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着说:“你不知道他们多假!还说是我家人之前想卖的,过了几年特意来买,骗傻子呢!”他们一家也算半生浮沉,什么人没见过?别的不说,是真想跟他们做生意还是憋着坏水,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晓北望好奇的问:“他们出多少钱?”

女人伸出一只手,摇摇头。

“五万?”晓北望也摇头,“那你卖亏了啊!”

女人轻蔑的一扬头,“小瞧人了不是?你叔这家店一天就能赚一万多!五万?我给他买棺材!”

晓北望也笑了,这村里还真就没有缺钱的人,这店挨着村子开,也没少赚钱,家底怎么着也有个几百万了,就是店看着破,但现在的人特别怪,店越破越像“老字号”,说正宗,地道。所以这家干脆就不装修了,破着开,仍旧比别的装得跟宫殿似的烧鸡店卖得多。

真不是钱的事,只他们看到破店,小瞧了这家人。

晓北望早就准备好了,提了两只鸡给司雨寒和秦青送去,让她们加餐。

“这么大一只,他也不怕我们撑死,还一送就是两只。”司雨寒撕下一只大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她也很久没吃这个鸡了,还真是想啊!

“有冰箱,不怕坏。”秦青也撕了只鸡腿,这鸡虽然肥嫩,可并不油腻,特别是鸡皮里的油全都炖到鸡肉里去了,哪怕是鸡胸也嫩得很,一点不柴。

这家的鸡不用柴鸡,全是用虫子喂的大肥鸡,一只就有三四斤重。秦青与司雨寒两人一晚上别的没吃,干掉了大半只鸡,吃完直呼过瘾!

“周五就要回家了……”司雨寒哀声叹气,“回家又是要吃那么多东西……”她拍拍小肚子,“早知道不吃这么多了……”

秦青现在只跟着施教授上课,平时埋在故纸堆中,过周末回家时看到现代化的社会还有点茫然。

到家后,秦妈妈果然在做饭,饭桌上已经摆上了好几盘菜,厨房里的锅还在咕嘟咕嘟冒泡。

“妈,别做了,明天再做。”秦青进去看到秦妈妈在剁排骨,咣咣咣,手起刀落,一根排骨就剁好了。

“这刀好使吧?”秦妈妈用的刀就是那家烧鸡店收来的,如果让她知道这刀多少钱,估计要打死秦青了。

“好使!”秦妈妈话音未落,一刀下去,秦青听出这刀落下去时声音竟然很清脆,隐隐有回音感。

“你看这刀。”秦妈妈把刀提起来给她看,“不用洗,都不沾血和油!切骨头跟切豆腐差不多,快得很。”

“那你用它小心点,别切了手。”秦青说。

“这刀不切手。”秦妈妈说,“这刀不是现在的机械制刀,应该是手艺人自己打的刀,磨得细,切不着人。”

刀快,但不切人?这不矛盾吗?

吃过晚饭,秦妈妈让秦青去洗几个桃出来,她到厨房看到这刀,想试试用它切桃子,这桃子太大,一整个吃不完。

她掂着刀,比着桃子那条中缝慢慢切下去,想着碰到核就换个边,结果切到底也没碰到核,正在奇怪,桃子分开后,她才看到中间的核也整齐的分开了。

秦青吓了一跳。

秦妈妈进来:“让你洗桃你切它干什么?”

“我一个吃不完。”秦青拿着刀说:“妈,这刀都能把核切开!我都没感觉!”

“我用它剁猪大腿骨都剁得开,你说呢?”秦妈妈把刀拿过来,“小心别碰着手了,回去吧。”

切完桃子,秦妈妈把刀放在水下随便一冲就摆在了刀架上,秦青发现这刀和刀架,和这间厨房非常相配,一种它好像原本就应该在这里的感觉。

看来厨房才是这刀的归处。

秦青吃着这刀切的桃,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怎么比以前的桃更甜,汁水和香气都锁在里面的感觉。

