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话说的真好,要不是自己心中有鬼,怎么会失了分寸,乱了阵脚。

“傅氏,把你和索命堂的交易和交易内容交代清楚吧。”封如海严整以待的坐在首位上,看着跪在堂中无奈苦笑的傅佩芝,这个女人比大夫人难对付,但是照样拿下。

“大人想知道什么?”傅佩芝这下是又绝望又轻松,知道自己这回是难逃一死,而又知道孩子没事,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七年前司马相爷的二夫人海玉梅省亲返途中遭遇了残杀一案,三夫人可有参与?”封如海问到,七年的血案,至今是个迷,是因为没有线索,还是有人故意隐瞒,致使这个案子不了了之。

“大人不是都知道了吗?”三夫人无谓的笑语,刚才那傲挺的身躯,已经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毫无生气。

“洪氏当时出钱请的是勾魂殿的杀手,而三夫人请的则是索命堂的杀手,两方人马的目标很是一致都是海玉梅母女,十余个随从家仆全被杀害,无一活口,三小姐却奇迹般的被救活了下来,并于两年前回到了司马府,你们害怕她重新追查此事,才决定杀人灭口,却不想计划失败,阴谋败露,三小姐彻底失踪,而索命堂和勾魂殿的人却分别找上了你们,派出去劫杀三小姐的人却反被屠杀并被送到了司马府门口,因而不止这一起事件,就连带的七年前的旧案也被翻起来了。”封如海逻辑清晰的把这一连贯的事情说清楚道明白,所有的一切已经是调查清楚,只不过要当事人自己承认罢了。

轩辕浩这才明了的知道,为何笑笑被师父救上山的时候,会是那样子,为什么那么小的孩子面对敌人时会有那么残酷的手段,为什么笑笑不忍看着身边的人受到伤害,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而这一切居然是司马家她本该叫大娘三娘的人造成的,难怪封如嫣快恨得滴血的眼神,还有皇上那看不清的心绪。

“大人真是好本事,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大人所言都是事实,妾身不再狡辩。”三夫人凄然一笑,这案子到这里就结束了吧,最少,两个孩子还有去处,还有家。

“三夫人爽快,请签字画押。”封如海让师爷拿出了刚才的讯问笔录,让她签字,当她拿起那朱红的毛笔时,才知道一步错步步错,错,错,错。

“王爷,司马三小姐一案已经彻查清楚,还请奏禀皇上,下官上朝时再向皇上禀报详情,还得请皇上裁定。”封如海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这桩案子不止是一场杀人案,还是皇上关注的案子,所以一切兵贵神速,封如海速战速决。

“封大人辛苦了,各位大人辛苦了,本王告辞了。”轩辕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知道了结果,起身离开,他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反正皇上是不会让司马卿好过的,看样子,不止是笑笑开始动手了,皇上也趁机出手了。

“王爷慢走。”封如海等人连忙起身恭送,回头收拾好签了字的呈堂证供,让人带傅佩芝到了洪茹云关押的地方,总算可以放松一会了。

“大人,那传信之人?”一位陪审官员询问到,不知该把那位替司马卿传信的人怎么处理?

“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封如海莫测高深的笑笑,他是不是也该给二妹带个喜讯回去。

“是。”今夜的行动到此结束。

封如海一身疲惫但却精神奕奕的回到了府邸,正想去找封如嫣,他相信封如嫣还没有睡下,即使睡下了,她也会乐意听到这个消息的。

“大哥,你回来了。”娇滴滴的声音已经从院中传来,封如海神色一敛,等着来人。

“大小姐怎么还不休息?”封如海淡淡的问道,话语中却有了困倦之意。

“雪娇听说大哥还在为案子忙碌,所以担心打个,特地吩咐厨房煮了凉茶,让大哥去去火。”封雪娇手中是提着一精致茶壶,正巧笑倩兮的看着他。

虽已是夜半时分,可是看这大小姐却还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真佩服她啊。

“谢谢大小姐的好意,茶我收下了,你也回房休息吧,我也累了。”封如海接下了茶壶,转身走进了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也把封雪娇那怅然所失的俏丽容颜挡在了门外。

