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仲良听他这么一说,脸色缓和了一些,“儿子,我们和高家没有私怨,这件事情上我们不能直接插手说把你书院里的几个人都接过来,更何况那成绩已出,如果我们这么做,就是和他们直接过不去了,宫中的事情,没这么简单的啊孩子。”

“那成绩先出官职不是还没任么,高大人就是逼着要徐兄妥协,爹,我们不能直接帮忙,可否让这拖上一阵子。”苏济林心底总是希望着宝儿能不受伤害,当初私盐的事情一样,今天的事情也一样,只要拖上一阵子,在这之中再想办法也是可以的,若是直接让高学权将他们俩暗箱操作刷了下来,徐兄这三年又是白费了。

苏仲良看着他许久,最终叹了一口气,“重情义也不是不好,希望你没有看错人,这事交给我去办,你就别管了,到时候惹一身不爽,多去陪陪络儿,三年你都不带她过去,做为你的妻子,她也够委屈的。”

苏济林点了点头,出了书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路上正好撞见了那比小几岁的嫡子弟弟苏济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到现在还没个正行,看到他只是嘻嘻哈哈地打了个招呼,哥哥都没有叫一声,苏济林也不介意,对于这个出生就让自己被贬远处的弟弟,他也好感不起来,爹看中什么他一直都很清楚,既然已经回来,他就没必要再怕他们什么了。

脚步停留在门口,里面传来妻子和儿子的笑声,苏济林顿了顿,迈脚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苏大哥也是个好男银,所以好男银也要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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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济林停下脚步站在门口,里面传来妻子和儿子的笑声,苏济林顿了顿,迈脚走了进去,妻子正在和儿子坐在卧榻上玩着,一看到他进来了,忙从卧榻上下来,温婉地看着他,"相公,你来啦。"

苏济林看着床榻上手握着笔的儿子,不过是三岁大的孩子,胖嘟嘟地手抓着笔说写字不如是描画,看到他的视线,身子还微微朝着妻子的方向掖了掖,眼底闪着一丝胆怯。

苏济林心里一抽,自己真的是对孩子和妻子忽略多久了,从出生的时候出任离开,期间就回来过两趟,难怪儿子对他陌生,他这个爹都没有妻子身边的一个杂物丫鬟来的熟悉。

"给易儿的启蒙老师找好了没?"苏济林拿起桌子上儿子的字,抬头问妻子,严氏很意外他会问起关于儿子的事情,随即摇了摇头。

"我看唐先生不错,改天派人去拜访一下,看看他愿不愿意教易儿。"严氏眼底闪过一丝欣喜,点了点头,"相公还未用饭吧,我这就差人下去准备。"

苏济林默然点了点头,如是这样一件事情,都能让这个自己一点都不熟悉的妻子开心起来,儿子还显的有些胆怯,看到那画纸还在他手指,嗫嗫地喊了一声爹。

苏济林坐了下来,将纸放在桌子上,拿过儿子手中的笔,蘸了蘸墨水,在那纸上写下一个易字…

县城书院,禄生看完了整一封信,眉头再也舒展不开来,那是蒋院长的字迹,这封信经历了高学权的监管还是被安然地送到了县城,可收到了的人心里却再难安心。

静雅抱着女儿走到他身旁,低头扫了一眼信纸,脸色也有些微变,将女儿交到身后的奶娘手中,她拿起信细细地读了一番之后,诧异地看着禄生。

"这些年爹带的学生中不是没有中二甲的,可也不似这次,到现在都没回来,果然是出事了。"蒋院长内容很简洁,身在高府不能归,徐庚寅和另一个殿试之人成绩被压,最重要的是,高府看上了徐庚寅,想让他入赘做婿,蒋院长在最后让禄生好好照顾宝儿,切末再起岔子,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怎么样。

"相公,这事也不能一直瞒着宝儿。"静雅提醒他道,"爹只是说一时半会回不来,并没说事无转机。"

"那你在家,我先去把课上了,结束了直接去宝儿那。"禄生拿起书走了出去,过了会又折回来将那封信也一并收了起来,脸色沉凝地拽着手中的信纸,"这事先别告诉娘,等我去完宝儿那回来再说。"

