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染扑哧一笑,对她来说他们都是孩子,无非就是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我自有分寸。”

“我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只要你帮我!”

“要你的木系国给吗?”

“你不会,木系还绑不住堂堂的白小鼠吧。”

萧染轻轻一笑,指甲上的颜色已完全凝固:“难说,我志向短小,给我个木系国说不定我能老死在这里。”萧染抬眼看他一瞬,笑的别有居心。

凤君天快速移开目光:“染儿还是不要女装时随意笑的好。”

萧染闻言挑衅的媚眼微扬:“怎么?不好看吗?”

凤君蓝呵呵一笑,是太好看。

凤君天懒得理她:“我明天从你书房拿样东西,先知会你一声。”

“随便,银子放下。”

“那就行,我今晚和君蓝睡你隔壁,你不用管我们。”

“无所谓。”

凤君蓝赞叹的看着梅花傲雪的指甲彩绘,赞赏的道:“真好看。”

白小鼠得意的显摆一下:“嘻嘻,还行,不专业,君天,好看吗?”

凤君天兴趣不高道:“你还是把心思用正事上吧,十七弟,跟我去隔壁房间睡。”

凤君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还不想睡。”

凤君天脸色骤暗,面色不佳:“现在都什么时辰,夫子难道没教你男女有别!”

凤君蓝垂下头,不情不愿的跟着他十哥出去。

萧染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微微的一笑,论心智凤君蓝不如凤君天成熟,论人脉凤君蓝也比不上凤君天,但是凤君蓝比凤君天武功高,也就是说凤君蓝比凤君天的硬件要好,所以凤君蓝称帝后的潜力比凤君天大,但是凤君天怎么想的呢?他并不知道君蓝的能力如何,就如此盲目的把木系国交到他手上,他能说自己爱民吗?他就不怕他弟把他的家园玩死了…

萧染冷笑的垂下头,把指甲放在冷水里浸泡后拿出放在桌子上的《千里决》,这是小黑从吴家偷的密集,嘻嘻,她到要看看所谓十大密集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能堪比《九阴真经》或者《葵花宝典》。

月光如水般散落,幽静的景色倒影在国都的大地上,清幽的静谧,秋虫唱着初冬的序曲拉开了深夜的序幕。

一座残旧的宅院内,一名少年靠在榕树下望着深黑的天空发呆,他的五官并不好看,如今添了滤色更显的普通,却有一股青松弱水的孤傲,少年叹口气,清幽的身影透着少有的沧桑和无奈…五个春秋消磨了他所有的傲气,也留下很多他不能掌握的将来,其实他早就知道落差,很早以前他就极力避开与元夕夜和吴一剑的交手,如今亲自见证,不过是再次证实了自己心里的担忧。

慕容尊试图握紧手心,刺痛感顿时麻痹他的神经,慕容尊苦笑的松开手,自嘲的望着前方的暗色,他有什么值得留住的,元夕夜就算任性但他毕竟是元家的嫡子,他可以无限的放大他的情绪,一直骄傲的存在,他呢?他凭什么一直占据着如今的位置,凭什么依然如初的陪在夕夜的身边,夕夜能挡下的攻击,他已无能为力?他的将来呢?只能选择淡出十大家族的荣耀吗?

“少爷,您该休息了?”老管家微微弯身,语气敬畏卑谦。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呆会。”

老管家慢慢的直起腰,担忧的目光藏有抹心疼,可他不能说什么,他能为少爷做的就是不要增加他的心里负担:“属下告退。”

国与家之间第051章

第二天清晨,祥和的晨光渐渐的普照在凋零的大地上,万籁俱静的国都又开始恢复朝气,早起的人们开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

如今的林家府邸内,林飞叶穿着早晨舞剑的长衫在寝宫外等父亲,飞楚从小到大都没有喜欢的人,夫子更没有一个,难得他喜欢白小鼠的学识,希望父亲能帮三弟说服白公子。

林国安下了早朝刚到家,仆人赶紧上前道大少爷在书房等他,已经一个时辰了。

林国安闻言表情冷淡的表示知道。

刚下轿的林严看到儿子情趣缺缺的表情,提醒道:“别太偏心,飞叶也是我的孙子。”

“是,父亲。”林国安恭敬的跟在父亲身后回府,但对大儿子他始终提不起兴致,把飞叶带回来养已经仁至义尽,难道还指望他像疼飞楚一样疼他吗。

林严自然知道儿子不喜欢大孙子,可都是他的孙子他没什么隔阂:“飞叶已经快二十了吧。”

