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知秋听到村人的话,立刻跑了回来,看到丁氏怒意不解,竟是要闯进门去打骂两人,便是一个猛子狠狠跪下,并不做解释,只一个劲儿磕头。不一会儿额头上就磕出了鲜血。

村民在院子外围得一圈又一圈,都露出看好戏的笑容。

丁氏看着严知秋脸上沾满了鲜血,突然眼前一酸,想起了往日这儿媳对她的孝顺,便再也骂不出声来了。

“散了都散了!”丁氏转过头来,看到正准备看好戏的众人,立刻拿了扫帚就出去驱赶众人,村民们虽迅速散开,却已经私下里慢慢传开了丁氏恶毒的流言。

无意中听到村民的传言,丁氏便更是视严知秋三人为心头大恨,又想到这样的流言一传出去,不但他们颜家成了别人嘴里的笑话,更是让她唯一的小儿子的说亲一事难上加难。

丁氏心中愤恨更添一层,突然她冷笑一声,竟是对严知秋母女三人好了许多。在此时,也有人传出丁氏只是因为大儿子早逝才魔怔了,如今病已痊愈,自然恢复了以往的和善明理。

丁氏对严知秋母女真是不错啊!村民们看到丁氏只肯让严知秋在家里做些绣花养鸡的轻活,自己不但要下地干活,还要接来邻里的洗衣活计趁着夜色清洗衣物。一段时间后,便再次传出新流言。只说礼河村有个不孝的恶寡妇,不但不事生产,还每日里虐待公婆。严知秋听到这传言,虽然知道只是流言,可也每夜里泪水沾湿了枕畔。

第十章

颜如卿也听到了流言,可是自从她冲进祖母丁氏的房间救出妹妹如玉后,丁氏便一直对她横眉竖眼的,还不时冷嘲热讽。她便只得按捺下愤怒,当丁氏的话成耳边风。

丁氏终于相中了一个儿媳妇伍氏沁梅,只那儿媳人选的爹娘却是个爱财的,一定要丁氏给上十两细丝银子、四件春夏秋冬的衣裙和十套被褥以及若干金银首饰做聘礼才行。

丁氏取了家里的所有积蓄,也不过凑够了十两银子,而衣裙被褥和金银首饰则再无力拿出。她眉头一皱,竟是将主意打到了严知秋的嫁妆上。

那嫁妆都是为颜如卿和颜如玉两个女儿留的,可看到丁氏那哀求的眼神,严知秋竟是不能说出拒绝的话。她膝下只得两个女儿,若是颜桦娶不到媳妇儿,颜家就绝了后了,到那时她便是颜家的罪人!严知秋无奈,只得开了箱子将几套未挨过身的衣裙、被褥和一套极好的金镶玉的头面给了丁氏。

丁氏看到严知秋竟然有这么多靛己,虽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已经开始打起这些嫁妆的主意。她甚至想出了一个阴毒的方法,一定要将严知秋母女三人身无一物的赶出颜家!

夜里,村子里所有人都睡了,只有月儿还挂在天上,静静的看着月光之下发生的一幕。

丁氏还是有些脑子的,不想将这件由她亲自主导的丑事告知外人,便在颜桦和严知秋的杯子里下了迷药。

所以,当两人小睡一阵后,醒来面面相觑之时,丁氏便冷着脸推开了房门,狠狠的将前段时间失去大儿子的怨恨发泄在严知秋的身上。

严知秋本是从严家出来的,这种小招式都是严家玩得剩下的,在清醒以后很快就搞明白了缘由。不禁对这个走火入魔一般的婆婆大感失望,她发狠的打开了自己的嫁妆箱子,将里面珍藏的头面和金银首饰全都砸碎在地上。

丁氏看到碎了一地的金银首饰,竟是雄的跪倒在地,拼命将金银收入自己囊中。

在一边发懵的颜桦刚刚从打击中清醒过来,看到丁氏的丑态,竟是心酸的流下泪来。好脾气的颜桦这次也罕见的发了脾气。

严知秋抱着两个女儿在一边冷眼看着丁氏和颜桦两人一个拼命往怀里搂金银,一个则拼命的阻拦。

颜桦毕竟是儿子,头上有孝道压着,他也不敢下重手。只得看着丁氏将金银兜满了衣襟。

“看来你们严家也不是多有钱嘛。”丁氏清点了手中的金银,得偿所愿的冷笑一声,义正言辞道:“你身为大嫂,竟然勾引小叔子,我这就代我那早逝的儿子休了你!”

