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这句话才出口,曹元宠和贤妃陡然意识到什么,同时张大了口,惊骇莫名地看了涟漪公主一眼,却发现她应该早已想到,瑟缩着身子慢慢地往后退,往后退,一直往后退着!

然韦天兆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他已经被滔天的怒火烧毁了理智,没有多余的心神来考虑别的事了,就只是那样恶狠狠地瞪着涟漪,“你知道自己有多脏吗,就算跳进江中也难洗干净!”

涟漪公主就只是那样慢慢往后退着,又惊又惧之下,她根本开不了口,也不敢开口,看上去那样地不知所措,甚至忘了她应该要向韦天兆求情,求他放过自己,或者,求他让自己死个痛快!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她和韦天兆做了十四年的父女,对于他的个性她实在是清楚得很,而她偏偏又一直那么冷静,那么理智,她知道如果有什么错犯在韦天兆手里,下场会是怎样凄惨!

何况婉皇后这次犯下的欺君大罪,却让她来承担一切后果,这对她何其不公!

“父、皇、皇上,儿臣、奴婢绝不相信母后、也许、也许此事是宵小从中陷害,还望皇、皇上明鉴!”

明明说着不相信之语,她却不再称父皇母后,更是自称奴婢,这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其实无论是谁,如果突然之间要面对这样的事,恐怕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吧?

涟漪公主怎么都想像不出平日里风仪无双、温柔无双、慈爱无双的母后会做出那种、那种事来,因为她很清楚韦天兆对母后的宠爱无人能出其右,母后对父皇的爱也是出自真心,她怎么会移情别个男子?

何况十几年前韦天兆就只有婉皇后一个女人,韦天兆纳了四妃和无数才人美女更是不久之前的事,十几年前她绝不可能因为受韦天兆冷落而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来的!

所以她想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必有隐情,说不定只是有些人为了什么目的而从中使坏,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是吗?”韦天兆根本不为所动,冷酷讥诮地笑着,好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薛昭婉自己都亲口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非要她亲口说出你的生身父亲是谁,你才肯相信吗?”

话一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婉皇后已摔死在望月塔下,那个跟她私通的男人到底是谁?

看涟漪公主的反应,对婉皇后失德一事并不知情,虽然一开始他本能地以为她一早什么都知道,但现在他稍稍冷静下来之后就明白,这件事情她是断然不知情的,否则依她的真性情,绝对不可能在平时表现得那般云淡风清,置身事外。

那么涟漪公主连此事都不知道的话,就更不可能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那还有谁会知道?

曹元宠吗,还是贤妃?

他下意识地看了这两人一眼,却见他们两个立刻像是被砍了一刀一样,齐齐打了个哆嗦,脸色难看之至。

“不是,不是!”涟漪公主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样解释韦天兆才会相信,她脸上如同火烧一般难受,身上却又置身于冰窖之中一样寒冷难耐,在冰与火的煎熬之下,她整个人都已混沌不堪,无力思考任何事了!

随侍在韦天兆身侧的内侍王逸早就已经傻在当地了,从听到韦天兆第一次说出“孽种”两个字开始,他就已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恐惧:

他从来没想到,皇上那般宠爱的涟漪公主居然不是皇室血脉,这、这根本让人无法想像,也无法相信!

“不是?不是什么?”

韦天兆再次迈步向涟漪公主逼过去,牙齿咬得咯咯响:

“你就是孽种,是薛昭婉生的孽种!没错,是朕把她推下去塔下去的,那又如何?!她背叛了朕,她就应该死,朕还后悔没有将她碎尸万段呢!还有你,你、你、你也该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涟漪公主身子猛地一颤,霍然抬起头来看着韦天兆,双唇已经没有一丝血色,韦天兆几乎是咬着牙把这些话说出来的,任谁都能听得出他话里浓烈到可以杀人的怒气和恨意,涟漪公主怎么接受得了,韦天兆居然会对她说出这样恩断义绝的话来!