“回父亲,还有三个月就十九了。”

林严叹口气:“他的房里还没有侍妾吧。”

林国安不解的看着前方的父亲,他是什么意思?怎么过问这些小事?“父亲?…”

林严不容反驳的看儿子一眼,威严的表情掷地有声:“他也不小了,你别做的太过分,回头给他定门亲事。”

“是,父亲。”

书房外,林飞叶恭敬的等在一旁,没有一点逾越,他知道父亲不喜欢他,但他没有任何怨言,当年他的母亲险些害死三弟,父亲没有一并处死他已是莫大的荣幸,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三弟。

林飞叶远远的看到父亲,立即站直身形,敬畏的俯身:“孩儿参见父亲,父亲康福。”

林国安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林飞叶维诺的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父亲从小就不跟他们亲近,除了飞楚没见他宠过谁,只是对自己更加苛刻而已。

“什么事?”林国安表情冷淡进了书房,对身后的人跟对仆人没有区别。

林飞叶压下心里的苦涩,恭敬的道:“三弟想要个夫子,他似乎很欣赏白公子。”

林国安闻言立即变了态度:“你确定?”飞楚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生的,从小就疼爱的不得了,就算飞楚不是皇甫家的嫡子,他也一样宠他入骨。

“是,父亲。”

林国安若有所思的喝口茶,难得儿子有喜欢的夫子,但恐怕不太好办,白小鼠的年龄太小,就算自己家不在意,但是对方会答应吗,如果儿子想要其他人还好说,可白小鼠跟慕容尊的关系很好,恐怕他的身份不是说威胁就能威胁的:“换个人行吗?”

“回父亲,三弟很欣赏白公子,这几天一直捧着白公子的《史论》在看,恐怕不太…”

林国安瞪他一眼,看着大儿子就心烦:“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他以前可不要什么夫子伴读!还是说你想给自己找个夫子拿他当借口!”

林飞叶吓的赶紧下跪:“孩子没有,孩儿见三弟喜欢所以才…”

林国安居高临下的道:“最好别让我知道你从中做了什么手脚!你记住了!就算请来了白公子,他也是飞楚的夫子,你就不用陪读了,我自己会让你六弟跟着!”

林飞叶闻言,失望的表情一闪而逝,从小到大父亲没给他请过夫子也不让他识字,就连武功也是他缠着火夫教的,其实那本《史论》他也看不懂,他只知道三弟很喜欢,能让三弟喜欢的应该是了不起的文人:“孩儿明白。”

林国安看着他乖顺的样子,勉强缓和脾气道:“既然是飞楚的意思,你就先去探探白公子的意思,如果他肯答应,无论是什么条件你先答应下来。”

“是,父亲。”

“没事就下去吧。”

“孩儿告退。”

林国安猛然想起什么道:“等等。”

林飞叶立即站定,不敢有任何违逆。

“等有时间了你随便挑个家里的丫头成婚,婚礼就定在明年年初。”

林飞叶动容的看父亲一眼,带着感激道:“孩子知道。”这是父亲第一次记得他的事情,不管态度如何,至少父亲还记得他不是吗。

林国安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林飞叶随后退了出去,却因为父亲的叮嘱嘴角带了一抹笑意。

林飞楚见大哥出来,激动的就想跑上去问大哥结果,结果刚迈出一步——嘭——的向地面摔去。

林飞叶吓的赶紧扶住他,惊慌的检查有没有受伤。

林飞楚笑咪咪的挠挠脑袋,嘻嘻,他又闯祸,如果他摔伤了大哥肯定要挨打,上次大哥被关了一个月,无论他怎么求情爹都没有放人,看着大哥关心的样子,林飞楚歉意的道:“对不起大哥,我忘了,下次我一定记得。”

飞叶确定他没事后,放心的松口气:“没摔到就好,走吧坐我肩上回去。”

飞楚期待的问:“爹答应了吗?”

