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在这里动了手,会不会有人冲进来把他当精神病制伏,余成仁也不敢赌,他刚才只是想吓唬丁齐,不料丁齐根本不吃这一套。站在余成仁的角度,丁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是太气人了!

余成仁面色阴沉道:“丁医生,我是按照正规登记手续来这里的求助者。既然到了心理门诊,有什么心理问题都有可能,在身上藏一支录音笔也不算是什么事。你身为医生对病人动手动脚,还摸到怀里去了,难道是不想混了?”

丁齐面不改色道:“做买卖的,最讨厌就是有人假装顾客来找磋,当医生的,最讨厌就是有人假装患者来搞事,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找揍。不过你放心,我是有职业素养的,只要你不动手,我绝不会在这里揍你。再告诉你一句,老朱今天早上已经报警了。”

余成仁:“他报不报警,关我什么事?我听不懂你在什么!”

丁齐:“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到行车记录仪?也有可能把你的样子给拍下来。”

余成仁:“胡!”到这里又突然住口道,“你别想套我的话。”

丁齐:“你就不怕老朱真把你查出来?”

余成仁:“别想着往我身上栽赃,不论你在什么,也和我一点关系没有,区区一个区长,我也不在乎!”

丁齐笑了:“我可没有老朱就是朱区长!你刚才应该先问老朱是谁吧?余先生,这笔录音笔我可没关掉,我们的话也录下来了。要么你现在动手抢去,要么自己登门和朱区长解释吧你不动手?那么此次会谈到此结束,走好不送,欢迎下次光临,记得提前预约交费。”

丁齐对朱山闲等人介绍了心理诊室中的经历,众人面面相觑。朱山闲瞪大眼睛道:“你还真敢在那种场合动手,掏别人兜就掏了?”

丁齐:“我也是有把握才掏的。”

这倒是实话,仅仅能看出来那人在撒谎装病,而且姿势有问题,上衣的左胸里兜可能揣着一件东西,这些都不算有把握。真正能确定的原因丁齐当然没对余成仁,他是用神识发现的录音笔,余成仁未免也太低估他了。

庄梦周笑道:“那家伙肯定查过丁老师的资料,但也没想到丁老师在医院理里做事也这么干脆,真是动手就会动手的人。”

丁齐:“我也是气不过!就算和朱区长的事没关系,他这么做也是用心险恶。假如我没有看出他的破绽,正常给他做了诊断,又被他录了音,麻烦可能就大了。那份录音都不需要修改,把前面的会谈过程忽略,只留最后那一段,就够我喝一壶的。

一个心理医生,将一个精神完全正常的人,诊断成患有严重的抑郁症,还建议他到安康医院接受治疗。假如被大肆宣扬出去,再来个投诉索赔啥的,恐怕名声就会臭了,还会毁掉职业生涯。我的人生已经被我自己毁过一次了,不想让他有机会再毁一次。”

冼皓皱眉道:“你倒是当场出了口气,可还是没有搞清楚那人是谁,连对方的真实姓名都不能肯定,又怎么能肯定那人会亲自登门?”

谭涵川插话道:“他会来的,我们还不清楚他是谁,但他也不知道我们不清楚啊,而且丁老师已经跟他打过照面。”

尚妮伸指着墙上的大白纸道:“丁老师,你还有什么要总结的吗?”

丁齐又拿起笔写下了第五条:他想知道我们聚在一起在干什么买卖,特别我们前几天出门干什么去了?他还有别的手段监控我们,但是没起作用,所以才会在车里装窃听器。

朱山闲点头道:“是的,我们在家里没搜出来窃听器,只在车上有,明他是通过别的手段查不出来线索,才上这一招的。”

尚妮:“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坐家里等他来吗?”

庄梦周摆了摆手道:“来不来随便他,我们先吃饭。”

晚上八点半,有一位四旬左右的男子步行进了南沚区,来到朱山闲家的楼门前刚准备伸手摁门铃,却发现门上贴了一张纸条:没锁,自己进来。

他揭下纸条推门而入,绕过前厅走进客厅,一屋子人正坐着喝茶呢。丁齐想招呼老朋友那样招手道:“你终于来自首了!余先生,你到底姓不姓余,该怎么称呼呢?”