难道就是因为一些小人从中挑拨,说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话,他就可以把十四年来的父女情份都抛到九宵云外,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婉皇后确实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她却是无辜的啊,他怎忍心这么对她?!

“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涟漪公主眼泪狂流而下,一张脸早已被小水浸透,神情绝望而羞愤,嘴里说着不相信的话,但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你不相信?哈哈哈!”韦天兆突然停下脚步,仰天狂笑一阵,几步奔到塔边,怒气冲冲地指着塔下正静静躺在那里的婉皇后:

“你不相信是吗?你去问薛昭婉,你去地狱里问问她,你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生身父亲究竟是谁?!”

“我、、、”也许是感受到知悉真相之后那种锥心刺骨一样的绝望,想要挣扎着起来做些什么,浑身上下却没有了一丝力气。

只因这件事情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何况刚才和韦天兆一番撕扯已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脑子里轰然一响,眼前一黑,已伏倒在地,眼角犹自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贤妃机关算尽终落空

更新时间:2010-3-2 7:16:06字数:1949

“公主?”曹元宠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上前去看个究竟,韦天兆却早他一步抢过去,将涟漪公主极快地抱了起来。

在这一刹那他是真的想要看看涟漪公主怎么了,毕竟这十四年来的父女亲情不是假的,也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纵然他愤怒于婉皇后对他的背叛,然在涟漪公主突然昏死过去的情况之下,他还是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

这样玲珑剔透的人儿,为什么就不是他韦天兆的亲生骨肉?!

他就那样抱着涟漪小小的、柔软的、散发着淡淡荷花清香的身子,似乎就要从这望月塔上抛掷而下,然而他还是狠狠将涟漪抱在怀里,如风一样狂奔而去。

贤妃和曹元宠哆嗦着对视一眼,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他们到现在还不曾清醒过来,眼前不断闪现着婉皇后坠下塔去的一幕,明明知道婉皇后已经摔死塔下,却谁都没有勇气到塔边往下看一眼。

“娘、娘娘,”曹元宠艰难开口,声音沙哑地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臣、臣、、、”

贤妃恐惧地、无助地看着曹元宠,根本说不出话来,如果一切都回到最初,她多希望自己没有逼着曹元宠说出当年的事来,就那样过下去就好了,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曾知道!

“我、我、我不知道,不要问我,不要问我!”

贤妃吓得傻了,一见曹元宠看向她,立刻慌乱地摇着双手,连连后退,这会儿她大概忘了是谁挑起这些事端来的了。

“娘娘,那、那我们怎么办?”曹元宠大急,看贤妃的意思分明是想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去,那他哪里还有命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贤妃双手抱住耳朵,尖声叫着,跟着一手提起裙摆,逃命似地下塔去了。

“曹元宠,派人把薛昭婉的尸体扔到荒郊野外去喂狗,不要脏了我卧桑国皇宫!”韦天兆冰冷到没有一丝情感的声音传来,说出来的话更是让曹元宠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韦天兆与婉皇后毕竟十几年的夫妻,他居然连这么狠心的话、这么绝情的事都做得出,婉皇后如果泉下有知,怎么会死得瞑目?!

何况婉皇后无论犯了多大的错,毕竟是望川国的公主,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韦天兆要如何向望川国交代?

不过看起来韦天兆是不会怕的,因为这次是婉皇后失德,就算望川国的人来问罪,他也有理由让他们哑口无言!