看着弟弟期待的表情,飞叶心想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位白公子吧,不知道那位先生有怎样的才学,能撼动他这个骄傲的弟弟:“放心,爹没让你失望。”

林飞楚闻言,顿时绽放出层林尽染的笑意,他高兴的飞到大哥的肩上,兴奋的诉说着他此刻激动的心情:“大哥,他很优秀,虽然他比我小,但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孩子,反而有种爷爷的给人的压迫感,他懂的很多,能让慕容哥哥哑口无言,就连夕夜都肯跟他说话,你见了他一定也会喜欢,以后让教我们学问,你也可以像二哥一样入朝为官。”

林飞叶苦涩的一笑,很多事情并不如三弟想象的美好:“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去白公子那看看。”

“这么快!你现在就去,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可以回去。”说完身体立即飞起,为了证明自己不会摔跤,飞的平滑稳定:“你去!我先回去!”

看着消失的三弟,林飞叶无奈的点点头,独自一人向百里胡同走去,父亲把任务交给他恐怕是让他来探探虚实,就算对方不同意也不会丢了父亲的面子,但既然三弟如此喜欢白小鼠,他一定会竭尽全力把他请来,何况父亲今天还提起了他的婚事。

林飞叶笑着往百里胡同走,不认识路的时候就礼貌的问问旁人,看到需要帮助的人也不吝惜伸手相帮,相比很多世家公子扈气,他少了一份尊贵多了一份柔和,但这份柔和却让林国安厌恶。

“小伙子,再往前走就是了,左拐进去第三户人家姓白。”

“谢谢。”

此刻的白小鼠站在自家门前冷眼看着台阶上的花猫。

小黑想帮忙但是想到曾经的承诺只能守在一旁死死的盯着主子。

花猫伸伸懒腰,浑身的毛发陡然竖立。

白小鼠骤然后退一步,嘴角发白的看着望着自己的猫眼。

大花猫抖抖浑身的毛发,舒畅的伸开前爪要前行。

白小鼠顿时呼吸紧绷,脸色瞬间惨白,她怕猫,是一种天生的恐惧。

花猫见到人类奇怪的举动,不敢动的看着他,唯恐这个人类追着它打。

白小鼠手指紧紧的掐在肉里,战栗的双腿能站住都是奇迹。

小黑担忧的看着他,很想帮忙却很无力,很久以前有个小女孩抱着奄奄一息的它对天发誓,她愿意为它承担对天敌的所有恐惧,那个时候的她甚至不叫白小然,那个时候的自己也不是现在的小黑。

——喵——

白小鼠顿时吓的浑身颤抖,冷汗一滴滴的从额前滑落,发颤的牙齿甚至咬到她的舌头。

——喵——花猫见人类不动,试探的迈出一步。

白小鼠毫无血色的脸上顿时摇摇欲坠,想跑的意念甚至控制不了双腿的浑身颤抖,她现在就像只见到老虎的兔子,恨不得膜拜它的雄壮恳求它别吃了自己。

——喵——花猫再次迈出一步,发现对方没反应便大着胆子向白小鼠走去。

白小鼠吓的立即尖叫:“——救命啊——救——”

林飞叶闻言赶紧冲过去一把护住摇摇欲坠的少年。

白小鼠顿时抓住浮木,表情惊恐的埋在他的胸口,歇斯底里的四下乱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杀了它,杀了它!”

林飞叶本能的四下查看,但除了一只可爱的小花猫和一只黑色的老鼠他什么都没看到!而花猫和老鼠在少年尖叫时跑了,林飞叶好笑的抱住怀里的少年低声安抚道:“没事,没事,都跑了,别怕,别怕。”林飞叶轻柔的抚着他的背,安定人心的手法似乎减缓了当事人的恐惧。

白小鼠不敢松手的死死抓着来人,大清早被宿敌吓到,让她此刻都在颤抖。

林飞叶感觉到他的恐惧,静静的抱住他不停的低声安抚,轻缓的语调加着安定人心的声音传入白小鼠的耳朵:“别怕,没事。”只是心里难免好笑这么大的孩子竟然被猫、鼠这种动物吓到,比他家的飞楚还娇气:“没事了,不信你看看,放心,有我在,你看看没事了。”林飞叶试图鼓励他睁开眼。

白小鼠死死的抓着他就是不放手,双腿恐惧的至今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国与家之间第052章

林飞叶耐心的抱住苦笑,经验丰富的安抚他的恐慌。

白小鼠脸色煞白的抓住他,脑海里全部都是那只恐怖的猫。

林飞叶一手搂着他的肩,一手安静的抚摸他的背,飞楚很小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哄他,久违的熟悉让他嘴角含笑,似乎想起了飞楚小时候。

