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胖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呵呵笑道:“好…好…,实在是…好。”

钱枫拉着贾大胖坐下,“朋友妻不可欺,你可不能老盯着我的婆娘看。”

贾大胖顿时赤红了脸,尴尬地说:“没有没有,我哪有这个胆。哦,对了,惠儿昨日刚出了月子,我也有儿子了,还是你算得准,咱们两家都是生儿子!石榴…哦不,弟妹,惠儿可想着你呢,这些日子时常念叨着你,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们。”

石榴想起惠儿也想念得很,说:“钱枫,过些日子咱们带上川儿一起去驿站看看大嫂如何?”

钱枫摆手道:“不行,川儿不久就要生了,可不能出远门,倘若走在路上她要生娃,那可要出大事了,咱们又不会接生,待她生了娃出了月子,咱们再一起去吧。”

“哦,好吧。”石榴把钱多多放进钱枫的怀里,“我去做饭给大哥吃。”

贾大胖目送着石榴进厨房的窈窕身影,仍感觉像是做梦一般,这样的大美人怎么会是石榴呢?

钱枫伸手在贾大胖眼前晃了晃,“别看了别看了,看得我心里都发慌了。”

贾大胖又尴尬地呵呵直笑,钱枫把川儿嫁人的事都告诉了贾大胖,然后问道:“你不是说有好几件事要说么?”

贾大胖这时神情才紧张起来,喝了一口茶稳了稳心绪,才说:“我呀…得了一封密信,是大皇子派暗卫送来的。他在信中说,让咱们俩办一件事,把县令大人骗出来,然后…”

他对着钱枫耳语好一阵子,钱枫听到大惊失色,“什么?让咱们俩当巡抚和县令?不行不行,我绝不会为官的!”

贾大胖小声道:“咱们俩即便不想当大官,但也得把大皇子交待的事给办了呀!他这可不只是除异己,听说这可有关朝廷安危的大事!你有没有听说最近朝廷有异动,下面那些知府和巡抚大人私下来往密切,指不定要搞分裂,南北为界呢!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否则大皇子没必要让咱们抓县令大人呀,县令大人最近一直与几位督军来往甚多呢!”

钱枫恍然大悟,看来朝廷是要变天了,他再仔细算了一下纪年,好像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朝廷会每况愈下,将来会有很多人往南逃。

钱枫摇头道:“我近来一直在乡下,每日只是忙着盖院子做买卖,哪里关心朝政的事,这些我确实一无所知。大胖,说不定这是你要当上大官的机会,你放手去干吧,将来说不定大皇子来南方,你跟着他能出头。我还是算了,在乡下老老实实过日子就成。”

贾大胖听了很是失望,“你若不和我一起干,我这个没本事的人哪能成事,怕是要坏大皇子的大事。”

钱枫郑重地说:“大胖,人各有志,我真的不想介入官场。你若不想干大事,就为大皇子把县令大人这事给办了,然后收手来我家住着。倘若你想有一番作为,你就大胆去干,把大嫂和孩子送到我这里来,我保护着他们,你就无后顾之忧了。”

贾大胖苦着脸说:“钱枫,你怎么才回乡下半年,就变胆小了呢?”

钱枫哂笑,“有了妻儿,我就只能求个安稳日子,不像以前那样总想干出些大事来。”

贾大胖叹了叹气,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大皇子给你一人的密信,我也不敢看。”

钱枫当即拆阅了,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让贾大胖看的,就递给他看了。

贾大胖看过后点头道:“大皇子想得周到,怕一些心怀不轨人集资养卒,与朝廷对着干,你要是真留在这里不出去与我大干一场,那务必要为大皇子把这事办好。”

钱枫笑道:“不需他说,我也不会把自己辛苦挣来的钱捐给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造兵器养兵马的。”

贾大胖疑惑地说:“你说大皇子为何这般信任咱们两个人?”

钱枫浅笑,“他的暗卫多着呢,你想不听他的,去做对抗他的事,怕是转眼间就掉了脑袋。”

贾大胖吓得捂住头,“我…我当然听他的。”

贾大胖留在这里吃了午饭,和钱家老小各自寒暄了一阵,还去看了川儿,然后骑马走了。

钱枫坐在院子里发呆,石榴过来推了他一把,“怎么了?”

钱枫抬头看着石榴,感慨地说:“天下或许要乱了,不知以后咱们还能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石榴坐下来撩衣襟给钱多多喂奶,见钱多多吸奶时那陶醉的神情,她瞧着十分满足,笑着说:“钱枫,你净瞎说,这天下哪里会乱,这几年来可是从未有过的安稳,百姓们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咱家的石头也卖得越来越好,不少人慕名拉着车来买咱家的大石头呢,那些玩器也有不少大商贾来买,你不是说将来还想让殷山镇的人都过上富足的日子么?”

