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杂院里人的风光,对有些人来说,就显得特别刺眼,比如说那赵二。

那赵二原本就是地痞无赖,大家赌博,恃强凌弱,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结交的自然是与他一般的人物。

这一日,赵二正赌输了钱坐在酒楼喝闷酒,他旁边的一众赌友便装模作样的劝他。

“赵二啊,不是我说你,老小子运气可真好啊。”

“好个屁,那一百文钱会输掉?”

“哎呀,兄弟我不是指这个,是指你娘那边啊。最近咱们西街可不得了,你娘住的那个大杂院呀,最近出稀奇事了,那院子原来穷得叮当响,现在呢是富得流油。”

嬉皮笑脸的年轻人叫李三。

“不过卖点吃食,这也能富得流油?”赵二冷哼声。

“你可别不信,他们生意好着呢,那一日我躲那一晚上,悄悄给算了一笔账,他们每个摊子一个晚上至少能挣上百文钱呢,你娘不也摆个卖鸡蛋饼的摊子吗?生意也好的很,大半个月下来,怎么着也有几贯吧?而且上次瞧那陈家二老去铺子里买了好些东西呢,如果不是手头上有几个钱,能这么阔绰吗?”

“真有这回事儿?”

“怎么没有?我瞧着那大杂院里啊,现在钱多着呢,咱们只要……”那李三凑到赵二耳边嘀嘀咕咕说起话来,边说边露出阴险的笑。

“好,就这么办!只要有钱,我赵二可就豁出去。”赵二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下来,恨声道,“上次王伯他们一伙可给了我一顿好打,酒楼里就被那野人伤肺,此仇不报赵二还能在西街混吗?”

“就是就是,不过那野人看着有几分功夫,咱们次可得多叫几个兄弟。”

“那是自然,咱们现在就去找三狗子他们,好好谋划一下。哼,如果真夺不钱,咱们便毁那大杂院!”赵二望着不远处破败的大杂院,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

此刻,正在大杂院教孩子们念书的左青词不由地打了个喷嚏。

左青词吩咐了孩子们下去写字,自己托着腮看着窗外随风飘荡的柳树,脑海中思绪万千。

她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呆上十日,但是现在却在烟城停留一个多月。如今已是夏末,离开京城也有好几个月了,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

他应该与那丞相府的三小姐成亲了吧?之所以选择在他成亲的前晚逃出来,是因为知道自己无法面对自己最爱的人另娶他人……

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可是一闲下来却又总会胡思乱想,心里有个小小的角落竟然还希冀着他没有娶那李家三小姐……

想至此,她不由地狠狠拍了下自己额头,冷着脸告诫自己:左青词,皇命难为,他不可能不娶那李三小姐的,他如今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你绝不能再喜欢他一丝一毫!

抱剑守在一旁的小闷见到她怪异的行为,眼底满是不解。

左青词抬眸望见小七就站在自己身边,忽然脱口问道,“小闷,你有没有喜欢过人?”

小闷清澈的双眸则更加迷茫了。

左青词见他如此模样,忽又笑起来,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还是你好,从小就离群索居,什么烦恼都没有。”

她抬头望着空的悠悠白云,一时又陷入沉思……

月黑风高夜。

大伙儿收工完之后,累得瘫倒,早早的便睡下。

到了后半夜,忽然,墙外传来一阵狗叫声,但是大家没有留意,依旧睡的死死的。

这时候,五六个人顺着墙梯慢慢地爬进大杂院,他们对视一眼,互相点头,便各自溜进自己选中的房舍……忽然,一道尖利的喊声划破长空。

“有小偷啊——着火啦!”

左青词睡的极浅,一下子自睡梦中弹起来,她还没回过神来便见户牖上上过一道身影。

是小闷。

左青词急急抓过一件衣裳套上,穿上鞋子匆匆忙忙便赶出来。

只见陈家二老的房间此时早已经火光冲,而此刻小闷正抱着昏迷不醒的陈老伯走出来,身后跟着哭丧着脸的陈大娘。

大家都被陈大娘那尖锐的声音吵醒,跑出来一看见火光冲,便急急吆喝着去提水浇火,可是此时夜风不小,再加上大杂院里都是旧木制成,本来就极易燃烧,此刻就着风便越烧越大……“怎么回事?”左青词焦急地问小闷。

“漏个(六个)。”完便伸出六根指头在左青词面前晃了晃。

“现在呢?”

小闷一脸认真地伸手指着叠在院中的六个人。

左青词眼便看到赵二鼻青眼肿的躺在地上,但是现在的哪有闲心幸灾乐祸?

王伯快步跑到左青词面前,焦急道:“云公子,火势已经受不住控制了呀,这、如何是好啊?”

