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自己都不能原谅,又怎么可能让人家来原谅他。

秦非言翻了个身,身子绻了绻,绻成一团,他抽泣得很压抑,心里一团团的郁气压抑得他整个胃都在抽痛。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没有做对,老天偏偏跟他作对,几次夏浅接近他,惹他,亲他,脱他裤子,他都没有因为丢了自己的吻而弄死她,他就应该察觉到一些异状。

可偏偏一点想法也没有。

不胁蛋梅有。自作孽吗?

她送给他的表面也破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破,现在破了,是什么意思呢?

是不是一种不吉利的谕意?

秦非言性子没有这样躁过,他急得伸出长腿用力的踢着方向盘,一脚一脚的,下着狠力…

踢了好一阵,踢得自己也没了力气,他才坐了起来。

“我凭什么要难过啊?我为什么要难过啊? 我要找到的人我找到了,我该高兴的不是吗?我又不知道她就是冰蛋儿,她不是也整了我吗?难道她还想因为这件事毁婚不成吗?”

门都没有!

哪有说订了十来年的婚说毁就毁的?

没这样的事!

秦非言扯了几张纸,擦了擦眼泪,推开车门 ,下车,挺了挺背,最后想想不对,又坐上车,发动车子,握住方向盘的时候,才发现方向盘有些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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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钊和庄亦辰一直都在病房里,因为生怕小娅和秦非言干架。

可方才明显得感觉得到,两个人都没有再争吵,似乎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其实这样的默契连小娅都猜不透,大概是她感到 秦非言是真心想让夏浅好吧。

秦非言的反常大家都看在眼里,江钊猜出了点什么,但也不能确定,所以他在等。17LZr。

等来的是秦非言抱了一大束玫瑰花进了病房,带着他一惯的笑,鼻梁上的镜框戴在他脸上真合适,看看病床上躺着的人就能想到一个词--衣冠禽兽!

他不介怀白天大闹一场的尴尬,熟络的挥手和每个人say-hi。

小娅嘴角抽了一下,方才秦非言神色凝重的进来的时候,她感觉还好一点,这嘻皮笑脸的样子,真他妈的欠揍!

秦非言把玫瑰花递给小娅,庄亦辰一把抢过来,扔在另外一张空床上,“秦非言,你干什么?”

“干什么?真讨人厌。”秦非言白了庄亦辰一眼,拣起空床上的花,又递给小娅,这次没给庄亦辰机会,便单膝脆地,“小娅姐,你把夏浅嫁给我吧。”

“噗!”

“噗!”

“噗!”

小娅,庄亦辰,江钊,三个人,几乎同时喷了!

江钊觉得这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新闻,他有点兴奋,赶紧走出病房给秦荣方打了个电话,“外公,你知道吗?非言跟一个女孩求婚了!”

秦荣方正在喝茶,差点一口喷出来,他捂着心口,赶紧让自己躺平在沙发上,平息点心跳才问,“真的?”

“真的,不过那女孩现在在医院,你也认识的,上次吃了臭豆腐亲了非言,后来我和云朵回江州办婚礼的时候,做伴娘的那个夏浅。”

秦荣方并没有感到失望,而是好奇的确定,“她啊?”

“对,不过人在仁心医院,都是非言惹的事,把人家姑娘…”

秦荣方“啪”的挂了电话,急急吼,“老吴!老吴!备车!备车!”

小娅哪里受得这样的刺激,秦非言之前还一副要杀了她的样子,现在又叫姐又是跪的。再说了,医生也说了,夏浅的伤只要降了温就没事了,现在还输着镇静剂,感觉不到火辣辣的疼,等明天中午应该就能退热了,不是什么绝症,又不着负这样的责任。

可秦非言的样子很认真!

庄亦辰把手叉在腰上,弯下腰,把自己的脸移到秦非言的面前,皱着眉,像研究文物似的,“咦,非言,你这个节奏不对啊!”

秦非言瞪了庄亦辰一眼,哼了一声,“我的节奏步步都是对的。”然后继续把花举到小娅面前。

“你要打幌子,也不要祸害我小姨子啊。”庄亦辰补充。

小娅一听这话才猛然想起秦非言是个同性恋, 晕死,她这不是把自己妹妹往火坑里推吗?“秦非言,你起来!医生说没烧坏什么, 我妹妹不要你负责任。”

“啊,为什么不要我负责任?”秦非言很茫然,“不对啊,我很想负这个责任,为什么不让我负?”