曹元宠怔了怔,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若是应下来吧,他毕竟不忍心令一代贤后落得如此下场,若是不应,便算是违抗圣旨,韦天兆此时心情这么差,说不定会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他身上,把他“喀嚓”一下身首异处了,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是,皇、皇上!”想来想去,曹元宠还是哆嗦着答应了一声,其实韦天兆早已去得远了,根本听不到他的话。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曹元宠苦着脸弯下腰,极小心地抱起婉皇后,婉皇后的身子明明轻如鸿羽,他却觉得有如千重,压得他两臂生疼。

做为四方国强国之一的卧桑国,皇宫占地范围之广、建筑之雄伟、各宫各殿陈设之豪华虽称不上四方国之最,却也相当令韦天兆感到自豪了。

四方国之间一向不太平,时有征战,韦天兆亦是个野心很大的君王,更懂得欺弱惧强,虽已年近半百,却仍是野心不减,总是趁着一些小国惶惶之时发兵攻打,不断扩大自己之疆域。

好在这些年来他也因感到精神体力大不如前,因而逐渐停止了征讨,本想与婉皇后和儿女们共享天伦的,没想到却在一夕之间得知了如此荒谬、如此不伦之事,怎不叫他愤恨欲绝?!

而此时主殿太极殿上,气氛紧张肃穆到让人喘不过气来,明亮如镜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被韦天兆摔落的东西,纸、笔、奏折,总之原先摆在案上的东西现在全都到了地下。

内侍王逸瑟缩着躲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虽然这些年来他跟在韦天兆身边,也见多了他的喜怒无常,但像今天发这么大的火,却还是第一次!

韦天兆气得跟什么似的,一刻都闲不下来,一张脸也因为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王逸似乎都可以闻到他头发被怒火烧焦的味道,足见他此时的愤怒有多怕人了!

其实这个时候韦天兆心里气的是婉皇后就这么死了,他没有办法亲口向她问出那个奸夫是谁,他看得出来,涟漪公主应该不知情,问也是白问,那么这皇宫之中还有谁会知道呢?

蓦地,他眼中精光一闪,既然婉皇后失德之事是曹元宠和贤妃向他密报的,那么他们两个应该知道什么!一念及此,他立刻决定先向曹元宠问个清楚再说:

“王逸!”

韦天兆突然开口,倒把正在胡思乱想的王逸给吓了一跳,“奴、奴才在!”打个哆嗦,王逸慌忙回过神,膝盖一软就跪到了地上。

“把她关到天牢去,朕会亲自问她!”韦天兆几乎是咬着牙吩咐,话落便狠狠甩袖出门,往东药房而去。眼睛却狠狠瞪着涟漪,他还有话要问,没有耐性等涟漪自己醒来了。

“遵旨!”王逸不敢多说半个字,直到韦天兆去得远了,他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身来,可涟漪公主此时又在昏迷当中,对她姣好的身子,他更是不敢碰触一下,只好屏息静气地站在她面前,静静等待着她醒来。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更新时间:2010-3-2 7:16:43字数:1703

曹元宠这个时候正在为难,婉皇后静静躺在床上,他则远远站立,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婉皇后摔下望月塔,只怕骨头都已经碎了,他刚才抱着婉皇后尸体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婉皇后的脖劲无力地向后仰着,双腿腿骨也断了,后脑正不住流出血来,真是恐怖莫名!

他之所以会忍着恐惧与恶心把婉皇后带回了东药房,是因为他很清楚韦天兆会摞下那样的狠话肯定是基于一时狂怒罢了。

虽然婉皇后落得如此下场是咎由自取,但总要对望川国有个说法吧,否则婉皇后已死,是死无对证,若是望川国皇室中人坚决不肯相信婉皇后会做出这等事来,他们还是无可奈何的。

所以他还是冒着会被韦天兆责罚的危险把婉皇后的尸体先带了回来,想等韦天兆气消一些的时候再向他问个清楚。

然时值盛夏,天气如此炎热,若是韦天兆三五七天的气都不会消,又不能就此把婉皇后安葬,只怕她的尸体会坏掉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曹元宠想来想去也没个主张,不由苦笑摇头,“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如此我何必为了自己活命而骗得皇后娘娘去望月塔这一趟,结果枉丢了性命?!唉!说起来这些年皇后娘娘待我确实不薄,这次真是我对不起她了!”

