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临律知道她在想什么,手掌安慰的拍拍夏草的肩,她何尝不是唏嘘不已,当初父亲戏言慕容是他最中意的女婿,虽然是戏言可尊者和自己都知道,君无戏言,他们都是家族的承担着,不管喜不喜欢都为了门当户对在一起,所以小的时候两人关系最好,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诸葛夏草看着临律若有所思的脸,不好意思的收回思虑的愁绪,公孙临律才是最该想他的人,自己在这里长吁短叹算什么,诸葛夏草突然笑道:“姐姐,你说谁会赢?”

公孙临律闻言头更疼了,恐怕很多人都是看她热闹来了,爹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情况,偏偏跟着弟弟哥哥起哄,真希望有人当众指出她不该是第一美女驳了爹的面子才好。

宽广的比武台上金光闪闪,唯美的招式伴着闪耀的点点的星光,美的好似夜空中绽放的烟火,众人的目光早已从谁胜谁负的思想里解脱,改为观看元少主的个人表演。

元夕夜的招式就如他们家四通八达的运输网,招式华丽却又不失命脉的流畅,他出招时带着几分斯文,落招时却心狠手辣,他的人就像他的家族,表面阿谀奉承最后却让对方尸骨无存!

毫无悬念,对方甚至无招架的余地,那位本来就不美的女人被元夕夜咄咄逼人的“欺负”,就没一个人说他不怜香惜玉,即便女人哭了也哭不出男人的柔情来。

白小鼠同情的叹口气,女人啊,不管什么时候,长的漂亮些总比有能力重要。

元夕夜的表演在璀璨的金光中落幕,小小年纪的他走下台的瞬间尊贵无比,眉宇间的傲气带着他不曾展现的储君风采,他如一轮初升的明月,缓慢的想白小鼠的方位靠近。

白小鼠眯着眼看着他,纵然是很少感慨的白小鼠,也很佩服暴力社会培养的储君气势,那是天生的帝王贵胄不受家国政法的约束,白小鼠故意遮住眼睛,看着满身荣光的元夕夜:“如果不发光更像一坨金灿灿的便便。”

一一噗!——慕容尊口里的茶直接喷了出来!他赶紧擦擦嘴掩饰性的恢复他镇定的表情。

宋管家惊吓的看着白小鼠,反了!少主跟一个平民说话已是恩惠,竟然还敢出言侮辱少主!

元夕夜忍不住想掐死她,但手伸到白小鼠脖子上时,看着她纤细的颈项柔嫩的肤色,脸色不自然的收回手,只能在心里把她弄死无数次,元夕夜讽刺的开口:“满脑子都是糟糠的人怎么也不能想出颜如玉来。”

宋管家微微错愕,这样就结束吗!最不济也该把白小鼠交给刑房处理!这里是公国不是木系!

凤君蓝脸色阴沉的看向宋管家,谁敢对小鼠不利他就敢对谁动手!

白小鼠忽略过凤君蓝吃人的目光,笑着指指慕容尊:“小尊算是文化人,你觉他看你像是看经文吗?哈哈!少来了,他看你像看公鸡差不多!”

元夕夜瞬间暴跳!他不嘬死白小鼠不姓元!可惜事与愿违,他刚动了一下,众人的视线瞬间聚集过来,吃惊的看着突然杀气腾腾的元夕夜!谁惹这位祖宗了,就连雅间的元爹也诧异的回头?

元夕夜没兴趣让人看笑话,他对付白小鼠是内部矛盾,只要长辈不知道,他怎么整都不会上升到家族面子,如果被父亲知道白小鼠纵然有两个脑袋也能被削下来一个。

慕容尊就知道元夕夜折腾不起来:“行了,闹够了休息一下,看看你下一个对手是谁。”

元夕夜狠狠的瞪白小鼠一眼又偷偷的瞄眼自己,他看起来真的很像那种东西吗?元夕夜嫌弃的不知道该瞪谁,看着眼前的茶都索然无味,但他毕竟是元夕夜,喜好就是喜好,纵然是白小鼠不喜欢也不影响他十几年养成的习惯,只是越看自己心里越不是滋味。

慕容尊苦笑,不赞同的看了白小鼠一眼,心里有话应该憋着,看把夕夜纠结的,慕容尊见台上已经站满了熟悉的人转眼见元夕夜还在乱想,立即收敛情绪推推元夕夜:“夕夜上去,该你们抽签了。”

中年裁判本高傲的头垂下,满脸堆笑的恭迎着每位上前的人,总共十个,可即便他的头垂的再低也没人看他一眼,就像两个时辰前的二十个一样,只是讨好的人互换了立场。

一炷香的时间后,要进行的是最后十位优胜者的比赛,元夕夜抽中的竟然是吴一剑!