静雅点点头,送他出了门口…

此时宝儿正差小香去烧了一些热水,趁着下午天气暖和,她准备给大大和小小洗个澡,在后面的厢房内摆好了小木盆,宝儿让奶娘抱着一个在前面的屋子里候着,自己则和孙妈妈抱着小小去了厢房,小香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宝儿在里面倒了一些奶,把大大抱到床上脱去了衣服。

“孙妈妈,把门和窗也关起来罢,吹进来容易着凉。”宝儿将他脱了个干净,让孙妈妈抱着放进了浴盆子里,小小还不会坐,宝儿就让孙妈妈抱着一些,自己则拿着柔软的毛巾蘸湿了给他洗身子,小孩子的天性里对水有这几分亲近感,小小挥着小手拍打着水面,溅了宝儿一脸,还很无辜地咧着嘴笑着。

外面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身瓷杯碎掉的声音,宝儿抬起头看了门外,喊了一声,“小弥?”

隔了一会都没声音传回来,此时孙妈妈已经把小小从浴盆里抱了起来放在床榻上,宝儿打开门一看,前屋子里地上撒开了一地的水和碎瓷片,大门敞开着,奶娘躺在卧榻上不省人事,大大不见了!

“来人呐!”宝儿心里一阵慌乱,冲到了外面一看,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小香还在厨房里烧水,宝儿跑回屋子里面推了推卧榻上的奶娘,本来靠着的人被她一推,躺倒在了卧榻上,没有回应。

宝儿颤抖着伸手在她鼻下一探,还有呼吸。

孙妈妈抱着穿好衣服的小小从后厢房走了出来,看到这情形,“奶娘怎么晕过去了,大少爷呢?”

“一出来人就不见了,兴许娘看这没人抱过去了也说不定。”宝儿赶紧走去徐夫人的屋子,途中遇到了匆匆回来的小弥,拉着宝儿的手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刚才我看到书香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匆匆从后门出去了。”

宝儿听言浑身一震,“快,去找阿达,给我去追回来!”宝儿此刻险些腿软地要瘫倒在了地上,小弥一见她如此,来不及问什么,赶紧去找阿达了,宝儿则往徐夫人的院子走去。

才刚走进那里,徐夫人和阿楠正巧出来了,宝儿急忙迎了上去,焦急地问,“娘,您有没有差人去抱了大大过来?”

“没有啊,我和阿楠这正好要去你们那,不是说要洗澡么。”徐夫人看着她的神情,“怎么了?大大不在屋里头么,兴许是奶娘抱着他去院子里走了。”

“娘,大大不见了,我从厢房出来的时候,奶娘倒在卧榻上不省人事,刚才小弥说,书香来过了,抱着个东西匆匆又走了,娘,是不是书香把大大抱走了啊!”宝儿拉着徐夫人的手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恐惧,才那么一会的功夫,她的儿子就不见了。

就隔了一道墙的距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孩子竟然在她眼皮底下消失了!

“那快找人去追去啊,阿楠,去找徐叔让他派人去农庄看看,宝儿别急,如果真是书香抱走了孩子,肯定能追的到的,别急。”徐夫人拉着宝儿的手安抚道,自己也有些声颤,“走,咱们先去看看小小,再派人去找你爹回来。”

宝儿不肯,要亲自去县城找,可如今,说不上大的县城在他们眼里就像是海底捞针一样,宝儿让徐夫人去看着小小,自己则往县衙的方向走去,若是孩子被抱走了,要么躲在县城里,要么就离开县城,离开县城肯定是得经过城门口的,她要去县衙里报案。

脚下已经酸涩不已,宝儿不知疲倦似的飞快往县衙走去,到了那门口要直闯,被衙役拦了起来,宝儿搭着那拦着她的棍子喊道,“我是徐家的少夫人,我孩子被人抱走了,让我见见李大人。”

“大人出公差去了,不在县衙里,你过几天再来吧。”衙役拦着她不肯放人,宝儿试图往里冲都无疾而终,“过几天再来我的孩子就找不到了,你们能不能先封锁了城门,排查进出的人,有抱着五个月大婴儿出去的就拦下来。”

衙役摇摇头,那得要上头下的命令,“你先回去吧,大人现在不在,不能锁城门!”