他真的很后悔,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他实在是太欠考虑了,且不说他一时大意把给贤妃的药抓错了一味本就应当承担罪责,就算皇上知道了这件事,应该也不会就此要了他的老命,他在宫中任御医几十年,也是两朝元老,皇上必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韦天兆已经知道了婉皇后的事,是一定不会轻易罢休,也不会放过涟漪公主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曹元宠,你好大的胆子!”充满怒气的声音陡然自背后响起,韦天兆已狂怒地走进来,“朕命你把她的尸体扔出去,你竟然敢抗旨?!”

曹元宠“唰”一下青了脸,本能地扑通一声跪在当地,连连叩头,“皇、皇上息怒,臣、臣不敢、不敢抗抗旨,臣是觉得、、、”

“那个男人是谁?!”韦天兆却突然打断曹元宠的话,咬着牙问道。

“臣、臣不、不知!”曹元宠心里暗暗叫苦,他早该料到韦天兆会来找他问这个问题。

可是苍天在上,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只是答应婉皇后替她保守秘密,真的从来没问过婉皇后那个男人是谁,何况就算他问了,婉皇后必不会说的!

“你不知道?”韦天兆冷冷看着筛糠似的曹元宠,握紧了拳,“薛昭婉的事是你告诉贤妃的,你会不知道?依朕看来,整个皇宫之中你怕是最明白内情的一个吧?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皇、皇上明鉴,臣真的、真的不知道!”曹元宠只觉得胃里发酸,嘴里发苦,快要吐上来了!

“你想朕对你用刑?”韦天兆再逼近一步,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是那么浓烈,浓烈到曹元宠快要瘫软在地!

“皇上恕罪!臣真的不知,皇后娘娘不曾对臣说起过,臣自知身份低微,自是不敢多嘴,如有半句虚言,臣愿以死谢罪!”曹元宠通通地在地上叩着头,不几下之后额上已是鲜血长流。

韦天兆沉默下去,凭他对曹元宠的了解,他应该不敢说谎,看来婉皇后是真的没有对他说过那个男人是谁了。

“朕让你把她的尸体扔出去喂狗,你还不照办?!”他只看了婉皇后的尸体一眼,立刻厌恶地移开了视线,仿佛连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似的!

十几年的恩爱啊,怎么能说抛弃就抛弃,难道他就不曾想想,女人和男人一样都不能容忍被背叛吗,如今他只顾流连温柔乡,又几曾想过婉皇后的感受?!

“皇上容禀,依臣之见、、、”耳听得韦天兆似乎相信自己真的不知道内情,曹元宠稍稍放下心来,试图向韦天兆解释他所担心的事,哪料到才一开口,韦天兆已粗暴地大喝一声:

“扔出去!”

曹元宠打个哆嗦,就算再有天大的担心也不敢再说一个字,“遵、旨!”接着颤颤巍巍地起身,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去抱婉皇后的尸体,看来一代贤后还是摆脱不掉尸骨无存的下场啊!

韦天兆看都不再看婉皇后一眼,转身就走,既然从曹元宠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他只有再去问涟漪那个孽种了。

他身为一国之君,能够掌控卧桑国天下,没有一些手段跟谋略怎么行呢?至少他想要让一个人说实话的时候,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否则就让他后悔曾经来到这个世上,因为在他落在他手上的那些冥顽不灵的人,他会让他们真正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婉皇后命不该绝

更新时间:2010-3-2 18:29:09字数:1674

“皇、皇上?!”谁料韦天兆才走出几步,正弯腰准备抱起婉皇后的曹元宠突然僵硬了动作,一瞬间过后他猛地直起腰来,连退三步,不敢相信地大叫了一声,那声音就像见了鬼。

“什么?”韦天兆皱眉,曹元宠敢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必定是有什么特别不寻常的事,他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身,怒气冲冲的问道。

“皇后娘娘她、她、她她、、”曹元宠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好像婉皇后会突然暴起伤人似的!