钱枫眼露希翼的光芒,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叹道:“只要熬过这一年了,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殷山镇的人都过上好日子,让这里成为美丽富饶的地方。”

石榴并没细听“熬过这一年”这句话,只是听到后面的话意是好的,也没在意,而是摸着钱多多的圆脸说:“够了够了,我的小崽子,你别再吃了,吃多了会撑着。”

钱枫凑着脑袋来看,“他像你一样,肚子大胃口好,我的儿子聪明着呢,若是饱了他知道停下来,哪里会把自己撑坏。”

石榴低头一看,急道:“快拿巾子来,我这边奶水也都流出来了,你说我又不是奶牛,奶水怎么这般足,还两边一起流,衣裳全弄湿了。”

钱枫跑着去拿巾子来擦,笑道:“那是因为你平时吃的营养都长到你的这对奶里面了。”

“啥叫营养?”石榴笑问。

这时门外忽然来了一个人,喊道:“钱枫!”

钱枫赶紧为石榴放下衣襟,转身一瞧,“张里正,你怎么来了?”

张里正神色有些严肃,朝钱枫招手,“你出来说话。”

钱枫暗忖道,不会这么快就有人来要钱吧?

第82章 人算不如天算

果不其然,钱枫出来后,张里正就小声地说:“钱枫,今日…我有一事相求,还望你能相助。”

钱枫清了清嗓子,说:“倘若是张里正个人的私事,我定鼎力相助,要是公事,那我还得考虑考虑。”

张里正一听就急了,“这虽然是公事,但也是我的私事,倘若办不好,我这个里正就没法当了。县令大人往下面摊派,每个里正必须在自己管辖内凑够一千两捐银,要是靠农户,就是把各家各户的钱全都抢来也凑不够啊,所以…我也不打算去扰百姓,就只能找你一人了。”

张里正说完看着钱枫的脸色,钱枫早有准备,脸上倒是云淡风轻,他出得起这一千两银子,但他是不会出的。

他拉着张里正来到树下,左右张望了一阵,便郑重地说道:“张里正,你也知道我家石头上买卖好是因为在驿站得遇大皇子,否则靠卖粗石条连五十个坊工都养不活。我记得当初大皇子跟我说过,这个县令大人为官不仁不廉,怕是在这个位子上坐不长久了,难不成张里正想跟着县令大人一起倒霉?”

张里正惊愕,双腿有些发软,“你此话当真?”

钱枫扶住张里正,微笑道:“你也别害怕,你就跟县令大人说,这个钱我出,但我最近盖了院子,手头上有些紧,得缓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倘若县令大人还相安无事,张里正你就来找我,这钱我肯定出,一文不少!”

张里正怕自己被县令大人连累,但又不敢得罪县令大人,听钱枫这般说,他感激地向钱枫作了个揖,“我此生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以后县里有什么动静,还望你能及时告知,我当这个破里正挣不上几个钱,可不能连累一家老小。”

钱枫也作了揖,道:“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一定会尽力去做。”

张里正再拜了拜,然后跌跌撞撞地走了。

如今已是初冬,农户们最近忙着给冬小麦和油菜锄草,然后去山上砍柴为过冬做准备。钱枫见石榴已经给钱多多喂了奶,便说:“石榴,我好久没下地干活了,地里的活平时要么是大哥帮着干的,要么就是坊工们干的,今年的冬小麦和油菜出苗都还不错,咱们自己去锄草吧。”

石榴正愁闲着慌呢,“好啊,咱们这就去地里,带着娃儿一起去。”

“不行,天这么冷,多多可不能带出去,我自己一人去地里就行,你在家带孩子。”

可是石榴浑身痒得慌,早就想干活了,本以为能去桃花村当老板娘,可是钱枫又说待明年再去桃花村做买卖,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桃花村景色好,而且如今入了冬,景色再好也是满山的枯树,河水也浅了不少,至于到了深冬能滑雪,一般人可没那个胆量去玩。

说来说去,只能待明年钱枫带人出去搞什么宣…传才行,石榴也不懂这些,只能听钱枫的。但现在听钱枫说要去地里干活,她可不想错过。

杨氏在屋里听见石榴想去地里干活,她便拿出背带,将钱多多背在身上,说:“柳儿还在睡觉,她醒了我也能一下带两个,你们俩去干活吧。”

石榴高兴地说:“娘,那就辛苦你了。”

“这算啥辛苦,有些人家的妇人一下带四五个孩子呢,这才两个好带。”杨氏也是见石榴这些日子在家呆烦了,毕竟她以前是干农活的好把手,而且还是个爱热闹的性子,最近她带着孩子在村里走门串户,惹得不少人嫉妒,这些日子她也很少去串门子了。

她实在憋得慌,就让她去地里干活也好。

杨氏挥着手说:“你们快去吧。”

这时穗儿跑了进来,“我也能帮着带小娃娃呢,我都五岁多了!”