元夕夜无比猥琐的笑了,冤家路窄!元夕夜把吴一剑的名字递给慕容尊:“强敌。”

白小鼠闻言凑近慕容尊一起看,顺便拨开凤君蓝坤过来的脑袋:“一边去,小孩子一个。”

慕容尊与元夕夜对视一眼,两人默认了元夕夜的话,吴一剑确实是强敌!

吴一剑正巧走过来,有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可以自由活动,吴一剑笑的像一尊弥勒佛,多余肉一颤一颤的走起来路来让人怀疑他会不会摊在地上,怪不得弥勒是坐着,还是坐着好看。

白小鼠不禁转过头当不认识他,如此的年龄却有如此的身材,他怎么可以笑的如此开心,就算不是以瘦为美,他也该心疼下布料吧。

吴一剑自来熟的坐在仅剩的座位上,本空荡荡的桌子因为他的嵌入变的拥挤、连带着空气都有些阻塞,就像万里无云的大草原,突然被放了座泰山,有种阴阳割昏晓的错觉!

吴一剑憨厚的笑着,桌上唯一一盘花生米在他落座的瞬间,全部倒入了他的嘴里,白小鼠根本没见他咀嚼,小鼠挠挠头发,不管看几次吴一剑的吃相,始终无法立即他为什么能直接吞咽。

吴一剑完全无视元夕夜杀人般的眼神,众人落在他们身上诧异的目光他也自动忽略,虽然吴一剑的目光在看到慕容尊是停留了两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没有说话:“小鼠,结束后我来接你。”

元夕夜讽刺的一笑:“吴少主,你那老巢能住人吗,本公子建议你回去修缮一下免得漏雨!”

吴一剑并不搭理他,只是笑容更加柔和,看向白小鼠的目光充满了期许:“我给小黑准备了房间,它肯定喜欢。”讨好宠物是他想到的一大策略。

元夕夜闻言赶紧跟上:“我也给小黑准备了房间!”其实他早忘了小黑是哪根葱,可不能被吴一剑比下去,何况不就是一个老鼠窝吗,随便给它个地,让它挖坑去!

吴一剑眨眨眼睛,肥胖的他做这个动作没有一丝美感,只觉的有一块肉晃动了一下,好在他也是冷脸相对:“元少爷,人是我接回来的,如果你想小鼠跟着你住,请你自己去接。”吴一剑转而对小鼠笑,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带你看我们家,我们家的厨房很壮观,君蓝也一起。”不是捎带,还是诚心邀请,因为他觉的他家厨房真的不错!

凤君蓝不是傻子,他当然能感觉到吴一剑的善意。

其实吴一剑的善意也有限,只是相对从小就不是东西、位高权重、不懂体恤农民疾苦的元公子来说,这份微弱的“诚心”总比没有好。

|『蕊露幽葵』

129对战

凤君蓝幼小的心灵瞬间偏向吴一剑,在凤君蓝看来吴一剑是最没杀伤力的一个:“好我…”

元夕夜含笑的盯着凤君蓝,隐藏的威胁让凤君蓝收回要说的话,凤君蓝毕竟是元家臣子。

慕容尊的目光移向张贴出的对战表,五毒家这次碰上的是周家,慕容尊微微皱眉,五毒这次的运气未免太好,第一战是好对付的慕容铮,第二次又是周家,希望是自己多想。

苏紫宸看到这个结果嘴角不经意的含笑,十大世家如见成气候的只有元夕夜和吴一剑,想不到第一场他们就对上,无疑给自己铲除了一大阻力,五毒对上周家,绝对有胜算的把握,只要自己能战胜诸葛夏荛他的目的就完成了一半。

苏紫宸透过窗纸看着下面奔波的裁判,互相交换了个自己才懂的眼神后他才看向了引人注目的元吴两家,如今看来他们两家必有什么过节,以他们两人不相上下的实力,两败俱伤是必然的结局,这样他的计算就可以更加顺利的实施!苏紫宸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元夕夜和吴一剑此刻却是剑拔弩张,两人都有带走白小鼠的能力,不管白小鼠有什么样的能力,在公国她都是可以竞逐的存在,而竞逐唯一的途径是比武,元夕夜含笑的看着吴一剑,各种意思不言而喻,谁赢了这次的比赛,谁就可以抱得美人归。

吴一剑欣然接受,这是他们两人之间唯一的解决办法,和白小鼠无关,她不认同这个结果可以不去赢的一方那里,但是这却是元夕夜和吴一剑两人间,让一方闭嘴的好办法。

第一场比试:诸葛夏荛对苏紫宸。

苏紫宸和吴一剑很相似,他们两人均不怎么在人前露面,每逢大节日他们却是最活跃的一方,一个忙着杀人,一个忙着套情报,苏紫宸和诸葛夏荛一样同样是正妻出,但均不怎么受宠,如果不是他们继承了武神,被淹没于人海是迟早的事。

诸葛夏荛站在巨石中央,向来自信的他抱着必胜的决心,他一定会请到长孙临律不管前面有谁挡路!

