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丁氏正坐在院中的软榻上,她没想到这个小院子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地下竟有个冰窖。丁氏只在别人嘴中说过冰窖,此次来了京城倒是开了眼界。因着新玩意儿,她贪新鲜,竟是吃了不少冰镇的东西。这时便觉得腹中隐隐作痛,但想到她吃了那么多好东西,却怎么也不肯去茅厕,甚至连个大夫都不愿请。

颜桦和伍沁梅是个没心思的,正乐得清闲,竟是当做没看见母亲头上不停往外冒的冷汗和脸上那忍痛的神情。

颜枫刚一进了院子,看到院中的巨变,眼中不由的浮现起一丝怒气。但看着病怏怏躺在软榻上的母亲,他便也按捺下了心中的怒火,顾不得丁氏的拒绝额,背着她便来到了最近的医馆。

那大夫一看丁氏,便十分有经验的把了脉,开了几贴药,一边开,一边还斥责丁氏,这么大了竟是不管不顾,为了贪凉竟是连命都不要了。丁氏被说的面红耳赤,偏偏腹中一阵轰鸣声,她再也忍不住了,抬起小脚便冲进了医馆后院的茅厕。

颜枫看丁氏有活力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脸上竟是露出了几分难色。

那大夫看颜枫这个模样,却是恍然大悟。

疏通一番,丁氏终于带着几丝解脱的笑意出了茅厕。那大夫将包好的药材递给了颜枫,突然开口道:“老妇人,你身体虚弱,日后可要好好保养身体,若再有下次,恐怕连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丁氏一听,顿时满心惧怕。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到来,如何能因为贪凉,就葬送了她将要成为诰命夫人的前程?想到这儿,丁氏不由的向大夫保证,一定不再吃这些寒凉的东西。那大夫一听丁氏的保证,不由的唇边露出了一丝捉弄成功的笑容。颜枫虽然看出大夫的捉弄,但却是深深一鞠躬,眼中闪过几丝出于真心的感激。

颜枫扶着丁氏回到了家中,此时,伍沁梅做了宵夜,看到丁氏回来,便殷勤的上前扶过丁氏,并笑着道:“这位就是大哥吧?弟媳做了点儿宵夜,您就跟颜桦一起吃点儿吧。”

“不用了,我还要帮母亲煎药。”颜枫瞥了一眼那有鱼有肉的宵夜,摇摇头,越过两人进了厨房,径自拿过药锅,将药放进去,并倒了适量的水进去。

伍沁梅看颜枫并不领情,眼中一暗,便欢喜的扶着丁氏进了正厅。

颜桦和两女一儿正坐在桌边,等着伍沁梅将饭拿来。

看着桌上的好菜,丁氏只觉得刚刚痛过的肚腹又饿了。于是,毫不客气的坐下,和颜桦一家人吃起了宵夜。

颜枫煎完了药回来,就看到丁氏吃了不少的菜,顿时脸沉了下来。上前将药碗重重的放在桌上。那滚烫的药汁洒出来滴到颜枫的手背上,可颜枫却一无所觉,牢牢地盯着丁氏。

丁氏被大儿子这犀利的眼神盯着,不由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她尴尬的一笑,道:“这药已经煎好了?”

“母亲,你别忘了你现在正病着,可要吃点儿清淡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丁氏不耐烦的打断了颜枫的话,她一脸不情愿的端起药碗,将里面的苦汁子给灌进了喉咙中。

颜枫看丁氏喝完了药,便要丁氏回房休息,丁氏一听,虽然不乐意,但一对上颜枫那双犀利的眼睛,却总觉得心中有些愧疚,不由得按照颜枫的意思去睡了。

颜枫看丁氏果真老实的回房睡觉,这才转过头来看了看颜桦。本为同胞兄弟,可不见了六年后,颜枫却觉得这个弟弟竟是有了很大的变化。不是身材上的变化,而是那神情上的变化。看着弟弟露出了有些谄媚的笑容,颜枫只觉得一阵悲哀。想到弟弟和母亲所做的事情,颜枫竟是有些想用拳头问候六年未见的弟弟。

颜桦被颜枫那冰冷的眼神看的十分不舒服,他还未硬着头皮唤人,颜枫便是已经转过脸,吩咐颜桦关好房门和院门,便大步的走出了正厅,朝大门而去。看那模样,快宵禁了,竟是还要出门。

当大门紧紧关闭之时,颜桦终于松了口气。想到大哥那模样,他竟是从心底升起一股畏惧之心。看了看一边似乎也呆住的伍沁梅,眼中闪过一丝快的几乎捕捉不到的流光,两人有志一同的收起了碗盘,将三个孩子赶去睡觉,夫妻俩便回到厢房中一阵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夫妻俩同时露出了欢喜得意的笑容。

