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左青词定在一个摊位前不动了,玄枫走到她身边凑过去一看,见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只缠枝牡丹纹玉簪上,眼睛闪闪发光。

这只发簪插在她墨黑的发鬓上,应该会很好看,而且她自己也很好看。玄枫自怀中掏出银票,正欲递给小贩,却被左青词半路拦了下来。

看着玄枫略显困惑的美眸,左青词对他灿烂一笑,转头对着小贩问道:“这位小哥,这支玉簪多少银子?可是你自己做的?”

见左青词和玄枫皆是不俗之人,而且出手阔错,小贩便介绍得特别热络:“姑娘真是好眼力,这支玉簪可是前朝古物,小人家传之宝,如果不是为了生计断然不会拿出来卖掉的。如果姑娘喜欢,就五十两便宜给姑娘好了。”

这样一只玉簪都要卖五十两?她看起来这么好宰吗?左姑娘眼珠子转了两圈,抬头一脸嫌弃地看着小贩:“才五十两?”

而这一眼却让小贩悔得肠子都清了。敢情今天他运气好到爆,竟然碰到了这样一个啥也不懂的大小姐?她身后那位公子刚才抖过的银票至少是一百两啊。他目光贪婪地看着玄枫拿在手中的那张银票,对左姑娘笑得特别殷勤。

“小人看姑娘您清丽脱俗,这只玉簪要给别人,那得一百两呢,如果放在玄玉楼里,那说不准就是两百两了。”小贩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时候,玄枫早已看出左姑娘在玩这贪婪的小贩,便笑笑地站在一边看着,任由她胡闹。

“一百两?”左姑娘不自觉地提高声音,目光惊讶地看着小贩,直看得小贩心虚地面色发烫,才无奈地一耸肩,转身对玄枫说道:“这么独特的发簪,本姑娘还以为要一千两呢。这么便宜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还是去玄玉楼买吧,那里应该会有比这贵十倍的好货。”

左姑娘极其遗憾地看了呆愣着小贩,拉着玄枫走了。

看这姑娘呆呆傻傻的,青涩的很,一看就涉世未深,最好骗了。如果、如果他信口开河将价钱提到一千两,那下半辈子岂不就……而小贩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小贩哭丧着脸,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这个发簪怎么卖?”几个徐娘半老的女人走到小贩面前,拿起那个左青词方向的发簪,边看边看。

“一千两。”小贩幽幽地脱口而出。

“神经病!”

众女人甩了他一堆唾沫星子,骂得小贩愣愣地,一脸茫然……

看着那只拉着自己衣袖的纤纤素手,玄枫抿着唇角,连眼底都蕴着柔柔的笑容,当然,一直兴奋地找人问路的左姑娘却没有意识到。

刚才她在拿起发簪的时候,终于想到了一个财源滚滚的好法子,而此刻,她就是赚银子去的。其实玄枫很想告诉她,其实玄玉楼是……

但是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话到嘴边便打住了。算了,她爱怎样玩便怎样玩,爱怎样胡闹便怎样胡闹吧,反正就算她在地上打滚,他也觉得可爱。

玄玉楼在北街,而他们正好顺路,走走停停,很快便找到了玄玉楼。

玄玉楼是徽州最大的珠宝玉器商号,也是打造首饰的最出名的商铺。巧手金指白师傅就是一个响当当的活招牌。白师傅凭着绝佳的手艺,在徽州享誉盛名。据说宫里娘娘的很多珠宝首饰也是经由白师傅之手,所以找他打首饰的官家小姐夫人便越来越多,而他未必会理睬。

这些小道消息自然是左姑娘在路上顺便打听来的。这个白师傅好像很拽的样子,不过越有难度,她的兴致才会越高。想到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左姑娘笑得满脸开了花。

