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隐桐手指蹭上下巴,将她的为难收入眼中,手指一招,“妹子,要不要到哥哥的怀里来?”

他都喊妹子了,分明是将他推了出去,他以为她听不懂吗?

那剩下的,自己只能选择冷曜痕和彝魅了,自己的身体里还存在着从彝魅那吸来的真气,如果被彝魅感应到了……

脑袋里一团乱,她定定的看着冷曜痕,自己的身份,自己身体的情况只有他最熟悉,现在的选择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

“我……”她嘴一张,日光已与冷曜痕的相触,在碰撞的刹那,她看见他的目光何有若无的溜了一眼彝魅的方句。

脚步已伸了出去,沐怜星脚下一顿,直直的越过冷曜痕,站在彝魅面前,“既然如此,小女子有劳邪主了。”

那红色的双眸看的她头皮发麻,虽然不知道冷曜痕为什么对自己打那个眼色,但是结合寒隐桐开口就推拒的言词,本就不笨的她立即猜到,这是寒隐桐和冷曜痕的共识,那目的呢?

难道是彝魅早就对自已起了疑心?所以昨天冷曜痕才急着化解掉自己身体里彝魅的气息?

一股冰寒的气息从掌心中透入,强大的气压逼的她几乎喘不过气,长驱直入的闯进她的内府中,肆无忌惮的搅扰着,怜星咬牙坚持着,不敢有任何抵抗。

“咦……”彝魅一声低呼,他的气流在触上怜星身体里那团气息后被轻轻弹了回去,他能肯定是邪气,却又不像是三教中的人有着清晰的修炼法门,一眼就能分辩出处,这团气混沌一片,让他穿透不了那层层的包裹,无法探视进去,对他来说如果硬闯自然可以,但是那难免伤及面前的女子,他自是不在乎,可是冷曜痕却是他不得不顾及的对象。——

一股气息打上他的手腕,他飞快的撤回手指,分神间,沐怜星已经回到了冷曜痕的身边,他的手指轻勾着她的下巴,摩挲着柔美的肌肤,“这个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鼎炉,邪主千万莫伤了。”

“嘿嘿,嘿嘿……两声干笑,彝魅讪讪的收回手,“魔君果然好运气,五行归一之人也被你找到了,难怪功力一日千里,练成‘神龙无极’。”

“是啊。”冷曜痕一笑,目光撇见寒隐桐轻微的摇摇头,“不用这样查了,昨夜偷袭我的人,其中一人被我一掌打伤肩头,而那人……”

是了,昨天那偷袭自己的人,被冷曜痕打伤,而另外一人伤了他,如果自己那时没看错,那被冷曜痕打伤的人,是一名女子。

难道?

冷曜痕的手轻轻的抚模着艳遥柔若无骨的手掌,不轻不重的一捏,“那人,我没看错的话,极有可能是名女子,你说对吗?”

我……”艳遥一愣,旋即变为笑容满面,娇嗔着,“莫非君上是怀疑我?”——

第三十九章艳遥伏诛

冷曜痕微微一笑,勾起的唇角如刀锋般,眼神中掩饰不住的锐利让面前的女子不安的躲闪着,艳遥的笑容已经有些勉强,而怜星的心也在不断的下沉。

若非冷酷之心狠毒行事,又如何统帅魔界,若非事无巨细都在掌握中的剔透,又如何转易的与寒隐桐和彝魅并立?