庄亦辰再度咽下一口唾沫,把手伸在秦非言的额头上摸了摸,“你没发烧吧?男朋友跟你吵架了?”

秦非言恼烦的打开庄亦辰的手,“呼”的站起来,把手里的花硬塞进小娅的手里,振振有辞道,“反正我不管了,既然你们不准我负责任,那么就让她对我负责任,经过这次的事件,我的心灵受了很严重的创伤,你们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吗?她不但脱光了我的衣服,她还爆了我的桔花!”

“噗!”

“噗!”

............总是有手机用户的亲看不到9的回复,更新时间我会在群里的公告处写明,亲们,明天见。

241:【总裁,兽溢非浅】女人难追

秦非言扫了一眼庄亦辰和小娅。

这时候大方的往夏浅的床上一坐,坐上去后,双臂后撑,踮脚跷腿,抖得是气定神闲,倒有了几分反客为主的味道。

“ 既然你们觉得夏浅伤得不重,很快就会好,不用我负责任,那么我就来说说我受的伤有多重。”秦非言“嗯哼”一声,“你们别看我现在像在没事的好人一样,可我的内心已经受到了重创,你们知道不知道,一个男人,一个187身高的男人,被一个女人,一个矮女人绑架之后自尊心所受到的伤害是多么致命的吗?”

秦非言说着自己的伤痛,可面上一点悲苦之色都没有,反而摇晃着脖子,悠哉悠哉的说着自己那些不能被人启齿的污辱。

小娅的嘴张着,不要脸的男人她见得多,真的,上流社会那些衣冠禽兽,她接待得不少,有时候更衣室外面就可以听见那些纨绔子弟说一些不要脸的话。

可秦非言这样的,她真替他害臊。

他这哪里是不要脸?他根本就是没有脸!

“秦非言,这事情也不能全怨浅浅,你们结仇多次…”自从知道夏浅先惹的秦非言,而且身体也没有大碍之后,便也没再揪着秦非言不放,这时候听一个同性恋要跟自己的妹妹结婚,她只能循循善诱,生怕这人破罐子破摔,摔坏了自己的妹妹。

“对!”秦非言抬手对着小娅一指,一个漂亮的响指打响,“小娅姐说得对!”偏头看着正在研究自己的庄亦辰,支了支下巴,“ 喂,亦辰,小娅姐说的话,你可是都听到了?”

“嗯,秦非言,我觉得有个称呼你得更正一下,一个小娅姐,一个亦辰,你是不是应该把辈份好好统一一下?”

秦非言摇摇头,“为什么要更正?我随着我老婆叫姐姐,你现在又没和小娅姐扯证,这不能搞乱了,万一一后换了姐夫,我不是白喊了!”

说完望向小娅,“对吧?姐?”

小娅一翻白眼,老婆都叫上了!

靠,秦非言这婚结的速度是坐的火箭吗?

秦非言改口改得很快, 庄亦辰咬了咬牙,抬脚就要踢秦非言的腿,秦非言从床上跳起来躲开。

庄亦辰瞪了他一眼, “秦非言!从来都不知道你这家伙这么欠揍!”

“姐,你看,他怕我说出真相!”

小娅摆摆手,“快别叫姐了!都被你叫老了!”

“该叫还是得叫的啊,姐,姐,姐,姐,姐姐!”秦非言双手虎口朝下,撑在腰侧,开始做着第八套广播体操里的动作, 屁股一圈圈的绕着大圈,懒洋洋的说,“你都说了,我们结仇多次,每次都是她找事对吧?第一次,她把臭豆腐吃到嘴里,还来咬我,这是姐姐你看见的,对吧?”

“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我,这是众所周知的啊,那可是我的初吻啊,她怎么能说拿走就拿走?”

小娅扶额,庄亦辰干脆坐下,翻杂志看,别跟一个天天在外面说自己是同性恋的少爷谈节操,他根本就不会有,有的话,搞同性恋一定不会露风声出去。

“第二次在游泳馆,她脱我裤子的事,你们都是知道的,对吧?我的裤子除了小时候自己没有自理能力之前,这辈子除了我自己,就没被人脱过,你们说说看,到底谁责任大?”

“这一次,她又绑架了我,不但让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她还对我心理造成了严重的阴影,这种阴影说不定会伴随一身,你们去看看那间房,那桌上她买了一堆 折磨我的工具,要是你们看到了,不会指责她的残忍,同情我的遭遇吗?她应该遭到全世界人民的唾弃!”