宝儿转头就往徐家铺子方向走去,喊了几个伙计去各个城门口看着,自己也去了一个城门口候着,她焦急地在城门口走来走去,不时看着每一个过往的人,就连他们挑担的篓子都不放过,生怕那里面就藏着自己的孩子。

小弥过来怎么劝都没有用,等了有一个时辰有余,宝儿逐渐有些晕,小弥在一旁陪着她看着过往的人群,几多都是些来县城的农户,根本没有书香的人影出现,“小姐,您这样会弄垮身子的,要不我让别人来看着,您先回去好不好,小少爷还等着您回去呢。”

宝儿出来没多久,小小就开始哭闹了起来,怎么哄都不行,既不是饿了也不是尿了,哭的徐夫人心脏都快碎了,小弥才赶着出来找人,可宝儿怎么都不肯回去,站在那含着泪看着过往的人群,生怕遗漏了一个,就错过了自己的孩子。

等禄生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宝儿已经站在那快要两个时辰了,期间她不止一次拖着人家盖着盖子的篓子木桶等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不过几日未见,自己的妹妹竟然憔悴了这么多。

他是去了徐府再过来的,徐夫人说谁都劝不动宝儿,希望他这个做哥哥的赶紧过来将她劝回去,看城门的人家里可以派人过去,可禄生在看到宝儿的那一刹那,心中千万的悔恨涌了上来,不过就差了那么一点的时间,他在那个节骨眼上还去上什么课,直接去了徐府,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宝儿。”禄生慢慢地走近她,难掩苦涩地喊了一声。

宝儿翛然回了头,看着禄生,忽然抱着他放声大哭了起来,“二哥,大大他不见了,我的孩子不见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二哥,我找不到他,整个徐府我都找不到他,二哥你帮帮我,帮我把孩子找回来。”

宝儿那压抑了一下午的情绪在见到禄生的那一刻瞬间爆发了出来,之前强撑的坚强和理智此刻全然崩塌,她紧紧抓着禄生的手臂大声哭着,听着一旁的小弥也直抹着眼泪,禄生更是红了眼睛,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二哥帮你,你先跟着二哥回去好不好,这里我们再派人守着。”

“不行,我要在这里等着她,他们都认不出我的孩子,万一让她偷跑了出去,我就再也找不到大大了,二哥,你去县衙里面找李大人,让他派人来这守着,这样就谁都出不去了。”宝儿慌乱地抓着他的手说道,泪水溢满着双眼,哭地伤心。

“宝儿,李大人现在不在县衙,你冷静点!”禄生强迫她看着自己,从未见到过自己的妹妹这般崩溃过,禄生心里疼地难受,更加自责自己没有早一点去徐府,宝儿抓着他的手身子慢慢地往下陷,蹲坐在了地上喃喃道,“那怎么办,那要怎么办,李大人不在,他要好几天才能回来,那要怎么办二哥。”

“你先跟着我回去,我们慢慢想办法,宝儿,你听二哥的好不好,这样继续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禄生拉着她喊着,可宝儿就像一个自我思维的娃娃一样,仿佛听不进去他的话,木然地说着话,浑浑着。

禄生直接示意带来的人,在宝儿脖子后敲了一下,她瘫软在了禄生的怀里,“你们在这守着,我带她先回去,小弥,你去一趟书院通知一下静雅,让她去找今年进京春闱的那几个回来的举人老爷,就说徐家有请。”

小弥点点头快速地走去了书院,禄生抱着宝儿上了马车,带着她回了徐府,徐夫人见禄生抱着昏迷地宝儿走了进来,将怀里已经哭睡过去的小小交给孙妈妈,走到床榻上一看,“怎么晕过去了?”

“她站在城门口不肯回来,我让人打晕了才带回来的,徐夫人,宝儿就麻烦你照顾了,过会内人也会过来,我去找徐老爷商量,派人守着家里四处,这孩子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带出去,恐怕也是出了内鬼了。”

小香绞了毛巾过来帮宝儿擦了擦脸,就是晕过去了还紧缩着眉头没能舒展,“小姐。”小香哽咽着赶紧端着面盆出去了,生怕一个克制不住就哭了出来,平日里院子里这么多人,就是今天人都有事就出了这意外,若是她没有去厨房烧水,若是小弥和她都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徐夫人看着宝儿,再看着小小,叹了一口气,将孩子放在了宝儿睡的里侧,摸了摸她的脸,“就算是再伤心难过,你也要想想还有一个孩子需要你照顾的,娘一定会帮你把书香找出来的,娘有错,留了这么一个祸害。”

宝儿做着噩梦,昏睡中总是听到那一声一声稚嫩的叫喊声,痛苦而熟悉,“娘,娘,快来救我,这里好可怕,娘。”

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见,再往前冲都是一片的迷蒙,宝儿猛然从梦中惊醒,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大大,娘来救你,不要怕,娘这就来找你了。”

还没等下床身子就被压了回去,喜儿悄悄抹去要掉下来的眼泪,严厉地看着她慌乱无神的样子,“宝儿,你要去哪里找孩子,二叔和徐老爷都派人去找了,你就在这徐府呆着,哪里也不准去,听到没有!”

