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醒啦。没事了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记得我是谁吗?何书你快去叫医生…”

席梁被妹妹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头痛欲裂,抬手摁着额头、拧着眉心用嘶哑的喉咙问。

“童昭呢?”

话音刚落,病房像是被消声器处理过一样,瞬间鸦雀无声,静的仿佛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席梁觉得反常就定定的看着席芮,却没想到她直接把脑袋转到一边去,故意避开他的视线。

“我问你们话呢,童昭在哪儿?”

何书、席芮都不肯吱声,害怕席梁误伤无辜,可是裴嵘不害怕,反正他不是席家的人,不用担心席梁拿自己开刀。

“找她姐姐去了,你前脚进医院,她后脚上飞机,你们真的配合默契。”

听着裴嵘幸灾乐祸的语气,席芮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急忙给何书使个眼色让他把裴嵘拖出去,自己留下来给哥哥做心理治疗。

“哥,你别胡思乱想,当时120还是嫂子打的,她也不是真的那么不在乎你。可能就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而已,过几天应该就回来了。”

这几句话说得席芮非常心虚,她完全不能保证那天当着所有人面离开的童昭,还会主动回来。于是,她又把问题绕回起点。

“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童昭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俩都不肯把话说清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忙啊。”

不知道病根在哪里,席芮就算是神医也不敢乱开药。但是这个问题,她注定得不到答案,席梁愧于说出事实真相,伤透心的童昭更是难以启齿。

“我…我的事,你别操心,帮我办出院手续。”

“现在就出院?你再多躺几天吧,最好躺到童昭回来。”

“不用,我没事了,你去帮我办手续去吧,再开点药。”

席芮拗不过哥哥,只好去找医生,裴嵘趁着没人走进来,一脸贱兮兮的表情。

“玩大了吧?老婆都跑了。”

“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不然你以为呢?我本想着你们结婚的时候童蕾会回来,现在可好,婚礼不办了。你说说你,既然想布局,就把局布得干净漂亮别被抓到小辫子。依我对童昭的了解,这一次就是你跪下来她也不会原谅你。”

“依你对她的了解?”

席梁觉得这话听上去就很没逻辑,这两个人前后见面也不超过五次,他裴嵘哪里来得自信在这里嚣张。

“对啊,没想到吧,童家的事我知道得比你清楚。你啊,还是改不掉爱算计的臭毛病,说起来你和童昭也算是棋逢对手,你确实是很能算,不过她也很会藏。如果不是这一次矛盾集中爆发,谁能看出来她这么有魄力,这么绝情。”

“童昭看上去一直不温不火、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用现在的词来形容就是佛系。可就算是真佛,也有生气的那天,毕竟孙猴子可是被如来压在五指山下的…”

席梁冷漠的看着夸夸其谈的裴嵘,想把柜子上的花瓶砸过去,席芮及时带着医生过来,才避免一场灾祸的发生。

席梁出院后就急着把母亲和妹妹送走,席芮好说歹说还是没办法,席母也看出来儿子最近心烦。童昭不在,她们母子俩留下来也没有意义,于是就回了B市。

“席梁,我最近要在这边谈生意,先暂住你们家啊。”

丢下这句话,裴嵘就拿着东西登堂入室,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站在门口的席梁还是一脸懵逼,转身合上门追了过去。

“你们裴家在这边的产业还少吗?拿着你的东西,滚蛋。”

大概是那天被童昭的一个“滚”字刺激到了,最近席梁看人不爽的时候就会让他们滚,裴嵘和何书简直就是重灾区。

正在上楼的裴嵘听到身后气急败坏的声音停下来,抓着扶手转身看着楼下的席梁,笑眯眯的说。

“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啊。等将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姐夫呢,是吧妹夫!”

说完,裴嵘提着东西就往楼上跑,头也没回一下,席梁在报警和叫保安之间徘徊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忍一时风平浪静。

现在的席梁已经不是过年时那个稳操胜券的男人,之前是裴嵘找他帮忙,如果继续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不久的将来就该他去找裴嵘求助。

裴嵘给自己挑了间阳光最好的屋子,放好东西就下来,不慌不忙的走下楼。

“昨晚童蕾给我打电话了,说童昭这两天情绪很癫狂,我没乱说,她当时用的就是癫狂这个词。说童昭半夜总是做噩梦,白天会对着墙发呆,说起你们的事她嘴里就只有离婚两个字。”

说着话,裴嵘就走到了席梁面前,端起茶几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定定的看着席梁,眼里没有嘲笑和鄙视,只剩下作为朋友的担心。

“童蕾怀疑…怀疑童昭心理情况有点不正常,打算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这么多年在童家过得很压抑,尤其是知道身世后那个打击真的挺沉重的。”

如果换位思考,裴嵘觉得自己在知道那些事后,会立马和童家决裂,什么狗屁血缘亲情,他都不稀罕了。

听完,席梁没抬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又继续看手里的文件,他前一阵子查的都是童昭过去的事,这两天查了她最近的情况包括消费支出,发现她去年的一段时间看了心理医生。

“你…你倒是说句话啊,别就是嗯啊。”看着老神犹在的席梁,裴嵘有一种干着急的感觉,他伸手去抽席梁手里的东西,却捕捉到几个特殊的字眼。

“这是什么?病例?”

