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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刹那间,冰依的身体,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反应……血液沸腾细胞扩张,淡淡的光芒叫嚣着跃动着……就仿佛跟什么产生了共鸣。

“轰隆——”又一块巨大的岩石坍塌而下,赌住了门口到洞窟内的通路。死亡,就在一瞬间,牢牢笼照住洞窟中无助无望的四人……

究竟,生死如何?

小佚

2008-9-23 05:06

Leg 23. 金铃金铃(二)

在飞奔去卡穆尔火山下的路上,祈然竟想起久远前的一幕。

那是冢蛊绝代即将发动的时候,一身红衣的洛枫看着他笑:“萧祈然,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头野兽。但我发现,住在你心里的却不是野兽,而是一个恶魔。不,怎么说呢,该说是……你本身就是一个恶魔。”

说着这话,洛枫笑得更欢了:“不是吗?常人的善恶爱憎皆有因果,唯独你,无论是当年的百善,还是如今的唯恶,无论是对冰依的独占欲,还是对步杀的信任,都是不问缘由凭空而生的。无因而成果,你这样的人才最可怕。因为伤害挚亲以外的人,你绝不会有罪恶感,更不会心慈手软。”

“哈哈……萧祈然,你果然是这世间最适合发动冢蛊绝代的人!”

一个三叉路口,卡穆尔火山已近在眼前。科特在后头大喊:“祈然,往右,往右拐!”

祈然风一般冲过窄小的巷子,脚下的地面抖动越来越厉害,空气中湿热的程度也越来越高。他拼命冲上一个山丘,正要跃下,却猛地怔住了。

科特气喘吁吁地赶上来:“就……就在前……”

科特的声音嘎然而止,他呆傻了一般看着眼前的景象,浑身开始颤抖:“平民窑洞……是这里的……本来……真的是这里的……”

是的,本来是在这里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如今,这里还剩下什么?望着眼前一片凌乱倒塌的碎石,淹没在岩浆岩下的昔日胜景。科特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他的目光身不由己地瞥向了身边的男子。

仍是那张让天地为之失色的绝世面容,却遍布了茫然无助的惶恐。他的手在发抖,青色半透明的筋脉在他手背手腕不住地跳动。苍白的唇张开,又合上,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科特几乎能听到有什么,在他体内崩坏碎裂的声音。

第一次见到他时,科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是没见过美丽的人,伊修大陆的四公子,风吟的木双双,秦洛之妻楚云颜,他们哪一个不是各有各的风采。可是却从未有一个人能如眼前这个男子一般,明明衣衫凌乱,神情疲惫,却一举手一投足都璀璨得刺目,高雅得让人感觉自己卑微。

他明明是一个人,看着你的目光,却像是神在俯视世人;他明明如神子般超凡脱俗,望向怀中女子的眼神却偏偏比谁都泥足深陷;他明明,笑得那么温和淡雅宽容善良,漫不经心的眼神中却总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冰寒,淡漠到残忍的冰寒。

科特用颤抖的手抓住那被风拂得猎猎作响的衣襟:“祈……萧……祈然,你没事……”

祈然仿佛忽然被那叫声扯回了神智,他猛地抓住科特的手腕,力量大得科特几乎要尖叫出来:“你能找到那个石窟的位置,是不是?”

他用湛蓝泛红的眼看着他,那么无助,那么乞求,那么卑微:“科特,你能找到,是不是?”

科特忽然觉得眼眶灼热,胸口像被什么在狠狠地翻搅。他用力地点头,用力地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祈然,你放心,那个洞窟我和老姐小时候常来玩,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闭着眼睛,能找到吗?不……就算是把眼睛瞪穿了,他也不可能在一片没有差别的碎石中找到某个洞窟的位置。更何况,即便找到,还有用吗?还来得及吗?

可他还是撒谎了。他不是怕,这一刻,恐惧已经被一种更深更浓烈的感情取代。

科特无法想象,是什么让这样的男子卑微无助;是怎样的惶恐,才让这样的男子对他乞求,那么小心翼翼低声下气地乞求。他甚至连本该有的愤怒都忘记了。

火山还在蠢蠢欲动,却没有再次大面积的喷发。可这里的温度还是高得吓人,脚下的草都开始枯萎。

科特带头往那堆乱石走去,还没踏出两步,一个身影却拦在他面前。

“现在过去,你们想找死吗?”是久妖。

只见她发丝凌乱,双目红肿,面若死灰,却依旧坚定地拦在他们面前:“已经来不及……”

“啪——!”科特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手颤抖的厉害。他不知道该跟这个女人说什么,恨不得杀了她?一如当初,哪怕杀了她,一切也无可挽回。

“妮安.卡穆比特,五年前你毁了我姐姐还不够,如今,你想毁了整个出云国吗?”