他回过头来看着韦天兆,神情比刚才见到他时还要惊恐,更像是不能接受什么事情一样,喘起气来也是出得多,进得少,显然是吓得够呛!

韦天兆终于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对劲,铁青着脸回过头来,“到底什么事?”

曹元宠嘴巴张了几张,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指着躺椅上的婉皇后,到这个份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韦天兆先厌恶地皱起眉来,慢慢将视线移过去,阳光从门口照进去,恰好照在婉皇后身上,白花花的光线照耀之下,一些微尘清晰可见,散在婉皇后仰躺时高耸的胸膛上。

那微微起伏的双峰带着撩动人心的魅力,令他就算在盛怒厌恶之下竟然也起了某种最原始的冲动,身体某个部位也起了要命的变化!

该死的!韦天兆狠狠骂了自己一句,骂自己竟然这么可笑,明明知道婉皇后都替别的男人生了女儿,这样一个贞节丧失、不知廉耻的女人是该遭世人唾弃的,他却还会对她动心,还想要临幸于她,原来做为一个男人,他永远也不能拒绝婉皇后带给他的情欲冲动!

等等!

韦天兆正咬牙切齿地骂着自己,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了:微微起伏的双峰?

起伏?

人只有在呼吸的时候胸膛才会有起伏,换句话说,婉皇后还没有死吗?!

“薛昭婉她?”有了这个发现之后,韦天兆也是吃了一惊,奔回来凑到婉皇后脸上看个究竟。他根本不相信一个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会不死,何况婉皇后还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

“皇、皇上,皇后娘娘恐怕、一息尚存!”曹元宠又惊又喜之下,居然忘了一息尚存对婉皇后来说是喜事,居然用了“恐怕”两个字。

“真的没有死吗?”韦天兆目光紧紧盯着婉皇后的胸膛,这次他可以完完全全地确定婉皇后的确还有呼吸,虽然很微弱,也很慢,但她是真的没有死!

这可真是天大的奇迹呢,本来曹元宠和贤妃,涟漪公主都本能地以为婉皇后必死无疑了,如今看来,这件事情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婉皇后命不该绝!

“好,哈哈哈,好!”确定了这件事之后,韦天兆脸上居然露出狂喜的表情来,连连大叫大笑着,笑到后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太好了,太好了!没死真是太好,朕可以讨回一切了!”

曹元宠一呆,“唰”一下白了脸色,他刚才只顾着高兴,竟然忘了韦天兆对婉皇后有多恨,婉皇后若是就这样死了,还可免去遭受活罪,可是苍天没有夺走婉皇后的性命,对她来说只能是最大的不幸!

因为韦天兆一定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来对付婉皇后,以讨回婉皇后带给他的羞辱,曹元宠分明可以感觉得到韦天兆的冲天怒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需要爆发过!

所以他笑不出来了,心也沉到了谷底,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是婉皇后的话,还是不要再醒来算了,免得还要面对韦天兆即将会有的疯狂的报复行为,还不如死了干净!

“曹元宠,马上让她醒过来!”韦天兆笑够了,咬着牙瞪着婉皇后,眼里发出兴奋而残忍的光来,曹元宠都不敢看他了!“不管用什么办法,朕要她马上醒过来,马上!”

“遵、遵旨!”曹元宠不敢不答应,想起从前他与婉皇后百般恩爱的样子,再看看现在,他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一声“世事无常”!

躺椅之上,婉皇后惨白着脸一动不动,乍一看上去就跟已经死去没有两样,除了那许久以后才微微起伏一下的胸膛之外,她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

从那么高的望月塔上摔下来,即使万幸得以未死,婉皇后也只是仅存一口气而已。也许是因为她身着宽大的衣裙,在下落的时候多多少少也兜住了一些风,而落地之处又恰巧满是湿泥,所以才没有当场死去罢了。

曹元宠仔细为婉皇后看过之后,知道婉皇后脖劲背部皆已受伤,整个人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想让婉皇后醒来,恐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何况婉皇后到底能不能再醒来,他也不敢保证,也只有尽力救治婉皇后,其他的就只能听天命了!