白小鼠被吓傻的神经慢慢恢复,背上的触感让她顿时有了依仗,紧绷的神经渐渐的放松,劫后余生的大逆转不禁让她腿软。

林飞叶赶紧抱住他,左手稳稳的支撑住他的重量,让他靠在自己胸前喘气。

半个时辰之后,白小鼠的脸色慢慢恢复,紧咬的牙齿逐步放松,身体的力量渐渐回暖,终于没事了,白小鼠虚脱的擦擦汗,靠在对方身上试图平复自己紧张的心跳,从小到大她就怕猫,那种怕几乎令她恐惧,请了众多心理医生也没用,而在这种时候小黑还不会出手就她,简直找死。

此时,街道的另一边,小黑带着三只野狼狗挡住了花猫的去路,阴森的小眼睛冷冷的盯着不敢动的花猫,契约只说不能在事发时帮忙,可没说不能在事发后报复,况且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小黑挥挥爪子,三只狗瞬间扑了上去。

小黑看着压倒性的胜利,高傲的挠挠胡须,悄然的退了下去,它本已警告过方圆百里内的猫不准靠近白家院落,竟然他们不长眼就别怪它不客气。

林飞叶耐心的哄着他,静静的等他的恐慌散去,对于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孩子,林飞叶没觉的有什么不值,他本不是会漠视的人,也没元夕夜那么高贵,只是无奈的事情多了,希望别人的无奈会少一些。

“谢谢。”白小鼠脸色渐缓的抬起头,感激的看了来人一眼,顿时诧异的愣了很久,却又自嘲的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林飞叶见他没事了,礼貌的松开手,笑容多了抹发自内心的真诚:“林飞叶,你呢?”

白小鼠又愣了一下,这种熟悉的笑容总会出现在一些心‘傻人’身上,比如风扬,过分的崇拜自己信仰的老实人,估计如果生在建国初期,非去扛炸弹包不可。

林飞叶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白小鼠脸色依然发白的摇摇头:“没事,只是觉的你长的很像我一个朋友。”白小鼠压下心里的异动,平静的看着他:“你来这里有事吗?我没在这片看见过你。”

“不是,你住这条街吗?我找住在这里三号院的白公子。”

白小鼠皱眉,找自己?没了恐惧的源头,她慢慢恢复着三十岁女人该有的睿智和淡然,虽然这个孩子很像风扬,不过还不足以让她没了脑子!:“有事?”她自认交友并不广泛,莫非…白小鼠看向他,被吓傻的神经正式恢复,他是林飞楚的弟弟?!说服自己去当夫子的中间人!

林飞叶惊喜道:“你认识!”

白小鼠看着他不禁觉的好笑,太小了,表情还都写的脸上,看起来应该不到二十,是该念大学的年龄,确实跟照片中穿学校军装的风扬有八分相似:“有事?”白小鼠整整衣衫,不否认对面前的孩子存在着少有的好感。

“找他有点事。”林飞叶的目光带着常有的崇敬,学问和能力是每个生命崇尚的本能:“你知道他具体住哪个院子吗?”

白小鼠答非所问道:“谢谢你刚才帮了我。”心里却多了抹苦涩,他曾经希望从风扬眼里看到的重视,如今却在这个小少年身上看见,可惜却不是她要的人:“说句让你失望的话,也许你要找的人就是我。”

“是你!?”林飞叶惊讶的看着他甚至眼里闪尴尬的失望,虽然知道白公子比飞楚小,但怎么也该长的高一点,成熟一点,然后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威严一些吧,可是显然眼前的白公子矮了一些,还差点被猫鼠吓哭。

“怎么?真失望啦?”跟风扬发现不能当军委时一样的表情。

林飞叶不好意思的挠挠的脑袋,立即恭敬道:“不敢,只是有些难以置信。”林飞叶说完眼里充满了羡慕,或者对所有不输在起跑线上的人都有羡慕。

“十三,进来吧,前面就是我家。”白小鼠率先转身,眼里噙了抹笑意。

“多谢白公子。”

眼光照在平静的湖面上,和煦的风带着两岸的柳枝划出一圈圈涟漪,慕容尊坐在第一颗柳树旁,静静的放出自己的鱼线,看着鱼饵入再次水,平静的容颜似乎比往日多了丝疲惫。

勇定王府之内,凤君天刚回府便叫来管家脸色凝重的道:“摆驾染香阁。”林家如果敢消弱他的兵权,就别怪他以牙还牙,即便关系闹僵,他也敢在无准备的情况下跟林家硬抗。

管家看着疾步向染香阁而去的主子,赶紧追上道:“王爷,染香阁的灯笼没有亮着。”

凤君天骤然止住脚步,她出去了?这么早她去干什么?“那就算了,我出去一趟。”凤君天转身想去百里胡同碰碰运气。

管家见状,立即追过去,小声的道:“王爷,云夫人今早找您了?”