严知秋眼中没有一丝怒意,她已是心死绝望了。面对着这样不讲理的婆婆,为了赶走她夺得她的嫁妆,竟是把自己本就清白的小儿子也牵连在内。难道你觉得你用这法子赶走了儿媳,你这个一向正直却软弱的小儿子不会对我们母女三人产生一丝愧疚?

严知秋这时才发现,她的骨子里里还是烙下了严家生意人的烙印。只是她以前从未计较过,如今…严知秋冷笑,她可不是那种以怨报德之人,面对这样不讲理还陷害自己儿媳妇的婆婆,严知秋宁愿清白的离开。

严知秋站起身,凌冽如寒风中的白梅,她打开衣箱,露出衣服下的一个紫檀木盒子:“婆婆,知秋知道你想要什么。若婆婆让知秋和两个女儿清清白白的离开,知秋愿把所有嫁妆都留下。”

丁氏一听,正合她意,再看看那盒子里码放的整齐的细丝银子,原本怒目而视的神情竟是立刻变成了笑颜如花。只可惜那张脸实在满是褶皱,衬得笑容比哭还难看。

颜桦看到丁氏的丑态,彻底沉默了。好好一个阳光儿郎,自从兄长惨死沙场就已经沉默了不少,如今又看到母亲为了些钱财就使出这样毁人清白的手段,更是彻底沉默了,每日里只跟着父亲下地干活,再也不管丁氏究竟在干些什么。

严知秋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她离开时,除了身上的衣服和在丁氏监视下打包的一个小包裹外,竟是再未拿任何东西。

丁氏乐得严知秋将所有东西都留下。看到严知秋的房间布置的很漂亮,各色家具俱全。更是决定找人将严知秋的房间好好修整一番,给小儿子做新房。

拿到伍家的聘礼,伍家很满意。很快就交换了庚帖,定下了成亲日子。

这边,严知秋带着颜如卿颜如玉两个女儿离开了颜家后,颜如卿便先要去师父那儿辞别。

刑傲天正在炼制药丸,听到颜如卿要离开,便吓了一大跳。看到严知秋脸上有黯然之色,便知道颜家出了大事。

严知秋苦笑一声,咽下到了嘴边儿的倾诉,家丑又该如何告诉别人?只当是她错看了颜家人,竟是为了钱财而狼心狗肺。

“你带着两个孩子该到哪里?”刑傲天想了想,半晌才轻声问道。

“不知道,也许会回严家吧。”严知秋虽然如此说着,却是知道自己是万不可回到严家的。她带着夫婿和女儿回门,都会遭受到姐妹兄弟的暗中排挤,更别说这次是以寡妇的身份回去,可是要常住在严家的。兄弟们也到罢了,那些家眷们呢?又岂是好相与?

严知秋闭闭眼,只觉得这一阵子的疲惫齐齐涌上心头,身体不由自己的摇晃着。

“娘亲…”见严知秋摇摇欲坠,颜如卿颜如玉两个连忙上前扶着严知秋,让她在椅子上坐下来。

刑傲天看到颜如卿那无声的请求,默了一默。“你们先在我这儿住下吧,只是地下地方阴暗,我只怕你们不会习惯。”

“师父,有地方住,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还能在此跟着师父您学习医术,如卿已经很满足了。”颜如卿听了,立刻欣喜道谢。

