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和lisa闻言都诧异得看了一眼自己的boss。

更别说此刻一只手就带给自己强烈震撼的袁宝婷了。

他是第一个向自己伸出手的男人

原本在袁宝婷二十多岁的人生里,有第一个拥抱,有第一个亲吻,有第一次被疼惜......却没有第一次肩并肩看月光,没有第一次被伸出手,从没有过那么一个人,愿意给她踏入第二个世界的机会。

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说,要帮她成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仿佛看见了自己想要捉住的东西。

所以,下一秒纪若白的手掌就被两只手紧紧握住,就像是怕他跑掉那样紧紧攥住。纪若白眼底蓦地染上几分笑意,然后手指微勾,长指便把两只小手裹在自己掌心里。

第7章诱敌深入

因为事前没有通知,所以纪若白刻意让小陈在去机场前载他们去袁宝婷家一趟。袁宝婷回到家楼下,婉拒了小陈要上楼搬行李的打算,自己小跑上楼去。

一进电梯,再也看不见车的影子,袁宝婷才敢捂住胸口。

那里跳的好快。

连它也激动了。

不一会儿电梯到了,袁宝婷拿出钥匙打开门,姐姐不在,早上她们都有各自的工作,袁宝婷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便条纸,把自己要出差的事情简单写下来,贴到电视机上。

这里是顾淮桑在c市的公寓,也不知道顾淮桑在g市工作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在c市买一幢房子,而且还不是高级公寓,只是普通的屋子,离市中心不近不远,没有多大名气。

袁宝婷不知道,正因为这幢公寓,顾淮隼才没有能立刻把她们找出来。

走到自己房间,那件西装外套就被挂在窗户的位置,袁宝婷走过去,手指抚摸上好的材质,冰冷的触感,就像是纪若白的眼睛。

最终下楼去的时候,袁宝婷都没有把西装外套拿下来。

“可以走了。”袁宝婷回到车上,对小陈说。

车子慢慢启动,纪若白本来在看着文件,关上车门后停下手里的动作,侧头看了她手上一个不大不小的袋子一眼,眼底浮现出几分淡淡的了然的笑意。

袁宝婷忙把头扭到一边假装看不见。

但是面前却出现一沓影印资料,一只白皙袖长的手正夹着,送到自己面前。

“客户资料,背下来。”一旁纪若白淡淡得吩咐。

袁宝婷接过,一共三张纸,第一张纸上有一个男人的照片和具体资料,第三张纸上有一个女人的照片,资料后面赫然标明两人是夫妻。

“这次的目标是陈俊明,h-zero总裁。”纪若白还在静静看着手里的东西,“h-zero近日开发出了一项香水专利,我们负责把这个拿到手。”

“但是为什么也要看h-zero总裁夫人的资料?”袁宝婷懂得要知己知彼,但是为什么刻意要抽出h-zero总裁夫人的资料给她看?

纪若白抬眼看着她。

“你既然跟着我,就要习惯我的谈判方式。”他说到谈判的时候袁宝婷浑身震了震,“不放过任何一个达到目的的可能性机会,用最小的力气,拿到最大的利益。”

袁宝婷忽然有些看清这个男人。

他其实和自己当初想象中的那个人一样,狂傲,目中无人,却又沉稳冷静,蓄势待发。

只是他隐藏得很好。

但是如今,在他的战场上,他成为了主导,某种气场就再也无法掩饰。

那一刻袁宝婷感觉自己正一点一点被他的气场所折服,五体投地。

他们是飞去h市的飞机,落地后立刻就有司机停在机场外,lisa这一次没有跟着纪若白出差,纪若白只解释说对lisa安排有别的工作。

“纪总,酒店的房卡。”袁宝婷拿着手上的房卡,递给坐在酒店沙发上的纪若白。

纪若白正在听酒店经理说话,闻言点了点头,抬手接过,却只有一张,再看了看袁宝婷手上的房卡,皱了皱眉:“你住楼下?”

袁宝婷理所当然得道:“是啊,顶楼是总统套房,官秘书说过我们安排房间在上司的下一楼。”

这还是出行前官圣奚好心告知的,对于从来没有跟过上司出差的袁宝婷来说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露。

见袁宝婷随手就要把房卡插到包里,纪若白转而向一旁等候着的酒店经理道:“把她的房间退掉,安排她在我的房间旁边。”

说罢经理就要退下去,袁宝婷忙拦住了他,虽然说她从小衣食无忧,也不曾考虑过钱,但是这点常识还是有的:“纪总,不需要吧......我只是随行秘书,住楼下就好了。”

“郑氏在出差补贴上从不吝啬,你不用担心。”纪若白抬手示意经理去办。

“不是这个问题,这个是官秘书说......”

