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时圆时缺时迷惘

彷佛告诉我生命本无常

来吟一首老诗

喝一杯老酒

明月啊

让我拥抱

带我遨翔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拨动最后一下,紧张的心情又回来了,应该没那么差的吧,很上调啊。这么古色古香的曲子…至少词是的。

“好曲好曲,真是好曲啊!”第一个鼓掌的竟然是蓝王,众人不知道给蓝王面子还是真的喜欢,纷纷随声附和。

“又诗这曲闻所未闻,而这词通俗易懂又颇有境界,真真是好词,不知是哪位高人,本王很想结识一下。”高人?李白么?听说他是长得挺高的。可惜见不到啊。“这词,是三哥填的。”

“哦?原来是风儿填的,不愧是我白鹭俊杰啊。有赏,小王妃也有赏。”白王似乎很高兴,也不管我唤白承风三哥是否合理数。不过就算喊他三弟,白王亦不敢拿我怎么样。

坐回位子上,认真地打量起那名紫衣男子,面目清秀,肤色麦黄,很英俊的一个人。正好撞上他看向我的目光,他一惊,忙撇开头。

“三哥,你配合得实在是太棒了!”我毫不吝啬地夸奖,古人的乐感是不是都这般强大?

白承风真当是个天才,这样的仓促,他竟然可以配合得天衣无缝。“我倒是不知又诗原来这般厉害。”他淡淡道,可是眉眼间有些笑意。

第一伶人

“又诗,这词,是我作的?”“恩,不是吗?”他啼笑皆非地看着我。“怎么,今天才发现我会耍赖吗?是不是悔了?”我得意洋洋地说着。

“不悔。我们,还有一辈子呢。”他淡淡地说着这么肉麻的话,我瞬间哑然。

最后,白王亲自宣读了前三名的名单,当我听见自己的名字赫然位列三甲的时候,我瞬间石化,“又诗很厉害啊。”白承风的语气中是红果果的作弄,第二?这不就意味着,我,七天后,还有一场献艺?我的娘哎。

话说回来,于又画这厮也厉害得紧,匆匆顶上,竟也位列第三,白王满意地看着于又画,再看看我,语出惊人:“风儿觉得这五丫头比之小王妃如何?”实话说的话,自然是比我强上很多,不过偏偏有人喜欢反着说话:“自然是又诗更好些。”这样地直言不讳,真是让人难堪啊,“不过于家五小姐也算是个才女,四弟尚未娶亲,不如为他订下这门亲事,不知父王意下如何?”事情真的戏剧性地变化了,看来白王本是想许给白承风的,可是,就这样被他搞砸了。骑虎难下的白王只得讪笑地下肢:“也好,雨儿,又画听旨。”二人双双跪下,就这样,被大家挣破脑袋的于又画名花有主喽。

回去的马车上,白承风揽着我,轻声问道:“累不累,不如睡一会儿?”“恩。”我靠着他,闭上眼睛。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我睡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我困惑地看向一旁的典玉,她笑得很暧昧:“是风王抱小姐回来的。”嘴角一抽,我睡得可够死的。

小姐,听说你昨晚‘落淑会’上,大出风头啊?”我眉一扬,嘴一挑:“还好吧,得了个第二而已。”典玉看着我一脸小人得志的奸相,噗哧一声笑出来。

“那小姐还要参加三天后的献艺啊?”“是啊。”一听这个,我的脸哗的一下跨下来了。怎么有这样的规定,三甲非得有一次谢恩献艺的?!“小姐到时候打算表演什么啊?”“呵呵,秘密。”我嘴上说着,其实心里可没底啊。

我坐在琴前,怎么办呢?“小姐,小姐!”“什么事这么急啊?”看典玉那丫头急急忙忙的样子,“南荣丞相和南荣少爷来了!”啊,谁?南荣?我心中疑惑:“谁啊?”

典玉明显地一愣,“小姐…”“我说了我忘了。”“南荣少爷知道了一定伤心地死掉。”我汗颜,这丫头跟我久了,真是变得越来越坦白,越来越直接了。“我们交情很好么?”