“那,你们便随我来吧。”刑傲天说着,翻开了火炕,从里面露出一个地道。

这地道之中黑漆漆的,让颜如卿看了一眼,便心中有了些犹豫。只是,看着娘亲和妹妹,她一咬牙,便让妹妹抓紧自己的衣摆,小心的扶着娘亲跟在刑傲天之后下了地道。

这地道蜿蜒迂回,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竟是看到一个有三个路口的分叉口。

刑傲天不假思索的走上了中间那条。

“跟上!”刑傲天并不是个爱说话之人,一路上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沉默。

颜如卿紧跟着刑傲天的步子,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不时低头看着颜如玉,心中竟是对这个妹妹有着不少的愧疚。

“好了,你们就住到这里吧。”刑傲天说着,推开了一扇门,这门是用石头做的,里面的屋子虽然简陋,但床和桌椅还是有的,屋里光线柔和,颜如卿看看屋顶,竟是有一颗夜明珠发出柔和的白光。

“谢谢师父。”这里并不黑,于是颜如卿满足了。

“你们就在这儿好好住一段时间吧,不过,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待为师给你在附近找个院落,你和你的家人也好居住。”刑傲天笑着道:“哦,对了,我会定时给你们送干粮来。”

“谢谢师父。”颜如卿笑着跪下,“您大恩大德,如卿会永远记得的。”

“那你们好好休息吧,我给你娘煎一帖药,让她喝了,好好睡一觉。”刑傲天说着,慢慢退出房间,走过蜿蜒的地道,回到茅屋中,看了看他辛苦采来的野山参。咬牙切下几片扔进了沸腾的药罐中。

给严知秋喂了药,看她安静的睡着,颜如卿这才转过头来,将注意力转移到颜如玉的身上。

颜如玉小小的身体正蜷缩在椅子里,那小脑袋一掉一掉的,看着让人十分心酸。

颜如卿上前把如玉抱起,将她放在床上,给两人盖好了被子,颜如卿这才转身走出屋子,走过长长的地道,来到屋中。

“师父…”颜如卿跪在刑傲天的面前,“请师父教我针灸之术。”

“你终于想通了?”刑傲天停下手中的毛笔,笑着起身道。

“是。知道这个时候,如卿才知道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颜如卿苦笑一下,如果连自家亲戚都靠不住的话,那还能依靠其他人吗?所以,就像父亲说的那样,想要什么,就只有自己努力,才能赢得。

“既然想通了,那你就先把这几本书背熟吧,为师明日就要抽查。”刑傲天一说,便拿给颜如卿一本书。

明天?颜如卿看着那书中密密麻麻的字迹,心中犹豫自己能不能在一晚上将这本本书背下。

“如果你还未努力之前就提前限定了结局,自然不可能办得到。不要想太多,你只要专心一意,今晚一定能把这本书背出来。”刑傲天笑着拍拍颜如卿的肩膀,“如卿,这本书可是医术的最基本知识,若你连这都学不了,那如何跟为师学习针诀?”

“师父,是如卿错了。”颜如卿惭愧的低下头,看着手中厚厚的书册,再想想疲惫的娘亲和幼小的妹妹,她不能再如老鼠一般躲在阴暗的角落,她必须站起来,支撑起这个已经不完整的家。

第十一章

在地洞里住了几天,颜如卿终于发现这里的好处,这里冬暖夏凉,又没有蚊蝇滋扰。屋里也因为有夜明珠的照耀,更是一片光明。

颜如卿一夜未睡,终于将一本书完全背下。

到了第二天,她并未迎来刑傲天的检查。除了刑傲天匆匆在早上送来一些干粮外,他竟是一天未归。

颜如卿一边翻看着从茅屋里顺来的医书,一面默默背诵。当喜乐声透过厚厚的土地传入严家母女耳中时,颜如卿和严知秋都有一瞬间的静默。

“娘亲,对不起,都是如卿没有好好保护您和妹妹,让你们受委屈了。”颜如卿放下书册,长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你的错。怪只怪人心。你爹爹去了,就只有你叔父才能绵延颜家的血脉,加上你叔父本就受你祖母宠爱,你祖母自然会雄他,想要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摆到他的面前。”严知秋摇了摇头,想起在严家,母亲也不是最喜欢小儿子吗?若非她嫁的远,母亲又怎么会在她靛己里取出那么一份丰厚的嫁妆?虽然最后这体己也并未落到她的手中。

严知秋笑了笑,看颜如卿似一脸的不平静,便拧了拧颜如卿的鼻子,看她脸色不悦却并未阻止,便知道这女儿竟是在一夜间长大了。只是,这长大的代价实在太过沉重!