左青词眼见大伙儿提着木桶,捧着木盆往火焰里浇,可是火势非但没有得到控制,反倒左右蔓延开来。这些木制房屋都是连在一起的,所以蔓延的尤其快。

“云公子……”王伯焦急地原地打转。

左青词听着院子里不断传来妇人的呜咽声,小孩的哭喊声,心中一定,对着王伯,“火势肯定是控制不住了,快通知大家,取重要物件就出来。”

“云公子要放弃院子?不行不行,咱们在住几十年……”

眼看着大火已经蔓延到第五第六间房屋,左青词不再理会王伯的唠叨,对着乱成团的大伙儿道,“大家不要慌,都听句!”

左青词些日子以来,带着大伙儿走上致富道路,他们无形中早就将当成了领袖,如今听到她发话,四周便都静下来。

左青词趁着片刻的寂静忙开口道:“我知道大家不舍得,但是现在火势确实已经受不控制,再救下去也没用,大伙儿赶紧进去将自己在意的东西收收。”'

“不,不可以的,没了大杂院咱们住哪里啊?不能不救啊云公子……”

“对对,就算烧死了,咱们也不离开里……”

“我一生下来就住在大杂院,没大杂院我去哪里?”

大伙儿一个个红着眼睛,誓死不愿离去,气得左青词差跺脚。

“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们住宿会想法子的包在身上,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出来是正紧!”

“这……”

“还不快去?!再犹豫就都烧在火里。”左青词佯装生气道。

“云公子既然说他会想办法,咱们自然不会露宿街头的,大家赶紧回屋子收拾东西去,赶紧去!”王伯见左青词保证大家的住宿,才放心嘱咐大伙儿。实在是左青词些日子所做的那些事,让他深深的信服。

王伯心中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既然云公子答应,就一定会做到。

大伙儿被烟迷了眼,脸上汗水泪水混合,眼睁睁地望着居住几十年的房屋在顷刻间化作硝烟,自己却无能为力……很多人气愤不过,冲上去将已经瘫倒的那六个人拳打脚踢,狠狠地揍了一顿。

救醒了陈伯,左青词便问陈伯屋中发生什么事情。

原来那些人原是进屋偷钱,但是陈伯由于想着第二日的食材,一直睡不着,便起身蜡烛想去瞧瞧石屋里的臭豆腐发酵好没有,但是没有想到着蜡烛便看到屋内出现一个黑衣身影,那黑影扑上来与他扭打,他手中的蜡烛便落到床上,着了火。那黑影只一拳他便不省人事。陈大娘接着说,她也被吓住,后来多亏小闷出现,不然条老命就没有。

左青词听了感叹不已。

如果不是陈伯睡不着起来蜡烛……

看切这一冥冥中自有注定吧……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大杂院周围却围着一群人,久久不愿散去。

大杂院着火,惊动了很多人,甚至连官府都出动。左青词实在不愿与官府打照面,便命小闷将那六个人丢给官府,然后将事情都交待给王伯,自己站在偏僻的角落。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解决他们的住宿问题。刚才因为情况紧急,才不得已保证他们的住宿,但是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这么一闹,很多食材都烧了进去,今晚的夜市估计要停上停。左青词刚叹了一声,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迅速蹿进她的脑子。

夜市两旁可是有很多空地,还没有建筑房屋,如果将那地买下来,建店面,一楼打开门做生意,二楼给自己住宿中,岂不很好?

原来以为已经将他们的生活安顿好,自己便可以走,但是现在看来又要多住上许多时日了。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地价贵否,还有那一大块地是不是已经有主。

左青词将这个问题问陈伯的时候,陈伯沉吟下便道,“城里的地价可贵着呢,一间店面至少要十两银子,而且,听说那空着的地都是城南李家所有。”

城南李家?李远航?就是酒楼里遇见的那位笑得脸爽朗的俊美公子么?

“现在当家的可是那位李远航李少爷?”

“这个老头子就不知道了。”陈伯歉意道。

虽然不知道他卖不卖,但是以自己的积蓄,要买那些地,然后建起屋宇店面,显然是不够的。

左青词细细地回忆起那日与他相遇时他讲过的每一句话,忽然,她捕捉到一点异样。李远航在提到他府里的时候,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虽然不知道那难言之隐是什么,但是如果自己能设法帮他将事情办好,说不定那块地还有商量的余地。

左青词想至此,便决定亮了便去李府找他。

官府带了王伯陈伯还有那六个昏迷不醒的人去了衙门,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此时院门口便只剩左青词小闷以及几位大婶大娘。

突然,寂静的街道传来一阵笃笃的马蹄声,众人心中一惊,竖起耳朵倾听,却听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依稀能见马背上的人影。

左青词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待那人一勒马立在左青词面前对着她笑的时候,她才认出来。

“李兄,是你?”左青词有些惊讶地望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李远航。

李远航跨下马背,走到左青词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才叹道,“听家中奴仆西街着火,李府的很多生意都在西街,所以我便过来瞧瞧,没有想到竟是你们住的大杂院。怎么样?小兄弟没事吧?”