苏紫宸微微一笑人以稳稳立于巨石之上,让人惊艳的不是他们的长相而是他们代表的势力。

钟声响起,两人同时跃起,身姿在空中滑出迥异的姿势瞬间袭向彼此的命脉!

众人聪明的打开防护罩,巨石之外也升起了隔绝屏障,同样的两大家族谁更胜一筹呢?

就在两人打的激烈的空当,一只纯黑色的小老鼠悄悄爬回白小鼠的腿上,它舒服的伸伸鼠腿仰躺在主人的衣裙上——‘苏紫宸想让吴一剑和元夕夜两败俱伤,苏紫宸的目标是这次比武的彩头公国第一美女长孙临律’——

白小鼠闻言,拎起它放桌子上,心里对第一美女生气了几分好奇,刚才虽没来得及看云姑娘一眼,但背影的风姿和她下场后依然存在的骚动,可见必有褒姒、西施之貌,这位第一美女如何呢?“小金,公国第一美女是不是很漂亮?”

元夕夜闻言愣了一下,不单元夕夜,慕容尊和吴一剑都出现短暂卡壳,元夕夜掩饰性的闪躲片刻稍后故作镇定的问:“怎么突然问她。”不会是听说什么?但他和长孙小姐不可能,虽然父亲是提过,但是母亲更中意皇甫小姐,元夕夜胆怯了,他怀疑白小鼠在考验他,元夕夜纠结的挠挠头,他和长孙临律真没什么!“恩…这个…那个…”

白小鼠见鬼的看着他,一个女人而已用的着这个那个半天,不会是暗恋对方吧,白小鼠打量元夕夜一眼,有可能,但相信他会是最后的赢家,毕竟硬件不错,白小鼠转向吴一剑:“第一美女怎么了很漂亮吗?让小金魂不守舍?”

元夕夜闻言很想义正言辞的说漂亮个屁,就算漂亮也不及小鼠在他心里的地位重要,但当眼前闪过长孙临律忧虑的表情时,他又硬生生的咽下嘴边的话,他说不出对长孙临律不敬的话,恐怕慕容尊也不行,元夕夜只能小声且坚定的嘀咕句:“本少爷没有魂不守舍,本少爷只是在思考一会怎样让某人呼爹喊娘。”

吴一剑忽略元夕夜的挑衅看着白小鼠:“公国第一美女是长孙家的大小姐,抛开她的外貌而言,她是十大世家一个特殊的存在,小的时候…”吴一剑的表情微微一丝神往,那是他心里震撼的一抹回忆:“小的时候,哥哥们怕我们成为他们以后的阻力,还不是继承人的我们被人谋杀,想一次把我们铲除,他们这些嫡子联合起来发动了家族功力第七重,即便是家主在我们也必死无疑的时候,可…路过的长孙小姐叫醒了睡着的长孙少爷…”

吴一剑说到这里有些激动,肥肉带着说不出的痴迷:“他救了我们,二百七十个孩子,我们都以为必死无疑,但他救了我们…你知道吗就我们…”吴一剑有些激动:“我们活了下来,他就像一个…说不清,似乎太阳都能从他背后升起,虽然他下一秒又睡着了,但是能叫醒长孙少主,长孙小姐就值得很多人尊重。”

吴一剑讲完后并没有笑,眼神微微看向阁楼一角的位置,目光带着他才懂的感激。

白小鼠不懂,很值得怀念吗?但她尊重吴一剑的感情,被人从死亡边缘救回来那种心情只有他自己明白,白小鼠拍拍他的肩,虽然太高够不到拍的肚子,白小鼠眼里多了分怅然。

吴一剑回她个安心的微笑,身为庶出这些事是难免的的,没什么值得同情,可他的目光又偷偷撇向了阁楼一角,眼神若有所思。白小鼠不经意的扫过元夕夜和慕容尊,发现他们也怪怪的,白小鼠和凤君蓝对视一眼,觉的他们莫名其妙,可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公国的事吗本来就匪夷所思。

