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侧头,看着她如此失态,心里暗叹,被我猜到了?

问意坐起身,半倚着沿,作摇头叹息状。

“娘。”一个淡淡的声音。

我看向门口,笑敌起眼睛,扬手直唤,“嗨!小人!”

那一袭锦袍的少年面上微微抽搐了一下,粉嘟嘟的脸颊染了薄薄的红晕,可爱极了。

“宴儿?”尹夫人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敛去了刚刚的失态,温豪。

何宴面不佳地瞪了我一眼,随即又看向尹夫人,“你在这里做什么?”言语间,对眼前这个怀胎十月生下自己的娘亲竟是连半点礼貌都没有。

尹夫人面微微一僵,咬了咬唇,竟是没有说什么。

冷哼一声,何宴转身离开。

尹夫人竟是一声不吭地随他离开。

我傻眼,究竟谁才是娘啊?目无尊长的小子。

“…”团子一路飞奔进门,一下子跪倒在地。

我扬眉看她气喘吁吁的模样,“别装了,尹夫人早走远了。”

闻言,团子扶着一旁的桌角站起身,双手叉着腰,仍旧是喘。

“怎么了?”难得见她如此模样,我奇道。

“公子…公子…”团子脸憋得像颗红苹果一般。

“公子?”我微愣,随即想起了郭嘉病弱的身子,有些担心,“半仙?半仙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讲。”

“公子…让我告诉你,相爷病了…”团子歇了一口气,终于顺溜地道。

阿瞒病了?

“相爷一直在叫你”,团子摊了摊手,道。

我?真的是我吗?或许,他口中所唤的“笑笑”,另有其人吧。

提起有些碍事的裙摆,我随团子一路往阿瞒的房间去。

刚到门口,便看到几个人面焦急地被挡在门外,尹夫人也在其列,一旁还有三个相貌俊秀的少年和一个小孩,都是进府那一日见过的。当然,那小人何宴也在。

“笑笑。”一旁守门的侍卫忙开门让我进去。

在人们或嫉妒、或不甘的注目礼中,我一脸大无畏地走进房间。

古朴雅致的房间,并不奢华。一进房间,我便看到阿瞒躺在上,双目紧闭,额前渗满了汗,很是痛苦的样子。

“笑笑…笑笑…”他口中喃喃着。

华英雄正坐在边,很认真地诊断,丁夫人和郭嘉站在一牛

听到我的脚步声,郭嘉回头看到我,抬手示意锡去。

“笑笑…”紧闭着双目,他仍旧喃喃着。

那样无助的神情,那样熟悉的眉眼,我心里微微一紧,几乎没有多作思考,便上前一把握住他无力抬起的手。

眼睫微微动了一下,狭长的双目缓缓睁开,“笑笑…”他苍白的薄唇不见一丝血。

狭长的双眸眨了眨,他的手秘一拉,我一时戊,竟是一头扎进了他怀里,好在板够厚实,否则大概连着我这身老骨头一起被他给拆了。

哀嚎一声,我想推开他,他却一动也不动。

“喂!放开!”我挣扎着大叫。

“笑笑,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靠在我的颈边,他开口,声音很轻。

我怔了一下,抬手轻抚他的背,无语。

笑笑,他口中唤的笑笑,可是我?有一刹那,我忽然不敢确定。

四周一片寂静,阿瞒一动也不动的挨着我。

他的呼吸均匀地熨贴着我的脖颈,痒痒的。

“相爷昨晚找了你一宿。”丁夫人开口,声音淡淡的。

微微侧头,我看到了丁夫人眼里的哀伤,尽管她掩藏得很好。

她的眼睛很漂亮。

卷一 似曾相识的容颜

阿瞒患了头风,病惦奇。

病中的阿瞒出奇的安静,常静静地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模样盯得我直发毛。

“好了,别看了,快喝药。”端了药碗,我笑眯眯地哄他。

“嗯。”冲我笑了笑,阿瞒乖乖自己端过药碗。

“别喝!”郭嘉忽然闯了进来,呼吸略略带着急促。

我回头看他,一脸的疑惑,“怎么了?”