朱山闲的脸色却没有那么好看,皮笑肉不笑道:“你还真敢来!”

那人却在早就准备好地空椅子上大大方方地坐下了,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掏出一本证件打开道:“如果我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保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配合谈话。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张,叫张望雄,是省国安局六处处长。”

冼皓一撇嘴:“哎呀,原来是省局安全六处的张处长,失敬,失敬!”

朱山闲反问道:“我就不明白了,我哪里危害到国家安全了,你要在我的车里装窃听器?”

张望雄:“朱区长,你应该也知道规定,假如涉及国家机密,我没必要对你解释。”

丁齐有些好奇地扭头问道:“这人好大的口气啊,难道真有中国龙组或者特异调查局这样的部门?”

庄梦周:“据我所知,除了里,现实中并没有这种机构。”

谭涵川咳嗽一声道:“庄先生,这您可就搞错了,其实国防科工委是有这种机构的,我们还在一起做过试验。”

尚妮惊讶道:“真有啊?”

谭涵川解释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只是做一些研究而已,比如我的师父当年就做过外气的物质基础研究,有些结果并不公开,以避免公众误解。”

尚妮:“哦,那也不是丁老师的中国龙组或者特异调查局呀。”

张望雄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们道:“你们够了没有?我已经亮明了身份,你们还在这里聊天呢?”

朱山闲:“等你正经事呢!你也不正经话,大家就只好先聊天喽。张处长,别以为我不懂规矩,今天你是用私人身份来的吧,事情也是你用私人身份做的吧,你知道自己违反了多少条规定吗?”

张望雄:“我们的工作不需要朱区长来指点,对有可能危害到国家安全的事件,哪怕只是蛛丝马迹,我们也有责任监控关注。你们能不能如实交待,元旦长假这三天,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在这里,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假如换个地方问话,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完话他以威严的目光环视一圈,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坐在他身边的谭涵川一缩肩膀,好像是被吓着了,众人都没有开口话。张望雄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再点什么,却突然身子往后一缩。

原来谭涵川冷不丁侧过身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剧痛传来,他的身子缩成了虾米,张嘴却没有叫出声来。谭涵川的另一只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接着又是一拳打在肚子上。

张望雄勉强以脚尖踮地,身子在发抖,两只手抓住谭涵川的胳膊企图把他的手掰开,张脸色涨得通红,眼瞅着就是快断气的样子。朱山闲等人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就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冷冷的看着。

然后谭涵川就像拎鸡一般掐着脖子把他拎进洗手间了,顺手带上了门,紧接着里面就传来了呕吐声。脖子被掐住了,肚子上又挨了两记重拳,腹内感觉如翻江倒海,谭涵川手一松直接把他扔到了马桶边,张望雄立刻就吐了,差点连苦水都吐出来了。

等他吐得差不多了,又被谭涵川拎了客厅扔在椅子上。张望雄的脸色不再是涨红而变成了惨白,喘了口粗气道:“你们竟敢这样,知不知道后果”

话音未落,肚子上又挨了一拳,脖子又被掐住了,还是谭涵川动的手。假如在正常情况下有所提防,张望雄或许还能比划两下,但刚才已经被折腾成这样了,想躲都躲不开。然后他又被谭涵川提了起来,肚子上又被补了一拳,继续被拎进洗手间,接着吐。

这他这可是真连胆汁都吐出来了,等再次被扔椅子上之后,样子已接近于虚脱,有气无力地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此时他想喊都喊不出来了,因为嗓子已经哑了。

丁齐在一旁看得直叹气,老实木讷的谭涵川、和蔼可亲的区领导朱山闲,似乎人畜无害,但真以为这帮人招惹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顿揍真是挨得太不值了!旁边还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冼皓呢算了,她是冼皎不是冼皓,就算也杀过人,那也是事出有因。

尚妮在一旁很善意地提醒道:“谁知道你刚才拿的证件是真的假的?真的就不应该那么做,假的就更不对了!你就不会好好话吗?明明是你招惹了别人,而且干的是见不得光的勾当,怎么还上门耍横?”