手指轻抚着艳遥的脸颊,冷曜痕的情看上去多了几分亲密爱怜,偏偏这样的动作让艳遥极不自在,想要躲闪又怕此地无银,只能强笑着,“君上,那您说的女子可不好找啊,院中的女子多的是啊。”

“那是。”冷曜痕轻轻在在她颊边印下一个吻,声音轻的象在说着绵绵情话,“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昨夜禁地起火之后,我的侍卫除了两个人在我身边,其他人已经去过所有的院落,唯独你不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当时声音太大了,我吓的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也许侍卫没看见我。”

“哦……”冷曜痕微笑着点头,慢慢松开了捏住他的手,“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上陪我。”

艳遥煞白的脸终于慢慢恢复了红润,娇媚的点点头,脚步移向门口,却在摆首间似有若无的看了眼怜星,而就这么一眼,彝魅一声冷哼,寒隐桐眯眼,独独冷曜痕面无表情。——

就在那莲步即将飘出大门外的时候,冷曜痕突然扬起声音,“我似乎记错了,我的侍卫是绝对不会不请自入你们的院门里的,不知道昨天他们有没有通报过?”眼神一扫下面跪着的人,“流元,流期,昨天是不是你们探查的后院?”

“是!”两人飞快的出列,恭敬的站在冷曜痕面前,垂首而立。

冷曜痕的目光从两人身上再一次移动到了艳遥的脸上,“昨天他们到底通报没有?如若没有,我就治他们私闯后院之罪。”

娇艳的容貌青一阵白一阵,“我,我都说没撞见人了,也许有,也许没有。”面色猛的一震,她扑倒在冷曜痕的脚下,哀哀切切,“君上,君上您不会是怀疑我吧?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眼泪水哭花了她的妆容,也哭的怜星心中一阵颤抖,想要说什么替她开脱,可是内心小小的声音在不断的提示着她,冷曜痕若无把握,断然不会随意这么说,一旦认定了艳遥,自己贸然出声依然是于事无补。

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冷曜痕能看在艳遥陪过他的份上,至少留住她的魂魄让她好好的转世投胎。

而那边,艳遥的手已经抓上自己的肩头,“君上,你刚才说,偷袭您的人被您打伤肩头,您看一看啊,艳遥绝对没有,没有任何的伤痕啊。”——

衣衫顺着细腻的肌肤滑落,雪白的身子在风中微微颤抖着,纤细的胳脯,优雅的粉颈引来无数的抽气声,更重要的是她右边肩头柔腻一片,找不到半点瑕疵,的确没有仿痕,她泪眼婆娑,求救般的眼看向怜星,“妹妹,我知道你深受君上宠爱,君上甚至不肯让你做那‘神龙无极’的鼎炉,求你替我说说好话,我真的是无辜的。”

心头不断的沉落,怜星悲哀的看着艳遥,无数次的纠结后,她慢慢的跪倒在冷曜痕的脚下,“求你,求你留她魂魄,放她转世吧。”

“啊……”艳遥一声惊讶的叫声,捂上自己的唇,恐惧的看着怜星,“你,你为什么这么狠毒,我从来没有刺杀君上,你为什么这么说?”

怜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艳遥,木然的身子任由冷曜痕拉起楼抱入怀都忘记了挣扎。

“艳遥,昨日袭击我的有两人,被我打伤了一人,而另外一人伤了我。”冷曜痕看着地上的艳遥,冷冷的声音,“你虽然没有伤在身,但是我拿出昨日印在衣衫上的掌痕,你可敢伸手对比?”

艳遥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彻底没有了任何血色,半晌才颤抖着唇,“我,我……”——

“别狡辩了,你刚才已红露馅了。”寒隐桐把玩着手上的茶盅,对着怜星挤挤眼,漫不经心的说道,“魔君只说伤了来人的肩头,可没说是左肩还是右肩啊,你这么肯定是右肩?只露一边给我们看,莫不是心中有数被伤的人是在右肩?”又是一个媚眼抛给沐怜星,“我说的对吗?妹子。”

怜星别说笑了,所有的精神都被她努力的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知道,此情此景她已经极难挽救艳遥了。

“我可以饶你不用承受魂魄被炼化的痛苦,只要你告诉我,昨天那个被我击伤的人在哪,那人外力远在你之上,只怕地位比你高不少吧,若非算定我无法出手,只怕也不会大意被我所伤。”冷曜痕看也不看地上呆若木鸡的女人,连口气也那么的无所谓,却寒进人的骨髓深处,“只要你说出背后人是谁,我便放了你。”

