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第一天上班非浅根本没有状态,所以当王经理告诉她调令下来她要成为经理助理的时候完全没能转过弯来,傻傻的问:“是要接替吴秘书么。”

王经理摇头说:“不是,就是助理,隔壁的办公室一会清出来给你用。”

非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王经理说:“吴秘书会给你交代工作的,用心学。”

出了经理办公室跑来恭喜她的人很多,人多了就容易八卦,听说上面来了位新的经理,并且是位大美女,之类。她从被动听来的三言两语的描述中忽然觉得她知道新经理是谁了。而她却更在意她的花,走的时候太匆忙只得交代给初晓,中午的时候去和初晓一起吃饭顺便接她的花回家。所以当她抱着那盆君子兰幼苗在电梯口碰见沈乔悄的时候一点意外都没有,她知道是她,只是沈乔悄手里也捧着一盆君子兰,并且是一盆正在盛开的君子兰,和主人一样,婀娜中透着凌厉,而她怀里的那盆还只是肥嘟嘟的一团。

乔悄先打了招呼:“是姜非浅吧。”

她犹豫着该叫什么好,然后笑着礼貌的叫了声:“沈经理。”

乔悄脸上带着职业微笑:“你是这里第一个这么叫我的。”

看着沈乔悄进了专属电梯后,初晓忍不住精神抖擞:“那么漂亮的经理啊搞公关的么。”

非浅说:“我也不知道。”

初晓眨巴着眼睛问:“你不知道打什么招呼啊,看起来好像还挺熟的。”

非浅平静的说:“就是以前见过。”

不过她中午过后就不能平静了,本来部门经理根本是没有助理的,突然冒出她这么个角色来竟然也会有那么多的事做,她很诧异,想问问在没有她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怎么被消化掉的,却也只是想,哪里敢真的问出来。她以前除了特殊时期基本能够在下班时间离开的,即便是加班也晚不了多少,现在看来是要死拖活拖了。而仲微的电话又在她手忙脚乱的时候打了来。

他问:“还有哪里是想了好久的,我带你去吃。”

非浅无奈的说:“少爷啊,今天恐怕不行。”

他乐呵呵的问:“怎么了,你家小姐罚你扫院子么。”

她笑起来,想了想还是不能跟他抱怨,只说:“大概会晚点下班。”

他好脾气的说:“没事,我等你。”

非浅好奇的问:“有什么好事么,你什么时候变得好心肠了。”

他说:“是坏事,大坏事。”

一直到晚上九点钟吴秘书才肯放她走,临走的时候一脸忧国忧民的交代:“明天记得化妆。”

她到了楼下突然想起仲微说要等他,左右都不见有停在路边的车,才拨了他电话。

他冷冷的说:“我吃过晚饭了。”

非浅也冷冷的回话:“那算了。”

他口气拽到十万八千里:“算什么了,站那等我。“

她反问:“你不是吃过了么。”

他本来想说你不是没吃过么,却本能的不客气道:“吃夜宵。”

其实他只是口气不客气罢了,很快就把车开了来,虽然面色还是冷的。非浅看着好笑,说:“不是跟你说会晚下班么。”

他问:“你闯什么祸了么。”

她说:“你想什么呢,我是升成经理助理了。”

他明显把速度减慢了,严肃的问:“什么经理需要助理。”

非浅叹气说:“我也奇怪我们王经理需要哪门子助理。”

他笑:“那是不是要恭喜你离‘不可或缺’更近了一步啊。”

她抿着嘴生气,“你怎么那么记仇。”

他思索了一会说:“要不你来给我做助理吧。”

非浅指着前面叫:“停停,我想吃那家!”

吃饭的时候,非浅才想起来问:“出什么坏事了。”

他把胳膊盘在胸前只看着她吃,温和的说:“等你吃完了再说吧。”

她擦了擦嘴说:“吃完了,你说吧。”

他指着盘子问:“怎么吃那么少?”

