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样无所畏惧,单纯,把爱情看得太过简单。

她也总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明明不回家,但是自己每天还是会拿起那瓶香水轻嗅,仿佛中了毒。

但其实她一直都明白,那瓶香水是那样的像他,纯清中带着让人微醉的魔力,但是很容易消失,而已再难捉住。

“你们回去吧,我是不会卖的。”季玉兰最后只是这么说,“我已经决定,把zero卖掉。”

纪若白原来有一大段的说辞来让季玉兰妥协,这次的专利他本就视之为囊中之物,谁知道袁宝婷几句话就让他完全无用武之地,本来一下午就能谈定的事情,非要多等几天,工作量都增加了不少,想了想不免又觉得好气又好笑。

但念头一转,这是他看中的人,此时此刻就在她身边,肌肤莹润如玉,穿着他选的衣服清艳动人,只是那么微微一蹙眉,也十分赏心悦目。

这样的人适合被养在男人的怀里,适合温柔浅笑,适合嫣然笑语,但是她的目光,分明渴望飞翔。

很好,他能让她自由地飞,但前提是在他的怀里,他的臂弯所到之处,她都能驻足。

他看着袁宝婷被季玉兰坚决的拒绝而哑口无言,才不紧不慢得开口,原本无声无息的一个人,一说话却自成气场:“我记得你们的股份比例,是六比四?”他看到季玉兰脸色微变,稍稍沉下目光,“倘若我们能说服陈总保住公司,并且卖给我们专利,那么季总你也只能孤军奋战了。”

季玉兰本来眼神已经变了,但是闻言却嘲弄一笑:“你以为他会不卖?你也说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谁不会觊觎?”她冷冷得看了纪若白一眼,“他肯定会卖。”

见已经达到预期效果,纪若白就不再费脑筋了,直截了当得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买你的公司,而是专利,我是个商人,分得清主次,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他看了看这布置精致的庭院,摆放规律的盆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并非一个人的手笔,“一个,你我都不吃亏的交易。”

第9章职场游戏

或许纪若白天生就拥有使人无法反驳的能力,在第三天,陈俊明忙里偷闲得抽了一个中午的时间见了他们一面。

就像当时季玉兰见到袁宝婷的时候一样,陈俊明在他们入座后就缓缓抬起头把目光落在了袁宝婷身上,眼神晦暗不明。

和纪若白的冷不同,陈俊明是清冷的清,三十岁的男人,意气风发的时候,却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骄傲自得,就像是山间青松,孑然独立。

“若白,多久不见了?”过了片刻,陈俊明就把视线移开了,他刚从香水研发部门下来,现在满鼻翼都是原产香料的气味,揉了揉眉心,他苦笑,“在那之后就没见过了吧。”

“你还是活得那么窝囊。”纪若白看了他一眼,直截了当得说。

“这是……”陈俊明看着袁宝婷,欲言又止。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就和季玉兰一样,只是你的比较明显罢了。”纪若白放下手中的咖啡,双手交握,姿态慵懒,仿佛此刻见面的不是自己要拿下的目标,而是一个老朋友,“她是我的新任秘书助理。”

袁宝婷微笑,朝陈俊明点头。

陈俊明的眼神变了变。

“季玉兰要卖掉zero。”纪若白一句话把他所有注意力转移过来,陈俊明闻言瞳孔微微紧缩,但是明显很快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是握着椅子扶手的手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他的声音一下子哑了:“她说的?”

纪若白看他一眼:“嗯,亲口所述。”纪若白看向他身后,隔着厚厚的墙壁,那里是陈俊明常年居住的地方,也是整个zero的核心——香水研发部门,“而且她还说,以后zero所有新研发的专利都会冷藏处理,看来你的价值在你的妻子眼中不值一提。”

陈俊明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似乎放的很远。

“俊明,你是和我一届的,却走进了这里,进了一个研发部门。”纪若白的语气不再如刚才凛冽,仿佛只是在惋叹,“在你眼里,一个公司最重要的是什么?”

