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书岩不明所以的垂头吃饭,不敢跃过了界限,不敢在餐桌上说话。

萧染自在很,这里是她的地盘,凤君天也无权干涉她在染香阁的举动:“二哥,你不是喜欢吃这道‘芙蓉出水’吗,放你面前好了。”

萧书岩立即惊慌的道:“不敢,娘娘记错了,微臣没有偏好。”

“你一惊一乍的干嘛,坐下,这道‘芙蓉出水’可好吃了,不信你尝尝。”说着萧染端着盘子拿着碗勾着椅子就往二哥身边挪。

环儿赶紧上前伺候。

凤君天也帮着把萧染爱吃的几道菜移动到两兄妹的身边:“你看你,勾着座椅成何体统。”

“别念了,你已经念我一天。”萧染开心的把目光转向萧书岩:“尝尝看,这里面可加了一味我喜欢的辅料,绝对跟你以前吃的口味不一样。”

萧书岩不赞成的看着妹妹的举动,但碍于她的身份还不能不吃,可王爷还没吃呢,他怎么敢下嘴。

萧染一人独大的包揽道:“他不喜欢吃,都是你的。”

萧书岩怎么敢信,他汗颜的看眼主位上的主子有为妹妹的不懂事求情之意。

凤君天一阵苦笑,他可无权惹这位几大公子碰灰的人物:“吃吧,说了是家宴,萧爱卿随意即可。”

萧书岩闻言感激的抿紧下唇,王爷如此厚爱萧家,实乃萧家三生有幸,自家妹妹虽然不懂事,但萧家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萧染瞅着两人暗中的波动,顿觉无聊的吃饭,无乱从前还是如今她都无法理解臣子对君王的衷心,依如她不明白,风扬尊敬他的上司胜过关爱自己,好吧,她承认风扬自始自终就没关心过自己,他比较关心自己会不会破坏国土完整:“都吃吧,看不饱的。”

萧书岩赶紧坐下就餐,不管上位者怎么提醒让他轻松,他都浑身难受的吃着这顿饭,还要时不时的忍着自家妹妹找死的举动,就怕王爷一个不小心让自家妹妹的小脑袋搬了家。

萧染擦擦嘴角忽略小黑传来的消息,表示自己饱了:“二哥,我姐还好吧。”

萧书岩赶紧放下碗退了一步的恭敬道:“回娘娘,七妹很好。”

“我又不是你主子,你躲什么,算了,不说了,你先吃。”扫兴,迂腐的爹教出来的迂腐儿子!看来她还是消息比较好免得二哥消化不良:“我再去睡会,二哥,你如果晚上不走一起吃晚饭。”

萧书岩又想起身答话。

萧染赶紧按住他,提醒他不用了:“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萧书岩恭敬的送妹妹离开后,猛然看到还在吃的正主吓得顿时脑子发懵,她竟敢在王爷没退席时离开!简直 ......简直 ......

国与家之间 第58章

“吃吧习惯就好。”凤君天给他夹份菜,不认为自己在这里能得到什么尊重。

“她......经常这样吗?”要死了,竟然有这样的妹妹。

“偶尔。”凤君天看眼萧书岩的表情装似不经意的问:“染儿她以前也这样吗?她很聪明,你该庆幸自己有个这样的妹妹。”

萧书岩冷汗直冒的赶紧放下碗下跪:“王爷赎罪,萧侍人年纪还小,她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请王爷海涵。”

“哈哈,放心,本王没有暗藏杀机,坐下吃,吃完了跟本王去兵部一趟。”

“是,王爷。”萧书岩两腿打颤的坐回去,发誓以后再也不在这里吃饭了。

......

雨在傍晚时渐渐变小,阴冷的凉风吹动干枯的枝叶吱吱作响,灰暗的天气依旧黑压压的慎人,除了必要的走动,很多人都选择了躲在房间里避寒。

一排排的灯笼在冷风中走来,讲究的轿子闪着珠光宝气的华贵向染香阁行进,一行行的侍从低眉顺眼的跟谁,轻松且急迫的脚步声迅速走过一道道门槛。

——慕容夫人到——

——慕容夫人到——浑厚的声音在染香阁的屋顶响起,一浪高过一浪的向内阁递。

小黑抱起坚果快速躲回自己洞里。

早已恭候的丫头们,按队形站开,毕恭毕敬的向四夫人之一问安:“恭迎慕容夫人,夫人福如东海、祥和千载。”

