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干什么?”他眼中的笑显而易见,“我们不是人类,短暂的百年晃眼即过,记得太多只会让自己背上负担,真的了解我的人,就知道怎样才会让我开心,不死的生命带来的是无尽的痛苦,如果不能放下。”

她无言以对,想反驳,却觉得没有任何置啄的余地,第一次发现那双深紫的双瞳中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写着莫名的朦胧。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丰功伟绩,名垂青史,纵然七宗中的人为了一个五百年的比试而倾尽全力,看不破的名利在天人间依旧存在,而这个魔界中的他却宁愿尘世间不曾留下自己任何印记,是什么样的心态才有这样的话?而这样的思想,又依稀与自己接触过师傅说的无尘无我,无净无垢一样,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可是,存在过就会记得,不可能完全的遗忘掉曾经经历过的故事,难道你就没有怀念的人吗?”她无法理解他的话。

“怀念不一定要伤感,如果想着我是哭,我宁愿被忘记,如果是笑,那就记得吧,呵呵……”他胸膛阵阵起伏,笑声逸出,“如果你是那只笨狐狸,你会怎样?”

如果自己是小漓?

那一定希望自己身边的都能幸福快乐,不曾因为自己的离去而伤心难过。

她咬着唇,樱唇边终于露出笑容,这是她第一次因为小漓的逝去而释怀,居然是因为他的安慰。

说是安慰,也算不上,他的语气和神情没有一个地方配得上这两个字的,让她想领情都不知道怎么说谢谢。

他举起手中的杯,对着她遥遥一敬,她轻快的回敬,含下杯中酒。

“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事进退为难?”两人间好不容易轻松的气氛被他一句话再次打回原形。

“我,我不想做一个没用的人。”她突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躲闪着眼光找到话题,“可是我也不想学邪功。”

“功夫有分正邪吗?就算是你七宗的正道绝学,用来滥杀无辜,还不一样是邪功?你就算用的是邪气,却能匡扶正义,还算邪魔吗?”那双眼,似乎有无穷的吸引力,让她不断的突破自己的思想,接受那原本无法想象的理论。

又一次的语塞,她发现自己在他面前完全无法辩驳,两百年接受的思想在眨眼间松动,“这是你内心的想法吗?”

他举杯的手一停,“不是。”俊美的脸伸到她面前,长发被风吹上她的脸,掻的她脸痒痒的,“如果我告诉你,是七宗里的人告诉我的,你信不信?”

“不信!”皱起鼻子,清脆的声音毫不犹豫的冲口而出,“你骗我。”

“答对了。”他一挑眉头,手指一弹,敲上她的鼻头,浅笑摇头,“这还要问,还真是笨。”

“你!”她跳起身,插腰鼓脸,瞪着星目,“我好心问你,为什么敲我?”

“哈哈,哈哈……”突然的大小吓的她一愣,他邪肆的双眼弯着开心的角度,唇角上扬,颊边的郁金香微微抖动,“这么多年,你居然没有一点改变,还是这么可爱。”

这样的他是她不曾见过的,阴郁的气质一扫而空,带着雨后初彩虹般的灿烂,让她瞬间恍惚了,原来他的笑容竟然可以如此灿烂,与清尘一样,华贵优雅。

笑容渐渐收敛,他的眼中轻笑几许怀念的温柔,“这些话,是一位对我很重要的人说的,世间本没有正邪,端看你用什么心对待,可怕的不是所谓的妖魔邪道的区分,而是心,守住你的心,无论在哪里,无论学的是什么,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有!”她用力的点着螓首。

“那我把这话送给你,牢牢记住哟。”他轻松的笑容看上去,让她刹那失神。

“你不怕我用你教的功夫将来对付魔界的人?”不明白他的心,真的能如此容忍?

“我相信你。”长身而起,黑色的长衫裹着她欣长身形,雪白掌心伸在她面前,指尖清凉贴上她额头的朱砂,“我信你,也信自己的眼光。”

她的手慢慢抬起,终于缓缓的放进他的掌心,紧紧贴合,“帮我释放那邪气,教我如何操纵它。”

他微笑颌首,掌心中透出一股力量,缓缓顺入她的身体,深入到那团黑暗的中心里,突然他身体一震,惊讶的出声,“你身体里的邪气为什么有两种,上次我竟然没有发现。”

“两种?”乍一迷茫立即转为清明,“是不是我上次吸了彝魈的气,一直没有融合就这么留存在身体里了?”