颜枫再回颜府。因着严知秋接下了休书,两人此时并无夫妻名分,并未在一起居住。但颜枫却是堂而皇之的住进了严知秋隔壁的房间,两人只隔着中间一尺厚的墙壁。

颜枫回到了府中,严知秋还在等着他,就像几年前,他们还是一对夫妻的时候。看颜枫不自觉的抚着腹部,严知秋便笑着捧上一小碗散发着香味儿的汤面。那面条洁白如玉,汤面上飘着几片碧绿的菜叶。虽然看着清淡,但因着这汤是熬了几个时辰的老鸡汤做成的高汤,颜枫吃的也是津津有味儿的,不一会儿,就觉得空荡的胃里有了食儿,暖和了不少。

看颜枫吃完了面条,严知秋便亲自将碗收进厨房。颜枫本想问还有没有,但看这架势,颜枫才恍然记得,当年每当他晚归之时,也是只有一小碗面条。他曾问过知秋,可知秋道晚上该睡之时本不宜吃得太饱,否则胃部就要不舒服,长期下来,胃必定不堪重负,到时候吃药还是小事儿,身体垮了却是大事了。

“知秋,还是你做的饭合我的胃口。”颜枫感叹着,不由的想起当年他们一小队兵士被围困着,那时候他们可是连地里的田鼠都拿来煮煮当饭吃的。若非林侯爷及时赶到,他们恐怕连地底的蚯蚓都拿来当饭吃了。

“你喜欢吃,我日后天天做给你吃。”严知秋笑着从厨房里走出来,看颜枫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抹柔光。

颜枫被这样的神情沐浴着,只觉得浑身舒坦。他上前一步,紧紧将严知秋抱入怀中。

“颜枫?”

“叫我枫…”

々々

接下来几天,颜枫再次神秘失踪,丁氏并不知道颜枫在哪里,她只关心颜枫给了她的银子就要花光了。

颜桦一家人惦记着这处院子,伍沁梅曾经向周围的住户打听过这个院子的价钱,因着这院子的位置不错,虽说只有一进一出,但占地却是不少,竟也需要一百两银子。颜桦便算计着,怂恿丁氏将地契从大哥颜枫的手中要过来,若是日后他们不得已要离开京城,也好将院子买了,得点儿银子返乡。

丁氏得了严知秋的银子,过得不错,连村里之人也对她巴结起来。便是知道了银子的重要性,再想到这几年拿着严知秋的银子已经花去了不少,若是不再拿些银子在手中,再过几年,她恐怕又要再过那种贫穷被人嘲笑的日子。再者,大儿子如今已经是五品将军,而小儿子如今却是每日里糊涂度日,连功名都没有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等她百年之后,小儿子恐怕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且小儿子可是有个儿子可以传承他们颜家的香火,大儿子却只有两个女儿,大儿子那么辛苦赚来的钱当然要便宜他们颜家人,难不成去便宜那两个早不知所踪的赔钱货吗?想到这里,丁氏便更加理直气壮了。她便计划着从颜枫手中将房地契都要过来。

丁氏心里想着事情,自然没看到颜桦那带着得意的笑容。

此时,颜枫正陪着严知秋到观音庙上香,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惦记着,竟是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怎么了?难道是着凉了吗?”严知秋听到响动,连忙将香cha进香炉之中,拿着摇出来的签文转回身来担心的看着颜枫。

颜枫自然露出一个笑容道:“没事儿,只是打了两个喷嚏。你上好香了吗?”

“嗯,但我想再去求只签来。”严知秋见颜枫没事儿,便又笑着晃着手中的签文说。

“那我陪你。”颜枫笑了笑,小心的护着严知秋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解签处。

听到那庙祝解释的签文,颜枫笑了笑,看严知秋一脸的欣喜,便不以为意的摇摇头。

若是真的求神拜佛有用的话,那他们这些年也不必那么辛苦的跟羌吴人作战。只需要多建几座庙,多上几柱香,那羌吴人就能自动退兵,甚至俯首称臣了!

颜枫一想,不屑的嗤之以鼻。但看着严知秋那欢喜的神情,却又不得不收敛了脸上的轻视之色。

々々

“欺人太甚!”得了从丁氏那里传来的消息,颜如卿立刻气得砸碎了手中的茶杯。

看着被溅湿沾染了茶渍的新袍子,祁北风不由心疼的皱了皱眉,虽然现在天气越来越热,穿着湿衣服毕竟不好。

“去换身衣服吧。”相对于颜如卿的暴躁,刑傲天只是微微掀了掀眼皮,看祁北风一脸无奈,便劝说道。

“姐,那院子不是父亲买下的?为何要把房地契都交给祖母呢?”如玉今日有幸聆听三人的谈话,虽然刚才没有发表意见,但以她那小脑子实在想不出,那丁氏到底有什么理由,能从父亲的手中将房地契给要走呢?

