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弥端了一碗鸡蛋面进来,似乎大嫂生孩子的时候吃的都是这个,宝儿此时胃口还不错,吃了大半碗,终于多了些力气,起来坚持在屋子里又走了一会。

整个徐府都严正以待了起来,徐老爷早早地从铺子里回来了,儿媳妇要生了,他还特地去陆大夫家带了株上好的人参过来,可大半天过去,大伙吃过了午饭又经历了一下午,宝儿还是没有要生的迹象,只是那痛变地密集了一些。

就算是前世没有生过,两世来看过的经历也不少,宝儿知道这不过是必经地过程,努力让自己平息了一些,在小香的搀扶下在屋里慢慢地走着。

小弥做好了晚饭劝宝儿多吃一些,此时频繁的阵痛已经让她胃口大减,勉强吃了半碗,宝儿有些撑不住了,坐在床榻上喘起了气。

天渐渐地黑了,稳婆数着那阵痛的次数,让徐老爷去外厅等着,只留下了两个丫鬟和一个妈妈,其余的全出去外面候着。

“夫人,你可以躺上去了。”稳婆在床榻上铺了被子,宝儿背后垫着两个枕头躺了上去,小香在屋子里点起了两个暖盆,紧闭地屋子里很快暖了起来。

宝儿曲腿躺着,双腿止不住地颤着,那来自腹间体下的疼痛已经让她没法好好地去想事情,狠狠地揪着床下地垫子。

忽然身下一阵的湿热,就像是熬不住地往下流淌着湿热的水流,宝儿知道,那是羊水破了,稳婆一拍宝儿的大腿要她打起精神,“夫人,等会我让您用力的时候您就用力。”

宝儿点了点头,两鬓地流海湿漉漉地贴在那里,比起电视中看到的古代那些躺在床上叫的死去活来说不要生的情节,宝儿宁愿省下这些叫的力气。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的体会到灵魂和这具身体的融合,如若不然怎么会痛成这样,宝儿咬着小弥塞过来的毛巾,两腿不住地想要合拢。

稳婆两手一掰看了一下,宝儿痛的几乎没了知觉,那已经不是一阵一阵的痛,而是止不断的延续,连绵不绝地周旋在了身下,迷蒙地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一般,宝儿看什么都有些不清楚。

耳中忽然灌入稳婆的一声大喊,“用力!”宝儿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憋足了劲地往下压力,整个腰间像是要断了一般,宝儿只觉得有什么硬生生地拉扯着五脏六腑,要将它们都扯的四分五裂了才痛快。

口中被塞入了一片东西,宝儿尝到了一股浓郁的人参味,强打起精神,听着稳婆的话,宝儿在一起卯足了劲用力。

可那调皮蛋一点都不听话,每当稳婆说快了快了的时候,宝儿总是没了力气,又缩了回去,她比谁都清楚若是羊水破了太久还没顺利生下,等羊水流干了产道不顺孩子更难生下来。

天已经全黑了,徐老爷和徐夫人等在厅堂里焦急万分,宝儿硬撑着都不肯大叫出来,他们只听见闷哼地声音和稳婆的说话声,禄生带着静雅也赶了过来,“还没生下?”

“还没,你们先坐着,徐叔,去蒸一壶茶来。”

徐老爷发觉自己端着杯子的手都有些颤抖,儿子不在身边,这孩子必须得生的顺顺利利的啊,否则这两头都难安了...

某州一家客栈内。

徐庚寅忽然心里猛地一颤,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一阵冷风袭来,吹响了窗外的大树,树叶瑟瑟,他沉吟了片刻继续低头看着书,书桌旁的灯晃动了一下,徐庚寅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色,伸手将窗户拉了起来。

再低头看书的时候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了,徐庚寅干脆站了起来,心里刚初那一阵莫名的颤动让他有些不安,算了算日子,似乎还没到宝儿生产,徐庚寅不免有些慌,这种不在身旁担心却见不到人不知道消息的感觉确实难受。

干脆拉开了屋子门徐庚寅走出了客栈到了集市上,热闹的集市和刚才在窗外看到的情形完全不一样,徐庚寅逛了一下夜市,忽然在一个摊位上看到了一对很是可爱的瓷娃娃,一男一女,穿着红色的小肚兜,摊主见他看的仔细,赶紧推崇了起来。