把茶壶放到了桌上,本打算找封如嫣的计划也搁浅了,以免又碰巧的遇到封雪娇,封如海决定上床休息,明天还得向皇上禀报呢。

第一卷 第七十章

“回来了”封如嫣飘渺的声音传来了,却使镇定如封如海也不免被吓了一跳,封如海什么都好,唯独不会武功,这也正应了一句人无完人。

“如嫣,怎么还不休息啊?”没想到一直很疏离的封如嫣会到他的房间来等他,虽然已经知道所为何事,不过还是感到点点的意外和惊喜。

“案子结束了吧?”封如嫣对他的问话不加理睬,只是问着相关案子的事情,因为他们是官宦之家,要不用江湖手段解决,她倒是感觉干净利落。

“暂时结束了”封如海也坐到了座位上,夜色下的房间虽然有淡淡的月光,但是对于不会武功的封如海来说,视力上还是有点困难,在走向位子的过程中,膝盖还重重的磕在了另一个凳子上,却不能喊疼,只能咧了咧嘴,摸索着坐下了。

“哦,结果呢?”如果结果不满意的话,封如嫣是不会就此罢手的。

“司马大夫人和三夫人对七年前的谋杀二夫人一案,供认不讳,并坦承了这一次的预谋,证据确凿,罪名成立,肯定是个死罪”封如海把现目前查到的直言不讳,却隐去了刻意没有追查的细节。

“死罪是吗?司马卿娶了三个老婆有两个老婆是杀人犯,他就真的那么无辜?”封如嫣不满的问到,这是明摆着的事实,为何封如海不追查到底,反而故意的回避。

“适可而止”封如海就知道封如嫣对此不会满意的,他就不明白了她为何对这事那么在乎?

曾径有过多少比这个残酷的案子,她也没有这么热心过,更没这么关注过,似于感同身受般,让他真搞不懂。

“司马卿会就此罢手?”封如嫣淡淡的反问,却说出了大家都明白的意思。

司马卿两个老婆被抓,被关押,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如果他能忍,那就只能说他太无情了。

“不会”据三夫人才被关押,司马卿就已经安排人送信一事来看,不会那么简单的了结。

“你们最好保护好那两个女人,要不,明天看到的就只会是两具尸体”封如嫣推测,一个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能下手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这两个夫人其实也是可悲的成为了他的棋子,成为了他私欲下的殉葬者,现在的她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但是她们却有着至关重要的线索。

“那是他自己的事”封如海的话让封如嫣吃惊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什么意思,眼睁睁的看着司马家的人自相残杀吗?好冷酷的计划。

“明白了”封如嫣知道自己已经接触到了封如海的底线,不能在问了,有些东西是不能说也不能知道的。

这点她是明白的,她在这黑暗中已经盘旋了多年了,又怎么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呢。

“你休息吧”封如嫣没有从门口出去,反倒从后窗出去了,还真是当这是无人之地,来去自如,封如海看的是感叹又好笑。

连个再见都不说,封如嫣还是封如嫣,奇怪他怎么会觉得她变了呢!

“少爷,睡了没有?”门外传来了苍老而又熟悉的产音,封如海赶紧向门口走去,不明白韩叔怎么还没有休息,难道这人都变成了夜猫子了吗?都晚上不睡觉了。

“韩叔,进来吧,这么晚了,你老怎么还不休息?”封如海赶紧摸索着点燃了烛火,他可不想年老体迈的韩叔撞到。

“少爷,老奴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韩叔沧桑的面容下有着忐忑和为难,封如海看着这个从小守护他长大的韩叔,他还从未见过韩叔如此呢,不知道是为何事让他老人家这么的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韩叔,快坐,有什么事,你老尽管吩咐我就是了,怎么一直等到现在,要是我还不回来,那你是不是要等到天亮啊”封如海倒了一杯凉水给韩叔,担忧的看着这个老人,心中也在揣侧老人家的心思。