非浅难得着急:“你快说吧,说不定一会我不想听了。”

他笑起来,眼睛很明亮,闪闪发光的那种,望了她一会才说:“逗你玩。”

非浅就低下头继续吃饭,他大声笑出来,“我说你这人怎么没心没肺的。”

她头也不抬的说:“好过某人的狼心狗肺。”

某人还是笑,只是笑得有点无奈,“我明天要出差。”

她抬起头问:“你以前不经常出差么。”

仲微词穷,咬牙讲:“当我没说。”

她才笑:“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表情也没即刻转暖,“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非浅配合的瞪着眼睛啊了一声,两个人互视着忍不住浅笑起来。

送她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仲微下车送她上了电梯才舍得放手,又把快要合上的电梯门扒开,突然问:“姜非浅,你是我的女朋友吧。”

非浅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发蒙,可是他问得那么平常,好像只是在好奇“姜非浅,你是我们班上的同学吧”一样平常而诡异。脸没来由的渐渐有些发烫,不知道回答了之后他会要求些什么,所以有些喏喏,“算…是吧…”

他笑着说:“干脆点。”

她跟着笑:“算。”

他站进电梯,揽着她吻了吻额头,说:“那要每次送你回家到什么时候。”

非浅咬着嘴唇说:“你不想送就不要送了。”

他笑:“你以为我要吻你啊。”却把嘴凑过去诚恳的说,“要不你搬到我那里去吧。”

她抬着头瞪他,一脸的警惕。他坦然的解释:“干嘛这么看我。我是说我那里房间多空着也是空着。”

非浅撇嘴说:“你怎么跟暴发户似的。”

仲微狠狠的弹她额头,她尖叫:“你怎么总欺负人啊。”

他得意的笑着:“别说,弹脑门还真上瘾。”

第二天上班还是继续忙碌,第三天第四天依然,仲微一直没有打电话来。直到第五天放假她正躺在床上睡懒觉,手机上终于有了没有来电显示的来电。她接起来很高兴:“你回来了吗。”

对方礼貌的问:“是姜非浅么。”

非浅有点不好的预感,笔直坐起来规矩的回答说:“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对方还是礼貌的声音:“我是周仲微的母亲,我姓楚。”

非浅心里咯噔了一下,恭敬的问:“阿姨,您有什么事么。”

楚颐慧平和的说:“没什么事,咱们见面聊一聊吧。你要是不忙的话下午三点钟我派司机去接你。”

非浅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也知道自己应付不来,可是也不懂怎么拒绝,讷讷的老实回答:“不忙。”

楚颐慧的声音还是听不出感情来,“那就下午见了。”

非浅没想过自己还有机会来二十三号别墅,并且比上次来的时候还要郑重些,有司机送来有英俊的服务生给开门,有漂亮的店员给领路。一路绕到茶餐厅她心里都是忐忑的,见到楚颐慧的时候略微显得有些局促,却也不卑不亢,主动打招呼说:“阿姨您好,我是姜非浅。”

楚颐慧对她和蔼的笑着,伸手让她坐下。

非浅仔细打量了一眼,她的眉目清朗,皮肤也很好,姿态又端庄,显得很年轻而且动人,显然仲微长得像妈妈,五官的布局简直一模一样。

楚颐慧指指满满一桌的甜点说:“我要了点茶点,你看要是不喜欢就再点。”

非浅还是紧张,摆手说:“不用了,我只喝红茶就行。”

楚颐慧微微眯着眼睛笑了笑:“少少吃一点不会发胖的。尝尝这个kumquatfinancier。”边说边推到非浅面前,“仲微很喜欢吃这个,他从小不喜欢吃甜食可是偏喜欢这个味道。”

非浅不傻,知道下面差不多该切入正题了。

楚颐慧问:“仲微那个脾气,你是怎么受的。”

非浅笑:“还好,他就是有点倔,顺着来就没事了。”

楚颐慧也笑:“其实在他认识了你以后我才发现他还是能够温柔的。”