“大嫂,你没听到大大叫我娘了,他说他害怕啊,才那么一会的功夫他就不见了,我干嘛要让他留在外面,让他们都进来洗澡不就好了,大嫂,你让我去找大大,天都黑了,他现在一定很怕的大嫂,你让我出去吧。”宝儿说着哭倒在了喜儿的怀里,身后的翠儿和静雅跟着直掉眼泪,喜儿将她从怀里强拉了起来看着她大声道:

“你要出去找孩子,那小小呢,小小哭了一下午你知不知道,从你出去他就一直哭,哭累了才睡过去的,你是不是想两个孩子都不好了,宝儿,大嫂知道你心里难受,也很着急,你爹和二叔都在派人找,你先吃些东西好不好,有精神了才能等消息,乖。”

宝儿将一旁的小小抱了起来,才半天时间而已他也哭的面色憔悴,宝儿这一抱将小小给弄醒了,小家伙本来经历下午一哭闹身子就不爽利,如今更是直接敞开了哭了起来,她真是个失败的母亲啊,宝儿抱着小小默默地流着泪,她一个都照顾不好他们。

喜儿见宝儿有些冷静了,让翠儿将吃的端了过来,“宝儿,你好歹吃一些,你不是孩子也是要吃的,总不能让孩子饿着不是?”

宝儿拿着勺子吃了两口饭泪水又落了下来,小小有的吃,那大大呢,现在这时候他正是嗷嗷待脯地,他有奶喝么,睡的好不好。

宝儿勉强吃了小半碗就再也吃不下了,有些愣愣地望着窗外全黑的天,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漫无目的地找孩子是肯定找不到的,又没有定位又没有其他,要出个县城乔装打扮一下光靠徐府几个仆人守着压根没有作用,可就算清楚孩子很可能已经被带出了县城,她还是要其骗自己,希望孩子还在县城,好好的睡着,等着她找到他带他回家。

宝儿哄了小小睡了之后,喜儿还在这陪着她,宝儿起来洗了一把脸换了衣服要去徐老爷他们那里,小弥赶紧跟了上去。

徐府里灯火通明,宝儿走到厅堂这边,里面坐着不少人,禄生见宝儿过来了,忙扶她坐下,“怎么不好好休息着。”

宝儿苍白着脸苦笑,“哪里还睡得着,你们查的如何了?”

“书香是偷偷回来的,在许妈妈屋子里呆了有几天了,若这孩子是她带出府的,那么她肯定是预谋好几天了,下午县城城门口都没有长相书香一样的人离开,我想她应该还在县城里。”只是不知道书香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阿达被两个仆人扶着走了进来,袖子上沾满了血迹,徐夫人赶紧让阿楠去找了药箱子过来,“找到人了没有?”

阿达坐在椅子上,袖子一扯开,手臂上一道狰狞地伤口,阿楠小心地拿着湿布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擦了去,“回禀老爷,我们在城西破庙里找到了书香,不过没有看到小少爷,书香手中拿着刀,我前去抓的时候不甚受了伤,如今人就外院子外面。”

徐夫人赶紧走了出去,书香正跪在院子里,背后绑着绳子,一脸的迷茫,看着徐老爷的时候忽然大喊了一声,“少爷。”接着看清楚了他的样子才摇摇头,“不是少爷,你不是少爷。”

宝儿跟着出来看到她那蓬头垢面的样子,冲了上去揪着她的衣服问,“孩子呢,你把小少爷藏哪里了。”

“你放开我,我可是少爷的妾侍,你个贱丫头还敢对我无礼,小心我给你好看,没规矩的东西!”书香压根不吃宝儿这套,冲着宝儿就吐了一口血水,嘿嘿地笑着,口中喃喃着少爷。

禄生上前将宝儿扶了过来,蹲到书香身旁好声好气地问道,“那么请问少爷最宠爱的许姨,今天下午你抱走的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啊?”