“如玉,这就是有个祖母的坏处,因为她可以随时用孝道来无情的夺走本属于你的东西。”

颜枫不由得想起当年那桩事情。当年如玉年纪还小,虽然已经记不清楚那事情经过,但却也牢牢记住,那个凶悍的祖母一脸狰狞毫不留情的用指甲狠掐自己的情景。她不由的抖了抖身体,将头埋进颜如卿的怀中。

祁北风换过衣服,一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徒弟颤抖着身子躲在颜如卿怀中的情景。他不由的皱眉看向颜如卿和刑傲天,难道你们欺负我宝贝徒弟了?

我怎么会欺负她?颜如卿毫不吝啬的甩了个白眼儿过去,便捂起颜如玉的耳朵,长话短说,将丁氏当年的所作所为告诉了祁北风。

祁北风一听,眼中凝结起寒冷的冰霜。他手一拍道:“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恶毒的祖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颜如卿看祁北风激动的神情,却不由的感动了,看了看将头埋在自己怀中,已经不再害怕的小如玉,唇边浮现一抹难得的笑容:“祈先生,您帮我监视好祖母和叔父吧,我想他们还会有小动作的。”

“你放心,我一定让人十二个时辰全天都监视着她们。敢打我宝贝徒儿的主意,她们真是嫌活得太舒服了!”祁北风脸上煞气全开,那模样甚至比的上颜枫杀气全露时的气势。

颜如卿自然相信祁北风的能力,她笑了笑,手放开,将如玉抱到自己的怀中:“如玉,别怕,有姐姐在,祖母不会再伤到你。”

“如玉知道,姐姐一定会保护如玉的。”颜如玉点点头,那双眼睛里满是对颜如卿的信任。

颜如卿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一颗心也暖暖的,就像夏天喝了一杯冰镇的酸梅汤一般。

祁北风坐在一边,看着姐妹俩的互动,脸上竟是闪过一丝落寞之色。颜如卿不由的好笑,她以眼神示意。小如玉立刻转过头来,笑着扑进了祁北风的怀中。祁北风这才又露出笑脸,一脸得意的向颜如卿示威。

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颜如卿已经执了茶壶,给刑傲天倒了一杯热茶。刑傲天举起茶杯,敬他一下,便慢慢的品起茶来。那悠闲的模样,差点儿又让祁北风气歪了鼻子。

第七十七章婚事(三)

颜枫将严知秋送回了府中,便再次来到了镇国侯府。

林奉天正一脸凝重的坐在书房中。这些时日,从肃州传来的战况着实不好,只可惜他如今正统领着京畿守护之职,实在fen身乏术,不能亲去肃州,打退那些再次入侵的可恶羌吴人。

“侯爷,就让下官去吧。”颜枫想了想,便觉得这次其实也算是个好主意,若他能在战场上立功,说不定就能请侯爷在皇帝面前说说情,为自己和知秋再牵红线。由皇帝陛下亲自牵起的红线,相信就算是颜家的族长都没权利分开。

“不行,皇上好不容易忘了你,你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在再蹦出来。那完全是自寻死路。”林奉天一句话说出口,颜枫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次救驾,竟是给自己惹来了个这么大的麻烦。

果然伴君如伴虎,自己明明救驾该赏,却因为被他一个无关紧要的臣子看到了皇上的狼狈模样,而被小心眼儿的皇上给惦记上了。现在,明明战事一触即发,却为了保住小命而只能龟缩在家。

颜枫的脸色不好看,林奉天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想到这些年,自己东征西讨,掌握兵权,虽然说是流着一样的血脉,但功高震主,若他再不慢慢隐退,这把皇权之争的三昧真火迟早要烧到他的身上。

到时候,即使皇上顾念那点儿血脉之情,也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林奉天和颜枫一时之间都沉默了。

就在两人都愁眉苦脸之时,书房门外有人停下,轻敲了一声。

“谁?”

“父亲,是我!”此话一出,林奉天本来愁眉苦脸的脸色立刻转为欣喜,他站起来,大步走到书房门边,拉开了书房门。

“清渊,你终于回来了。”林奉天一看到外面的少年,便满心欢喜,他顾不得侯爷的尊严,上前抱住了看似瘦弱的少年。

少年显然不习惯父亲这热情的态度,挣扎了几下。

林奉天这才收起得意忘形的模样,拉着少年来到颜枫的面前,“颜枫,这就是我独子林清渊。清渊,快叫叔父。”

“叔父。”林清渊恭敬的一鞠躬问候道。

颜枫忙换乱的移开了身体:“侯爷,卑职不过五品小官,哪里能受得起世子的大礼?”