“除了狼狈点,其他都没事。”左青词着拉紧身上的外袍,寻思着既然李远航都过来,何不趁此机会将事情说了呢?

“只不过……”左青词低头故作沉吟

“只不过如何?如果小兄弟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告知愚兄,就算愚兄做不到也定会为周旋,”李远航认真地凝视着。

“这大杂院烧个干净,原本我一个路过的客人,倒也没什么,可是那些原本住在里的老伯大娘们以后可没有住处,孤苦无依的,甚是凄凉……”

“如果小兄弟不介意的话,愚兄倒有一个空着的园子,让给他们住也是可以的。”

“如此就先谢过李大哥了。”左青词改口称呼他为大哥,继而道,“只不过他们原本不是李府的人,在大哥的园子里也不能永远住下去……”

“那小兄弟的意思是……”

“这件事先不提了。”左青词笑着抬头望着李远航,笑得有顽皮,打探道:“上次大哥话间似乎府中有些为难的事?”

“小兄弟为何问这个?”李远航有些苦笑。

“如果大哥原本就有为难的事情,我又怎么敢给大哥添麻烦呢?”左青词一脸诚恳。

李远航见她如此问,便转身望着昏暗的际,半晌才回过头望着左青词,“离亮还有段时间,如果小兄弟不嫌大哥话无趣烦闷的话,大哥便说与你听吧。”

他们两个人寻了一个僻静处,聊了起来。

原来李家传继承人一向是传贤不传长的,到了这一代,李府除李远航为嫡长子外,另外还有两位庶出的兄弟。李老爷子放下话,以三年为期,谁在三年之内挣得最多的银子,李府的家就让谁当。

三个人抽签决定方位,于是李家老二在南边经营,老三在北边经营,而李远航则驻守在烟城。

“明显就不公平啊。”左青词愤愤不平道,“一个烟城就算再赚钱的营生,又岂能比得过整个南部和北部?你的运气好差。”

“是啊,这原本就不公平。”李远航望着际,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我后来才知道,原来签爹爹做过手脚的,我的运气才会么差。”

左青词托腮望着空,想了一会儿,便问他,“你觉得你爹爹为什么偏偏将的签上做手脚?”

“或者,他属意我做继承人吧。”李远航苦笑道,“但是就如小兄弟所说,一个小小的烟城怎么比得上整个南部与北部呢?虽然过去一年以来,我为李府赚了很多,但是老二老三也不差,真要说起来,也就不相上下四个字。”

“如果我有法子让大哥财源广进呢?”左青词认真地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

“小兄弟发明的那些小吃确实不错,看着稀奇古怪的,但是吃起来确实很有味道,祖母很喜欢,每次都要丫鬟出去买上一些。”李远航笑看着左青词,叹声道,“那些小吃确实能挣钱,可是挣的也只是小钱罢了,与愚兄没有实际的帮助。”

“如果不止些小吃呢?”

“小兄弟还有什么好主意吗?”李远航见她如此说,忙问道。

“主意自然是有的,大哥附耳过来……”左青词笑得神秘,朝他招手道。

原来如此

如果要问最近京城最热闹的事情是哪一件,大概很多人都是遥指九王府,叹气道,百年难得一见啊,在大婚当日,新娘子不见踪迹,到得第二日却被人发现衣衫凌乱地躺在山洞之中。

当日找寻的人多半都看过欲遮未遮的身子,如此奇耻大辱九王爷怎么会受的?他一怒之下请求皇上退婚。

皇上请了宫中管事嬷嬷验证,证明那李思茹确实已非处子之身,便准了九王府的奏章。

九王府内最近很不安宁,一笑居里亦传出一阵阵咳嗽之声。

决冥端了药递给玄枫,玄枫接来便一口喝下,将空碗递给决冥,“查到没有?”

“暂时,还没有。”决冥迟疑了一下。

“最近有什么消息?”玄枫冷冷地看着窗外,声音与他的表情一样冰冷。

“最近街上传的最多的,莫过于李相府中的三小姐。”决冥声音平淡,如果不看他的眼睛,很难读懂他话语间的幸灾乐祸。

“李思茹,呵,罪有应得。”玄枫想起害得他失去最后一次与见面机会的李思茹,脸上如寒霜笼罩,“她有胆子换信,就该知道今日的下场!”