“彝魈是你杀的?”他脸色一变,握着她的掌心一紧,“你有没有在彝魅面前动过功力?”

“我……”有没有动过?她无法确定,那一次彝魅的出现,让他情不自禁的转动气息抵御那难受的气息,这算动了还是没动?“我不知道啊。”

冷曜痕的气息飞快的冲击着那一团黑气,“彝魅此人睚眦必报,如果他感应到你的身体里有彝魈的气息,断然不会放过你,小心他,知道吗?”

还没回话,他一声低吼,“放开你全部的防备,跟我的气息走!”

她听话的放开所有身体本能的防备,让自己与他的气息缓缓交融,随着气流的游走,仿佛带着一个身影,幽幽的踏入她心底。

第三十七章突发意外

彻底宁静的院落中,只有他们两个人静静的身影,偶尔一两片树叶飘过,缓缓坠下,眼见呀沾上她的身,却突然一颤,被无形的力量弹开,斜斜的掉在地上。

仿佛只是最普通的执手对望,无人能猜到,两个人的身体里,流动的同样的气息,自他而出,再回归于他的身体里。

她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敞开自己的心怀,任他一点点的引领气流旋转,甚至空闲的还能睁开眼,打量前面的他。

他闭着眼,能看见细密的睫毛,当那精寒的目光被遮掩,她开始肆无忌惮的端详他。

他很白,肌肤薄中带透,却不是染红的温润,更像是苍白,他的鼻梁很挺,却也不是悬胆似的福气,更像远山峻峭的峰,双眉也不同于完全男儿般的剑直,反而有几分女儿家的柔,那唇,更算不上饱满,有点薄,每每轻轻一勾,就能看到似弯刀一样的弧度,寒冷如冰。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总能给自己阴寒感觉的原因吧,还有那双眼,完全无法穿透的瞳会让人下意识的闪躲,却没发现自己在刹那间被他看透。

神秘的气质,让她突然性想起,远古传说中的妖刀。永远被团团的光环包裹谁也无法看到真正的内在,只有在出鞘的瞬间,闪亮森冷,芳华绽放,夺走无数人的呼吸,后来人明明知道不该摄其锋芒,却忍不住的被他吸引。

这就是他,曾经她心目中的他。

可是今夜的他,又是些不同,似乎心中那柄寒冷妖刀,突然变成天空一弯新月,依旧如勾不改锋芒,依旧高傲在上,隐约中多了那么点点颜色,冷,还有说不出的——伤。

她看的仔细,因为除了看他,不敢动弹的她的眼光只剩周边黑暗可以观赏,风扬起他额前的发,郁金香若隐若现。

她突然发现,他其实并不是遮掩自己脸上的花痕,长发遮挡,似乎只是为了保护和珍存,将美丽展示给懂得欣赏的人,觉得恐怖和诡异的人,是没有资格看到那美丽绽放的瞬间。

突然,冷曜痕输过来的劲气小小的一颤,又立即变成正常,快到让她差点忽略过去,如果不是两道人影的出现。

“君上!”冷曜痕的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影跪倒身前,“君上,有人侵入禁地。”

艳遥被发现了?

怜星心中一抖,不由的乱了呼吸的节奏。

“收摄心神。”冷曜痕的声音听不到一点急切,进入她身体里的气息还是平和有力,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两人跪在冷曜痕面前,肃杀的气势从身上隐隐透出,“君上,其余几人已经在禁地外蹲守,没有命令不敢妄进,请您……”

"轰!”一声巨响,伴随着冲天火光在远处炸响,两名护卫全身一震,大惊失色,而怜星的心开始越跳越快,夜色中的火焰刺的她眼睛疼,而方向,正是禁地的位置。

“君上!”两人一声惊呼,目瞪口呆的望着禁地的方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突然而来的巨响和火焰吸引了,没有发现就在同时,几道黑影如幽灵般掠入院中,直扑向冷曜痕。

森森掌风,猎猎刀光,挟着狠烈的气势,全部笼罩上冷曜痕的身体。

依旧平静的面容,仍然舒缓的内息,仿佛什么都没有感应到,空空的后背,就这么全部卖在对方的眼皮底下。

刀光逼近,怜星张大了嘴,却发现声音已在极度的震惊中被喝制的发不出一点,恐惧袭上心头。

“贼子敢尔!”两名护卫飞身挡在冷曜痕身前,长剑出鞘,迎上来者。

当前面的危机被暂时解除,怜星的心中也飞快的转动着念头。

这些人到底是谁?