久妖怔怔地站在原地,左边脸颊高高肿起。科特从她身边冲过去,祈然也从她身边冲过去。科特没有看她一眼,祈然甚至仿佛不知道她的存在。

久妖紧紧咬住下唇,她想起了冰依温柔的笑容,明亮的琥珀色眼睛。她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无声地落下来:我到底……干了些什么?

*********************我是那冰依死了你信不信的分隔线**********************

岩石崩落下来的瞬间,冰依忽然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开始蠢蠢欲动。她忽然记起《九重水吟咒》中提到过,所有自然界的元素都能与人体内的因素取得感应,这就是四维共鸣。九重水吟咒第八重所讲的,就是如何将体内的魔法因子与自然之力相融合,筑造一个坚不可破的无形屏障。

严格说起来,冰依的九重水吟咒只练到了第五重,第六和第七重不过是接触个皮毛,第八重更不过是将修习法门记诵在心中。而且自从五行元素冲突病发后,祈然就不允许她在修习水吟咒,连带那本撕不破的书也被他丢到了不知名的角落。想要在短短几秒钟之内,跨越第六第七重的阻碍,直接实现结界设立,简直比登天还难。

试,要死;不试,也要死。

冰依隐约地笑了笑,这样的时刻,她还有选择吗?双脚盘拢,双手自然结出莲花手印,口中规律地吐出咒语。流利的英文在乱石碎落的当口,犹如一首最优美的歌声。

忽然,一道水蓝色的光芒从以她为中心,迅速扩散开去。就在那块最大的岩石要砸下来的瞬间,竟犹如真实屏障般狠狠一弹,将它撞到了一边。

“砰——磅——”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胸口大椎敲击般的疼痛入骨而来,冰依猛地偏头吐出一口血。蓝色的光圈随着她鲜血的沾染顿时转为非蓝非红,幽幽透着几丝鬼气。但光圈却猛然小了一圈,恰恰围住冰依和周身的五个孩子。

“阿嘉斯,你……你流血了……”南南哇得一声哭出来,想爬过去擦揭冰依的唇角,却被卡鲁加一把拉住,“蠢才,你没发现吗?冰依诺依曼是在布结界,你一碰她,她会吐更多血。”

“结界?”

卡鲁加一边点头,一边把米娜和亚罗都拉到蓝色光圈中心。他的肩膀刚才被碎石砸中了,现在还直流血,痛得他嘴唇发白。可是,只要一瞧见结界外那早已被乱石堆填满的洞窟,他就狠狠打了个抖。只要一息,只要再一息,他们就会被活活砸死。如果没有这个结界的话。

卡鲁加忍着肩膀的痛,小心翼翼清理掉冰依周身尖锐的碎石,压低了声音道:“这种结界,我以前看从容伊杰比摆过……”卡鲁加拿手夸张地伸展了一下,“要比这个大多了,厉害多了。没想到冰依诺依曼也会。”

米娜歪着头幸福地笑:“从容伊杰比是最厉害的。”谁知一动却牵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卡鲁加连忙捂住她的嘴,恶狠狠道:“别吵到冰依诺依曼,你想我们都死在这里吗?”

苔丝本来也在哀哀饮泣,被卡鲁加掐着嗓子一吼,也和米娜一样不敢再哭。几个孩子都是又怕又痛又饿,眼泪忍不住扑簌扑簌往下掉,却又紧紧咬着牙不敢哭出来。

事实上,卡鲁加也很怕,肩上的伤更是一下一下的抽疼。可他一看见哭泣的亚罗,苔丝和米娜,就捏紧了拳头,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慌乱。这里几个人,无论年龄身份武功都是他最顶尖,所以,在没有大人的时候,他一定要保护他们。

“大家都靠过来。”卡鲁加道,“我们和冰依诺依曼挤在一块。大家千万不要离开了这个蓝圈的范围。”

几个孩子统统靠到了冰依身边,大家都是哀哀戚戚。唯有南南从刚才开始就眼睛一眨不眨只盯着冰依苍白的脸。

他在心里一遍遍问:阿嘉斯,你累吗?你痛吗?你不要怕,南南会保护你。南南找了那么多年,才找到这样温柔,会对南南笑的阿嘉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阿嘉斯。”南南轻声地说,无视卡鲁加警告的目光,“阿嘉斯,你累吗?你可以把蓝……结界缩小,缩的很小很小,我们可以挤在一起。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累了。”

冰依的睫毛似乎微微颤了一下,蓝色带着鲜红的结界似乎真的开始缩小的几分,只留下一个三米见宽的圆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地的震动,灼热的空气,似乎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孩子们围在冰依周围蜷缩着脚,肩靠着肩。他们迷迷糊糊睡过去,又迷迷糊糊醒来,醒来后他们惊恐得发现,蓝色的光圈又小了一圈。他们,甚至连脚都无法伸直。

苔丝带着哭腔喊:“哥哥,我们会死在这里吗?苔丝好饿,好难受啊!”