陈俊明闻言,微皱起眉仿佛在思索。

“是管理。”陈俊明道。

纪若白却说:“错,是资本。”他遥遥指向陈俊明的开发部门,“那里是你所有的心血,但是季玉兰一句话就可以让你甚至是你的团队的所有智慧冷藏,一间公司,最重要的是你在这里所拥有的能让你立足的资本,其他的任何东西都不足以拿来相提并论。”

“你想我利用股份对抗季家?”陈俊明不笨,一下子就听出来纪若白想表达什么,“若白,你知道的,zero有百分之八十的季家人,这足以决定zero永远只能是家族企业,和你们郑氏不一样,zero有zero所维持的平衡,而我,也不想掀起股东大战。”

陈俊明的语调微冷,似乎已经表明了他不愿意和季家做无谓的挣扎。

“我可以保住它。”纪若白忽然道。

他并没有因为陈俊明的拒绝而迟疑,相反,他目光沉定,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什么?”

“以‘firstlove’为交换,我要得到我要的,事成之后,我也会替你保住你想保住的。”纪若白的话不紧不慢,偏偏一个一个字都说得清晰无比,“交易结束,你目前研发的尚未公开的独家专利要彻彻底底属于郑氏,而‘firstlove’归你,你只需要……在股东大会上利用你所有力量,否决季玉兰所有提议。”他又道,“只需要熬过三天,三天,我让你赢。”

陈俊明最后只说尽力一试,正当袁宝婷想要说话,就被纪若白阻止,给拉了出来。

“他会答应。”纪若白牵着袁宝婷的手,往车的方向走。

袁宝婷也没留意,只是猛的提问:“为什么?他明明……”

“爱着季玉兰?”纪若白把她的话给接了下去,袁宝婷没再说话,因为没有人看不出来,他们两人在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的时候,眼神和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都是那样的压抑而缱绻。

这样的眼神,就连袁宝婷这样没经历过爱情的人,都看得出来。

“所以我说,他一定会答应。”纪若白走到车的旁边,自己没有着急进去,打开车门,示意袁宝婷先上车,而自己则看着不远处的zero总部大楼,眼里似有流光闪动,“‘firstlove’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最好的牵制,也是最好的诱因。”

“就因为它是他们两个的共同结晶?”

纪若白没有立刻回答她,自己先坐进车里,然后才悠然道:“你知道他们因为什么而同床异梦吗?”

袁宝婷沉默,这个问题她也想过很多次:“是因为身份?”

一个,是天生就身价千万的千金,一个是虽然出自名校,但家里情况平平的天才少年,如果说他们这样都曾经相爱过,那么阻隔他们的,只能是这个世俗中最为常见也是最让人无奈的——身份。

纪若白抓了抓她的手:“这是其一。”他转头,看着袁宝婷,她身上那种特殊的醉人香味还未散去,但是龙舌兰的香味已经逐渐淡化,“最主要的原因,是‘firstlove’。”

“什么?”袁宝婷闻言心底一颤,明明对两人都那么重要的东西,到最后居然是致命原因?

“当年,收购‘firstlove’的人,是我。”纪若白语出惊人,直震得袁宝婷反应不过来。

好样的,敢情让他们夫妻成为如今这样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但是纪若白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心虚的必要,车子慢慢向前,他闭上眼睛,像是简单地说着别人的故事:“当年陈俊明以乘龙快婿的身份进入zero的高层,一直对自己的身份而暗自耿耿于怀,他是农民家的孩子,天生带有阶级的自卑感,但是他能控制得很好,除了在季玉兰面前。”

“所以他后来忙得不可开交,而当时学习香水制造的季玉兰也不明白他的挣扎,就来了香水研发部门实习,当时丈夫在身边,自己热爱的事业又能得到展示拳脚的空间,或许那是季玉兰最意气风发的时候,直到后来陈俊明拒绝了高层管理的工作,自己降职到香水研发部,季玉兰才明白,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在一起远远没有那么容易。”