非浅微微张着嘴,笑得赧然。

楚颐慧打趣说:“真的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他以前难得被我拖着来这里陪我试衣服,还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踱来踱去的看得我比他还心烦。听说带你来的时候耐心极了,我就想臭小子可是终于长大了。”

非浅的脸就更红了。突然想起那天店长柔声说:“第一次见周先生这么有耐心。”原来以前竟是那般不耐心的,想象着他在女士试衣间前走来走去就觉得好笑。

楚颐慧抿了口茶水,有些出神:“唉,臭小子臭小子的叫着一晃也都要三十了,还老拿他当个孩子。”

非浅说:“他其实挺成熟的。”

楚颐慧低头又拿起茶杯,笑起来:“那是哄女孩子的吧,他从来吝惜于表现成熟给我看。像上次我说要见你,他就好像我要抢他玩具一样,哇啦哇啦的乱叫。别看他现在号称什么总经理走出去也挺稳重的,名车一辆一辆的开,他当初因为要买一辆山地车使出浑身解数就差在地上打滚了,像小孩子要糖似的。”

非浅忍住笑,认真的等着下文,虽然很想问问“结果呢”。

楚颐慧放下茶杯,眼神柔和:“他从小就不听话,他爸爸说他是指南打北。在家里排行又小,哥哥姐姐都让着,从来顺当惯了,也没遇过什么挫折。他过年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我是当妈的,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是为什么。我要见见你,他拦着不让,我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其实,你看,我不可怕吧。”

非浅刚刚才放了轻松,一下子又紧张起来。脸涨的通红,微微摇头说:“怎么会。”

楚颐慧还是柔和的笑着:“他从小就不服管,也不听劝,软硬不吃的,所以我也是背着他悄悄约的你。那时候跟他爷爷呕气,偏要自己开公司,虽然说现在也弄得像模像样的,可是在老人家眼里却不是正路。你跟他一起也没少受气吧,忍一忍就好,他脾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也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心思。”

非浅低着头笑,妈妈都是护犊子的,说起儿子时的表情都那么和蔼,再不听话的野马在妈妈眼里恐怕也是宝贝疙瘩。这个时候总不能反驳成,您瞎说,他是标准的花花公子啊,只是点点头说:“他挺善良的。”

楚颐慧也点头:“他从小就善良,也正直,就是脾气倔啊。他们三个孩子里面就属他脾气最大,他奶奶总说把其余十个堂兄妹们绑在一起也倔不过一个他。其实也是我不好,他小的时候没怎么管,等到有时间管了却管不了了。他又跟他爸犯冲,只要他爸回家他就离家出走,后来干脆搬出去住,再后来自己开了公司独立生活就更是鞭长莫及了,偶尔叫回家吃饭还总是不情愿。”

周妈妈正说着,手机响起来,说了句“不好意思”就去接电话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女孩子,挺好看的,笑得一脸灿烂,跟花儿似的。

笑容依旧2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章节字数:3763 更新时间:08-04-29 13:42

非浅心里扑腾腾的,暗讶这出戏不会真的那么滑稽吧。她站起来还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假想敌就蹦蹦跳跳到她面前,笑嘻嘻的自我介绍:“你就是姜姐姐么?我是周思可,你叫我可可就行。我是周尚昆的女儿是长房长孙长重孙,半个轶华轩第六代传人。周仲微是我小叔叔。我今年十八岁,是B大电子系通讯专业一年级的学生。本来今天有假期讲座要去听的,那个教授是从巴黎高科来的,听说人长得超级帅,我蓄谋见他好久了,不过无所谓啦,为了见姜姐姐我把能翘的都翘掉了。终于见到你庐山真面目了啊,太值得了。”周妈妈不住的用眼神示意她,可是小姑娘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只得转而冲着非浅无奈的笑了笑,再低低的叫了声:“可可。”

周思可吐吐舌头安静下来。楚颐慧说:“都坐下吧,你们先聊着。我还有点事一会过来。”

等周妈妈走了,周思可的话匣子又打开了,“姐姐你不记得我了么。”

