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以安哼哼两声,暗骂这个笨蛋,一脚就往狴犴身上踹。

“既然没什么就出去,本小姐我要睡了。”

狴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薛以安小巧的脚踝,呐呐道:

“还有…我睡不着。”

薛以安脚在狴犴手里,当下羞得脸通红,娇嗔道:

“放开!”

狴犴哪肯,顺着脚踝爬上床,象抱枕头般抱住薛以安低声道:

“安安,我真睡不着,抱你抱习惯了才发现原来抱枕好硬。”

“…”敢情四少爷你一直把我当抱枕?

狴犴见薛以安突然沉默,也低下头去看。

“怎么了?”

“滚!你居然把本小姐当——”

话未毕,薛以安却再也说不出口。

感受着狴犴轻柔霸道的吻,薛以安心也忍不住慢下半拍。这个笨蛋…是哪个混蛋教导他用这种方法阻住我骂人的。

(远方的睚眦同学突然打了两个喷嚏,怒道:是谁在骂我?旁边被吵醒的兰颜忍不住翻个白眼:活该谁让你教坏小孩子!)

两人正是情深意浓时,上次的乌龙事件再次发生,狴犴正欢喜地卷着舌头进了薛以安的口,薛以安就发现了床边多站了个人,还睁着阴森森的眼睛盯住两人,当场骇得狠咬了下去。

“啊——”

惨叫从狴犴嘴里发出,可怜的狴犴,缠绵之际却不料想被老婆咬了口,此刻就差舌头掉了出来。

“救命啊!”

与狴犴分开,薛以安也尖叫出声。

登时,客房灯火通明,丫头老妈子们全涌进了房。点燃蜡烛,站在床边偷窥的人也就原形毕露。

薛以安和狴犴小两口面面相觑,狴犴这才咋舌道:

“凉(娘)?”因为刚才舌头被老婆狠狠地亲吻了下,现在说话都还有点透风。

这边娇娘见两人衣衫不整,也是咬着牙直甩头。

“凉?嗯??凉你不会加被子,跑到这来让人给你暖被?!”

语毕,娇娘便不客气地上前揪住狴犴的耳朵,狴犴当即“哎哟哟”地叫了开。

“啊啊,凉钦点(娘轻点)!”

“你还好意思说,嗯?还不快给我滚回去?”

“疼,安安!”

一阵打闹,娇娘再次无视薛以安存在地把狴犴揪出了自己的房间,丫头们礼节性的一番问候,似看笑话般地退了出去。

望着黑漆漆的房间,薛以安这一辈子第一次这么落败地倒在了床上,看来…成亲前想要和狴犴独处有点困难了,不过,想要成亲恐怕就更困难了!

翌日,薛以安既没见到传说中的老爷,也没见到令人生厌的娇娘,当然,被她宝贝在怀里的儿子狴犴自然也见不到。

早上起床,自有那训练有素的老妈子丫头们前来伺候,饭后,就见一身形发福,满脸横肉的老婆子前来请安。

“薛大小姐,安好。”

薛以安抽搐片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地回礼。

谁料腰才刚弯下去,就被老妈子唬了跳,只听老妈子突然厉声道:

“作为即将入门的儿媳,自然不需要对下人回礼福身,只要轻微点头以示看见下人即可,神情也不能象薛大小姐现在这般见鬼的模样,应该怡然自得、贵中带傲、处变不惊。另外薛大小姐刚才福身的姿势也不对,应该先退左脚向后,双手不是重叠,而是交叉在下腹右侧,头微歪地弯身,见四夫人这样的长辈时应该…”

后面的话薛以安听不进去了,整了半天虎娇娘那只母大虫想拿这些礼仪吓跑她?没门!

老婆子劈里啪啦一阵说完,才躬身道:

“不知薛小姐记清没?”

薛以安调整一下脸部神经,这才微笑颔首道:

“记清了。啊,不知道嬷嬷今天要教导以安一些什么礼仪呢?”

老婆子依旧一脸淡漠,只答道:

“薛大小姐首先要学女红、纺织、还有祭祀、见客的礼仪,厨艺和阅读《三从四德》、《七出之条》、《列女传》等等…”

“这么多?”薛以安鼓大眼睛,见老婆子幸灾乐祸地点点头,这才歪着嘴巴笑笑,好,好!我忍!