亚罗面色苍白,眼底全是恐惧,他抓起身边一块小石子狠狠砸出去,声音已经有些歇斯底里:“都怪你们,都怪你们!如果不是南南你要救这个女人,我们根本不用死在这里!”

“哇——”苔丝一听死,吓得大哭出来,“苔丝不要死,不要死!”

“不准你说阿嘉斯!”南南隔着卡鲁加恶狠狠地揪起亚罗的衣服,“你再说阿嘉斯坏话,我打你!”

“别吵了!”卡鲁加气极败坏地扯开两个人,“再吵我们也出不去!现在只能等别人来救我们。”

“你们说……会有人知道我们还活着吗?”米娜低哑的声音忽然插进来,如一盆冰冷的雪水,浇在所有人头顶。

米娜看着黑漆漆的四周,微弱的蓝光,反而把那种黑映衬得更恐怖、骇人。她的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我不想死……可是,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没有人会来救我们……”

“不……”一道虚弱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忽然从光圈中心传来,“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阿……阿嘉斯!你可以说话了。”南南开心地几乎蹦起来。

“南南别动,我没有多余的力气讲话和压制振荡了。”冰依苍白的唇无声地吐出几个字,“我长话短说,你听好了。”

南南连忙点头,重重地点头,眼泪被他死死含在眼眶不落下来。

冰依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在我的左脚上,有一个铃裆,你将它取下来,不停地摇,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那个卫聆风所赠,用纯金打制的铃铛,那个被祈然挂在她脚上打了死结的铃铛。祈然说过,它具有最强的穿透力,哪怕我在船头他在船尾,他也能听见。

冰依在心中一遍遍念:金铃金铃,请你……一定要将我的位置告诉祈然。我们历经了多少风雨飘摇,偿遍了多少悲欢离合,才能走到今天。我如何舍得离开他,又如何能抛下他?!

小佚

2008-9-30 23:48

Leg 23. 金铃金铃(三)

科特以为祈然会发疯,至少会失去理智地挖掘,可他却猜错了。

萧祈然很冷静,冷静得让科特发怵。他一直都低着头略弯了身在寻找,仔细凝重聚精会神,连一点蛛丝马迹也不放弃。

当科特说出:“对不起,我……找不到。”的时候,他以为萧祈然会杀了他。蓝眸中一闪而逝的凛冽寒意,让科特从头寒到了脚。可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头,一分一分地,像是要把双眼望穿般继续寻找。

科特定了定神,将自己的思绪从那个冰寒彻骨的眼眸中抽离出来,也蹲下身开始一块块搬开碎石寻找。

远处忽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议论声,科特隐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心中一惊,纵身跃上山坡。果然见到刚刚苏醒的皇上德比和宰相大人匆匆而来,脸上竟是一片焦虑。

科特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德比已经在近身侍卫搀扶下冲了过来,一把揪住科特的衣襟,声音沙哑慌乱:“科特,卡鲁加呢,米娜呢?你……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科特心中猛地一惊,颤声道:“你说……卡鲁加和米娜殿下失踪了……”

“不是失踪!”德比暴跳地推了科特一把,“他们也在平民洞窟中,他们也被关在平民洞窟中!”

“还有亚罗和苔丝!”宰相大人心急如焚地插进来,急得满头都是汗,“怎么办,怎么办……哦!卡穆尔神,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亚罗……可是我的嫡子啊!”

科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什么堵住了,耳朵里不断有轰鸣声在响。他努力凝聚起自己的声音问:“究竟……还有谁被困在乱石中……你们又是如何知道的?”

德比眼中的愤恨一闪而逝,朝后挥了挥,马上便有侍卫军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走上前来。

科特看清了那男子的脸,猛地一震:“叔叔?!”