朱山闲则冷笑道:“到底想干什么,这话应该我问你!张处长久在公门,这些年养尊处优,恐怕已经忘了江湖飘门律吧?请问我们什么时候招惹过你,又碍着你什么事了?我们对你客气,你就会对我们客气吗?我好心好意最后再问你一句,花开哪一枝,枝上几片叶?”

张望雄哑着嗓子答道:“落地打箍子,斩柴留叶子。”

朱山闲点了点头,扯了张纸巾递过去,又推过去一个杯子道:“早这么话不就得了!官场规矩已经被你坏了,江湖规矩总还得讲吧?擦擦嘴、喝口水,有什么话慢慢聊。”

丁齐声问冼皓道:“他们刚才什么呢?”

冼皓:“江湖八大门的切口,解放前的讲究,互相拜码头报身份的,你当然没学过。这位张处长也是爵门中人,师父不在世了,同门就他一个人单干。”

同为爵门传人,为何朱山闲不认识张望雄,甚至连听都没听过?这也很正常,首先是因为时代不同了,旧社会的码头帮派势力建国后早就被打掉了,甚至被连根铲除了,江湖人上哪找码头互相拜去?

就算八大门还有传人,那也是遗落民间的零散传承而已,比如朱山闲就是在工作期间帮扶乡下的一个孤寡老头,结果却拜了一位爵门师父。这只是个人偶遇,早已没有什么江湖八大门的信息交流组织,他和谭涵川也是因为私人原因结识。

江湖八大门传人有时也会互通消息,毕竟人们都会寻找同类交流,但往往只在范围内。根据社会学人际关系的传递原理,只要留心的话,时间久了也会与不少江湖同门搭上关系。

朱山闲又问道:“你是怎么注意到我们的,又是从哪里得知我的身份?对在座的其他人,你又了解多少?”

张望雄喘着粗气道:“我和范仰打过交道,知道他是江湖要门传人,也留心过江湖同道消息。爵门传人朱山闲、火门传人谭涵川、飘门传人冼皓、要门传人范仰、册门传人石不全,你们这些人凑在一起,肯定是要干什么大买卖,多少年没见过这种场面了。

后来范仰和石不全突然不见了,连我都查不着任何线索,所以才特别留意。看来你们的买卖已经得手了,不定分赃不均,他们俩是被你们除掉了”

朱山闲:“那两人是自己有事走了,我们也不清楚什么事,可能还会来吧。你已经动手技术手段监控我们了吧,为什么还要在车里装窃听器?”

张望雄:“你们好像特别谨慎,也有反侦察手段,我重点盯的就是朱区长你,每过一段时间,你好像都处于无法监控的状态。这一次你们在长假期间突然出远门了,而且消失得无影无踪,技术监控手段不好用,我就在你的车里装了窃听器。”

朱山闲:“为什么今天要去找丁老师?”

张望雄:“我知道和你们一起的还有一个丁医生,丁医生曾经很出名,我只是想试探试探,能掌握点把柄就更好了。”

朱山闲笑了:“你想知道我们元旦长假去干什么了吗?”

张望雄:“这次我认栽,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朱山闲摇头道:“不不不,这话我可不敢信。我知道张处长的能量大,可以动用技术手段监控很多事情,不定还有别的人替你办事。我就算不担心自己,也得担心老婆孩子啊,所以还是跟你老实交待的好。”

张望雄脸色一变:“不不不,我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搞清楚你们在做什么买卖。”

谭涵川冷哼一声道:“没别的意思就好,否则让你出什么意外也很容易!”

庄梦周和颜悦色地开口道:“张处长想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买卖吗?稍等一会儿,我拿给您看看。”

庄梦周去了楼上,不一会儿捧了一大把金币下来,哗啦一声摊在茶几上道:“这是我们元旦长假带来的东西,好像很值钱!张处长,您看需不需要上交国家,或者直接上交给您得了?”

张望雄无力地摆手道:“不敢不敢!能不能问一句,你们是从哪儿弄到的?”

庄梦周:“泾阳县黄田古镇知道吗?镇子前面有一座狮山还有一座象山,象山里面还有很庞大的人防工程,以前有过驻军。在镇子后面的山上,曾经有一座古塔,但是后来倒塌了,你只要去当地打听一下,很多人都知道的。”

张望雄眼神一亮道:“你们去山里找到了古塔遗迹,把下面的地宫给打开了?”