书香抬起头看着禄生,“小子,你挺懂规矩的,我喜欢。”说罢脸色狰狞了起来,“我把那个孩子送人了,有人和我说,只要我抱走了夫人的孩子,我就可以从少爷最宠爱的妾变成嫡妻了,只要那个狐狸精村姑没了孩子。”

“那是谁和你说的啊。”禄生耐着性子问着,书香一偏头想了一下,“外乡人,不认识,他们来找我的。”

禄生和徐老爷一同想起蒋院长带过来的信,外乡人,该不会是京城来的吧。

疯疯癫癫地书香,在农庄的时候她已经被折磨的有些精神失常了,那两个人找上她的时候那个一怂恿,书香就跑出来找许妈妈,许妈妈心疼女儿受苦,在徐府偷偷留了她几日,跟着那教唆的人说的,书香就把大大给抱了出府,在破庙里交给了那两个人。

听着她断断续续地自说自话,禄生基本可以肯定孩子是被那所谓的高大人派人带走了,和徐老爷对看了一眼,禄生带着宝儿回了厅堂里,“宝儿,二哥有个事要和你说。”...

宝儿愣愣地看着那做好的小衣服,本来就是一人一件的,一模一样自己在怀孕的时候做的,可现在小小穿着,大大的却还没换上,宝儿想着禄生昨晚说的话,不由地觉得可笑,怎么陈世美和秦香莲地事情也落到了自己头上,可徐庚寅他不是陈世美,她沈宝儿,也没有秦香莲这个好欺负的。

冷静下来之后宝儿看着蒋院长寄过来的信仔细想了一遍,若是相公那边妥协了,要杀人灭口势必不会只带一个孩子去,而是要将她们母子三人都清理掉,只带走大大一个人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拿着孩子去威胁相公,那么至少在到京城之前,大大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小香将宝儿说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小姐,您真的要去?”

宝儿点点头,将手中的衣服交给她,“一块放进去,我去趟如意斋,你让小弥去看看阿达,伤势如何,好了我们就即刻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的晚了一些,一口气写的,怕断在中间大家难受我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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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庚寅走到院子里,一抬头便是热烈的太阳,七月初京城的天气就已经十分的炎热,算算时间竟然离开有半年之久,也不知道县城如今是什么样子了。

院落外传来些响动,高学权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见到他站在院子中,面不改色地喊了一声贤婿。

徐庚寅拱手想让,沉着脸道,“不敢当。”

“贤侄,冥顽不灵不是聪明人的做法,入我高家对你仕途如何你应该清楚的很,别磨光了我的耐心,到时候你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不劳高大人费心了,在下早已经说的够清楚了,这辈子就一个妻子。”就算是迫于无奈,徐庚寅都觉得这是侮辱,高学权笑着也没发怒,“我知道贤侄还是这么想法,所以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一位客人,小女可是十分喜欢,我想你也一定会非常的喜欢。”

说罢高学权身后走出一名妇人,妇人手中抱着一个精神有些萎靡的婴儿,懒懒地趴在妇人怀里,高学权伸手逗弄了一下,“这孩子,长的真是讨喜,是不是啊贤侄。”

徐庚寅抬头看了一眼,孩子都长的几多相似,正欲转头,忽然瞥见那婴儿身上垂挂地一个玉牌,身子猛然一震,那玉牌和宝儿当初从如意斋拿回来的一模一样,以齐子越的身份,送出的东西很可能是绝无仅有的两块。

“芙莹一见这孩子就十分的喜欢,想要把他当自己儿子呢,这样也好,让她养养性子也不错。”高学权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底,笑呵呵地让他们抱着孩子出去了,末了拍拍徐庚寅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芙莹年纪小,这带孩子的事情,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说完就直接出了院子,徐庚寅脑海里全是那孩子精神不济的样子,还有那熟悉的玉牌,宝儿曾经说过等孩子出生了就将这玉牌给他们打造了挂在身上,若是这孩子是从县城抱过来,那宝儿她们呢?