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中已经多了那一对瓷娃娃,刚要上楼身后就有人喊住了他,回头一看,是和他们一同前往进京的一个商户,姓贾。

徐庚寅他们一行人在往京城的路上算是接济了这位贾商户,遇到的时候那正值半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商户说是自己被商队给抛下了,如今是找不到路也找不到商队,恳请一起搭着去京城。

蒋院长同意了,贾老板已经和他们一起有十来天了。

“徐小兄弟,你似乎看起来有些心事啊。”贾老板坐在客栈大厅地一张桌子上,上头摆着一壶酒几个杯子,徐庚寅坐了下来笑道,“没想到贾老板还会看相,徐某却有些心事。”

“不知能够详解一二。”贾老板生的慈眉面善地,徐庚寅无形中也生了几分好感,叹了一口气端起一杯酒喝了小口,“一些家事而已。”

“是徐兄弟挂念家中妻儿了”贾老板试探了一句,垂目又替他倒了一些酒,徐庚寅摆摆说不要了,“家中妻子身怀六甲,如今怕是要生了,我又在上京途中。”

贾老板听着不语,独自喝着酒,问着徐庚寅一些问题,“我和妻子皆不过是农户罢了,我家亦是种田的,她家也是,也算得上门当户对了。”

徐庚寅笑着,摸摸藏在怀里的连个小瓷偶,他家虽有佣田无数,可不就是种田的人家么,贾老板眼帘一抬,眼前这个年轻人让他好感备生,不管是不是农户,这气质和谈吐一点都不差于京城世家出来的子弟,他身上还没有那些个沾染的恶习。

若是春闱过后殿试有所成就,这不得又是个青年才俊么...

已入深夜,宝儿耗尽了浑身的力气靠在枕头上,松开了嘴那毛巾落到了胸口,她眯着眼感觉到额际流下来的汗水,咸地有些让人口渴。

小弥端着一碗煮稠了地稀粥要宝儿喝上一些,一面在她耳旁说着,“小姐,里面是你最喜欢吃的,我偷偷加了一些,小姐你就睁开眼吃一些好不好。”

小弥地声音在宝儿耳中有了些哽咽,她强撑了睁开眼看着她,嘶哑着声调说,“傻子,去给我倒些水来喝,我口渴。”

小弥见她回话了,赶紧放下手中的碗,哆嗦着手给她倒了一杯水扶着她喝了一半,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地血腥味,润过了喉咙,宝儿微微抬了下头看着腿间,“婆婆,要不您帮我这边推一下吧。”

单靠着她生着实辛苦,用力的时候有个人能在肚子里推上一把,也许也有用,小弥给宝儿擦过了汗后退到一旁,一个稳婆抓着她的腿,一个则站到了她面前,“我喊了用力,你就憋住了来!”

宝儿猛的憋了口气,整张脸涨的通红,脖子处都起了红色的血丝,额际青筋显凸,稳婆用手肘顶着宝儿的肚子前面处用力往下推着,随着那一阵遍体的疼痛,稳婆一把抓住了那冒出来的头将孩子带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生了生了,凉子没生过孩子,只知道顺产真是痛的很悲惨的说,这边只能凭自己想象写一些~~~~如果断在一般你们大概会掐死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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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猛的憋了口气,整张脸涨的通红,脖子处都起了红色的血丝,额际青筋显凸,稳婆用手肘顶着宝儿的肚子前面处用力往下推着,随着那一阵遍体的疼痛,稳婆一把抓住了那冒出来的头将孩子带了出来...

浑身像是抽干了力气,宝儿抓着那被铺地手徒然一松,没等缓过神来,紧接着又一阵的痛袭来,一个稳婆将孩子抱了过去,还有一个掰着宝儿的腿喊道,“还有一个,夫人别晕过去了,再加把劲!”

