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争奇斗艳的百花,左青词一眼就看到她所要的那品花,孤零零地靠在墙角。

嫩黄的花瓣边缘带着不规则的波纹,花体下垂呈喇叭状,靠近一点就能闻到悠悠的独特香气,不是传说的的曼荼罗又是什么?

左青词知道曼荼罗全株都含有剧毒,在医学上有镇痛麻醉的效用,而最难能可贵的是,曼荼罗的根部具有迷幻的效用……这品曼荼罗在她逃离侯府的计划中,占据很大的作用。她曾试探过李大夫,知道这个时代并没有麻醉药的存在,也就是说古人还没发现曼荼罗的效用。如此,她用起来也顺手多了。

左青词看到曼荼罗后,心中暗喜,抬头见侯贵由小玖陪着出来了,便假装将视线转到了别处,而这一转,她的眼底又是满含喜色。

她没有认错了?居然在这个世界看到了依兰花?老天爷是不是太眷顾她了?

侯贵顺着左青词的目光看过去,神情很是迷茫。夫人怎么会对一株普通的花露出这么欢喜的表情呢?他侧头与小玖面面相觑。

“不知夫人亲自到花圃来有何吩咐?”侯贵对左青词恭敬问道。

“你说呢?”左青词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并排站在一起的两个。

“奴才不知。”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当本夫人是来看花的吧。”左青词也不理会他,径自转过身去看花。

侯贵长的还算结实,和小玖站在一块,一个忠厚老实,一个娇俏可爱,看着也挺般配的。如果小玖真的喜欢,她会在离开之前帮他们达成心愿。

“小姐——”小玖面色发红地小步跑到左青词面前,拉住她的衣袖,娇嗔道。

左青词好笑地看着她,又抬头对侯贵吩咐道:“小玖以后会经常来替本夫人采花,要多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侯贵闻言,笑得嘴角都咧开了,高兴地直搓手。他和小玖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皆是满满的笑意。

能光明正大的幽会,又怎么会不高兴呢?左青词心中暗笑,却也不点破。

接着,她便试探了侯贵几句,知道他虽然种了花,却不知道曼荼罗和依兰的效用。左青词对这种情况很满意。

左青词此次来,其一是为了亲自确认曼荼罗;其二也是想亲自看侯贵一眼。她和小玖相处了这么久,也有些感情,希望在自己走之前尽力为她安排好归宿。然而她却没有来此一趟竟然会有意外的收获。这花圃不仅种植曼荼罗,而且就连依兰都有。古人不知道这两品花的效用,但是看多了小说的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曼荼罗具有迷幻之功效,而依兰而有催情的效果。据她所知,在依兰中加入玫瑰、薰衣草等花很容易就可以制成催情精油。

左青词走之前,便叫小玖和侯贵采了许多花,其中自然就包括曼荼罗和依兰。回到左园捣鼓了几日,还真给她炼制出了迷幻催情的药水。她知道侯温已经对自己已经产生了兴趣,也知道如果他坚持要跟她OOXX,她也躲不过去,所以才忙着炼制出这个东西。

不知道那只花猴子喝进去这种迷幻加催情的药水,效果会如何呢?

(下)

果然,没过几日侯温便眼巴巴地过来找她,在左青词装模作样的勾搭下,侯温的眼神就更加炽热了,一直挨到掌灯十分也不肯离去。

左青词见他自动留下来吃饭,心中暗笑,脸上却一脸的幸福和满足,还亲自夹菜给那只花猴子。小玖见次,心中很是高兴,默默地退了出去,留给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

忽然,左青词一不小心就将丝帕掉落地上。侯温一见,冲她宠溺一笑,摁住她的手,示意自己来。在他无比殷勤地躬身去捡的时候,左青词却趁机将装满了迷幻催情的药水撒进老鸡汤里。

“老爷,这鸡汤炖的很入味,来喝一口。”左青词殷勤地拿着汤匙满满地勺了,朝侯温妩媚一笑,张嘴示意,“啊——”

