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参加这种宴会总会上瘾的,声色犬马、灯红酒绿、俊男美女。很多年轻的男女就算一开始还能保持本心,但争胜之心是每个人都有的,就像《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颂莲,一个受过教育的新时代女学生,她在被迫当妾前是多么坚定,而只是在几个妾的院子前转了一圈就变了,这是环境给人的影响。

可秦青给柳意浓的感觉就不是这样,似乎在她眼里的世界和世界上的人都有另一副面孔。有时他能看到她看一个人的眼神不对,但那绝不是注目于此人的容色或权势,而是别的东西。

“行,一会儿唱完了你看中哪个就让人喊过来。”同桌的另一个人说。

秦青客气的笑笑,对柳意浓轻声道谢。

那人也没介意,也轮不到他介意。这桌的人都是柳意浓带来的,应该说对柳意浓道谢才是对的。

他姓花,花与蝶。名字就是这个,是他父亲取的,他父亲叫花卉。他们家因为这个姓,男人的名字都有些浪漫色彩。

有这个名字,不是浪子也要当浪子了。

这是柳意浓以前用来调侃的话。不过花与蝶却真的人如其名,很吸引女人,女朋友也是交了一个又一个。不过他这个人看起来却很正经,衣冠楚楚,文质彬彬,他更像个文人或学者。像这样的场合,秦青见过他几次,他都没有带女伴,也不会在聚会中与那些漂亮年轻的女孩子坐在一起,总是和男人们在一起谈天打牌。

柳意浓是这么说的,“越是正儿八经的男人越容易花心,他天生就有保护色啊。像花与蝶这样的,乍一看,精英!就像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十八个小时都在不停工作一样。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不靠家里,他自己攒下的家业都够他花到下辈子了。”

上回说要结婚请秦青看婚房的人就是他,充做谢礼的玉佩是从拍卖会是随手拍下来的,年代不算久,清中期而已,“也就值个几百万,他赌一场马就这个数了。你真不用放在心上。”柳意浓好似跟秦青特别好,对自己兄弟扎起刀来毫不客气,那玉佩还回去他比她还可惜,“我都想扎他!这小子运气太好了!”

花与蝶运气确实不错。天生会投胎,家里给力;人长得好,全挑爹妈的优点长;聪明!从小就是兄弟们□□拳的第一选择;自己争气,年纪轻轻就攒下一份家业;性格也不坏,没有什么毛病(把柄),于是就成了乘龙快婿的最佳人选,未婚妻也是天之娇女,两人相亲认识,女的一眼就看中了,订婚到结婚也就是半年的事,两边家里也都乐见其成。

柳意浓看到这种人生赢家都有点觉得自己不算老天爷亲生的——人家才是,他这最多算隔房子侄。

所以就在秦青面前狠狠的“黑”了花与蝶一通。

花与蝶有个在他们看来无伤大雅的毛病:喜欢交平民女友。

他换女友的速度很快,一两个月就会换一个,而且所交的女友无一例外,全是他从街上挖出来的。

“他说他每天最放松的时间就是开车上下班时。”柳意浓道,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这对花与蝶来说确实是最放松的时候了,只有他自己,没有秘书,没有父母,没有保姆,没有未婚妻。

花与蝶不吃窝边草,所以他不碰他的同学、同事、员工、熟识家庭认识的人。他交的女朋友全都是街上碰到的美女。留学时就是汉堡店员工、咖啡店员工、快餐店员工,给社区家庭看孩子的年轻保姆等;回到这里后,同样是各种店员,还有路上发传单的女大学生。

“他不找空姐,因为空姐能查出他的真实姓名。”柳意浓说,“他找的全是跟他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际的女人。”

之所以是女友而不是别的什么,是因为他每次只跟一人“交往”。而这个女友的保质期也只有一个月左右,当他准备分手,只要消失就可以了,隔上一段时间,如果他还记得就发个消息说分手,如果不记得就听天由命了,反正他也不在意。

“就没有人找上过他?”秦青怀疑的问。这种玩法,听起来他找的又不是很会玩的女人,都是“良家”,那就真没人不死心的要找他吗?