那丫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吧,知无不言。”我都急了。小姐,以前,可是倾心于南荣少爷的!”…敢情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交付芳心了。

“啊!”典玉一声低喊,吓了我一跳,“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老爷让人来请小姐出去见客人。”不会吧…我不认识啊!

典玉这厮一蹦三跳地出去,我一把拉住她,“那个,那位南荣少爷叫什么名字啊?”先打好底稿,不然就丢面子了。

“唉~~”小丫头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我懊恼地弹弹她的额头,她捂住额头,忿忿道:“南荣子桓。”

到了大厅,我真是恨不得活埋了典玉这丫头,她怎么没告诉我来了两位南荣少爷啊!我故作镇定地走上前:“爹。”回身向一旁的南荣丞相微施礼:“见过南荣伯伯。”“许久不见,又诗是出落得更加水灵啦。”

我故作害羞地地下头,退到一侧,抬首见到一名南荣少爷正打量着我。他,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昨天的宴会,那个蓝衣男子!看来这厮就是南荣子桓了。他的眼里有眷恋,希冀和悲伤。是因为我订婚的事吧。“画儿,诗儿,南荣贤侄刚从边关回来,你们陪着去后院走走吧。”“是。”

怎么办,我真是不认识啊!快要疯了。南荣子言带着于又画走在前面,似乎是故意地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只得尴尬地和南荣子桓并肩走着。许久的沉默之后,“诗儿,我回来了。”他的语气悲伤又带着一些感叹。“平安回来就好。”我真是不知所措。

“我们…”他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又诗,原来在这里,过来吧。”口气平淡,带着点理所当然。

我歉意地看了南荣子桓一眼,他眼里的悲伤愈浓,我只能假装无视,走去白承风身边,他对我抿抿嘴角:“带你去见个人。”“恩。”

反正快被这里诡异的气氛给闷得喘不过气来了。“又画,我先走了,麻烦你招呼了。”说完就被白承风给拉走了。

马车上,满意地打量身上的男装,我好奇地问:“我们去见谁啊?”他品了一口茶,淡淡道:“别急,到了就知道了。”我只好强压着膨胀的好奇心。“‘殿曲阁’?是什么地方?”“伶人馆。”

我随着他往里走,不看不知道,一路上见到的伶人个个姿色出众,很是不凡。一直上了三楼,走廊最尽头的一扇大漆门,白承风推门而入。

一个青衫男子的背影映入眼帘,“楚兄。”白承风唤了一声,他转过头来,一张甚是俊美的脸,眉不浓,眸子清亮,笔挺唇薄,皮肤白皙,或优雅或隽秀,竟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你们来了。”他走过来,引我们坐下,“在下楚辞,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楚辞?哈哈,我还屈原呢。“在下…呵呵…”于又诗这个名字实在是女性化,和我这一身男装打扮不符啊,我正陷入两难,“又诗,这位便是天下第一伶人楚辞。”

天下第一伶人?我吃了一惊,竟然是个男的…“久仰久仰。”我恭敬地一拱手,身旁的白承风好笑地看着我,怎么,我有这么假么?“不知风王找在下何事?”

“白某希望楚兄能指导又诗的琴技。”“听闻风王妃在‘落淑会’上位列三甲,这…还需要在下帮忙?”

我不好意思地抚额,“那只是个美丽的意外,其实我的琴弹得,真的不咋地。” “风王也知道,在下从来只帮想帮之人。”“怎么,你是看我很笨,不想帮我?”他笑了起来,“在下可没有这么说。”“那楚兄有什么要求。”敲诈啊。

我看着颇有些仙气的楚辞,看人果真不能光看表面。“在下对众人传诵的风王妃很特别的曲子颇有些兴趣,不知王妃能否赏脸弹上一曲?”