已是汗水淋漓地宝儿卯足了劲最后用了把力,模糊间只听见那一声惊喜的‘出来了’,就闭上了眼晕了过去。

再醒来窗外的天已经大亮了,宝儿想要出声感觉喉咙一阵干涸地疼,再也感觉不到肚子那里带来的沉重感,浑身无力。

“来人呐。”声带里发出的嘶哑声在安静的屋里响起,门忽然开了,小香走了进来,还端着一碗热的米酒,“小姐,你醒了。”

“孩子呢?”宝儿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从肚子里蹦出的两个小家伙,那拼死拼活生下来的孩子,自己还没有看上一眼,仰起头要打量屋子周围,小香赶紧把她按了下去,“陆大夫说你生小少爷的时候有些败血,如今身子正虚着呢,躺着就好,小少爷们有奶娘呢,就在隔壁屋子里头。”

“两个都是男的?” 宝儿喝着小香手中的米酒,终于觉得喉咙里舒服了一些,小香给她擦过了嘴,开心的说道,“是啊,老爷和夫人都笑地合不拢嘴呢,真是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少爷,若不是稳婆缠了绳子,当真是分不清楚了。”

“那抱过来让我看看。”宝儿催着小香去隔间把孩子抱过来,也不记得自己昏迷了多久,小香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随后出去叫人了。

宝儿看着那两个酣睡地小家伙,心底涌起难言的情绪,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眯着眼睛一头浓密的胎发,脸上还有些微皱,若说月份他们还早产了半个多月,伸手摸了摸那小脸颊,其中一个皱了皱眉头,嘬着小嘴。

宝儿看着缠在那手臂上的绳子,打这不同花样的络子,“哪个是哥哥?”

小弥指着那睡地最安稳的,“这个是大少爷,这个是小少爷。”

宝儿熟练地把他抱在怀里,从小慎开始训练到现在,抱孩子这种姿势宝儿是标准非常的,屋子里的窗子都关了起来,小弥不让宝儿抱太久,“小姐,厨房里炖了汤,等会您多吃一些,都是陆大夫开的方子说是给您补身子的。”

宝儿点点头要求小弥把孩子放在自己床铺内,“若是奶水不够了再喝奶娘的也不迟,把婴儿床就放到厢房去,别去隔壁了,一来一去还吹着风。”

小弥拧不过宝儿,只得去照做了,徐夫人过来看过了她,“孩子,听娘的没错,这刚生完孩子身子疲虚的很,放你屋里你还怎么休息,若是你要自己坚持乳孩子也可以,不过还得请两个妈妈看着些,晚上就去厢房睡才行。”

宝儿很顺从的答应了,徐夫人看着那睡着的两兄弟,眼底露出一丝温柔,“庚寅刚出生那会啊,我给折腾地比你还厉害,不过他乖巧的很,鲜少苦恼,孙妈妈都说这孩子极好带。”

“那这两个孩子一定会像相公那么乖巧的。”宝儿握着徐夫人放在床榻边缘的手,徐夫人笑了笑,“你也是个乖孩子,我这做娘的,在他小时候就没好好照顾过他,后来有了若琳之后,想再亲近,那孩子已经疏远我了。”徐夫人对徐庚寅的出生还不如说是恨她自己,徐庚寅出生后徐夫人当时还得挽着徐老爷的心,生怕他回去接那个表妹回来,卯着劲要留着他。

生徐庚寅的时候身子败了不少,隔了好几年才怀了身子,当时再想要去想着儿子,徐庚寅已经四五岁了,他早就习惯了娘不爱的日子,再加上徐夫人本着就是严厉的教育方式,母子关系在宝儿嫁过来之后才有见着缓和。

“相公他心里都知道娘你关心他的。”

“以后啊你们日子过好了就成了,眼下就等着给若琳说亲了,那孩子比庚寅还不让人省心呢。”徐夫人悄悄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笑着拍着她的手,“你好好休息,你睡了的时候你二嫂进来看过你,后天洗三,就让你大哥大嫂也在府里住些天再回去。”

宝儿故意装作没看到她的动作,笑着点头说好。

到了下午的时候,宝儿吃了些东西,胸口一阵胀痛,床铺上的两兄弟早就饿了,蹬着小腿张嘴就哭了起来,宝儿赶紧抱起一个拉开了衣服要喂奶,可孩子吸了好一会都没能出来,反而宝儿胸口涨疼的更厉害。

让小弥去拿了热毛巾来敷在胸口好一会,孙妈妈还专业性的给她按摩了一下,这才顺畅,饿了好一会的老大吃起来比较猴急,宝儿觉得一边舒服了一些,换了一边才喂饱一个,孙妈妈带了奶娘进来把小的抱了出去,宝儿就大大小小地喊着这两兄弟,“小弥,去把那柜子上的黑锦盒拿来。”