“少爷,听说司马家出事了,受伤的那个小姐是司马家的哪位小姐?”韩叔退疑的开口,期待中有惶恐就怕自己的问题给封如海带来为难,但是他又好想知道真相。

“韩叔,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受伤的那个小姐是司马家的三小姐,司马笑笑”封如海首次感到荒唐,怎么一扯上这个叫笑笑的女孩子,好像他身边的人都为之担忧,为之慌乱。

“笑笑,是哪位夫人的孩子?”韩叔又紧追着问,话语中已经有些激动,也顾不上会不会让封如海为难了。

“是已故的二夫人的孩子,韩叔,你这是怎么了?”封如海奇怪了,韩叔这个人,从他有记忆以来就觉得他是沉默寡言的,从不会对什么关注,更不会对什么好奇,可是怎么这回对这个事这么感兴趣。

要说他认识那孩子吧,也太扯了,韩叔都是一个老人家了,那孩子也就十三四岁,怎么可能认识呢?

“那孩子是被谁伤到了?”韩叔的反常已经很明显,但是却不管不顾的继续追问,尽管他也想保持镇定,可是他那虚弱的身体都已经在微微颤抖。

“是司马家的家务事,是大夫人和三夫人买凶杀人,包括七年前的二夫人的死也是两位夫人买凶做的,司马三小姐也是在那次意外中,侥幸活下来的”封如海看着韩叔,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幕,要不韩叔怎么这么激动。

“伤的重吗?”韩叔关怀的问到,看着封如海的眼神都变了,不再躲闪,期待而有担忧的看着,仿佛很为那孩子担心。

“我不会武功,不知道,但是已经昏迷两天了”封如海把自己所看到的如实回答,不过向来应该很严重.要不皇上不会哪么着急。

“两天了,那就是很严重了”韩叔的话竟然有了些颤抖,看了看封如海,却没有说话,最后只是嘴唇动了动,不过却没有说出口,搞得封如海一头雾水。

“韩叔,你和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关心那个女孩?”封如海看着韩叔那关切又无奈的样子很是难受啊,要是有什么他怎么不和自己说呢?难道对他,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

“呵呵,没有,只是好奇,晚了,你睡吧”韩叔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低垂的眼帘阻挡了封如还的疑感,转身无力的离开了封如海的房问。

只留下封如海无奈而又迷惑的看着韩叔那佝偻沧桑的身躯,今晚他注定是要失眠了,本来封如嫣的举动就让他够猜想的了,而今,韩叔的举动更是让他如在云里雾里,摸不到现实,掉在半空中不踏实。

再细想,这轩辕小王爷才从边疆回朝,不回家拜会老王爷和王妃,也不去皇宫里和皇上叙叙旧,怎么跑到这刑部大牢来了,就算是皇上关注,但是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皇上对他办事素来信任,不存在就监审这个说法,那他老的目的又是什么,还真是让人不明白啊。

头脑中一片混乱,封如嫣那仇恨的,冷冽的眼神;韩叔那仓皇而又担忧的眼神,轩辕浩那看不出情绪的坚毅眼神,一个接一个的在他的脑子里晃动,晃得他夜不能眠,头痛欲裂。

不行,他得问个清楚,特别是韩叔,韩叔可是看着他长大的,有什么事难道他不能知道吗?

再说了,韩叔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知道韩叔肯定有话要说,可是他究竟要说什么,为什么不说出口,难道知道自己会拒绝吗?

可是韩叔从来就没有要他为他做过什么,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会拒绝他呢?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要求很无理或者说很大胆,可是究竟是什么呢?就这么猜测,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啊。

翻身跃起,封如海披上衣服,就往韩叔的房间走去,他的头要炸了,感觉这事情似乎和自己也有关系,他得知道。

“韩叔,韩叔”封如海来到了他所住的厢房的角落的一个门口,敲了敲门,叫到。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他都暗笑自己真的是冲动了,怎么这么时候老敲门,看看天色都快蒙蒙亮了,而他却还没有睡觉,哎。

“少爷,进来吧”就在他刚要离开的时候,韩叔幽幽的叫道。

“韩叔”看着来开门的老人,看着他不曾入睡的衣着,封如海觉得心很沉,在审理多少案子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感觉,但是现在的他真的有种害怕的感觉,也许是因为韩叔的举止神态是他所陌生的,也许是那混杂的头绪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茫然。