“我不希望我们第一次合作就在这点小事上浪费时间,而且,身为秘书,你该懂得要怎样迎合上司,而不应该固守他人给你的建议。”纪若白说完就站了起来,黑色西装外套没有扣上,随意得敞开着,白色衬衣也被松开了最上面两个扣子,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在公司上的严谨,多了几分雅痞的气息,“如果你执意觉得这是浪费,那么很好,你可以睡在我的房间。”

袁宝婷发现纪若白总是那么语出惊人,她被他突然起身吓了一跳,加上他的话实在让她有种天雷轰顶的感觉,所以脚自然向后退了一步,孰知纪若白却不知为何伸手揽了揽她的背,这样的姿势就像他把她虚抱在怀里,袁宝婷吓了一跳,忙用手按住他的胸膛,瞪大眼睛看着他。

“不愿意?”纪若白似乎在笑,但是脸上却依然没什么表情,“不愿意就照我说的做。”

“婷宝,好玩吗?”电话里顾淮桑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幸灾乐祸。

袁宝婷此刻正躺在总统套房的大床上,郁闷得踢着腿,“不好玩。”

“因为那个西装外套?”顾淮桑可是去过她的房间的。

袁宝婷顿时语塞,无语望天半响:“姐,我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嗯?”

“我觉得我们不像上司和下属,没有一个秘书会跟自己上司一样住在总统套房里的吧。”袁宝婷抿唇,“而且,我对着他的时候很奇怪。”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

“婷宝讨厌他吗?”顾淮桑的声音有点温柔,是袁宝婷小时候入睡时总能听到的语调。

兴许是因为电话那头的是自己的姐姐,袁宝婷才敢说:“不讨厌的,相反,我对着他会觉得很......兴奋?”她不知道是不是该用兴奋这个词,“他让我觉得很强大,姐,他是第一个对我伸出手的人。”

“既然不讨厌,那就试着去找找喜欢的理由吧。”顾淮桑安静了片刻,然后笑了起来,“婷宝,我不是说过了吗,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的,而且,就算他不是那个人也无所谓,最要紧的是不要害怕,尝试接受。”

挂了电话之后顾淮桑用手机抵着自己的下巴,沉默片刻“噗”一声笑出来。

这要怎么说?难道要她跟小妹说对方可是鼎鼎大名的纪若白,从来没有人能在他手下占到便宜,你得准备好给他吃得渣都不剩?

这样好像太不像亲姐姐了,但是......顾淮桑心想,纪若白总是在生意场上挫败自己,要是真的发生了她所想象的那种情况,才是真的有趣。

他得知道,就算是小白兔,婷宝也是顾家的小白兔。

刚下电话不久,袁宝婷就接到下一个电话,屏幕上的“纪总”让她把脸都纠结在一起。

但纠结归纠结,上司的电话还是不能不接:“纪总?”

电话那头微顿:“洗澡了吗?”

“还没......”

袁宝婷不明所以,但是话还没说话,纪若白就说话了:“过来,准备明天的工作。”

“明天我们要去见h-zero的夫人,你明天喷好这个。”纪若白坐在房间的办公桌前,交给袁宝婷一支香水,天鹅状,粉色的液体看起来十分晶莹剔透。

袁宝婷没喷过香水,闻言拿过香水挑眉,一脸疑问。

“你记住,在每次交易前,都要清楚自己的目的。”纪若白点了点桌上的资料,“一切以目的为中心点,你看,陈俊明和他的夫人是彼此的初恋,但是婚后两人的生活却一直不如意,那是因为zero的主人是陈俊明的夫人——季玉兰。”

袁宝婷闻言有点惊讶。

“对外虽然陈俊明是总裁,但是最终决策权在季玉兰,而且......”纪若白看着袁宝婷手里的香水,“你手中的香水叫‘firstlove’,是陈俊明第一款自己研发的香水,听说是他和季玉兰相爱时的共同结晶,以情动人,这是第一步。”

袁宝婷听得有点入神,忍不住问:“那第二步呢?”