打开来是当初齐子越送的两块玉牌,宝儿让小弥拿去给阿达,按照她之前描好的图送去玉器店打成项坠给两个孩子戴,齐大叔说的话还果真是如愿了,宝儿真得了两个孩子,按照他准备的礼物,一样都没浪费掉。

洗三这日,宝儿是不能出去的,躺在床上都能听到外面的热闹劲,小弥在屋里陪着她,时不时出去看看情形进来和宝儿说,禄德带着喜儿和三孩子都过来了,最小的那个还只会在禄德怀里,刚刚会认人,看着宝儿竟然要往她胸口上扑,闻着那股奶香味了。

“姑姑,你好久都没有来看我了。”小慎委屈地看着宝儿,刚才那两个小家伙他也看了,娘还说那就是自己的弟弟了,怪不得姑姑都不来看自己,原来是有了小弟弟,忙地都忘了自己,越想越委屈,小慎就趴在宝儿床边缘,不肯离开了。

“那你就来县城二叔家,这样就能常来姑姑这了。”禄生提起过让小慎可以来县城启蒙了,到了书院里那是再好不过的条件,等静雅生了之后下半年就让小慎提早过来。

一听到来书院,小慎就垮了脸,一脸单纯地看着宝儿,“那我可以带小竹妹妹一块过来么?”小慎口中的小竹今年不过四岁,是宝儿家隔壁后来迁过来的那户人家,已经是墨家村有名的生女专业户。

宝儿掐了下他的脸,摇头道,“那不行,你是来读书的,又不是来玩的,小竹自己有家人,你怎么可以把她带过来呢。”小慎嘟着嘴不说话,儿时的玩伴就那么几个,想起当时要送小栓去学堂的时候他那个反抗劲,宝儿有些清楚小慎现在的别扭,于是耐着性子说道,“等你读好了书有学问了再回去,那小竹一定也非常开心,到了县城也可以经常回村里去,只要你好好念书,一定可以有很多时间回去的,对不对?”

小慎抬起头看着宝儿,“真的?”

宝儿点头承诺,“自然是真的,不信你去问你二叔和三叔。”

小慎蹬蹬地跑去外面找禄生求证,喜儿这才有空和宝儿好好说上些话,“你二哥回来说你早产了,差点吓坏了我们,你大哥还去了爹娘的坟前求保佑,这下好了,顺顺利利的生下来了。”

宝儿眼眶微湿,坐月子时不能哭,宝儿忍着笑道,“大哥也真是的,嫂子,你在这多住几天呗,二嫂也快生了,干脆到二嫂生了再走吧。”宝儿拉着喜儿撒气了骄,喜儿笑着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这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让翠儿在这陪着你,家里还养着这么多鸡,不回去都该饿死了。”

“是了,我听二哥说,村子里养这鸡的人多了,牙行都压了价了,那你们就少养一些,省的这么辛苦,饭馆里还有着分成呢,你可以在家好好带孩子。”

“现在都让你们三叔和禄明他们养着,你大哥闲不下来,和你爷爷一个样,如今爷爷要照顾孙大娘,所以你大哥还帮着爷爷一块下地呢。”说起沈老爷,宝儿静默了一下,梦溪叫小姑托带去的骨灰一定让孙氏又大闹了一场。

本已经是半疯癫了人了,如今更是神志不清,“去年梦溪来过我这里,四叔给她留了不少银子,应该足够她后半辈子用的了,爷爷那边还要麻烦大哥和三叔多担待一些,爷爷年纪大了,若是可以,就接他回家住吧,等翠儿家人,家里屋子空着的也多。”

宝儿看着喜儿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怕喜儿有芥蒂,毕竟这话从她口出,照顾的还是要落在大嫂手中,何况还有三叔这个儿子在,但是三叔家的情况若是再照顾爷爷和孙大娘,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到时候我派个人去家里照顾他们。”

“派什么人,家里没人么,三婶也在的,你啊就放宽心吧,成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禄明早就过来和你大哥说起过把爷爷接过去的事,他一个人住着,家里空的也多,还轮得到你说么。”喜儿像是看穿了宝儿的心思,嗔怪地笑着。

宝儿讪讪地点点头,“我这不是怕大嫂你照顾不过来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丫头心里想什么,你嫂子我是这样的人么。”喜儿笑着掐了下她的脸,“你躺着,我出去看看。”...