吴一剑的话看似平常,言辞间追捧的似乎是长孙少主,但了解长孙家的人都知道,这些话感激的是长孙小姐,长孙少主从出生到现在长年昏迷不醒,除了出生时接受武神洗礼正常了那么一丁点,第二次睁眼是五岁的时候,眼皮抬了一下又合上。

长孙家为此请过无数大夫,均表示长孙少主一切正常,经脉功力日渐深厚可就是睡不醒,有人说即便长孙家有亡国灭种的危机也不见得能叫醒熟睡的长孙少主,可见他睡到了什么境界。

如今孙少主十七岁,睁眼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但每次又匆匆睡去,如果不是当年救了二百七十个孩子,独自拦下七重武学也毫发无伤,长孙家第一的地位早就易主了!这也是为什么甚多人尊长孙临律为第一美女的由来,因为现如今十大世家的继承人很多是那次事件幸存的孩子,就算是吴一剑

也认为长孙临律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女。

场中的比赛还在继续,不同与第一次的点到为止,这次两人均使出了浑身解数,苏紫宸的手法明显凌厉,食指位于中指间翻滚的真气划破空间,火光四溅支取诸葛夏荛首级。

诸葛夏荛躲的很狼狈,伤口的血迹浸透衣衫滴入巨石的绝隙,他疲惫异常却不服输,为了请回他想请的人,他手指微动眼中寒气陡然上升,身体瞬间充满无尽力量。

防护罩瞬间加了一层!众人的目光统统集中在诸葛夏荛身上,又一个身体不行硬撑的!

苏紫宸见状眉头皱了一下,身体急速后退准备接下这一击,看他的面色似乎也有后招。

果不其然,苏紫宸浑身真气大胜,面对诸葛夏荛拼力一击他虽然接的吃力,但大部分力道被他推向防护罩,他只是后退了几步嘴角隐隐出现一缕血迹,防护罩轰然崩溃!

元夕夜、吴一剑见状真气骤然在白小鼠周身撑开,就连慕容尊也想帮忙,因为白小鼠在发呆,四散的真气打过来她竟然没有反应!吓的三人纷纷瞪她一眼纳闷她在看什么!

白小鼠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掩饰性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刚才看到一个女孩向楼下冲,虽然被侍卫拦住了,但是那惊鸿一瞥确实难得的佳人,漂亮的让某人晃神了。

诸葛夏荛被台下场地,一口血淤积在胸口没吐出来昏了过去,不甘心又怎么样还是输了。

诸葛夏草推开侍卫跑下来抱住哥哥,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后面,长孙临律紧跟而出,一排排侍卫封住了所有的人的视线,侍卫消失时,中间也没人了三位主人的身影,本骚动的人群瞬间安静,嘈杂的声音,围绕第一美女话题越来越多。

苏紫宸望着消失的一隅呆呆的出神,他距离目标又进了一步,可心里却添了一丝落寞,如果自己受伤她会出来吗?她还记不记得夹山道的一幕,记不记得看她的每个孩子身影…

诸葛夏草恨的压痒痒的抱怨,她边哭边向长孙临律控诉苏紫宸:“他怎么可以下手这么重…如果我哥哥醒不来怎么办…苏紫宸安的什么心…”

大夫把完脉后开了几贴药小仙的告退,这个时候没人想对上诸葛小姐控诉的眼泪。

诸葛老爷子哼了一声,带着家卫转身离开,他宁愿没有这个儿子!不知道武神是不是瞎了眼选中他!诸葛老爷子想到他母亲那张小人得志的脸恨不得没有宠幸过那个女人!造孽!

诸葛夏草见父亲如此,抱怨的哭声委屈的停止,她只是想和姐姐撒娇没有说哥哥无能的意思,哥哥已经尽力了,他最近一直闭关为的就是这一天,没人比哥哥更想赢,爹爹怎么就是不懂,哥哥不单是为了自己呀爹爹怎么可以如此偏心,诸葛夏草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在人人都称羡的身份背后谁曾关注过哥哥的死活,为什么哥哥就没有元夕夜那么好命!

长孙临律抱住她,拍拍她的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酸,大家都埋在心里不说而已,纵然是受宠的慕容尊者现如今还不如诸葛夏荛风光,谁又能不羡慕谁呢?

第二场比试是五毒蒲柳对周家的撒少主——周安,周安长相并不出众,或许周家在他这一代武功已经算出神入化,可惜对上五毒新秀很多人唏嘘不已,肯定必输无疑!

