见的不是酒瓶子,而是各式各样的食谱,看似随意其实很有想法地摆放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既可以在需要时派上用场,还可以用漂亮的封面点缀房间,倒是跟整体的搭配很和谐。

林沫然随手翻着那些菜谱,发现很多都是非中文的,奇奇怪怪的字母有些连林沫然也不认识,搞不清楚空间是哪国的书籍。不过里面的图片倒是清一色的非常诱人,搞得林沫然肚子叫个不停,恨不得立马冲进厨房给自己做点好吃的,慰劳一下辛苦的四肢。

这个纪云起,到底是做什么的?他会在准备买下来的蛋糕店里当店员,又跑去食品公司当经理,上班时间忙着做蛋糕,回到家也会时刻想着研究新的菜色。这么看起来,他倒是个跟食物很有缘的家伙。

只不过,他整天做好吃的,为什么身材一点儿也不见发胖,甚至略微有些瘦削,难道说,他做了菜之后从来不吃,只去拿来毒害别人,还是说,他的体质异于常人,怎么吃也不胖?

林沫然真是又嫉妒又痛恨,同时又捏着腰的赘肉为自己哀叹,要是自己也有这样的体质,一定会做梦都笑出来的。

就在林沫然胡思乱想之际,门铃却响了起来。她寻思着应该是纪云起回来了,懒得开门要使唤自己,于是放下手里的食谱,跑过去开门,一面嘴里还不忘抱怨道:“

你没带钥匙吗?干嘛不自己开门啊,这点事情也要使唤我做啊,你真当我是你家佣人啊?”

出乎她的意料,门一打开,站在门外的却不是纪云起,而是一个陌生人。林沫然一看到这个人,心里就忍不住浮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这个家伙,看上去,应该是个男人吧,可是浑身上下表现出来的气质,又让人禁不住怀疑。说他是女人,也有些不太准确。

林沫然微张着嘴站在门口,脑子里纠结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合理的名词来解释面前的这个男人:人妖!

☆、误会

人妖站在门口,跟林沫然大眼对小眼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然后往后跳起,怪叫道:“哎呀,怎么是个女人啊,难道我找错门了?“

林沫然心想,你丫的到底找谁啊。这男不男女不女的装扮,大白天的想吓唬谁呢。她还来不及把疑问问出口,就听得人妖君又在那里嚷开了:“哦,我明白了,看你这一身打扮,一定是这家的佣人吧。也对也对,小纪他对生活品味要求很高,请个佣人来打扫卫生也很正常。总不能让他那双漂亮的纤纤玉手干这种粗活吧。”

您哪位啊?林沫然看他这么自说自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叫道:“先生…”

“什么,先生?”人妖立马怪叫起来,捂着胸口,一副受到侮辱的样子。

林沫然一惊,心想难道纪云起的朋友跟他正好相反,他一个男人长了张女人脸,而他的朋友一个女人却是副男人腔?她站在那里犹豫了半天,试探着开口道:“那,小姐…”

“小姐!”人妖这下子,是真的跳起来了,翘着兰花指戳着林沫然的鼻子尖,阴阳怪气道,“你管谁叫小姐呢,你眼睛瞎啦,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女的?我告诉你,我是个男人,是男人!”

“那我管你叫先生,你干嘛这么吃惊啊?”

“哼,什么先生小姐的,真俗气。你记住,要管我叫Alex,记住了啊。”人妖说着,挥舞着兰花指走进了家门,一点儿都不客气。气得林沫然跟在后面直犯嘀咕:“切,Alex就很洋气吗?一样傻得冒泡。”

Alex进屋后,挑了张单人沙发坐了起来,然后不客气地指挥林沫然道:“去,给我倒杯水去。真是累死我了,开车真烦人,我真是讨厌死开车了,下次一定要让小纪来接我。”

林沫然听他讲话的腔调,真是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差点连昨晚的隔夜饭都一起吐出来。这人就不会好好说话吗?大着个舌头装腔做势的,给谁看哪。

她没好气地把杯矿泉水往他面前一放,转身就要走,准备回厨房继续奋战去。

“哎呀,你怎么给我喝这种东西啊!”

“你是纪云起的朋友吗?”

“那当然了,你看我像是冒牌货吗?”

这个倒不好说,纪云起虽然变态,看起来还是蛮正常的,不像这位仁兄,从骨子到外表,无一不透露着“变态”的气息,纪云起跟他一比,简直是正常地不能再正常了。

林沫然走过去,指了指客厅里摆放的饮水机,严肃地说道:“既然你是纪云起的朋友,那这水,他喝得,你凭什么就喝不得。我也没看出来,你比他矜贵在哪里啊。”

“你!”Alex气得跳了起来,颤抖地手指在林沫然面前

晃啊晃的,过了一会儿,居然又自动泄了气,一扭身道,“不跟你一般见识。小纪能喝的水,我也一定能喝。你,去拿点蛋糕来给我,我最喜欢吃小纪做的蛋糕了。”

“主人不在,你怎么能就这么跑过来又吃又喝呢,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我说,你不会是来骗吃骗喝的吧?”