“少爷,坐吧,老奴就知道少爷会来的”韩叔的话让封如海更感到诡异了,他知道他会来找他,为什么如此的笃定。

韩叔关上门,慢慢的走到了凳子上,看了看封如海,长长的叹了—口气。

“少爷,老奴从来就没有隐瞒过少爷,少爷是封老爷的养子,这是少爷知道的”韩叔打算把事情全盘托出了吧,看他的样子就是要追根溯源。

“是,我还问过韩叔,我的身份是什么,我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人?可是韩叔都只是让我不要问,到了该告诉我的时候就自然会让我知道的,这事是不是和我有关?”封如海面对这个他人生当中最信任的人,他不会隐瞒自己的猜测。

“少爷,你把你的名宇倒回来念,试试”韩叔深沉的话语中有着浓浓的心酸,这个名字是他叫了多少年的,现在终于可以再次叫出来了。

“海如封”封如海念到,海,姓海,什么意思,难道他和那个司马家的二夫人有关系,那么也就是说他和那个笑笑就是…

这怎么可能?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少爷,你猜的不错,你就是这京城曾经的首富海家的唯一幸存的子孙,不,你还有个表妹,那就是司马笑笑,那个可怜的孩子,可怜她从小就颠冲流离,受尽苦难,没想到还是逃不过那些人的迫害”韩叔的话,恍若惊雷般砸到了封如海的心间,那为什么他会没有印象?

“少爷可能怀疑自己没有印像吧?当年少爷也才八岁,满门抄斩之际,少爷大病了一场,老奴受老爷和少爷的重托带着小少爷逃出了海府,却因不敢现身,延迟了小少爷的病情,小少爷一直在发高烧,后来是遇到了封老爷,才请大夫为小少爷看病,小少爷病好了,可是以前的也不记得了,老奴想也好,这样的话,小少爷也不用记得那些家仇血恨了,这次要不是听说司马家三小姐被袭击,老奴还不想把这中事情说出来,因为小少爷还是罪人之后啊”韩叔已经是老泪纵横,多年的忍辱负重,多年的冤屈终于在这一刻缓缓道出,却又没有爆发的出口,只能让这仇和恨细细流淌,满腔的仇恨如压抑的火山爆发不了,只引出了心酸和悲凉。

“海如风”

“封如海”这个名字竟然有着这么惊人的秘密,而他却从未发觉,猛然间知道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真相,他还真的无法接受,难怪,难怪韩叔听到后会哪么激动,原来自己和那笑笑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海玉梅是我的什么人?”封如海久久才吐出一个问题,他对韩叔的话没有丝毫的怀疑,虽然突然,但是却又觉得很实在,他终于是一个有根的人了。

“小少爷是大少爷海玉棠的儿子,海玉梅是少爷的二妹,也是海家唯一的女儿,她是你的姑姑,笑笑也就是你的表妹,你们是唯一的有着血缘的亲人”韩叔的话语已经哽咽,他好想看看那多年未见的女孩子,那个可怜的被老爷赶出家门的惹人怜爱的孩子。

她受伤了,她伤得很重,他好想看看她,看看她像不像当年的小姐。小姐那么善良的人,养出来的孩子应该也很善良,那么善良的孩子怎么总会受到坏人的谋害呢。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韩叔,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封如海沉声问道,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司马卿当时也和海家有一定的关联,毕竟海家女子是他的夫人,他怎么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啊,再说了就如韩叔说的,姑姑是一个善良的女子的话,那么又怎么会任由海家陷入绝境而无动于衷呢?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小少爷,小姐当年对海家一事全不知情啊,从头至尾,海家派到司马府的人都没有亲眼见过小姐,送出去的信也没有任何回应啊”韩叔不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姐会是一个贪生怕死,不顾家人死活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根本不知道这发生的一切。

而这种可能的一手操作者除了司马卿,别无他人。

“韩叔,我知道了,你老休息吧”封如海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也知道了韩叔多年来的隐忍和冤屈,后面的事情,他会具体处理的。

那个叫笑笑的女孩子,她对这一切知道吗?她又是怎么面对这一切的呢?如果让她知道杀害她娘亲的人就是司马府的人,该怎么面对呢?