严知秋看颜如卿又埋头进手中的书册中,便摇了摇头,躺倒在床上,或许真是这段时间操劳太多,不过起身了一会儿子,竟是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黑蒙。

喜乐声不时透过坚实的大地传进颜如卿的耳中,那颗平静的心渐渐焦躁起来。她猛地放下书册,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颜如玉整个身子趴在严知秋的腿上,一双眼睛跟着来回二而走的颜如卿,似乎好奇姐姐在干什么。

颜如卿走了一会儿,终于平复了心情,便重新拿起书,慢慢的看起来。

颜如玉调皮的在床上站起身来,一双手抓着颜如卿的头发,突然狠狠一拽。一股剧烈帝痛感觉传入颜如卿的脑海中,颜如卿的怒火本能扬起,但看到颜如玉那张不解世事的笑脸,再多的怒火也都消失了。

这一天,刑傲天并未回来。到了第二天,看到饿着肚子却不肯哭泣,只得撅着嘴默默的低下头。

颜如卿看了真是雄,便只得小心的走过地道,回到茅屋中。竟是看到刑傲天浑身是血的倒在床边。

颜如卿顿时心思大乱,连忙扶起刑傲天,将他扶到床上。端来了水,颜如卿有些生疏的为刑傲天清洗伤口。

看着刑傲天身上的刀伤剑伤道道深入肌理,便知道那伤害了师父的人是下了狠手,想要将刑傲天置于死地的。

从刑傲天的瓶瓶罐罐里找来一瓶金创药,给刑傲天包扎好,这才想起在地洞里饿着的两人,便连忙从茅屋里取了点儿食物,扶着刑傲天进了地道。

茅屋中已经不安全了,这是颜如卿唯一可以肯定的,只是地道弯曲且长,她也不知道那条地道会通向哪里。

进了地道,颜如卿便将刑傲天放到一边,先将茅屋中有用的东西都转入地下,关闭了茅屋与地道之间的机关,这才慢慢的扶着刑傲天回到了屋中。

屋中地方并不小,又有不少的被褥。严知秋便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地铺,母女俩将刑傲天移到床上。

看刑傲天呼吸顺畅,面色平静。颜如卿才喘了一口气,和严知秋互相搀扶着坐在地铺上,“娘亲,对不起,你身体虚弱,还得让你打地铺。”

“母女俩有什么对不起的?咱们母女现在寄人篱下,且你师父伤重未愈,本就该睡在床上。”严知秋笑了笑,摸摸颜如卿的头发,道:“你看你妹妹,不是也很适应现在的生活了吗?”

是啊,自从爹爹离开,如玉便乖巧的让人雄。本该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爱护的年纪,却只能跟着她们钻地洞住。

想到逼她们至此的丁氏,更是心如刀绞。只是,那人毕竟是她的祖母,难道让她背着不孝的骂名与她作对吗?

颜如卿摇摇头,将念头抛在脑后,继续翻阅书册。

“水…水…”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颜如卿听到微弱的声音,便立刻抬起头来,惊喜的看着床上的刑傲天,竟是有要醒来的趋势。

“师父,有水。慢…慢点儿喝…”给刑傲天倒来茶水,看他性急的喝下,还不时呛咳出声,便着急的给刑傲天捶背。

“咳咳,好了…如卿,为师没事儿,只是这地方恐怕是呆不下去了,咱们得早作打算。”刑傲天传了口气,立刻着急说道。

“是,师父,但是也得等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才行啊。”颜如卿连忙安抚乱动的刑傲天。

“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咱们必须马上离开。”刑傲天说完,竟是不顾颜如卿的阻拦,从床上走下来。

“师…”