“啊——”侯温被左姑娘电得晕晕乎乎,乖乖张嘴,一脸的痴迷。

左青词心中好笑,一口一口慢慢地将混着药水的鸡汤全部喂进他的肚子里,而毫不知情的猴子则满脸的享受。

不一会儿,药效便显出来了。侯温的脸涨得通红,双目迷离,全身燥热,于是他不自觉得开始扯着衣带……扯自己衣袍就算了,可是他的手却朝左姑娘身上摸去……

左青词吓了一跳,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不动声色地拂开侯温的咸猪手,朝他谄媚笑道:“老爷您别急呀,刚才吃饭吃了一身汗,小忧先去盥洗一下再来伺候您。”

侯温手掌的力气还是很大,一把抓住左青词的手,将她搂在怀中,目光涣散,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在看空气……看了一会儿,他突然俯下身子,将脸凑向左青词。

左青词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在眼前逐渐放大,然后发现他的嘴角流出一团白白的液体,仔细一看,居然是哈喇子,真是有够恶心的。被哈喇子刺激了的左青词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力气,用力一推,侯温的身子往桌子上撞去,而她自己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而这一退,却撞到了后面的雕花大床,身子不由自主地床上仰去倒去。

还好是春天,被褥铺得厚实,所以虽然后背落地,却也不觉得疼痛。不过这时候左姑娘有些后悔了,她意识到自己忒大胆了,这药才刚做出了,药效如何都还不知道就敢往侯温身上试。看他现在这样子,很可能是放多了催情的依兰,而麻醉的曼荼罗则放得有些少了。

左姑娘心中嘀咕,倒在床上正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眼前忽然有一团阴影笼罩在靠近,她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于是——她慢慢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侯温清瘦的身子如狼似虎地扑过来!

左青词顺势往边上一躲,侯温直挺挺地扑到棉被上,好一会儿他才摇摇晃晃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对上了左青词,嘴角露出森白的诡笑。

怎么还没晕啊?眼见床的外侧被他的身子挡住,左青词别无选择地一步一步往后挪,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麻醉药上。

侯温满脸通红,神志不清,嘴角挂着哈喇子,却向条狗一样,□着一步一步朝左姑娘那个方向爬去。左青词此时已经到了床角,再无任何退路,一抬头,侯温已经到了眼前不足一尺的距离。

侯温的动作没有一丝停滞,他嘿嘿笑了两声,整个身子再一次用力地朝左青词扑去……机灵的左姑娘早就算好了时机,电光火石间,她的身子钻过空挡,而侯温的脑袋“砰——”地一声,结结实实撞在墙壁之上……

然后,他的身子沿着墙壁直挺挺地挂着……

见此,逃出狼窝的左姑娘紧紧捂住嘴角,免得自己一个得意笑出声来。

眼见他一动不动地挂在墙上,左青词好玩地拍拍他的头,没反应?接着推推他的身子,还是没反应?左青词扯过他身子,便看到他光洁的额头撞出了一个大红包,肿的很大。她伸出手指头戳戳他的大红包,他似乎没有一点痛觉,反而嘴角笑得更欢了,哈喇子更是流了满身。

敢情是在做春梦呢?左青词一想到他的春梦对象很有可能是自己,暗暗恶心了一把,一抬脚便他踹到床底下。左青词想了想,还没有解恨,便又爬下去将这只花猴子剥了个精光才罢休。

可怜的花猴子非但没有得到一点甜头,狠狠撞了满头包不说,还被她一脚踹到床底下,裸着身子在春意料峭的夜晚哆哆嗦嗦地蜷缩了一晚。如果他知道真相,只怕掐死左青词的心都有了。

第二天一早,左青词醒来的时候,侯温还在地下缩着。眼见侯温睫毛微动了一下,左青词一个激灵扯下一床棉被,自己也悄然无声地滑到地面,靠在他肩窝处闭眼假寐。

侯温缓缓睁开眼,只觉得全身酸软无比,额头更是钻心地疼痛。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肩窝处睡了个小脑袋。

“老爷,你醒啦?昨晚睡得好吗?”左青词从眼缝中见他下一秒就要亲下来了,一下子就弹开双目,笑容满脸地望着侯温。

“昨晚……”他想起昨晚和她……眼底溢满了柔情蜜意,连嘴角都漾着幸福。真要说起来,他可从来没有像昨晚那么满足过……

可是明明是温暖的被窝里,怎么一觉醒来却是躺在地板上?侯温眼底有一丝疑惑。不过以昨晚的激烈程度来说,掉到地上也无可厚非。

“摔疼你了吧,都是为夫不好,害得你掉下来。”