走出韩叔的们,体贴的带上,封如海更没睡意了,现在的他,混乱中竟然有些踏实,他终于找到了生活得目标,终于知道自己的根源。这树只要有了根,才可能枝繁叶茂,抬头看着已经蒙蒙发白的天空,他要去看看那活在世上的唯一的一个亲人,那个叫笑笑的女孩。

封如海从未如此早的入宫,也从未如此急迫的想见到皇上,不,而是皇上守护着的女子,在不知道的时候,他没有什么想法,只觉得大家对那女孩子的关注似乎太过,但是当他知道了这一切真相的时候,他也对她关注了,并且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惦念,只希望她恢复健康的时候,能叫上自己一声表哥。

“封大人,您这是?”当小德子看到一早就站在龙腾殿门外等候的封如海时,还是大大吃了一惊,不会是什么重大事情吧,要不,这封大人怎么会这么早就来了。

“有劳小德子公公,禀报一声,封如海求见”封如海客气的对小德子说道,声音温和,但是却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感觉,小德子说不上来,但是就是觉得那不对。

“大人稍等,奴才马上禀报”小德子心中打鼓,在猜测不会是司马家那边除了什么事吧?要不这封大人,反常了。

“皇上,封大人求见”小德子将头贴向门口,不温不火的禀报,声音恰好,既能让里边的人听见,又不会觉得太咋呼。

“宣”里边一夜无眠的尉迟鸿泽揉了揉太阳穴,缓解双眼的酸痛,两眼明显的布满了血丝,一看就知道彻夜未眠。

小心的下了床,帮笑笑拢了拢被子,在顺了顺笑笑的头发,最后在确定的试探了笑笑的鼻息,才坐到离床不远的位子上。

“封大人请”小德子缓缓的打开门,站在门口请封如海入内。

“有劳公公了”封如海朝小德子一鞠手,迈步走进了龙腾殿。

“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封如海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凳子上的尉迟鸿泽,一看也知道他精神不是很好。

看来这笑笑的伤势不容乐观啊,可为什么皇上不宣太医呢?

“免礼,这么早封大人所为何事?”尉迟鸿泽看着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青年才俊,真的不错的一个人才,能揣测到自己的心意,这个本事在元明朝还没有几个呢?

“皇上,司马两位夫人已经对罪行供认不讳,但是臣还需要当事人司马三小姐的证词,所以臣斗胆前来禀报皇上,请皇上明鉴”封如海找了个最顺理成章的理由,他只想看看这司马笑笑伤势如何?其余的再说。

“是吗?”尉迟鸿泽淡淡的问道,对他的理由不怀疑但是也不认可,只是静静的进入了沉默。

“皇上,司马小姐的伤势如何?臣能否当面询问司马小姐?”封如海久不见皇上回话,又大着胆子问道,要不是知道笑笑是他的表妹,要不是担心笑笑,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惹皇上不高兴的,当然前提是在不关乎重大原则的时候。

抬起头,只看见皇上正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只看得他心虚,恍惚,他就知道这个皇帝不好惹,可是有些事情又不能原原本本的,老老实实的对他说,真是难为啊。

“你想问什么?”尉迟鸿泽憋了半天才冷冷的说出一句,但是已经让封如海放松的了。

“皇上,这…”封如海迟疑的话语又一次的让尉迟鸿泽注视,久久,尉迟鸿泽精神并不好的脸庞却有着暴风雨的征兆,但是他却知道,皇上不会发火,更不会失控,只因为他是皇上,是一个掌控了天下政权的少年天子。

“要问就在这问吧”尉迟鸿泽看着眼前的封如海,这么一个不畏惧他的人,不正是他欣赏他的原因吗?刚正不阿但有处事圆滑,原则中有灵活,朝堂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是”封如海掩饰住达到目的的狂喜,冷静的答道,但是却不敢朝那床边走去,这皇上是答应了,可是却没说什么时候问,或者怎么问啊,再说了,这人是睡着的,还是昏迷的都不清楚,怎么问,一切还得听皇上的啊。

尉迟鸿泽起身走向床边,看着依然没有清醒迹象的笑笑,那脸色虽然慢慢的恢复红润,但是那微弱的气息,他还是害怕啊,就怕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不,不会的,一定不会是的。

“你说她会死吗?”尉迟鸿泽幽幽的问题传出,让封如海一愣,难道说,笑笑有生命危险,可是为什么不宣御医呢?