思及至此徐庚寅再也淡定不下来了,出了院子立刻向高芙莹的院子里走去,还没走近那院子里,在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大人吩咐了,小姐和小少爷要休息了,请徐公子改日再来。”

“那就请你转告你们家小姐和高大人,我徐某虽然力量微薄,不过若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势必要让你们整个高府陪葬,你可以杀了我徐庚寅杀了我妻儿,有本事,就将整个县城连着南枫书院都毁了。”徐庚寅高声喊道,里面的高芙莹听到他的声音正要跑出来,高学权一把拉住了她,“让他发泄着,芙莹,这孩子就放在你这,你可得照顾好了。”

“爹啊,我讨厌小孩子,您别放我这,哭起来难听死了。”高芙莹瞪了一眼哭泣的婴儿,“要不让人送去姐姐那里找一户人家得了,干嘛非要留在这。”

“芙儿,你对他孩子好,他自然也会对你好,现在他正在气头上觉得我们威胁了他,把孩子带过来咱们多了一张王牌,你若是想要和他成亲就好好对他。”这已经是骑虎难下的境地,要么威逼徐庚寅娶了芙莹,如果放他回去,按照徐庚寅的性格,直接告上了朝堂,若不是家里的牵绊,徐庚寅何必在这里耗着。

“他都对我不理不睬,爹,为什么不把他的妻子带过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他这么坚持!”高芙莹让奶娘将孩子抱走,哭的自己都心烦的很。

高学权看着这让他不放心的女儿,“若是将他妻儿都带来了,他就更加不会和你成亲了,苏家一直没动静,爹本想直接取消了他的成绩,可苏家掺了一脚进去,如今他们的成绩被压在那里,若是有一天圣上知道了事情就大了。”

“让表姐去求求皇上不就好了,皇上不是很喜欢小皇子么。”高芙莹对这种政坛之事丝毫不动,高学权叹了一口气,才是个婴儿大的小皇子,皇帝的宠爱无疑是给他拉了仇恨值,偏偏芙莹的表姐不是个懂的低调的人,比起皇后娘娘,这等级也差的太大了。

“宫里的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你先让这孩子喜欢上你,才是你现在要做的事。”几个月大的孩子很好转移注意力,根本还没点自我意识,换了个娘都是记不得的,只要女儿对他好,很快就能够熟识起来。

只是宝儿他们比高学权留在县城的人快一步到了京城,一月半的路程宝儿她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到京城的时候正值深夜,宝儿根据如意斋掌柜说的,让阿达架着马车往一个方向跑去。

胸口又一阵传来胀痛感,痛的宝儿逼出了眼泪,这整整一个月,宝儿的奶/水都是让小弥挤着扔掉的,每个夜里那一阵一阵的胀痛都让她心里难过不已,只想要快速地到达京城...

深夜齐家大门外停了一辆马车,宝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跑向那紧闭地大门,拉着那重重的铜环宝儿在门口敲击了好几下,那大门才微微开了一点点,“谁啊,大半夜的。”

“我有急事找齐子越,麻烦您尽快给我通报一声。”宝儿看着那打着哈欠地守夜人恳求道。

守夜人奇怪地看了一眼宝儿和她身后的人,嘟囔着骂了一句,“神经病!”关上了大门。

阿达栓好了马上来帮着宝儿敲门,一声一声的重击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拜托开一下门,我真的有急事找齐掌柜,我叫沈宝儿,你只要去通报一声他就知道了。”

里面的守夜人愣是没开门,对着门缝朝着他们喊道,“赶紧走吧,这年头攀亲带故的人多了去了,怎么还有人直接和我们大掌柜攀名号来了,谁信啊,赶紧走,再吵就叫人来赶了你们出去,三更半夜的。”

“我没有攀亲,你去找了你们掌柜就知道了。”宝儿在门口又喊了两声,里面的人只催促她赶紧走人,宝儿让阿达继续敲着门,齐府内值夜的一队人走了过来,听着大门口那敲门声,为首地看着坐在门口缩着身子的人,“没听见敲门声么,还不赶紧开门!”