“真找到又怎么样?只是普通谈朋友,还不能分手吗?找上门了,他只要说他已经喜欢上别人了——现在更是可以说已经订婚了,那个女人又能做什么?”柳意浓说。

被这样提醒过后,秦青对花与蝶的观感当然不会太好。

柳意浓又替他朋友说了两句好话,“他这个好处就在虽然算是骗了人家,不过也从不骗很长时间,一个月,感情也不会太深,再说交往时他可是很大方的,女的要什么他都不眨眼的给,分手了也不会太怨恨他的。”

似乎是钱货两清了?

真的能这么轻松?

秦青扫了花与蝶一眼,现在看这个人的气还是完整的,难道做出那种事真的没有报应?她想起柴容声的话,阴间与阳间一般无二,可能“青天”真的只是一种幻想吧……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见

☆、第270章 原则与底限

晚上的聚会结束时,方域刚好加班结束就来接秦青,柳意浓这段时间也给方域的公司开了几次方便之门,都是“随手为之”,所以两人一见面也熟得很,让花与蝶几人也特意留下来跟方域打招呼。

“怎么一次也不让我送啊。”柳意浓假意道,一看就知道是亲近的朋友在开玩笑,这段时间他倒是真的觉得方域可交,君子是谁都喜欢的,现在如果没有秦青,他也愿意交上方域这么一个朋友了。

方域对他的态度也是慢慢从客气变得亲热,将秦青扶下台阶,“悄悄”对柳意浓道:“我是为了来见你。”

周围的几人全笑起来,柳意浓“正色”道,“朋友之夫不可欺,我们不可能。”然后又遗憾道,“恨不相逢未娶时啊。”

“下辈子,我娶你。”方域道。

秦青接口,“我不介意有两个男朋友。”

这下他们笑得连旁边的人都看过来了。

花与蝶与方域握手,递了张名片,知道方域的公司后就道:“明天下午有个酒会,过来一起聊聊吧。”

其他几人晚了一步也赶紧找出几个聚会邀请方域参加。

方域一一谢过,对柳意浓说:“喝酒了就坐我的车走。”

花与蝶几人本来都打算送柳意浓和秦青走,有两个还特意没碰酒,不过方域一说,柳意浓就跟其他人告别,跟方域他们走了。

柳意浓在今天的聚会上喝得有些多,当着“外人”的面还保持风度,上了车就开始疯狂吐槽,如果马文才在,两人可以吐一路,现在至少还有个秦青,不然他就真要寂寞死了。

“陶家带的那傻B今天都快傻了!哈哈哈!那酒至少五十万,他现在四处堵窟窿,这酒钱还不知道去哪里找呢。”

今天在酒桌上倒香槟塔的人是跟着聚会中的一个人来的,倒酒没倒好,酒钱全要他自己掏,那人本就是个普通生意人,跟这些人交际全靠当钱袋子,偏偏最近生意出问题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五十万在以前是小钱,现在却要了他的命了。柳意浓瞧不起他是因为这个人最近一条丑闻是找以前包养的小明星和小蜜要钱,把人给打了,骗人家写下欠条打官司要钱,逼小蜜把以前买给她的房子卖掉来还钱,理由是这几年房子涨了几倍不止,“有点良心就该把房子还回来,也不看你那B值不值那么多钱!”

实在太没品,叫这些人都看不起,今天喊他来就是捉弄他要看他出丑。

然后又说花与蝶,柳意浓交待秦青千万别被这种人骗。

“小花这人完整诠释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你看他人长得好,行事也正派,哪里看着都不差,是个可交之人吧?其实他这个人特别没底限。”柳意浓道,“你等着瞧,今天这个傻B,要说谁会救他,估计也就是小花了。”

柳意浓觉得自己和马文才还是有底限的,交朋友也会看一看这人值不值,有的人品不好的,就算有利可图他们也不会去沾,朋友那么多,干嘛不交一些让人心情舒畅的呢?但花与蝶不同,他在高中时有句名言“我跟人有仇,跟钱没仇”,当时大家都中二,只要帅,什么话都敢说,但谁能真做到跟仇人手牵手哥俩好的赚钱呢?我不赚这钱为了爽也要踩仇人一脚!但花与蝶真做到了,慢慢的,大家知道他那话不是为了耍帅,而是年轻时一不小心说出的心里话后,都对他改观了——这人,可交,但不可信。

花与蝶自认为是个有原则的人,他留到了最后,帮主人送走了所有有交情的朋友,不过他的车不搭女眷,不负责送女孩子回家——这是他人品高洁的一项证明。最后他自己开着车走了,没有回家,拐到了小花店前,打了个电话:“……喂?我想你……嗯,刚聚完……不回家了,来看看你,一会儿直接去公司……你别下来了,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沙哑的男声带着浓浓的疲惫。

阿娇精神极了,眼里没有一点被吵醒的困意——她们不睡觉。旁边小眉听到动静悄悄赤脚走进来,趴在她床边两眼发光,无声做口型:他来了?让他上来!上来上来上来!