黄长与黄平没找到那刀的代替品。

这是显而易见的,以前的旧东西不是进了博物馆就是已经被人珍藏,剩下的早就进垃圾堆了。他们像没头苍蝇一样转了几个月,只好回来跟黄久赔罪。

没办法,已经选过吉日了,再开墓的时间是今年九月,九月不开,未来十年内没有更合适的吉日了。这是镇墓,比下葬更挑日子。

黄久也思考了很久。其实如果说一定要找合适的,他的收藏品里不是没有。可他替这家人做事是人情,要他搭自己的东西,那他可不愿意。所以那把刀出现时,他才觉得就是为这家人准备的。

现在看来,是另有有缘人啊。

“大哥,现在怎么办?”黄长说。钱都收了,不做得完美无缺,会砸招牌的。

黄久肯白花功夫做这个,也是想彰显一下他重情重义的招牌。他都这把年纪了,钱、权都享受过了,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好名声,最爱听别人说他的好话。

不然,他早就不是钱能请到的人了,何苦亲自出马呢?

“那就用别的。”黄久在桌子上磕磕烟袋锅,黄平赶紧弯腰替他再装一锅,点上。黄久紧着吸了几口,缓缓吐出青烟,说:“物件少见,但能镇墓的不止是物件。”

黄长愣了下,反应过来说:“大哥的意思是……寻个灵物?”

镇墓的东西中,有死物件,也有活物件。

黄长明白了,死的不好找,找个活的。只要生了灵,就能用。

他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大哥说的对,这个还是能找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242章 一手遮天

白真真在逛超市时看到新鲜的嫩鸡肝,习惯性的停了下来秤了两斤,提到手里才想起来,小青早就不吃鸡肝了。

都过去快十年了,她还是不习惯。

大概是因为知道了小青一直在她身边吧,知道以后,她就好像又回到了和小青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

白真真现在的这个工作常常需要加班,有时熬个通宵也是常事。她又是一人独居,爸爸妈妈很担心她的安全问题,一个劲的让她回家乡来。

可是因为这里有山有水,很合适养灵。她跟爸妈说这里的男孩子都很干净帅气,她要在这里找到老公再回家。

至于安全问题,她让爸爸妈妈不用担心,“我有个保镖呢。”

爸爸妈妈都以为她交了男朋友,其实她说的是小青。

虽然她现在还是看不到小青,可她住的地方从来没有老鼠,搭地铁从来没有色狼敢摸她,就算加班后回家走夜路,也从来没被人尾随过。

她可不认为这是治安好的缘故。

肯定是小青在保护她!

白真真回到家后,把鸡肝泡在盆里清洗,打算一会儿卤一下,她每回买回来的鸡肝最后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在等鸡肝卤好的时候,她在沙发上小小的睡了一觉。

阳光穿透窗帘照进室内,把她租的这间斗室照得格外温馨美好。

小青变成了好大一条!盘在她的沙发上!

她惊喜极了!

“小青!我能看到你了!”

她最遗憾的就是看不到小青。

小青的身体非常粗壮,鳞片竟然不是黛青色,而是淡淡的像绿玉一样的淡青色,它的眼睛温润而透明,望着她的时候充满感情。

“小青,我给你煮了鸡肝!”她急忙回厨房去端鸡肝,幸好只是刚杀过血水,还没有放卤料。她又想起冰箱里还有买好的白鸡,拿出来化冻,略煮一煮就可以给小青吃了!

她在厨房又急又忙,就想赶紧把吃的准备好拿去给小青。

这时,她突然听到一阵让她心悸的嘶叫!

“小青!”她冲出来,看到小青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捕捉,它高高昂着头挣扎,粗壮的身驱无力的翻滚,它的嘶叫沙哑尖锐,好像很痛苦!

“小青!!”白真真扑上去!却扑了个空!

然后她就吓醒了。

窗外还是黑夜,房间里还是她回来时的样子,正在充电的电脑、手机,厨房里泡着鸡肝的水已经染成了暗红色。

白真真捂住心口,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没办法冷静下来。

梦里小青被抓走了……这是个预示吗?是小青在给她托梦?