“你这个小佣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让小纪直接开除你。”

“好啊,你赶紧让他开除我,我一点儿也不想给他干活,要是你能救我于水火的话,我一定会谢谢你全家的。”

那个Alex似乎没听出来这是句骂人的话,还在那里别扭道:“什么谢谢我全家,谢我一个就够了,又不是我们全家替你办事情。”

林沫然觉得跟这个人简直没办法沟通,说起话来牛头不对马嘴的,她也懒得再啰嗦,径自回厨房去干活。这期间还忍不住打开冰箱仔细找了找,发现里面还真放了不少各色的美味蛋糕,喜得她眉开眼笑,关起门来一个人吃独食,瞬间消灭了三块蛋糕,满足地抹着嘴唇,感觉全身都燃起了工作的气势。

就在林沫然吃饱喝足准备继续工作的时候,纪云起开着车从外面回来了。他把车停进车库,拉开门刚准备进来,脚抬到一半,就看到Alex一个巨大的人形向他扑了过来。亏得他反应灵敏,身体在大脑发出讯息前就主动往旁边让了让,Alex没扑着,脚下一打滑,整个人直接趴在了纪云起的汽车屁股上,发出“咚”地一声巨响。

“小纪…”Alex一脸怨妇状,冲着纪云起吹胡子瞪眼睛。

纪云起难得地感到胃部不适,跟林沫然一样,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快步向屋内走去,尽量不去看Alex的脸。这样,他才能好受一些。

“你怎么跑过来了?你不是在美国吗?”

“你一声不响就跑掉了,人家担心你,就找过来啦。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才打听到你住在这里,结果跑来找你,你又不在。你刚刚去哪里了?”

“出去办点事情。”纪云起不动声色地躲开了Alex伸过来的手,灵活地往沙发边上一闪,心里未免有些抱怨,心想我纪云起要去哪里,难道还要向你汇报吗?你也不过就是我众多朋友中的一个罢了,我也不可能做到人人都通知到吧。

Alex两次扑了空,却并不生气,继续在那里喋喋不休:“小纪,你从哪里雇来的女佣啊,真是不懂礼貌。”

林沫然?纪云起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怎么了,她哪里得罪你了?”

“我让她给我倒水,她居然给了我杯白水,还说什么你能喝我凭什

么不能喝。我让她给我拿点蛋糕来,她居然说我是来骗吃骗喝的,把我扔下一个人去了厨房,到现在也不出来。怎么会有这么大牌的女佣啊,小纪,你可要好好调教调教她,不要让她爬到你头上去了。”

“你说谁是女佣啊!”林沫然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气势汹汹的样子,“还敢说我没礼貌。我看,最没礼貌的家伙就是你了。都没搞清楚我是谁,就开始使唤我做这做那。就算我是纪云起的女佣,也轮不到你来使唤。给我工钱的又不是你?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把自己看成个人物了。”

“你这个死女人,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有什么不敢的,当代社会人人平等,我也没看出来你比我高贵在那里,男不男女不女的,连个性别都让人分不清,还敢在这里嚣张。麻烦你先回家去照照镜子,把你那说话的腔调好好改改吧。别一开口就得罪人,情商未免也太低了。”

林沫然越说越起劲,心里的怨气趁着这个机会,全都发泄了出来。她其实是故意的,拼了命地想要得罪纪云起的朋友,希望借此惹恼纪云起,直接开口让她走人。这个人妖跟纪云起完全不同,根本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炸药筒,选择他来吵架,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哪里知道,纪云起顾着朋友情谊,自己不好意思跟Alex闹翻,心里正巴不得林沫然能跳出来把人给气走呢。听她牙尖嘴利地在那里数落Alex,非但没有生气,还乐得很,悠然自得地看着两个人斗嘴,一点劝架的意思也没有。

Alex受了如此奇耻大辱,气得简直要晕过去。他冲纪云起委曲地扁扁嘴,撒娇道:“小纪,你看哪,她就是这么对我的。当着你的面,居然都不知道收敛,我是什么人,我是你的朋友啊,她不过是个佣人,怎么敢这么对我!”

“这个你倒是搞错了,她不是我的佣人,事实上,她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尊重她,这样,我想,她也会尊重你的。”

纪云起居然开口帮自己?林沫然有些狐疑地斜眼看他,见他表情自然,一点儿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一时倒也有些糊涂了。

“什么,她是你朋友?”Alex像是受了什么打击,冲着林沫然上看下看了好几遍,不置信地叫道,“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是你的朋友呢,我不相信。她明明穿着围裙在干家务啊。”

“家里的阿姨有事情,今天来不了,我才特意拜托她来帮忙的。我一个大男人,不太会打扫卫生,这种事情,还是女生做比较好。”

“那,那你为什么不拜托我来做呢。我,我也可以做得很好啊。你也知道,我在美国的时候,最喜欢打扫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