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褚检察官要过来,不跟你说了,我去换衣服化妆,还要洗个澡。”原欢说着就立即跑进浴室。

……

原欢最终并没有见到自己的男神。

褚柏舟上午刚好在隔壁学校做讲座,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当时原欢还在浴室里兴奋的唱歌。

“怎么了?”褚柏舟见她上车时,嘴边还有没散去的笑意。

“没什么。”姜迎夏迫不及待问他,“是傅驰的案子有结果了吗?我知道他年纪小,需要保密,如果不能告诉我结果,也没什么的。”

傅驰年纪还小,按照规定,所有的犯罪记录都会被封存,除了相关办案人员,无人能调阅。

“嗯。”褚柏舟轻声颔首,“是应该保密,但有些问题,需要你帮忙。”

“怎么了?”姜迎夏闻言心里直突突,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是不是傅驰出事了。”

褚柏舟将一张保管良好,边角整齐的纸递给姜迎夏:“你先看看。”

姜迎夏接过迫不及待打开看。

她一字一句看的十分仔细,却觉得自己有些不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字迹不知不觉中开始氤氲,姜迎夏抽了抽鼻子,眼眶通红看向他:“这是什么。”

问话时,她的拳头捏的很紧,声音在抖动。

记忆瞬间发生碰撞。这不是她第一次收到这种东西,14岁那年,她也见过一张类似的纸,后来,她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那是她刻意掩埋在心底深处的回忆,这些年来从来不敢触碰。却没想到在这样触不及防的情况下,让一切又重新剖开,毫无保留的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钢铁直男褚柏舟见她泪流满面,抽出两张纸巾塞过去:“迎夏,坚强点。”

姜迎夏闻言,原本默默流泪变成嚎啕大哭:“人都死了,还坚强什么啊坚强?”

姜迎夏哭到不能自已,眼睛像闸阀坏掉的水龙头,根本止不住不断外泄的泪流。她一边哭一边陷入深深的自责:“都怪我,当时不应该离开的,就应该死缠烂打,磨到他愿意和解,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她不断的数落着自己,例数桩桩罪状,仿佛自己罪大恶极——

“傅驰没死。”褚柏舟清冷的声线里听起来有几许无奈。

“什么?”姜迎夏一时震惊的忘了哭。

“傅驰没死,现在已经转移去君山少管所了。”

“真的?”姜迎夏扬了扬手中已经被自己捏皱的“遗嘱”:“那这是什么?”

“这是批捕前他交给我的,我怀疑他有自-杀倾向,所以才来找你。”案子已经结束,和褚柏舟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可手里这份东西,让他始终放不下心,“迎夏,你要去见见他吗?”

“我们尝试了所有的劝解方式,可都没什么用。傅驰,状态不太好,对什么都恹恹的。”褚柏舟说这话时微微皱眉,淡化了平日里总是疏离冷淡的模样,显然颇为困扰。

“哥,带我过去吧,我去见见他。”姜迎夏胡乱用手背蹭蹭满是泪痕的脸,脸颊被这粗暴的动作磨的通红。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大悲大喜之下,她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早点见到傅驰。

小心翼翼将手中的纸张折起来,小心的放在上衣口袋里:“一会儿我可以把这个带进去吗?”

“和狱警报备一下,应该没问题。”

“他被判了多久?”

“七个月,之前先行羁押了一个月,还有半年。”被批捕后,傅驰进了看守所,在里面呆的一个月,可以折抵刑期。

“那他学校?”

“我和杜仲去给他办了休学,对外的理由是病了。”

“哥。”

“嗯?”

“谢谢,我替他谢谢你和谈大哥。”

第33章

周五,在调取卫星影像搜索之后,已经锁定了嫌疑人藏身范围。

今晚即将收网,不出意外的话,在加班一个月后,刑侦队终于能在这周末休息了。

去往嫌疑人所在地点时,包括姜迎夏在内的一车人,心情都十分不错。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妈的,这个王八羔子倒是会跑,让咱们找了这么久。”陈末开着车,还不忘骂两句嫌疑人。

在过去一个月里,整个江城市刑侦系统,都因为这个狡猾的逃犯忙的脚不沾地。他们曾两次查到他的踪迹,无奈这家伙实在太狡猾,等他们到达他的落脚点后,他已经从小旅馆逃跑了。

这家伙潜藏在大山中,虽然给他们的排查工作带来许多麻烦,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也杜绝了他继续作案的可能。

好消息接连不断,就在他们准备在山里展开地毯式搜索的时候,已经与外界断联两个多月的嫌疑人打出了第一通电话。

或许是躲藏一个月的生活实在惶惶,今天下午,嫌疑人终于忍耐不住,一个电话打给了他的女友。

而他们早已将他身边的亲友全都监控起来,其中就包括他的女友,所以在第一时间截获了他们的通话,并定位到他的所在地,现在即将赶去进行抓捕。

此次抓捕行动,不仅有江城市的刑警系统全体出动,就连武警队也参与到其中,因此姜迎夏十分有信心。

让你个王八蛋多跑了一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

“呜——呜——呜——”

警铃声响起,训练场中正在打靶的武警队员们,迅速停下手中的动作,前往装备区进行武装。

“紧急演习?”傅驰列队跑时,询问身边的队友。

“可能不是演习,是有任务。”

队友刚说完,广播就响起。

“接支队通知,需要参与一起抓捕行动,一队二队四队立即前往,三队整装待命。”

傅驰就隶属于四队,有些不确定的问他们大队长:“报告长官,四队傅驰,是否能够参与此次行动?”