周家是著名的制造商,独步天下的彩绘和巧夺天工的玩物均出自他家之手,周家在十大世家中并不起眼,就连没有武功的司徒家也比他们混的好,论财不入元家、论巧不如慕容家、论美不如司徒家、武功更是不值一提,周家曾想尽办法把女儿嫁给元家,可是缕缕失败,当初元老爷子娶了皇甫小姐,如果元夕夜似乎和皇甫雨熙也浓情蜜意,周家又将沉默了。周安站在场中央,人如其名,他只是静静的站着,纷杂的议论和惋惜似乎都于他无关,即便是刚才的骚动都没有让他侧目半分,他低头深思的脸庞不像是参加盛会的少主,反而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周家…在被人遗忘的瞬间,周家也试着遗忘众人。

——比赛开始——钟声响起,五毒柔弱的身姿刚打开纤细的筋骨,澎湃的韧性一反他给人的娇柔之感,但当他做好一切准备迎战时跌破眼镜的结束声已经响起,五毒诧异的看着缓缓下楼的周家少爷,眼里闪过稍纵即逝的不解,他以为会如第一场般见识到十大家族的骄傲。周安下台时,楼下雅间内,一位苍老的身影看着走下台的儿子,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对上五毒儿子绝对没有获胜的把握,他宁愿儿子平安也别出手,谁知道这位看似像人的五毒公子会不会在招式上下毒,如今陷入昏迷的慕容少主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台上的人回神!狂妄的笑声压过了周安下台的脚步,周安依然慢慢的走着,闲散的步调就像在大街上散步般自然,他静静的消失、过客一般的远离,这里从不是他的平台,他从不奢望展示。

凤君蓝看着周安的背景,默默的低下头,他也一样不受重视,虽不至于被人讥讽但也不被人期待,每次在朝堂上看着大臣们无奈的眼神,心里像有什么被刺伤,周安能做到如此淡然,是看到太透彻还是已经麻木,凤君蓝偷偷的看白小鼠一眼,突然想起了哥哥。

元夕夜和吴一剑并不惊讶,失败就是失败,不管以哪种方式呈现,周安确实失败了。

苏紫宸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还差一步他就成功了,用自己的力量,让她正视他一天。

第三场:元夕夜对吴一剑。

第三场,无疑是最有看头的一场比试,元家对吴家,两个活跃在公国的当之无愧的太子爷,后者因为勤勉直追前者的天资,前者天妒英才让很多人嫉妒不已,后起之秀对天之贵胄又是一部很好励志故事,明日毕竟传遍大街小巷。

两人同时站在一起,悬殊自见高下,元夕夜天生高贵,吴一剑显的草根,吴一剑适合被人用来自勉,而元夕夜则是很多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这种高下是出生之初即存在的区别,后者很难企及。

长孙临律的目光首次落在宽广的武场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岂是说假的,如果问长孙临律最想让谁赢,无疑是元夕夜,因为最有资格邀请她的也只有身份和出生同样高贵的元公子。

吴一剑的拥护者少的可怜,很多人恨不得吴一剑去死,毕竟他的出现就意味着有人牺牲,尤其是他肥胖的身影出现在公国的某个角落时,该地很多人物开始人心惶惶,就怕他将暗杀的人是自己,那种煎熬和折磨直到瘟神离开才能结束。

长孙少爷打开窗户优雅的趴在窗沿上,长孙临政含笑的看着元夕夜,兄弟情义不言而喻,但长孙临政知道吴一剑是强敌,想赢他恐怕得付出相当的代价,希望对下一场比赛没有影响。

司徒家的窗子也开打了,司徒小姐可爱的小脸镶嵌着甜甜的酒窝,虽然年龄还小,但是小美人的风姿已见雏形,长大后毕竟是位倾国倾城的小美人,不知是不是依然有勾引长孙家主的风韵。

长孙临律看到司徒心殇时,眼神复杂的避开,只有她明白传说是真的,父亲背着怀有身孕的母亲曾经和司徒家的小姐有过一段过往,本以为只是一段露水姻缘,可所有人都低估了司徒小姐的魅力,父亲不但为了司徒小姐和母亲大吵一架,甚至冷落母亲三年之久,现在母亲常伴青灯,早已不在过问长孙家的家事,父母间那份海誓山盟也早已荡然无存。长孙临律是个平常女子,她也会为母亲叹息,说心里完全没有恨是假的,至少在她们这一代不与司徒家小一辈来往是默认的铁律,对司徒家族更是没几分好感,但长孙临律觉得司徒心殇应该不是父亲的女儿,因为她曾见司徒家主带着女儿进过弟弟的房间,如果是,司徒那样的女人会让一个小女孩勾引自己的哥哥吗?