左青词冰雪聪明,一下就听明白了:“小忧一点也不疼。”

他宠溺地点了点她的小俏鼻,翻了个身子就要覆上她的身子,却被左青词一下子推开,她满脸娇羞地垂首:“老爷,您昨晚还要得不够吗?累得人家腰酸背疼地,现在大白天了,您还想怎么样嘛——”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咱们今晚再……”侯温一脸色相。

今晚还敢来是吧?左青词心中得意的笑,但是脸上总要装一装。

“老爷你好坏——”左姑娘狠狠地被自己雷了一把,不过她很快就抖了抖身子,甩去一身鸡皮疙瘩,继续挥舞着小粉拳砸向他的胸膛:“您、您就会欺负人家!”

“哈哈哈——”侯温看着眼前的左忧,笑得一脸得意。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然而他却没注意到,左姑娘低垂的眼眸中笑得比他更得意……

潇洒出墙

自此之后,侯温便日日过来寻她,左青词嫌他烦,就寻思借口说自己大病初愈,纵欲过度会伤身,这才勉强将他打发走。不过即便如此,三日里也必定会有一日赖在左园,死也不走,这样的后果便是喝迷幻水。

在侯温这只白老鼠的多次试验下,左青词已经可以配出完美的迷幻水。现在侯温喝了之后绝对会直挺挺地倒下自作春梦,而不会袭击她。

既然已经准备要跑路,左青词自然要做一个万全的准备,第一个要准备的便是银子。

左忧在家里的时候并不受宠,所以带过去的嫁妆也不丰厚,除了每月五两的例钱,她没有任何来源。左青词为了找跑路的银子,翻箱倒柜找了许久,也才摸出几十两银子。

不过她还没开始郁闷,侯温似乎也意识到以前太对不起她,所以急巴巴地送来很多东西,笑得左姑娘合不拢嘴,一点也不客气地全部收下,数钱数到手抽筋。

既然最根本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就要准备跑路的事情了。左青词一开始考虑过火遁,不过火遁有风险,而且很有可能会连累到小玖,所以火遁算下下策。

谁说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她脑中的那个计策可是一箭三雕呢。左青词看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

正在她为自己的计划洋洋自得时,小玖提着一个花篮走了进来。花篮里有杜鹃,有牡丹,有琼花,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曼荼罗和依兰。

“夫人,今日的花采回来了。”小玖将花篮放到桌案上,因为夫人一早就嘱咐过这些花她要动手处理的。

左青词目光瞥了眼花篮,“今儿个采得有点少啊。”

小玖见左青词的目光瞥向曼荼罗,笑着答道:“夫人,府里的这两种花原本种的就不多,咱们经常去采,现如今已经被咱们采得剩很少了。所以小玖自作主张采得少了,这样还能维持半个月左右。所以侯贵让小玖来问问夫人,要不要从外面捎一些进来?”

那两种花如果没有了,那控制起那只花猴子来倒是麻烦多了,如果从外面捎进来的话,又显得太过刻意。那只花猴子一个月前来左园过夜,再过半个月的话,时间上来说,应该差不多了。

“也不是非要那些花,没有就没有吧。”左青词怕小玖怀疑,故作大方,反正到时候她早就潇洒离开了。

她见小玖略显失望地低声“哦”了一声,心下明白,打趣地看着她,“不过就算没有去采花平日里你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去找侯贵啊,夫人我又不是这么不开明的人。”

“夫人——”小玖跺脚。

“哪里说错了吗?本夫人可等着抱你和侯贵的小胖娃子呢。”

“夫人——你——”

左青词则大笑。既然她已经将离开的日子都定下来了,也应该安排一下小玖的事情了,免得到时候她离开后没人替她做主。

害臊的小玖羞红了脸,低垂着小脑袋,双手搓着衣角,看得左青词又是哈哈大笑,羞得她跺跺脚跑了出去。

不过小玖才刚跑出去,脸上的绯红还没有褪尽,便又飞奔了回来,“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她们过来了。”

“那就请她们进来吧。”左青词不动声色地将花藏在了桌子底下,随着小玖走出房门,朝大厅走去。

(下)

左青词走到大厅的时候,见到秋芸她们已经坐下来喝茶,笑着迎了上去,“妹妹们今儿个怎么这么有空?”