浑身是血的男子抬起头来,却是两眼无神,嘴角流着口水,嘻嘻笑着:“约翰,爹爹来救你了,别怕……爹爹不会让你有事的……”

“叔叔!”科特冲上前一把抓起他,“你在说什么?约翰也出事了吗?到底……到底还有谁……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谁?谁……呵呵……”男子,卡莱的额头都是凝固的血,浑身上下也到处是砸伤的痕迹,可他却像什么痛觉也没有一样,傻傻地不断笑,“约翰,你别怕。爹爹为了你抓了那个女人,抓了殿下和公主,抓了思南……然后……卡穆尔神发怒了,火喷啊喷……是爹爹……是爹爹害死了他们。可爹爹是为了救你,对不对?”

那一瞬间,科特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开始倒流了,冰冷冰冷,从里到外都是冰冷:“为什么……”他喃喃念着,然后疯狂,狠命地摇晃他,“为什么?!叔叔,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卡莱被他晃得哇哇大叫,眼泪鼻涕弄得满脸都是,说不出的狼狈。但他的眼睛却开始慢慢聚焦,忽然,他浑身猛地一颤,“啊”地一声尖叫着,冲了出去。

卡莱摇摇晃晃却奇快无比地冲到一个女子面前,揪起她的头发疯狂地大叫:“你——!你这个魔鬼!魔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布下那个该死的结界,我眼睁睁看着约翰在对面喊:‘爹爹救命。’可我却无能为力!山石火星都砸下来,我除了抛下约翰逃跑,什么也做不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死我的儿子,妮安.卡穆比特,把儿子还给我!还给我!”

所有的目光一瞬间都集中到了狼狈的久妖身上,震惊、愤怒、鄙夷、恐惧、厌憎……和五年前一模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德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抖手指着她:“你这个灾星,恶魔……为什么你还要回来?你除了会为我们家族带来灾难,还有什么?我真后悔……真后悔当年生下了你!为什么你不去死?为什么死的是我的卡鲁加和米娜,不是你!!”

久妖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尽,眼眸中温暖的茶金色被愤怒的赤红所取代,她狠狠推开纠缠着她的卡莱,怒视着德比:“这世间谁都有资格骂我,就你没有!德比.卡穆比特,我亲爱的族长,你除了生下我,还为我做过什么?你逼死我的母亲,将幼小的我丢在冷宫角落,任我名义上的兄弟姐妹欺负我凌辱我!我挨饿受冻的时候你在哪?我伤口感染高烧不退的时候你又在哪?在那个像地狱一样的宫殿里,除了索库和丛蓉,没有一个人关心过我的死活,更没有一个人在乎过我的死活,我凭什么要在乎你们的死活?!你说你后悔生下我,你又知我有多厌恶身为你的女儿?!我巴不得……你们统统去死!!”

“你……你……你……!”德比胸口一窒,气得几乎晕厥过去。

久妖只是冷笑,她想说这些话,想看这个场景,想了很久了。忽然,她的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又狠又凌厉的巴掌已经毫不留情地甩到了她的脸上。

久妖偏着头,冷静地擦去嘴角的血渍笑:“科特,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若不是看在你是她弟弟的份上,我……”

“你要如何?”科特死命地捏紧了拳头瞪着她,“杀了我?将我埋在那堆乱石底下?!就像冰依一样,就像卡鲁加和米娜一样,甚至就像你的儿子——思南……一样?”

久妖怔了一下:“你胡说什么?”

科特笑,眼底有多少悲凉:“怎么,你都忘了吗,妮安?五年前,你为了达成你自私丑陋的欲望,将自己的肉体和灵魂都出卖给了封印在卡穆尔山中的死灵法师加布列。你不仅复活了那上古的邪恶法师,让我姐姐为了重新封印他,耗尽了自己的真元和生命;更是改变了姐姐的性别……”

科特咬了咬唇,血丝从唇上渗出来:“姐姐她本是雌雄同体的异能力者,姐姐她从来没有怪过你,姐姐她在我们每个人面前依旧笑得很开心……可是,你以为她真的幸福吗?一个以女子身份生存了十几年的人,你忽然将她变成了男子……她无法爱人,更不知道要以什么身份去爱人,她甚至活不过二十五岁,可她却还是每天在笑,每天都为了我们和这个国家尽心尽力……”

久妖的身体轻轻颤抖,面色苍白,眼底是藏不住的愧疚和痛苦。

“妮安,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姐姐,可你除了伤害她和她重视的人,还为她做过什么?!你的爱除了给她带来灾难和毁灭,还有什么价值?!可姐姐却……”

科特感觉眼眶一阵湿热,有什么自面颊淌下来。那是懦弱无能的表现,可他却不想伸手去擦:“当年你为了得到姐姐的爱,将自己的肉体出卖给加布列,怀上了一个孩子,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