白如凝脂的小手从轿帘中探出来,优雅的搭上贴身丫头的臂弯,一张素颜在稀疏的夜雨中如一颗流行绽放在无边的黑暗,她行动缓慢的从轿子里出来,不急不慢的耐性十足。

众人齐齐垂下头,不敢冲撞了主子的威仪。

慕容烟雅致的一笑,名门出身的她做什么都相得益彰的规矩,虽然下轿时没有看到该见的人,她依然维持着该有的笑容,优雅的进行着属于她的舞步。

环儿赶紧上前拘礼,目光低垂在四十五度之内:“奴婢给慕容夫人请安,夫人福泽,萧侍人在里面等娘娘呢,娘娘请。”

慕容烟慢慢地抬起头,低调的示意她前面的带路,头上的朱钗在她一步一步间映着烛光的晶莹在夜色中栩栩生辉,她是奉如夫人之命来会会这位萧侍人,希望她不会令自己失望。

“慕容夫人到了,萧侍人一直等着夫人,夫人请,奴婢去给夫人上茶。”

萧染抬头看她一眼,不动的坐在软塌上指指身边位置:“坐。”

慕容烟含笑的点头,身姿如柳的踏上染香阁的软塌,身体微微侧倾,丝质手帕自然的交叠在两手间,规矩的好似黄金比例,声音往常般缓慢柔软:“妹妹好雅致,这是在读什么书?”

萧染看眼书皮,不避讳的道:“《智慧与谋略》,说的挺像那么一回事就拿来打发时间了。”

环儿敬上茶,沉默的退到了萧染身后伺候。

慕容烟端着茶,秀气的吹开上面的叶子,似提醒的道:“木系国规定女子不得读《治》,不知萧侍人看的那本算不算在《治》学的范畴呢,就是不知萧侍人是明知故犯还是恃宠而骄。”

萧染瞥眼她,不忌讳的翻过一页,对她们不直接出手的行为没什么耐性:“这么大的帽子扣给我,是想在我老大那里领赏呢,还是想在不自量力的名单里添上一笔。”

“你——”慕容烟立即恢复微笑,她在勇定王府呆了这么多年,还怕一个锋芒毕露的小不点吗,不怕她狐假虎威就怕她按兵不动,看她此刻嚣张的脸也不是难对付的主:“小妹妹,人无知而无畏,姐姐还真羡慕你呢,不过妹妹你要记得,后院所有有封号的小主子们都曾经风光过看,只不过终究都是万紫千红中的一朵总开败的时候,何必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姐姐一定是有后路了,你就好好走吧,妹妹只知道能行乐、有便宜就沾,哪天也沦落到你的地步了,自然是羞愧的撞墙,何必沾沾自喜的当是过来人的指导别人,还不够丢人呢。”

“你说谁呢?”慕容烟含笑的望着萧染。

萧染盯着书本,她家老大先挑衅的,她就不能反击两声吗:“说谁你不清楚吗,还是没读过《治》脑子有些退化了。”

慕容烟脸色微僵,恨不得现在就让她知道什么是事态贤良,但想到上面的意思,她懒得跟她一般见识的收敛脾气道:“本夫人的脑子怎样,不牢你来操心,但是萧侍人,你不过是位侍人,在这后院之中不是只有姿色就能往上爬的,你既然读了那么都书想来也是聪明人,云阁的主子可是王爷的心头肉,你何必跟她过不去呢。”

萧染看她一眼,总算有句顺眼的,知道搬出她背后的大老板吓人:“你用错词了,我没让她过不去,反而是她沉不住的让你们来试探我,如果她真那么有自信,完全不用把我当盘菜,何必含沙射影的让你们来捉我点把柄,你回去告诉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能过且过就行。”

慕容烟讽刺的嘴角微翘:“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或许你动了我或者后院的任何一位,你依然可以嚣张,但是姐姐提醒你句,这后院是云阁的主子一手建立的,她风光无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只要云姐姐一句话,你以为你还能出现在勇定王府的后院吗?”

“能不能等她说了不就知道了吗。”

“你别不识好歹,云姐姐也是你可以随便说的吗!”