袁宝婷听着听着,就隐约猜出“firstlove”的由来,不由心神巨震。

“那时候郑氏正扩展高级销售版图,高级服装,皮包,香水我们都在做融资,甚至还吞并了很多公司,而那时的zero,因为家族企业弊端,人才资源迅速流失,所以成为郑氏的目标之一,像这样的家族企业,吞并很容易,但是要慢慢抽丝剥茧,在这个工作上其他人都不适合,所以由我接手。”

“所以,后来他们研发了‘firstlove’,作为被抽丝剥茧的对象,被你们买走了。”袁宝婷的声音弱了下来。

“是。”纪若白没有否认,“那一个时候,他们的婚姻开始出现裂痕。”

年轻的男女,一个因为世俗的观念而固步自封,一个因为丈夫态度的变化而独自压抑,就像是一个肿瘤,由良性慢慢变成恶性,再难剔除。

那个时候的季玉兰还是如初恋般单纯,一直默默忍受,一直默默想要坚守这个已经出现裂痕的婚姻,却因为无意间看到了陈俊明白色衬衣上的口红印,而彻底崩溃。

那其实不过是香水研发部门的一个职员在拿香水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一个小小痕迹,却像是黑洞般在季玉兰眼底无限放大,最终慢慢发酵成绝望。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陈俊明都没有,她在他们一起研发的香水里混入了调配过的龙舌兰,那是陈俊明一举成名的助力,却是一个女人对爱情全部的失望。

激烈,却难以保持,只可惜,陈俊明不明白这其中含义。

陈俊明只是暗喜,在他默默更往上一步,就能越靠近她一些,他想要用一个成功的身份而不是一个不光彩的名义站在她身边,却想不到,他以为自己在前进,却把自己唯一爱的那个女人,逼到了退无可退的死胡同里。

所以再也无法挽救,他以为她是不再爱自己,因为自己把工作放的太重,而她也这样以为。

再也无法摊开表明所有,于是有了现在的局面。

“他们这样,可惜了……”

袁宝婷叹息。

她是那么爱好着美好,憧憬着美好的爱情。

然而纪若白却忽然勾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看着自己,深邃的眼眸中,他专注得看着她,不放过她一丝表情。

确认她眼里只有惆怅没有悲伤,他才说:“没什么值得悲伤的。”他微微加大了力道,“这是商场,太过多的同情只会让你跌倒。作为一个商人,你该懂得,对于对方来说越重要的东西,就越能成为我们的武器,那是他们的执念,却是我们的机会。”

“商场如战场,所以说,女人并不适合这里。”他抿唇,“女人太过于情绪化,优柔寡断会让你在职场跌得很惨。”

“对你来说,这个是战场吗?”袁宝婷忽然问。

纪若白用拇指轻轻蹭了一下她柔润的脸颊,才松开手,淡淡道:“它是我的游戏。”

是的,商场对于你们来说,残酷,血腥,没有人性,在这里就像是修罗战场,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

然而对他来说,任凭你们如何战得血雨腥风,他也依然站在最高处,淡然俯首。

这是你们的战场,却不过是我的游戏。

第10章当时少年

一如纪若白所说,三天内,袁宝婷亲眼在他身边看到了一场无声的却残酷的战争。

zero在三天内连续跌停,原因是突然被各媒体爆出来的客户因使用zero的香水而中毒,过敏事件。这三日内,zero灯火通明,每个人员通宵达旦,那些季家固守在zero不事生产,见状都纷纷起离开之心。