“我,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哆哆嗦嗦的,艳遥连声音都忍不住的颤抖,“我,我只是被通知昨夜,昨夜君上可能,可能会使用鼎炉练功,那时候,偷,偷袭是最,最好的。”

“胡说!”站在冷曜痕身前的流元一声大喝,“君上会用谁为鼎炉就连我们都不知道,你们怎么会提前知晓,又有哪位姑娘会如此肯定自己会……”说到这,话已经活生生的咽了回去,狐疑的目光恶狠狠的瞪上了怜星。

冷曜痕完全不为所扰,轻轻抬起了手腕,掌心中黑色的劲气盘旋,渐渐浓烈,“我再问你一次,究竟谁是你背后的主使人,说了,我就饶你。”——

“我,我说,我说……”她惊慌的眼晴看向怜星,眼中闪过几许挣扎,手腕慢慢的抬起,悄悄的别开脸,手指的方向,渐渐移动向沐怜星,“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她手指的方向转向沐怜星的脸,侍卫的手紧紧握上剑柄,出鞘声滑过耳畔。

沐怜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不明白为什么艳遥的手指会选择自己。

是为了保全七宗剩下的人吗?

牺牲了自己,冷曜痕也就不再追究,七宗也就还有能力再一次反击。

明明是大义,为什么心底那么多不甘?

不是自己,真的不是自己,缘何辩解无法出口?

弃卒保车,原来自己也只不过是七宗的一颗小小棋子。

“啊……”一声惨叫,替换了艳遥来不及出口的字,美丽的容颜瞬间扭曲,干瘪,枯萎;一只大掌拍在她的头顶,四溢的劲道中,几个光点从艳遥的头顶活活被逼了出来,不过眨眼,艳遥的身体已经失去了踪迹,只余几个光点在冷曜痕的掌心跳动。

没有人知道冷曜痕什么时候出的手,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此狠绝,艳遥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完,甚至这一次的追查到现在成了无头案,随着艳遥的死再也无法追查。

“我说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还不知悔改妄图蒙蔽视听,既有胆伤我,也要有胆承担被炼化。”手中绿色的火苗一起,光点在他掌心中被层层火苗包裹,慢慢消融,居然没有一点声音,所有人都明白,是冷曜痕的结界阻止了一切声音的溢出,显然是不想再听她的解释。

“别……”怜星终于忍不住了,扑过去死死抱着冷曜痕的胳膊,“你都杀了她了,留她魂魄再次转世投胎好不好?给她一次机会吧,求你,我求你了。”

冷曜痕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手掌一挥,怜星扑倒在地,“你求我?凭什么你求我就要放了她?”

眼见着他手中的光点亮度越来越弱,她一声悲呼,“你放了她吧,好歹她也伺候你一场,你不能这么无情。”

就算艳遥刚有想要牺牲她,就算差一点现在遭受这样命运的人极有可能是她,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艳遥就些魂飞魄散,即使她知道,刚有艳遥的举动,还有自已现在的行为已经换来了无数鄙夷的目光。——

“我饶你,是因为我知道昨天的事并非你指使,并不代表你有资格对我要求什么。”手掌一合,火光顿灭,再打开已是一无所有。

艳遥死了,就这么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连再世为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怜星瘫软在地,心中失有到了极点。

也许艳遥利用了她去缠住冷曜痕,也许艳遥没有告诉她所有事情的算计,但是她还是七宗的人,怎么能不难过伤悲。

她以为冷曜痕是有血性的,至少昨夜两人相处时那么的和谐,轻声细语的交谈,悄然的告诉她他的故事,那眼中的神采令人沉醉,她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原来一切都只是自已高估了自己,她在冷曜痕的心中,什么也不是。