“童昭的,我找人去从她心理医生那里拿来的。”

“拿?抢的吧,心理医生如果随意泄露病人资料,是要坐牢的。”

闻言,席梁抬了抬眼皮嫌弃的看着裴嵘,没有否认他的话,算是默认了。

“唉,你们这些人啊,为什么总是把事都憋在心里,憋了这么多年肯定会把人憋坏的啊。”

“裴嵘,你要么坐下喝茶?要么就滚回楼上去,别站在这里烦我。”

“我…”裴嵘本想再争辩一次,可对上席梁那种你再BB我就抽死你的眼神,他只好收住话转身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喝茶。

没过几分钟,裴嵘又坐不住了,“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这样吊着,还是破釜沉舟。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想离婚,就算你对童昭没感情也不可能在这个关头离婚,更何况你们席家还有那个破规矩。”

“可你要是不离婚,现在的童昭真就是一把不定向的加特林,谁也不知道她下一秒对谁开枪,把谁打成马蜂窝。当然,你的概率肯定最大,之后可能就是童家,最后嘛…可能看谁不爽就打谁。”

“裴嵘,你能不能消停一点,让我安静的看一会儿文件。”

“我这是在帮你解决问题啊,你看看你现在孤家寡人的样子,要不是我不计前嫌,你连个队友都没有,多可悲。”

听着那边聒噪的声音,席梁深吸一口气,最后拿着文件起身往楼上走。

“别来烦我,肚子饿了就去找东西。”

席梁现在除了童昭之外,就只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思考问题,可偏偏安静这个词就不存在裴嵘的世界观里。

第101章

“童昭, 你打算在我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已经连续好几天,童蕾下班回来, 看见童昭还窝在被子里,她现在连门也不肯出, 每天不是在睡觉, 就是在发呆。

被子被童蕾掀开, 童昭不情愿的睁开眼,眼睛里没有一点睡意, 她没在睡觉, 只是不想起来, 不知道该做什么而已。

“不知道,等席梁什么时候肯和我离婚了, 我就回去。”

听到童昭闷声闷气的话,童蕾叉着腰轻轻地翻了个白眼,“我和你说过了,你们是不可能离婚的。席梁现在是上升期,如果离婚对他的未来会有很大的影响,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你们俩别想离婚。”

“那我就不回去了。”

看着装死的童昭, 童蕾气得想把她拽下来, “你能不能别这么孩子气, 席梁惹了你,你去烦他好不好,我真的不想每天回来就看见你四肢不健全的躺在我床上。”

那天童蕾让席梁放童昭自由, 也只是一时气话,如果这两个人离婚了,童昭今后的生活只怕会更难过。

“那我明天开始睡地上。”

听了这话,童蕾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抬手不客气的童昭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起床,收拾收拾陪我出去吃饭。”

“不吃,没胃口。”

“那你看着我吃!”说着,童蕾拉住童昭的手,把她的上半身拖下了床,童昭迫于无奈只能下床洗漱。

吃饭的时候,童昭真的就准备看着童蕾,完全没打算动筷子,看得童蕾额头上青筋直跳。

“我菜都给你点了,你倒是把筷子拿起来啊。”

“我都说了我没胃口,你为什么还点这么多。”

第一次见这么丧的童昭,童蕾的耐心也到了极限,要不是顾念她最近刚受了刺激,只怕已经动手打人了。

“童昭,给你三秒钟自己把筷子拿起来,别逼我动手。”

当童蕾的脸色阴沉下来,周围的空气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童昭抿抿嘴不情愿的把筷子拿起来那天生了一场发过烧之后,她吃什么都如同嚼蜡。

“听我一句劝,回去和席梁谈一谈。你们俩的问题如果看开一点可能没那么严重,他只是刚好踩了你的雷区。”

“童蕾,你吃饭好不好,别提他,心烦。”

“你以为我愿意啊,你们俩冷战,弄得周围人心惶惶。”

看着童昭那张神色恹恹的脸,童蕾又感觉提起当起了老母亲,放下筷子拉着童昭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可如果你不喜欢他,不爱他大概也就无所谓了。你恨的是他假意陪你谈着恋爱,可你偏偏又真的入戏太深,如果一开始他没有骗你,没有对你百般温柔,你也许会爱上他,但一定不会恨他。”