雅间的窗户次第打开,这份殊荣是给元夕夜同样还有吴一剑,两人对视的瞬间空气变的紧张压抑,均是武学顶端的人物,谁胜谁负预示着有没有争夺小鼠去自家住的权利。

吴掌杀靠在窗口,看着下面争锋相对的两个孩子,他对所有的子嗣一视同仁,吴一剑十岁成为少主时他一样模棱两可,因为历朝历代继承武神却一无是处的少主多如牛毛,但一剑打破了他的看法,一剑有武学的天赋,人虽然贪吃了一点、心智尚不成熟但已经值得他侧目。白小鼠看着场中已经开战的两人,交错的真气如两条腾空的蛟龙翻滚着滔天热浪,防护罩打开至三重,隔绝了场中外溢的真气,白小鼠靠近凤君蓝:“猜猜谁会赢?”

凤君蓝摇摇头,他希望吴一剑赢,但是看着慕容尊淡定的姿态,他觉的元夕夜赢的希望性很到,武学没有奇迹,元夕夜从小修行正轨心法,比吴一剑成名早了十年,十年差距之大一目了然,只要元夕夜不是败家的白痴,他就一定能赢着场比试,哪怕赢的吃力。

武学确实没有奇迹,吴一剑对上元夕夜只能怪他倒霉,两人的身影快的稍纵即逝,吴一剑的剑招折射着寒冷的冰光,千里无垠的大气夹杂着横扫千军的气势!

元夕夜继续后退,澎湃的真气如悬天的瀑布压向斗转星移的剑芒!

吴一剑手腕急速翻转,肥胖的身形灵巧如针穿梭于元夕夜真气薄弱地带!吴一剑凭借丰富的实战经验丝毫看不出对上元夕夜有落入下风之势!

元夕夜手里的金丝瞬间变了套路,通格术第二层突然转至第四层,去年运用尚且吃力的通络四海,如今已出招自如,万条丝线如一道华丽的暴雨铺天盖地的向吴一剑砸去!

|iliiemoon

130结束

吴一剑不得不退,抵抗已见吃力,纵然是吴一剑全力接下通格术第四层也强人所难,吴一剑脸色变白,吴家功法他只修行到三层,如果强行突破只能打的惨烈却不见的能赢,吴一剑的剑芒在金丝中游走,看似应对自如,额头早已布满汗珠,不愧是元夕夜,当的起第二的称呼。元夕夜出招小心,一招一式化有形于无形,金丝如有生命般抽取人的真气

苏紫宸暗暗心惊,两年不见元夕夜进步如此之快,第四层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高度,纵然是自己强性突破也不过如此,他竟然是运用自如!幸亏他遇上的是吴一剑!

吴一剑的剑法突然变幻,真气灌注剑身剑芒瞬间高涨,剑尖散发着骇人的杀气袭向元夕夜要害!一波形体未现,第二波剑气以袭向元夕夜下盘!

元夕夜眉头微皱,万条丝线急速收回,一道金色的屏障在周身张开,剑

芒打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第一波攻击未完,第二波攻击急速跟上,四散的剑芒穿透防御钉在元夕夜肩上。

血顺着金色的衣衫外溢,元夕夜不等剑芒消散陡然收起防御攻击,万丈丝线以更快的速度刺向正准备第三波攻势的吴一剑。吴一剑肥胖的身体陡然跃起,堪堪躲过第一轮攻击,但吴一剑落地的瞬间,金丝缠住吴一剑的角落,本柔软的金线坚硬如铁隔断吴一剑的静脉!

吴一剑瞬间倒地!他没来得及顾及伤口,铺天的金光急速向他袭来,吴一剑双手撑地,身体快速闪躲,剑法变换成防御模式,额头上豆大到汗粒湿透了他苍白的脸色。

白小鼠无奈从两人身上移开目光,到底是高手过招下手真够狠的,元夕夜莫不是想费了吴一剑,吴一剑也想弄死元夕夜?哎,身在高位就是比她们这些草根出身的闲人舍得致人于死地!

慕容尊看白小鼠一眼,小心的逗弄着小黑:“夕夜有他的考量,吴家和元家本就没什么交情,刚刚他们坐在一起已经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如果现在手下留情等于让皇甫家倒戈。”

白小鼠冤枉的看着慕容尊:“我没不让他们打!惊叹下他们下手够狠也不行吗?”

慕容尊景然一笑,少了元夕夜和吴一剑,安静的氛围里看着她不在那么张扬:“打算在这里停多久。”其实他也想问小鼠会不会回元家,但他知道问也白问,他想去自然会去。

凤君蓝直接道:“过几天就走!”他不喜欢慕容尊,觉的他少了作为人的存在感。

白小鼠敲下桌面:“手放上来,我替你把脉。”

慕容尊闻言不自在了片刻,还是把手放上让小鼠诊断,慕容尊低着头小声的道:“我没觉的有什么不妥,最近练功静脉很通畅,早先的胸闷也舒缓了很多,你看呢?”慕容尊看着把脉的白小鼠,长长的睫毛半盖住眼睛,晶莹剔透的皮肤近看如玉般纯白。

白小鼠突然抽回手:“看不出什么,也许是我多心了,现在怎么样?打你的弟弟有把握吗?”