庄梦周一摊双手:“这话可是张处长的,不是我们的,不是实话,我们绝不会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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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幽谷抱黄田

159、幽谷抱黄田

张望雄走后,丁齐有些冒汗地问道:“庄先生,您怎么带了这么多金币出来?”

庄梦周:“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刚才楼把老朱、老谭的也一起拿下来了。 ”

他们离开琴高台世界时,那个世界原有的东西都带不走,但有一样东西却可以,是黄金。琴高台世界有铜矿,铜矿也伴生金矿,但是产量极低可忽略不计,大量的黄金都是原先的太平军残部带进去的。

太平军当年洗劫了很多豪门大户,那支残部从天京撤退时也卷走了大量财宝,高高台世界万年之后,只有黄金还留了下来,成为了天国的流通货币。在天国集市,一枚五分钱钢镚大的金币可以买到一只竹鸡。他们走的时候,每个人都带了一捧金币。

这些金币是各大营送的,只是路途的零花钱而已,聊表心意,也是众天兄唯一能带走的东西。假如按外面的金价,每个人差不多都带了价值三十多万的黄金。今天张望雄跑来闯门子,正好用这些黄金下钩子。

丁齐又叹了口气道:“张望兄心术不正,可偏偏只能揍他一顿。”

朱山闲:“如果不是他自己闯进门来,连揍他都不太方便。”

尚妮:“谭师兄下手不轻啊,今天绝对结仇了。”

冼皓冷笑道:“不动手不结仇吗?是他盯了我们,已经在搞事情了。动手至少是一个警告和震慑,告诉他不要乱来,否则我们也会乱来的。”

朱山闲:“这个人既然敢来,知道我们不能把他怎么样,以他的身份还真的不好随便动,他来之前肯定做了准备。挨一顿揍已经是出乎意料了,也不能事事都在他的意料之。庄先生,你看他的证件和身份能是真的吗?”

庄梦周:“人家已经把东西亮出来了,摆明了是不怕你查,你能查证吗?”

朱山闲:“很不好查,至少百度是查不到这种单位和人员信息的,私下里去调查这种部门,很犯忌讳,弄不好反而被官方盯了,是自找麻烦。我估计他真在保密机关工作,也可能是个部门领导,既然这样,证件真假反倒无所谓了。”

庄梦周:“既然这样,你们谁去一趟黄田古村?”

尚妮:“他会咬钩吗?”

庄梦周:“如果发现我们又去了,肯定有人会咬钩的,但不太可能是他本人。注意看丁老师下午写的黑板了吗?重点是第四条,此人很可能与某些社会团体有联系,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那种人在那个位置,肯定会利用和控制很多人为他做事,他分明也想过利用和控制我们。”

尚妮:“只能发现被他利用或者私下为他办事的人吗?”

庄梦周:“这也算是发现啊!他既然能来试探我们,我们也可以去试探他来去,到底谁去呀?”

尚妮:“我去!”

庄梦周:“你不行,谁都不放心。”

尚妮:“您不是最喜欢游山玩水吗,带我一起去呗!”

庄梦周:“我最近没空,忙着呢。你也没空,该学校课准备期末考试了。”

他们为什么要把那些黄金拿出来,并提到黄田村的古塔遗迹?人们总愿意相信自己认定的事情,假如丁齐等人坚称是出去旅游了,张望雄根本不会信。既然如此,他相信什么让他看到什么吧。

他们还得“再”去一趟黄田古村,发出一个信号,让人以为那里的东西还没有来得及全拿走,可能还有更贵重的宝物。商量到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还是丁齐和冼皓结伴前往最合适,是一对去旅游的情侣。丁齐还得班挣钱呢,所以时间定在了周末。

一月五日午,丁齐去了一趟赤山公园,他先是进了大赤山见到了魏凡婷,然后又等来了涂至,私下叮嘱了两名弟子一番便离开了。现在这两人的日子过得挺好,也无需丁齐再过多操心,至于修炼得怎么样,只要他们自己满意行。

想想也是,修炼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涂至和魏凡婷如今都已经达到了当初目的。走出公园,在门外的停车场与冼皓汇合,丁齐问道:“有没有发现谁跟踪?”