杨氏摸着穗儿的脑袋说:“就是,我家的穗儿也长大了。”

钱枫和石榴也觉得没啥不放心的,夫妻二人便扛着锄头往地里去,路遇不少村民,大家都觉得十分稀罕,他们记得钱枫是最讨厌下地干活的,如今已经成大财主了,怎么反而要下地干活?

他们俩快走到自家的地时,路过二喜家的地,二喜和芍药正在忙活着呢。芍药瞧见了钱枫,忙上前问:“哟,钱枫,难得见你下一次地,莫非是骨头发痒了,在家呆不住?”

钱枫笑道:“可不是么,自己动手,才能体会到丰衣足食的感觉嘛。”

石榴见芍药和二喜仍然穿一身破衣裳,便问:“芍药,你不会是不愿花我借你的钱吧,上回让你和二喜去做几身新衣裳,你们咋还穿得这么破?还有,你们怎么还不赶紧盖院子,是不是借的十贯钱不够?”

二喜发窘地笑了笑,“这么多钱怎么会不够,是芍药她…”

芍药脸色微红,说:“我家这境况若是能盖院子,大家肯定就知道是借了你家的钱,可是我和二喜干死干活也不知哪年哪月还得清,大家就会认为是我们不想还钱的。如此下去,岂不是个个都要去问你们家借钱?”

石榴急了,“芍药,你咋还为我们顾虑这些,你们赶紧把院子盖起来吧,这已经是初冬了,最好能在腊月中旬盖好,否则你们又要过一年寒冬了。”

二喜瞧着芍药,抓耳挠腮地说:“要不咱们还是盖个小院子吧,你都有身子了,不能冷着。”

石榴顿时蹦了起来,“芍药,你怀孕了?”

芍药脸色绯红,点了点头。石榴直拍手,“你还一直担心怀不上娃儿呢,这不是有了么,真好!”

二喜和芍药也高兴地对望几眼。

钱枫笑道:“那就恭喜你们了,你们赶紧盖院子吧,别再等下去了,反正迟盖也是盖,早盖也是盖,待来年你们生了孩子,难不成让孩子也跟着受罪住在棚子里?”

芍药若有所思地点了头。

钱枫和石榴来到自家地里,见大哥和大嫂正在帮着他们锄草呢。

“大哥大嫂,你们锄自家的地吧。”钱枫弯腰锄草,动作虽笨拙,但这样舒松筋骨,倒觉挺舒服,“大哥,从明日起就别让松球去私塾了,让他在家里自己读书练字就成。”

钱桐和葛桃花同时抬头,齐声问道:“为啥?”

钱枫顿了顿,寻思着该怎么跟他们俩说才好,因为不能跟他们说实话,以免引起恐慌,但松球每日要去镇上,到时候倘若真乱了起来,会很不安全的。

钱枫沉思了片刻便说:“松球这几日回来都说地主家的孩子欺负他,心里太憋屈了,这书也读不好。听说几位地主家的孩子明年要去县里上私塾,待他们几个走了,再让松球去镇上吧。”

钱桐和葛桃花听了也觉得像那么回事,本来还想让钱枫帮着去私塾找教书先生,希望教书先生多护着松球,别让他在那儿总受欺负。现在听钱枫这么说,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点头答应了。

钱桐忽然想起一事,说:“也不知今年的炭价如何,我和二喜几人还想和去年那般烧炭卖呢,我估摸着今年炭价比去年还要好。”

石榴忙道:“大哥,二喜没空烧炭,他得盖院子,芍药怀上娃儿了,可不能再住在棚子里受寒。祥大爷近些日子病了,都起不了炕,你们这炭怕是烧不了了。”

钱枫欣喜地瞧着石榴,觉得她最近说话办事越来越靠谱了,不再像以前那么迷糊,她生个孩子不仅变美了,还变伶俐了不少,真是奇了。听说大多数人是生个孩子会傻三年,还至少胖三年,她完全反了过来,看来是自己有福,娶个婆娘都如此与众不同。