皇上就愿意看着她不治而亡吗?

“皇上,宣御医吧”封如海悄无声息的走到皇上的身边,一同看着躺在床上的笑笑,好小的女孩子,即使现在,那嘴角依旧能让人看到笑颜,难怪叫笑笑。

“要是能宣的话,朕早就宣了,笑笑,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你还要睡多久?”尉迟鸿泽坐到了床上,轻轻的抚摸着笑笑的脸庞。

这张笑颜,让他冲动的想带她逃离束缚,这张笑颜,让他搁浅不了,即使在知道她就是幽萝谷的谷主,人见人怕的江湖邪恶之徒时;这张笑颜,在他的心里汇成了淡淡的浅浅的思念;这张笑颜,让他冲动的动用了暗影组,追查她的下落,把她带回来,甚至得罪了皇太后;也是这张笑颜,让他心中的思念变成了牵挂,最后变成了担忧,看着床上的她,他只知道,他想看见活生生的她,想看见意气风发的她,看到谈笑之间置对手万劫不复之地的潇洒和狠冽。

“皇上,如果御医不行的话,臣马上贴出告示,广招良医”封如海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明明担忧得要死的人无奈的看着受伤的笑笑,却无力为之。

封如海可不想才知道一个表妹的存在,还没相认呢,就见她香消玉殒了。

“不用了”尉迟鸿泽何尝没有想过,可是封如嫣的一句话就让他把一切的念头打消了,如果笑笑产生抵抗意识,那将会是另一场浩劫,所以他不敢赌,不敢,向来不惧鬼神,不惧任何威胁的他,竟然也知道害怕两个字,尉迟鸿泽无奈的苦笑。

“皇上,那司马三小姐的案子,是否要停压?”封如海又把话题转回到了案子上来,他来的借口就是案子,只能拿案子说事啊。

“司马卿有举动吗?”尉迟鸿泽冷冷的问道,头也没转,眼神却依然注视着笑笑。

“昨晚三夫人刚被押进牢房,就有人传信,不过人下官没动,但凭皇上指示”封如海如实回答,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轩辕小王爷昨晚亲临刑部,在旁听审,直至审理完毕,才离开的”封如海实事求是的把曾经发生 事情禀报,没有多加任何词语,就怕弄巧成拙。

“轩辕王爷亲自去了?”尉迟鸿泽嘴角微微翘起,轩辕啊轩辕,你不是一直不承认吗?怎么这么急不可待的去听审,一个刚从千万里之外的边疆归朝的人,竟然不顾疲惫跑去听审,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如果说事自己派他去的,那么他无从选择,但是这是他自己去的,难道就只是关注国事那么简单吗?

再说了,在司马卿出这等大事的时刻,正常的人,哪个不是撇清关系,害怕被麻烦找上门,怎么他到是主动跑去了呢?

这既违背了他的原则,又背离了他的行事风格的做法,有待商榷。

还有封如嫣,他好像没有给过旨意让她插手司马府一案,她怎么不但插手了,还亲自上阵演绎了一场让人意味深长的好戏。

脑海中再次浮现笑笑依偎着封如嫣那亲昵熟稔的感觉,还有轩辕浩那若有似无有点纵容的眼神。

封如嫣的恨,轩辕浩的急,不都表明了他们对笑笑很是关注吗?那么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笑笑是两年前回到司马府的,这个他知道,之前笑笑生活在幽萝谷,他也知道,那么笑笑进幽萝谷之前,又是在哪儿生活得呢?