萧染好笑看她一眼:“怎么,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对我的情敌和颜悦色吗,她那么受王爷疼爱,我嫉妒的骂她两句很正常吧,你还指望我当圣人,对她三叩九拜!你别逗了,我不拿个小人扎她就是我仁德,还指望女人的嫉妒不冒头简直是笑话!”

慕容烟顿时垭口的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那你也可以收敛一下吧。”呸!说什么呢!云姐姐才不需要外人的收敛。

萧染无辜的摊摊手:“我已经够意思了,她占她的地盘我看我的地头,绝对没主动挑衅过她,现在是你家姐姐小气巴巴的要找我麻烦,你瞅瞅,是你站在我的地盘上,不是我家环儿去砸她的场子吗。”

慕容烟顷刻间站起来,首次动怒的望着她:“你当你谁!在这王府后院还没有人敢不尊敬云姐姐。”

“尊敬个鬼,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共侍一夫的有谁心甘情愿的给大老婆卖命,不整死对方就好了,装什么装,比我还虚伪。”

“你——!”

“别你了,回去让你的姐姐好好练练,下次不要弄些不上档次的小鱼小虾开道,有什么话直接找我谈就行,至于她的王爷,我还真不稀罕,不过我管不住他的腿,如果她老人家真国色天香,麻烦让她把男人管好了,不送。”

“你会后悔的!”慕容烟怒身而起!

萧染重新拿起书,闲闲的道:“等我后悔了再来嘲笑。”

“雅儿!走!”

“是,夫人。”

萧染笑着扬扬手:“不送。”

一句话让环儿本想送送的脚收了回来,看着慕容烟带着下人们离开,心想算了,主子说不送就不送,但是......

萧染瞧她一眼,觉得这个丫头总是怪怪的:“怎么了?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跟着我不愉快吗?”

环儿赶紧俯身道:“不敢,奴婢能追随娘娘是奴婢的荣幸,只是......有句话奴婢不知该不该说。”

“随便,你想说就该说,不想说就不说,没人对你说话有意见。”

环儿闻言,毅然的站出来道:“娘娘,您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云夫人在勇定王府的地位,为何你还......你还......”

“挑衅她。”

“嗯。”环儿怯怯的点点头,眼睛却不热同的盯着她名不副实的主子。

萧染摸摸下巴,思索着该怎么回答,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事,她只是实话实说:“我没想过跟云阁的那位怎么样,但是你也看到了,她既然想给我个下马威,我自然就有权利反击。”

“可王爷他真的很宠云阁的娘娘,萧侍人,很多事也许您不知道,昨天云夫人不见王爷在后院大发雷霆,后来云夫人回来,王爷连指责都没有,赶紧给云夫人请大夫和御医,唯恐夫人伤着了,或许王爷现在是喜欢娘娘的,但是娘娘,您和王爷之间还没有深厚的感情,也不适合如此早的向云阁摊牌。”

萧染摇头轻笑,很自然的把书放下喝了口茶:“你想多了,柳云和我不存在相同矛盾,我也没兴趣对她做什么,是她这次对我有别意思,我才回了几句,如果只是争风吃醋我才懒得理她的,不过,她真想传闻中那么好吗。”

“娘娘想听实话。”

“你有必要骗我吗?”古怪的丫头。

环儿想了想,微微的行礼道:“对没有危险人大度一点,是云阁一贯的作为,云阁的娘娘不单对后院的夫人们很好,还主动让王爷拥有他认为新鲜的东西,可云夫人之所以敢这样,是因为她永远没有对手。”

国与家之间 第59章

“哦?”很聪明吗,就是总板着一张脸。

环儿皱着眉担忧道:“但云夫人又若她表现一般自傲,这次对萧侍人的事虽然有些急迫,可能是她一时无法接受王爷的行为,等她心思平静了,云夫人的手段也不是平常人能应付的。”

“你担心?”

环儿看眼这张稚气的脸,真心的道:“奴婢是担心娘娘,娘娘初来乍到行为多有不变,奴婢斗胆建议娘娘还是避其锋芒比较好。”

萧染笑着收回目光,捧起书来继续翻页,环儿的心意她收到了,谢谢。

环儿见主子不再说话,也不敢出声打扰,虽然来这里伺候时向着凭自己的机警和主子的美貌,就算得不到王爷的欢心也可以在后院平安无事,可是一切早已超出她的认知,主子并不如表面可欺负,甚至有些......环儿落寞的低下头,不得不承认在染香阁中她没什么用处,或者说谁都没有用处,虽然主子和下人们不交心,但还是希望她不要在这次交手中发生意外。

......