珠玉楼果然气派,琉璃为瓦,木雕为柱,门口伫着两尊大石狮子,街边经营着蜡染、姜糖、酱醋等小商铺,更衬托出它高高在上的气势。

左青词对玄枫俏皮一笑,右手大拇指得意地刮了下鼻翼:“看本姑娘的表现。”说着便拉他入内。

看着她满脸灿烂的笑,不知为何,玄枫的心里却闪过一丝不安。

恣意戏弄

玄玉楼自然不比一般摊贩,其珠宝首饰玉器成列了一排又一排,琳琅满目,精美绝伦,瑰丽幽深。

白玉钗、金步摇,蝴蝶簪、点翠嵌珊瑚松石头花……左青词一个一个看过去,简直爱不释手,越看,对古人的智慧和手艺就越膜拜。

“姑娘可有看中的样式?需要不要试戴一下?”在左青词满脸惊叹地看着数不胜数的花钗发簪时,自内阁款款走出一位优雅的女子。

左青词闻言抬头,这一看之下,不由地在心中暗赞。

此女身穿一件绛红罗裙,头戴两只缠枝花卉并金步摇,嘴角浅笑,柔若无骨的身子婀娜多姿,眸光流转间,更显风情万种,胭脂淡抹下,又颇有点风尘味。

凤娘边对左青词说话,凤眼边不经意扫过玄枫,这一看之下,眼眸中便不自觉地闪过一丝赞赏。

玄枫只对凤娘回以浅浅一笑,眉宇间从容淡定,眸光便又落回到左青词脸上。然而,那看似不经意的回眸,眼底却蕴含满满的情意。

只一记眼神,历经红尘的凤娘便看出这位看似淡定的俊美少年对那位兴致勃勃挑选金钗的姑娘情根深种,只是那位姑娘却似乎毫不在意……看来这位少年还颇有些狭路要走,凤娘微微叹了口气。

左青词以前在博物馆里见过这些古代的金钗首饰,对古代劳动人民的勤劳和智慧很是佩服。她看着手中拿着的那只用上点翠和烧蓝工艺的凤凰钗,繁复的图案,精美的手艺,处处透着雍容华贵的温雅,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现代人虽然不断创新,但是太过浮躁,缺少了些古代工匠埋首苦干、精益求精的勤劳精神;而古代虽然手工艺精湛,但是花色不多,款式也少,多是些凤凰腾飞、花卉缠枝、蝴蝶翩跹等图案。

左青词胜在见多识广这一点。她想着如果将现代的创意放进古代的手艺中,那样的结果,一定是财源滚滚,所以刚才她才会拉着玄枫进这家玄玉楼。

左青词放下那只金钗,故作无奈地微叹一口气:“不知贵宝号还有没有更好的首饰?这些钗子虽然成色不错,但是花色普通了些。”

凤娘闻言,目光又特意打量了左青词一眼。这位姑娘一进来就直奔商铺内放置最贵重饰品的甲等柜台,这里的饰品在整个玄玉楼算是最好的了,这位姑娘居然还看不上?

看她观察这些首饰的眼神带着好奇,崇拜,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些珠宝,但是她说话的语气却带着自信从容,俨然是见过世面的。

这就奇怪了。如果是世家小姐,家中定然珠宝无数,又怎么会对这些首饰如此好奇?如果只是普通人,又哪里来的这股迫人气势?

凤娘嘴角含笑,媚眼轻扬:“玄玉楼在整个徽州算是最好的珠宝铺子,而这些金钗又已经是玄玉楼里最好的了,姑娘想要再好的,想来只能往京城去寻了。”

此话正中左青词下怀,她正要说话,却见门外走进来两个人。

(下)

只见为首的那位小姐珠衩满鬓,漫步间流苏轻晃,华丽绫罗裹着身子,面容姣好,但是脸上隐隐有股娇蛮傲气,她的身边跟着一个梳着团子头的丫鬟。当她们自门外迈步而进时,商铺内的伙计便恭敬地迎了上去,看样子似乎来头不小。

凤娘回头见到她,便随即朝那位小姐绽放出一抹灿烂笑容,但是左青词自她精致的妆容下,看出了她的无奈苦笑。

“那位小姐是?”

“徽州知府赵大人唯一的掌上明珠。”凤娘对左青词解释道,末了,看了玄枫一眼,又添了一句:“玄玉楼既然没有姑娘看得上的首饰,姑娘和这位公子还是尽快离去吧。”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希望这位姑娘能听出她的暗示,尽早离去为好。凤娘担忧地看了玄枫一眼,便转身迎向那位赵小姐。

左青词冰雪聪明,怎么会听不出凤娘话中赶客的意思?不过她还没赚到银子,怎么会甘心离去?更何况,凤娘离开时,怜悯地看了玄枫一眼,就更让她好奇了。

她一边假装认真地挑首饰,一边竖起耳朵倾听那边的响动。

“赵小姐您怎么亲自来了啊,您要挑首饰的话,吩咐一声,凤娘亲自给您送到府上去岂不方便?”

赵小姐瞥了凤娘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悦:“不方便。你送过来的哪有本小姐亲自选的好?凤娘莫不是嫌本小姐没银子付你玄玉楼的账?”