“童昭,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你爱他。所以,离婚并不能从根源上化解你心里的疙瘩,除非…除非你爱上了别人,但我觉得这个概率很低,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恨他还是没有爱他,这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第一你们不可能离婚,第二你心里真的有他的位置,第三如果你再不把心态调整回来,我会找人把你弄回去。”

调整低着头无精打采的缠着手指,她本来就不是那种能看开的人,她很记仇、认死理、爱钻牛角尖,这些习惯大概这辈子也改不掉,她也没打算改。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可以把话说得这么轻松,席芮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被人操控了这么多年,真的累了。那天知道真相之后,我心里有过一瞬间的求死的念头。”

“童蕾,我和你不一样,我们性格不一样。我没有你的乐观和坦然,我是个天生的消极主义者,我只是想掌控我的人生,不想被人当傻子戏弄、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也不想成为别人的工具和棋子,我是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不是谁的玩具。”

童昭说完抬头笑了一下,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原本她不想和童蕾说这些话。只是如果她不说,大家都会认为这次的事也能笑一笑就过去,可是对她来说真的过不去。

笑过之后,童昭拿起筷子,“吃吧,吃完回去。”

看着埋头吃东西的童昭,童蕾却是胃口全无,刚才她又不小心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童昭,把她逼红了眼。

“是我不好,我考虑的不够全面,你要是…要是打定主意了,那就按照你心里想的去做吧。你说得对,你不是谁的玩具,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未来。”

说着,童蕾悄悄地别过脸偷偷地擦了擦眼角,她和其他人一样,都在努力把自己的意识灌输到童昭的脑子里,却从没有想过她需不需要。

吃过饭之后,两个人回了童蕾的住所,童昭坐在沙发上鼓捣手机,童蕾犹豫了一下转身回卧室给裴嵘打电话,她有预感童昭会在自己这里住很久。

然而事与愿违,当童蕾第二天下班回来后,发现家里那个逃避人生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只是留了一封信在桌子上。

“童蕾,我回去了。对不起,这几天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的事自己会去好好处理,以后不会来给你添乱了。照顾好身体,不用为我担心,没有了家庭和爱情,我还有工作。”

看着这封信,童蕾的眼皮子跳了跳,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知道这个时候童昭应该还在飞机上,就急忙给国内打电话,把裴嵘从睡梦中叫醒。

“喂,又怎么了?”

大半夜的被电话吵醒,要不是看见了屏幕上的名字,裴嵘只怕就该开口骂人了。

“哦,不好意思,忘了那边还是半夜。那我就长话短说,童昭回国了。”

“什么!”

原本睡眼惺忪的男人一下子坐了起来,抓了抓凌乱的短发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知道,我刚刚才到家,就看见她给我留的信,就说她回去了,剩下的什么也没说。我一会儿查一下她坐的航班给你发过去,明天帮我接一下她,她晕机特别厉害,下飞机整个人都是蒙的…”

那边童蕾还在喋喋不休的提醒,这边的裴嵘就已经打着哈欠倒回床上,没多久眼睛又睁不开了,最后童蕾听到那边只剩下他的呼吸声,知道这个男人睡着了,只好无奈的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席梁刚准备出门上班,裴嵘就从客卧里追了出来,顶着一头放荡不羁的碎发喊道。

“你老婆今天回来了!你自己去接机。”

席梁皱着眉头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到?”

“你等等,我回去拿手机看看短信。”

要不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他关门的声音,裴嵘会就直接睡过去,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童昭可能已经下飞机了。

“你把消息发我手机上,我先去上班了,既然童昭今天要回来,你也自己找地方住吧。”

刚走回门口的裴嵘听了这话面上一怔,“席梁,你这过河拆桥的速度有点快啊。”

“不是过河拆桥,童昭的脾气不好,我怕到时候误伤了你。”

席梁相信裴嵘知道童昭脾气不好,但他一定不知道童昭火气上来的时候不光会骂人,更是会直接动手打人。

说完,席梁摇摇头转身下楼,可是裴嵘却觉得这个时候的席梁好像心情不错,整个人都阳光了一些。

童昭下飞机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的,揉着额头拖着行李出来打车,而这个时候一只突然出现的大手拿走她的箱子,童昭转过头看见了身边的席梁。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童昭不知不觉松了手,席梁感觉到了她的动作,顺势把箱子拖到另一边去,拉着童昭的手往车子跟前走。

“童蕾昨晚给裴嵘打电话说你今天要回来,我先把你送回家,剩下的事等我下午下班了,我们再谈,可以吗?”