凤君天闻言脚步顿了一下,他已经一个月没去云阁了,想起他爱的女子,凤君天压抑了一早晨的情绪顿时好转,但是,这次事关重大他不能儿女情长:“本王晚上再过去。”说完凤君天没有迟疑的大大步而去。

管家着急的还想说什么,但凤君天已经急急出府,老管家望着主子的背影,心里为云阁的那位娘娘多了惋惜,自古君王不独宠,云阁的主子怎么能免俗。

云阁之内,坐在首位的女子听到烟儿的汇报,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王爷昨晚在哪个院过夜。”

烟儿小心的道:“回娘娘,染香阁,听说…”烟儿胆怯的看娘娘一眼,她怕说了主子又嫌她嚼舌根。

柳云端起茶杯,熠熠生辉的双眼添了抹笑意:“说吧,只要别夸大其词,我还能吃了你不能。”

烟儿闻言赶紧道:“娘娘,听说王爷刚回府就找萧侍人,好似萧侍人在睡,王爷便出去了,而管家明明跟王爷说了您找王爷,可王爷似乎没有在意,只说了句晚上来看看娘娘便出去了,奴婢发誓,奴婢决无虚言。”

柳云微微蹙眉,望着手中价值不菲的杯子,她不禁自嘲的掀了掀嘴角,曾经她一度认为她会成为皇室的唯一一个受尽恩宠的女子,而君天也不是会喜新厌旧的男人,她曾因为不安多次提出远离皇室,可到头来她还是为了爱他,让他不至于辜负了他的国家,可是结果又如何,看来她也将步上所有女人的后尘,最终淹没在他的众多女人之中。

烟儿偷偷看眼主子的样子,小声的道:“奴婢还听后院的妹妹们说,这几天王爷都在染香阁过夜,不是奴婢多事,奴婢是怕娘娘…”

柳云冷冷看向她。

烟儿顿时闭嘴。

柳云看着手里的杯子,里面茶水还冒着淡淡的香气,她有什么不懂的,只是不愿意听而已,她的大姑姑曾是皇上最宠幸的妃子,后来大姑姑不孕让小姑姑进宫,结果小姑姑一度荣宠的坐到四大嫔妃的位置,最后逼疯了大姑姑,可是女人总会有容颜消退的时候,不管是曾经的大姑姑,还是登上高位的小姑姑,如今谁又能比后宫内年仅二十岁的少女受宠,而哪个男人又能挡的住不同女人的诱惑,何况那个女人也不错。

柳云的目光转向自己的手指,上面还未有一丝衰老的痕迹,她不禁庆幸自己还有一些资本,至少自己不像小姑姑,五十岁的小姑姑早已没了任何竞争力,甚至为了当年的家族之便赔上了自己的孩子和属于她的地位,而她绝不做柳家第三个悲剧的女人,她想要的绝不会放手,柳云端起茶杯,优雅的吹开上面的茶叶,轻抿了口甘甜的液体,这些茶叶是十王爷特意送来的,只是这种特意还能有几年的光景,柳云不禁叹口气,很多事明白归明白但很多女人还是会挣扎在其中不得不走自己注定的路:“告诉管家,说本宫要出府。”

烟儿顿时一惊:“娘娘使不得!要是让王爷知道…”烟儿顿时明白:“奴婢这就去。”烟儿兴奋的赶紧往外跑,跑的太急险些撞到门上。

柳云淡淡的一笑,对这个莽撞的丫头始终有些怜悯。

凤君天心急的往百里胡同赶,他有办法对付林家但需要萧染的帮助,马车快速往前行驶,凤君天脑子里快速回转着早朝的争议,林严举荐他的人接管兵权在南部的空缺,等于深入他的管辖区域,可父皇没有反对的意思,就算他据理力争也没有结果,在这种局面下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萧染,希望萧染能有对策,凤君天心思沉重的掀开车帘,试图让风吹散些浮躁,但入目的人,顿时让他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