艳遥不是说让自己拖住冷曜痕而她去探禁地,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如此巧合,说和艳遥无关,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说有关,为什么艳遥没有告诉自己?

身体里所有的气息在缓慢的归流向冷曜痕的身体,她心头一喜,知道所有的一切即将结束,只要冷曜痕能抽身,他的安全将再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眼前的人,是魔界之君,是自己势不两立的对头,当生死临头,她却在期盼,期盼他的安全,期盼所有的危险都消失。

她,不愿意看到冷曜痕受到伤害……

经气的回归比进入时快很多,她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冷曜痕的护卫确实有着超高的身手,尽管被团团围住,却游刃有余,坚持到冷曜痕的自由应该没有问题。

突然,她的眼睛瞪的老大,因为墙头上突然多出的黑色人影,那人影犹如鬼魅飘下,轻的没有一点声息,两手伸出,青绿色的火焰在掌心中跳动,映衬着那双由地狱幽冥伸出的手在她眼中无限放大。

“君上,小心。”侍卫早已分身乏术,尽量的向冷曜痕的方向靠拢,围着他们的人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意图,招式更加的猛烈,才踏出一步又被逼了回去。

“背后……”怜星自己也无法相信,为什么会出声提醒他,尽管对面的人很可能是自己七宗的同道。

身后突然一道阴风闪过,冷的让她整个后背都泛起疙瘩,身体僵硬。

她看见,冷曜痕的眼睛突然睁开,冷冷的望着她的背后,眼神中的森寒无情中乍心嗜血的冷酷。

身体一扑,她的身体落入他的胸前,黑色的袖角飘飞,双掌弹出,“砰!”

在陷入他的胸膛的瞬间,在冷曜痕飞出的劲道弹射的同时,她看见,他身后两道青蓝的火焰,重重的打在他的身上,紧贴着他的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一震。

可是下面的,已经完全被冷曜痕的胸膛宽厚遮掩住了,她什么也看不到了,不知道他究竟伤了多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身去抵御。

下一刻,她已经被他拥搂着飘开,腰间被铁臂紧箍,颊边是他的伟岸胸膛,鼻端幽幽送来的,是淡淡的血腥味,来自于他的身上。

“敢入魔界偷袭,如此之众,若不留下几位,不是冷曜痕不懂得待客之道了?”他倚着树,搂着她,声音冷然,唇角浅勾,全身的气势在扫眼间锁住面前的人。

怜星这才发现,就在自己刚才坐的地方,同样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此刻左手正捂着右肩头,右手不正常的软软垂下,用力的喘着气,脚步踉跄,身姿纤细,似有几分女子之态。

刚才冷曜痕的出手,显然让她吃了闷亏。

直到此时,怜星才恍然,冷曜痕不是没发现他身后的敌人,而是在那个时候,他只能选择一个,她背后的,亦或者是他背后的。

而他,选择了保全她,以自己的后背去硬生生的抗住身后的偷袭。

“深夜探访,曜痕若不全力招待,倒是被人说不懂得尽地主之谊了。”他掌心伸出,黑色的光点在掌心中渐渐放大,拉伸着。

面前的两个人对看一眼,一言不发,慢慢的靠近,与冷曜痕远远的对峙着。

远处山巅,新月如钩,残挂天际。

风送血腥,淡绕鼻端,萧索满地。

掌心一送,黑色的龙从冷曜痕的手中舞出,嘶吼在夜空中,尖利的牙齿,刀刃般的无爪,环绕的身姿,凌驾万众之上,睥睨天下。

那瞬间,怜星听到自己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那瞬间,怜星看到对面两人不敢置信的眼神。

黑色的龙首在空中盘旋,以无法阻挡之势冲入那团团人群中,黑色的气流卷上包围着侍卫的人,无数的惨呼声在黑色中被淹没,却什么也看不清。

冷曜痕微微仰首,广漠天空看不到变的黑色深沉,那新月细细的挂着,“你们是算计好了今夜是我功力最弱的时候对吗?甚至还笃定我的魔功未成,决计无法使出‘神龙无极’对吗?”