此玄玉楼隶属玄字号商铺名下,玄字号商铺在整个墨国享誉盛名,不过因为是暗中私设的商铺,所以大家都不知道玄字号其实是归九王爷所管,更不知道其隶属于皇家。

玄字号经营的商铺很多,横跨酒楼、青楼、车马、珠宝等行当,当然,会涉足这些行业,多是跟朝廷有些关联,比如经营酒楼、青楼是因为它们是消息的集散地。玄字号不会无缘无故开设分号,每开一个,必有其目的。它的存在未必是为了赚钱,但是却在一定程度上考察民间的一切。

因为不知道玄玉楼的底细,以为它只是一个较大的商号,而再大的商号也只是士农工商中的末流,所以赵小姐才敢颐指气使,而凤娘只能连连赔笑。

“凤娘不敢。不知赵小姐有看中的首饰不?”

“本小姐还没看呢,怎么知道有没有看中的?你可真烦,呆一边去。”赵小姐不耐地瞪了她一眼,扬袖昂首朝甲等柜子走了去。

而她这一去,则正好看到了俊美绝伦的玄枫,只看一眼,赵小姐的身子就僵住,目光当场便痴呆了。

也是,连见惯现代花美男的左青词在第一次见到玄枫的时候,也差点伸手掩住眼睛,更何况古代的官宦小姐?赵小姐如此反应也并不奇怪。

凤娘见此,只能无奈地苦笑摇头。这位赵小姐仗着其父乃是徽州知府,在整个徽州城内娇纵蛮横,恣意妄为,人人怕她躲她不敢得罪她。那位公子长得天仙似的,现在如今被这刁蛮的赵小姐看上,只怕……唉。

世上竟有如此绝色美少年?赵小姐呆愣愣地看了玄枫好久好久,直到玄枫轻咳掩袖,她才回过神来。只一眼,这位赵小姐便认定了他,要定了他。赵小姐略一思索,便想出了一个法子。

赵小姐敛眉屏息,掏出腰间的帕子,脚下踏着交叉步,异常娇柔地朝玄枫的方向款款而去。娇蛮的赵小姐做出这副动作,可真笑死了那一群平日见惯她凶恶嘴脸的伙计,可是没有人敢笑出来,他们都涨红了脸,将笑意往肚子里咽。

赵小姐却毫不所觉,她柔媚婀娜地扭向玄枫的方向,在走到他身前的一刹那,脚下一颤,这具丰腴娇艳的身躯却软软地朝玄枫身上倒去……

玄枫的反应不是下意识地将她扶住,而是拉着左姑娘大大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于是——全身酥软前倾的赵小姐便“啪”一声,结结实实地扑倒在他们面前……

“噗嗤——”左青词一时忍不住,便笑了出来:“快起来吧,我们又不是什么贵客,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这个女人真是……要接近男人也不要用这种方法吧?就算要用这种方法也要先打听清楚啊,她家玄枫可是最讨厌别人碰触的,想当初她明明救了他,却还被他甩到江里去,此刻自然也不会去扶她。

“你笑什么笑?!本小姐才不是给你行礼!”看着左青词与玄枫无意中的暧昧,赵小姐一时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瞪着左青词。

左青词也不说话,只是冲着玄枫乐。

这时候,她的贴身丫鬟和凤娘早已冲了过去,想将她扶起来却被她一手甩开。因为赵小姐浑圆的杏眼此刻正生气地望着玄枫:“明知本小姐会摔倒,你为何不扶我?”

玄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依旧垂手而立:“在下不知姑娘会摔倒,没有及时施以援手,还望姑娘见谅。”声音温温淡淡,如春风拂面,说不出的轻柔和缓,听着就是一种享受。

那赵小姐一听他的声音便痴了,哪里还舍得责怪于他?但是,目光转向左青词,又带着熊熊烈火:“说谎,你明明拉着她后退了。”

不忍心玄枫被这样的女人纠缠,左青词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然后笑语吟吟地望着那位赵小姐:“我家相公又没有看你,怎么会知道你会不会摔倒?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如果扶了小姐,到时候你非说自己被这么一扶就不清白了,非赖上我家相公,那可怎么办?”

左姑娘双手环胸,扬着眼角斜睨她,一副理所当然不应该扶她样子。

玄枫一听这话,明知道她在胡扯,却还是被她的称呼惊吓住,只一会儿,眼底便闪着灼灼清辉,含笑看着她。

赵小姐向来娇生惯养,在整个徽州城里为所欲为,没人敢忤逆她,现在被左青词这么一奚落,自然怒从中来。但是,还没更她暴怒,却被左青词话中的信息给打击到了。

“他……是你……相公?!”赵小姐咬牙切齿地磨出几个字,目光凶狠地似乎要将左青词掐死。

“你不相信?”左青词见她这副模样,便想故意逗她玩玩。她扬了扬柳眉,抱住玄枫修长的胳膊,扬着巴掌小脸对着他撅嘴撒娇:“枫哥哥,这位小姐不相信我们是夫妻哎,怎么办?”