“还不快去!收拾些紧要的,咱们就从另一条地道离开。”刑傲天呵斥一声,吓得如玉整个身子都躲在严知秋的身后。

“是…”将紧要的东西收拾了,颜如卿扶着刑傲天,严知秋拉着颜如玉,四人重新回到分叉路口,走进最左边的地道。在地道里来回走了几圈,又转回最右边的地道,在地道里走了几圈,这才回到中间的地道,顺着地道,慢慢往前走,直到看到不远处的亮光。

看到光亮,颜如卿更是加快了脚步,刑傲天也似乎恢复了以往矫健的身手,很快就从地道中爬了出来。

这里正处在山中的密林里,有的树冠遮掩着头顶但阳,常年不见阳光,地上满是草藤灌木,走上去咯吱作响。

看颜如卿扶着严知秋就要在一处大石上坐下,刑傲天连忙阻止了她。

“师父?”颜如卿疑问道。

“这里离地道不远,我怕追杀我的人会顺着地道查到这儿,咱们还是要赶紧离开。”刑傲天说着,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小条布挂在相反方向的树枝上。

听到刑傲天的话,颜如卿只得扶着严知秋跟在刑傲天的身后,继续往前走。

走出林子,颜如卿就眼尖的看到山下村尾的小茅屋已经着了火,那火光冲天,燃起的黑烟直冲云霄。

颜如卿立刻受了一惊,再不敢耽搁,扶着严知秋快快的走着。

‘吧嗒’一声,颜如玉竟是绊倒一根突出地面的树根,摔倒了,颜如卿回过头来,就看到如玉想哭又不敢哭的委屈模样,颜如卿心中一酸,连忙上前扶过如玉,擦去她眼角的泪花,转过头来道:“师父,休息一下吧。”

“那好吧,只能休息一盏茶的时间。”刑傲天也感觉到累了,便喘了口气,停下来。

看着那隔了很远还能看到的浓烟,刑傲天皱紧了眉头,脸上的担忧越发明显。

给如玉和娘亲了一块干粮,颜如卿拿着水囊递给刑傲天。

刑傲天并未接过,看了看严氏母女三人,心中忧愁,这老弱病残如何躲过那群恶人的追捕?

是不是他该离开,给本就已经走投无路的母女三人留下一线生机?

“邢先生,你想独自离开,引开那群恶人吗?”严知秋看到刑傲天那蹙眉的模样,竟是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

“师父,你…”颜如卿一听,惊愕的看向刑傲天。

看到刑傲天一脸的苦笑,并未反驳严知秋的话,颜如卿就知道师父是真的这样想的。

“师父,不行,你不能离开。大不了,咱们死到一起。”颜如卿说着,有些愧疚的瞄瞄严知秋和颜如玉,她不畏死,但是能让自己的娘亲和妹妹一起随她去死吗?

“你还有母亲和妹妹要照顾,万不可轻言死字。”刑傲天脸一板,斥责道。

“是,都是我不好。”颜如卿很快的低头认错,但是看到师父已隐隐露出一丝银丝的发鬓,颜如卿实在想不到他究竟是得罪了谁,竟是不肯放过这么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我想,你们都不用为难了。”严知秋脸上带着笑,指着不远处路过的马车,“咱们有救了。”

颜如卿一看,激动的立刻跑过去,请求那人捎带他们一程。

那人本是附近一个以接送百姓为生的马夫,看到这四个人不是老弱就是病残,便点头答应了。颜如卿欣喜若狂,连忙扶着严知秋,扯着妹妹,跟在师父的身后上了马车。

“几位要去哪里?”

颜如卿和严知秋面面相觑。“邢先生,不如咱们到京城吧。”严知秋想了一阵,便开口道。

“京城?”刑傲天有些诧异,他便是从京城而来,现在再回到那里,说不定会被人认出来,要是通知了那些劣徒,那岂不把他往虎口里送!

“邢先生,你别忘了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想必那些追杀您的人一定想不到您竟然会胆大的回到京城吧?”严知秋此话一出,刑傲天顿时眼中一亮,很痛快的点了点头。

只是虽然确定了要去的地方,却要先在镇上换了马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