她兴奋的在床边直蹦——做为还没正式开过荤的小妖精,最好的机会就是搭着大妖精的顺风车占上一口两口的便宜,就像当年的白娘娘和小青一起跟许仙在一起一样。

阿娇肯定是不介意带上她的。

阿娇的声音里带着困意和爱怜,用手指点在小眉的额头上把她推开,赤脚跳下床:“你别走,我马上出来!家里有我晚上熬的汤……你喝一碗再走!”然后挂掉电话往楼下跑。姐妹两就住在花店的楼上。

“你要有能耐勾他上钩就上,不过我看白搭,这人很有原则,不会吃了姐姐再搭上妹妹。”阿娇也不穿鞋往楼下走,认真的说:“不过停上一年半年的,你再去找他,估计就行了。”到时已经跟姐姐分手了,这男的就不介意再跟妹妹来一段了。

小眉眨着眼睛说:“那我先勾引他一下。”穿着吊带背心露出凸点,再穿一条能看出内裤痕迹的薄睡裤,准备一会儿“不经意”的跑出来。

阿娇回头看了看,伸手把她的脸揉红,头发抓乱,“变瘦一点,可怜一点,纯真一点……这样就行了。”

小眉瞬间瘦得小了一号,更显得娇小玲珑,她突然小声喊:“对了,厨房里只有炖鸡啊!”哪里有汤?

“拿开水冲淡加点鸡精就行了!”阿娇话音未落已经消失在楼梯尽头,小眉很快听到花店侧门打开的声音,她立刻踮着脚尖悄悄去厨房,按阿娇的话把晚上两人吃的炖鸡捞出来,把剩下的汤筛干净香料,然后加开水搅均,再加两大勺鸡精,尝一尝,还有点寡淡,只好扔点大-烟壳进去,锅放到火上开始炖。

花与蝶进来就听到厨房排风扇的声音,对阿娇抱歉的叹气,“给你添麻烦了。”他往下一看,阿娇一双白生生的脚踩在地上,“怎么连鞋都不穿?”说着就把阿娇抱起来放到沙发上,“我去给你拿鞋。”说罢自顾自的上楼去。

阿娇赶紧“提醒”一声,“我妹妹在楼上,她睡我隔壁。”

厨房里的小眉听到声音火速跑回去,为防意外用的还是原型。

花与蝶只感觉黑暗中有个毛绒绒的小型犬跑了上去,楼上是两个房间,一个门开着,他推开这个门,打开灯,“香闺”展现在眼前。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正对的是一张看起来很软很好睡的床,厚厚的床垫,雪白的床单和夏被,被子半掀开,露出被窝里一个还带着余温的坑,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幽香。

床头一侧是梳妆台,台上散乱的放着香水、面霜等,叫花与蝶吃惊的是上面竟然还有发油,这个他不会认错,他奶奶当年就用这个。妆台镜也是老式的三面镜,半开的首饰盒里全是黄金与翡翠,已经用旧的檀木梳上有精致的雕花:喜上梅梢,一看就是老手艺人做的,因为旁边还有个梳子盒,大大小小七把梳子,连盒子一起,全是有年头的东西了。

这些东西让花与蝶有一瞬间的不解:因为这跟他印象和评价中的“阿娇”不同。

不过不及他细想,门轻轻一动,一个软软的、嫩嫩的声音迷迷糊糊的说:“姐?”