纪若白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过她的香水,扭开盖子,对着袁宝婷轻轻喷了一下。

香水很淡,清冷梅香的精华被极尽提取,混合着些许袁宝婷说不出来的腥甜味。

纪若白这时候站了起来,一手撑在书桌上,然后身体朝袁宝婷倾过去。

“是龙舌兰。”他眯眼轻轻闻了一口,表情莫测,“醇厚,刚烈,让人容易迷失,却很难保持。”

袁宝婷感觉脸慢慢烧起来。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性感?

是的,现在的纪若白......很性感。

“纪总,你说,上司和秘书能保持亲密的关系?”袁宝婷握紧拳头,忽然微微抬起头,不躲不闪得,这下子两人已经气息相闻了,纪若白愣了愣,随即听到袁宝婷问,“那怎样才算是亲密?”

正当纪若白想说话,袁宝婷就已经打断了他:“我想......和你亲近!”

第8章亲密关系

纪若白承认,自己少有的惊讶了。

随即又抑制不住勾起的唇角。

还是第一次,有人那么直白得对他说想要他。

太久了,他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全力以赴得到一样东西的感觉,然而很奇异的,这种感觉时隔多年又出现了,出现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

这样想着的纪若白,身体已经先于思考得伸出手去,把她的腰控住。

不远不近的距离,带着暧昧,却又不过分亲近:“想要和我亲近?”见她点头,他沉而慢得说,“那首先,不要叫我纪总。”

自她接他电话的时候叫他纪总他就不喜欢。

袁宝婷听明白了,但是一想到要叫他若白就有点别扭,挣扎了片刻还是叫了他的名字:“纪若白?”

纪若白用手指轻碰她的脸颊,也没不满意,有的事情得慢慢来:“嗯。”

单音仿佛从他的喉咙深处发出来,袁宝婷满鼻翼间带着酒意的香水味,又听见他这么一声“嗯”,脸颊被轻轻扫过的时候就泛起了一阵战栗。

纪若白感觉到了,眼神深了些,莫名得炽热,但很快他的眼里就什么都没有,随即他抽出手,把手放在桌角处,手指轻轻摩挲桌面:“今天到此为止,回去休息吧,不要忘了我对你说的话。”

“......”就这样?袁宝婷隐隐有点失望,但还是鼓足精神应了一声,“好!”

看着她回去的背影,直到关上房门,纪若白才松开扣着桌沿的手,走到一旁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手抬起来插进头发,手臂的阴影中,他忽然勾起唇角,俊逸逼人。

第二天袁宝婷起了一大早,神清气爽得穿了昨晚临睡前酒店经理送来的套裙,是纪若白给她挑的,说是工作需求,她今天早上就老老实实穿了,还不忘喷了昨晚拿走的香水。

走到旁边的房间,敲了一下门,良久没人应,这时有负责总统套房的经理告诉她,纪总一早起了,吩咐她等自己醒来后直接去酒店餐厅。

袁宝婷羞窘得搭了电梯下楼。

酒店的餐厅在二楼,袁宝婷在三楼就下了电梯,通过酒店设置的螺旋式楼梯向二楼大厅走下去,走到一半,遥遥得就看到西装革履的纪若白正站在离阶梯不远的地方,仿佛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微微抬头看过来。

那一刻阳光从大厅的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洋洋洒洒得照在他的身上,让纪若白整个人都显得风采翩然,沉稳儒雅。

袁宝婷快步走了下去,刚脱口而出的“纪总”才说了一半就被他的眼神提醒,连忙止住,乖乖得叫了一声“若白。”

“早。”纪若白手里还搭着一件黑色长风衣,闻言点了点头,就朝餐厅走过去。

袁宝婷这才反应过来纪若白是特意在门口接她,刚才他站着的位置,无论是从电梯还是下楼梯,第一眼就能把他望见。

这是不是所谓的......亲密关系?

袁宝婷愉悦得想。

走到雅间,这里采光很好,已经有各式的早餐摆放在他们的桌子上,估计是纪若白叫的,还没有开动,袁宝婷自己坐了下来,盘子里两块培根一个煎蛋搭配很好,一看就很有食欲,这时听见纪若白问“牛奶还是可可”的时候,就脱口而出“牛奶”。

一旁的经理对这种状况是很诧异的,难免多看了袁宝婷两眼,纪若白是他们这里的贵客,从来他们都是悉心招待,lisa他们也很相熟,本来以为这个姑娘是纪总的新任秘书,但是看到纪若白对她的态度明显和对lisa不同,所以又不敢妄加揣测,只是态度愈发恭敬。