那守门的赶紧起来把门打开了,瞪着宝儿三人又一脸讨好地看着那领队的,“王掌事,这三个无赖大半夜的来敲门说是要找齐大掌柜,还直呼齐大掌柜的名讳,说什么都不肯走人。”

王掌事走了过来看着宝儿她们,冷声道,“三更半夜的,你们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见到齐大叔,麻烦王掌事通报一声,就说我是北县城的沈宝儿,齐大叔他一定知道的,拜托您了,我有急事要找他。”

王掌事神色异常地看了宝儿一眼,从头到尾藐了一边,嗤笑道,“什么北县南县,明天再来,现在府里人都睡了,再不走小心乱棍赶出去。”王掌事拿着棍子威胁宝儿,阿达一手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棍子沉声道,“休得对我们少夫人无理。”

王掌事抽了两下都没能把棍子抽出来,他身后跟随的人都挤了上来,作势要打,眼看着两方气氛越来越紧张,齐府内过来了更多值夜的人,大门口这么喧哗,附近的人都赶了过来。

“小子,别以为你一个人力气大就没事了,敢在我们齐府门口闹事的,京城里头你还是头一份了。”王掌事松开了那棍子,从手下手中又拿过一根要打过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呵斥,周围的人都散了开去,给一个衣着不凡的人让了路。

“大少爷,您怎么过来了。”齐子越的大儿子齐慕恒走了出来,看着一群人围着两女一男,皱了眉头,“这么大的动静,我当然听到了。”

接着转头看着宝儿她们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深夜到访都什么要紧事。”

“我叫沈宝儿,我来找齐大掌柜又要事相告,还请大少爷禀告一声,感激不尽。”宝儿看着周围人都对他恭恭敬敬地样子心底燃起一丝希望,希望眼前地这个人可以带她见到齐子越,别说明天,她是一刻钟都不相等。

“沈宝儿?”齐慕恒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从爹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可爹当时喊的可是宝丫头,眼前这个妇人,和丫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难怪齐慕恒不相信,宝儿这样子憔悴不说,一月来的奔波更是风尘仆仆地,和齐子越口中那精神古怪地宝丫头出入太大。

宝儿见他不信,急了,遂低声道,“每年从北县进过来的果酱就出自我家。”

齐慕恒这才正眼瞧着她,随后吩咐身后的随从,“去请爹到他议事的书房,说是有贵客到访,急事相告。”

三人跟着齐慕恒到了那书房内,齐慕恒还在打量着宝儿,爹口中的宝丫头不过比自己小上一岁而已,眼前这个除了那双眼睛之外,半点都看不出年轻样子,量她们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冒充着来齐府闹事。

小弥小心地扶着宝儿坐下,刚才在地上跪过一下,宝儿的膝盖那都青肿了一片,小弥心疼地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帮宝儿擦了擦脸,将她额前的头发拨到了耳后,“小姐,你别担心,我们到了京城了,一定可以找到大少爷的。”

宝儿忍着眼泪没下来,焦急地等着,她不是没注意到齐慕恒看过来的目光,可如今哪有闲工夫解释这个。

走廊深处忽然传来一阵由轻及重的脚步声,宝儿豁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望着门口,一脸的希冀。

齐子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人呢?”走进门还看了一圈,目光最终定在了那个面色憔悴的人身上,宝儿看着那个身披外套的人,心中蓄积了几个月的委屈瞬间爆发了出来,紧咬着嘴唇下巴不住地颤抖,眼泪从眼眶中滚珠一般地落了下来。

齐子越终于认清楚了她,刚要走上前去看看,宝儿就跑了过来,哭着喊了一声,“齐大叔,我的孩子不见了...”

齐慕恒看着这极为戏剧化的一幕,再则被那声齐大叔给震撼到了,屋子里随后进来的人不比他诧异的少,齐子越拍着怀里的人安慰道,“快别哭了丫头,看你这消瘦的样子,一路来受了不少苦了吧,快让大叔看看,啧啧,去年看你的时候还胖嘟嘟地,怎么一下就瘦成这样了。”

齐子越在宝儿有身子的时候还去过一趟县城,那个时候她白白净净面色红润,养的十分的好,才隔了一年多的时间, “齐大叔,我的孩子不见了,大大他不见了,被人抱走了,你帮我找找他好不好。”宝儿抓着齐子越的手瘫跪在了他身下,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不能去苏家找苏济林帮忙,也不能只身去高府,更不能去这陌生之地的皇宫里。

“快起来,小姑娘,还不快拉着你们家小姐起来,好好,大叔帮你去找,你别哭了。”齐子越让小弥将她扶到椅子上,差下人去端一些吃的过来,书房里呆着好几个人,齐夫人亲自出去准备了,齐家三兄弟看宝儿就像看珍稀动物一般,从小到大,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有过这样的待遇。

齐家小弟齐慕锦小声打了个哈欠问前面的大哥,“这就是爹常说的宝丫头?我怎么看觉得不像啊?”