轩辕浩和封如嫣几乎是同时回到家里,都是出师归来,至于师父是谁,谁也没说,只知道他们都学到了一身的武功,而回到家后的他们,都直接听命于他,他们之间并没有交集更没有协助关系,所以一直没有什么,但是直到笑笑出现了,让他看出了异样,由猜想笑笑和封如嫣的关系,连带的想到相关的让他怀疑的现象,上次他的离开,真的只是轩辕浩他们为担心怕受伤才带走他的,还是别有隐情。

“是”封如海看着皇上这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里忐忑,不会是这里边又有什么吧?怎么最近遇到的人和事都那么的纠结呢?

“小德子,宣轩辕王爷进宫”尉迟鸿泽朝门外命令,只要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笑笑是不是会有希望,封如嫣明明就有医术的,可是却不敢下手,为何?笑笑有抵抗意识,他是怎么知道的?如果是不了解的人又怎么这么简要而又直接的点名呢?

“笑笑,如果你再不醒的话,幽萝谷就完了”尉迟鸿泽突然茅塞顿开,想到了怎么使笑笑醒来。

如果这都不行的话,那么真的只有采取强硬措施了。

“幽萝谷”封如海身躯一滞,幽萝谷不是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组织吗?这又和笑笑有什么关系?

他这表妹不止获得了封如嫣的关切,轩辕浩的关注,还获得了皇上的呵护,她的身份真的那么简单吗?不尽然,封如海不由得有种担心,担心笑笑不像韩叔想的那样,单纯善良,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会替逝去的姑姑照顾她的。

简单的一句话,能唤起笑笑的注意吗?封如海有些怀疑,但是却又有些期待,因为他知道皇上是不会随便用计的。

“哥哥威胁我”没有睁开眼睛,可是那调皮而又虚弱的话是出自笑笑的口里,羽扇般的睫毛抖动,终于睁开了许久没有睁开的眼睛。

“要威胁你,才会醒吗?”尉迟鸿泽有点点的宠溺的味道,点着笑笑的鼻子,看着笑笑。

“已经三天了,是吗?”笑笑感觉胸口的疼痛好了很多,有些无奈,但是这身体好好的滋味确实好啊。

“怎么样?还难受吗?可以疗伤了吗?”尉迟鸿泽看着她一闪而过的别样情绪,以为是她的身体难受,紧张的问道。

笑笑的这现象好奇怪,怎么没有运功疗伤,没有用药治疗,可是看起来好像好了很多,难道真的是…

尉迟鸿泽刚看到她苏醒的惊喜被恐惧取代了,他不想看着笑笑就这么走了,看看现在的笑都多甜的笑笑,不,他不容许。

在笑笑诧异的眼神中,尉迟鸿泽连人带被的抱起了笑笑,紧紧地,好似这样的话,笑笑就不会走了,牛鬼蛇神也不敢靠近笑笑了。

“我们传御医,好吗?”尉迟鸿泽期待的看着笑笑,仍然不忘征求笑笑的意见。

“哥哥不会以为笑笑要死了吧?”笑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很让人吃惊,也让人担心,但是他的担忧让她很感动。

“说傻话呢,我们宣御医吧”尉迟鸿泽没有否认,但是也不想听到笑笑说到死这个字,只是要求宣御医,用行动来掩饰他的不安。

“哥哥,放心,我没事,我想有事也难,我的身体已经自行疗伤修复,哥哥放心,我是伤好多了,所以才有精神的,不是哥哥担心的回光返照”笑笑看着眼前的红着眼的少年,不明白只有一面之缘,一天相识的份上,尉迟鸿泽就能这样真切的对她付出关怀,而自己也很相信他,不管他的身份地位,只就这个人,她真的信任他。

昨天的境况已经很糟糕了吧,所以自己的求生欲望激发了身体的本能,进行了自行疗伤治愈,所以她才会感到精神很好,而这却让不知情的人,感到了害怕,甚至想到了死亡。

“真的?”尉迟鸿泽依旧有点不敢置信,就害怕笑笑是说假话宽慰他的。

“真的”笑笑重重的点了点头,良好的精神面貌也印证了她的话所言非虚,这才让尉迟鸿泽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