“你说我这样的一个男人,被她绑了,还把我整得yi丝不gua,她还在我身上乱摸。”秦非言说到这里一想到自己的那里也被夏浅摸过了,脸一红,咳了一声,赶紧道,“反正她就是罪大恶极,想不对我负责任,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娅碰了碰庄亦辰,“亦辰,你倒是说说话啊,赔钱的话,你出。”

“好,你 让秦少爷开个价!” 庄亦辰头也没抬。

秦非言停了做操的动作,皱眉道,“夏浅对我造成的伤害是钱可以抚平的吗?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的心理健康并不重要?”

小娅看庄亦辰置身事外一样不管,倒有些急了,“你还想报复浅浅?秦非言,我告诉你,你打的那些主意,没门!” 他一个同性恋,娶了夏浅,夏浅后半辈子不是守活寡吗?

“我怎么可能报复她?你在想什么?”秦非言觉得跟小娅没办法沟通,说的是责任,现在说到报复头上去了。

江钊重新进了房间,秦非言马上过去搂住江钊的肩,“哥,你帮我把夏浅娶到手,我秦家的孙子就让夏浅生,不抱你的宝宝过来姓秦了,怎么样?”

“你搞什么?”江钊笑了笑,“什么时候喜欢夏浅了?”

秦非言的臂搭靠在江钊身上说,“我跟夏浅是有婚约的,你还记得当时我被绑架的事情吗?我这块表就是冰蛋儿偷来送我的。”说到这里,没好气的看着小娅,“现在小娅姐不想把夏浅嫁给我,想毁婚,我觉得这样不对!”

“婚约?”

“婚约?”

众人的下巴都要掉了!

秦非言点头,“对啊,但是她现在不记得了嘛,我跟她说,她也不会相信,所以干脆就这样嫁了我好了,我记得就行。”

庄亦辰冷嗤道,“狗血!”

小娅附和,“狗血!”

江钊点头,“一大盆,狗血!”

秦非言把当年的事,说了很多,小娅不相信。

但江钊相信,庄亦辰也慢慢抬起头来,越来越相信。

秦非言多年同性恋的名声早就远近闻名了,做事向来我行我素,要整夏浅,有一万种办法,何必来这样一种 ?

秦非言是个生意人,不会为了一时之气,牺牲自己一辈子。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是秦荣方带着管家吴伯火急火燎的进来,秦非言一见爷爷来了,立马过去扶住,“爷爷,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秦荣方懒得搭理,只是一心看着病床上的女孩,瞧这一身给红得。

“这就是你要求婚的那个对象?”

“爷爷,您可要替孙儿作主,现在她的家人不想负责任。”

秦荣方嘴角抽了一下,“胡闹,是人家躺在这里,你好好的。”

“那您看看我这额头!”秦非言伸手拨开额前流海,果然一大块青,上面的血块已经结了痂,白天遮着,居然没看出来。“爷爷,我跟她是有婚约的,我在流里乡的时候,她就说让我娶她做老婆的,这事情,她不能赖,对吧?”

小娅看到秦荣方,态度倒是好得多,“秦爷爷,这事情荒唐得很,您不能信。”

秦非言却在秦荣方耳边低语一句,“要不要抱重孙,看您的了,反正除了夏浅,我谁也不要。”

秦荣方一愣,然后心里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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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夏浅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秦非言,秦非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咧着嘴对夏浅笑。

夏浅看到秦非言吓得一缩,“ 你怎么在这里?”

小娅伸手拍在秦非方的脸上,往后推去。

“浅浅。”秦非言拉开了小娅的手,咧着嘴对着夏浅笑。

被秦非言一句“浅浅”叫得夏浅马上哭了起来,抱住小娅不敢松手,抽噎着说,“姐,我错了,我 以后再也不惹他了。你让姐夫跟他说,叫他别找我报仇了。”

秦非言愣住,小娅怀里的夏浅哭得伤心惊惶,他的笑僵在脸上,慢慢的垮下来,再也笑不起来。

秦非言从兜里摸出一颗糖,走过去,递给夏浅,“冰蛋儿,别哭了,吃颗糖就开心了,是我不对,你看,桔子瓣瓣的,桔子味的。”

夏浅茫然的看了一眼秦非言,“谁叫冰蛋儿?乡下人才会叫这么土的名字!”

又看看递过来的糖,鄙视了一下,“天哪,你是有多土啊,这包装真次!一看就是便宜货。”

秦非言心里一酸,他万般珍惜的东西,如今人家却嫌弃,是不是自己都执著得成习惯了?