“那,开始吧?”

闻言,老婆子颔首,从怀里抽出一本书就扔在了薛以安面前,幽幽道:

“今天,我们先来讲讲男子婚前的性-教育。”

“…”

说起性-教育呢,老娘我就比你个老处女懂得多了,可是,什么叫“男子婚前的性-教育”??

母大虫想玩什么花招?

第二十一章 望媳成凤

前章提要:母大虫居然趁薛以安和狴犴亲热的时候揪跑了儿子,翌日,又请了个老太婆来给自己讲劳什子“婚前性-教育”,想玩什么花招?

老太婆不理会薛以安诧异的表情,娓娓道来:

“薛姑娘作为凡人,应该熟稔在凡间,皇帝在大婚前都会由宦官引导进入专门的内殿,这些殿内有栩栩如生的欢喜佛,两佛各璎珞严汝,互相抱持,两根凑合,有机可动。皇帝在对欢喜佛恭敬行礼后,就会被命上前抚摸欢喜佛隐处,默会两佛交-合之法。”

薛以安闻言,汗颜地看向老太婆,对方居然还一脸肃然地讲解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太婆在讲多正经的事,居然是…薛以安翻白眼望天,因为四哥御医的身份,皇帝哥哥她也是认识的,一想到他温文尔雅的模样曾经被太监带到那种地方去,还被迫摸菩萨的小弟弟…

“噗!”念及此,薛以安忍不住地笑出声。

老太婆听了,立刻停下讲解,黑脸地高声道:

“薛大小姐,不孝有三,无后最大。传宗接代是夫妻最大的任务和最神圣的使命,虎嬷嬷我细心为你讲解演示,为何你不好好聆听?!还大笑露齿?你可知身为即婚妇女,妇容是再重要不过的了…”

“虎嬷嬷?”薛以安听了心提到了嗓子眼,说了半天,这个老太婆也是母大虫,嗷嗷嗷,会不会这个寝宫里的所有丫头老妈子都是母大虫变的?怎么办?好恐怖!

这边虎嬷嬷见薛以安惟恐惟惊的模样,却以为她心神领会,被自己吼怕了,这才满意地点头,继续道:

“在龙谷,老爷膝下九子,对婚前性-教育自也自有一套方式方法。”

薛以安嗤之以鼻,自语道:

“现在才想到教你的笨蛋儿子,畜生就是畜生,要是早点告诉毕安那个白痴男女有别,你今天也不用想娶我了,笨蛋!”

“薛大小姐说什么?”

虎嬷嬷听薛以安一个人嘀嘀咕咕,蹙眉弯腰道。

“没,没,”薛以安摆摆手,抽搐嘴角道,“我只是很想知道老爷呢,是怎么教导儿子们学习性-教育的,呵呵!”

“薛大小姐果真没有努力熟读三从四德,传宗接代这种事自然是主母教导儿子,怎会使老爷操劳?”

“是,是。”薛以安点头,拳头却握紧,死老母大虫,我读没读四书五经、三从四德关你什么事情?

见状,虎嬷嬷才颔首道:

“在龙谷,为了让少爷们领教性-事的欢愉和真旨,在各位少爷出生前就有爱神慕女亲自选来九位稍长的少女陪伴各位少爷们成长,以备侍寝而用。”

轰!

闻言,薛以安的脑子突然一片空白,这话…什么意思?

虎嬷嬷却似没事人的继续说:

“四少爷的侍寝丫头莞儿已在前年被开苞,教导其各种秘事本领,现四少爷大婚在即,莞儿已被封为司寝女官,准备今晚教导少爷。”

字字珠玑!

好哇,什么调教,什么学习三从四德,都是假的!

敢情在这等着她,母大虫啊母大虫你好狠,如果我现在发火,你就以我没有妇德妇容什么鬼东西休了这门亲事,但是如果我不发火,狴犴这块到嘴的肥羊肉就拱手送人了。

这边,虎嬷嬷也静观着薛以安的反应,可只见这小妮子双目怒瞪,拳头握紧,就是迟迟不发作。良久,虎嬷嬷实在没了耐性,这才问道:

“薛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薛以安呼呼气撇嘴看向老母大虫,没好气地说:

“那我现在读书读累了,很想休息会儿,可不可以啊?”