他回头一看,是个青涩的女孩子,却偏偏像半开的花苞,带有浓浓的青春气息。她不及他肩头高,人在灯光下白得发亮(她们姐妹都这么白,他想),她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揉着眼睛,眼睛里仿佛含着水光,盈盈欲滴,她穿着一件吊带背心,一条肩带滑下来,露出大半个有些小的胸,这让他不禁有些想笑。

这个女孩子很可爱,如果再大一点就好了。

他绅士的转身,给这个女孩子反应过来的时间,“你好。你姐姐在楼下,我是帮她拿拖鞋的。”

那个女孩惊叫起来,像一头受惊的小鹿,转身就跑了,她的背影留给花与蝶的印象就是那腰细得让人担忧会折断。

他回过神,一股幽香钻进鼻子,这才发现他正对着的地方搭着一件酒红色的丝绸睡衣,明显是阿娇的。

花与蝶暗叹了两声,弯腰拿起拖鞋下了楼。

阿娇看花与蝶过来时神色不同,就知道小眉得手了,等喝汤时,花与蝶问起这花店的生意,阿娇说:“生意够我们生活了。”

“你也不要太倔强了。”花与蝶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直接给你钱你不会要。”

阿娇心道:我要的,不过是你不希望我要,所以我才不能要啊,你要换个大老板就是壕的画风,我肯定要。

她配合的低下头,“倔强”起来。

“这样吧,我们公司每天都需要换新的花,你这店也小,别的地方不给你,我工作的那一层的花包给你们好不好?我跟后勤的人熟,就是不多,每天四十束花。”

“会不会不方便?”阿娇“犹豫”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每天过来把花带过去就行了。”花与蝶没让她知道公司就是他的,他喜欢扮成打工仔。

阿娇再三“犹豫”之后,“不安、忐忑”的答应了,两人又坐了一小时才把花与蝶送走。等他走后,小眉从楼上下来,阿娇替她高兴,“成功了!等我跟他分手后半年你就可以去找他了!”

“真成功了?”小眉还不相信会这么容易。

阿娇说:“他刚才要把生意给我做。”如果是因为她,那他就会送礼物,首饰包包旅游什么的,专门给她介绍生意,这种拐弯的手段肯定是想对小眉好又不能直接出手。

“我没做什么啊。”小眉想不明白。

“可怜也是一种魅力啊。”阿娇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见

☆、第271章 旧友

花与蝶到了公司以后先洗澡换衣服,秘书刚好带着早餐到了,给他把咖啡端上来,他一边系领带一边道:“下午的酒会补一份请柬。”秘书立刻拿出纸笔来记下公司和邀请的人名,一会儿一加到备忘录中,这样下午来参加的人会找秘书要酒会的名单时就不至于发生认不出人的窘境了。

方域的办公室也接到了邀请电话和补送的请柬,他的秘书发愁道:“那下午的研发会议怎么办?”

方域看了眼时间,起身说:“现在开,联线吧。”只能直接开视频会议了。

研发会议是最拖时间的,因为参会的大部分都是不擅言辞也不擅表达的研究人员,安排在下午就是准备直接开到晚上的,现在调到上午开,那就只能在下午酒会前得出一个大概的方向或结论,这样方域就能抽身,把剩下的交给副总。

会议一直到酒会前还差一小时还没结束,方域交待了一下副总,先离开了。他在办公室的小卧室里洗了个澡还换了身衣服,把自己打扮得人模人样的,开上公司里最好的一辆车走了。

虽然他的公司现在还不大,但门面功夫是要有的。

花与蝶的这个酒会没有目标,就是提供给自己的关系户和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一个认识的机会,说话的场合,不然像方域这种人想打交道不能都拉到饭桌或酒吧、别墅去啊。一个半公事化的酒会最合适了。

酒会里备的都是度数低的酒,有香槟、葡萄酒,甚至为了照顾一些客人还准备了啤酒,还有女士们喝的现调的鸡尾酒。而餐点就非常简单了,只有一些西点和沙拉。

花与蝶中午没吃饭,他跟几个人打过招呼后就站在餐桌前填肚子,跟侍者说:“上一些三明治。”

侍者立刻去办,他转头刚好看到方域进来,遥遥举了下杯。方域过来跟他打招呼,他道:“中午没吃,饿死我了!”