洗三过后,大大小小身上就挂满了东西回到了屋子里,宝儿抱着小小开心地说道,“诶呀儿子,你们这可是满载而归了,让娘看看这都收了些什么呢。”

正是衣服穿地多的时候,一些来客也将能挂的都挂孩子身上了,缠在手臂上的都有,小弥将他们身上的挂件都摘了下来,零零碎碎地竟有一小堆,几多都是金锁片,宝儿让小弥拿盒子分开来放收起来,亲了他们一口,“儿子,爹娘以后可得靠你们养喽。”

那才是最为之近亲地感觉,宝儿只要看着那两个孩子,就能感受到那来自血脉的相连,他们的每个小动作在她眼中都万分可爱,那就是她的孩子啊,她怀胎十月孕育后的宝贝,如果可以,她真也想一辈子溺爱着他们,让他们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成长...

坐月子的日子总是漫长而无趣的,不能看太久的东西,会伤着眼睛,不能去室外,不能吹冷风,对宝儿来说最难以忍耐的就是不能洗澡和洗头,她仿佛都能感觉到那股久不清理的味道,虽然衣服经常换,宝儿还是觉得浑身难受,在申请多次未果之后,宝儿只能抱着儿子在那委屈,“你们小弥姑姑欺负娘。”

小弥:“......”

大半月过去,徐庚寅他们已经离京城不远了,他估摸着宝儿快生了,执笔就想写信从驿站送去家里,蒋院长看他这焦急地模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等回去的时候你就能见到孩子了,等我回去啊,我外孙也就生了。”

“院长,这边哪里有驿站的,我想送封信回去,也好报个平安。”徐庚寅斟酌了老半天写写删删终于写满了厚厚一叠的信,蒋院长带着他到了客栈外,指着那附近养马圈不远处的屋子,“呐,你拿去那里,付了钱就会快马送回县城的,快去快去,过会咱们就出发了。”

徐庚寅快步去了驿站付了钱报了地址,正要回头,又碰到了随行的贾老板,“贾老板,你也来寄信么?”

“我随便逛逛,看到你在这就过来看看,怎么,担心家里的情形?”贾老板笑呵呵地看着他,“年轻人,出门在外这么担心家里的情况,可成不了大事啊。”

“此言差矣,出门在外若是不担心家里,那岂不是薄情之人。”徐庚寅和他说着往客栈走去,贾老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重情义的年轻人啊,背景不大,顶多是个商户,也是个人才啊~可惜!

“看来小兄弟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你妻儿有福了。”

“贾老板过奖了。”回到了客栈拿过了行李,一行人很快出发往京城去了,行了十来天的路终于到了城门口,那里站着不少的士兵,监督着来往的人群,贾老板在进城之前下了车,和徐庚寅他们道了别,“徐兄弟,咱们有缘再见,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来府上坐坐。”

徐庚寅笑着和他挥手道了别,看着他们的马车缓缓地进了城,贾老板笑了笑,背着包裹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生了两个儿子,嘎嘎,不知道有妹子猜中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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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庚寅到京城的时候,宝儿恰好收到了他的信,徐夫人坚持让宝儿坐满四十天的月子,出了月子这日,宝儿让小弥烧了好些的水,在木桶里泡了整整半个时辰才出来,洗过了头身上总算是少了那股味道,宝儿换了衣服之后,下地活动了一番。

阿达将信拿了过来,一早驿站那边送过来的,拿在手中沉甸甸地,宝儿打开靠在床榻上读了起来,拿起另外两张让小弥送去给徐夫人和徐老爷,看着末尾的日子,他应该是到京城了。

徐庚寅将一路来发生的事情能写的都写上去了,那些地方的趣事,民俗,还有那些奇奇怪怪地习惯,宝儿噙着笑意一行字一行字地看下来,看到末尾又翻过去念了一遍,拿出之画的图纸对比了一下,他们经过的县城还真是不少。