虎嬷嬷勾勾嘴角,知道薛以安已经快爆炸了,也不着急地带着丫头们退了出去。没关系,四夫人有吩咐,要慢慢耍这个小妮子,直到她受不了自己跑掉才好。

见一群人走光光,薛以安立马发狂地摔了桌上的所有东西,末了还不过瘾,干脆把纸拿起来撕个粉碎,边撕边骂: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毕安你个王八蛋,你要是敢欢天喜地答应和那个贱人上床我一定剪了你!”

“啊啊啊!”

发狂的薛以安完全没发现,就在她发飙之际,已有人穿墙而进。

来者在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薛以安察觉自己,只得咳嗽道:

“那个,我…”

薛大小姐还继续发着飚:

“母大虫你去死!去死!去死”

“姑娘,我…”

薛以安把纸仍在地上使劲地蹂躏,似乎看到了娇娘泪水涟涟的模样,这才稍微满意地倒抽了口气。

-_-#

站在门口的人已经要石化了。

“咳咳,薛姑娘——”声音已经走了调,从来未见过这么大而化之的女子。

这边薛以安发作完,听见似乎有人在换她,机械性地回头,眼眸中还闪着骇人的厉光,站在门口的人一怔,吓得本来要说出口的话都吞了回去。

薛以安冷冷扫了扫眼前人,只见此人唇红齿白、潇洒俊逸,一袭简单蓝衫却挡不住完美的曲线,一头青丝未束,随风披在肩后,却平添几分洒脱。这模样活脱脱就是个仙风道骨的神仙,竟比睚眦、狴犴这样的极品帅哥还美上了三分。

顿时,薛以安阴霾的心情去了一大半,眼眸迷蒙地望向美男,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呜呜——帅锅,你是神仙吗?一定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薛以安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嚎起来,把眼泪鼻涕擦了帅哥一身,等哭够了才慢慢回神。

“不行,”薛以安从帅哥身上爬起来,自言自语地撑下巴道,“我要是走了,那个母大虫不是就奸计得逞了?”

“美男,我不走了,你自己走吧。”

等薛以安嘀嘀咕咕完,回头一看,才发现帅哥还保持被自己扑到,平躺在地上的动作。

“你没事吧?”薛以安紧张地上前拍拍帅哥的秀脸,帅哥这才幽幽睁开狭长的凤眼。

第一句竟是:“哎哟,我的腰哦!”

薛以安汗颜,“我撞到你的腰了?我…不好意思啦,我正在发飙,谁让你来惹我?”

“嗯?”美男使劲眨眨眼,是我惹你吗?明明是你一见我就扑了上来。

谁料薛以安却恶人先告状地说:

“嗯什么嗯,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你潜进我的房间有什么企图?”

男子见薛以安鼓大虎眼的模样霎时可爱,忍不住自语失笑道:

“果真如娇娘所言,野蛮非常。”

“喂,你说什么?”

“没什么。”男子咳嗽声,被薛以安扶起来坐下才道,“我进来只是…咳咳!”男子环视四周,确定无人后才悄声道:

“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我是有几壶酒藏在这里,这几天酒虫子犯了,所以来取。”

“哦。”薛以安颔首,了然地大笑。

“呵呵。”对方也跟着笑靥动人。

薛以安道:

“那东西呢?”男子笑地得弯了眼睛,默念几声咒语,就见床底下自动飞出几壶醇酒来。

薛以安嗅嗅鼻子,赞道:

“好香!”

男子扬眉,“薛姑娘也懂酒?”

薛以安凝神地盯住男子,怎么觉得这人这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可是又想不来。挥挥衣袖,薛以安无所谓地说:

“当然懂,行走江湖嘛,怎么能不懂酒?”

闻言,男子也颇为大方地打开酒壶,“既然如此,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这种情形下,没心没肺的薛以安自然不客气,也不管这个美男到底是谁,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就端着一壶酒与美男手上的碰碰,重复道: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三壶酒下肚,薛以安已经醉得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