非浅看着她,认真的摇了摇头,安慰的笑着,“没什么印象。”

周思可反倒开心起来,“我就说谁都听不出来嘛。上次小叔给你打电话,我在旁边调戏他,以前他都跟哄苍蝇似的哄我然后继续聊他的,结果那次他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还批评了我。我当时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非浅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次,仲微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听到有婉转的女声叫他“哎哎,仲微”然后他就挂了线。亮着双眸冲她浅浅的笑着:“我想起来了。”

周思可低着头说:“我那天以为抓住了小叔的小辫子一高兴就闹腾得全家都知道了。后来我知道错了,所以我今天是专门来将功赎罪的。”

非浅问:“什么将功赎罪?”

周思可坦白说:“搅局啊。”

非浅笑着问:“你小叔让你来的么。”

周思可摆摆手说:“不是,是我自己领悟到的。我之前给小叔打过电话,他说要下周二才能回来,我就急忙跑来了。之前听说小叔的好朋友被逼迫从良,我很担心他们也会把你们给拆散。那个叔叔以前跟我小叔很要好的,有一阵听说他要娶油画美人,闹得满城风雨差点跟家里决裂,那时候我还很佩服他呢,可能修行还是不够吧,最后硬是被搅和了。听说前两天因为林家的老太不行了,就急急忙忙把婚给结了。你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封建迷信老思想,门当户对,结婚冲喜。真没劲。”

非浅听得有点懵,端茶的手停在一半不由自主的重重放下去,敲到陶瓷盘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周思可忙问:“怎么了?我说的东西吓着你了吗。”

非浅回过神来,还是浅浅的笑着摇头说:“不是不是,是茶太烫了。”

周思可凑到她旁边悄悄的讲耳语:“其实你不用怕,我小叔叔是出了名的自由战士,他连名字都能自己改,还能自立门户视家族事业为粪土,只要是他坚持的事情到最后一准能成功。我一直都很信任他,你也要信任他。”

非浅好奇的问:“他原先叫什么。”

周思可拨了拨刘海儿想想说:“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你看,我是思字辈的,我爸他们是尚字辈的,我小叔却叫周仲微。我只是知道他是因为当年看武侠小说痴迷其中,一梦醒来自己就把名字给改了。”

非浅听得想笑,却笑不出,原来他那日竟然不是随口说的。他因为没有相信初晓的话跟她讲过对不起,那么现在她也应该讲对不起的,以前很少把他的话十足当真。回过神,平和的说:“可可,我没事,刚才楚阿姨只是跟我聊家常。”

周思可也仿佛松了口气,然后又煞有介事的说:“不过不能不防着,姜还是老的辣。我总觉得我四奶奶找你肯定有目的,我跟你说实话吧,你别看她挺慈祥的,那也是前几年生了场病才慢慢转和的,她以前严厉着呢跟我爸差不多。听说过无奸不商吧,他们从来不会乱投资的。”说完了,又忙按住嘴,转了头去四周看了看,轻轻说:“没被听到吧。”

非浅觉得小姑娘心直口快的,和初晓的性格差不多,相处起来有熟悉的感觉,就跟她聊着,越聊越欢,加上又是校友,话题越来越多。等楚颐慧回来的时候,周思可已经改口叫非浅姐了。

楚颐慧笑着问:“都聊什么了,在那边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

周思可忙说:“聊学校呢,非浅姐是我们B大毕业的。”