“听说姐姐身子不利索,所以我们便过来瞧瞧,姐姐您没事吧?”说话的是三夫人。

她不过就是嫌那只花猴子黏得她烦,所以才找了生病的借口,没想到居然传得她们都知道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宿疾而已,劳妹妹记挂了。”左青词笑得一脸纯良,示意小玖将点心端上来。

左青词心里暗笑,她们哪里是担心,她们那是巴不得她病得越严重越好,因为只有这样,侯温才会去她们那里。

“我们倒还没什么,其实最记挂的是老爷。不知道姐姐用了什么方法,连老爷的魂都勾走了,就算老爷夜宿我们园子,梦里叫的也是姐姐你的名字呢。”秋芸似真似假地冷笑。

秋芸的话一说完,同坐的几个女人脸上皆露出一丝尴尬。什么话不好说,偏偏要说这些话?被当成替身已经够丢脸了,她居然还敢说。不过秋芸现在仍旧是侯府的掌权人,所以众夫人虽然心中不满,却也没人敢反驳她的话。

这只花猴子……左青词无语。

让他夜夜春梦,真的就那么满足吗?

不过如此看来,那迷幻水的效果非常好,等她出去后,如果混得落魄了,还可以跟青楼争银子。

就在众人以为左青词会生气的时候,她却笑了,晓得很是灿烂:“你们道老爷对我重新上心是因为我给老爷喂食了什么药水吗?”

左青词见她们纷纷避过她的直视,唯独秋芸敢与她对视,便故作神秘道:“其实你们猜得也不尽然全错。”

“呃……”众女抬头,愕然呆望左青词。

“说了或许你们不信,可是这确是真事。老爷每次在左园进食的时候,每餐都点一道菜,老爷说吃了那道菜,晚上那个……特别有劲。”左青词掩面扭捏了一下,丢了一道极其暧昧的眼神,继续说道:“所以如果真要按秋妹妹所猜测的,非要说我这用了什么方法勾住老爷的话,那便是这道菜了。”

“那是什么菜?!”侯温的几个夫人异口同声地问出口,秋芸也不例外。

左青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抬眉问小玖:“那道菜这个时辰炖好了没?”

“熬是熬好了……”小玖噘着小嘴,不甘不愿地说道。

“既然妹妹们在这里,就先端上来让大尝尝,也省的别人说咱们藏私。”

小玖很是不甘心转身离去。夫人好不容易重新得到老爷的宠爱,却这么容易就将方法说了出来,以后她们个个都熬鸡汤,老爷哪里还会再来?她还说夫人一觉醒来后变聪明了,可现在看来还是跟以前一样嘛,非要做烂好人。

小玖边腹诽边慢吞吞地朝厨房挪去。其实就连她也不知道左青词往老鸡汤里加料的事情。

待得小玖端上那道菜时,众夫人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不就一锅普通的老鸡汤吗?

“我就说嘛,姐姐怎么可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们这个秘密,原来是在逗着我们玩呢。”三夫人失望之余,便用了一招挑拨离间。

“你们当我说笑吗?”左青词扫了她们一眼,“这件事只要你们一去跟老爷求证,立时便知是真是假,我怎么敢骗你们?”

“对啊,秋妹妹,这件事如果你不信,自去找老爷便会有结果。更何况姐姐告诉我们是好心,如果我们还怀疑,就太不识好歹了。”这位很快便识好歹的是侯温的五夫人,曾经的花魁。

“对啊对啊。我们来尝尝这锅老鸡汤到底有什么奇妙之处。”

小玖抿着小嘴,给碗里盛鸡汤。

三夫人虽然嫌弃,到底还是就着瓷碗喝了一口。

被左青词寻到了孜然,所以喝起来味道特别鲜,口感自然好。

左青词的话中十句道有九句是真的,唯独最重要的一点她没有说,所以众人虽然一开始有点怀疑,不过到得后来竟是深信不疑了。

左青词也陪着端了瓷碗,可是当她将碗挪近唇角的时候,还没喝上一口,便忽然匆匆放下碗,用丝帕捂住嘴,瞥过身去。其他人忙着喝鸡汤没注意到,可是坐下她对面的三夫人却看了个正着。