几步上前,郭嘉从阿瞒手里夺下药碗,淡淡道,“有毒。”

“有毒?!”我惊呼。

“嗯。”郭嘉一挥袖,将碗中的汤药泼向墙角。

只听见“嘶”地一声响,那黑呼呼的汤药竟是在地上冒起一层白的泡沫,腐蚀得墙角缺了一块。

我忽然有些毛骨悚然。

阿瞒似乎也受了惊,双手紧紧环住了我的腰。

“是谁?”我失声大叫起来。

“别慌”,郭嘉看向我,扔下手中的药碗,“药是谁给你的?”

我微微一惊,想起了早上团子笑嘻嘻地从厨房端了药给我,说相爷非要我去喂。

“团子?”郭嘉看着我,轻轻开口。

我没有否认。

“公子!公子!小毛来了没有?”门外,团子笑眯眯地走了进来,随即僵在原地,看着滚落在地的药碗,“怎么了?”

郭嘉轻轻咳了一声,看向团子,“药有毒”。

“什么?”惊恐地瞪大双眼,团子一下子跪倒在地,“是…是杜夫人…杜夫人熬了药,让奴婢…”

杜夫人?杜夫人又是哪位?我愣了愣,随即斜睨了阿瞒一眼,夫人还真多啊。

阿瞒仰头看我,眨了眨眼,无辜得很。

只一会儿功夫,曹操的诸位夫人便到齐了,零零总总差不多站了半屋子…丁夫人为首,尹夫人也在,我只认识这两位,其他都很面生。

再度以异样的眼光看了一眼那一脸无辜的曹丞相,我摇头叹息,这么多夫人,他用得完么?

只是他眼光倒不差,一个个都是秀可餐啊。

我从左到右地扫视了一遍,环肥燕瘦,他都搜罗得够齐全呀,整一整,都可以办个选活动了。

只是,我微微拧眉,人们虽然各有千秋,但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似乎…

“杜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丁夫人柳眉轻蹙,缓缓开口,颇有正的威严。

只见一人面煞白,“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相爷…相爷…身冤枉…”

阿瞒拉着我的手,低头把玩着我的小拇指,看也不看那人。

丁夫人回头看了阿瞒一眼,又看了看我,见阿瞒没有开口,便转身斥道,“药是你熬的,如何冤枉了你?”

“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杜夫人吓得枝乱颤。

“,药虽然是她熬的,但也难保端的人不动手脚啊。”一直站在一旁的尹夫人突然开口。

杜夫人微微抬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尹夫人抬手挑了一根发丝绕在指间把玩,没有看她。

“嗯”,丁夫人微微颔首。

团子可怜兮兮地站在郭嘉身边,也不辩驳。

“药是我让团子端的。”郭嘉轻咳一声,淡淡开口。言下之意,你们连我也怀疑么?

杜夫人面一下子变得惨白。

团子却是微微怔了怔,看向郭嘉。

“罢了,念在你平日无过,领些钱币,撵出府去罢。”丁夫人低叹了一口气,看向杜夫人,缓声道。

杜夫人怔了一下,连连磕头称谢,白皙的额头之上磕出红红的血痕。

阿瞒仍是低头着,认真地研究我的手指。

看着杜夫人无力地被扶出去,我“噌”地冒出一股无名火,一把甩开阿瞒,瞪他。

阿瞒轻轻的“咦”了一声。

被扶到门口的杜夫人眼睛一亮,转过头来,看向阿瞒。

可是阿瞒重新捉住我的手,继续低头研究,看也未看她一眼。

明眸微黯,杜夫人轻轻垂首,缓缓走出府去。

那一回眸,却让我抓住了一根线索,心里“突”地一跳,我扫视了一下房中众人,果然…

人虽然各有各的,可是,如果将她们的容貌拼凑在一起…我脑海里隐隐浮现了一个子如笑山的模样。

“…我刚刚在广场看到一个十分有趣的孩。”

“她也叫笑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