非浅也高兴的说:“我们正说到校园十大鬼故事呢。”说完就淡淡笑起来,笑容迎着阳光因为真心显得和煦而美丽,眼睛漆漆点点的也泛着笑意。

楚颐慧忽然能够明白儿子看上她什么了,不漂亮,气质也不多么出众,可是简单,简单中又不失活泼,竟是越看越舒心。

非浅回到家才觉得世界又真实了起来,跟周思可在一起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大学时代,对什么都感觉新鲜,对自己和未来都充满信心。临走的时候楚颐慧看着她上了车,又走过去嘱咐说:“平时劝劝仲微少抽点烟。”她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神因为担忧而透出浑浊,干净精明的女人在那一刻也微微显出了老态。非浅的心揪得紧紧的,她隐约知道楚颐慧找她的目的,只是后来没有机会跟她单独交流了。她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许摊开来说明白会好一些。她晓得,周妈妈一定知道她是谁,清楚的知道她的过去。还在沉思的时候,手机便贸然响了起来,吓得她一激灵,屏幕上“匿名来电,是否接听”一闪一闪,深深的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才按了接听键。

意外的是仲微,他问:“你在哪。”

非浅说:“在家啊,你在哪。”

他说:“你过五分钟下楼。”

她等不到五分钟就跑了下去,天色渐黑,仲微已经打着大灯在那里等了。她坐进车里,面向他高兴的问:“不是说周二才回来么。”

他嗯了一声,说:“提前回来了。”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周二回来。”

非浅摇晃着脑袋,“就是知道啊。”

车一路都遇着红灯,他有些急躁,把车窗摇下来透风,一股冷气灌了进来,连氛围一起变得寒冷。他默默的开车,她默默的坐车。

不知道开了好久,非浅问:“我们这是去吃饭么。”

他狠狠的说:“不是,我知道你吃过晚饭了。”

她屏息小心的等着他讲话,而他也在狩猎般等着她。两个人仿佛正在拼实力的武林高手。

两个人每次陷入僵局都是仲微先忍不住拔剑,冷着脸问:“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难道说又不肯打了吗。”

非浅尽量缓和着语气说:“是这周有点忙。”

他咬牙,低沉着脸,“别装傻,你知道我问什么。我是问可可都知道先给我打电话,你怎么会不知道。”

她其实有很多的话要说,可是到了嘴边却换了台词,“仲微,你妈妈很爱你。”

他急转掉头上了快速路,把车开得飞快,路两旁的什物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一片一片的模糊迅速掠过,而每一处光却划成一道明亮的线,一道一道像刻下的痕迹。她淡淡有些心惊。

他闷声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非浅答:“说你喜欢吃金橘费南雪。”

他语气充满怀疑:“还有呢。”

她答:“还有,你们本家是做瓷器的。”

他继续问着像是成了惯性:“还有呢。”

非浅知道他已经下气,歪着头想了想说:“还有,你把你父亲当阶级敌人,还有,当年你自己创业冒着枪林弹雨最终成功,还有,你脾气大起来只有你奶奶能镇压得住。”

他开飞车还能腾出手来捏她鼻子,“都是可可说的吧。”

非浅笑起来,“可是我听着都是你的风格。”

他忍了半天还是笑出来,“她还说什么了。”

她突然灵光一现,“还有,还有,你自己叛家改了名字。”

他说:“她连这个都说了。”

她笑:“我问她你本来叫什么,她说不知道。”

隔了一会,他一字一顿的说:“周、尚、延。”又重复说了一遍:“爷爷给取的名字叫周尚延,非浅,以后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来问我。”

她定睛看着他的侧脸,很坚毅的表情,很坚定的眼神,想问的和问不出口的已经俱是没有意义了,只看着他的眼神就能镇定。忽然想起来下午时楚颐慧说了一半的故事,抿嘴笑着问:“我想知道,那时候你妈妈到底有没有给你买山地车啊。”

他装傻问:“什么山地车。”

非浅呵呵的说:“别装啦,我知道你个那时候差点满地打滚了。”

他才说:“最后我给我大哥打一个暑假的零工才攒够钱自己买的。”

她忽然明白周妈妈也是用心良苦,可可说的只要周仲微坚持的事情到最后一准能成功,其实是被逼出来的,也算是被刻意培养出来的,只是忽略了一点爱而已,期待的部分和天下万千母亲一样都是满满溢出的。

他又带她去了天文台,倚着他数星星的时候,非浅安然的问:“仲微,你提前回来是因为担心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