经理把牛奶亲手端到袁宝婷的手边,笑着道:“这是我们h市牛场鲜榨的牛奶,经过消毒后才会上餐桌,味道亦比一般牛奶要鲜美,用来配早餐是十分营养健康的。”

袁宝婷喝了一口,果真唇齿留香,虽然有淡淡的腥味,但是口感香醇,十分好喝。

“这是一年四季都有的吗?”袁宝婷满眼赞叹,随即往周边看了看,“好多人在喝。”

“是一年四季提供的,但是鲜榨的我们只提供给特殊的顾客,纪总是我们这里的贵客,基本上任何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这所酒店虽然不是郑氏的产业,但是郑氏却有不多不少的股份,而纪若白金融投资顾问兼郑氏执行副总,在生意场上总是对他们诸多关照,让他们得以产生巨大收益,所以董事会那边已把纪若白奉为上上宾,“希望纪总能满意我们的服务。”

“嗯,不用招待我们,下去吧。”

袁宝婷从来没有想过居然在h市,纪若白的身价也会这么高。

眼前的这个男人,每一个细节都精致得奢华,每一个菱角都仿佛藏着锋芒,高大的身躯被包裹在黑白融洽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衣里,脸却略显清瘦。精干的短发,眉宇却沉稳,双眼总是淡然又不显喜怒,唇线柔润,轻轻一抿就仿佛能透出逼人剑气。

这样的男人就像是姐姐口中所说的那种人,她想象中的人。

“吃好了吗?”纪若白打断她的发呆。

袁宝婷知道接下来要学东西了,忙把碟子上的东西扫完,也不顾他有点不满的眼神,拿起包包说:“好了,我们出发。”

袁宝婷一直以为,会幕后掌权的季玉兰怎么也会是一个精干的女强人,资料上的她画着浓妆,穿着艳丽的晚礼服站在灯光下,显得高傲而尊贵。

但是现实中,袁宝婷只见到了一个满身疲累,却小家碧玉的女人。

他们见面是在季玉兰家的后花园,两人刚走进这座别致的庭院,袁宝婷就看见了她。

和照片上的相差太多,若不是仔细端详过照片中季玉兰的脸,几乎就会认不出来,眼前不远处那个略施粉黛的女子会是照片上的女人。

季玉兰穿着一条带着蕾丝的米白色长裙,肩上披着针织黄色披风,整个人显得素白如玉,只是她眼底的疲累太过于明显,硬生生折煞了这份光华。

“纪总,大驾光临。”季玉兰抬手,示意纪若白和袁宝婷随便坐,连说话也是人一般,吐字圆润,不紧不慢的,“这位是......”

见到季玉兰看着袁宝婷,纪若白让袁宝婷坐下,自己也在一边坐了下来:“我的秘书助理。”

他解释的惜字如金,季玉兰却微微眯起眼睛:“听说纪总不轻易换随行秘书。”

纪若白抬眼,两腿交叠,一手放在腿上,一手放在椅子扶手上:“陈总也很少不会在这种场合露面。”

“......”季玉兰沉默片刻,“这位姑娘身上的,是‘firstlove’吧,若白,你知道的,我已经说了,这项香水专利我不会卖,不管是这一款,还是接下来的任何一款。”

“即便是‘firstlove’烂在我们手上也不要紧吗?”纪若白忽然道。

季玉兰闻言微微握紧拳头,眉目似有隐痛,偏偏她的语气是那般云淡风轻:“是,以后任何香水专利我都决定冷藏,当年郑氏帮了我们,买下了‘firstlove’助我们东山再起,我很感激,但是既然是买了,‘firstlove’就不再属于我们,它的死活我不会再管......它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袁宝婷闻言皱眉:“季小姐......你确定它对你没有意义吗?”季玉兰话里的悲伤和苦涩让她不相信季玉兰说的话,“我听说‘firstlove’是您和陈总一起研发的,它是你们相爱的结晶,而且......”

“您在第一时间就闻到了我身上的味道,这难道不是证明,您其实一直有在用,或者......您把它放在你经常能闻到的地方吗?”一个人不会对自己已经无意义的东西那般执着敏锐,“有人告诉我,‘firstlove’是zero唯一混有龙舌兰的香水,此后zero的香水里再也没有用过这项专利,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季玉兰好像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那么单纯无害的女孩,居然会眼神坚定得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

她看着袁宝婷,然后仿佛就能看到当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