慕容尊急忙收回思绪,脸上看不出任何失态:“白公子说笑,但与元夕夜喂招以没有问题,不知白公子什么时候赏脸,对在下指教一二。”白小鼠突然靠近慕容尊,在他耳边小声问:“你爹知道你回来了吗?怎么对付想你死的人?”

慕容尊瞬间闪开,慌乱的他不小心打翻了手里的茶杯,脸红的异常,引来个别人侧目。

白小鼠尴尬的笑笑,忘了小尊纯洁了点,不是说个话,至于躲瘟疫一样的跑吗?

慕容尊真气外放筑起一道小屏障防止有人窥听,随后故作镇定的扶起茶杯表面坦然自若耳根却一片通红,声音波澜不惊:“我爹对我的事已经很焦急,我不想给他添乱,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让谁生不如死,但现在不一样,我更愿意生活安定一些,如果爹和娘能够走出慕容家,谁当家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到是你,君蓝的病情你想怎么办?元家的大夫你可以试试。”

白小鼠点点头:“好。”敏感的觉的有人向这边看来,她目光上移,落在长孙家的雅间旁:“小尊,有人看你呢盯你好一会了。”慕容尊不语,他知道,因为男对付所以没回头,长孙临政是长孙少主的亲弟弟,是长孙家这一代对外说话的人,武功和学识均是上选,慕容尊自认不敢再他面前耍花样,如果自己抬头,被认出的几率有百分是八十,但他并不想回到万丈瞩目的高度,因为有人不会乐见!

场中的比赛还在继续,剑芒光影中一片混乱,四溅的血迹不像是比武到像是厮杀,看来他们两个不互相弄死一个是不打算收手了。长孙临律紧紧的攥着丝帕,即便场中金沙飞扬她依然能看清里面伤痕累累的两人,元夕夜真气透支,身上的衣服早已暗红一片,吴一剑半条腿已经不能支撑地面,血从他头上流下触目惊心!

长孙临律看着元夕夜,眉头皱的紧紧的,她明白他们怎么了,一场比试而已何苦如此拼命!难道是为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长孙临律的心又提到胸口,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难道赢的人不想参加下一场比试了吗!

长孙临政一直盯着楼下的一角,熟悉的身形不能不让他怀疑但又拿不定主意,慕容尊者高傲,若论孤僻他当年而已是独树一帜,刚才脸上的失态不像尊者所谓,更何况让一个普通人靠他那么近更不现实,慕容和元夕夜歧视人的程度半径八两!

更多的人关心的是场内巨石,吴掌杀也很诧异儿子既然还不认输,既然不能尽全力认输对他最有力,如今看来元夕夜也没放开手脚,两个没有全力以赴的人把彼此达成这样他们想干嘛!在不伤害家族利益的前提下结仇吗!

?吴掌杀的脸色慢慢阴沉。

元老爷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夕夜可谓他从小宠到大,舍不得让他伤到一点,儿子的能力他向来自认,可今天中了什么邪非要个一个亡命杀手拼个你死我活!他宁愿儿子全力以赴,他宁愿被仇家探底也不想儿子受伤!

元释命令医馆待命,只要比赛结束先救少爷,元老爷子布满皱纹的脸上又添了一道沟壑。

众人的目光全落在了场中央,多多少少等着看元和吴家的笑话,最好能死一个人,让两家打起来,让十大世家重新洗牌,这样很多人便能渔翁得利,每个人均雀跃的看着场中,‘期待’的目光露出贪婪的血丝。元夕夜当然没想过再战,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吴一剑闭嘴,吴一剑接回白小鼠已经棋胜一步,如果再让他把小鼠带走,以小鼠忘恩负义的品性,他的机会渺茫。

吴一剑站在金光中痛苦的喘息,他早已油尽灯枯能支持他不倒全赖他平日堆积的肥肉,小鼠的归属权他一定不会让!即便是挑战极限也要试试!只是他们都不忍把家族卷入其中!

殊不知他们的争斗早已没有意义,白小鼠已经决定跟慕容尊住元夕夜家。

本来白小鼠不想干预他们的比试,荣誉什么的很多贵族愿意拿生命去换,现在元夕夜和吴一剑就是一副想捍卫自己荣耀的样子,如果干扰两人的比试多少有些不应该,可是看着随时想倒下的吴一剑和琢磨着弄死吴一剑的元夕夜,白小鼠只好冲着台上说了句:“都下来!打的好看是吧!回来!”打死了不要紧打残了找谁说理去!