“是。”决冥看着玄枫脸上的阴鸷狠厉,心中闪过一丝担忧。

自从那日在大河边捡到左姑娘的绣花鞋后,少爷一下子便晕过去,醒来后却四顾茫然,不吃不喝也不话,双胞胎在他面前哭,他也没有反应。

到晚间,他渐渐清醒过来,像平常那样穿衣束发,然后推开门走出去,像是日间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只是面容有些痴呆,吓了自己一跳,不敢叫他,便悄悄跟在他身后。

只见少爷跃出花园,施展开轻功,朝秦府飞奔而去,但是从三少蹒跚的背影很容易就看出他身负重伤,但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

他像前日那样,认真地守在秦府的后花园外,目光一直眺望着左姑娘院子的方向。

夜风吹得他咳嗽不止,但是他仍然坚定地守候在那,一动不动……上次遇见的那位老头出来锁院门的时候见到三少,被三少吓了一跳,没有什么便急急进去通报。

自己一直躲在树上,所以没有人知道。

不一会儿,秦夫人在丫鬟的扶持下走出来,恨恨地望着三少,半晌才哽咽开口道,“屋内设灵堂,小王爷可愿进来给词儿上一注香?”

三少依旧茫然地望着左姑娘院门的方向,似乎没有听到秦夫人的话声,只是喃喃自语,声音很轻,但是好在自己耳目还算清明,听得清清楚楚。

三少说,她怎么还没出来?

这句话倒是吓了秦夫人一跳,她惊恐地望着三少,但是三少似乎看见她,径直越过她,朝打开的门扉里走进去,边踉跄地走边抚着胸口道,词儿,不出来,那就让来找吧……自己越听越惊,很明显,三少的记忆尚停留在前晚……莫非他受的自己太大,竟然疯了不成?不、不可能!像三少样面表温润内心狠厉的人又岂会因为一段感情而疯掉?决冥才是疯呢。当时自己是样骂自己的。

但是,那样的面无表情,瞳孔涣散的三少,如果不是疯了,又做何解释?

自己正想下去,却听见秦夫人对着三少的背影喊道,玄枫,你又是何苦呢?词儿已经走,已经死了!你快醒醒吧!

三少听见这句话,身形倏然一顿,脊背在风中微微颤抖,半晌,他似乎有知觉,回头对着秦夫人笑得温柔,声音也很温柔,但是往日神光流动的双目如今却一片死寂。

他笑了,笑得很温柔,笑得让人毛骨悚然,他,我昨晚也做的样一个梦呢,一梦见词儿掉到水里死掉了呢。

秦夫人眼见他如此,眼泪便掉出来,她哭着喊道,玄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真的疯了吗?词儿是真的死了,真的死了,你不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你……秦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咽喉便被倏然闪至面前的玄枫狠狠掐住,脸色阴鸷一片,声音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如果你敢再说一句词儿死掉的话,我就掐死你!

眼见秦夫人脸上涨得通红,喘气声越来越粗,自己再也忍不住,飞身上前想掰开三少的手指,时候才发现他的整个手腕早已抽搐,蜷缩成一团……词儿没有死,我去找她说清楚,我去找她。三少丢开秦夫人,转身往左姑娘的院落跑去,可是还没到底左姑娘的院落时,他却在大堂停住,因为那里白幔随风飘扬,一位笑语嫣然的子正翩然站在那里……词儿……三少扑过去,但是却摔倒在台阶上。

那的确是左姑娘……的画像。这里便是秦府为左姑娘设的灵堂。

词儿怎么跑到画里去了?三少委屈而又不解地望着自己。

词儿怎么跑到画里去了?三少怎么会问出这么幼稚的话?这画像可是之前他一笔一划亲自画出来的呀……眼睛干涩的难受,似乎有水汽涌上来,转身用衣角擦拭后才扶住三少踉跄的身子。

他……疯了?秦夫人看着如此模样的三少,声音带着担忧。

不会不会,三少怎么会疯呢?怎么可能呢?自己对着秦夫人拼命摇头,但是却连自己都不能说服。

词儿的死刺激得他疯了?秦夫人又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

自古埋首画像的三少忽然像失去控制一般,狂风一样卷到秦夫人面前咆哮道,词儿没死!没死!

三少狂暴不已,如果不是自己拉着,秦夫人只怕已经……她确实已经死了,而且是你害死的。秦夫人忽然对着三少冷笑道,她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你传的那封信,词儿便不会走!你既然么爱她,爱到连性命都不顾,又为何会说出‘今与尔恩断义绝,天荒地老,永无归期’这样狠心的话?如果你不传那封信给,不在信上说出如此狠绝的话,词儿也不会下定决心离开,也就不会……今与尔恩断义绝,天荒地老,永无归期?三少喃喃自语,一直复地念叨着句话……忽然他的双目渐渐恢复清明,他眼底窜上一簇火焰,声音冷得结冰。”

秦夫人,你是说,我传给词儿的那封信上写着的是‘今与尔恩断义绝,天荒地老,永无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