更加上季玉兰的消极应对,每个人都以为zero迟早会倒下,这时候只剩下一个人,在争吵激烈的股东大会上沉静应对,在一大批质疑声中默不作声。

那就是陈俊明。

季玉兰坐在第二股东的位置上,她的身边主位上,是正冷眼看着季家元老们争吵的脸红耳赤的自己的丈夫。

多日不见,他愈发消减,脸庞瘦削,却依然俊逸,多了几分青年的刚硬。

季玉兰默默转移视线。

“该作决定了。”她轻声道,在喧闹的会场上,只有他一个人听见。

陈俊明这时转头,看着她状似无动于衷的侧脸:“在我心里,有太多的东西无法用金钱衡量。”

季玉兰微愣,就见到陈俊明站了起来,用他那浑厚有力的声音,立刻让全场都安静下来。

“zero不会卖。”陈俊明极为缓慢地环视一周,直看得一些人心虚无比,“在你们眼里,zero或许是能让你们打断手脚也衣食无忧的地方,是一个金库,但是对于我来说,我投入了所有的心血在里面,甚至因此疏离了我的妻子,我为这里付出了太多。这个我视之为成功的阶梯的地方,也应该是你们的阶梯,如果连阶梯都卖了,又何谈成功?”

他说话不紧不慢,力度适中,让一些青年的下属们脸上纷纷涌现出动容之色。

季玉兰在听见他说“妻子”的时候终于目光微动,她看着他,似乎很久没有打量过他,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变得已经能独挡大局。

“但是现在zero已经跌到了底盘……要翻身,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有一位职业开发部经理踌躇着道,然后看了看四周,“而且听说我们内部有人已经开始抛售手里的股份,这对我们的情况很不利……”

“你们相信我吗?”陈俊明没有说什么,只是这么说了一句话。

犀利的眉目,看着那些已经心虚了的某些人,陈俊明铿锵有力地说:“我希望你们能相信我,这次的仗可能难打,但不至于永不翻身,我希望你们能助我一臂之力,等我带着你们东山再起。而那些已经放弃了zero的人,我在这里以第一股东的身份对你们说,zero永远都不会再欢迎你,我们是被你放弃的,所以从此以后,zero和你亦再无瓜葛。”

一些季家的人脸色有点不好看,却嗫嚅着唇,在他咄咄逼人中,再无话可说。

“玉兰。”

季玉兰正听得怔忪,却能第一时间听到他低声的呼唤。

那么久违的,带着款款深情,但是此时此刻,再也没有当年的压抑。

季玉兰的手被一只大手牵住,只一下,就让季玉兰的双眼微湿,她愣愣得看着他的模样,再也不能伪装成那个淡然漠视的自己,只留下视线中已经模糊的男子,依旧如当年一般让人心动,无法坚定。

陈俊明嗓子哑了,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似乎有光华流转,有什么东西在这时候再也可以无需压抑,而她眼中破碎的裂痕他以后会用所有的心思去弥补:“玉兰,原谅我,但是我从不后悔,虽然我把心思都放在公司上而忽视了你,但正因我如此,在这个时候,我才有勇气能在所有人面前紧紧握住你的手。”

“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陈俊明苦笑,“我是个胆怯的人,我害怕别人说我们不般配,而且我也一直觉得自己是那么不好,而你……那样好。所以一直以来,我马不停蹄,挥鞭北上,不过……只为了能更靠近你一些罢了。”

季玉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心口的压抑太重,她偏过头,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我终于明白‘firstlove’的含义,却已经迟了,我的姑娘,你怎么能那么傻……你心中的陈俊明怎么可能已经不在了呢?”他轻轻抱住她,让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口,“对不起,是我太急了,让你受委屈。”

对不起,我是那么得粗心,不明白你心里的惶恐和害怕;

对不起,我曾经把我们的东西转手让人;

对不起,现在才来告诉你,我除了胆小,其他没有什么缺点,唯一的优点就是,他一如当时年少,深深爱恋着你。

……

胸口无声无息得湿润一片,陈俊明眼底也似有湿意,但他很快忍了下去:“‘firstlove’我会拿回来,玉兰,相信我。”