身陷天牢的滋味

更新时间:2010-3-3 7:15:11字数:2239

天牢是样子,被关在天牢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如果不是亲身体会过,是说什么也想像不到的。等了许久也不见涟漪公主醒来的王逸实在没有办法,他不想等韦天兆回来看到他没有依旨将她带到天牢而责罚于他,所以才小心谨慎地将涟漪公主抱去了天牢。

守牢狱卒不知发生了何事,乍一见天人一般的涟漪竟然会被打入天牢,个个瞪大了眼睛,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对涟漪纤尘不染的身子也不敢碰触半下,恭敬地打开牢门,王逸将她抱进去,哪料他才一进去,涟漪公主就醒了过来。

王逸尴尬地红了脸,匆匆说了句“公主恕罪”,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狱卒们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小心地锁好门之后就远远地躲开了。

“哎,你们知道吗?那个人,那个美貌女子居然是公主!”

“是吗?!不会吧,她要真的是公主,怎么会到天牢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你们都不清楚吗,当今圣上脾气暴躁,喜怒无常,不管是谁惹恼了他,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还是觉得不可能,皇上就只得两个女儿,小公主还很小,长公主最是知书达理,心境聪慧,皇上对她喜欢得不得了,绝对不会把她打入天牢的,这个女人一定不是公主!”

守牢狱卒躲远之后,抑制不住心中好奇,低声议论起来,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整个牢房都能听见他们的议论声了。

狱囚们大概也觉得有好戏看,纷纷起身探出头来看个究竟。

但对于这一切,涟漪公主只当见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再移动脚步。

她身上衣衫虽然依然雪白,却早已凌乱,左袖也扯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大概是在同韦天兆拉扯之时被扯坏的吧,涟漪甚至觉得这条口子仿佛就在她心上一样,伤口两边的皮肉正翻开来,哗哗地流出血来!

这座牢房并不大,四周墙壁乌黑却光滑,屋顶墙角挂着几张残存的蜘蛛网,一尺见方的小窗户正射进几许阳光来,令这阴森的牢房之中好歹也多了一丝生气。地上杂乱地铺着一些稻草,草中不时有小虫钻进钻出,大概也是饿得紧了,出来碰碰运气吧。

“唰--”涟漪公主正缓缓打量四周之时,只觉脚面上有什么东西快速掠过,她吃了一惊,本能地抽脚后退,那物便迅速没入墙角之中,她却已看得分明,是一只老鼠,看来这个地方除了死囚犯,就只有虫蚁老鼠会出没了!

涟漪公主踉跄后退一步,但觉欲哭无泪,她慢慢退身到墙角,无力地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下,身体一旦接触到冰凉的地面,立刻有一股湿气透过杂草直冲入她体内,令她激灵灵打个冷战,杂草所散发出的霉味也顺势钻入口鼻之中,她胸中一阵翻腾,“哇”一声张口就呕了出来!

想她堂堂卧桑国公主,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女儿,有谁会想得到她会落到今日之地步!她吐过一阵,已经没有东西可吐,胃里却还是阵阵翻搅,像是要把整个肚腹都翻转过来一般!到最后她吐出的都是清水而已,嘴里又酸又苦,好不难受。

“公主可有什么吩咐吗?”本来躲远处窃窃私语地狱卒见状小心地上前去询问,看到涟漪公主这般难受,他们也是胆颤心惊的。

因为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也不明白涟漪公主何以会身陷牢中,不过有一点他们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无论她犯了什么过错,依皇上平日里对她之宠爱,等皇上气消了,就会放她出去。

所以尽管此刻涟漪公主身陷囹圄,他们却不敢对她怎样,相反还要赔着十二万分地小心照顾好她,若是出半点差错,将来皇上再来向他们问罪,他们可吃罪不起!

“没、没事,你们、不必管我。”