她在屋里坐卧不宁的四处转圈,突然听到楼道里有狗叫。

她住的这幢楼已经很久都没听到狗叫声了,楼里有好几家养狗的,可她从来没听这些狗叫过。她勉强按捺住狂跳的心,开门出去,假装提了一袋垃圾,很快就碰到了带狗回家的一个女孩。

“狗好可爱。”白真真强笑道,“它很少叫哦。”

女孩说:“它以前很爱叫,一年多前才学会不叫了,结果今天又叫了。贝塔!别叫了!别人会有意见的!”

女孩牵着狗走了,白真真却浑身冰冷的回了家,连垃圾都忘扔了,一起带了回来。

一年前她刚搬过来!自从她搬过来后狗就不叫了,但今天又开始叫了!

小青……小青……它真的被抓走了!那个梦是它向她求救!

白真真抱住膝盖坐在床上,哭得满脸是泪。

她要怎么救小青?

小青是被谁抓走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办?

她拿着手机翻通讯录,却发现她谁都不能说,也不能报警。

怎么办?

突然,她的手指停下来,往回翻——

她刚才看到一个名字!

秦青!

对,就是她!是她先发现的小青!她肯定有办法救小青!

顾不上考虑现在是晚上十一点,白真真拨通了秦青的电话,在电话接通后,她哽咽着说:“秦青?我是白真真,我有一条蛇叫小青你还记得吗?小青被抓走了……它托梦给我……”

秦青的记性很好,特别是对她碰到过的“特殊”的朋友们。她或许不记得白真真,但记得那条有了灵性的蛇,小青。

“你别急,慢慢说。”秦青说,“嗯,嗯……做梦吗?没事,你继续说。”

梦可通阴,看来小青确实是在危险的时候下意识的向主人求救。虽然它现在比白真真强大得多,可在它的心目中,“主人”是无所不能的,只有“主人”才能保护它。

在白真真的梦里,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在她的家里捕捉到了小青。秦青听完她说的话之后,问她最近有没有买什么东西回家?

“我、我找找……”白真真听到她这么说,声调都变了,秦青在这边都听到她从床上起来往外跑的声音,踢得柜子一声巨响。

“别着急,你可以把视频打开,让我看看。”秦青说。

白真真很快找出了她这段时间买的所有东西,除了已经被吃掉的食物之外,还有一个挂烫机、一个全身镜、一张电脑椅、两个置物架,以及一套茶杯组合。

都是很正常的。

秦青让她再回忆回忆,除了她买的东西之外,有没有别的新添的东西?

白真真马上拿起一个摆在厕所的小香炉,“这个!这个是一个推销银行保险还是什么的人送的!”

小香炉是很漂亮的琉璃制的,由蓝到红到黄,过渡得很美,它做成三足式,宝盖顶,倒钟型的炉身。

秦青看到炉身上还有花纹,让她拍几张照片发给她。

看到照片上的小篆字,秦青就懂了,这是一个制造的法器。

果然是有人用它抓走了小青。

而且这个人,还不寻常。

能制作这种法器,绝不是平常人。

秦青让白真真把香炉快递给她,结果第二天上午,白真真坐飞机带着香炉来了!

看她的头发和衣服,就知道她从昨晚起就没有休息。

秦青暗叹了口气,接过香炉去找了施教授。

“这个不是旧东西,是新做的,也就这一两年间吧。”施教授把香炉递给她,笑眯眯的说:“喜欢就买了,不要在意它是古董还是别的什么。”

秦青接过香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白真真的事告诉教授。上回石莲台的事把她吓坏了,万一这次施教授知道后又要插手怎么办?他都这把年纪了,可不敢再出事了。

“是新东西,应该是批量生产的。”秦青把香炉还给白真真。

白真真摸着香炉问:“什么意思?”

秦青想了一下,说:“大概就是这个人比我更厉害。我算野路子,他是学院派。”她指着香炉说,“等我想到自制法器时,至少还要再等三十年。”法器的制作并不简单,这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可以说没有四五十年的积累就根本不可能接触自制法器。现在市面上的法器很多不是自制的,而是仿制,就比如她手上那只易家八铃的复制品。而这个香炉的器型一看就是新东西,是杂揉了几个朝代的器型搞出来的,上面的小篆字也是很简单的意思:

——捉拿。

白真真摸着这只香炉,说:“既然这样,那能不能用这只香炉找出是谁抓走小青的?”