夏浅经历过辣椒的事件后,真不敢找秦非言麻烦了。

她怕。

从未被人那样报复过。

一辈子怕是都不能忘记的了。

秦非言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姑娘不理他,他又没有追姑娘的经验, 一天到晚的不管有多忙,必然跑去九号公馆讨好一下嫂子,想知道一点女孩的心态。

这不去还好。

一去之后,矛盾升级了

“嫂嫂,你说,女孩儿喜欢什么东西,早上喜欢什么,中午喜欢什么,晚上喜欢什么?怎么做,女孩儿才不会讨厌你?”

朵儿每天从舞蹈室回来,还要听秦非言唠叨,本来就烦。

可偏偏秦非言说的又是这些。

江钊怎么没问过她早上喜欢什么?中午喜欢什么?晚上喜欢什么?怎么从来不问问怎么做她才不会讨厌他?

心里闷闷不乐,却还是把想法都告诉了非言,“非言,是这样的,女孩其实还是喜欢比较周到的男士,就是什么都能为她考虑那种,她做饭时候,你给她递根葱,洗碗的时候,给她递双手套,她就高兴了,虽然不一定做什么,但表示你体贴她,就足够了。”

“哦,浪漫点啊,没事送点儿花,女孩子很少不喜欢花的,真的。哪怕一朵,如果她喜欢你,也是喜欢的。”

秦非言叹了口气,“如果她讨厌我呢?”

朵儿也知道秦非言的事,有些同情他,“要不然换一个人喜欢吧,浅浅都不记得你了。”

“我为什么要换一个人喜欢?我记得她啊。”秦非言吃了两颗葡萄,摆了摆手,“算了,反正我就是吸引她注意就行了。”

秦非言前脚走,朵儿后脚就找江钊麻烦了!

“你为什么不送我花?每天送一朵!”

“呃…花瓶里不是天天插着吗?再买不是挺麻烦的吗?”

飞来的是一个两个三四个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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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言追求女孩子还停留在最原始的阶段,追不到就急得直挠墙。180SI。

夏浅讨厌他,怕他。

就是不理他。

送花,请吃饭,送礼物,都没有用。

是夜。

秦非言又去找了秦荣方,闹脾气,“你到底什么时候把老婆给我娶回来!”

秦荣方这时候反倒不急了,刚一得知孙子喜欢女人的时候,心花那个怒啊,那个放啊,就差“嘭”的一声变成烟花往天上窜了。

可现在天天瞧着孙子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秦荣方心里倒是舒服了,他有一种报复的块感。

你急啊你急啊,我就是不急。

秦荣方一笔笔的描着他的山和水,林与鸟,蘸墨点彩,挥洒的都是他的处变不惊的处事风格。

“爷爷!您不想抱重孙是吧?”

秦荣方回一句,“不想抱。有钊钊和朵儿的孩子,我放心,钊钊生的孩子,一定聪明可爱,你看他跟朵朵长得都好,孩子肯定长得极漂亮。”

秦非言被气吐血了,直跺脚 !

“不管了是吧?好!反正您也管不了,就这样吧,等他们台里的人跟她好上了,我也好死了那份心,我反正是非她不可!”

秦荣方淡淡一笑,“你反正不是真的喜欢男人,有什么非谁不可的,可以换。”

秦非言早就看穿了秦荣方的心思,这个老狐狸,现在知道他不是同性恋后,就排挤他,报复他,事事针对他,这个老狐狸,就想看他着急,好,他就急给他看!“换什么换?那是我十五岁就订下来的未过门的媳妇,我凭什么换!”

“非言啊,别急躁啊,万事都要心平气和,少了一个夏浅,地球还不转了吗?转的啊,我还不相信了,改天爷爷给你菜里下点药,你还不得抱着谁都像夏浅?我的重孙不就有着落了?”秦荣方用一种极严肃和教育式的口吻,说了一段不着调的话。

秦非言退了一步,离着书案远了一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睨着正在作画的老爷子,“啧啧”好几声,阴险啊!谁还能比这个老狐狸阴险,居然想给他下-药?

好啊,还好他在外面有窝,否则半夜床上被塞了个女人也不知道。

“爷爷,您其实不该做些令晚辈不耻的事情。”

老人家的眉和发,雪一样的白,他落笔挑眉,笔下生花,“哎,人家说老还小,老还小,返老还童,其实这个家,就我最小了,我做什么都应该被原谅,你看看你前些年干的事,哎,多么的令人不耻啊。”老爷子长叹一声,很是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