徐庚寅没想到的是孩子来的这么心急,比他预料地要早大半个月来到这个世界上,宝儿看了一眼躺在床铺上睡地正香的孩子,将那信小心地折了起来,和着地图一块放了起来。

月子间的各类补药补汤让宝儿的身子很快圆润了起来,比起那怀孕时的身材,如今真算是通体的圆了,按照孙妈妈的说法,这样甚好,圆润有福气,可宝儿看着镜子中自己那肉嘟嘟地脸,等他回来,这还认得出自己么。

孙妈妈和徐夫人那里是商量不通地,宝儿此时还在哺乳,吃的东西一样都不少,这只有体重霍霍霍地往上飞,一下去了俩的肚子上也积了一圈的肉,小香进来看到宝儿又盯着肚子叹气了,笑着帮她把身后的长发挽起来,“小姐,您这样看上去精神多了,孙妈妈说的对,是该多坐些日子。”

“得了,你们就别安慰我了,你把满月酒的礼单子拿来,我看看先。”满月酒的时候她也没出去,这礼单到了现在才有空看,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将来这人情还是得她和徐庚寅去还,一路看下来,宝儿有些咋舌,光大哥和二哥送的东西就不少了,陆麟更是凑热闹似的送了不少,加上徐庚寅中举后县城巴结的一些人,零零种种加起来,她家的两个奶娃子,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成小富翁了。

将近期有喜事的人家都给圈了出来,宝儿坐到卧榻上先吃过了饭,喂过孩子之后,去了徐夫人那里请了安。

下午回来的时候,大大小小正睁大着眼睛躺在床上,不哭也不闹,两兄弟很是整齐地望着那床顶,胸前挂着齐子越送的玉牌,按照当初他们翻的字,一个后面刻了铭,一个刻了珂字,宝儿拿着玉牌在他们眼前逗着,小香走了进来,“小姐,书院派人来说,二少奶奶生了。”

“这么快生了?二嫂情况如何?”

“来人说状况很好,请小姐不必担心,如今书院的忙乱的很怕是招呼不到,等洗三了再让小姐去探望。”

宝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礼盒,“男孩还是女孩?”

“是位小小姐。”宝儿打开盒子,里面是打造好的一套婴儿带的金器,“你亲自把这个送过去,让阿达带你过去,就说我过几天去看她。”小香应声走了出去。

宝儿绕回床榻边上,刚想说什么呢,只听见一小声,‘噗’,大大就咧开嘴哭了起来,宝儿顿时有些手乱,大大一哭,一旁安静地小小也哭了起来,宝儿赶紧喊来了孙妈妈和奶娘,伸手在大大屁股后一抹,一阵热气。

孙妈妈熟练地给他换过了尿布,舒服了之后小家伙就乖乖躺在上面,眯着眼又要睡觉了,宝儿倒是羡慕他们,吃了睡,睡了吃,什么烦恼都没有。

三天后宝儿一早就起来前往书院,先去了院子里看过了静雅,听禄生说孩子生的很顺利,可能是女孩的缘故,个子小了一些,宝儿陪着静雅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就去了外面看小丫头洗三,厅里早就烧起了暖盆子,稳婆将她的衣服脱了抱着开始洗三,随着那一阵哭声响起,周围人都说着恭祝的话,宝儿另外拿出了一个小红包挂在了她的脖子上,粉粉嫩嫩的小丫头,长的十分可爱。

吃过了午饭宝儿就匆匆回了徐府,这才小半天的时间,胸口就涨疼,进了院子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宝儿的胸口就涨的越加厉害,仿佛已经感觉到那一阵湿热溢了出来,走进屋子坐到床边,让小弥拿过了热毛巾敷了之后包过哭的抽抽搭搭地小小凑到了前面。

小家伙一闻到那股奶味,立马就止住了哭声,含着乳/头吃了起来,宝儿跟着叹了口气,这出门还不能超过太长时间,否则自己该当街出糗了...