“什么狗屁世子?清渊现在还只是我林奉天的儿子。”林奉天一听,便吹胡子瞪眼的。

“怎…么了?”林清渊既然是侯爷的独子,日后自然要继承镇国侯的位置,难道还有什么道道,竟是让林清渊不得这世子的位置?

“还不是皇上,他竟是以安国侯府世子还未定下的理由将我请封世子的奏折给压了下来。”林奉天一想到这儿,便不自觉的咬紧牙关。他镇国侯府岂是那二流定国侯府可比的上的?他定国侯府嫡子庶子加起来有十几人,这些年为了个世子的位置斗得跟群乌眼鸡一样,定国侯连自己内宅都搞不定。哪里像他们镇国侯府,他虽然只有一个嫡子,可这个儿子聪明内敛懂分寸,也懂得民间疾苦,如何是那些只懂得躲在女人怀里的纨绔比得上的?!

颜枫一听,便心有同感的点点头。

林清渊在一边虽然没说什么,但从那波澜不惊的脸上却可以大概知晓他的性子,是十分的稳重。

“爹,你们可是在烦恼什么事情?”

“呵呵,你这位叔父出征在外,竟是没想到误传了死讯回来。他母亲平日里便不喜儿媳妇,便趁机霸占了儿媳妇的嫁妆,并写了休书。如今,你叔父和妻女被迫分开,眼看着大女儿就要说亲了,没了父亲庇护,也不知道会许个什么样的人家。”林奉天无奈道。

“其实此事说容易也容易。”林清渊一听,微微蹙了眉,但很快就松了眉头道。

“哦,什么办法?”林奉天感兴趣的问道。

“其实皇上是个感性之人,既然此时形势不如意,还不如示弱与人的好。”林清渊此话一出,颜枫便眼前一亮,忙点了点头。

三人躲在书房里,再仔细的商量了一番,这才带着欢喜的笑容走出了书房。

第二日,颜枫便写了一份感人深切的奏折上报皇上。

那皇帝看到颜枫的奏折,立刻想起了在猎场时那个虽然救了他也亲眼目睹了他狼狈神情的侍卫。

皇帝好奇的打开奏折,看过之后,突然望着殿中一干摆设,笑的乐出声来。

这其实是一封请战信,因着查过了颜枫的背景,皇帝早已知道颜枫的娘在颜枫在外征战之时,竟是将儿媳妇跟两个孙子身无分文的赶出去,致使一家人直到来到不久前才再次相聚在一起。如今,为了求一道指婚的圣旨光明正大的迎回妻女,竟是要请战做先锋,去打败那些凶恶的羌吴人…先不说颜枫能不能活着回来,但只凭着颜枫这样的态度,心中对颜枫的不喜便立刻散了去。只因为颜枫是个顾家之人,现在颜枫明明白白将自己的弱点给交到了他的手中,怎么能让他不高兴呢?

皇帝心中的疑虑尽去,心情好了,很快就批复了奏折命颜枫前去边军述职。颜枫看着皇帝陛下的亲自批复,不知道该喜该悲。

“已经决定了吗?”严知秋端着燕窝粥走了进来,她看了看奏折上的朱红批复,心中竟是十分难过。将燕窝粥递给颜枫,“吃点儿吧,这燕窝粥最是养人了。”

“又让女儿破费了。”颜枫接过燕窝粥,慢慢的尝了一口,虽然有些甜腻,但颜枫却是眉头也不皱一下。将燕窝递到严知秋的面前,严知秋不免有些羞涩的看看颜枫,这才慢慢俯下身子,就着勺子吃了一口。

“枫,今晚就留下吧。”严知秋看了看颜枫那略带了沧桑的脸,突然开口道。

颜枫被这句话惊得差点儿打翻了手中的燕窝。他看似镇定的将燕窝一口喝下,可当他将空碗放下时,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茶壶,热烫的茶水洒了满桌子,颜枫又连忙扶起茶壶,却不想身后的凳子竟是因着他用力过猛而倒在地上。

严知秋看出颜枫平静面容下隐藏的慌乱,不由的想起当年大红花轿临门,他掀起她红头盖的那一天,颜枫也是像今日一般,慌乱的甚至将枣子连核吞下,若非喉口粗大,早就被一颗枣核给卡住,失了常日的冷静了。

一夜花好月圆,次日一早,严知秋便将这些日子给颜枫缝制的衣服叠好放在一个小包里,并里面放了些干粮和伤药,依依不舍的交给了颜枫。

颜枫今日便要赶赴肃州,虽然不舍,但想到日后能和妻女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便也觉得此时的辛苦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