左青词边说边配合地跺下小脚,看向玄枫的眼底却是□裸的威胁——如果不陪着本姑娘演戏,回去后有你好看。

玄枫眸光望进左青词的眼底,似笑非笑:“娘子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吧。”

电光火石间,两人目光在空中碰触,左青词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似乎也被撞到,一股闷闷的,热热的感觉在胸口流窜……

“就算他现在是你相公又怎么样?反正很快就不是了。”赵小姐冷笑地看着左青词,脸上尽是高高在上的傲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左青词故作害怕地看着她。

“他——我赵菲要定了。”赵小姐指着玄枫冷哼了一句。

玄枫闻言,脸上是不置可否的笑,但是没有人注意的眼底却闪过一抹杀意。

她的贴身丫头将她扶了起来:“小姐……您受伤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回什么回?!这玄玉楼还请不到大夫不成?”赵小姐恶狠狠地瞪了那丫头一眼,挑衅地看着左青词:“本小姐要得到的东西还没得不到过。”

凤娘见此,赶忙暗示远远围观的伙计赶紧去请大夫,而她自己则走到左青词面前,笑着低声道:“这位小姐有所不知,赵小姐为人刁蛮,她的奴才已经回府叫家丁了,你们两位还是赶紧走吧,免得惹祸上身。”

回府叫家丁?左青词好笑地看了玄枫一眼,见他淡淡的眉宇间也有一丝窘迫。

有听过强抢民女的,却没见过强抢美男的,这赵小姐的思想还真是开放。不过,到时候如果这位刁蛮任性的赵小姐知道她所要抢的人是九王府的小王爷,应该会很好玩吧。

左姑娘玩味地瞥了坐在紫檀木上的赵小姐,轻声对凤娘提议道:“如果有人帮你们珠玉楼卖出了珠宝首饰,这提成怎么算?”

“提成?”太新潮的词凤娘不懂。

“就是分成。你们这珠宝首饰利润至少有五成,如果我帮你们卖出,我收一成的价钱如何?”左青词心思一动,便将赚钱的主意打到不远处那个冤大头身上,所以向凤娘提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明知赵小姐的所作所为,这位姑娘还是如此从容不迫的样子,凤娘便也不担心了。既然她这么胸有成竹,便看看她怎么耍那位赵小姐吧。

左青词见她答应,便兴奋地指着一只银镏金点翠嵌碧玺白玉花卉金钗,满脸惊喜:“这只金钗我找遍了大半个墨国都没找到,却在这里被我寻到了,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相公,快点帮奴家把这只金钗插上试试。”

“那只金钗本小姐要了。”赵小姐得意中带着讥诮的声音不近不远地传来。

“这只是我先看到的,而且我找了很久。”左青词不悦地瞪她。

“凤娘,多少银子?”赵小姐冷冷扫了左青词一眼,朝凤娘问道。

“回赵小姐,这只银镏金点翠嵌碧玺白玉花卉金钗乃是前朝古物,乃是当年端镜皇后最喜欢的一件……”凤娘得到左青词的暗示,便跟着说起来历。

“这么啰嗦做什么?本小姐问你多少银子?”

“五百两……”

“行了,本小姐出一千两。”赵小姐不耐烦地打断凤娘。

左青词一挑眉。一百两就这样进账了,可简单的很。不过她脸上却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白了赵小姐一眼,目光却专挑最贵重的饰品。

“相公帮我戴……”

“不用戴了,这个本小姐要了……”

整个玄玉楼里,重复地响着类似的对话,看得所有人面面相觑,凤娘更是一脸惊佩得看着左青词。

赵小姐身边那丫鬟有些胆怯地扯着她的衣服:“小姐,您这样……老爷……”

凤娘也忙跟着说道:“赵小姐,您刚才记账的有银镏金点翠嵌碧玺白玉花卉、描金翡翠挂件、红珊瑚蝴蝶簪……共计十二件,总价一万三千两,赵小姐您看……”