春意在整个小院落里蔓延,爬过了围墙,整个县城和周边的群山都春意盎然,远远近近都能看到那一片一片的绿色,就连徐庚寅身在京城,走到安排好的院落里,那一些作物栽种也迫不及待着抽芽生长着。

徐庚寅站定在走廊里,这是春闱专门安排的住所,蒋院长带着他们就被安排在这个小院落里,后天就是春闱的日子,徐庚寅此刻只想快点进行完这一切,他可以回去看看想念多日的宝儿。

连着考试了几天,还要等待是否有殿试的机会,徐庚寅没事做就干脆出了院子去市集上逛了逛,京城的市集和县城的大有不同,来来往往的车辆和那此起彼伏地声音都显得生气勃勃,徐庚寅走进一家首饰店,看着那琳琅满目的饰品,低头看有没有宝儿喜欢的。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杂声,徐庚寅下意识的朝着外面一看,一辆马车停在了外头,几个仆人模样的挥开了来往的人群,过了一会,车内走下一位衣着华贵地小姐,那马车的棚顶一看就知道主人身价不菲,店里老老少少都有,一看这情形,都靠边缘站了一站。

“小姐,这边走。”前面是两个带路的丫鬟,那小姐慢慢地走进店里,微仰着头扫了一眼店内的人,“都赶出去。”

掌柜地赶紧从柜台后走了出来,“高小姐,咱们这是小本生意啊,求小姐高抬贵手。”

高芙莹看着他战战兢兢地模样,鄙夷之意丝毫没有掩盖的意思,身旁的丫鬟拦在了掌柜的面前,高声道,“掌柜的,你别不识抬举,我们小姐能到这铺子里来那是你们的福气,各位,我们家小姐不喜欢人多,隔壁转角就有一家首饰店,请你们离开这。”

徐庚寅眉头一皱,低头看着手中的一根钗子,这成色和样式确实比县城里的多,不过价格却贵了许多,果真是京城的消费水平比较高了。

“这位公子,别人都走了,你怎么还留在这,爱慕我们家小姐的人不少,还没见过公子你这么装耳聪的。”身后传来娇斥声,徐庚寅抬起头,莫名地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这就离开。”说着拿出钱袋将银子放在柜台上,“掌柜的,你看是不是这个数,我买这个。”

掌柜地点了点头,根本没数到底多少银子,一把手搂着全到了柜台下的钱柜子里,示意徐庚寅赶紧走。

高芙莹忽然觉得心里堵着口气下不来,那年轻人从自己眼前经过,目不斜视,确切的说是根本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她高芙莹是什么人,何时受过这种漠视。

“站住!”徐庚寅出了铺子,高芙莹喊了一声,脚步一顿他又继续往前走,站在马车旁的几个仆人就拦住了他,徐庚寅回头疑惑地看着她们,“所为何事?”

“把你手中的钗子拿出来,本小姐喜欢,要买了,冬梅,把银子给他。”高芙莹挑衅地看了他一眼,身旁的丫鬟立刻拿出钱袋子走到徐庚寅面前,把钱袋子往他手里一塞,要求他把钗子拿出来。

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地行为,徐庚寅知道身在京城权势之多只有自己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的,眼前这位明显是被娇宠惯了的小姐让他厌恶万分,就算是过去再对徐若琳的行为不喜,他都不曾这么反感。

“不好意思,这钗子我已经买下了,如果这位小姐喜欢,可以问掌柜地买。”徐庚寅将那钱袋子推了回去。

“你...”高芙莹看着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有些下不来台,徐庚寅双手一恭,“告辞了。”转身从侧边走了出去,高芙莹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就算是秦大将军府的少爷都对自己一脸讨好,凭什么这个只是看上去长的俊俏的人可以对自己熟视无睹。

“小姐。”冬梅小心翼翼地喊了她一声,高芙莹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就上了马车,“回府!”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这家首饰铺子,掌柜和几个伙计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心有余悸地看着那马车离开的方向,“老板,那个公子会不会有危险。”

“要我说啊,一看就知道是外来的,否则怎么会不知道高家小姐在这里的恶性,唉。”另一个伙计叹了口气说道,掌柜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骂道,“现在说什么风凉话,刚才怎么不见你赶紧吧人请出去,也不知道我最近走的是什么霉运,就开这么家小铺子都能招来这尊大神,不行,我得去庙里祈福一下。”掌柜地碎碎叨叨地说着拉开帘子去了屋后,没过多久,铺子里人又多了起来。

徐庚寅回到了住所,小心的把钗子放了起来,没多久蒋院长就过来找人了,一见他在屋里放心了不少,“正找你们呢,明天就出结果了,今天咱们去好好吃一顿。”

说到底是蒋院长的酒瘾犯了,考试前撑着没喝,如今可能敞开了喝个痛快再回县城去,将物件一放,徐庚寅跟着蒋院长走了出去...