魔就是魔,不懂得宽恕,没有感情。

可自己居然被他乱了道心,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第四十章曜痕隐秘

怜星在魔界的日子更加的孤寂,先前看见她好歹还有礼点头的侍卫也视若无人的从她身边走过,她知道,他们的无礼因为那日艳遥不明不白的指认。

尽管冷曜痕最后的行为是在表示对她的信任,却不能阻止别人对她的猜疑,身后各种声音她不是没听到,却根本懒得放在心上。

靠着树坐着,转柔的风吹不是心头的烦忧,朦胧的醉意散不去艳遥残留在脑海中的惨叫与哭号,尽管只有少少的一次交谈,同宗同源却让她心中的悲哀浓浓萦绕。

没有想过要对冷曜痕叫骂,他说过,以血还血有是他的本色。

甚至在悲哀中还替他找着借口,因为他是魔君,碰到七宗的人刀剑相向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也没有什么错。

而他的出手,甚至保全了其他七宗的人,也奇异的没有去查探那个被打伤的人,从某种角度说,她是不是应该谢谢他?

她应该恨他的,至少应该厌恶的。

她这么告诉自己,在酒香中麻醉着。

如果将来有机会,她一定会报艳遥的仇,一定会的。

“真浪费,啧啧。”懒洋洋的声音惊诧了她,“我说那冷脸家伙地窖里的好酒怎么少了那么多,原来全被你糟蹋了。——

手一停,她抬首,细密的枝叶阻挡了她的视线,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家伙,是不是有缩在枝头挂着的习惯?

“你喝难道就不是糟蹋?”没好气的窝着,看着树叶间伸出一只雪白莹润的手,对着她的方向勾勾手指,她横了眼,抱着坛子不撤手。

“我的喝完了,懒得动,匀点给我。”连声音都懒洋洋的,一句话倒有三个呵欠,妖王的的威严倒是半点也无,“心情不好的人,再好的酒喝着都是酸的,你别糟蹋了。”

“我也懒得动。”天知道现在的她,叫人送酒是不要想了,自己亲自去搬还不知道要受多少个冷眼,“我心很好,不给。”

哗哗的树叶摇动中,上面伸出一个脑袋,闪着碧绿的瞳,坏坏的望着她,“我说故事给你听,换你的酒喝,怎么样?”

飞快的咽下一大口,摇晃着有些朦胧的眼睛,怜星咕哝着,“我又不是三岁大的孩子,不听。”

不过,寒隐桐似乎根本不在乎她的意见,勾魂的声音慢悠悠的说着,“你知道吗,三教中的首领每人都有一招绝学,最是难练威力也最强,而魔君传说中最为可怕的功力,就是‘神龙无极’,说它威力大,是因为此招一出,被缠上的对手几乎都在神龙爪下魂飞魄散,说它难练,是因为……”他话语一顿,突然停住了,狭长的桃花眼带着笑意,左一眼又一眼的打量着她,“你还是处子之身?”——

怜星听的正起劲,被他这么不上不上的一停弄的浑身不自在,他突然冒出这句话,俏脸顿时通戏,人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我懒得听你说,妖就是妖,乱没正经的。”

腿才迈出,头顶寒隐桐悠闲的声音又慢慢传了过来,“你知道他为什么没碰你吗?”

脸上发烧,一阵阵的胃着热气,怜星根本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我哪知道,太丑了他看不上行了吗?”

“啧啧啧,你太小看自己啦。”某人送上一抹甜死人的微笑,“传说中‘神龙无极’的练成必须要数十名体质阴寒的女子自愿成为鼎炉过掉那刚烈的龙煞之气,当然,本来阴寒体质的女子就不可能存活太长的时间,身体过龙煞之后虽然不能修炼成仙,以龙气半仙之体活上千百年却是不成问题,再说那冷曜痕的姿色,心甘情愿的女子自然多如牛毛,而在种种体质中,以传说中五行归一的混沌气女子为最佳,可以说这样体质的女子与他欢好,可以令他功力飞速增进,一日千里,不过……”

“不过什么?”她记得,那个彝魅曾经说过,她是五行归一的体质,那为什么冷曜痕没有碰她?如果说自愿,昨天晚上只要他提出这个要求,她也不可能不答应,可是……

挤挤眼晴,示意着她手中的酒,寒隐桐的坏笑让怜星想一伸拳头打扁,直接将酒坛子抛给他,她焦急的催促,“快说。”