“一同前往。”队长示意他快换衣服。

傅驰利落敬礼,随即态度近乎虔诚的拿出自己那套特警队制服。

前往墨山的路上,傅驰坐的板正。和那次同姜迎夏一起去出警时不同,那时的他一直在担忧着姜迎夏,并没有太多其他感觉。

可这次大概是受了这一个多月在队里的训练影响。

听队长布置任务时,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心微湿,有了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

在将人包围时,嫌疑人正站在一个半山腰的盘山公路边,察觉到自己已经被警方围绕,他惊恐的近乎失去理智。

“别过来,都别过来。你们谁敢过来,我就跳下去。”他惊声尖叫,甚至有些破音。

他站在盘山公路边缘,身后没有任何防护,只要一个纵身,就能跌落山间深渊。

情况棘手,嫌疑人之所以叫嫌疑人,是因为只有经过法院审判,他才会最终被定罪。

在此之前,他都是“无罪”的。

他们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跳下去,即便在这一个月的追捕过程中,他们对他恨得牙痒痒,无数次希望尽快将这个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沟通人员在不断做他工作,姜迎夏和另外几名身手矫捷的刑警被叫进一辆车中,这是他们的临时指挥中心。

“我们这边有个方案。”谈杜仲眉头紧锁,指了指屏幕上的现场图,“我们在前方继续和他谈判,吸引他的注意力,另外派人从这里。”他点点屏幕,嫌疑人站立位置下方的一节盘山公路,“从这攀爬上去,将人扑倒擒拿。”

两节山路中间是陡坡,当初修建的时候,应该是直接爆破炸山凿的道,几乎是个平面,没有什么攀爬的着力点,实施起来难度不小。

“报告,我愿意去完成这个任务。”姜迎夏自告奋勇。

这个任务显然危险系数极高。攀爬过程难度极大,随时有可能滑落。就算能成功上去,还极有可能会惊动对方,两人如果缠斗在一起,失足掉下山崖几乎是必然,这不仅是会不会受伤的问题,可能会丧命的。

因此,姜迎夏一站出来,另几个人就满脸不赞同。

“你这小丫头凑什么热闹,谈队,就别让迎夏参与了,在我们几个里定个人算了。”

谈杜仲沉吟。

姜迎夏一看自己有可能上不了,有些着急上火的毛遂自荐:“这活儿最重要的是悄没声息,我们几个里就我最轻,动静最小,不容易被发现。”

被diss体重的几人:……

我们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不想让你涉险。

竟然还嫌弃我们。

几人还待争论,车窗被敲响。

“秦队。”谈杜仲跳下车,和特警支队队长秦风握手。

“谈队,我们这边,刚刚这个小伙子提了个方案,过来和你们商量一下。”

说着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

傅驰敬了个礼,并不多话。

“傅驰?”四目相对,姜迎夏这才发现是他。

一个多月不见,他黑了,也更瘦了。

傅驰也没想到,两人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心中对她的思念泛滥,却谨记纪律和任务,在长官发话前,一动不动,更别提和她打招呼了。

“先上来说吧。”谈杜仲也认出了他,现在却不是寒暄的时候。

秦风带着傅驰上车,随即就是两名队长间的谈话。

傅驰坐在车上,姿势十分端正,目视前方,姜迎夏就坐在他正对面。

余光小心看了眼队长,见他在和谈杜仲探讨各自的方案,没注意到自己,这才快速对姜迎夏扯出一个笑,随即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

“你们觉得呢?哪个方案好一些?”谈杜仲看向车中众人。

“还是我去吧。”姜迎夏听到傅驰将会去完成任务,十分不赞同,“据我所知,傅驰同志才进入特警队训练了一个月,这样危险的工作,不应该交由他来完成。”

“这一点谈队你可以放心,小傅虽然服役时间短,但能力十分优秀。”秦风解释,“这个方案也是他提出来的,我们队里平时训练下沉,都是强调速度,所以这次反而不适合。反倒是傅驰,你们也知道,他有多年的表演经验,经常吊威亚,在稳定性方面反而是最佳选择。”

他们这边的方案和刑侦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线路不同。

刑侦队这边,希望绕到嫌疑人后方,从下往上攀爬,一举治服对方。

而特警这边,则想要从上向下,利用绳索,从上侧的山脉下沉,从而到达嫌疑人身边,将其治服。

选择下沉的方案,动作会快上许多,但悬空下沉,考验实施者在空中稳定身形的能力,否则一不留心,还没下到底,就晃到了嫌疑人眼前,一定会刺激到对方。

选择攀爬的方案,速度会慢上一些,而且山间都是枯草树枝,如果不注意踩在了上面,会惊动嫌疑人。

唯一的问题就像姜迎夏所说,傅驰接受训练的时间太短,不能让人完全放心。

“在地面上,我的能力肯定不如各位。但悬在半空中,我能控制住自己。”拍戏的时候,傅驰从不用替身,因此武戏里的各种高难度悬空动作,他都是自己完成的,久而久之,也就有了这方面的经验。他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