所以说艺术家都是有怪癖的,不要钱财珠宝,竟只要我弹上一曲。“可以可以。”白承风也没有反对,估摸着他对我怪异的曲子也有些好奇的吧。“能借你的琴用一下吗?”“当然可以。”

他指指前方矮桌上正好放着一架琴,琴体玉白,左宽右窄,琴尾有些雕花,我拨动两下,声音清亮,好琴啊。

“这是什么琴?”我抬头询问白承风,“‘雕尾’。”第一名琴?配第一伶人倒真是相得益彰呢。我托腮问道:“你们是要听悲伤一点的,还是欢快一点的?”“悲伤一点的。”楚辞笑着答道。

我双手一合,“完啦。”楚辞似是被我一惊,舜即含笑道:“众人所言非虚,王妃的曲子真真是奇异又动听。”“过奖过奖。”我面上微红,白承风拉我站起,轻声道:“又诗总能给我惊喜。”“在下可以帮忙。”“真的?”“只是,不知想要弹奏什么曲子?”“这个,我还没有想好呢。你会弦琴吧?”“略知一二。”“你们怎么都怎么谦虚。”我瞟了一眼白承风,见他弯起了嘴角。“就《醉赤壁》。”“哦?”他好奇心泛滥地看着我。

我大致地唱了一遍《醉赤壁》,“中间穿插着弦琴声,就需要你帮忙了,还有,这曲子,我只会唱,不会弹,麻烦你教了。”“好的,在下会尽力的。”他笑脸盈盈,不知在想什么。

“今后几日,我每日会差人送你去‘曲殿阁’。”白承风轻拥着我,让我靠得更舒服些,“恩,知道了,我饿了。”“我们去‘丰香楼’。”

回到家,我梳洗了一下,倒头就睡。半夜,我总觉得有人,朦朦胧胧睁开眼睛,见一人坐床边,月光洒在他脸上,英俊非凡,我吓了一跳,拥着被子往床里退了几步。

“你…怎么在这里?”“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他脸红起来,别开目光,你不能挑个早上中午的时间啊。”“白天风王的暗卫太多,不容易躲过。”

白承风派人监视我?!想想也是,他怎么可能每次都出现得及时,又怎么可能放任我一个人。“那你看完了,该…走了吧。”“诗儿,你是不是在怪我这么久都没有回来看你?!”

他悲伤地看着我,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诗儿,我们…私奔吧。”我一惊:“这怎么可以?!”“你不愿意吗?”他眸子里盛着丝丝绝望。

“我们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幸福,不顾家人安危!”我义正言辞地说着,他别开脸,像是隐忍着,不愿意接受。“白王已经下了圣旨,将我许给风王,我们跑了,那便是欺君之罪,灭九族的大罪。”

他霍地抬起头:“诗儿,我来迟了,我听到你与风王的婚讯就立马赶回来了,可是…”“子桓,”我深情地叫了一声,鸡皮疙瘩掉一地,“这辈子没有缘分,我下辈子一定等你。”

山盟海誓啊,我自己都觉得肉麻,可是,我好歹占了人家的身体,帮人家解决些困难也是应该的。他轻轻地将我拥进怀里。

说实话,他的怀抱有股让人安心的力量。“对不起。”他低声喃喃。眼泪竟已不知觉地落下,这,是真正的于又诗残存的爱恋吗?后来,估计这家伙点了我的睡穴就离开了。

“不行啊,郁闷。”我烦躁地按住琴弦,老是在最后一点出问题。最近的我真真是用功了,或者说是因为楚辞逼得比较紧。

昨天吃饭的时候,愣是小半个时辰夹了两筷子菜,手抖到不行。菜基本上是我说要吃什么示意一下,白承风夹到我碗里的,估计他也看不下去了,晚上派了一个太医给我针灸手。

早上是好了,可是,到了晚上又变成这样了,如此三日,晚上和他吃饭,看我的手还是这样,眼里寒光闪闪的,不知是要拿太医开刀还是…果然,晚上就换了个太医。

“怎么了?”楚辞笑着问。这家伙,真是笑里藏刀的典型啊。“我们休息会儿?”他笑着摇摇头,我早就料到了,“我们练点别的,老是同一首歌,烦都烦死了。”

果然,他考虑了一瞬,笑起来,算是答应了:“那,小诗想怎么样?”“呵呵,你唱歌好不好听啊?”他一愣:“不知道啊。”舜即又笑起来了。“我们合唱吧。”

“合唱?对歌吗?”“不全一样,其实有很多歌都是男女对唱的,要不要试试?”“好啊。”这家伙怎么总是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我把歌词分成两部分,其实,我之前听的《倾国倾城》的版本是陈楚生和齐秦版的,不过我觉得两个男人可以唱得那么好听,一男一女应该也可以的吧。