秦青摸着腕间的小铜铃,说:“有这种可能,但也要防着对方是拿了一个不起眼、没人见过的东西来找你的。”

就像易家八铃,谁一看都知道这是易家的东西。

如果这个香炉是某人或某派常用、惯用的,那就能找着了。

如果抓走小青的人事先想到了这一点,特意避开了自己的惯用之物,那就没办法了。

所以她们要用香炉找人,就要祈祷对方是傻子,没想到这一点。

“试试。”白真真深吸一口气,咬牙说:“试着找找看。”

白真真先找淘宝的工作室让他们给这个香炉拍几个似是而非的照片,然后悄悄放在闲鱼卖二手。

跟着,她收买水军,将香炉的清晰照用偷拍的方式发出来,让人炒“老板花四十多万买的,说是风水物件,能收财藏福!我偷拍了一张让大家也看看!”

水军很给力,很快就炒得人尽皆知,微信朋友圈、微博、贴吧,到处都是这个“老板花四十万买的香炉”。

而此时闲鱼挂二手的香炉也很快有人拍下来了。白真真不发货,立刻把交易关闭,然后换另一个号,加价一倍再挂上去。等人拍下后再关闭交易,换号加价再发。如此几番后,很快被人送上头条鞭尸了。

这时已经有人把闲鱼的香炉和微博上的香炉联系到了一起。

白真真再次下架,却暴露了自己的手机号和地址,准备等君入瓮。

“你这样太冒险了。”秦青现在才知道她最后一步竟然是把自己真身给暴露出来,“那些抓走小青的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我懂。”白真真说,“之前小青失踪时我没办法报警,但如果是发生在我身上,我就可以报警了。我不相信他们真的能一手遮天!”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243章 徒子徒孙

“香炉?”黄长听到小徒弟禀报,“什么香炉?”他却早把这件事给忘了。

虽然黄久不肯传道给两个弟弟,但也不妨碍他两个弟弟出去招摇撞骗。这二人收了不少“徒弟”,大半都是每年给“师父”上供、孝敬,以求财、求官、求长寿平安的人。

徒弟之下又有徒孙,到现在也算“传”了四五代了。

收的人多了,难免有所偏爱。除了上供比较勤快的,长相好的、机灵聪明懂事的,在黄长和黄平这里就多一些眼缘,至少站到面前不至于被当成陌生人。

这次给黄长说香炉这事的就是一个才捧着家财万贯孝敬师父的小徒弟。

小徒弟年纪并不大,二十多岁。能跟一群五六十的人当师兄弟,都是因为他不但给钱痛快,嘴巴也特别甜。

小徒弟家里算是富一代,他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富二代。亲爸妈还在赚钱,又各有心爱的孩子,对他就是钱给够,别的就懒得理了。

这小徒弟被父母这样对待也没生出什么报复社会的心,相反,他还觉得自己真是会投胎,因为同胞或不同胞的兄弟姐妹被父母看重的,无不头悬梁、锥刺骨,华发早生。其实每个人能活蹦乱跳随心所欲的就是五十六年,往前太小,往后又太老,既然有这么多钱,何不潇洒度日?像他就已经逍遥了快十年了,跟他相比,其他的兄弟姐妹却是先读了十几年的书,然后又开始在自家公司里当牛做马从小兵努力起,就算日后真的把公司拿在手里当了大BOSS了,也是以公司为家,把飞机当的士打,有什么可羡慕的?

一群想不开的人!

小徒弟就很想得开。他只有一个烦恼:这么多钱,到死也花不完怎么办?

他还是很有追求的,不找死,就泡泡小妹子,喝喝好酒,偶尔小赌一把,开几个派对,玩的健康,立志要做一个到九十岁仍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

他平时喜欢追追起-点小说,自从发现黄久这个真·人之后,就一门心思要修长生大道!

——修不了长生道,修个来生道也行啊。

他的愿望是先要长命百岁,不能多活几百年的话,那就寻找转世之法,到时他把钱留着,自己死自己的,死完赶紧转世,再把存下来的钱拿在手里,不就又可以逍遥一世了吗?这样一世复一世,不也跟长生差不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