大大的喝下一口酒,舒服的直眯眼,寒隐桐斜睨着满脸憋的通红却死撑着的怜星,“不过‘神龙无极’最大的忌讳就是,练功者对所碰女子不能动心有情,所以冷曜痕敢肆无忌惮的碰那些人,却……”

“胡说。”想也没想,直觉的否认,怜星发觉自己的心突然越跳越乱,那唯一一点醉意也不知道飞去了哪,只有舌头依旧打结,“他,他,他不过是……”

“他不过是舍不得你成为鼎炉不能修炼成仙?”寒隐桐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还不是舍不得,要不你跟着我吧,我们双修?”根本不让怜星开心,他手一伸挡住了她下面的话,“别说你不愿意就修不成,让你心甘情愿的方法多着呢,迷魂摄魄封印神智我都知道,冷曜痕也不会比我差到哪去。”

“你这个故事一点也不好听。”虎着脸,死拉硬拽的把酒坛子从寒隐桐的怀里扯了出来,屁股对着他,大口灌着。

他居然说冷曜痕对自已动情?滑天下之大稽,自己与冷曜痕相识有多久?倾心交谈不过一夜,怎么可有能?

“喂,那我换一个故事怎么样?换你的酒。”可怜的某人不依不饶的在后面苦苦哀求,“这一次保证你满意行不?”——

“不听,你满嘴都是胡说八道,留着骗你的红颜知已们去吧。”叫的响,人却未动。

“那我说一个冷曜痕的秘密给你听怎么样?”

心头一动,嘴已上却是意兴阑珊,“他若真的有秘密,又怎么会让你知道?到了你嘴巴里的秘密就不叫秘密了。”

“信不信由你。”寒隐桐索性架起了腿,整个身体躺在树枝上惬意的摇晃起来,“没听见昨天我有在大厅里起了个头,他脸都变了吗?”

“你说什么了?”她依稀记得寒隐桐说的是四百年前的故事,还是老魔君冷焰的故事,这和冷曜痕的秘密又有什么关系?

寒隐桐古怪的一笑,压低了声音,缕缕细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四百年前,冷焰也如同现在的冷曜痕一样为了修炼‘神龙无极’而招揽了无数女子,只是冷焰性格喜怒无常,当他神功初成后竟然发现自己对其中一名女子动了情,为了不让情绪干扰自己的修炼,冷焰竟然下令并所有女子暗中处死,这事情当初轰动三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为了让自己不动情而将所有女子杀害……

这个故事的血腥让怜星彻底震惊,与冷焰相比,冷曜痕简直仁慈的太多太多。

“就在这事后十余年,冷焰在闭关中终于大彻大悟,正当他悔过当年的杀孽之时,冷曜痕神秘的出现了,带着一名女子的骨灰求见冷焰,再后来,魔界多了位少君,而我想要求证的秘密,就和这段故事有关。”寒隐桐眼中的光芒让怜星一颤,心,又一次乱了。

没有想到,看似风光的魔界少君,在年少时也经历过如此痛苦,她无法想象,孱弱的少年,是靠着什么样的意志生存着,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地位。

寒隐桐探查到的,又会是什么?

都说女子被残杀殆尽了,为何还有漏网之鱼?巧合的在十几年后出现了冷曜痕认亲,难道冷曜痕不是冷焰的儿子。而他的生世被寒隐桐查了出来?

“别想歪了,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冷焰可比我聪明多了,你以为他会不清楚,这一点我相信,冷曜痕的身份不会错,唯一让我好奇的,是那葬在禁地中,他母亲的身份。”

“什么?”怜星猛的站起,脚步不稳令她的身子一晃,“你说他的母亲葬在禁地中?”