原本也不会这么贵,可是一方面左青词专捡贵的戴,还偶尔刺激一下她,财大气粗的赵小姐便爽快的将价钱翻倍,所以最后的总数看上去还挺吓人的。

赵小姐这时候也怔忡了一下。虽然爹爹平日对自己很慷慨,但是一万三千两不是她的私房钱可以拿的出来……

“相公,那位小姐是不是拿不出银子啊?如果她拿不出来,那些饰品你就可以买给我咯?”左姑娘一脸得意拉着玄枫,扬着小脑袋对他故作天真的笑。

“谁说本小姐付不出账?玉萃,去府里请账房先生过来。”不论怎么样,也不能在他面前丢脸,于是赵小姐便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一挥手,便打发她那丫鬟回府取银子了。

一万三千两,那到自己手里就有一千三百两咯?左青词得意与凤娘对视一眼,赞赏地拍拍玄枫,却发现他的脸上虽然在笑,但是眼底却带着一抹肃冷。

玄枫在生气?他是在责怪自己玩得太过火吗?左青词弱弱地扯了下他衣袖,无声地询问。但是玄枫只是回以她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

来点狗血

玄枫在生气?他是在责怪自己玩得太过火吗?左青词弱弱地扯了下他衣袖,无声地询问,但是玄枫只是回以她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

只一瞬间,玄枫的眼睛就恢复了清朗,似乎刚才的不悦从未出现过。

玄枫看着她,笑得很温柔:“你还挺会赚钱的。”

左青词看他一脸的温和浅笑,几度以为是她自己看花了眼,顿了顿,便冲他得意道:“其实我还可以赚更多,你信不信?”

见玄枫挑了下眉峰,左青词神回以神秘一笑。她一开始就打算靠现代的创意赚钱,现在有赵小姐这么一个冤大头,如果还不加以利用,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她端敛面容,似气似恨地瞪了眼赵小姐,才转身扯着玄枫的衣袖:“相公,词儿喜欢的珠钗都被那位小姐买走了,在这里呆着也没意思,不如我们走吧?”

“好。”这个女人脑中的想法千奇百怪,不知道这次又想玩什么。玄枫瞅了眼陈列在赵小姐面前的饰物,对左青词笑得很温柔。

“你要走,很好。但是他必须留下。”赵菲冷冷地看着左青词,手指指着玄枫。

“我们是一起来的,自然一起离开,赵小姐有什么资格拦我们?莫不是这玄玉楼是赵小姐家开的?”左青词不甘示弱地迎视她的目光。

“别说这小小的玄玉楼,就连整个徽州城都在我爹爹的管辖之下,你觉得本小姐有没有资格拦你?”赵菲得意挑眉,“那些珠宝本小姐都能抢到手,更何况是一个人?”

左青词见赵菲逐渐迈入她布下的陷阱,心中暗自得意,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那些珠钗首饰虽然贵重,可都是用银子可以买到的,一点也不稀奇,我也不稀罕那些。”左青词没有再理会赵菲,转而拉着玄枫撒娇:“词儿想要一件独一无二的珠钗嘛。”

“独一无二?”

“嗯,词儿想拥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珠钗,从古至今从来没有被人戴过的那种,相公你说好不好?”左青词扬着小脸,殷切地望着他。

“好是好,可是为夫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这样的珠钗啊。”虽然知道她饱含深情的眼眸中闪着狡黠,但是听着如此诱人的称呼,玄枫浓密的睫毛还是控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该多好?玄枫在心里轻叹。

“既然是从古至今都未曾出现,自然也找不到。词儿的意思是自己画一款珠钗,然后交由有巧手金指之称的白师傅亲自打造出来,相公觉得如何?”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上的左青词没有注意到玄枫略带哀怨的眼神,她现在心里想得最多的还是银子。

想要画出从未有过的珠钗?她以为她是谁?赵小姐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不屑地围着她转了一圈,鄙夷道:“就凭你?”

“怎么样?赵小姐不信的话可以跟我赌上一赌。”

“怎么赌?”赵菲勾了下嘴角。

“如果我能画得出来,赵小姐就放我们走。”左青词冲她笑得温柔,“如果我画不出来——”

“他留下——”赵菲看着玄枫,眼底是□裸的占有。

左青词不以为意地耸肩,回身看了看玄枫,而玄枫则抿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森冷:“拿我当赌注?”

一不小心将玄枫输了她可赔不起。左青词想着便冲赵菲道:“这个赌注太大,我也做不了主,不过如果能让他与我一起画的话,我便答应你。”

左青词边说便冲玄枫眨眼。

能和她一起画,这又另当别论了,玄枫笑笑也就答应了。

“本小姐答应你就是,不过要如何证明你所画的首饰从古至今未曾出现过?”一个清淡儒雅的少年又怎么会画金钗之类的东西?赵菲压根不相信玄枫会画。更何况如果自己赢了,就可以拥有他,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