他的声音清晰冷然,语调听上去甚至有些轻松,伴随着远处不断传来的凄惨叫声,他那一贯的笑容让怜星竟然不敢多看,那血腥的气势让她这个靠他最近的人,无法发出一点声音,隐约猜到了他将要展开的屠杀,心头却没有任何不适。

是邪气的主导吗?让她没有的正义之心?还是……

冷曜痕低下头,凑向她的耳边,“如果你遗忘了,那么我不介意再说一次曾经对你说过的话,我从来不相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以血还血才是真性情,敢对我出手,就要做好十倍,百倍收回去的准备。”

黑色的游龙不断的咆哮,而哀叫声却再也听不到了,当它重新化为黑色的真气落回冷曜痕掌心中的时候,她看到,那些曾经包围着侍卫的偷袭人群,竟然消失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如果不是那满地的落叶和掌风剑气留下的痕迹,怜星会以为刚才自己看见的,不过是一场梦境幻影。

两名黑衣人再次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的对着冷曜痕怀抱中的怜星飞出一掌,身体掠出墙头,纵跃飞去。

冷曜痕搂着她飘身闪开,却在落地后身体一晃,苍白的手指捂上唇,身体不自觉的一晃。

“你没事吧?”伸手抱上他的腰,管不了这个姿势的亲密贴合,她关切的出声。

发丝垂落,遮挡住了他的脸颊,她看不清他的脸色,只知道他轻轻的推开看她,再抬首的他,已是俊朗依旧,也冷酷依旧。

“借庆贺我之机进入魔界,只怕这一次的行动预谋很久了吧,你们去封锁魔界之路,我要彻底清查所有的人!”

侍卫飞快的远去,冷曜痕目光投射,落在怜星的脸上,久久凝望……

第三十八章曜痕寻奸

他的目光深邃无尽,隐隐的掠过一丝伤,在她想要捕捉的刹那又倏忽不见了,恢复了一贯的森寒。

她想要躲闪,又害怕这样的此地无银让他怀疑,她迎接着他的凝视,被那深紫的双眸中的漩涡吸入,心头莫名的泛起歉疚。

“今夜混乱,你不要乱跑了,好好的呆在屋里。”他目光远望着,对着禁地的方向,眼中痛苦之色更浓。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心头五味杂陈,只能沉默以对。

“君上……”远远的,侍卫的身影匆匆而来,“君上,妖王与邪主来访。”

眉头一挑,冷曜痕哼笑出声,“这里前脚出事,他们后脚就到,消息真是灵通啊。”身形一动,人影已掠向禁地方向,风中飘送一句,“送姑娘回去,今夜给我守在她门外,不准动半步。”

声音还在空气中未散,怜星的眼前已消失了他的人影,她摊开掌心,雪白柔荑上的猩红粘腻还带着身体里残存的温度。

“小姐,请回吧。”侍卫尽责的声音在提醒着她现在要担心的,不该是冷曜痕的安危。

侍卫的守护更象是一种变相的监视,她无法出门,也就隔断了与艳遥的联系,不知道她的下落,不知道今夜的种种是否与她有关,在不安的猜测中,怜星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再次见到艳遥是在第二日,满屋的人全部神情肃穆,面色凝重,冷曜痕身边侍卫站立他身边,手中屋紧握长剑,最上首的位置上,寒隐桐眯着眼打着无聊的呵欠,彝魅依旧全身包裹在黑色的衣服下什么也看不到,所有人都眉头紧锁,各种眼神在彼此的对望间交流,传达着说不出的话语,古怪的气氛让整个房间的气氛沉闷紧绷。

她一愣,刚有进门前就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外面等着,而自己居然能进大厅,不明所以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个人,艳遥依旧娇娇弱弱的依偎在冷曜痕的身边,神情怯怯,与她目光一触即分。

她是怕被人观察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吧,怜星默默的移开目光,却对上寒隐桐若有所思的目光。

一拍大腿,勾魂的媚眼飞了过来,唇角示意,分明是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啊。

怜星不由自主的瑟缩下,被他的明媚眼弄的全身鸡皮疙瘩,脚下已向冷曜痕的方向动了两步。

冷曜痕手一动,似有若无的挡住了寒隐桐的目光,眼光一扫面前的人“妖王来的还真是时候啊。”