方域道:“我也没吃。”一边拿了杯酒,在餐桌上来回看。

“那等等,我让他们上三明治了。”花与蝶喝了一口酒,塞了一口沙拉,道:“昨天你们走得早,我在那里耗到三点多才走。”

虽然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但有柳意浓这个“桥梁”,两人亲热的仿佛最好的朋友一样,躲在一起说“悄悄话”。

“那个许先生,他的公司是搞网络推广的,跟各大网络媒体的关系都不错;他旁边那个是他新拉来的投资人,山西的……”花与蝶一一为方域介绍这酒会里的人,碰到他觉得方域有可能会用得到的人都多提两句。

方域算是明白为什么柳意浓说花与蝶可交了,如果不是他的女朋友,对他的观感都不会坏,如此面面俱到,难得能做起这么一大摊的生意。

三明治送上来后,花与蝶与方域已经聊得“相见恨晚”,花与蝶邀请方域只是看柳意浓的面子,如果这人聊得不好,他刚才就托辞离开了,现在说了几句话倒觉得这人还不错,刚好他昨晚一夜没睡,早上就处理了大半天的公事,现在精神不济,早就想躲开了,就跟方域一人拿盘子放了几个三明治,端上一杯酒,说:“走,去那边聊聊。”

落地窗前有好几张小圆桌提供给人一定的私密空间,两人端着三明治过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吃边聊起来。

自然而然的就说起了秦青。花与蝶虽然昨天是第一次见秦青,却早听过柳意浓身边有位“秦小姐”,不知是什么来路,还在上大学,听说常去柳家作客,跟马文才也相熟。他看得出来秦青不是吃青春饭的,也不是家里有关系的,这就奇怪为什么柳意浓这么照顾她了。

方域当然不可能说出秦青的“秘密”,只是大方承认他确实是通过秦青才认识的柳意浓,而柳公子与秦青也是好朋友。

花与蝶没再接着问,他知道再问就是交浅言深了。又说了一会儿话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亲自把方域送出去,临走时顺手拿了束花给方域,“送给秦小姐吧,也替我分担分担。”

为了照顾小花店的生意,他今天带了十几束花到公司,交待秘书查一下公司里有谁生日给送出去,他再亲手写个卡片,也算是个祝福。

方域拿着花笑道:“谢谢。”

晚上,方域特意抽时间把花送到大学。秦青抱着花,奇怪这花怎么精气这么足,简直像刚剪下来的一样。

她知道方域今天是去花与蝶的酒会了,问他感觉如何。

“是个不错的人。”方域有些遗憾的说,对她眨眼:“如果不是昨晚柳公子特意提醒的那两句,可真是看不出来。”昨晚柳意浓借酒醉说的东西本来就是说给他听的。

“今天跟我说话,只提了他未婚妻,似乎对未婚妻的感情还很深。”方域一说就看她的脸都皱起来了,好像面前摆着什么恶心东西,他笑着摸了下她的头发说:“别想太复杂,龙生九子还个个不同呢。他只是这个性格而已。那些女孩子对他来说是解压的。”

“他根本没把人当人。”秦青顿了一下,“他们都是。”越跟柳意浓认识就越能了解他,他和他的朋友看似平易近人,其实在他们眼中,普通人和他们之间有着天渊之别,世界被他们清晰的分了开来,一边是普通人的世界,一边是他们的世界。

“古代称官员为牧民官,将百姓等同于牛羊之属。”方域道,“所以古代才有那么多人想做官,因为他们知道这是脱离自己阶层的机会,对自己、对后代都是如此。”

对柳意浓来说,她不具有和他平等对话的资格。秦青深知这一点。而对花与蝶来说,找那些女孩子谈恋爱游戏,就像在无主的花园中采摘鲜花一样,爱它之美便要摘下,把玩片刻后就随手扔掉,并没什么区别。

花与蝶这次见过阿娇后就好几天没出现,也没有打电话。说好预订的花束倒是每天都有人来取,货款也提前打到了花店的账户上。

小眉从兴奋难耐到失望落漠,阿娇看在眼里直摇头,让她去外面玩,不要在店里呆着。

“姐姐,你都不着急吗?”小眉自己都快急死了,看阿娇这么淡然都不能理解。

“他们这种人不过把我们当个消遣,闲了空了才会来找乐子,忙的时候不可能还记得住。”阿娇说,“你不能比他们还认真。我看你就是闲的,出去玩,找几个男朋友,玩够了再回来。”

在阿娇看,小眉还是太清涩了,不过也好哄。小眉被打发出去,钻到游戏厅玩了两天就交了几个男孩子当朋友,被簇拥着回来,一点沮丧也没有了,她不但这两天一分钱没花,吃喝都是有人请的,连衣服都换了两身。

“好看吗?他们给我买的鞋。”小眉坐在桌上举着双脚,脚上的细带高跟鞋把她的脚衬得更好看了。

阿娇看她开心起来了也放了心,拿手中的花去打她:“又上桌!下去!”