坐在副驾驶的童昭,目光一直看着窗外,听了席梁的话也没任何的反应,他只好当她是答应了。

下车的时候席梁从后座拿出一个大的食盒,连同她的东西一起拿回屋子。

“下班的时候,从易水居取的,现在还是热的,你趁热吃一点,下午在家里好好睡一觉,我六点前到家。”

说着,已经放下东西的席梁惯性的去摸她的脸,却被童昭下意识的躲开,看着她冷漠的表情,席梁抿着嘴笑得有些苦涩,提了口气说。

“你抓紧时间先吃饭,我去单位上班,小花被席芮带走了,不会吵到你睡觉。”

说完,席梁拿着自己的公文包,转身往门口走,直到门锁再次合上,童昭也没张开嘴发出任何声音。他走开之后,童昭才把憋在喉咙里的气慢慢的吐出来,转身就是他放在柜台上的食盒。

童昭打开盖子,瞬间香味扑鼻,都是她以往爱带点的那几道菜,正中间是一份蒸蛋羹。

看着这些菜,童昭感觉眼眶有些发烫,她站在柜子旁边,拿起盒子里的勺子,舀了一勺软嫩的蛋羹放进嘴里,在下咽的瞬间眼泪落了下来。

第102章

席梁下班回来的时候, 童昭还窝在被子里,站在门口看着床上隆起的那一团, 席梁心里的石头终于是落地了,今天下午他一直担心童昭又带着行李出走。

见她还在睡, 席梁就转身下楼, 中午之前裴嵘就懂事的带着东西离开这里, 现在家里就剩下他们夫妻俩,所以他得看看晚饭吃什么。

“童昭, 童昭…”

睡梦中的童昭感觉有人在叫自己, 皱着眉头慢慢的睁开眼睛, 看清他的脸后眼里的茫然一闪而过,接着就是一副厌恶的表情, 弯着腰的席梁看着她眼里的排斥和抵触,心里的那点欢喜也淡了下去。

“吃饭了,你中午只吃了鸡蛋羹。”

“没胃口,你…啊”

童昭话还没说完,席梁就抓住她垂在床沿的手把人拽起来,在一些原则性的问题上,席梁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抓着童昭的手把她一路带到楼下。

“吃饭, 吃完饭再休息。”

坐在椅子上, 童昭无精打采的看着面前的几道菜,晕机的后遗症还没消除,时差也没倒过来, 她现在只想睡觉。

“我说了没胃口!”

“喝汤,你不能一直睡觉,会睡糊涂的。”

说着,席梁起身帮她盛了碗蛋花汤,小心的推到童昭面前,看着汤碗里的涟漪,童昭抿着嘴不情愿的拿起勺子,席梁这才放心的拿起筷子。

饭桌上出现最多的就是餐具触碰发出的声音,眼看着童昭的一碗汤就要见底,席梁捏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

“在你发烧昏迷的时候,我向童蕾打听了一些你的事,所以能明白你那天为什么会气得把自己关起来。我不该和他们一样去设计你,不该对你有欺骗。”

如果不是知道了童昭这些年在童家的经历,席梁仍然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个小小的试探从某种层面来说也是对童昭的保护,只是他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过激。

“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给我自由,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了,家庭、婚姻通通都不要,就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

回来前的一晚上,童昭想了很多,既然那些人之常情的事对她来说是奢侈,那她就不再渴求,努力用自己的一双手解救病人的痛苦,也许将来她离开了这个世界还也有人能记得住她来过。

没想到童昭一开口就又是离婚,席梁面上一怔心里有些恼火,他还没说话,就又听见她说。

“明天我会回医院,后天正式上班,我知道离婚对你来说是一件大事,所以我不急,你慢慢想办法。在正式离婚前,我会陪你演下去,希望你能看在我尽力配合演出的情面上,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完,童昭把碗往前一推,推开椅子站起来,“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这一次,童昭是铁了心的要和这些人一刀两断,无论是童家还是席梁,都不能再替她拿主意。虽然这样并不能让她感觉到快乐,可她觉得快乐这个词早就与自己无关,就算曾经有过,那也是镜花水月一般,不真实的。

晚上,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童昭背对着席梁闭着眼睛,身边都是他的味道,让她突然的失眠了。不想被他看出来,只好挺直脊背一动不动的侧躺在床边。

第二天,童昭睁眼的时候,身边的位置上只有一点点余温,她起床洗漱过就去医院,在走廊看见边走边和护士讨论病人术后恢复注意事项的程亦,童昭停下来站在那里。

像是有感应一样,程亦他们也抬起了头,他的眼神有一闪而过的欣喜,“童昭”

“师兄,今天没休息啊?”

程亦看了她几眼,急忙又低头交代了几句就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护士,自己朝童昭走过去,“你和席梁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婚礼就不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