两人闻言吴一剑和元夕夜同时宣布弃权,走下台时虽然晃晃悠悠可没人愿意倒下,但当两人远离比武场后,统统昏倒在侍卫的手上,元夕夜好一些,吴一剑是彻底送去急救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白小鼠的方位,可哪还有白小鼠等人的身影,座位上早已空空如也!各种揣测顺势而生,留言四处飞扬:说话的人什么身份!

?刚才的人哪去了?为什么能说动元大公子?!刚才进门的一幕也被人夸张的想起,在众说纷纭下,人们更认可一个说法——两大世家的公子在为一个玩物大打出手,恐怕这个玩物现在正得宠能说动主子。此说话传到林飞楚耳朵时,林飞楚冷哼一句没说一句话,他们当十大世家是会争风吃醋的人吗,或者是人都有长孙老爷如此雅兴成为一段风流韵事,元夕夜和吴一剑纵然真喜欢一个小倌也不会为此打起来,但换成白小鼠确实值得一试,白小鼠有值得出手的资本!

另一边,慕容尊带着白小鼠、凤君蓝远离了是非圈,恐怕经此一役白小鼠想不被挖背景都难。

慕容尊熟练的带着两人拐入十楼雅阁,这里只限十大世家的人出入他们的好奇心乏善可陈,白小鼠暂时安全,只要老一辈人不倚老卖老,应该不会有人时白小鼠的对手:“小鼠,别带着君蓝乱走。”慕容尊多看了凤君蓝一眼,想说什么没有开口,又转向白小鼠:“我去看看夕夜,吴家的雅间左转第三个,元家的直走第二个,一会我去接你。”

慕容尊着急想知道元夕夜的伤势,不是他支持小鼠看吴一剑,而是白小鼠一定会去。

白小鼠推开吴家的房门,刀尖立即架在她的脖子上,吴一剑想说话可身体虚弱的发不出一点声音,就算能说话他也不见得敢说,吴家家主在这里,纵然是吴一剑也不敢肆意和小鼠玩乐!

吴掌杀冷冷的看着进门的人,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凤君蓝身上但稍纵即逝,吴掌杀本以为儿子接回来的人不过是一剑无聊时逗弄的玩物,珠不知竟能说动元夕夜,这小丫头很不一般?!

吴一剑的咬着牙额头全是汗,他的两腿几乎半残,血湿透绷带滴在地板上连动的力气也没有,大脑浑浑噩噩能看清白小鼠也算奇迹:“不…不…

…”他不想父亲动小鼠。

白小鼠不忍的皱眉,元夕夜真敢下手,他就不怕把人打死了最后拼个你死我活,她想上前看看,但没得到正主的认可她不会盲目行动,白小鼠可不认为自己打的过眼前的男人:“吴老爷,我可以看看他吗?”如果吴掌杀不同意她绝对不会接近吴一剑,因为吴掌杀值得她妥协!

吴掌杀真气突然外放,浑厚的真气如翻滚的波涛冲击着每个逆流而上的人。

凤君蓝同时展开防御,身体坚定的挡在白小鼠面前,漆黑的头发骤然变长,散发着幽蓝瑟的光色,每根发丝如有生命一般缠绵的铺在地上,散落之处发出侵蚀后的刺鼻气味。

吴掌杀快速收回真气,空气中夹杂的毒气随着真元流入吴掌杀体内,吴掌杀脸色微变,但毕竟是大人物,不会为这点事失了身份,但他没料到有生之年既然还能碰到蓝家的人,莫非吴一剑是为他?可以吴一剑的年龄不该知道蓝家的历史,吴掌杀蓦然的从戒指里拔出一根针,扎入自己的小拇指,黑色的血一滴滴留下,他脸色依旧如初:“让他收好爪子,否则只会死的更快。”

白小鼠惊醒的看着他:“你认识凤君蓝?”态度立即变的恭敬:“请吴老爷明示?不瞒吴老爷,晚辈带君蓝到公国是想给君蓝治病?”,吴掌杀闻言眉头皱着更紧,这么小的年纪?不应该?看着凤君蓝头发的色泽却又蓝的过分妖娆,分明经过了第一次蜕变,虽然还不足为据,但毕竟是个隐患。吴掌杀的杀意稍纵即逝,蓝家这个诡异的家族,杀不绝就是永远的祸患,于其为此与蓝家结仇,不如让他死于第二次反噬,而吴掌杀相信很多人都会让他死于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