小眉嘻笑着蹦下来往外跑,正撞在进来的花与蝶身上。花与蝶含笑扶住她,小眉推开一看是他,咬着唇跑了。

花与蝶看她跑出去了,走进来坐下说:“她怎么现在出去?我正准备叫你们出去吃饭。”

以前吃饭都是只有阿娇,现在却要连小眉一起带上。

阿娇心里好笑,不经意的说:“她在外面交了几个朋友,都是打游戏的……我喊她回来,不然晚上又不回家。”说完打了个电话给小眉,一边拿眼看着花与蝶一边强调,“……是你大哥要带你去吃饭,你真不回来?那行,快点啊。”

花与蝶等她挂了电话笑着问,“小眉管我叫大哥吗?”

阿娇道:“我是她姐姐,你当然就是她哥。她一直想要个哥哥。”

以前两人聊天总是风花雪月,现在却“接地气”了。花与蝶问了问花店的生意,又状似关心的问了阿娇的家乡父母,最后才说起小眉,“她现在这个年纪还是应该去上学。”

阿娇心里乐得不行,面带愁容道:“对对对,唉,我要顾店没空管她,她在街上认识的朋友跟他们一起玩,我都不放心……”

等小眉回来,阿娇已经跟花与蝶商量好了要先给她买一些书在家看,学得进去就先请个家教打打底子,然后再看她的兴趣在哪里,找个学让她上。

小眉不解,偷偷问阿娇:“怎么他们是个人都想让我上学?”那个夜大的老师也这样,花与蝶也这样。

“关心你啊,说两句惠而不费。”学习是那么好学的?又不是一句话就能学成,没有个三五七八年的出不了成果,而到那时,七八个女孩子也能追到手了。

小眉放心了,看来她不是真的要上学,那就好。

这天晚上的活动安排得很满,花与蝶先是带这一对姐妹花去吃饭,然后逛街,再看了一场电影后将早就哈欠连天的小眉送回家,花与蝶和阿娇就进行自己的节目去了。

小眉回家后洗了个澡,把花与蝶送她的衣服和鞋就随便放在地上,登上电脑开始打游戏,网上一个人问她怎么来得这么慢,她道:碰上一个特别麻烦的人!太麻烦了!我以后找男朋友绝不找这种的!

她算明白了,花与蝶泡女孩子其实是在玩真人扮演游戏!一定要经过暧昧、心照不宣的爱恋、表白、热恋这些过程他才爽。

这什么毛病?

不过都是填饱肚子的东西,街边一块钱一个的烧饼和法国餐厅里的大餐,除了材料和厨师之外,最重要的区别应该是气氛吧。

可能花与蝶就是玩气氛的那种人。

柴容声带着那个女鬼四处游荡。有他的庇护,女鬼不再需要白天四处躲避了。不过这个女鬼的意识缺失的很厉害,她不会说话,无法交流,如果不是她冲天的煞气让他确定她是来索命的,早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把她吞了。

女鬼总是在一些地方打转,追着一些汽车跑,但追上之后,可能不是她要找的人,又丢开了,叫柴容声可惜不已。都是鬼了,怎么还挑食呢?

直到前两天,柴容声看到了一个人!吓得他魂飞魄散!而女鬼还要过去,他抓住女鬼就跑了!一跑就跑出了这个城市。

【怪事!怎么会在这里碰上他?他不是在隔壁市吗?】柴容声这会儿心还在跳呢,他看看手里的女鬼,【不会是他害了你。】他顿了下,【就算真的是他,你也不用想了,我直接吞了你,大家干净。】

女鬼对自己的“生死”浑不在意,像没听到一样。

柴容声犹豫了一下,【说起来,我也该去跟女公子请个安了。】既然已经碰上了她先生,不去请个安道个好实在说不过去。

至于这个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