拱形的最大院落内,如海的繁花在雨中低迷,叶子粘着水汽落在积水里,巡逻的侍卫不惧风雨整齐的走过院落的南端。

此刻,柳云听完丫头的话,本低垂的眉毛轻轻上调,绣着褥面的手却没有离线:“她真的那么说。”

“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话,如夫人让奴婢问问您的意思。”

柳云捻着秀针,头微微的抬起:“让如夫人看着办。”

“是。”烟儿领命退下。

柳云思索的望向窗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成亲这么多年,王爷第一次为了女人没遵守每月十五来她房里的约定,甚至总是往染香阁跑,似乎每次都很急,为什么呢?

烟儿走进来,拘礼道:“如夫人已经走了。”

“你去查查,萧侍人每次侍寝完有没有服用药物。”

“是。”

柳云放下针线,看着鸳鸯戏水的图样,突然觉得有些可笑,鸳鸯?又能怎样,还不是无法忠诚,本已求得不多,但如果不多都不存在了,她还有什么意义?难道等着她的云阁没必要存在,凤君天一手再捧起另一个女人嘛!可惜,她已经爱了,她决不允许有人再她的地方碰她的东西!看来,明日她该让王爷陪她去祈福了,进入冬季总该为来年求神。

......

迂回的走廊内,一行女眷慢慢的向如阁走着,为首的是如夫人和她的贴身侍女。

雾儿跟了主子十年,帮云夫人铲除无数异己,更是一手帮主子把后院搭理的井井有条,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主子总能掌控全局,这次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萧侍人,为什么云夫人要让主子亲自过问呢?而主子似乎有些犹豫,很难吗?

柳如玉慢慢的走着,从十四岁时的懵懂到现在二十岁的茫然,她越来越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以前为了妹妹她可以不顾一切,让云儿嫁给王爷,帮她搭理后院,让云儿如愿以偿的成了众人口中的云姐姐,但是自己呢,自己的位置在哪里,她甚至看不到希望的路,不知道自己在忙碌什么。

夜雨淅沥沥的下着,下完这一场也许再见就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除了年龄的增长和岁月留在脸上的流年她得到了什么!柳如玉望着廊外的细雨,平淡的容颜下是平淡的表情,因为爱着所以愿意忍受,帮云儿也好,私心也罢,她已入局,就没了要公平的资格,这次也一样,只要是云儿想除掉的她一样会竭尽所能:“走吧,去慕容院坐坐。”

“是娘娘。”雾儿偷看眼主子坚定的目光,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刚才看主子满脸茫然,她真有些不适应,不过,主子就是主子,虽然在后院掌权多年也有云夫人撑腰,但娘娘从不焦躁,对每个对手也不轻视。她常说‘女人都是危险的,重视一些总不会错’,所以多年来她不认为有主子摆不平的女人,这次的萧侍人肯定也一样。

......

“大哥,大哥,小鼠怎么没有来呢,大哥,大哥,大哥。”林飞楚阴魂不散缠着林飞叶,不明白他的夫子为什么没有出现。

一身白衫的林飞叶笑着把三弟从空中拉下来,耐心的哄道:“大哥没说他今天来,况且今天下雨了你忍心白夫子淋湿吗?”

林飞楚委屈的看着大哥,水漾漾的眼睛比外面的雨景更加诱人:“可是人家想早点看到小鼠,大哥,大哥,你让小鼠现在就来讲学,现在就来吗,大哥,大哥。”

林飞叶为难的看着撒娇的弟弟,这事她在呢么能做主,可是望着弟弟可怜巴巴的小脸,他也恨不得让白小鼠现在就过来哄他弟弟:“飞楚乖,白公子一定会来的,明天大哥再帮你看看去行吗?”