葛桃花听石榴这么说,便劝着钱桐,“你别寻思着烧炭去卖了,没有祥大爷和二喜,你这买卖也做不起来,还不如自己去烧几篓炭,够自家人用就成了。”

钱桐叹了一气,“唉,咱们只能靠二弟给的钱过日子,自己是啥也干不起来。”

钱枫笑道:“大哥说啥呢,你多烧几篓好炭也是功劳,我家今年冬可要用不少,壁炉都做好了,到时候多放些炭,让屋里暖暖和和的,你们都进去玩,不需像以前那像围着火盆,还暖不起来。”

石榴或许是好久没这般干活了,锄起草来十分带劲,一会儿就锄完了一厢,嘴里还问着,“钱枫,咱们啥时候才能搬进新院子里住,我都等不及了。”

钱枫撑着锄头歇息一会儿,朝石榴打了个响指,说:“腊月初八!”

“那日不是腊八节么?”

“对呀,来个双喜嘛!”

钱枫不仅自己下地干活,希望小麦和油菜茁壮成长,来年多收些粮和油,还拿出不少钱到处买粮买油。后院挖了好些地窖,都快放不下了。

石榴慌了,“钱枫,你不能再买了,虽然咱家有五十位坊工要吃饭,可你以前一般都是存一到两个月的粮,但这回买的都快够吃半年的了,放久了会烂的。”

钱枫故意扳了扳手指,神秘地说:“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会算卦的么,我觉得来年或许会受旱,收成大大降低,若不提前多收些粮,到时候想买都没地方买了。”

石榴现在可没那么好糊弄,“你不是说以前算卦全是胡编的么,我觉得你最近好像哪哪儿都不对劲,不会是上回大胖过来跟你说了什么吧?”

钱枫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我的石榴越来越有长进了,还真被你猜准了,大胖说来年驿站的粮和油由咱们供应,价钱可不低,所以我就多买一些。”

石榴终于被糊弄过去了,笑嘻嘻地说:“那咱们又要挣一笔钱了?”

“当然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这个好处大胖自然要给我们。”钱枫嘴上笑着,心里却一直在细细打算着,他得让一家子安好无虞地度过这一个乱年。

转眼十五日已过,县令大人被抓进大牢的消息便传了开来,贾大胖放出的消息是县令贪赃枉法,没几个人知道县令被抓起来是因为他与各地督军来往过于密切。

贾大胖当了新任县令大人,石榴为此高兴了好些日子,说年前一定要去县衙看看,她还从来没见过县官如何办差呢。钱枫劝她别着急,还是等年后再说,人家当官的都很忙,没空招待他们,别去给贾大胖和惠儿惹麻烦了。

石榴撅着嘴,只好答应过年后再说。

这一日,川儿生了个女娃,石榴和芍药都过去瞧热闹。钱枫在石头山和坊工们一起干活,还时不时站在最高处眺望,怕有什么异动。

没想到还偏偏被他瞧出异动来了,他发现前面一座山底下有一群密密麻麻的人,难不成是那里藏了兵?可是距离太远,他根本瞧不清楚,便让大家都过来瞧。

他们都笑着说肯定是黎山村的人要上山砍树烧炭,在那儿找了块避风的平地呢。

钱枫心里扑通扑通的,感觉不太像是烧炭的,烧炭的一般是几十个人,最多也只有百来个人,可这放眼一瞧去,觉得那里至少有上千人啊,或许还不止呢!谁知道那山里有没有深洞,里面藏没藏人。

看来平时他还是太疏忽了,竟然没提前注意到这里。他有些忐忑不安地下了山,准备回家嘱咐大家以后少出门。

才来到半山腰,他就见二喜鬼哭狼嚎般跑到河对面的地里找他爹和大哥,“不好了!不好了!咱们村里突然来了几个持刀的男人,把村里长得好看几个女人都抓走了,大嫂和芍药及糖哥婆娘三人都被抓走了!”

二喜他爹和初喜听得手里一颤,二喜哭道:“他们手里都有大刀,村里男人们大都去干活了,女人们都吓得直哭,连那些人往哪个方向跑了也不知道,我挑柴回家才听娘说起这事。爹、大哥,咱们赶紧去救她们吧!”

他们父子三人惊慌失措地过河,被钱枫喊住了,“你们等等!我瞧见前面那座山底下有不少人,会不会是他们干的?”

二喜停住了,“哪儿?”

“我家石头山前面的那座上,你们快过来看!”