“冷曜痕和冷焰从来没说过禁地里是什么,只是我从来不相信,一个大肆渲染不让人靠近的禁地里会真的存放宝物,唯一的解释要么是故布疑阵,要么是不愿意他人靠近骚扰清净。”寒隐桐晃晃悠悠的落了地,“那个地方是整个魔界地势最高之处,所有的人都要向那个地方低头,如果是你,抱着母亲的骨灰来这,你会选择安葬在哪?”

寒隐桐不仅观察细微,还有一颗敏锐触感的心,他的话让怜星一点辩驳的余地都没有,她相信他的分析,更相信没有十足的把握,有些事他永远都不会说出来,只是为何,这对象会是她?——

“当年能伺候冷焰的女子自然是精挑细选经过无数次筛查的,本来不该存在问题,可是有一名女子,以我妖界的名义被送到冷焰的身边,却在屠杀事件中消失了踪迹,直到她的名字随着冷曜痕的出现而再次被提及,我很奇怪,只要是我妖界的子民,无怜身在何处,一定逃脱不了妖王的感应,她失踪那么久,我费尽心力为什么会找不到她的气息?”寒隐桐伸出两只手指,白哲而润透,“原因有三,第一,女子生下冷曜痕后就过世了,自然感应不到;第二,她的妖气被七宗的正气包裹,或者说她本身拥有的就是七宗正气,无法感应;第三,那就是我根本没找过她。”

寒隐桐的声音越来越随意,她却清楚,这反而是他真正在意表露,“如果生下他就过世了,他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世?当年我确实也没找过她,因为觉得没有必要,而现在,我觉得还是需要问他一次,毕竟记忆可以结印刻入他的身体,我只希望,最后的结果不是我猜测的那样。”

他越说,怜星的心就越沉,几乎不需要他再说下去,因为她的心头,无限放大着冷曜痕那瞬间孺慕的温柔表情,还有那半真半假的话语。

如果我说是七宗里的人告诉我的,你信不信?一一现在信,还来得及吗?

这个人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母亲,他的母亲。

那夜,禁地火光冲天,他却冷静的为自己输送着真气,如果寒隐桐的猜测没有错,那时的冷曜痕,强忍着的,是怎样的悲痛?

“我醉了,去休息。”尽管心中已经乱成了一团,她还是冷静的对寒隐桐颔首,“故事一般,讲故事的人更一般,希望将来能听到肯定而不是猜测的故事。”

“这样啊……”寒隐桐摸摸下巴,“那我就给你个肯定的故事怎么样?”

手指一伸,清啸间,一只雪白的纸鹤已经在他掌心中扑腾,慢慢的变大,优雅的在空中一个盘旋后缓缓的落在她的身边,红红的尖喙啄上她的衣袖,蹭上她的掌心,神情亲昵极了。

你……”整个身子一晃,沐怜星这一次彻底站不住了,直到后北贴上树干才稳住了身形,瞠目结舌的看着寒隐桐笑意盈盈的逗弄着灵鹤。

这,这分明是七宗传讯用的灵鹤,为什么,为什么他也会结灵鹤印?

如果说千年妖王是七宗里的人,

那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可是这灵鹤,又如何解释?

手指一收,灵鹤再次变为雪白的纸片躺回他的手掌心,轻轻一搓化为纸屑飞舞飘落,在怜星的差异中魅惑一笑,“七宗的东西,虽然我做不到神似,一个形何还是容易的,结印传信,千百年来不曾改变过,再是机密的东西也有外泄的时候,我会做,其他人也会做,你说是吗?”

一天之内受到太多打击的下场很可能就是彻底疯掉,而她,几乎也已经在这个边缘,握着拳,手指抓着树干,她用力的喘息着,“你,你是在告诉我,艳,艳遥根本就不是七宗的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骗我,是不是?”——

第四十一章月下共处

寒隐桐哈哈一笑,“你说呢,她若是七宗的人,岂敢让冷曜痕试探她的修为出自哪一门?”

不是,果真不是,原来自己被人捏在掌心章耍的团团转,怨恨咒骂了半天的冷曜痕,却发现真正坑害自己的人居然是自己心心念念当朋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