林飞楚眼睛亮亮的嘟着嘴道:“可还是想现在看到小鼠,大哥,你想想办法吗。”林飞楚撒娇的粘着他哥哥,说什么都像今天见到大哥给承诺给他的夫子。

林飞叶为难的挠挠头,他怎么好意思雨天去打扰人家,何况说好了几天后过来,今天去不太好:“大哥现在陪你读书好不好。”

“不好。”林飞楚不依的拽着飞叶的胳膊,可怜巴巴的晃着他大哥:“哥哥,要现在啦,哥哥,哥哥。”

“你们在干什么!”林国安突然皱着眉头走过来,眼神不悦地瞅着被弟弟求的哥哥。

林飞叶赶紧后退一步行礼,父如山,他对林国安敬重多余不满:“儿臣,见过爹爹。”

“小楚,来爹爹这边。”林国安跃过他直接看向爱子。

林飞楚立即甩脾气道:“不要,我要哥哥,哥哥会找小鼠陪我念书。”

林国安慈爱的瞅着脚不着地的三儿子:“小楚要念书呀,爹爹可以陪你。”林国安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儿子,那张柔和了江南灵秀的小脸一直是他的骄傲。

“不要,哥哥会给我找小鼠,你不会。”

林国安慈爱的笑了,疼儿子是做父亲的本能:“但他现在没有小鼠,爹爹陪你也一样。”

林飞叶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可他没有落寞的资格不是吗?

“才不,我多求求大哥,大哥就会帮我去找,如果我求你,你又不会去。”

林国安闻言立即不高兴的看向大儿子,声音生硬的道:“怎么,你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还让你三弟求你,飞楚要什么,你去找就是,如果你觉得飞楚请不动你,用不用我这把老骨头也求求你!”

“儿臣不敢,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

飞楚护在大哥身前抱怨的看着父亲:“大哥才不是不帮我,大哥只是......”

林国安不等儿子说完,笑着抱过儿子问:“小楚是不是很想见那个白什么的公子?”

“是白小鼠啦。”

“是,是,父亲糊涂,小楚很想见他吗?”

“嗯。”林飞楚利落的点着他的小脑袋,显得分外可爱。

林国安揉揉他的头发疼爱的道:“其实你大哥可以去给你请回来,他刚才只不过是跟你闹着玩呢,不信你问你大哥。”说完警告的看着大儿子。

林飞楚眨巴着兔子一样的眼睛看向被他磨了一天的大哥。

林飞叶想说些什么,但收到父亲警告的眼神后又咽了回去:“是,儿臣这就去办。”

林飞楚立即拽住大哥的衣角,小声的道:“大哥,你刚才说很为难的,不去也没关系。”

林国安把儿子拉回来:“不为难,不信你再问问他。”

林飞叶压下苦涩,疼惜的看眼三弟:“大哥跟你闹着玩着,你现在回去休息不要吹风,大哥给你去请白公子。”

林飞楚的眼睛瞬间大亮,极力隐藏下一抹不舍但是最终没有叫住哥哥转身的脚步。

“来人,扶三少爷回房。”

“可是......”林飞楚想说什么,但精致的小脸最后皱了皱什么都没说的转身飘走。

林国安迅速对身后的人道:“告诉林飞叶,如果他带不回该带的人,他也不用回来了。”

“是。”

......

林飞叶打着伞走在雨中,银白的长衫在夜幕下飒然的孤寂,同色系的玉带飘荡在雨里没了依附的方向,绑在腰间此等白玉此刻闪着清冷的月光,如同他的主人般毫无价值,林飞叶自嘲的一笑,勉强的打起精神,又不是第一次了,于其自怜,不让想象白公子会不会见他。

夜雨让空气更加阴冷了,凄清的街道已没有什么路人,打更的开始转街,路旁的商店已经关门,林飞叶没有任何怨言的向前,为了飞楚什么都值得。

突然一阵急迫的敲门声让他瞬间驻足,一名女子身体半湿的敲打着胭脂楼的大门,一张不算绝色的脸上,有着浓浓的书卷气,她身后跪着十几个奴仆,脸色坚定的跪着,为首的女子没有任何雨具执着着拍打着大门,林飞叶的心猛然一滞,瞬间狂跳的让他心惊——安忆词,京城第一才女,秋游会上一首绝妙的好琴,震撼了不懂五弦乐的他。

国与家之间 第60章

林飞叶羞愧的后退一步,有种人他一辈子无法企及,联想都是对对方的亵渎。

门不期然的打开,一名老者为难的走出来,两人商讨了很久后,一个无奈一个笑了的走进京城最大的胭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