“歌词一式两份,他看着歌词,那个男的部分就是你唱的。合的嘛,就是合唱了。我先唱一遍,听好了,好歌不唱第二遍啊。”他笑着,微微颔首。

雨过白鹭州

留恋铜雀楼

斜阳染幽草

几度飞红

摇曳了江上远帆

回望灯如花

未语人先羞

心事轻梳弄

浅握双手

任发丝缠绕双眸

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

流传往日悲欢眷恋

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

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

身边两侧万水千山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

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今宵良辰美景如歌般委婉

人人脸上荡漾着幸福灿烂

美好的时光纵然很短暂

愿倾国倾城留住今夜的浪漫

雨过白鹭州

留恋铜雀楼

斜阳染幽草

几度飞红

摇曳了江上远帆

回望灯如花

未语人先羞

心事轻梳弄

浅握双手

任发丝缠绕双眸

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传

流传往日悲欢眷恋

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

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

身边两侧万水千山

此刻倾国倾城相守着永远

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此刻鲜花满天幸福在身边

永远静夜如歌般委婉

他双眸含笑,“再配上琴声就完美了。你记住调调了没有?”我问道。

“差不多吧。”那就是完全清楚了,这两天我已经很清楚这家伙的脾气了,差不多就是非常好了,反正就从没听见他说过“好”字,这样苛刻的老师啊。

他唱歌很好听,有别于软软的声音,剔透又有一点沉。我看他很喜欢这首歌的样子,“你这么喜欢,送给你好了,他抿嘴笑起来,“可是,一个人也唱不了。”“那就一人一半好了。”他笑着点头。

完美落幕

为期七天的魔鬼训练终是有些效果的,我现在弹起《醉赤壁》来,就是古琴高手也会认为我的技艺了得。今天的宴会墨王墨浅吟和蓝王蓝箫都还在,其实也该算是为他们送行的晚宴。

不同的是这次献艺是在吃饭之前,所以,要在戌时之前结束。反正人少,就三个人,绝对来得及。我在内殿和楚辞做着最后的交流。

说真的,每每有人经过,都会看上楚辞几眼。也难怪,楚辞样子俊美,又有天下第一伶人的头衔,真是极品啊。我第二,按照倒过来的顺序还是第二个出场,今天三甲表演的都是琴,真是很能分出高下。

于又画这段时间也是苦练琴技吧,她的琴声时而婉转,时又大气磅礴。她与我虽一样是未来的王妃,可是因为没有过门,所以不能穿着白色。那我身上穿的又是什么?

到我了,我又扣上了白承风指定专用产品——面纱。我长得有那么漂亮吗?还真怕谁抢了去。他对自己的长相也忒没有自信了点。我依旧一身白衣,只是绣花变成了蔷薇,腰间缀着金穗,发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支极大的镂空的纯金发簪,简单而高贵。

“今日小女子献上一首《醉赤壁》,希望不污了大家的耳才好。”众人显然对于楚辞会为我伴奏更加好奇。

话说回来,其实让楚辞伴奏显然比让白承风有难度得多。白承风是我未来夫君,帮我那是自然的,可是要让楚辞这样极难琢磨伺候的人伴奏,绝对是要耍些手段的,更何况,他连‘雕尾’都借于我。

很完美,一曲终了,不知是给我面子还是给楚辞面子,众人一致叫好。我也如释重负。我转身向楚辞轻吐了下舌头,皱鼻笑起来。他还是保持着千年不变的笑脸,向我颔首。

走入内殿:“我以后还可以去找你玩吧?”“自然了。”他身后的小厮抱着‘雕尾’,他一拱手:“那楚某就先告辞了。”我也学他的样子一拱手:“后会有期。”他面上笑意更浓。看着他的背影,唉,真像个仙人。

白承风的内侍引我在他身边坐下,“三哥,不错吧。”我轻声道。他看着我:“很好,刚刚父王还在夸你呢。”“真的?有没有赏啊?”我屁颠颠地乐道。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又诗想要什么和我说便是了。”“金子。”我一本正经地道,“不对,要银票,这样带着方便。”

他无奈地笑了:“好,明日我差人给你送去。”真的?我一眼锃地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