这份自信也传递给了在场的其他人。

除了姜迎夏:“不行。还是我去吧。”她在众人视线的盲区,威胁的狠狠瞪傅驰一眼,示意他别犟。

在她面前,从来没有底线,总是一退再退的傅驰,这次却没有让步:“我去。”

谈杜仲和秦风两人低声商量了几句。

“我们会尽量吸引他的注意力,夜里的黑暗也是种保护,傅驰,你自己小心一点。”

“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傅驰起身,军姿标准,行了个军礼后,转身小跑离开,前往任务点。

姜迎夏心中担忧,却知道此时要严格听命,配合傅驰的工作。和谈杜仲报告了一声,追了出去。

她到达任务点的时候,傅驰正在往身上绑绳索。

几步上前,沉默不言的为他检查索结,用力拽了拽,确认安全系数。

傅驰垂头看她,夜色里只有微弱的月光,让人看不真切。傅驰却能想象出她此时为自己挂心的模样,第一次出任务的紧张消散不见,轻轻碰了碰她拉拽自己腰间绳索的手背:“等我凯旋。”

“你,小心安全,别让我担心,好不好?”姜迎夏小声交代一句,仰头看他。

傅驰捏了捏她手掌,全做回答。

一分钟后,傅驰纵身跃下。

绳索缓缓下落,傅驰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控制自己的身位在嫌疑人身后一米左右的距离。

此时,除却背对他的嫌疑人,现场所有人都收到了通知,在漆黑的夜幕中高度戒备。沟通人员更是绞尽脑汁吸引嫌疑人的目光,转移他的注意力,以此掩护傅驰。

而傅驰本人心里却没那么多想法,看着下方几近疯狂的背影,傅驰一边控制绳索缓缓下沉,一边估算着时间。

月上中天,夜沉如水。

黑暗的山林里,只有微弱的月光倾泻,将山里的一切映照的影影绰绰。

嫌疑人高度紧张,声音沙哑,时不时破音对谈判组大吼:“你们都走,都走,走开——”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枯枝,色厉内荏的挥舞着。

傅驰离地面越近就越发小心,一点点控制着绳索向他靠近。

随着他离目标距离越来越近,周围所有人都提起一颗心。

“我们不上前。”负责交流的谈判专家,双手向上,手心对他,示意自己无害。

“你让他们都走——”嫌疑人凄声叫道。

周围都是真枪实弹的武警,各个瞄准着他,让他极其不安。

“我试一下和领导说说,你先冷静。”说着谈判专家佯装后退几步,走到谈杜仲身边,仿佛在劝解他。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看似戒备的对峙也好,谈判专家的让步也好,就连谈杜仲脸上犹豫的神色,都是在伪装,目的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

嫌疑人看到他的动作,果真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他和谈杜仲所在处,聚精会神,精神随着谈杜仲脸色的变换,不断紧绷。

傅驰知道这是个机会,立即加快速度,一跃而下。

为了抓住这个时机,傅驰不得不加大自己在空中的动作幅度,他知道这势必会惊动他。

可这是必须的取舍。

嫌疑人听到,慌张后望,看向声音来源——

“你们骗——”话音未尽,直接被扑倒在地。

傅驰第一时间用胳膊肘锁住他的咽喉,在他激烈挣扎的时候也丝毫不放松,双腿一个巧劲,便带着他一路翻滚至大部队所在处。

周围的队友们立即涌上,在两人靠近时,稳住他们的身形,利落将人拿下。

姜迎夏再也抑制不住,箭步冲上前,重重将傅驰抱住。

“嘶——”

“怎么了?伤着了?”姜迎夏立即反应过来,马上松手。

傅驰摆摆手:“没事,就磕了一下,没大碍,都没破。”

姜迎夏狐疑看了看那处,想要仔细检查,旁边却传来收队的命令。

两人都要立即归队,傅驰只能在错身分离之际,简洁快速道:“我这周末休假。”

大山很快重新回归平静,就像他们从未来过。

第34章 (和修文前内容重叠,看过勿买)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修文,前面加了点内容,所以更到这里,内容有重叠,之前追过文的宝宝们,不小心买了,麻烦留下评论,我给大家发红包。新内容从下章开始出现,给大家带来麻烦了,抱歉,鞠躬。

傅驰在队里训练了一个多月,再加上之前在刑侦队时每天都要和姜迎夏对练,因此并不觉得自己胳膊有什么,那点疼痛,在他现在的认知里,几乎等于没有,所以也没和其他人提起。

直到回到队里换衣服的时候,队友看到他胳膊上的淤青:“傅驰你受伤了?”

“撞到一块石头,没事。”傅驰随手套上迷彩短袖,不怎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