冼皓摇头道:“没有。”

今天丁齐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有冼皓跟踪,如果还有别的盯梢者,很难逃过冼皓的眼睛。丁齐笑道:“看样子现在都流行搞技术监控了。”

冼皓把丁齐交给她保管的手机递去道:“我来开车,你坐后面。”

丁齐:“那怎么好意思?搞得像个领导,出门还带司机。”

冼皓:“少油嘴滑舌的,快车吧!”

早八点钟出发,开了三个时车,午十一点赶到了黄田古村。如今很多知名的古镇与古村,都已经开发为旅游景点,黄田古村也不例外,但它也有不太一样的地方。

这个山的古村落,几乎完全保持了明清时代的原貌,并不像其他古村镇那样扩建或翻新了很多现代仿古建筑充数。在大片古代建筑之间也夹杂了不少近代民居,并没有被拆除改造,这是一个世代有人居住的村庄应有的样子。

古村凭山依水而建,在外面几乎看不见,因为左右各有一座象山和狮山如双臂环抱,进了谷口不远便是村口,如今修的公路也是从这里穿进去。村口有停车场和售票处,四十块钱一张门票,丁齐和冼皓老老实实地掏钱买票进村,先找地方吃了午饭。

吃饭时冼皓问道:“这地方离你的老家山村不远吧?”

丁齐:“还得翻好几座山呢,但是都在一个县里,远又能远到哪里去?”

冼皓:“这是一个自然村,进村居然也要买票了,还收四十一张呢,我看来的人也不多呀。”

丁齐:“收费也是一种保护,让村民们认识到这个地方的价值,还有他们的祖先都留下了什么?维护费用也不能全靠政府拨款呀,门票收入至少够工作人员的工资。

这个地方太偏远了,知名度也不高,没法和周庄、木渎相,是个古老的村子。其实在江南一带,类似的村庄还有很多,但这里真的很特别,你看看知道了!”

冼皓:“我以前没听过这个地方。络时代资讯太发达了,几乎什么东西都能查到,但也形成了聚焦效应,越引人关注的地方越热闹,越不知名的地方便越冷清,除非能炒出什么动静来。”

饭后两人又花钱请了一位当地的导游,带着他们进村参观。这个村子不大,百余户人家的规模,却有很多深宅大院。这么的村子,却出了不少人才啊。清代这里出过巡抚、翰林,近代这里出过实业家、音乐家,当代还出了一位工程院的院士。

这里像一片世外桃源,历史很少遭受天灾兵祸,连当年的日本鬼子都没打过来,最近一次遭受战火,是在清末曾被太平军占领。

沿着溪水走进村落,旁边这条溪的两岸包括河床都是用大块的条石砌成,这在古代是相当浩大的工程,不知用了多少年才修建完毕。村的很多高宅大院,是数百年来一直有人居住并不断修缮保存至今的。

深山的古村太过偏远,如今很多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这里被划成风景区之后,才保留了更多的居民,他们仍然生活在这些堪称历史瑰宝的宅院。黄田古村最具特色的东西是徽州古花砖,带着白色的云状纹路,竟像当代某种所谓的纳米材料一样,特性是不沾灰。

导游这么介绍的时候,还特意让冼皓和丁齐伸手去摸古院墙,果然不沾灰。当然了,这可能也与当地的空气特别好有关。

当地最有名的景点,是村外一片相对独立的建筑群,名叫洋船屋,始建于清代道光年间。据一位实业家父子先后在海经商,他们的母亲却没有离开过黄田村,听儿子家谈起外面的大洋船很好,可是山深路远交通不便无缘得见。

朱氏父子便在当地修了一座宅园,样子酷似一艘狭长的轮船,占地四千二百多平方米,船头对准一条涓涓细流,分开水流从船身两侧流过。走进洋船屋参观,丁齐还特别注意到那些八面石雕的柱础,花鸟、瑞兽、人物、葫芦、卷等古石刻极尽精美。

从洋船屋出来,村外象山的半山腰有一个观景台,从这里可以看到洋船屋以及黄田村的全貌。村外是一层层坡度不大的梯田,从山坡一直延伸到村口。导游带领的参观到此结束了,前后也一个时。丁齐了声谢谢,他们接下来再自己逛逛。