寒隐桐没正经的媚笑着,“我无意中查到些事,特地大老远的跑来告诉魔君,可怜我的腿啊,正酸着呢。”

冷曜痕双眼一眯,眼中冷厉深藏,“有什么事需要妖王亲自跑一趟?”——

手指搭上茶杯,慢悠悠的拈起杯盖,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若无其事的拿起盖子,轻轻吹去浮沫,“据说四百年前,老魔君为了练就‘神龙无极’也曾大肆网罗绝色阴寒体制的女子,不过在神功初成后那些女子就全不见了,有人说是全部各自离开了,也有人说老魔君为了心境不受干扰将她们全杀了,不知道这件事魔君知道不知道?”转啜一口,他享受着那清香。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下面的话,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扯到四百年前的故事,只有怜星,捕捉到冷曜痕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意。

“此刻商议我魔界被人侵扰一事,四百年前的事以后再说。”冷曜痕的话出奇的让寒隐桐没有任何异议,笑笑拿起杯子,眼神去瞟向彝魅,“不知道邪主去而复返是为了什么?莫非和隐桐一样也查到了什么事?”

“桀桀……”黑袍下两声怪笑,“我也有些事,不得不回来,找人询问。”黑袍下红色的目光盯在沐怜星脸上,“沐姑娘,你说是不是?”

怜星咬着唇,心跳隐隐加速,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再看看艳遥,她一脸笑容灿烂,显然并没受到任何影响。

“昨日之事想必大家都所耳闻,既然妖王与邪主如此凑巧出现,不知道有什么意见?”冷曜痕眼神一动,环顾四周,“昨夜有人夜袭曜痕,功力之高,人数之众让曜痕大吃一惊,本以为固若金汤的魔界防御,居然任人来去,此事曜痕不可不究,现魔界大门已关,曜痕想听听列位的话。”

一番话不卑不亢,显示出冷曜痕抓内奸的决心,抑扬顿挫的语调中,带着几分胸有成竹的明白。

“桀桀……”又是一声怪笑,彝魅的黑袍一阵抖动,“我说魔君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我与妖王来的巧,感情是当我们指使的?”

“曜痕不敢。”话说的谦和,脸上表情可一点没变,冷的够彻底的,“能够直入曜痕所在,绝非在魔界混迹一两日人能办到,更何况知月缺之夜是曜痕外力最弱之时,若非身边之人,又怎能得知这样的消息?前阵即位之礼,无数人涌进魔界,难免良莠不齐,出现七宗的贼人,还请二位与曜痕一起,为我三教寻出内奸。”

怜星偷偷的看着周围,仔细的打量着每一个人,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自己拖住冷曜痕让艳遥去探禁地,最后会演变成那样一场厮杀,就连两人最后逃走时那一掌,招呼上白己没有半点留情,如果不是冷曜痕,自己算不算就是殉教了?

“桀桀……”彝魅的笑声难听的在房间里回荡,“各门有各门的心法,再怎么掩盖也只是表面,只要探视到内府中,自然知道真气真正的出处是我三教还是七宗,如果有内奸,一探便知,若有不从者,杀无赦。”——

怜星的心差点从胸腔中蹦出了嘴巴,耳边尽是彝魅的声音,“我们三教之主定然不会做些偷袭下人的事,不过是顺气寻找修炼宗源而已,如果有七宗里的人,又怎么可能会逃过我们的手?”

自己的身体里,昨天还残存着沐清尘的佛气,虽说冷曜痕给自已行了功,可是到一半就遇了袭,究竟有没有成功她根本不知道,如果被人彻底探视内府,七宗修炼之气必然暴露,可是如果不给……

“属下为君上死而后已。任凭君上测试。”冷曜痕的身前,几名侍卫已经率先跪了下来,带起的是一片跪倒的身影和效忠的声音。

大片的人群中,沐怜星站立着的身子显得那么的突兀,她茫然的抬头,却看见艳遥娇娇的一伸手,雪白皓腕递到冷曜痕面前,柔媚的声音带着几分甜腻“奴家是君上的人,断然不给别人碰的,奴家是否是奸细,就由君上侧了吧。”

艳遥,艳遥她……

沐怜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艳遥娇媚的笑容在她眼中无限放大,甚至能让她清晰的看见目光中的挑衅和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