季玉兰从他怀里抬头,一张已经花了妆容的脸,唯独眼睛仿佛被洗涤过,干净澄澈,褪去了一直以来压抑在她心中的阴霾,她恍如隔世,觉得自己居然错过了那么多,还差点让自己做出无法弥补的错事。

她们都太笨,其实只要是动一动嘴就能解决的误会,偏偏拖了那么久。

以后还能拿什么来虚度爱情?她们已经浪费了那么多年。

“好。”她吸了一口气,“我什么都不要,你帮我,把‘firstlove’拿回来。”

纪若白接过手中的合约,打开略略扫了一眼,再慢慢合上。

袁宝婷就坐在他身旁,接过他的资料,打开,是香水专利的合同,还有附加的一条,以后zero所开发的所有香水专利,五年内,一并属于郑氏。

这是长期合作的合同,预估价值过亿。

“你还真会打算。”纪若白挑眉,看着陈俊明,“今天下午‘firstlove’的转让书会交给你的秘书。”

“谢谢。”陈俊明喝了一口茶,言笑晏晏:“这个长期合同算是对你的小小报复。”他抬起头,看着没有什么表情的纪若白,“那些丑闻,是你散播出去的吧?我怎么就忘记了呢,当年在学校,你可是金融系唯一一个跨级状元。”

袁宝婷闻言也把视线落在纪若白身上,他坐姿随意,偏偏进退有度,稳操胜算。

这三天里,她亲眼看到他是怎么不费吹灰之力玩弄h市股市,就像是掌中的游戏。

“就当是老朋友的礼物。”纪若白眯起眼睛,也没解释什么,“现在虽然zero的声明有损,但是有了郑氏作为资金后盾,舆论很快会消失,而季家的走狗也因为这件事能走就走,今后,zero就是你的,完完全全属于你。”

与妻子冰释前嫌,季玉兰的那份股份就对他再也构不成威胁,甚至还能是一大助力,季家的势力也清除得差不多,从此以后,万里河山,任君驰骋,再无牵制。

可是陈俊明却笑了,那个面色清减的男人,第一次,不愿再执着于这些:“你说得都对,但是以后zero以后会交给我的职业经理人打理,我已经决定了,和玉兰出国。”

袁宝婷好奇:“您就不怕季家卷土出来?”

“不会。”纪若白头都没有抬,闭上眼睛懒懒得道,“这次大扫除,算是扫干净的,以后入驻zero高层的就是他的心腹,而且有了对郑氏的长期合同,”纪若白指了指袁宝婷手上的合同,“以后郑氏会是陈俊明最大的靠山,这才是我说的礼物。”

袁宝婷这才想起,纪若白曾经说过,一间公司里最重要的,是资本。

而现在,纪若白三言两语,就把这个东西慨然相送。

有了郑氏撑腰,陈俊明的位置只能越坐越稳,野火生不尽,春风吹又生,但若是没有春风呢?郑氏恰是这座大山,给了陈俊明无法撼动的在公司话事的资本。

这个男人……袁宝婷合上合同,有点不是滋味得看着他的侧脸。

她是那么辛苦地在后面跑,然而他呢?强大,聪慧,有手段,他甚至都还没出手,她都已经感觉有点目不暇接。

但明明是那样的不甘,那么心底那快要满溢出来的澎湃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陈俊明默默把他们的神色都收进眼底,不由暗自一笑。

“我和玉兰浪费了太多时间,我们打算这件事后去法国,那里是我们想出‘firstlove’的地方,盛产‘firstlove’的原料。”陈俊明笑着看着他们,“若白,以前我们总觉得什么事情都是有价值的,但其实不是,我也是才发现,有的东西,当你以为一定是你的时候,恰恰它可能正远离你,要做到不失去,得把它看成唯一无价。”

“要做到不失去,只要比其他人得到更多就行了。”纪若白和陈俊明相识多年,当然明白他话中有话,他也不点破,淡淡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