二喜父子三人又回了头,再过河爬上山来,待他们再到山顶上一看,发现对面那群人忽然少了许多。钱枫惊道:“肯定是有山洞,刚才我还见着有上千人,可才这一会儿功夫就只有几十个人,那些人肯定藏山洞里去了。”

二喜还不太相信,“那些人在砍树,会不会是烧炭的?”

钱枫急道:“肯定不是!”

忽然,钱枫抓住二喜问:“我家石榴没事吧?”

二喜摇头,“没事,你家石榴和桃花大嫂好好的,我来时石榴还在哭呢,她说要去找芍药和大嫂。”

“你们先偷偷到对面去瞧瞧,我回家一趟!”钱枫发疯般往家里跑。

钱枫到了家,石榴和高氏都在村子的路口大哭,说那几个带刀的男人分两头跑了,秀儿是被一人骑头马往东头跑了,芍药是被人扛着往西头跑了。

石榴刚才和葛桃花都在忙活着把大白菜往地窖里扛,然后在地窖里摆放着菜,才躲过了这一劫。

这些人只挑好看的女人抓,钱枫知道她们被抓去肯定是要被一群男人凌虐的,便让石榴和大嫂再躲进地窖里不要出来,再让钱老爹和钱桐守着家,看着孩子。

本来钱枫是想让石榴躲进他家那个藏钱的地窖,可是那里不透风,怕是躲不到一个时辰就会憋气,十分危险,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躲那里为好。

他带着村里的一群男人先去西头追,因为芍药有了身子,得先去救她。

秀儿被一个骑马的男人劫持着跑了十几里路,秀儿忽然说:“这位大哥,你抓错人了,我们村里有一位大美人,不仅在整个殷山镇大有名气,怕是放在整个清河县,可没几个人比得了她,你应该抓她才对,我以前可是在青楼干过,得了花柳病,难道你不怕我把病传给你?”

骑马的粗汉忽然勒住了马,凶道:“你敢骗老子?”

秀儿扭着身子回头对他说:“我要是骗了你,你抓我或杀我都行,可你错过了那么一位大美人,你不觉得可惜?反正我有一身花柳病,也活不了多久,真没必要骗你。”

“可是我刚才搜了你们村,并未发现有什么大美人!你敢耍什么诡计,我就一刀砍了你!”

粗汉把刀架在秀儿的脖子上,秀儿却临危不惧,笑道:“大哥,那位大美人旧院子里有十几个地窖,新院子里估摸着也打了地窖,只不过我们都不知道在哪儿,你仔细去寻,保证你能将那个大美人寻出来,她家就在村里的最东头。”

第83章 石榴耍花样

钱枫预感到来抓女人的那些野蛮之人肯定是要去前面那座黎山的,所以带着村民和坊工们抄小道去拦截,果然等到了扛着芍药的那个男人。

芍药声嘶力竭,嗓子已经哭哑了,这个男人见有这么一群人来追,吓得将芍药往地上一扔,掉头跑了。

钱枫也懒得带人去追,而是让二喜赶紧背着芍药回家,他自己则带着人准备去找糖哥的婆娘。钱家村离前面那座黎山距离甚远,不仅隔着石头山,还得通过前面密密麻麻的树林,他觉得劫走糖哥婆娘的那个人肯定没那么快就能将人带到前面的山洞里去,应该是在哪个地方藏起来了。

钱枫就让几十个人分成几队在各个路口守着,还让几个人去东头找秀儿。他自己赶紧回了家,以防有人来个回马枪再来抓村里的女人,那就亏大了。

当他回到村里,却见初喜和他爹将秀儿寻回来了。

钱枫跑着上前问道:“你们连骑马的人都能追上?”

初喜他爹说:“不是我们追上的,是那个人在半道上将秀儿扔下来了。”

秀儿却神色慌张,拉着初喜和她的公爹往家里跑。

钱枫觉得有些不对劲,当他回到自家院前时,却不见他爹和大哥,只听见杨氏和穗儿、松球在大哭,连摇床里的钱柳儿和钱多多都跟着哭。

杨氏一见到钱枫就哭嚎道:“快去追,石榴和桃花都被人抓走了!”

钱枫顿觉脑袋一嗡,双腿发软,说不出话来。

“那些天杀的贼子,竟然…竟然带着一群骑马的人来抢人,连地窖都不放过,你大哥胳膊和腿都被砍伤了。”杨氏哭得撕心裂肺。

钱枫冲向屋里,扛出一个铁锹,急道:“娘,你先别说这些了,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

“东边,东边!”杨氏哭喊道。

钱枫撒腿跑出去了,这时正见二喜背着芍药回来。二喜见钱枫两眼猩红,发疯地往外跑,大概猜到钱枫家刚刚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