左青词很快便回过身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暗中将那碗老鸡汤挪得远了些。当然这些细节全都落入了暗中观察她的三夫人眼中。

左青词余光瞄到三夫人眼底的狠毒,暗中好笑。因为这一切,她本来就是做给三夫人看的,现在看她上钩,她自然高兴。

她知道,她刚才是一个小动作已经足够她浮想联翩了,而左青词要的便是她衍生出来的嫉妒,还有恐惧。只有恐惧了,才会做出癫狂的事情来。

“姐姐您真是太好了,连这么好的东西也拿出来同姐妹们分享,不像某些人……”四夫人原本就受三夫人的压迫,如今她见左青词得势,便很快转移到了她这边。

左青词大方地说道:“唉,大家都是姐妹,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我这身体不争气,时好时坏,嫁入侯府四年也没为老爷留下一条血脉,实在是愧对侯府的列祖列宗。但是妹妹们身子都不错,老爷子息稀薄,这侯府以后还要靠妹妹们多多开枝散叶才好呢。”

她又不喜欢那只花猴子,所以此刻说起话来那叫一个大度。

果然,这一番话让原本对她还有一丝怀疑的夫人们全都深信不疑,甚至全都对她感恩戴德。而对三夫人,则多有鄙夷。因为她就会霸占老爷,见缝插针,让她们一点机会都没有。说来说去,还是夫人最好了。

等她被三夫人“害死”后,这些女人可是一股不小的舆论压力。到时候,就算侯温想保三夫人,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了。左青词抿了口茶,心底暗笑。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正是踏春的时节,而我们却被闷在这园子里,只能抬头往往这一方天空,唉。”左青词故意叹息道。

左青词这句话引起了她们的共鸣。自从进了侯府后,她们就没出去过,现在被左青词这么一撩拨,一个个都心动起来。

于是,左青词端着茶,很有当家主母气势地慢慢品着,听着她们的叽叽喳喳讨论。

“听说再过半个月,百花镇有一个赏花大会,到时候很多人私藏的珍品都会拿出来让人欣赏,这些花品我们在平日里可是看不到的,而且到时候咱们庆州城有头有脸的人都会过去捧场,场面非常热闹。”五夫人正是当年的花魁,也曾有幸在赏花大会上献过艺,所以说得头头是道。

“可是百花镇离我们这里有几十里的脚程,路途太远了。”

“那就走水路。从这里到百花镇坐船只需几个时辰,沿途有许多水草,水鸟,还有一排排芦苇,景致也不错。

“可是老爷会答应吗?”在她们兴兴奋奋地连旅途方案都拿了出来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这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然后,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全部集中到左青词身上。现在老爷最宠爱的就是夫人,只稍她说一句,足以抵她们一百句。

“姐姐——”

“姐姐——”

“姐姐——您就跟老爷说说嘛,我们真的很想去呢。”

“好好,我替你们问问总成了吧,不过如果老爷不答应,我也没办法。”左青词见众人一片欢呼,心底暗笑,将目光移到三夫人微凸的腹部,“不过三夫人就——”

“我也要去的。”

“可是——”左青词蹙眉。

“姐姐带着众姐妹一同去,为何唯独撇开妹妹,难道姐姐到现在对妹妹还心存芥蒂吗?”三夫人冷声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左青词还能不答应?如果没有三夫人在,她水遁起来可要苦难得多了。

只一盏茶的时间,左姑娘达成了四个目的。

一是笼络众夫人;二是让三夫人以为她怀孕;三是离开侯府走水路;四么,那就是带上三夫人同行了。至于侯温会不会答应,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她可一点也没担心。

万事俱备了,东风也要来了,左姑娘也要爬墙了。

半个月很快便来了。

侯温果然很听话地租了一只画舫,带上一众夫人,在傍晚的时候驶向百花镇。

因为赏花大会上的花很多是在前一天夜间开放的了,而左青词央求着非要亲眼看到花开,侯温那么疼她,自然满口答应,可怜的他却不知道左姑娘心内的邪恶想法。因为这个计划最好便是在晚间实行,因为到时候她可以借着夜色成功水遁,如果是白天的话,成功率会大大下降。

将侯温丢给众女,左青词一个人走到甲板上看风景,余光瞄到三夫人也悄悄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