隔天公告就出来了,徐庚寅和另外一名同窗进了殿试,其余五名没有进。

蒋院长还是十分高兴的,三年前他带来的十来个学生,可是只进了一个,全国这么多的学府,他们这能出两个也够让他心满意足的了。

让他们准备准备去宫里参加殿试。

按照徐庚寅的后话讲,偌大的一个宫殿里,就算是抬头,就他站的那个距离,到现在都记不大清楚皇帝的模样。

殿试的时间只有一天,一早他们进宫之后每人一桌做开来按照发下来的卷子根据皇帝给的考题进行答题,皇帝只是在早上参拜的时候出现过,到了考试结束之时又再出现了一下。

傍晚出了皇宫,蒋院长驱车等在外面,看到他们出来了,笑呵呵地拍着他们的肩膀安慰道,“别怕,你们可比我当年的时候好多了,那个时候我从这皇宫里头出来啊,已经有些腿软了!”...

宫中礼部。

八名礼部批卷的人按次坐着,将那些卷起来的卷子放在一旁,从第一个轮着往下批阅,到最前面的一个收了卷子之后计分,一个身穿朝服地人走了进来。

正在前面计分的人赶紧起身迎了过去,“高大人!”

“别紧张,我就是过来看看,我有个故友之子也参加了此次的殿试,我就是过来看看他的成绩如何。”

那个官员毕恭毕敬地看着他,赔笑道,“敢问是哪家公子?”

高学权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陈大人,若是说出来了岂不是徇私舞弊了,我就是过来瞧瞧,做主的还是你们呐。”说着走到那桌子前低头看了一眼陈大人已经记录好的卷子,陈大人坐下握笔都有些抖,幸好高学权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下面的其余八个都松了口气,按理说官员是不得干预这批阅结果的,可世界上哪有百分百货真价实地道理,含一些水分才是正常的。

“没听说高大人有故友的孩子,陈大人,这?”排头的一个官员有些犹豫,大概是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意会不了高学权其中的意思,抬头问陈大人。

“高大人只是过来看看,不碍事,你们批你们的。”陈大人继续低头计分,那张已经计分好的纸张上,一个名字上面赫然有些未干墨迹弥漫开来的手印...

作者有话要说:凉子一说到狗血你们都往坏处想了- -我是亲妈啊!!!!!怎么会和离呢,那这书我就渣了

一个去京城的契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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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高府内。

高学权一进女儿的院子,就听到里面就传来一阵东西碎裂的声音,接着就是丫鬟的劝解声,走到大开的门口,里面忽然飞出来一只瓷花瓶,站在门口的丫鬟惊恐地叫了一声,"老爷。"高学权人一闪,耳旁一阵风,花瓶落在院子里,哐当一声碎裂了满地。

高芙莹见此提起裙子奔了出来,拉着高学权的衣服左右看了一番,担心的问,"爹,您没事吧。"

高学权看着一地的狼藉,深锁了眉头,他就这么一个小女儿还留在身边,就是老来得女,从小是要什么有什么的,才养成了这般骄纵的性子,一有不如意就摔罐子砸东西的,半点都不饶人。

"胡闹,你看看你这样子,像什么闺秀小姐,简直就是个市井里出来的。"高学权这话说的有点重,气呼呼地看着她,高芙莹愣着那几秒,随即眼眶就红了一脸委屈地看着他,"爹,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说我的不是。"

"不管什么青红皂白你都不能这样,将来嫁人做主母了,你还能这般了不成!"高学权将倒在门框边的花瓶扶了起来,高芙莹见他神色缓和了一些,拉着他的手臂开始撒娇,"那我就不嫁人了。"

"不嫁人将来谁照顾你,爹娘又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你姐姐嫁的那么远,此次我过去一趟来回就三个多月。"高学权对这个小女儿很是无奈,"等你嫁人了,爹就照顾不到你了。"

"那就不嫁人了!。"高芙莹说的很笃定,反正那些公子哥的她也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