导游走后,丁齐和冼皓走下观景台穿过田地,登了村落背后的黄子山。黄子山脚下也有一片废弃的古建筑,离村子较远,看年代也很久远了,看痕迹应是毁于大火。这片地方根本没人来,这么被遗忘在山野。

丁齐刚才问过导游,黄子山是否有一座古塔?导游听过,但是从来没见过,很多年前已经坍塌了,或者是被雷劈坏了。据老人们,早年在村子里可以看见山有一座高塔,却找不到路能走到塔下。

两人登山的时候,冼皓纳闷道:“没听过这座山建过寺庙,谁会在深山高崖修一座孤伶伶的高塔呢?”

丁齐:“这确实很怪,可能是风水塔或者传的镇妖塔吧。史志没有记载,塔也早没有了,如今的当地人谁也没见过,当然不清楚了。”

山无路,地势陡峭,两人根本不知道那座塔在什么地方,甚至它有没有都不敢确定,所以只能是漫无目的地攀登,看去却像早有目的地的样子。

在接近山顶的密林,丁齐道:“听这里有野猪,偶尔还有豹子出没。”

冼皓:“我带刀了,你却没带棍子。”

丁齐掏出手机道:“一点信号都没有了。”

冼皓:“村子里和山脚下都有信号,假如张望雄利用官方的监控系统在追踪我们,知道手机号可以定位,也知道我们跑这儿来了。”

丁齐:“那我们现在已经完成任务了。”

冼皓:“既然来了,尽量找找吧。传不会没有依据,古塔遗迹应该在这一带。”

丁齐闭眼睛道:“要找也不能乱找,我观察过这一带的地势。假如古人在地势这么陡的山里修了一座塔,肯定选择在能打地基的地方,或者开辟出来一块平台。而且根据地势,应该能找到一条路便于运送材料走去。

这条路应该早废弃了,被草木掩盖,很多地段也可能被水冲毁了,所以近代人找不到能走到塔下的路。但只要留意观察,还是能发现痕迹的,按古人的思路想一想,假如我们也要在山修一座高塔,应该选什么样的地方?”

冼皓:“丁老师不愧修成了心盘境,你这样的地方在哪里?”

丁齐:“大概有三处,我们一处一处看吧,最有可能的地方在前面不远。”

s:我在写到的很多景物,并不是坐在家拍脑门想象的,而是尽量到实地去采风。这两天也在整理实地考察素材,会耽误点时间,抱歉明天不能更新,后天继续。这么写花费的时间、精力等各种成本很高啊,也希望大家能正版订阅支持,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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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葫里葫芦

160、葫里葫芦

他们并没有将山三处疑似的地点都走遍,前走不远发现了痕迹,只见陡坡横着一个两尺多长的石葫芦。 石头不会天然变成这么规则的葫芦形状,肯定是人工雕凿的。此物应该是从高处滚下来的,在山坡被绕着枯藤的树根拦住,已覆满了苔藓,仅仅露出一块干燥的石质表面。

假如不留意的话,它像是一大一两块盖着苔藓的石头或土包,可是丁齐觉得形状特,特意以神识扫过才发现那是一个石雕。他招呼冼皓爬到近前,手扶树藤站稳,用脚底擦掉了石头表面的苔藓,渐渐露出了一个葫芦。

冼皓皱眉道:“这应该是宝塔的葫芦顶。”

丁齐点头道:“是的,我见过很多古塔有这种葫芦顶,很多是用青铜做的,有的还镀了金。”

两人对视一眼,又异口同声道:“那座塔在面!”

冼皓:“那我们赶紧去吧。”

丁齐:“等一等,我总觉得这石葫芦有点古怪,你她会不会是空心的,像葫芦那样装着东西?”

冼皓:“这可不是用青铜浇铸的,用大石头雕成的葫芦,还想是空心的,那得是什么手艺?不过我也觉得这葫芦有点特别,你的神识能透进去吗?”

丁齐摇了摇头道:“石头太厚了,我没法感应到里面,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阻挡神识,先把它翻过来看看吧。”

冼皓:“我扶着你,你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