“我也觉得不像!”齐家二子齐慕云点头赞同道,“难道是爹瞎说的。”

齐慕恒保持沉默,他也好奇着。

“丫头,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齐子越强迫着宝儿吃了一些东西之后,倒了一杯茶给她,这才坐下问她。

宝儿回想了一下,从徐庚寅进城殿试到后来大大被抱走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齐子越还未出声,齐夫人就先惊呼了出来,过来就拉着宝儿心疼道,“相公,这孩子该受了多少苦了啊。”

齐子越沉吟了一番,抬起头对齐慕恒说,“去准备马车,我跟我一块进宫去一趟。”说罢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再回到书房的时候,齐慕恒已经准备好了马车,齐子越看着宝儿郑重说道,“丫头,你放心在这呆着,等我们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大叔出现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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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注定不宁静,黎明时刻,皇宫侧门那缓缓驶进一辆马车,没过多久,景阳宫内灯火通明,这一朝的皇帝龙浩天披着金黄龙纹袍子站在殿堂里背对着大门口。

门吱呀一声开了,尖细的声音禀报了之后几声脚步踏入殿中,随着那厚重的关门声响起,龙浩天转过身来看着齐子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齐爱卿你深夜不能入眠,也来找朕说说心里话?”

“皇上,臣却有要事相告。”齐子越看着那面色阴晴不定地皇帝,十分惭愧地说道,“臣很遗憾,今年地果酱怕是进贡不到宫里了。”

“哦?”龙浩天难得来了兴趣,“母后和皇后前几天才和朕提起过,今年可得向卿家多要一些果酱,吃过卿家进贡的,别的她们都说不喜呢。”

皇宫中人嘴巴出名的刁钻,宝儿每年做的果酱带到京城之后被齐子越再行加工后,味道就比别家的更加的美味,平日子珠宝之类的最不缺,夏天到了,缺的就是开胃的甜点,可齐子越手中每年就只有这么多,去年因为宝儿有身子了做的更加少了一些,和皇宫打好关系是没错,但是就是亏本买卖啊,齐子越进贡地自然就少了一些,于是今年没等进贡,就已经被惦记上了。

“臣惭愧,还望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见谅。”齐子越诚恳地下跪认错,他并非朝中官员,这商官的名号还是这个皇帝给的,世上独一无二,无非是因为他够能赚钱,每年齐子越在国库中添加的银子都吓死人,再加上齐家家规就是不从仕,只从商,若要从仕途,就从齐家分离出去,自立门户。

皇帝就是看中他这几点,说的好听点是空手分红,说的难听点就是皇家抢钱,龙浩天见他跪在地上没了下文,“你的要事不止这个吧。”

齐子越磕了个头,大声赞叹道,“皇上英明!”

“起来说话。”

齐子越站了起来,再没拖拉,直接将徐庚寅进京赶考成绩被压,如今人在高府被困,儿子就被绑架到京城的事说了一边,“那举人之妻是臣认的女儿,还望陛下做主。”

天地脚下还有这等事情发生,无非是挑战了皇权,把进京赶考的学生扣下来是龙浩天最不能容忍的,损人才就是损国气,说的严重点,你这人就是居心不良。

龙浩天眯眼看着齐子越,良久,殿堂里响起脚步声,他走到龙椅前坐了下来,“齐爱卿说的可否属实。”他不信以高学权的脑子,怎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莫不是保准了人家不会反抗才这么肆无忌惮。

“臣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只要殿下一查便知。”齐子越看着他,叩拜在了地上大声道。

龙浩天叹了一口气,“来人呐,去请陈大人过来,摆驾礼部。”

凌晨安静的六部忽然热闹了起来,一队侍卫往礼部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不见通报就直接闯了进来,值夜的官员吓了一跳,迷迷糊糊看到那身着龙袍的人,急忙跪倒在了地上,战战兢兢。

“今年殿试后二三甲复试过的所有名单放在哪里。”龙浩天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几个人,沉声问道。

到了放着成绩档案的书房里,龙浩天看着那放在架子上一排一排的成绩卷轴,“去找一个叫徐庚寅的学生出来。”

其中一个值夜的人身子一震,站在那不敢有所动作,看关此房间的人找了一会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徐庚寅和那个同窗的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